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瞎师尊与他的剑徒》 第1章 第 1 章桂花糕 清寒殿的晨雾似掺了冰棱的纱,从昆仑山脉的雪巅漫下来,缠在雕花窗棂上,凝出细碎的霜花。沈墨屿踮着脚溜过殿门,黑袍下摆扫过门槛,带起的风卷着殿外松针的气息,悄悄钻进檀香缭绕的殿内。 他怀里揣着个绣着小黑猫的布包,鼓鼓囊囊塞着昨晚从膳堂讨来的桂花糕,此刻正蹑手蹑脚地往师尊的寝殿挪。寒玉床旁的小几上,琉璃盏里还温着半盏清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床榻上那人月白的衣角。谢清寒斜倚在床沿,发束白玉簪,雪色白绫覆眼,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膝上佩剑“映雪”的剑穗——那是沈墨屿入门时亲手编的红绳,五年过去,颜色依旧鲜亮。 “师尊还没醒?”沈墨屿放轻呼吸,弯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谢清寒垂落的睫毛。少年的目光落在师尊覆着白绫的眼上,那白绫质地柔软,映着晨雾的微光,竟透出几分易碎的温润。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想碰碰那微凉的布料,指尖刚要触到,腕子却被轻轻扣住。 “嗯?”谢清寒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尾音微扬,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他握着沈墨屿手腕的指尖微凉,力道却不容挣脱,“屿儿大清早的,在做什么?” 沈墨屿脸一红,像被抓包的小猫,慌忙收回手,怀里的布包却没藏住,桂花糕的甜香泄了出来。“没、没做什么!”他昂首挺胸,试图掩饰心虚,嘴角却不自觉地抿了抿,“就是……看师尊睡得沉,想给您盖件披风。” 谢清寒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似山涧清泉,撞在殿内的梁柱上,漾开温柔的回响。“是吗?”他松开沈墨屿的手腕,转而抬手,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落在少年的脸颊上。指腹摩挲着沈墨屿柔软的皮肤,从眼角滑到下颌,动作带着几分缱绻的温柔,“那屿儿怀里的香气,是披风自带的?” 沈墨屿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热度顺着谢清寒的指尖蔓延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师尊指腹的纹路,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意外地轻柔。这种触碰太过亲昵,让他心跳漏了一拍,连呼吸都乱了几分,只能结结巴巴地辩解:“是、是桂花糕!我……我想着师尊可能饿了,就带来给您尝尝。” “哦?”谢清寒的指尖停在他的下颌,轻轻捏了捏,“屿儿有心了。”他收回手,微微侧头,覆着白绫的双目似乎“望”着沈墨屿的方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拿来我尝尝。” 沈墨屿连忙从布包里掏出一块桂花糕,小心翼翼地递到师尊面前。糕点还带着温热的甜香,软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时,谢清寒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他没立刻咽下,反而抬眼,指尖再次抬起,轻轻擦过沈墨屿的嘴角。 “这里沾到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指腹上沾着一点淡黄色的糕粉。 沈墨屿的脸颊更烫了,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谢清寒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后颈。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束缚感,让他无法动弹。他能闻到师尊身上清冽的檀香,混合着桂花糕的甜香,形成一种独属于清寒殿的气息,让他莫名地觉得安心。 “师尊,我自己来就好……”他小声嘟囔着,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却不敢挣开师尊的手。 谢清寒没理会他的话,指尖依旧轻柔地擦拭着他的嘴角,动作细致又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屿儿总是这样,吃东西不老实。”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纵容的宠溺,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微凉的触感,让沈墨屿的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擦拭干净后,谢清寒才收回手,将指尖的糕粉轻轻弹掉。“桂花糕很甜。”他点评道,语气平淡,却让沈墨屿松了口气,仿佛得到了极大的认可。 沈墨屿连忙又掏出一块桂花糕递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师尊:“师尊喜欢就好!我下次再给您带!”他的眼眸亮如星子,满是纯粹的依赖与欢喜,丝毫没察觉,谢清寒覆着白绫的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谢清寒接过桂花糕,却没有立刻吃,而是放在鼻尖轻嗅了嗅。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月白的常服上,映出柔和的光晕。他的指尖再次抬起,轻轻拂过沈墨屿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屿儿,”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今日练剑,想不想试试新的招式?” 沈墨屿眼睛一亮,立刻忘了刚才的羞涩,用力点头:“想!师尊要教我什么?” 谢清寒低笑一声,指尖从他的发顶滑落,轻轻捏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过来,我教你。”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温柔,覆着白绫的双目似乎“望”着沈墨屿,眼底却藏着无人察觉的占有欲与算计。 沈墨屿乖乖地靠在师尊身边,能清晰地感受到师尊身上的温度,以及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新的剑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一步步走进了师尊精心编织的网中。清寒殿的晨雾彻底散去,阳光洒满大殿,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甜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剑气的清冽气息,在寂静的殿内悄然流淌。 第2章 师尊,今日要教我什么招式 沈墨屿跟着谢清寒走到殿外的练剑场,青石地面被晨露浸润得微凉,踩上去带着清冽的触感。他反手抽出背后的“富贵”剑,漆黑的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剑鞘上镶嵌的宝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师尊,今日要教我什么招式?”少年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眼底满是期待,黑袍下摆被风轻轻吹起,勾勒出挺拔清瘦的身形。 谢清寒站在他身侧,雪色白绫覆眼,月白常服在风中微微飘动,周身萦绕着清冽的檀香。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尖竟精准无误地落在沈墨屿握剑的手背上——仿佛能清晰看见少年的每一个动作。微凉道友,看你骨骼惊奇,是块和我在一起的好料。的触感顺着手背蔓延开,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异常轻柔。 “握剑的力道太僵。”谢清寒的声音低沉温和,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放松些,剑是手臂的延伸,而非负担。”他的指尖顺着少年的手指缓缓移动,逐一调整着他的指法,动作细致又耐心,完全不像视物受阻的人,可那覆眼的白绫始终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未曾轻颤。 沈墨屿能清晰地感受到师尊指尖的温度与纹路,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脸颊微微发烫。他乖乖地照着师尊的指引放松手腕,掌心的“富贵”剑似乎也变得轻盈了许多。“这样吗?”他侧头看向谢清寒,眼眸亮如星子,满是依赖——他从未怀疑过师尊的“失明”,只当是化神期修士的灵识敏锐,能视物般感知周遭。 “嗯。”谢清寒轻轻应了一声,指尖转而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缓缓抬起剑。“今日教你‘流霜剑’的起手式,讲究以柔克刚,剑随身动。”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温柔,握着少年手腕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他挣脱,又不会让他觉得束缚。灵识早已将沈墨屿的身形笼罩,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可他依旧装作全凭听觉与触觉引导,指尖的调整精准得仿佛亲眼所见。 沈墨屿跟着师尊的力道转动身形,黑袍与师尊的月白常服在阳光下交织出翻飞的光影。剑影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风声,却在谢清寒的掌控下变得柔和流畅。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师尊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清冽的檀香混合着阳光的暖意,让他莫名地觉得安心。偶尔剑势偏斜,师尊总能提前预判般,用指尖轻轻敲在他的肩窝或手腕,及时纠正,那精准度让他越发依赖这份“失明”带来的特殊守护。 练了约莫半个时辰,沈墨屿渐渐找到了诀窍,动作越发熟练。他忍不住加快速度,想在师尊面前表现一番,却没注意到脚下的青石有一块松动。身形一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剑刃险些擦过自己的小臂。 “小心。”谢清寒的声音及时响起,几乎在他失衡的瞬间,一只手迅速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精准按在他的后颈,将他稳稳拉回自己身边。温热的手掌贴在腰侧,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后颈的触碰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根本不需要视物,仅凭灵识就能捕捉少年的每一个危险瞬间,可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无波的模样,仿佛只是本能的反应。 “师尊……”沈墨屿的脸颊贴在谢清寒的月白常服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师尊温热的体温与平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浓郁的檀香,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他抬手扶住师尊的手臂,语气带着后怕:“还好有师尊在,差点就伤着了。” 谢清寒没有立刻松开他,反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指尖顺着黑袍的布料轻轻摩挲。“练剑需专心,不可急躁。”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纵容的宠溺,“伤着了,谁陪我在这清寒殿解闷?”他刻意放轻了语气,带着一丝“失明”之人的依赖感,成功让沈墨屿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沈墨屿埋在他怀里,小声嘟囔着:“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一定专心。”脸颊烫得惊人,却舍不得推开师尊温暖的怀抱。他能感受到师尊揽在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可在他看来,这只是师尊“看不见”时,对身边人的本能依赖。 谢清寒低低笑了一声,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力道轻柔却带着提醒的意味。“起来吧,再练一遍。”他松开揽着少年腰的手,却依旧扶着他的后颈,直到他站稳身形才缓缓收回手。指尖离开时,刻意在少年的耳尖轻轻蹭了一下,感受着那瞬间的发烫,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笑意。 沈墨屿站直身体,偷偷抬眼看向师尊,发现他依旧是那副清冷淡然的模样,覆着白绫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他定了定神,再次握紧“富贵”剑,按照师尊教的招式重新练了起来。这一次,他格外专心,每一个动作都力求标准,偶尔偷瞄师尊,总能看到他静立在原地,白绫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一尊不染尘埃的玉像,却总能在他动作出错时,精准无误地给出指引。 又练了一个时辰,沈墨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青石地上。他停下动作,微微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谢清寒缓步走到他面前,抬手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指尖精准地落在他额角的汗珠上,轻轻擦拭着,指腹带着微凉的触感,让他瞬间觉得清爽了许多。 “累了?”谢清寒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指尖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轻轻捏了捏他的下颌——他甚至能准确避开少年脸上的汗珠,只触碰干净的皮肤。 沈墨屿点点头,脸颊依旧带着红晕:“有一点。”他看着师尊覆着白绫的眼,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柔软的布料,“师尊,您站了这么久,全靠灵识感知,会不会比我还累?” 谢清寒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抬手握住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无妨,”他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疲惫,“屿儿进步很快,这点累不算什么。”他松开少年的手,转而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凭着“记忆”递到他面前,“擦擦汗。” 沈墨屿接过手帕,是带着檀香的月白色,质地柔软。他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珠,鼻尖萦绕着手帕上的香气,与师尊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谢谢师尊。”他将手帕叠好,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看着师尊“茫然”地侧着头,似乎在感知他的位置,连忙主动上前拉住师尊的衣袖:“师尊,我们回去吧,我扶您。” 谢清寒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衣袖,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触碰少年的手背,感受着那份温热的触感。覆着白绫的眼底,藏着深邃的光芒,既有不易察觉的宠溺,更有势在必得的占有欲。他享受着少年毫无保留的依赖,这份因“失明”而得来的亲近,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而沈墨屿,正一步步心甘情愿地沉沦。 回到清寒殿,膳堂果然已经送来了糖葫芦,晶莹剔透的糖衣裹着鲜红的山楂,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沈墨屿拿起一串,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酸甜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谢清寒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侧耳倾听”着少年满足的喟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凭着“感知”精准地落在沈墨屿的脸颊上,轻轻擦去他嘴角沾着的糖霜——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丝毫看不出视物受阻的痕迹。“还是这么不老实。”他的声音带着纵容的宠溺,指腹上沾着甜甜的糖霜,却没有立刻擦掉。 沈墨屿脸颊一红,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谢清寒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后颈。那力道依旧轻柔,却让他无法动弹。“师尊……”他小声嘟囔着,眼神却带着几分乖巧。在他看来,师尊能准确找到他嘴角的糖霜,全是因为对自己的气息太过熟悉,这份认知让他心里甜丝丝的。 谢清寒没有松开他,反而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糖葫芦很甜。”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屿儿的味道,更甜。”灵识清晰地捕捉到少年瞬间爆红的脸颊和急促的呼吸,那份慌乱与羞涩,让他心底的占有欲越发浓烈。 沈墨屿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快得几乎要炸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师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上,带着檀香与糖霜混合的甜香,让他浑身发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想往后退,却被师尊按在后颈的手牢牢固定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尊覆着白绫的眼,感受着那份令人心悸的亲近。 谢清寒看着少年泛红的脸颊与慌乱的眼神,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少年的唇瓣,动作带着极致的温柔,却又藏着不容抗拒的锋芒。“屿儿,”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带着一丝“失明”之人的脆弱与依赖,“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没有你,我一个人在这清寒殿,会很孤单。” 沈墨屿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师尊认真的模样,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会一直陪着师尊的!”他的声音带着坚定,眼底满是纯粹的依赖与欢喜,丝毫没有察觉,师尊白绫之下的眼眸,正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这场以“失明”为名的温柔禁锢,才刚刚开始。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甜香与檀香交织,掩盖着那份藏在白绫之下、无人知晓的算计与占有。沈墨屿握着糖葫芦的手微微收紧,心里暗暗发誓,要永远守护好他这位“失明”的师尊,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对方掌心中,最珍贵也最无法逃脱的猎物。 第3章 与剑通灵,勿要抗拒 昆仑山脉的暮色来得迅疾,残阳将清寒殿的飞檐染成金红,殿内已燃起淡淡的烛火,映得谢清寒月白的常服泛着暖光。沈墨屿盘腿坐在寒玉床旁,指尖摩挲着“富贵”剑的宝石剑鞘,嘴里还叼着半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嘟囔:“师尊,今日练的‘流霜剑’,我总觉得最后一式的剑意接不上。” 谢清寒正临窗而坐,雪色白绫覆眼,指尖轻叩着窗棂,似在感受晚风的方向。“嗯。”他应了一声,尾音微扬,“剑意需融心境,你太过急躁,急于求成反而失了章法。”话音刚落,他便起身缓步走来,指尖精准地落在沈墨屿的肩窝,轻轻按压,“此处力道卸得太快,需沉气凝神,让剑气在经脉中多流转半息。” 微凉的指尖带着薄茧,按压的位置分毫不差,沈墨屿忍不住缩了缩肩,脸颊泛起薄红:“可是我试过好几次,沉气太久,剑势就会凝滞。”他仰头看向谢清寒,眼眸亮如星子,满是困惑与依赖,“师尊能不能再示范一次?” 谢清寒低笑一声,抬手召来“映雪”剑。莹白剑身破鞘而出,带起一阵清冽寒气,剑穗上的红绳在烛火下晃荡,映得少年眼底泛起细碎的光。“看好了。”他话音未落,身形已掠至殿中,烛火摇曳间,月白身影与霜色剑光交织,“流霜剑”最后一式如漫天飞雪倾泻而下,剑意清冷却绵密,看似轻柔,实则暗藏无匹锋芒。 沈墨屿看得目不转睛,连嘴里的桂花糕都忘了咀嚼。他注意到师尊挥剑时,覆着白绫的眼睫始终未颤,动作流畅得仿佛能视物般,可那白绫确实严严实实遮住了双目——他从未怀疑过师尊的失明,只当是化神期修士的剑意已臻化境,无需视物便能掌控全局。 剑势收落时,谢清寒稳稳站定,“映雪”剑归鞘,红绳剑穗轻轻晃动。“懂了?”他侧头“望”向沈墨屿,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好像……懂了!”沈墨屿立刻爬起来,抓起“富贵”剑就要尝试,却被谢清寒抬手按住了手腕。“不急。”谢清寒的指尖微凉,摩挲着他的腕脉,“你经脉尚嫩,强行模仿我的剑意,容易伤及根本。”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纵容,“明日我陪你去后山冰泉,借寒泉之力淬炼剑意,或许能事半功倍。” 沈墨屿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听师尊的!”他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眼底满是雀跃——后山冰泉常年冰封,灵气浓郁,是昆仑绝佳的修炼之地,师尊极少带他去,今日竟主动提出,让他心头甜丝丝的。 夜色渐深,烛火燃得更旺了。沈墨屿躺在寒玉床外侧,怀里抱着“富贵”剑,听着师尊均匀的呼吸声,却毫无睡意。他悄悄侧过头,借着烛火的微光,打量着谢清寒的侧脸。师尊的面容清俊绝尘,白绫覆眼的模样带着几分易碎的温润,可他总觉得,师尊并非表面那般无害——上次他偷偷溜去山下买糖葫芦,被外门弟子刁难,师尊仅凭他一句含糊的抱怨,便在三日内让那几名弟子被派去了最偏远的秘境历练,手段之利落,根本不像一个“失明”的温和修士。 “在想什么?”谢清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他似乎察觉到少年的目光,侧过身,覆着白绫的眼对着他的方向。 沈墨屿心头一跳,连忙收回目光,装作打哈欠的模样:“没、没什么!就是在想明日去冰泉该带些什么。”他慌忙闭上眼睛,却能感受到师尊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带些暖身的丹药便好。”谢清寒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指尖顺着他的发丝轻轻滑动,“冰泉寒气重,莫要贪多,练半个时辰便需歇息。”他的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切,让沈墨屿刚刚升起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师尊定是太过在意他,才会那般护短。 “知道啦,师尊。”沈墨屿蹭了蹭师尊的掌心,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有师尊在,我什么都不怕。” 谢清寒低低笑了一声,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感受着那瞬间的发烫。“睡吧。”他收回手,重新躺好,声音渐渐变得平缓,“明日还要早起。” 沈墨屿乖乖应了一声,却依旧睁着眼睛,望着烛火映照下师尊的轮廓。他不知道,谢清寒覆着白绫的眼底,正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灵识早已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少年刚刚的疑虑、此刻的依赖,都被他精准捕捉。 他故意留下些许破绽,让少年心生疑窦,又用温柔的关切将那份疑虑抚平。这样反复拉扯,才能让少年越发依赖他,离不开他。后山冰泉并非只为淬炼剑意,那里有昆仑最隐秘的禁制,一旦踏入,便再无退路——他要让沈墨屿彻底明白,他的世界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烛火渐渐微弱,殿内陷入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沈墨屿终于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谢清寒缓缓睁开眼,雪色白绫下的眸子锐利如剑,落在少年恬静的睡颜上,带着极致的宠溺与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少年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的梦境。“屿儿,”他轻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你只能是我的。” 夜色如墨,清寒殿的烛火彻底熄灭,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清辉,照亮了两人交叠的身影,也照亮了那份藏在温柔之下、无法逃脱的禁锢。 第4章 血和剑穗 昆仑后山的冰泉藏在雪峰幽谷间,晨雾未散时,水汽蒸腾如仙境,泉眼四周凝结的冰棱泛着幽蓝光泽,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沈墨屿跟着谢清寒踏入谷中,黑袍下摆沾了细碎的冰碴,却丝毫不觉冷——师尊的灵力如温和的屏障,将刺骨寒气隔绝在外。 “此处冰泉乃昆仑灵脉之源,寒气中藏着纯净剑意。”谢清寒站在泉边,雪色白绫覆眼,指尖轻挥,一道冰刃便从泉中升起,稳稳落在沈墨屿面前,“以冰刃为靶,用‘流霜剑’击之,需让剑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气融于寒气,而非强行破之。” 沈墨屿握紧“富贵”剑,漆黑剑身映着冰泉的幽光,剑鞘上的暖黄宝石微微发烫。他深吸一口气,凝神沉气,按照师尊昨日的示范挥剑而出——剑气裹挟着少年的灵力,直扑冰刃,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寒气弹开,冰刃纹丝不动。 “力道太刚,急于求成。”谢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微凉的气息,“流霜剑的精髓,是‘顺’而非‘逆’。”他缓步走近,从身后轻轻环住沈墨屿的腰,微凉的手掌覆在少年握剑的手背上,“跟着我的气息走。”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沈墨屿的身体瞬间僵硬,脸颊泛起热意,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师尊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清冽的檀香混合着冰泉的寒气,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他能清晰感受到师尊掌心的薄茧,以及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衣物传来,与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谢清寒的灵力顺着手臂涌入沈墨屿体内,带着清冽的寒气,却又温和得不伤及经脉。在他的引导下,“富贵”剑再次挥出,剑气不再锐利张扬,而是如流水般缠绕上冰刃,顺着冰刃的纹路缓缓渗透。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冰刃未碎,却从内部裂开细密的纹路,寒气顺着剑气回流,涌入沈墨屿的经脉。 “感受到了?”谢清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气息拂过耳廓,让沈墨屿的耳尖瞬间泛红。 “嗯!”沈墨屿用力点头,眼底满是兴奋,“剑气好像和寒气融为一体了!”他想转身看向师尊,却被谢清寒轻轻按住肩膀。 “别急着回头。”谢清寒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再试一次,这次自己来。” 沈墨屿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悸动,再次挥剑。这一次,他刻意放缓节奏,让灵力顺着冰泉的寒气流转,剑气如霜雪般轻盈,却带着不容小觑的穿透力。冰刃应声裂开,化作漫天碎冰,在晨光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做得好。”谢清寒松开手,后退半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许,“屿儿的剑道天赋,果然不负千年奇才之名。” 沈墨屿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眸亮如星子,满是期待地看着师尊:“师尊,我是不是进步了?” “是。”谢清寒点头,覆着白绫的双目似乎“望”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了些,“你刚才挥剑时,心有杂念,灵力略有滞涩。” 沈墨屿愣了一下,有些困惑:“杂念?我没有啊……”他明明满心都在练剑。 谢清寒缓步走到泉边,弯腰拾起一块冰棱,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表面:“杂念并非特指分心,而是你对我的依赖,已悄然成了心障。”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沈墨屿的心底,激起层层涟漪,“你习惯了我的引导,一旦脱离,便会手足无措。这对剑修而言,是致命的弱点。” 沈墨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师尊……我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本能地信任师尊,依赖师尊,从未想过这会成为修炼的阻碍。 “我知道。”谢清寒转过身,语气恢复了温和,“所以今日,我要你独自在这里修炼。”他抬手召来“映雪”剑,莹白剑身悬在沈墨屿面前,剑穗上的红绳轻轻晃动,“这把剑借你,若遇危险,它会护你周全。我在谷口等你,日落之前,不许出来。” 沈墨屿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拉住师尊的衣袖:“师尊要走?”他从未独自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修炼,冰泉周围不仅有刺骨寒气,还可能有低阶妖兽出没。 “嗯。”谢清寒轻轻挣开他的手,指尖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屿儿总要学会独自面对,我不能护你一辈子。”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舍,却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看着师尊转身离去的背影,沈墨屿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知道师尊是为他好,可心底的失落与不安却如潮水般涌来。他握紧手中的“富贵”剑,又看了看悬在面前的“映雪”剑,剑穗上的红绳在风中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深吸一口气,沈墨屿压下心头的情绪,转身看向冰泉。他不能让师尊失望,更不能让自己成为师尊的累赘。他举起“富贵”剑,再次挥出,剑气与冰泉的寒气交织,在谷中回荡。 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师尊的引导,没有了那温和的气息包裹,他的剑势终究还是慢了几分,灵力流转也略显滞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师尊的身影,想起他的指尖、他的声音、他的温柔,那些依赖与眷恋,如藤蔓般缠绕住心脏,让他难以集中精神。 日头渐渐升高,冰泉的雾气散去,露出清澈见底的泉水。沈墨屿练得满头大汗,灵力消耗巨大,却依旧没能完全摆脱杂念。他坐在泉边,靠着冰冷的岩壁,看着“映雪”剑上晃动的红绳,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谷口的树荫下,谢清寒并未真正离开。覆着白绫的眼底,灵识清晰地映出少年失落的模样,带着极致的心疼与势在必得的偏执。 让少年独自面对,并非真的要他摆脱依赖,而是要让他明白——没有他的保护,少年寸步难行。只有让少年彻底意识到这一点,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永远无法逃离。 红绳轻轻晃动,映着冰泉的幽光,藏着那份温柔之下,最深沉的禁锢。 第5章 天衍宗 暮色四合,昆仑雪峰被夜色染成墨色,冰泉谷中寒气愈发刺骨。沈墨屿倚着岩壁调息,额间的汗珠落地即凝,灵力在经脉中滞涩流转,始终难以与冰泉寒气彻底相融。“映雪”剑悬在身侧,莹白剑身泛着微弱的光,剑穗上的红绳随风轻摆,像极了师尊指尖的温度。 他掏出怀中揣着的糖葫芦,糖衣早已在寒气中凝固发脆,咬下去“咔嚓”一声,甜意却冲不散心底的空落。自入门以来,他从未离开过谢清寒半步,哪怕修炼到深夜,师尊也会在一旁静候,指尖灵力随时准备为他稳住经脉。可如今,谷中只剩他一人,唯有风声与泉鸣相伴。 夜幕渐深,冰泉周围的灵气开始紊乱,隐约有低阶妖兽的嘶吼从谷外传来。沈墨屿握紧“富贵”剑,黑袍下的脊背绷得笔直,猫似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按照师尊教的法门运转灵力,试图将恐惧压下,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谢清寒的身影——覆着白绫的双目、清冽的檀香、环住他腰时的力度,还有那句“我不能护你一辈子”。 子夜时分,异变突生。一道黑影从冰泉深处窜出,利爪带着腥风直扑而来,是常年盘踞在此的冰牙兽。沈墨屿下意识挥剑,“富贵”剑的漆黑剑身划破夜色,剑气却因心神不宁而偏斜,只擦过妖兽的皮毛。冰牙兽怒吼一声,猛地撞向他的胸口,沈墨屿被撞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冰面上,喉头涌上腥甜。 就在妖兽再次扑来的瞬间,“映雪”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红绳剧烈晃动,一道清冽的剑气凭空生成,直穿冰牙兽的要害。妖兽哀嚎一声,化为黑烟消散,而“映雪”剑则缓缓落在沈墨屿面前,剑穗上的红绳依旧温热。 沈墨屿撑着地面起身,捂着胸口的伤,眼眶瞬间红了。他知道,这是师尊留在剑中的护持之力。原来师尊从未真正放下心,可为何又要狠心地让他独自面对?委屈与依赖交织着涌上心头,他伸手握住“映雪”剑的剑柄,清冽的灵力顺着掌心涌入体内,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偏执气息。 夜半,沈墨屿靠在泉边沉沉睡去,伤口的疼痛与心底的不安交织成梦。梦中,他回到了入门那天,师尊站在昆仑山门处,月白常服随风飘动,对他伸出手:“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徒弟。”可下一秒,师尊的身影突然远去,无论他怎么追,都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月白消失在风雪中。 “师尊!”他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黑袍,胸口的伤口阵阵抽痛。夜色中,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只有“映雪”剑的红绳在微光中晃动。那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早已离不开谢清寒。师尊的依赖是他的软肋,可失去师尊的庇护,他连生存都成了奢望。 这份认知像藤蔓般疯狂缠绕住心脏,带着几分绝望的偏执。他抬手抚摸“映雪”剑上的红绳,指尖微微颤抖:“师尊,我会变得更强,强到能一直留在你身边,再也不分开。” 谷口的树荫下,谢清寒的身影隐在黑暗中,覆着白绫的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暗芒。灵识中,少年眼底的偏执与依赖清晰可见,如他所愿,那道名为“离不开”的枷锁,已悄然锁紧。 他轻轻抬手,指尖凝起一缕灵力,遥遥注入“映雪”剑中。谷内,红绳突然剧烈晃动,散发出温和的光晕,包裹着沈墨屿的身体,将他不安的气息渐渐抚平。 夜风吹过雪峰,带着刺骨的寒,却吹不散两份交织的执念——一份是温柔禁锢,一份是甘之如饴的沉沦。 第6章 黑风林 冰泉谷的晨光穿透薄雾,落在沈墨屿蜷缩的身影上。他裹着黑袍,头抵着“映雪”剑的剑柄睡得正沉,眉头微蹙,像是还在为梦中的别离心悸。“映雪”剑穗上的红绳泛着淡淡的暖光,将一夜未散的寒气隔绝在外,指尖触及剑柄,仍能感受到残留的清冽灵力。 沈墨屿悠悠转醒,胸口的伤口已愈合大半,经脉中滞涩的灵力也变得顺畅。他握着红绳轻轻摩挲,眼底闪过一丝笃定——昨夜的护持绝非偶然,师尊定是在暗中关注着他。这份认知驱散了残留的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修炼欲,他要尽快变强,强到能为师尊分忧,而不是永远躲在羽翼之下。 他起身活动筋骨,黑袍扫过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按照谢清寒教的《寒川剑诀》,他拔剑出鞘,“富贵”剑的漆黑剑身与晨光相撞,折射出冷冽的锋芒。剑气裹挟着冰泉寒气,在谷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少年的身影灵动如猫,时而跃起劈刺,时而旋身格挡,每一招都比昨日更加沉稳凌厉。 修炼间隙,他掏出怀中的小布包,里面只剩最后一颗桂花糖。糖块早已被体温焐得发软,入口便是浓郁的甜香,像极了师尊房里常摆的糕点。他忽然想起每次偷吃被抓包时,师尊指尖擦过嘴角的温度,耳尖微微发烫,手下的剑招却愈发凌厉——他要带着这份牵挂,在这冰泉谷中磨砺剑心,不辜负师尊的教导。 午时刚过,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焦急的呼喊:“墨屿师弟!你在里面吗?” 沈墨屿收剑回头,见是宗门里的两名外门弟子,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惊慌。“何事?”他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这是他对旁人一贯的态度。 “师弟,不好了!”其中一名弟子喘着气,“谷外三十里的黑风林出现大批魔教余孽,说是要找‘镇界剑匣’的线索,已经伤了好几名巡逻的同门了!长老们让我们通知在外历练的弟子,要么尽快撤离,要么合力御敌!” 沈墨屿心头一凛,魔教余孽?师尊追查的不正是这群人吗?他们竟敢在昆仑宗附近作祟,简直狂妄。他下意识握紧“富贵”剑,眼底闪过一丝冷厉:“师尊呢?你们见到师尊了吗?” “谢仙尊?”另一名弟子摇摇头,“我们没见到仙尊,只听说他昨夜便离了宗门。不过师弟你放心,仙尊是化神期大能,就算遇上魔教余孽,也定然无恙!” 这话正合沈墨屿的心思。师尊的化神修为足以横行修真界,区区魔教余孽根本伤不了他,倒是同门弟子处境危险。他当即做出决断,黑袍下的脊背挺得笔直:“我不撤,也不找师尊。” 两名弟子愣了愣:“那你要?” “去黑风林。”沈墨屿指尖划过“富贵”剑的剑鞘,宝石细碎的光芒在晨光中闪烁,“师尊追查他们许久,如今既然撞上了,我便替师尊扫清这些障碍,也好让他专心处理更重要的事。” 话音未落,他已将“映雪”剑收入剑鞘,红绳缠在手腕上,暖意顺着经脉蔓延开来。“富贵”剑再次出鞘,剑气凛冽如霜,少年的身影纵身跃出谷口,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师弟小心!”身后传来两名弟子的呼喊。 沈墨屿没有回头,只是扬声道:“告诉长老们,黑风林的魔教余孽,我来解决!” 他循着血腥味与魔气的方向疾驰,金丹后期的灵力尽数铺开,脚下的落叶被剑气掀飞。越是靠近黑风林,空气中的戾气便越浓郁,隐约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响与同门的痛呼。沈墨屿眼神一沉,脚下速度更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斩除魔孽,护住同门,也为师尊扫清后顾之忧。 黑风林入口,几名昆仑弟子正被魔教余孽围攻,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就在这时,一道漆黑的剑光如闪电般劈来,魔教余孽中最靠前的一人惨叫出声,身体被剑气劈成两半。 “墨屿师弟!”被困的弟子又惊又喜。 沈墨屿落在他们身前,“富贵”剑横在胸前,黑袍翻飞间,眼底满是冷冽:“退到后面去,这里交给我。” 魔教余孽见有人来援,且只是个金丹期的少年,顿时嗤笑起来:“毛头小子也敢来送死?给我一起上,宰了他!” 十几名魔教弟子同时出手,魔气化作利爪、毒雾,朝着沈墨屿席卷而来。他却丝毫不惧,《寒川剑诀》运转到极致,“富贵”剑的剑光如墨色长河,时而防守得密不透风,时而反击得凌厉迅猛。少年的身影在魔气中穿梭,像一只灵活的黑豹,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惨叫,魔教弟子一个个倒下,魔气渐渐稀薄。 激战中,一名魔教头目见势不妙,悄悄凝聚全身魔气,化作一柄漆黑的魔刃,朝着沈墨屿的后背偷袭而去。沈墨屿手腕上的红绳突然发烫,像是在预警一般,他下意识旋身,“富贵”剑反手一挑,将魔刃格挡开来。 “哦?倒有几分本事。”头目阴恻恻地笑了,“不过,你以为仅凭你一人,能挡得住我们吗?”他拍了拍手,林深处又冲出数十名魔教弟子,魔气冲天而起。 沈墨屿握紧手中剑,手心沁出冷汗,却没有丝毫退缩。他想起师尊说过的话:“剑修之道,贵在无畏。”他抬头望向林深处,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今日,他便要让这些魔教余孽知道,昆仑弟子的厉害,更要让师尊知道,他的徒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手腕上的红绳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又像是在传递着遥远的灵力。沈墨屿深吸一口气,再次拔剑出鞘,剑气与晨光相融,在黑风林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这场硬仗,他必须赢。 第7章 第 7 章剑修之道,心为剑胆,意为剑魂。 黑风林的魔气愈发浓郁,数十名魔教弟子呈合围之势逼近,刀光剑影裹挟着腥风扑面而来。沈墨屿紧握“富贵”剑,黑袍被剑气猎猎吹动,金丹后期的灵力在经脉中疯狂运转,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稳稳站在原地,眼底不见半分惧色。 “敬酒不吃吃罚酒!”魔教头目见他不肯退缩,眼中闪过狠厉,挥手祭出一柄布满血纹的魔鞭,“今日便让你尝尝‘蚀骨鞭’的滋味,让你知道,金丹期与真正的强者,差距有多大!” 魔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袭来,鞭身萦绕的黑气能腐蚀灵力,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沈墨屿不敢硬接,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墨蝶般凌空跃起,避开魔鞭的同时,“富贵”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剑气直逼头目面门。 “雕虫小技!”头目冷笑一声,手腕翻转,魔鞭缠住剑气,猛地一扯,沈墨屿只觉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身形不由一滞。趁此间隙,周围的魔教弟子齐齐出手,魔气凝成的利爪、毒刺从四面八方攻来,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路线。 危急关头,沈墨屿手腕上的红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暖光,一股清冽而磅礴的灵力顺着红绳涌入体内,瞬间驱散了经脉中因过度运转灵力产生的滞涩。他心中一动,这是师尊的灵力! “师尊……”他下意识唤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坚定取代。他不能依赖师尊的力量,这是他的战场,他要自己赢! 沈墨屿运转《寒川剑诀》,将涌入体内的灵力与自身灵力相融,“富贵”剑的剑光陡然暴涨,漆黑的剑身泛着淡淡的莹白光芒。他旋身落地,剑招突变,不再是单纯的凌厉,而是多了几分化神期独有的举重若轻,每一剑都精准地劈在魔气最薄弱的地方。 “这不可能!”魔教头目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你一个金丹期弟子,怎么会有如此浑厚的灵力?还有这剑招……难道是谢清寒的《寒川剑诀》?” 沈墨屿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挥剑的速度。红绳的暖光越来越亮,仿佛在为他指引方向,每当他陷入困境,总有一股恰到好处的灵力传来,或是帮他挡下偷袭,或是助他突破瓶颈。他渐渐明白,师尊或许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他,这红绳不仅是羁绊,更是师尊为他布下的守护。 激战中,沈墨屿的剑不小心划破了魔教头目的手臂,头目吃痛,怒吼一声,体内的魔气疯狂暴涨,身形竟硬生生拔高了数尺,化作一尊面目狰狞的魔像。“既然你找死,那我便成全你!”魔像挥动巨大的拳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砸向沈墨屿。 沈墨屿瞳孔骤缩,只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拼尽全力将灵力灌注到“富贵”剑中,剑身发出嗡嗡的悲鸣,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就在拳头即将落在他身上的瞬间,红绳突然剧烈颤动起来,一道莹白的虚影从红绳中浮现,渐渐凝聚成谢清寒的模样。 虚影一袭月白常服,雪色白绫覆眼,周身散发着磅礴的化神期威压,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挥,便将魔像的拳头挡了下来。魔气与灵力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周围的魔教弟子被震得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化神期虚影?”魔教头目吓得魂飞魄散,“谢清寒!你果然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 虚影没有说话,只是转向沈墨屿的方向,声音清润如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屿儿,记住,剑修之道,心为剑胆,意为剑魂。无需依赖他人,你自身的力量,便足以破敌。” 沈墨屿望着虚影,眼中满是震撼与感动。他知道,师尊是在引导他,让他相信自己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握紧“富贵”剑,眼底闪过前所未有的坚定。 “多谢师尊!”沈墨屿大喝一声,体内的灵力彻底爆发,与红绳传来的灵力完美融合。他纵身跃起,剑招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决心。《寒川剑诀》在他手中被演绎到了极致,剑光所过之处,魔气纷纷消散,魔教弟子一个个倒下。 魔教头目见大势已去,心生退意,转身就要逃跑。沈墨屿怎会给他机会,脚尖一点魔像的肩膀,身形如箭般追了上去,“富贵”剑直刺头目后心。 “不!”头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剑气洞穿,魔气渐渐消散,恢复了人形,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随着头目的死亡,剩余的魔教弟子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奔逃。沈墨屿没有追击,只是收剑而立,手腕上的红绳暖光渐渐褪去,化神虚影也随之消散。他望着虚影消失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师尊,我做到了。 远处的山林中,谢清寒缓缓收回目光,覆着白绫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与宠溺。他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红绳印记,轻声低语:“屿儿,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黑风林的危机解除,幸存的昆仑弟子纷纷围了上来,对着沈墨屿拱手行礼:“多谢墨屿师弟出手相救!” 沈墨屿摆了摆手,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傲娇,只是耳尖微微泛红:“举手之劳罢了。”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心中暖意融融。这场战斗,不仅让他突破了自身的极限,更让他感受到了师尊深沉的守护与羁绊。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围绕着镇界剑匣的阴谋还未结束,更大的危险还在等着他。但他不再畏惧,因为他知道,师尊一直在他身边,而他也已经成长为能为师尊分忧、能独当一面的剑修。 沈墨屿握紧“富贵”剑,转身望向昆仑宗的方向,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要尽快回去,向师尊汇报战况,,向师尊汇报战况,更要继续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与师尊一起,守护他们在意的一切。 第9章 .我虽盲眼,却能循着玉佩的光,找到心尖的你 入秋后的昆仑宗总爱落雨,淅淅沥沥的雨丝裹着山雾,将整座宗门罩进一片朦胧的水汽里。晚风卷着湿意掠过窗棂,敲得竹窗发出细碎的轻响,混着殿内烛火的噼啪声,织就了一帘静谧的夜。 是夜,沈墨屿练完剑回到住处时,黑袍下摆已被夜风卷来的雨雾打湿大半,发梢也凝着细碎的水珠,冰凉地贴在颈侧。他刚推开房门,便觉胸口一阵温热,低头看去,是师尊谢清寒赠予的那枚护身玉佩,正隐隐泛着浅淡的莹光,将周身的湿寒驱散了大半。 “倒怪贴心的。”沈墨屿指尖摩挲着玉佩冰凉的表面,指腹划过玉佩上模糊的纹路,想起白日里剑坪上师尊握着他手腕教剑的模样,耳尖不自觉泛起热意,嘴角也跟着弯起软乎乎的弧度。他随手将佩剑“富贵”靠在门边,剑鞘上的暖黄宝石沾了水汽,在烛火下晕出朦胧的光,正想去寻干布擦头发,窗外忽然响起一道轻响,紧接着,那道熟悉的月白身影便推门而入。 “师尊?”沈墨屿惊得连忙转身,见谢清寒一身素白常服,肩头落着几滴雨珠,雪色白绫覆眼的模样在昏黄油灯下更显清寂,“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还淋了雨。” 谢清寒反手掩上门,指尖微动,一道清浅的剑气便将周身的湿气涤荡干净,只淡淡“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从容:“听闻你练剑到亥时,过来看看。”他缓步走到屋中软榻旁坐下,动作精准得全然不像目盲之人,甚至还避开了榻边的小几,“方才感应到玉佩异动,你可是遇到了麻烦?” 沈墨屿一愣,这才想起练剑时为了突破《寒川剑诀》第七式的瓶颈,强行运转灵力导致经脉微滞,想来是被玉佩传了讯息给师尊。他连忙摇头,几步凑到谢清寒跟前,软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练剑时灵力没把控好,已经调息过来了,劳师尊费心了。” 谢清寒闻言,抬手便攥住了他的手腕,微凉的指尖精准触到脉门,一股清冽却温和的剑气便缓缓涌入,细细探查着他的经脉。沈墨屿僵在原地,只觉那道剑气温和又霸道,所过之处,经脉里残存的滞涩尽数消散,连带着心底的慌乱也被抚平了几分。他能清晰感受到师尊掌心的纹路,还有那若有若无的、独属于化神期剑修的清冽气息,心跳不由得慢了半拍。 “下次莫要逞强。”谢清寒收回手,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嗔怪,指尖却没松开,依旧捻着他腕间的红绳,指腹摩挲着绳结的纹路,“金丹期的灵力,还撑不起你那股非要一剑破局的狠劲。” 沈墨屿脸颊发烫,乖乖应了声“知道了”,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了谢清寒垂落的白绫上,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师尊,您的眼睛……当真一点光都看不见吗?” 这话出口,他便后悔了,生怕戳到师尊的痛处,慌忙补充:“我、我就是随口问问,师尊别往心里去!” 可谢清寒只是微微侧头,唇边竟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指尖顺着红绳往上,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擦过他微凉的下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雨夜藏得住密语,却藏不住我对你的心思。我虽盲眼,却能辨得清你。” 沈墨屿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烛火在师尊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那抹笑意清浅却灼人,让他忽然觉得,这雨夜、这烛火、这一室的静谧,都成了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师尊……”他喉结滚动,刚想再说些什么,谢清寒却忽然松开了他,转而指了指他胸口的玉佩,语气添了几分认真:“这玉佩,你可知它真正的用处?” 沈墨屿低头摸了摸玉佩,疑惑道:“不是师门信物,能护身挡煞吗?” 谢清寒低笑一声,笑声在雨声里显得格外低沉蛊惑,他往前倾了倾身,凑近了些,清冽的气息混着雨雾的湿意笼罩下来:“玉佩系的是安危,更是我对你的执念。”他指尖轻点沈墨屿胸口的玉佩,莹光陡然亮了几分,“它能护你,也能让我随时感知你的方位,你的灵力波动,甚至……你的心绪。” 沈墨屿瞳孔微缩,猛地抬头看向谢清寒。他虽懵懂,却也听出了这话里的别样意味,胸口的玉佩仿佛也跟着烫了起来,烧得他心口发慌,连耳根都红透了:“师尊,您……” “别怕。”谢清寒察觉到他的慌乱,指尖再次覆上他的发顶,动作轻柔地揉了揉,语气放得更软,“它护你安危,也护我心安。”他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像一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密语,拂过沈墨屿的耳畔,“我虽盲眼,却能循着玉佩的光,找到心尖的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沈墨屿的心底炸开。他猛地睁大眼睛,望着谢清寒近在咫尺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窗外的雨声愈发细密,烛火摇曳着,将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一团,一室的暧昧与隐秘,都被这雨夜牢牢裹住。 谢清寒没等他回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收回手,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仿佛方才的低语只是一场错觉:“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明日还要去剑坪练剑,莫要误了时辰。”说罢,他便起身往门口走,月白的衣角拂过沈墨屿的指尖,留下一丝微凉的触感,转瞬即逝。 直到房门被轻轻带上,沈墨屿才回过神来,一屁股瘫坐在软榻上,胸口的玉佩烫得惊人,师尊那句“找到心尖的你”还在耳边反复回响。他抬手捂住发烫的脸,只觉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连窗外的雨声,都变得格外嘈杂起来。 而门外的雨幕里,谢清寒立了许久,覆着白绫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算计,更有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心。他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玉佩印记,那印记正与沈墨屿胸口的玉佩遥遥共鸣,发出微弱的暖光,他低声自语:“屿儿,你终会是我的,无论是身,还是心。” 雨声渐急,掩去了他的低语,也掩去了清寒殿与这间小屋之间,那道由红绳与玉佩织就的、密不可分的羁绊。而沈墨屿坐在榻上,望着胸口的玉佩,心头乱成一团麻,却没发现,玉佩的莹光正随着他的心跳,与远处清寒殿的方向,悄然共鸣,将他慌乱的悸动,尽数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