《[战锤40k]恶意满满》 第1章 恶毒诅咒 “雷亚德,我会看着你死。” 她怎么能用如此美妙的声音诉说出最恶毒的诅咒,雷亚德心想。 据成功跨越界限升级为原铸的兄弟窃窃私语,他们在幻境中遇到许多稀奇古怪的存在,毫无例外都无比丑恶,最终被他们斩于手上。 雷亚德什么敌人也没有看见,他只见到那个早在半个世纪前被他扼杀的卑微凡人仆役。 他曾经的首席仆役——一个对凡人来说无比荣耀的身份,可她从来不知满足,这个妄图背主、不忠的叛徒。 当时,她用甜美的嗓音,满怀崇拜的眼神欺骗了他,所以他把她从即将毁灭的星球带走,将她擢升为一名服务星际战士——帝皇的天使的光荣仆役。他以为她至少会懂得感恩。 最开始她做的很好,全身心为他这个主人服务,她细心地为恶意战士打满补丁伤痕累累的盔甲打磨、上漆、熏香。 雷亚德盔甲是拼凑的,他所在的星际战士战团组织——恶意战士因为其劣迹斑斑的行为受尽排挤得不到正常的补给,所以战团用自己的方式去获得为帝皇战斗必备的弹药资源。有时候是探索太空废船、有时候是“回收”战死表亲兄弟的遗物。 他的盔甲只在每次维修后草草上漆涂抹成恶意战士标志的黄黑色,几场战斗下来经常掉漆,露出属于原主人的其他色彩。 和所有的恶意战士一样,雷亚德从不在意这点,他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战争中,向所有帝皇之敌宣泄怒火,不像别的战团表亲重视虚伪的华丽,恶意战士简朴而守旧,重视实际。 她在这个方面有不符合主人朴素生活的虚荣,她总能弄到清洁剂和油漆把主人的盔甲、爆弹枪、阔剑修理得光亮漂亮到不像一个恶意战士的东西。 出任务时面对兄弟若有若无递过来的打量,雷亚德既恼火又暗自得意,他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大部分时间抱着头盔,被打理妥帖的燧石灰色短发骄傲地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仆役是个贪婪又无法控制低级**的小凡人,在每次替主人清洁完身体后,她都会试探性的表露想要一些东西的渴望,往往是想要新衣服和更美味的食物。 他从来不会回应,但后续结束支援任务,他都会从当地人谦卑的供奉中取走一批她想要的食物和衣物,即使会有兄弟投来让他烦躁的异样眼神,但他总都从她闪闪发亮充满惊喜的双眸中得到一丝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满足。 微妙的感情促使他一次又一次为她带去想要的东西。 雷亚德给予了他的小凡人极大宽容,他从不鞭打教育仆役,因为他认为她足够忠诚,无需像其他仆役一样需要定期进行教导。 只除了一点,他不允许她私自离开自己的舱室,作为他的首席仆役,她是他的东西,不许任何人投以目光。 特别是出现在他的战斗兄弟——准确来说是他的竞争对手面前,他知道兄弟最开始有过带走她的想法,只是雷亚德抢先了一步,他一直对这个兄弟非常不满,两人明争暗斗许久,雷亚德始终占据上风。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简直不可置信,向来挂着迷人笑容的脸第一次没有表情,她太失礼,甚至失去了仆役该有的谦卑,竟然敢对主人说“不”。 他对她太宽容,竟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傲慢吗? 他既愤怒又不解,于是决心教导她。 雷亚德第一次惩罚了她,他严厉要求她脱光衣服,当星际战士发怒,他们比凡人庞大的体型和雷霆一样可怕的怒火能让任何凡人吓的魂飞魄散。 她被迫屈服于恐惧本能,顺从命令,坦露瑟瑟发抖的洁白身体,光洁的皮肤毫无平民常见的伤疤。雷亚德猜她以前大概出身贵族家庭,他并不关心这一点。 他命令她躺在星际战士——他的床铺上,取来自己的纹身工具,针尖寒光闪烁,她看见粗大的银针顿时害怕地想爬起来,被恶意战士单手一按就动弹不得。 他选择在她心脏处的皮肤刻上自己的名字,他早就想对她打上自己的标记,只是每次看见她望着自己时闪闪发亮的双眼,这个念头就莫名淡去。 借着愤怒完成了早应做的标记,她已经痛晕过去,眼角挂着透明的泪珠。 凡人比不上星际战士,他们弱小而卑微,依靠强者的保护。 “太软弱了…” 雷亚德嫌弃的低语,凝视着她洁白肌肤上还在渗出血滴的墨字,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满足。他的名字用古体字深深镌刻其心上,霸道彰显了小仆役的归属。 他仁慈的宽容了她这一次的失礼。 她显然印象深刻,从此越来越服从和沉默,也不再暗示违反仆役标准的要求,雷亚德既满意又不安。 他不知道缺少了什么,直到又一次归来,看着她恭恭敬敬地协助自己脱下盔甲,安静而没有表情。 “你为什么不笑?”雷亚德终于明白缺少了什么,以前她总是笑着迎接自己,现在她和最寻常的仆役一样安静、忧郁,眼神麻木,只会机械地工作,她不再喜欢爱着望着主人。 “笑。”他蛮横地命令。 她一愣,犹疑地轻扯嘴角,像从前一样微笑。雷亚德仍然瞪着她,传达他的不满,直到她眼睛重新焕发出宝石一样的光彩,才收回警告的目光。 他心中缺失的部分没有得到完全满足,但他找不出来缺少的原因。 被不知名的愤怒困扰,雷亚德的战斗风格越来越激进,终于有一次受了严重的伤势。 连长找到雷亚德时对方在接受药剂师兄弟的帮助,他没有打扰,直到药剂师离开,他走近雷亚德,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手下一向表现出色的战斗兄弟。 刚刚结束战斗,连长没来得及休整,黄黑的的盔甲上布满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的链锯剑斜挂在腰侧。他把头盔抱在手里,露出的脸伤痕累累。 相比之下,雷亚德的脸因为年轻而太过干净,一双钢蓝色的眼睛镶嵌在他苍白的脸上,即使眼侧新添了一道伤疤,也无损他的高贵。 连长面露怒容,雷亚德虽然不解,但还是从床上起身,同时低下头以示服从。 “雷亚德,你最近好像太过于沉迷你的小凡人仆役,以至于在战斗中越来越软弱,需要把你的小凡人绑在剑上吗?或许这样才能让你专注撕裂敌人?”连长紧紧盯着雷亚德,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近似咆哮。 雷亚德被这样的侮辱激怒,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在阴影中引起了轻微的颤动 “我的剑依然锋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影响我——” 当连长的链锯剑毫无预兆的劈向他时,重伤的雷亚德以凡人无法反应的超凡速度瞬间避开,躲过致命一击。 他怒视自己的连长,手已经下意识摸向爆弹枪。 连长点头:“至少你的反应还没有退步,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他收回武器。“但敌人不会给你机会,雷亚德,我不在乎你在玩什么,如果你越来越软弱,我会让别人取代你的位置。” 他转身离开。 连长是个早该过时的老古董,但他说的对,恶意战士鄙视弱者,如果他表现出任何软弱,他那些兄弟不会宽容他。 但凡人从来影响不了他,她没强大到能威胁一名星际战士,雷亚德对连长用一个弱小凡人羞辱自己而愤怒。 得益于星际战士强大的体质,雷亚德很快恢复到可以重新战斗,在碾碎兽人的最后一场战争中,他以强大凶狠的杀戮证明了自己,代价是头骨被兽人劈砍出一道深深的创口。 战役结束后,他的首席仆役指尖犹豫的悬停在光秃秃的脑门上,迟迟不敢触碰那道已经愈合的狰狞伤口。 雷亚德抓住她小的可怜的手,强迫她抚摸那道疤,告诉她该为自己感到荣耀。 “你不是天使吗?”天使也会受伤吗? 她的手指在颤抖,似乎震惊而怜惜。 “凡人,收起你可憎的同情,这是代表我歼灭帝皇之敌荣耀的象征,我把袭击我的兽人脑袋砍了下来,它是一个兽人酋长,它的颅骨是一份有价值的战利品。”他骄傲地说。 “等清洗完成,我……你需要好好看管它。”雷亚德捏起她下巴,蓝眼睛紧紧盯着她,仔细搜刮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是,雷亚德大人。” 她的眼睛清澈透明,一览无余,满是顺服,雷亚德清楚她不是个会伪装的人,所以收回了手。 体型庞大的星际战士即使坐着也比你站着高,你被迫仰起头,忍受刀锋一样锐利的视线观察着自己,希望自己能瞒过他。 你从未想过隐瞒自己的感情,但你必须隐藏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厌憎,对雷亚德的不满,否则后果将是灾难性。 你已经渐渐明白,雷亚德不是天使——不是你世界中所认知的天使。他是帝皇的死亡天使,星际战士,阿斯塔特修士,他带来的是死亡,给异形、也给人类。 你最初只能欺骗自己他是友好的天使,忽略船上那些形容憔悴的凡人,冷血毫无人情的天使们——他们自称恶意战士。 雷亚德的那次惩罚打破了你的自我欺骗,逼得你不得不承认你现在身处一个残酷的宇宙。 你从食堂中领取了今天的食物,低头从一众凡人舰员和仆役中经过。雷亚德已经去下方的星球执行任务,据说是帮助行星总督镇压邪教叛乱。 路过一个向餐口位置走去的星际战士时,他忽然出声叫住你。 你惊讶的抬头,看到的是一个身着朴素白色长袍的巨人,他看上去久经沙场,但很有活力。他留着齐肩发,珍珠白色的头发衬托着他俊美的脸,使他看起来像个天使塑像,但他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憎恨,足以淹死任何一个人。 你记得这张美丽而让人印象深刻的脸,雷亚德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很激昂,试图得到他的认可。 但你没有资格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清楚他叫你的原因,深知这些“天使”的残酷,出于畏惧和规定,你恭敬地行礼。 “小家伙,不用担心我对你做什么。”他对你微微一笑,似乎非常友善。“雷亚德现在不在船上,我想和你谈谈,介意我们换个安静的环境吗?” 他的言语礼貌,但动作十分强势,虽然没有给你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你之后急忙跟了上去。 他带你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走廊才停下了脚步,转身直面你,没有经过允许,你谨慎的没有抬头,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雷亚德最近越来越暴躁,你知道原因吗?” “大人,我不知道。” “哦?”他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我知道他很喜欢你,但和凡人待的时间越久,越会影响他的坚强意志,小家伙,你愿意为你的主人解决这个问题吗?” 解决烦恼?他要杀了你? “雷亚德大人不会同意!”你脱口而出,很快恐惧的意识自己竟然冒犯一名星际战士,立刻跪在地上祈求宽恕。 他没有发怒,而是真挚的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现在停留的星球是一个工业世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留在这个星球。” 离开雷亚德身边当一个不需要卑躬屈膝的普通人?你十分心动,但怀疑这是一个阴谋,如果雷亚德发现了一定会杀了你。 可一个雷亚德都崇拜的星际战士不至于欺骗你这个地位低微的凡人。 顺从自己的心意,你很快给出了回答。 直到踏上工业星球的土地,不再是熟悉的钢铁地面,你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得到了自由。 你已经开始考虑未来怎么生活,那个告诉你名字的星际战士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你落地很快有当地行星总督派人来接你。 仅仅等了一会,随后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你带着欣喜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穿着胆汁黄和煤黑色的铠甲,血迹斑斑,唯独左肩护甲上的带翼闪电纹章清晰可见。 如此明显,来者是一名恶意战士。 他靠近的姿态透露着明显的怒火。 你呼吸几乎完全停滞住,浑身的血液凝固,头脑一片空白。 直到雷亚德掐住你的脖子,你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无法逃跑,也没有机会。 辩解?他没有摘下头盔,说明他完全不需要任何解释,他已经认定了你的的罪行。 作为他的仆役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单独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背叛 所以你一言不发。 雷亚德时轻时重的力道让你呼吸逐渐疼痛,头盔上的目镜以森冷无情的红光注视你。 “不打算说点什么遗言吗?小叛徒。”他以饱含怒火的声音咆哮。 “咳……我不是叛徒。”你艰难的喘急,但仍告诉他自己以来的真心,你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因为你从来就不是我的主人,没人是……” 在雷亚德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掐断了她的颈骨,她死前闭上了眼睛,似乎连他的脸都不愿去记忆。 她怎么敢背叛他?她是他的仆役,是他带回来的东西,是少数只属于他的存在之一。 就算她否认也没用,是的,没用! 卡斯托尔找到雷亚德时,后者半跪在地上,那个脆弱的凡人倒在他怀中流血,他安静地凝视着亲手处决的首席仆役,面无表情。 在卡斯托尔靠近之前,雷亚德已经敏锐地站起来面对来者的方向。 雷亚德认出了对方,他是卡斯托尔,他是诽谤者的领袖,是给战团增光添彩的最恶毒的斗士之一。 在恶意战士之中,诽谤者是其中的精英。他们人数不多,是从全部十个连里挑出来的,甚至连侦察兵也不例外,他们是这支战团中最为残暴的战士的代表。 卡斯托尔则是他们的指挥官。 雷亚德和他老对头一直都在竞争卡斯托尔的青睐,渴望加入他的麾下。 “雷亚德兄弟,你找到了最可靠的武器。” 卡斯托尔微笑着,对雷亚德仇恨的眼神视若无物。 “你现在可以成为一名“诽谤者”,我看到了你的决心。” 面对这渴望许久的邀请,雷亚德没有回应,他钢蓝的眼睛传达自己被算计的愤怒和仇恨——在卡斯托尔出现的瞬间,他就理解了一切,为什么小仆役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工业世界,为什么她敢背叛自己,因为有人给了她虚假的希望。 “你已经学到了最重要的一课,我们的口头禅不仅仅是一句话,这是真理,仇恨吧,兄弟,”卡斯托尔说,“仇恨强迫着我们,它驱使着我们,仇恨是最可靠的武器,比任何剑都锋利。” 卡斯托尔伸出手,准备做让一位士兵加入诽谤者的宣誓。 出乎意料,雷亚德只吐出了一个字:“不。” 他冷漠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曾经梦寐以求的邀请,无视卡斯托尔伸出的手,抱着逐渐僵冷的尸体从惊讶的诽谤者领袖身边穿过。 他现在只想把小仆役的身体处理好。 至于诽谤者?他不会加入,永远不会了。 半个世纪转瞬即过,宇宙的变化令整个帝国震惊,苏醒的帝皇之子,第十三军团之主罗伯特·基里曼挽救了摇摇欲坠的人类帝国,他宣布发起不屈远征,并给予了诸多战团可以让星际战士升格的更强大的新技术。 恶意战士战团也是受益战团之一。 时任连长的雷亚德在一次重伤后接受了原铸手术,重生为原铸星际战士的他睁开眼看到了一张隐藏在记忆最深处的脸。 她飘着天花板的一角,像星星一样闪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愤愤不平他竟然平安渡过手术。 她被迫执行着立下的誓言,直到他死亡才能结束。 幽灵还是幻觉? 雷亚德没有再想,他笑了。 半个世纪以来他从未笑过,直到此刻久违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伤痕累累的脸上,他下颚和颅骨上固定满了金属板,这是他曾受过的手术留下的疤痕。 他从来冷酷无情,全身都散发着死亡的气味。但这个笑容冲淡了长久以来仿佛被愤怒和憎恨凝固成的面具,流露出了些许被掩盖许久,属于帝皇的天使、阿斯塔特修士的高贵。 你会一直望着我,看着我到死。 人类是丑恶的,战争也是丑恶的,我迟早也会被更大更丑恶的东西杀死,但在一切结束之前,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雷亚德出自小说《烈火黎明:钢铁王国》,是恶意战士一名原铸连长,拥有非常经典的恶意战士形象,自毁倾向严重,性格恶劣,结局也是非常经典的被友方背刺斩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恶毒诅咒 第2章 苦果 她救了他两次,他两次都没有回报她。 在投入下一场战场前,恶意战士战团在航行过程中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巴拉克——恶意战士一连“诽谤者”的老兵有足够的时间打磨自己的装备,他的铠甲已经很破旧。十个标准时前他从自大的黑圣堂战团表亲那里得到了一些铠甲碎片,他相信它们派得上用场。 他举起夺来的前臂甲仔细观察,预备着替补损坏的铠甲部分。 “一场不光彩的战斗中赢来的战利品。”轻柔的低语惊醒了寝室的主人。 巴拉克从维修盔甲的工作中抽出神来,抬起头看去,他冷漠的眼睛投射出愤怒。 “女巫,我警告过你,如果不想被我撕碎就像狗一样老实躲在窝里。” “女巫”坐在巴拉克简陋的床铺上,星际战士普遍身高2.5米,普通人大小的她只有巨人般的星际战士一半大,如任何凡人一样弱小又无害,漆黑的眼眸盈着忧郁。 “我以为我已经在了。” “这里不是你能进入的地方,黑船、监狱、下层甲板管它什么地方都比我的房间更适合你的身份。” 巴拉克的话里凝着满满的恶意,他是人类之主超凡的生物科技结晶遗产之一。数不清由这样的超凡存在组成的星际战士战团有多少个,他们被投入银河系无数险恶的战场,咆哮着撕碎敌人。 他们是纯粹的人形武器,星际战士的狂怒足以吓得任何凡人下跪,但显然不包括她。 “如果你能做到。”她平静地说。 这像是挑衅,巴拉克却能感觉到她的真诚,所以羞辱感使他的下巴绷紧了,他不得不挣扎着松开他的牙齿和拳头。 如果抓得住这个潜入恶意战士战舰的非法灵能者,巴拉克早就动手,她的灵能力量强大的匪夷所思,使她来无影去无踪。巴拉克相信除了自己外恐怕再没有另外一个兄弟知道她的存在。 从一个标准年前遇到她开始,巴拉克必须忍受她时不时的骚扰,她似乎对帝皇的天使非常好奇,经常在他独处时突然出现,为此他几乎被迫花费大量时间和战斗兄弟在训练场渡过。 “不要放松,女巫。”巴拉克警告道:“我会找到你最放松的一刻,然后给你最仁慈的死亡。” 她没有继续回击,而是打量着巴拉克放置桌前的碎片,这些零件和他破旧的铠甲相比过于崭新闪亮,明显它们曾经属于别人。 她甚至知道巴拉克使用了哪一种不荣誉的方法得到它们,一次被他刻意算计的不荣誉决斗,他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来自黑圣堂的战士死前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伤口。 如今巴拉克把自己的盔甲和闪亮的碎片摆在一起,他原本打算利用这些碎片把破损部分补好。 “多么可悲,你杀了他。”她眼中流露着让巴拉克憎恨的悲伤。 “是他先选择死斗。”巴拉克冷冷地说,“真遗憾,我自大的表亲兄弟以为可以了结我,结果却死在我的剑下。” “你难道没有利用他的好胜心?” “所以,你想指责我?凡人,你没有资格质疑一名阿斯塔特。” 巴拉克戏谑道,他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对她无谓的同情心感觉好笑,一边继续着手头维修工作。 作为一名星际战士,巴拉克瘦削而结实。在他工作的地方,那盏嗡嗡作响的钠光灯的灯光下,他的脸看起来憔悴而苍白。他没有穿盔甲,只腰间缠了一条裹腰布,战甲下面的网格状神经接口连同苍白建硕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巴拉克,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干涉不了一名伟大的阿斯塔特。” “不要试图讨好我,这没用,我不会放弃杀你的想法。”巴拉克努力克制嘴角上扬的弧度。 “棒极了,你很自信……” 她摇头,仰躺在属于巴拉克巨大的床铺,黑发垂落,床上只垫了一层薄薄的洁白床单,此时几乎被她漆黑的长发铺占去一半位置。 “你和你的战团蔑视凡人,却又轻视阿斯塔特之间最重视的兄弟情谊,我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除了战斗,恶意战士们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有时候,他们连荣誉也能轻视——这是所有星际战士都无比在意的东西,因为他们被改造后已经没有多少凡人的感情,大部分阿斯塔特只重视兄弟情谊和战斗荣誉。 恶意战士们因为自己冷酷的作风而备受排斥,连补给都极为困难,所以他们选择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去夺取任何物资。巴拉克已经以相同的方式活了很多年,他末曾想过改变。 她轻轻的说:“巴拉克,我为你感到悲伤,你现在还能从战斗中得到和以前一样的快乐吗?你已经开始老了,而衰老会改变人的思想。” 巴拉克被激怒了,他猛地冲过去扼住她的脖子。 “闭嘴!不要用你的同情侮辱我!”他咆哮,声音如惊雷。 “女巫!我是帝皇的天使,恶意战士的一员,“诽谤者”!我是帝皇的怒火,这里没有你的位置,滚出去!在我杀了你之前!” 她没有反击和说话,比黑曜石还要纯净美丽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秒,巴拉克被迷住了,下一秒他唾弃这份可耻的迷恋。 “我本来就不在这里,我来只为见你,巴拉克,我救过你。” 在如烟雾般消失之前,她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我想看被我救下的生命怎样生存。” 她离开了。 摆脱了纠缠不休的女巫,寂静的房间突然变得无比空旷,巴拉克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感到开心。 他回到原本的位置,继续维修盔甲,同时下定决心忘记她可憎的漂亮眼睛。 兽人入侵了阿米吉多顿世界,恶意战士是到此支援的战团之一。 恶意战士一连诽谤者们不停推进,寻求进一步的战斗。进一步向东推进以保护欧墨尼得斯之桥的命令已经停止,与此同时二级和三级战斗连队可能被集合起来。 在下一场战斗开始前,老兵巴拉克穿着他拼凑的盔甲步入营地边界不远的一个临时墓地。士兵们盯着它,兽人也无法在不受报复的前提下亵渎这里。它不算多——一小片土地,上面用破碎的刀剑和枪管插入泥土的激光枪作为标记物,上面还缠着几串身份标签。 他手中提着一把巨大的双手剑,这把剑算是他偷来的,就如同他偷走的铠甲一样,现在那些铠甲已经被重涂成恶意战士的黄黑式样,剑上附随着能量核心,可以给剑刃充能。双手剑的剑柄和剑格暴露了它的来源,它源于一位黑色圣堂。 尽管它明显优于巴拉克拥有的其他所有武器,他仍然没有使用它,而是一直挥舞着陪伴他很久被血染成黑色的链锯剑。 不久前,卡斯托兄弟提醒了他,如果不打算用它,也不能拿出来刺激黑圣堂,招致更多的敌人。 当巴拉克走在纪念碑之间时,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悲伤是属于弱者的。他会把剑埋在这片无名者的坟墓之中,成为另一个空洞的纪念碑。 “剑很优良,我奇怪你竟然不打算合理利用它。” 像以前每一次突然的出现,她又来了,巴拉克恼怒的发现这一次他花了更晚的时间才察觉到她的存在。 最近,巴拉克感到他的超人力量在衰退。他在一场不光彩的决斗中所受的深深伤口愈合得并不好。也许是因果报应。他以肮脏的一击结束了战斗,但也让自己受了伤。这使他的皮肤结了疙瘩,留下了疤痕。血肉紧绷,肌肉僵硬。这损害了他的声望。 巴拉克停下了脚步,回过身锁定目标。 她站在上坡的一座纪念碑前,披挂着白到刺眼的长袍,忧郁而纯洁的黑眼睛凝视着巨大的星际战士,巴拉克几步过去,心满意足地俯视着她。 她现在离他非常近,近的一伸手就能抓住。 他克制动手的想法,这是她戏弄他的错觉,但凡他有动手的痕迹,她就会瞬间消失,让他在战斗之时浪费时间去猜测下一次出现的时间。 “不要说的你很了解我。”巴拉克忿忿不平。 她目光落在那把巨大双手剑上,声音轻柔:“或许是我太过自信,自认比较了解你。我一直在观察你们,试图了解你们阿斯塔特。” “除了我你还骚扰了我哪个兄弟?真奇怪他们没有马上杀了你。” “巴拉克,我只在你面前出现过,你不用紧张,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也没有多余时间去观察别人。” 巴拉克的情绪和缓了,但他仍然警告了她。 “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活着去干扰我的兄弟。” 巴拉克已经在考虑寻找限制灵能者的装置,她的话提醒了他,如果放任女巫继续来去自如可能会危害到其他恶意战士,他不会容忍她一直放肆下去。 她退后几米,不愿意被他的阴影覆盖,她不同意巴拉克的说法。 “如果我真的想去“干扰”别人,你阻止不了。”她稍稍停顿,“我很高兴你在改变了,巴拉克,我相信这是好的现象。” 巴拉克紧紧抓着剑,他讥讽她:“我不觉得我老了,我依然能轻松切碎兽人,甚至包括你。” “不,我说的不是年龄,而是你的心,虽然你确实老了。” 在巴拉克宣泄自己的怒火之前,她警觉地抬头。 “有人靠近,巴拉克,请小心。”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融化在光晕中,似来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巴拉克转过身,一只手握着他的爆弹手枪,但当他看到两个战士向他逼近时,他松开了手。 黑色圣堂。更糟糕的是,巴拉克认识他们。 “恶意战士。” 平淡的,陈述性的话语,但都带着一点傲慢。 “沃达,马格伦......”他对这两位剑之兄弟诚挚的点了点头,“剑之兄弟”这个名字误导性挺强,他们不只是用剑。 沃达有一把斧头,马格伦有一根权杖。而巴拉克手里那把剑,原本是他们的老军士蒂米德,也就是被打倒在地然后被巴拉克遗忘的那个人拿着的。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吗,恶意战士?”沃达咆哮着问。 “你的原话吗?” 沃达面带怒容:“别让我在你还能站着的时候杀了你,无赖恶棍,我欠了一笔债,一笔损害我名誉的税收。” 如果他不相信两个剑之兄弟将会因为他的厚颜无耻而把他打倒的话,他会放声大笑的。 相反,他举起双手。 “你愿意求求我饶你一命吗?你这条狗。”马格伦厉声道。 巴拉克向沃伦说道:“你说,当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会见面的——不会再有这样的决斗,也不会有任何退让。难道冷血的杀死一个与你们同类的,手无寸铁的战士就能满足这个誓言吗?剑之兄弟们?” “我不会在这儿,在这些受人尊敬的牺牲者中间杀死你的。” 沃伦指了指那剑。“拿着它,你可能用得上。” “我们决斗,以蒂米德的剑为奖品。” 巴拉克扬起一侧眉毛。 “如果我拒绝呢?” 马格伦此时给他的爆弹手枪上了膛。 巴拉克点点头,赞同这种暴力的战术。 “如果我赢了,”巴拉克问道,“我又该怎么防止你派另一个怀有复仇心的兄弟来对付我呢?” “不会的。” 巴拉克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我们不会什么?” “你不会赢的。”沃达冰冷地宣称到,“但如果出现了奇迹,我向你保证一切就此结束。” 巴拉克在马格伦面前晃了晃脑袋。“他也是这样,是不是?” 马格伦向前迈了一步,但是沃达的怒视阻止了他继续前进。 “当你死在沃达利刃之下时,将无人为你哀悼。”他咆哮着,但之后却变得有些柔和了。“但我会听我兄弟的话。” “看。”沃达说,用他的斧头指着远处的小山,“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只能你一个人来,否则我的兄弟们会把你和你的同类从世界上抹去。” “不带第二个?”巴拉克望着马格伦,尽管他刚才说了些什么,但他似乎并不完全同意这个计划。 然而,沃达很坚定。“只有你和我,至死方休。” 黑色圣堂们离去了,他们的铠甲伴随脚步铿锵作响,巴拉克看着他们离去,直到他们消失在阴影中。 他转过身来,注视着沃达选择的地点。那座小山曾是一个停机坪。其周围的一些鸟卜塔和通讯站仍然完好无损,但它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一个被废墟包围和入侵的稠密弹坑区已经不再是着陆点了。它可以作为一个竞技场。离得足够远,不会有偷窥者闯入;也离得足够近,不会在兽人领地的中心。 “战前决斗,不明智的举止。”她悄然出现,皱着眉:“他们非常恨你,巴拉克,你有麻烦了,你打算去吗?” “为什么不,如果你想来观看决斗,我会很乐意顺便撕碎你。”听出她觉得自己会输的疑虑,巴拉克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巴拉克有考虑回营地增援,但这只会进一步危及他在诽谤者中的地位。拿下另一个黑色圣堂的首级可能会让他得到些尊重。事实上,他要一个人去,因为他要证明自己。 他嘴里还有牙。 他会让该死的女巫重新审视他作为阿斯塔特的力量,他没有老。 “他们对兄弟感情太深了,仇恨的总是力量出乎意料,巴拉克,你可能会输。” “闭嘴吧,你不会看到这一幕。” 巴拉克不高兴的发现她在看着黑色圣堂离开的方向,同时因为她的看低而怒火中烧。 “如果不是他们比你有荣誉感,你刚才就死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场景,我没想过你死。” 她忧郁地看着他,巴拉克无法反驳这句话,但不影响他愤怒回答:“我不会死,你想也没用。” “希望你不要忘记兽人就在不远处撒野,被它们发现的后果远比你在这骂我要严重。” 知道无法阻止,她失望的离开了。 当巴拉克拿着他的链锯剑回到荒废的山坡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黎明还很遥远,远处兽人战帮的黑色阴影笼罩着地平线,与摇曳的深红色朦胧帷幕相对应。绿皮们又在烧东西了,他们喜欢火,更确切地说,是喜欢火对木头、金属和血肉的效应。 爬上崎岖不平的高地意味着要在碎石中艰难前行,但巴拉克很快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布满弹坑的着陆场。 在若隐若现的卤素光带阵列中,沃伦向他举起了斧头。 决斗没有顺利开始。 她是对的。 当被兽人炮击,失去知觉的前一秒,巴拉克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 巴拉克一醒来,就知道他已经不在坑里了。他还跪着,但现在一条厚厚的铁链铐住了他的脚踝和手腕。潮湿的空气刺激着他的鼻孔。他能在舌头上尝到压力和温暖金属的味道。后者是血;而前者,他认为一定是某种机器。 不管他们被带到哪里,都是黑暗一片,而且被严密地限制。也很安静——持续不断的战争中几乎到处都是的嗡嗡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在地下,他意识到。 沃达看着他。在他的左眼周围,从前额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凝结成块了。这把他的十字标记弄得一团糟,但这并不是他最担心的事。 … 兽人们很快发现俘虏醒来,它们把人拖进了一个浅浅的岩凝土(rockcrete)盆地里,三面都可以看到深深的壁架,上面坐满了咯咯大笑、吵吵闹闹的绿皮。他们等着看一场好戏,巴拉克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阿斯塔特的决斗将取乐这些异形,然后活下来的也会被它们杀死。 巴拉克可不打算这么耻辱的死。 “他们会让我们战斗到死,沃达。你和我。然后他们会杀了活下来的人。可能把我们两个都给吃了。” 黑色圣堂轻蔑地瞪了巴拉克一眼,接着瞪了水池边的绿皮们,最后又瞪回了巴拉克身边。 “只要你先死在我手里。我可以接受这个下场。” “复仇心使你目光短浅,兄弟。” 沃达冷笑道。“你不是我的兄弟。” 沃达的愤怒让他听不见巴拉克想告诉他什么。他只有复仇的**。 “话说得够多了,恶意战士。”他攥紧了拳头。 “呼,呼,呼。”兽人头目的深腹式笑法嘲弄着他们的每一丝荣誉。“是啊,你会给俺们一场好架……死!” “死!”绿皮们齐声吼叫。 两人身上的锁链全松了下来,沃达冲了上去。 … 沃达再次扑向他,巴拉克让他主动出击。他躲开一记重拳,然后试图使出一记过肩摔,但一记打在肚子上。像一个拳击手一样,巴拉克走过去紧紧地缠住了沃达的手臂,把他紧紧抱住。 “怕死吗?”黑色圣堂嘶嘶地说,他的唾沫打在巴拉克的脸颊上,因为他们离得太近了。他挣扎着,但巴拉克抓住了他。巴拉克受伤的那一块疼痛难忍,但他还是抱住了沃达。 “这没有什么荣誉可言,”他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黑色圣堂。 “如果这就是我能留下的一切,我接受它。” “给这些肮脏的东西取乐?我知道我有更好的东西,所以一定要听我的。” 在那短暂的一刻,沃达停止了挣扎。“怎么着?” “让他们生气,把我们的枪从兽人酋长的靴子里抽出来。” “如果你背叛我……” 巴拉克咧着嘴笑了。 “反正不管怎样都得死。” ……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他们成功了,不可思议。 巴拉克完成最后一击,用他的靴子猛地碾断了一个屁精的脖子,恶意战士与黑色圣堂面对彼此穿过了这片杀戮场。 “你打得很好,”当烟雾开始消散时,沃达说。“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我们把剑连接在一起,而不是封锁在一起。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足够的节制去做那件事。” 巴拉克发出一声空洞的笑声。“呵。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不想再杀我了?” 他感到很不舒服,几乎没有心情再打一场,更不用说和一个黑色圣堂了。但如果有必要,他还是会的。沃达把板条箱踢进坑里,把他们的武器撒了一地。巴拉克的链锯剑离他很近。 巴拉克慢慢地走过去,抓住剑柄,感到自己的力气又恢复了一些。 沃达没有回答,当巴拉克抬头想要找出原因时,他看到黑色圣堂弯下腰去看蒂米德的剑。 巴拉克举起了那把链锯剑,他的拇指放在了剑柄上。 这太容易了。用拇指拨动点火开关,从背后刺穿他。他也受了伤。他动作也很慢的。 他把剑放下了。 今天的背叛够多了,他想着。 他还需要保存体力抓住爱乱跑的女巫。 兽人酋长的尸体在上面的某个地方烤着。他会把兽人的獠牙给连长卡斯托,表明他嘴里还有牙。还有女巫,他会先展示给她,让她重拾对自己的尊重。 巴拉克笑了笑,转身背对着沃达,让他去拿他的奖杯。 “在战争的严酷考验中,所有的愤懑都将被忘却。下次再见,兄——” 这个词卡在了巴拉克的喉咙里,与此同时,沃达用蒂米德的剑刺进了他的背。它刺穿了巴拉克的胸膛,撕裂了这个恶意战士的心。 “不,兄弟,”沃达对着他的耳朵嘶嘶地说,转动剑柄,让它搅动着巴拉克的器官。“现在……” “你.....背刺......了我。”巴拉克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说话了。 “我牺牲了自己的荣誉,但给蒂米德报了仇。”沃达把剑刺得更深了。 “这……值得吗?”巴拉克嘶哑着嗓子,吐出一滴滴鲜血。 “不值得,但至少能让你死。” 巴拉克的沙粒快要漏光了,他露出了鲜红的牙龈,仿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真是耻辱……我想我开始……喜欢你了,黑色圣堂。” 黑色圣堂也抛弃了荣誉,女巫看走眼了。 巴拉克笑了,吐出更多的血,然后身子悬在蒂米德的剑上,直到沃达把剑收回来,把他丢在了一片尸骸之中。 … 一阵白热的闪光涌现出来,令他目盲,令他耳聋。极度的痛苦和昏迷使巴拉克的舌头变得像是发育不全。黑暗降临了,黑暗中无比寂静,直到出现呼唤着巴拉克的名字的声音…… [巴拉克!] 他听见她颤抖的声音,疾呼着他的名字,她那份让他讨厌的的沉静被打碎。 她的心跳在靠近,扑通扑通,越来越清晰…终于,近到她温热的呼吸都喷在他苍白的脸上。 巴拉克笑了,露出鲜红的牙齿,笑容里没有怜惜。 垂死的巨人出手如闪电迅捷扼下女人小巧的头颅,他的动作如此娴熟精准,仿佛等待已久,又像饥饿的鬣狗捕捉到最后的猎物般饥渴凶残。星际战士尖锐的牙齿深深陷入娇嫩的脖颈,当血液喷入咽喉,他于濒死的疼痛中品尝到最后的甘美。 “抓到你了…” 你不会再有机会观察新的阿斯塔特,你的生命属于我。 除了剧痛导致的本能颤抖,她没有丝毫挣扎反抗,要么是痛晕过去,要么是心灰意冷。 你终于明白我无药可救。 巴拉克在笑,但他很疼,从未有过的疼,他的两颗心脏完全被切碎了,涌出的血污染身下女人洁白衣物和皮肤,再与她的血液汇合。 撕裂□□与灵魂的疼痛中,巨人死死抓着怀中的娇小女人。 然后,一切沉入黑暗 此男很坏,我的xp更糟糕,巴拉克出自《苦涩打捞》《哈迪斯之深处》《复仇之荣誉》。 注:战斗部分和卡斯托尔的对话是原文内容。 文中女主所有的外貌形容词都来源巴拉克内心想法,“讨厌”的灵能女巫虽然美丽、纯洁、忧郁、可爱,但他死也不会说出来。 ooc(力求保持原著性格,但罐头有爱情是最大的ooc了没办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苦果 第3章 剑之灵[完] 恶意战士战团二连长维妮亚×剑灵你 * 你是维妮亚的剑,□□亚自称帝皇的天使,恶意战士的二连长,你不太理解这些称号的含义,但他时常对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 他的兄弟叫他连长,别人叫他天使、人渣,你问过他需不需要你这样喊他,他告诉你只需要称呼他为□□亚即可,所以你叫他□□亚。 你从有意识起就是一把剑,最初被绿皮肤的生物拿着挥舞,□□亚从它手中抢走了你,他后来告诉你那个不配使用你的太空垃圾是异形兽人,而他才是唯一有资格执有你的人。 “你是我的剑,我是你命定的主人。” □□亚夸赞你的锋利和犹月光般银光闪闪的剑刃,他曾经最喜欢的武器是一组老旧的动力拳套,在得到你后就被他弃之不用。 是这样吗? 你隐约觉得自己应该不是这个模样,你喜欢□□亚四肢修长的美丽人体,比起剑形,你更想拥有和人类一样的体型。 可你只是一把剑罢了,强大、锋利、坚不可摧,仍然只是一把剑。 你刚被□□亚夺到手时没有太多意识,他对你喜爱非常,无论有无战斗,他仍每天固定进行维护仪式,赞美你的强大和美丽,清洁你的全身,在他执着的呼唤,你从沉睡中苏醒。 当你第一次在回应他时,他在战场上咆哮着宣泄怒火,制造杀戮,如此狂热以至于忽略了暗处的炮火,你“戳”了一下主人的精神,你告诉他“往左移动”。 当过度专注的□□亚下意识服从指令跃向左边,一枚炮弹就在他上一秒停留的地方爆炸,边缘的炮火烧黑了他的动力甲表面,但他安然无恙。 你救了□□亚的命,可他并不感激。 涤罪号飞船上,你被放置在武器台上。 □□亚连长坐在他船上诸多胜利大厅之中的一个宝座上,墙壁被阴影和旗帜所笼罩。败将的头颅被钉在战利品架上。提醒着人们这支战团是如此的好战,他们认为,这是一场永恒的远征。 他全副武装,穿着所属恶意战士战团的黄黑战甲,两个肩甲都有V形的线条,这是恶意战士老兵的“危险”标志,本已被他冷落多时的动力拳套再次装备到主人的手上,动力拳套中损坏的伺服器正无力地嗡嗡作响。 他瞪着不远处那有着月光般美丽颜色的动力长剑,瞪着疑似恶魔寄宿的武器,瞪着你。 “你是什么东西?” □□亚咆哮,连长的声音正如他面容一样坚硬。 他考虑过把这把危险的剑丢弃,他一开始就该这么做,异形使用的武器怎么可能干净,更何况这把剑华美得和他朴素的战团格格不入,但它的锋锐在当初立刻征服了他,所以他忍不住留下这把剑。 该死的,现在果然出问题了。 □□亚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把剑,他考虑把它送给卡斯托尔,他知道那个肮脏的小刺头,他的对手一直觊觎这把剑,卡斯托尔贪婪嫉妒的眼神着实让他享受过一段时间。 如果——如果这把剑是污染之物——他很乐意送给卡斯托尔一份大礼。 但如果不是呢? □□亚已经活了很久,他知道宇宙存在着一些神异之物,而这把剑——它的剑柄上雕刻着帝国天鹰标志,明显锻造自人类之手,这也是他留下使用的原因之一。 其剑的锋刃能斩断任何钢铁,挥舞时毫无阻滞带走异形的性命,如此美丽危险的凶器是让无数战士趋之若鹜的武器。 □□亚已经使用它长达一年,他承认,他是如此依赖于这把剑满足他的杀戮**,以至在它“说话”后仍不舍得立刻丢弃或毁灭。 你是什么? 你思维中一瞬间掠过无数名词,但最终,你切换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回响在维吉亚的心中,你“说”话了。 “我是你的剑。” 你低语,意识共鸣着恶意战士连长彩色的灵魂之光。 “维吉亚,我的主人,使用我,挥舞我。” “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那一天,□□亚没有给你任何回应,你在武器架上被放置了短暂的7天,7天后,你再次回到了恶意战士的手中。 你没有任何意外,恶意战士闪烁的灵魂之光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你甚至不需要去读他的心。 但□□亚的那句“你是什么东西”仍带给你困惑,你不由的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并询问了你的使用者。 直到□□亚恢复日常维护的时候,他才给了你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是我的剑,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你的心随之平静,无论是什么都没关系,□□亚确定你是他的剑,已经足够。 你随着□□亚投入到一个个战场,他的战团似乎并不受盟友的欢迎,经常有同他一样巨大的帝皇天使投来厌憎的目光,极是厌恶他们。而维吉亚厌憎他们的情绪就像他们厌憎恶意战士一样深。 你并不关心这些,你只是一把剑,并不懂也不需要了解人类的关际关系。 你最关心的是□□亚对自己的日常维护,他赞美和清洁你的次数比他清洁自己更勤快,但你仍不满足。 在一次战斗胜利后的维护中,你向□□亚提出意见:“为什么你要一直穿着盔甲,就连维护我也不脱下。” □□亚对此绷起了脸,他低吼,“作为我的剑,你的不满意太多了。” 他的怒容可以吓退凡人和战斗兄弟,但对你无效。 “□□亚,不要穿盔甲,我想念你的体温,那会让我很开心。”你触碰他灰粉的灵魂之光,恳求着。 “够了,”恶意战士嘶嘶道,他的下巴因私人情绪紧缩着,他训斥你,“不知足的小东西,不要说你堕落的想法。” 在他明亮起来的色彩中,他矜持地同意了你的要求,但有前提。 “在舰船上我会卸甲,战斗时不能,我很忙,小东西,你要学会克制贪婪。”□□亚冷酷的说。 你不确定自己的“看见”和□□亚的看见有无不同,但有智慧的生命在你“眼中”会发光,绿皮的光大部分是单调灰色,人类基本散发着彩色的光。 □□亚和他的兄弟们颜色多变,但大部分时候是和绿皮近似的灰红色,但当你说赞美他的言语时,他灰暗的□□会忽然变得绚丽多彩,你喜欢看他发光的灵魂。 和□□亚所的恶意战士相似的天使战团还有很多,你知道他最讨厌的一个战团名为“火蜥蜴”。你并不清楚原因,当□□亚和火蜥蜴结怨时,你还没有遇到他。 但在名为阿米吉多顿的星球上,□□亚的战团和包括火蜥蜴在内的多个战团一起作战,每当他听到火蜥蜴的名字时,你有趣的发现他的□□会绽放出憎恨的血红。 这种憎恨在火蜥蜴的天使发现□□亚无视平民营地炮击兽人,而选择愤怒攻击他时达到了顶峰。 作为□□亚的剑,你本该和他并肩作战,但当时□□亚没有拿起你作战,而是咆哮着使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拳头回击火蜥蜴战团的战士。 而且……你被火蜥蜴绚丽的灵魂之光深深吸引,那个皮肤如黑石,眼睛像魔鬼一样血红的巨人,有着你见过最美丽多彩的□□。 在阿米吉多顿的战役中,你有点反常的沉默,习惯了你经常触碰灵魂说话的恶意战士受不了堪称冷落的沉默寡言,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你只是让他专心战斗。 直到战争胜利后,恶意战士返回了他们的舰船,在□□亚的私人舱室中,你才告诉他,你在欣赏火蜥蜴战士们和其他天使的灵魂。 你告诉□□亚你可以看到别人的□□,并兴奋地指出他闪烁的光是什么颜色。 □□亚笑了,那低沉沙哑,似咆哮般的笑声从他身上传来,听起来很不协调。 “□□亚?”你犹豫道,“你看起来不开心?” “吾爱,我很高兴你还知道关心我。”他幽默地回答,“我以为你的注意力还放在软弱的火蜥蜴上回不来呢。” 他很少这样亲呢地叫你,但你看了眼他红的发黑的灵魂色彩,绝不会认为他是在开心。 □□亚用他那钢铁般的拳头重重砸碎了他唯一的书桌,这是他除了小床、武器置物架外唯三的家具,仁慈的是,在书桌变成一地木质碎片之前,他一把捞住了你。 没握安全的剑柄,他紧紧抓着剑最锋利的刃身,恶意战士猩热的血从割破的掌心滚出,染红利剑的同时滚落在地,很快激起一汪深红色的血泊。 “□□亚!”你急切地喊他! “够了。”恶意战士的连长咆哮,“如果你喜欢火蜥蜴,那就去他们身边好了,但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提他们的名字,不然我就把你扔出我的船!” “很抱歉我的话让你生气了,但你不该说要扔了。”你很生气,“要是你真的讨厌我,那你就把我交给卡斯托尔吧!” □□亚绷紧了脸:“不许说卡斯托尔!” “为什么不能说?反正以前你早就想过把我送给他了不是吗。” “你偷窥我的记忆?”□□亚恼怒不已,他举起你,让蜡烛的光更清楚照亮那美丽如月光的剑,他的声音像硬挤出来一样低哑,充满怒火。“我说过如果你再偷看我的记忆就滚出我的身边!” “那把我扔给卡斯托尔或者扔到锻造炉里吧,反正你不要我了,我不在乎会不会被毁灭。” “不许说不要!” 恶意战士的连长表情僵硬地就像卡斯托尔和火蜥蜴同时在他面前跳舞,即使声音沙哑的像在啐骂仇人,可他仍是在罕见的示好。 “你是我的剑,你只能说我的名字。” 狭窄的舱室安静了。 □□亚很高兴你没有再说话,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要堕落到何种程度,他为自己的表现而感到羞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如果你不在他面前提那些杂种,他不会和你像人下贱的凡人情侣一样吵架,更不会做出这种令恶意战士任何一个兄弟不耻的软弱示好。 当你和我一起战斗的时候,整个宇宙都没人理解我们的融洽,你的灵魂支持着我的□□,我们共同挥出无懈可击的一剑,任何胆敢轻视的异形敌人都将付出死亡的代价。 □□亚想。如果连我都配不上你,那么就没有人配得上。 你一直没有说话。 □□亚拿唯一的毛巾擦干净你被他腥臭的血污染的部分,然后把你放在侥幸躲过一劫的小床,钢板床披着一层薄薄的被单,你被放置于虽然破旧但依然柔软的小被子里。 短短几秒,他经过改造的凝血器官迅速发挥功能止血,但被深深割破的皮肉仍绽开着。 □□亚没有理会伤口,他收拾了狼藉的地面,躺回自己的小床进行固定的4小时休眠,他的剑在身边独占温暖的小被子。 他刚闭上眼睛,一个陌生的体温从背后拥住了他。 他的肌肉瞬间僵硬,经过改造的超人体格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熟悉的灵魂触碰伴随着美妙的声音传入莱曼之耳。 “你受伤了,让我治好你,好吗?” 恶意战士的身体在他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之前就放松下来,□□亚瞪着从他鼓起的胸肌爬过的女人,行动间,她柔顺到不像真人的黑色长发掠过他伤痕累累的□□,激起阵阵极度陌生的颤栗。 她仿佛没有注意到恶意战士充满血丝的恐怖眼神,爬到□□亚右侧,捧起他受伤的右手,温暖柔软的唇轻轻吻着他的皮开肉绽的可怕伤口,被亲吻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这是任何人看见都会指控为异端的一幕,黑发的女人躺着帝皇的天使伤痕累累的巨大身体旁,用吻亵渎着天使的每一道丑陋的伤疤。 随着亲吻的位置渐渐向下,□□亚的身体逐渐紧绷,直到你投来疑惑的眼神,他才强行命令自己开口。 “不够。”□□亚自己也不清楚想说什么,可当他发现你的眼神比他更懵懂时,他下意识就把你拉向了他的怀里。 “除了我,火蜥蜴和卡斯托尔会允许你这么做吗?”□□亚在你新生的耳边低语,“是的,只有我才能包容你,吾爱。” 他粗厚的唇吞下你所有可能的不解。 恶意战士除了一条缠腰布外全身赤膊,你更糟糕,光的身体毫无遮挡,被□□亚一拉,没有防备扑到他温度滚烫的胸膛中,深刻体验到了肌肤相贴的不适,他的体温仿佛传染给你,让你的脸泛起高热。 你双手摁着他的胸膛想直起身子,富有弹性的胸肌在你动作下凹陷一个个小坑,饱满的肌肉纠缠不休似挽留你的手指。 这似乎刺激到了他,他发出一声夸张的喘息,像某种发怒的动物一样低声咆哮起来。 “不要动!”□□亚咒骂着控制你的双手,谴责你的不敬。 阿斯塔特宽阔强壮的巨人之躯有着夸张得令人害怕的肌肉,哪怕手无寸铁,他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武器。 武器危险但并不美丽,□□亚苍白的□□布满了种种战斗留下的割刀弹孔,如同一扇被炮火轰击后破破烂烂的钢门,或许能让人害怕,但却不会让异性脸红心跳。 至少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在修复他的伤口就发出不满的抗议,“不要抓着我,我想休息。” 第4章 白珍珠[完] 避雷:阿斯莫代ooc警告???? * 三次相遇,乱序的时空。 巢都世界刚刚经历了异端的袭击,但幸运的是行星总督发出的求援信号得到了阿斯塔特修会的天使们回应,在他们的帮助下敌人主力迅速被消灭,如今只有残党仍被搜索清除中。 行星总督为了感谢仍在扫尾的天使们——你仍然没有习惯这个世界的特产天使,人类帝皇麾下人均两米多高的暴力猛男团——特意邀请了一批技巧高超的画家来记录天使们战斗时的英姿,以此纪念这次的伟大胜利。 你是被邀请的画家之一。 以往作画你都是在安全的室内,但天使显然不会是平时迁就于你的客人,所以你只能离开安全的地方,不情不愿地前往战场观察素材。 战场余烬未消,守军还没来得及处理散落一地的尸体,但至少上巢附近的敌人已经被消灭殆尽,天使们制造的杀戮随处可见。 一同前来的画家有的在屠杀现场逗留,你对此毫无兴趣,因为你深知人们想要见证的是天使充满荣耀的战斗的画面,而非毫无意义的屠杀。 远处越来越近的枪声吸引了你的注意,你保持着谨慎的态度继续向前,很快就找到目标。 不远处,面容沧桑、表情坚毅的行星总督和自己的卫队正跟在一个巨人身后一边探索情况,一边似乎在说着什么。 巨人穿着黑色动力装甲,外面还披着一件骨白色的长袍,他足足高了旁边的总督小半个身子,手持对凡人而言巨大的权杖。 就在你刚刚靠近还没发出声音前,他就骤然停下脚步,看向你的方向。 你猝不及防对上了巨人暗红的目镜,天使兜帽下的骷髅头盔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仅仅一眼便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你的心脏不自觉砰砰乱跳,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你没有移开目光,定定与他对视。 行星总督顺着天使的目光发现了你,立刻帮忙解释:“大人,她是我为记录本次胜利召来的画家之一,我想她只是想更靠近观察战场,她不是敌人。” 你已经走近,向着天使鞠了一躬,“正如总督大人所言,我只是一个画家。” 黑甲白袍的天使低头望着你,像是有点疑惑,他开口了:“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正是我想请求的答案,我能有这个荣幸知道大人你的名字吗?” 他没有马上说话,还不等你紧张,他做了一个出乎众人预料的动作,随着气压释放的嘶嘶声,天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摘下了他那让你发毛的骷髅头盔。 天使露出了几乎和他摘下的面具一样瘦骨嶙峋的五官——尖尖的颧骨,深陷的眼睛和剃光的头。他的皮肤比骨头要黑得多,在他前额和左脸颊上刻印着战争遗留的苍白条纹状疤痕。 随即,他单膝跪地,在长久战争岁月中被磨砺冷酷的黑色眼睛平视着你。 “我是黑暗天使的战斗兄弟,第一军团的后裔,阿斯塔特修会修士,祂所拣选的勇士,我是阿斯莫代牧师。” 他用远比凡人更低沉厚重的嗓音郑重介绍了自己。 “你可以叫我阿斯莫代。” 他补充。 如此盛宠让你呆住了。 阿斯莫代能听到她的心脏在胸膛里怦怦直跳,那急促的砰砰声就像他转移重心和盔甲反应时,伺服系统发出的嘶嘶声和呜呜声一样清晰。 通过嗅觉过滤器,他可以闻到她的恐惧和他熟悉的独特辛香激素气味。 眼前的人是他熟悉的人,却有着令他不快的陌生神情。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冷硬的语气几乎像在命令:“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一愣,显然在疑惑,但幸好,她下一刻就露出了令他熟悉的笑容,服从了他。 你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微笑道:“……我很高兴为你服务,阿斯莫代…牧师。” 这是你和阿斯莫代的第一次相遇,至少,在你的记忆里是。 当天你没有机会继续和他交流,因为一梭子流弹打断了你们的谈话,这位态度冷淡古怪的黑暗天使一把将你捞到怀里躲开攻击,反应敏捷的总督和卫队也迅速把偷袭者射成碎片。 后续一周,在同行在战场上四处游窜记录下天使们荣耀时刻时,你跟随在阿斯莫代牧师的身边,只为他一人作画。 因为你表露出想去为别的天使画画的想法和动作时,他从头盔传出的电子音十分阴沉,他说:“凡人,你太轻浮了。”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才刚认识阿斯莫代牧师,你几乎以为自己早就和他认识,只是忘了他,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段让你怀疑是嫉妒的话。 察觉到他在生气,你当即表达了只会为他画画的忠心,他没有说话,但森冷的暗红目镜不再充满压迫力的盯着你。 他满意了吗? 但后续他的沉默让你终于确定他是在满意。 你极力忍住了笑。 靠着兴奋剂,7天里你不眠不休地为阿斯莫代画了3副画,记录了他每一次战斗中的荣耀时刻,每次完成,你会先展示给画像主人公,等得到他的肯定才会交给总督的总管。 直到黑暗天使们要离开时,你才惊奇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你寻找的天使在和兄弟说话,他的身边都是和他一样高大的巨人,拥有相似的冷漠,没有凡人敢无视这些天使们的威严。 你走过去的时候甚至没有注意其他天使的反应,也不在乎,他们对你造成的恐惧只有初见有效,你对他们永远不会像其他凡人一样畏惧。 阿斯莫代止住了对兄弟严厉的喝骂,转过身,沉默地低头凝视你。 你把装裱好的画作举起来,“我相信这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副画,阿斯莫代牧师,我想把它送给你。” 当他拿过你手里的画时,你确信听到了其他黑暗天使们的吸气声。 “我需要道谢吗?”他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你笑了,愉快地答:“这不重要。” 但是…… “如果你觉得我的画有价值,我未来是否有荣幸能留在你身边为你画画?” 你本来已经准备安逸猥琐的渡过这一生,没有家人朋友,不知道为何而活,也不愿意简简单单去死,但陌生的黑暗天使重新激起你对宇宙的好奇,即使知道跟随阿斯莫代后只有战争,你也愿意前往。 只迟疑了几秒,他就严厉地呵责:“不行!你好好呆在这,哪都不要去!” 你前所未有的难堪。 众目睽睽之下被冷漠对待,你羞窘的恨不得晕过去! 是阿斯莫代接下来的话拯救了你充血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和你的画无关,事实上,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画家。”从生硬的语气可以看出阿斯莫代明显不习惯夸奖别人,但你能感觉到他的真诚,通过几天相处,你已经了解黑暗天使牧师是一个极为诚实的人。 “你不能跟在我的身边。”阿斯莫代一动不动的站着,他完全放弃了解释,仿佛理由比他唾骂敌人时的咆哮更难说出口。 你注意到他覆甲的右手动了动,他留意到你的目光,攥握成拳的手心伸到你眼前摊开,露出原本掩藏的物品——一串精致的珍珠项链。 和牧师精金项链上的3颗黑珍珠不同,躺在他手甲上的项链每颗都是圆润的白珍珠,中间最大的一颗颜色暗淡,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但被呵护的很好。 阿斯莫代带着他的骷髅头盔,你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有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我很喜欢你的画。”他把珍珠项链递到你的面前,意思明显地对你说:“我听说凡人间收了礼物会互相回礼,我把这个送给你,你必须像我珍惜你的礼物一样珍惜它。” “我没想过天使也会知道凡人的礼仪。”你笑了,尽管仍有些失落,却已经被他的态度安抚,乱序的心跳恢复镇定。 你从黑暗天使牧师巨手中接过珍珠项链,轻轻抱在胸前,抬头与他冰冷的目镜对视。 “很美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它,谢谢你,阿斯莫代,你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吗?” “只要你愿意。”牧师的声音非常轻,轻的让人错觉是温柔。 连他的兄弟们都停止了其他窃窃私语,朝从来苛刻的牧师兄弟投来诡异的目光,但阿斯莫代完全不在意。 他认真看了面前的女孩最后一眼,尚完美无瑕的脸,纯净的黑眸透着懵懂,她不明白阿斯莫代对自己的态度是多么异常,因为他从未拿出对待敌人和常人的冷酷对待她,所以她懵懂的想要追随对自己友好的天使。 太没有戒心,太轻浮了,她以为跟随一名黑暗天使,一个阿斯塔特修士是轻松的生活吗?! 阿斯莫代忍住批评的冲动,他不需要最后一次见面仍给她留下不愉快的记忆。 尽管在她提出那样诱人的请求时,他几乎立刻就想答应,但出现在脑海中破损流血的脸让他瞬间表示了拒绝。 阿斯莫代对亚空间的时间乱序并不陌生,如果在他身边是造成她死亡的原因,他选择从源头斩断孽缘。 直到回到舰船,阿斯莫代都克制着激烈起伏的情绪,但不可避免的失落还是袭击了他,这种情绪对他来说非常陌生,阿斯莫代从不让自己后悔,这一次的决定也一样。 * 这个凡人不对劲。 安静地为阿斯莫代清洁身体的仆役是个年轻女性,这点不奇怪,阿斯莫代并不关心要塞中这些为战斗兄弟们服务的弱小凡人性别,在他眼中,这些人不过是组成要塞的一颗齿轮,不需要投以特别的注意。 但这个凡人…… “阿斯莫代大人,接下来是熏香。” 她的话打断了阿斯莫代脑海中还没成型的念头,他低头看了一眼身着灰色长袍的凡人,凡人亦大胆回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标准年前,他仍记得最初她甚至不敢抬头注视自己的主人,是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大胆? 从主人态度中得到默许,她便取来工具开始仔细为阿斯塔特修士的每一寸皮肤熏香,相比于第一次为阿斯莫代服务时的生疏,她的动作已然相当娴熟。 每一次抬手贴进,阿斯莫代都能闻到香料之外独属于她的独特气味,和她的呼吸一样轻轻飘入他敏感的鼻腔,带来陌生的感觉挠着他的两颗心脏。 阿斯莫代默默忍受着这些气息。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般从容,很快完成了所有清洁和熏香工作,随后她拿起了一旁的白布,低声征询:“大人,让我为你穿衣。” 说话吋,她洁白的脸颈发红的明显,让习惯了仆役为自己穿衣的阿斯莫代也莫名不自在起来。 “我自己来。”他说着,为了掩饰心中莫名情绪,他直接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缠腰布裹住了□□,还自己穿好了白色长袍,把因常年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身体盖的严严实实。 凡人的唇角上扬,阿斯莫代确信听到了她发出了一声笑,这放肆的态度引得他眉头一皱。 “不要在主人面前露出这种轻浮的态度。”阿斯莫代严肃地教导,“我很愿意原谅你一时的失礼,但我那些兄弟可就不一定,你会被他们惩罚。” “请原谅我,我的大人。”被教训的凡人非常老实的低头认错,一本正经道:“我没有不敬的想法。” 阿斯莫代顿时满意了,正准备起身离开,她突然问道:“大人,我以后还能笑吗?” “没有人阻止你。”阿斯莫代不解。 “我是指在大人面前笑,我发誓绝不含有任何轻蔑,只要一看见你,我会笑,是因为开心,开心我能见到你。” 她抬头,不畏惧有可能的惩罚看向主人,阿斯莫代奇怪自己才发现她有双明亮的黑眼睛,眼中充盈的情愫和她的声音一样让他莫名的不自在。 心头这股陌生的情绪促使他忍不住抬高声音:“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你唯一需要的是服从我的命令,而不是向我提出要求!” 室内一静,还没等她的眼眸暗淡,阿斯莫代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我允许你的要求,凡人,你记住,不会有下一次原谅了。” 她终于笑了,笑容和她颈间洁白闪耀的珍珠项链一样美丽。 阿斯莫代浮动焦躁的心也随之安定,他迈步离开,然后发现小凡人跟在他身后。 “你不需要工作吗?”他说,他指了指又一个新进来,因为刚训练完强壮的身体布满汗水,正准备沐浴的战斗兄弟。 她瞟了一眼,在陌生黑暗天使脱下裹腰部之前移开了目光,告诉阿斯莫代:“会有其他仆役服务那位大人,我有其它工作需要完成,清洁工作我只想为阿斯莫代大人一人服务。” 阿斯莫代的确没有见到过她为自己以外的战斗兄弟服务,他想责备她,但他无法压制一股让他恼火的喜悦意图控制他的嘴唇。 “……” 阿斯莫代没有再开口,转身就离开了。 阿斯莫代是黑暗天使战团八连一名普通的战斗兄弟,以他的服役年龄计算,他仍算得上是新兵,但他已经以战斗中的狂热姿态而受到兄弟们尊敬。 但他现在被一个凡人仆役的轻浮,对,就是轻浮!他被她惹恼了,他决定这段时间减少去训练的时间,他需要去礼堂向帝皇和雄狮祈祷,顺便让那个轻浮的女人在见不到自己的时间里好好反思,减少她放肆的言谈。 然而阿斯莫代再也没有在巨石要塞见到过她。 年复一年,这个经常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仆役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是个骗子! 当阿斯莫代在私人舱室独自舔砥着在西格玛月巢都深处受到的屈辱、羞耻和恐惧时,她也没有在他身边。 阿斯莫代质询过她所在区域的管理员,那个在黑暗天使面前瑟瑟发抖的凡人却告诉他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阿斯莫代不相信。 她是偷渡者吗? 他有一种冲到凡人生活区逮住她的打算,但被一个凡人欺骗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专门去查找一个凡人,他还没有堕落到这种程度! 所以他只能在训练场、在战斗中一边咒骂一边把愤怒宣泄到敌人身上。 骗子!骗子!骗子! 直到下一次遇见,阿斯莫代的怨恨依然没有减轻半点。 * 超越凡人能承色的混乱色彩冲击眼球,连同一股挤压五脏六腑的承重压力,你紧紧抓着颈间的珍珠项链,忍受着哪怕经历过一次,依然无法习惯的时空穿梭 在阿斯莫代当初离开不久,你就被没有清理干净的邪教徒,他们躲过了帝皇天使们的清理,把仇恨倾泻到当众得到过黑暗天使青睐的你身上。 曾经的恩宠变成了仇恨的描点,你几乎认命了,知道在生死一瞬间,你穿越了。 穿越到了几百年前的黑暗天使要塞,深知帝国对异常现象的憎恨和毫不留情,你害怕被发现,一直躲在最阴暗的走廊中,这股强烈的恐惧直到你见到了那个你唯一认识的阿斯莫代牧师才缓解。 你希望去到他身边,即使会被年轻的他杀死也无所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他是你唯一熟悉的人。 幸运的是你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发现,就这么顺利的成为了黑暗天使仆役的一员。 你得以留在唯一给你安全感的人身边,唯一令你意外的是年轻的阿斯莫代性格如此冲动易怒,即使是你经常被他莫名其妙的教训过好几次。 你已经认为余生就这样渡过,直到又一次生死危机,你的能力再一次带你逃离,而这一次你甚至没有看见想要杀害你的存在是什么,只看到了模糊的黑影。 你确信它绝不是人类,不好,你意识到必须让阿斯莫代知道有东西潜入了巨石! 忍受着剧烈的头晕眼花,你终于有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急急忙忙睁开眼,你无比希望自己还是在巨石上,但周围破败的铁墙壁,昏暗的走廊两侧模糊的灯光让你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巨石,而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空气中飘来厚重的机油味和血液的腥臭味,你顿时警惕了起来,这个地方非常危险! 快速走过昏暗的走廊,你急切的去图寻找出路,尽管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不会死,但阴暗的环境仍然让你的内心极为压抑,而且……你不在他身边。 阿斯莫代……如果你消失,年轻的他会记得你吗? “为了雄狮!” 是错觉吗?你竟然听到了阿斯莫代的声音,即使是通过头盔夹带着电子音,你应该能够第一时间认出他。 没有丝毫犹豫,你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是他! 转过走廊,就是大厅,里面的血腥味以及腐臭味能让任何一个凡人作呕,大厅里堆满了尸体,除了凡人还有身形巨大身着动力盔甲的阿斯塔特们。 两个阿斯塔特正在交战,他们以动力剑和链锯斧用最纯粹的暴力近战,你一眼就认出其中那个持剑的白袍身影是谁。 阿斯莫代! 他的头盔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仇恨地瞪视着一切。 你不敢呼唤他的名字,生怕他分心,当即就想躲到一边试图寻找办法帮助他,但是那两个庞大的巨人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 阿斯莫代没有回头看你一眼,但本来软弱的攻势陡然凌厉起来。 阿斯莫代的敌人,身着陌生黑色盔甲的异段阿斯塔特发现了对手的急切,相比于阿斯莫代的急切,他显得游刃有余,甚至在战斗中轻笑出声。 “你很在意那个凡人?小兄弟,你下流到有一个情人吗?” 回应他的是阿斯莫代的怒吼和剑势:“背叛者!不洁者去死吧!” 叛徒已然从中察觉到了那一丝连阿斯莫代自己都没发现的软弱,他头盔下的脸露出阴沉的笑容,闪身避开一击的同时一脚踢飞脚边的破碎的巨大剑刃,位置不偏不倚正砸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凡人女人。 然后,他听到自己面前烦人的忠诚兄弟那陡然絮乱的呼吸。 去死吧! 抓住这一瞬间他暴露的命门,叛徒毫不犹豫挥了上去—— 凡人只不过是激怒他忠诚兄弟的目标,他等待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机会! 去死吧! 他狞笑,链锯剑转动,切入了温暖的血肉中,但不是他期待的阿斯莫代体内,而是一个弱小无比的凡人! * 当危险袭来时,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机,而是惊恐的落在了那个即将被劈成两半的黑暗天使身上! 不,你从来没想过阿斯莫代会死! 电光火石间,你骤然领悟到了如何拯救他,没有丝毫犹豫,你第一次主动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下一秒,位置互换,剧烈的疼痛袭来,你代替了阿斯莫代承受异端阿斯塔特的致命一击。 疯狂转动的链锯剑切碎了你半边身体,洁白的珍珠和血肉溅落一地。 你听到阿斯莫代狂怒的呼喊、异端阿斯塔特被爆弹轰炸倒下的模糊一幕。 阿斯莫代冲到了你的身边,他在说什么你已经听不清楚,你试图触摸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红的厉害,但无力动弹,最后,你只能告诉他:“下一次见面,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所以,怀抱着这份期待等待重逢吧,我的天使。 你不确定自己是否顺利说出了口,但他点了点头,你放心地松了最后一口气,放纵意识与疼痛一同慢慢远去…… 黑暗之中,你见到了耀眼的金光,光芒中是一尊伟岸的存在,金光模糊了祂的容貌,但你能理解祂的言语,祂询问你是否愿意留在阿斯莫代身边。 你回应的是淡淡微笑,一如既往,你按照自己的心意回答—— 然后,意识消散,一切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