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 第147章 白板上的灵光 时间进入了最紧张的倒计时。 “利刃”行动队所在的办公室,已经成了整个办案基地的特殊存在。 这里的灯似乎就没熄灭过。 从白天到深夜,再从深夜到黎明,日光灯管始终发出冰冷的嗡鸣,照得每个人脸色都有些发青。 空气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精味、烟灰缸里闷烧一夜的焦油味,以及挥之不去的疲惫气息。 希望和压力在这里交织、发酵,让整个空间的气氛紧张而压抑。 然而,两天过去了。 侦办工作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瓶颈。 小马成功搭建起了一个庞大的数据库,将硬盘里那数以千计的加密文件和乱码文档分门别类,贴上了标签。 但代号依旧是代号。 “老爷子”、“二号线”、“香山别墅的钥匙”、“西苑的茶叶”…… 这些词语像一团团盘根错节的乱麻,找不到任何可以抽丝剥茧的线头。 吴姐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 她把几百个加密的财务模型,按照函数复杂度和代码结构分成了十几大类,甚至用红色记号笔标注了几个她认为最可疑的模型。 但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低声自语:“……还是没用。” 只要不知道核心变量和运算逻辑,这些东西就永远只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天书。 最惨的是老钱。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那本比他年龄还大的电话簿被翻得起了毛边,几十个分布在全省各行各业的老朋友、老同事,能打的电话他都打了。 “啪”的一声,他把电话簿丢在桌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妈的,全是废话!”老钱忍不住骂了一句,“‘去学习一下’是约谈,‘安排疗养’是控制,说了等于没说!这些官场黑话根本对不上号!” 确实解读出了一些东西,但这对于破解整个案情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刚刚燃起的士气,仿佛又被眼前这座无形的墙壁给压了回去,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一片沉闷。 唯一的例外是林风。 这两天,他几乎没有离开过那块巨大的白色写字板。 他把自己彻底关进了一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那个由张敬业一生所构成的迷宫里。 咖啡杯在他手边摞起了三四层高,旁边的烟灰缸里也堆满了老钱陪他熬夜时留下的烟头。 小马好几次想过去跟他说句话,但每次看到林风那专注到近乎可怕的眼神,都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他不敢去打扰,也不忍心去打扰。 王主任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个小组身上。 而他们小组,实际上是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林风一个人身上。 此刻,林风就站在那块已被画得密密麻麻的白板前。 白板上用黑色和红色的笔,绘制着一张极其复杂的人物关系图谱。 图谱最中心,是“张敬业”三个大字。 从这个中心点放射出无数条长短不一的线条,连接着另一个名字、一个地名或一个重要时间节点。 他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 他的大学同学、党校同窗、初入官场时的引路人。 他每一次的提拔,每一次的调动。 他主政金州时提拔的每一个重要干部。 他调任省城后接触的每一个关键人物。 甚至连他上学时最喜欢去哪家饭馆这种看似毫不起眼的细节,都被林风从那几十斤重的档案材料里挖掘了出来,标注在上面。 这已经不是一张简单的人物关系图,这几乎就是张敬业从出生到现在的完整人生沙盘。 林风的目光像一台最高精度的扫描仪,在这张巨大而复杂的沙盘上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扫过。 他在寻找,寻找一个可能存在的突破口,寻找那隐藏在所有迷雾之下的最初源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小马清脆的键盘敲击声,和吴姐翻阅文件时细微的沙沙声。 突然。 林风的目光定格了。 他盯着白板上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个角落里,记录着张敬业在金州市担任市委副书记期间的几次关键人事调动。 他的目光在其中两个时间点上来回跳跃。 第一个时间点,是张敬业从副书记被正式扶正为代市长的那一次关键提拔。 第二个时间点,是他担任代市长后不久,又被火速提拔为市委书记的那一次飞跃。 这两次提拔的间隔时间极短,可以说是张敬夜政治生涯中最重要,也是最诡异的两次跃升。 林风敏锐地发现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共同点。 在这两次关键提拔的前后,金州市的官方媒体上,都曾大篇幅报道过一个项目。 一个当时备受争议,但最后还是被强行推动下去的项目。 “金州市三号矿区关停并转暨综合开发项目”。 更重要的是,在这两次关于“三号矿区”项目的报道中,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一个名字。 一个在报道中,被尊称为张敬业“恩师”和“知遇之人”的人。 省国土资源厅前任常务副厅长,早已退休的——周建国! 周建国 老爷子 “老爷子”是一个很普遍的尊称。 但是,如果一个在官场上被称为“老爷子”的人,恰好与一个巨大的矿产项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并且,他还是这个腐败集团核心人物的“恩师”。 那么,这三个条件叠加在一起,还会是一个巧合吗? 林风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那隐藏在所有迷雾背后的冰冷真相。 他没有任何犹豫,猛地转过身。 “咔哒”一声拔开桌上那支红色记号笔的笔帽,大步流星地走回白板前。 在办公室里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抬起手。 先是用红笔,重重地圈出了“周建国”那三个大字。 紧接着,他划出一道长长的、有力的红色线条。 那线条跨越大半个白板,越过无数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名和事件。 最后,狠狠地刺向了被小马标注在数据库代号区域里,那个出现频率最高、也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代号—— “老爷子”!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交叉验证 那一道刺眼的红线,仿佛在滋滋作响的白板上留下了一道滚烫的烙印。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响个不停的键盘声、文件翻阅声,全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小马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半晌没能合上。 他刚才还在为那些该死的代号挠破头皮,一转眼,林风就用这种堪称暴力的方式,直接“猜”出了答案? 吴姐扶着眼镜的手停在半空。 她的视线顺着那条红线来回移动,当她看清“周建国”后面跟着的那一长串头衔时,呼吸猛地一窒。 省国土资源厅,前任常务副厅长。 一个掌控着全省土地和矿产资源审批大权的实权人物。 吴姐的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如果“老爷子”真的是他,那这块硬盘里藏着的东西……光是想一想,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只有老钱,在看到“周建国”三个字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一拍大腿。 “我操!” 一声暴喝打破了寂静。 他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我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周建国!我知道这个人!我们那会儿都习惯叫他‘周疯子’!” 老钱来回踱了两步,继续道:“这家伙在位的时候就出了名的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干!没想到……真没想到,退休这么多年,居然还在后头搅风搅雨!” 老钱的话,从侧面证实了周建国的为人和能量。 但这,依旧不是可以直接摆上台面的证据。 林风转过身,面对着神情各异的三名队员。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得意,眼神依旧冷静。 “这只是一个猜想。” 他一开口,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众人刚刚燃起的那点兴奋。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地继续说道:“想要让这个猜想变成事实,就必须进行交叉验证。” “小马!” “在!”小马一个激灵,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林风下令道:“立刻,马上!在你的数据库里同时检索两个关键词:第一,‘老爷子’;第二,‘三号矿区’!我要你把跟这两个关键词同时相关的所有文件,在一分钟之内,给我全部找出来!” “是!” 小马几乎是飞扑回自己的电脑前。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带起了一片残影,机械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急促轰鸣。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了小马的电脑屏幕上。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一样煎熬。 突然! “找到了!组长!找到了!” 小马失声大喊,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你快过来看!” 林风一步跨了过去,老钱和吴姐也立刻围了上来。 只见,在小马的电脑屏幕上,一个清晰的时间轴被自动生成。 时间轴的上方,是一条条被标记为“老爷子”的隐秘资金往来记录。 虽然金额和账户都经过了加密,但那一个个精确到年、月、日的时间戳却清清楚楚。 而在时间轴的下方,则是另一条关于“三号矿区”项目所有关键节点的时间线。 项目立项。 环评审批。 开采权招标。 项目扩建。 当这两条原本看似毫无关联的时间线被并排放置在一起时,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实出现了。 每一次! 是每一次! 每一次“三号矿区”项目有重大节点推进时,在那前后几天、甚至是同一天,标记为“老爷子”的那条资金线上,就必然会出现一笔巨额的资金流动! 时间点完美重合,没有一次例外! “我的天”吴姐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 这已经不是巧合了。 这是赤裸裸的罪证! 这几乎就等于在告诉所有办案人员,这个代号为“老爷子”的人,就是通过操控“三号矿区”这个项目,在进行疯狂的权钱交易! “等等!” 就在这时,吴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 “我知道了……我全知道了!” 她激动地转身跑回自己的办公桌,从一堆厚厚的文件里翻出几份她之前用红笔重点标注过的财务模型分析报告。 “组长!你看!” 她将那几份报告摊开在林风面前,手指颤抖地指着其中一个被她标记为“结构最复杂,加密等级最高”的财务模型。 “这个模型!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它是干什么用的!它的核心变量太多了,而且完全没有规律!” 吴姐的语速飞快,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但是现在!如果我把‘三号矿区’这些年的公开产能、每季度税收、甚至是每月的用电量数据,作为新的变量代入进去……” 她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坐到自己的电脑前,将从小马那里获取到的所有公开数据,一条条输入到那个原本被她视为“天书”的加密模型里。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按下了回车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奇迹发生了。 只见电脑屏幕上,那堆原本鬼画符般的乱码,瞬间开始重组、跳动! 最后,竟生成了一张清晰的财务报表,和一条有着完美曲线的利润分配图! 在那张报表的最顶端,一行刺眼的大字让吴姐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金鼎矿业集团(三号矿区项目公司),年度超额利润分配方案! 而在那张利润分配图上,一个占比高达百分之三十的巨大扇形区域,赫然被标记着一个代号—— “老爷子”! 真相大白! 这一刻,所有的证据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老爷子”,就是周建国! 而他,就是整个金州腐败利益输送链条的总设计师,和最大的幕后受益者之一! “干得漂亮。” 林风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清晰的利润分配图,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许,重重地拍了拍吴姐的肩膀。 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大姐,在这一刻,用她的专业和坚持证明了自己。 办公室里沉寂了两秒钟。 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着嗓子的欢呼!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小马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老钱也狠狠地挥了挥拳头,骂道:“妈的!憋了两天!总算是把这个乌龟壳给砸开了一条缝!” 他们成功了。 他们破解的不仅仅是一个代号,更是找到了一把可以破解整块硬盘“天书”的万能钥匙! 接下来,只要顺着“以人解案”的思路,顺着今天找到的“交叉验证”的方法,那么—— “二号线”。 “香山别墅的钥匙”。 “西苑的茶叶”。 所有伪装都将被他们逐一剥开,露出底下最肮脏的本来面目!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出鞘 办公室里短暂的欢呼声很快沉寂下去。 喜悦的余温还挂在老钱、吴姐和小马的脸上,他们刚刚品尝到亲手撕开谜团一角的巨大成就感,这比任何物质奖励都更令人振奋。 但林风没有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三名队员。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冰流,瞬间浇在所有人的头顶。 “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欢呼声戛然而止。 小马刚举到一半的拳头尴尬地停在空中,老钱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吴姐最先反应过来,她扶了扶眼镜,有些不解地看着林风:“组长……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破解这些秘密的方法吗?” “是。”林风点了点头。 “我们是找到了方法。” 他顿了顿,目光从一张张还带着几分疑惑的脸上扫过,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你们要搞清楚,我们是纪委,不是考古队。” “我们的工作,不是坐在办公室里,舒舒服服地做研究,解谜题!” 他伸出手,重重地敲了敲那块承载了他们所有努力的白板,发出“咚咚”的闷响。 “白板上画得再清楚,电脑里分析得再透彻,那也只是推论,只是线索!” “只要没有形成一份能把周建国和张敬业送上审判庭的扎实证据链,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零!” 林风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三人心里。 是啊。 他们只是在这里解开了一道谜题,就兴奋得好像已经办结了案子。 可实际上,周建国依旧在他戒备森严的高干病房里安然躺着,张敬业也依旧在省政法委大楼的顶层办公室里掌控着一切。 他们做的这些,对于那些真正的罪犯来说,根本毫无影响。 三人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醒后的羞愧和更为沉重的压力。 林风看着众人表情的变化,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他不再多说,直接拿起桌上那份刚刚打印出来的《金鼎矿业超额利润分配方案》,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组长!你去哪儿?”小马下意识地问道。 林风的脚步没有停,只留下一句话。 “去找王主任。” …… 二室主任王建诚的办公室,灯也还亮着。 这两天,他同样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巨大的压力让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他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林风那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利刃”小队身上,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赢了,整个专案组起死回生。 输了,他这个二室主任将在全委面前抬不起头。 所以,当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风走进来的时候,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整整两天,没有任何动静。 他终于来了。 王建诚强压着内心的波澜,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刻意让语气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坐。” 林风没有坐。 他直接走到王建诚的办公桌前,将手上那份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报告,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王主任,您先看这个。” 王建诚疑惑地拿起报告。 当他的目光落在标题上的瞬间,手指下意识地一紧,在纸张边缘捏出了一道清晰的褶皱。 《金鼎矿业集团(三号矿区项目公司),年度超额利润分配方案》。 那清晰的图表,那刺眼的曲线,还有那个被单独标记出来、占比高达百分之三十的代号——“老”! 王建诚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住林风,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沙哑: “‘老爷子’……是周建国?” “目前看,百分之九十九是他。”林风平静地回答。 然后,他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言简意赅地将他们如何通过“以人解案”的思路,利用“交叉验证”的方法,最终锁定“老爷子”并反向破解加密财务模型的整个过程,都汇报了一遍。 王建诚静静地听着。 随着林风的叙述,他脸上的震撼慢慢变成了一种几乎压抑不住的喜悦。 漂亮! 太漂亮了! 这简直就是一次教科书级别的解密行动! “好!好!好啊!” 听完汇报,王建诚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看向林风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激动。 他赌对了! 他真的赌对了! 这个从海州来的年轻人,就是一个能不断创造奇迹的天才! 但林风接下来的话,却让王建诚再次愣住。 “王主任,”林风看着情绪激动的王建诚,语气依旧平静如水,“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向您报喜。” “那你……”王建诚皱起了眉头。 林风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我是来向您请战的!” “我认为,我们不能再继续守在这个基地里了,守株待兔等不来胜利,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到这里,林风向前跨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王建诚的眼睛,提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 “我请求您批准,将‘利刃’小队兵分两路!” “第一路,由我亲自带队重返金州,对周建国这个‘老爷子’展开全面的秘密外围调查!我们必须把电脑里的冰冷数据,变成一份份看得见、摸得着的扎实证据!” “第二路!”林风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根据硬盘里初步破译的,另一个出现频率仅次于‘老爷子’的高频代号——‘二号线’,它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省内另一个资源大市!” 他伸出手,在墙上的江东省地图上重重一点! “——云州市!” “我申请由经验丰富的老钱和吴姐带队,前往云州开辟第二战场!” “我们要双线作战,多点开花,彻底搅乱张敬业的所有部署,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林风一番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那扑面而来的强大自信和眼中燃烧的灼热战意,让王建诚这个在纪委干了二十年的老将,都感到一阵久违的热血上涌。 主动出击。 双线作战。 好大的魄力! 王建诚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天生就是为办案而生的年轻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这个计划很大胆,风险同样巨大。 任何一路打草惊蛇,都可能会导致整个专案前功尽弃。 但是,富贵险中求。 想要扳倒张敬业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就必须使用非常的手段和非常的人。 王建诚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他看着林风那双写满了执着与自信的眼睛,终于做出了决断。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我批准!” 王建诚的声音铿锵有力。 他看着林风,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这把‘利刃’,” “是时候出鞘了!”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宁可无功,不可冒进 王建诚那句“出鞘了”,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回荡了好几秒。 林风没说话,只是站得笔直,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这不是表演,而是一种无声的承诺。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利刃”小队就不再是在这栋大楼里没日没夜看电脑的分析员,而是真正要冲到一线,去刺破那个庞大黑幕的尖刀。 这把刀,不仅要快,还要狠。 更要做好随时折断的准备。 “你们什么时候走?”王建诚放下茶杯,脸上的激动慢慢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凝重。 “要是没问题,明早五点。”林风回答得很干脆,“兵贵神速,现在周建国老爷子的身份已经被我们锁定了,早去一分钟,他就少一分钟反应的时间。” 王建诚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后的保险柜前,输密码,转罗盘。 “咔哒”一声,柜门弹开。 他从里面取出一份红头文件,还有两张看上去很普通的介绍信,郑重地递给林风。 “这是刚才连夜找书记签的特别批示。介绍信是空白的,只盖了章,方便你们便宜行事。” 王建诚看着那两张薄薄的纸,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林风,你要记住,走出这道门,你们就没有后援了。为了保密,除了我和书记,没人知道你们的具体去向。在外面,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 林风双手接过文件,小心地放进上衣的内口袋,贴着胸口。 那份重量,沉甸甸的。 “主任放心,不拿回铁证,我们不回来。” …… 第二天清晨,五点不到。 省纪委地下车库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能听到远处早起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声。 两辆车早已停在了出口的死角处。 不是警车,也不是机关单位那标志性的帕萨特,而是一辆灰色的旧捷达,和一辆掉漆严重的五菱面包车。 这是为了这次行动,林风特意让后勤处从扣押车辆里挑出来的。 这种车扔在人堆里,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老钱已经坐在了那辆捷达的驾驶位上,正往嘴里塞着最后一口包子,那是他在食堂顺出来的早饭。 吴姐坐在副驾驶,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云州行动的所有资料。 “钱叔,吴姐。” 林风走到车窗边,敲了敲玻璃。 老钱摇下车窗,嘴里还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笑了笑:“组长,咋还这么严肃?放心吧,咱们这都是老江湖了,云州那地方我去过,熟!” 林风没笑。 他看着车里这两个年纪比自己大得多的战友,心里涌起一股很难说清的情绪。 这次任务,云州的风险不比金州小。 金州虽然有周建国坐镇,但林风毕竟从那里出来,有前世的记忆,也有这次探路的基础。 而云州,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一片漆黑的深海。 “二号线”到底牵扯到谁,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大老虎”到底有多深的背景,现在除了一个代号,他们一无所知。 “钱叔,到了那边,先摸底,别急着动。” 林风压低了声音,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云州的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那边要是扎不动,就先撤,千万别硬顶。” “宁可无功,不可冒进。”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八个字。 老钱咽下包子,收起了那副玩笑的表情。他看着林风那双在昏暗灯光下亮得吓人的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明白。我也是替公家干了一辈子的人,命只有一条,我还留着以后退休抱孙子呢。” 老钱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但眼神很认真。 “走了!” 老钱一脚油门,破旧的捷达排气管突突了两声,喷出一股白烟,缓缓驶出了车库,转眼就汇入了外面还很稀疏的车流中。 林风一直看着捷达红色的尾灯彻底消失,才转过身。 旁边那辆五菱面包车上,小马正紧张地调试着车载电台。 看到林风过来,小马有点兴奋,又有点掩饰不住的紧张:“组长,我们这就算……开始了吗?” 林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带。 “嗯,开始了。”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硬仗。 但就像王建诚说的,刀已经出了鞘,就没有空手收回去的道理。 “走,我们也出发。回金州,去会会那位太上皇。” 小马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五菱面包车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大门,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向西,那是金州的方向。 与此同时,纪委办公楼的二楼。 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窗帘被拉开了一道极细的缝隙。 李默端着一杯茶,静静地站在窗后。 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另半张脸被楼下的路灯映得有些惨白。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一前一后离开的两辆破车。 虽然看不清车里坐的是谁,但他太熟悉林风那个“利刃”小队的行事风格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低调,诡秘,又不按常理出牌。 昨天那个让他颜面扫地的会议还历历在目,那些刺耳的嘲讽、那些毫不留情的反击,就像一根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肉上。 “这就走了吗?” 李默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昨晚回去后,他一整夜都在床上辗转反侧。 那个打给老领导的电话,就像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让他既感到一种背叛原则的恐惧,又让他隐隐尝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不知道那个电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或者是,他潜意识里其实很期待那个后果。 看着那两辆车消失在晨雾里,李默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不知道林风他们能不能查出东西。 但他知道,有人绝不会让他们查得那么轻松。 “林风啊林风,你真以为,有了尚方宝剑,就能在这个圈子里横着走了吗?” 李默仰头,将手里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 林风抵达金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为了避免嫌疑,他们没有走高速,而是特意绕了省道。 这次回金州,林风的感受和上次完全不同。 上次来,他是带着满腹的疑问和破釜沉舟的勇气,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孤狼。 这次不同。 这次他虽然开着破面包车,穿着不起眼的夹克衫,但他兜里揣着省纪委的尚方宝剑,脑子里装着周建国的所有犯罪线索。 这种手里有底的感觉,让他更加从容,也更加敏锐。 车子驶入金州市区,那种异样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这是一种只有长期混迹在官场和办案一线的人,才能嗅到的特殊味道。 “组长,你看那边。” 开着车的小马突然努了努嘴。 林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前方的路口,两辆警车正闪着警灯停在路边。 几个穿着制服的交警正在设卡,对过往的车辆进行检查。 虽然看上去像是在查酒驾或者违章,但林风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那些交警查得很细,不仅看证件,还会特意往车里看几眼,甚至还会让外地牌照的司机打开后备箱。 这种盘查力度,绝对不是为了抓几个酒鬼。 “别慌,正常开。” 林风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从旁边拿过一顶早就准备好的旧鸭舌帽扣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 小马毕竟年轻,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发紧。 五菱面包车是省城的牌照,在金州这种地方本身就有些扎眼。 车子缓缓驶近卡点。 一个年轻交警挥动着停车棒,示意他们靠边。 小马踩下刹车,乖乖地降下车窗。 “你好,驾驶证,行驶证。” 年轻交警敬了个礼,眼神却已经飘向了副驾驶的林风。 小马连忙把两本证件递过去,脸上堆起那种小生意人特有的讨好笑容:“警察同志,我们是省城过来送货的,证件都全。” 交警翻了翻证件,又看了看车里。 后座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纸箱子,那是他们用来伪装的道具。 “干什么的?去哪?”交警把证件递还给小马,语气生硬。 “去建材市场,给一家店送点五金配件。”小马回答得很流利。 这是林风路上教他的台词。 年轻交警没说话,又往副驾驶那边走了两步,透过车窗盯着林风看。 林风正在低头摆弄手机,似乎在看导航,感觉到有人看他,他抬起头,脸上带着那种长途奔波后的疲惫和不耐烦。 “警察同志,还要查什么?这都几点了,人家老板等着要货呢。” 林风的这句抱怨,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像极了一个跑运输的黑脸汉子。 交警盯着他那张略显粗糙的脸看了几秒,没发现什么破绽,又实在不愿意去翻那一车脏兮兮的箱子,便挥了挥手。 “行了,走吧。注意安全。” “好嘞,谢谢同志!” 小马如获大赦,一脚油门,面包车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检查点。 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还在继续盘查其他车辆的交警,小马长出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冷汗。 “组长,咱们运气真不错。” 林风却没有放松,他的眉头反而锁得更紧了。 “这不是运气。” “啊?” 小马不解。 林风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街道,看着比平时多了不少的巡逻车,声音压得很低: “金州,变天了。” 他太清楚金州平时是什么样了。 这种级别的盘查,只有在那个“大人物”觉得有危险,需要扎紧口袋的时候才会出现。 李默那个电话带来的蝴蝶效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看来,张敬业不仅警觉了,而且已经开始在这个属于他的地盘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先别去之前的招待所了。”林风当机立断,“也别去跟任何熟人联系。” “那我们去哪?”小马问。 林风想了想,报了一个地址。 “西城老纺织厂那个家属院,去那儿。” 他在金州当了那么多年官,对这里太熟了。 那个老小区,住的大多是下岗工人,人口流动大,环境杂乱,监控也早就坏得差不多了。 最关键的是,那里离市中心医院——也就是“老爷子”周建国住的高干病房,只隔了两条街。 那是灯下黑,也是最好的观测点。 “好的。” 小马打了一把方向盘,面包车拐进了一条窄巷。 夕阳下,林风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眼神越来越冷。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高干病房 西城老纺织厂小区的夜晚很吵。 楼下的大排档一直折腾到凌晨,醉酒的猜拳声和烧烤的烟味顺着那扇关不严的木头窗户直往屋里钻。但对于林风和小马来说,这个环境反而是最安全的掩护。 这一夜,两人睡得并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风就踢醒了蜷缩在破沙发上的小马。 “起来,干活了。” 两人简单地用冷水洗了把脸,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行头。 林风穿了一件洗得发灰的老式夹克,手里拎着个装满水果和廉价奶粉的网兜,看起来就像是个从乡下进城探病的亲戚。 小马则背着个双肩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那种初出茅庐的学生气怎么看都不像是纪委办案人员。 根据档案资料显示,嫌疑人周建国,也就是那个所谓的“老爷子”,因心脏病静养为由,常年住在金州市中心医院的特需高干病房。 这在金州官场并不是什么秘密。 很多退休或者退居二线的老领导,都把那里当成了第二个家。既享受着医疗特权,又能成为一个人情往来的据点。 “记住,到了医院,除非必要,少说话,多看。” 出门前,林风再次叮嘱了一句。 小马扶了扶眼镜,认真地点了点头。 两人坐上那辆破面包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开到了市中心医院附近。 为了不引人注意,林风特意让小马把车停在了隔了一条街的超市地下车库,然后两人步行穿过马路。 金州市中心医院是全市最好的三甲医院,一大早就人满为患。 挂号大厅里挤满了排队的人,那种特有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人身上的汗味,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林风熟门熟路地带着小马穿过拥挤的门诊楼,径直向医院最后面的那片区域走去。 那里,是一片幽静的小花园。 穿过花园,一栋只有五层高的红砖小楼出现在视野里。 这就是特需病房楼,俗称“老干楼”。 和前面门诊楼那种菜市场般的喧嚣不同,这里安静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楼前还停着几辆挂着金州小号牌的黑色奥迪车。 “组长,咱们直接进?” 小马看着那栋楼,压低声音问道。 林风没说话,只是稍微放慢了脚步,眼神不动声色地扫向大门口。 仅仅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 特需楼的门口,不光设了那种带人脸识别的智能闸机,旁边还立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保安。 更要命的是,在保安亭旁边,还笔直地站着一名武警。 那身橄榄绿的制服和手里握着的警棍,直接把这栋楼的警戒级别拉高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 “这就是你说的心脏病静养这?”小马有点傻眼。 这哪里是病房,简直就是个微缩版的要塞。 林风拉了拉小马的胳膊,“自然点,别盯着看。” 两人调整了一下状态,假装是探病的家属,跟着前面一个抱着花篮的中年妇女往大门走去。 那个妇女走到闸机前,熟练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磁卡刷了一下。 “滴”的一声,闸机开了。 旁边的保安看都没看她一眼。 林风跟在后面,试图贴近一点,看能不能混过去。 “干什么的?” 还没等他靠近闸机,那个刚才还在低头看手机的保安突然抬起头,眼神凌厉地盯着他和雨马。 林风脸上挂着谦卑的笑,举了举手里的水果网兜:“同志,我们来看看亲戚。” “看亲戚?” 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风这身寒酸的行头,眼里闪过一丝狐疑:“看谁?哪个病房的?” “顶楼的周老,周建国。” 林风报得很干脆。 听到这个名字,保安的脸色变了变,那种狐疑不仅没消退,反而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警惕。 他给旁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两名保安立刻围了上来,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对讲机。 “看周老?你们有预约吗?还是有老干局的批条?” “还要批条?”林风一脸茫然,那种乡下亲戚的无知样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们就来看看,这都是老乡……” “去去去!什么老乡!” 保安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这里没有批条谁也不让进!尤其是看周老的,那就是必须要有家属或者老干局的陪同!赶紧走,别在这挡道!” 旁边的那个武警也转过头,冷冷地看了过来。 林风心里一沉。 他刚才的话只是试探。 他想知道看望周建国的门槛到底有多高。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高,根本就是封死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林风没有纠缠,拉着还想争辩两句的小马,点头哈腰地退了回来。 一直退回到小花园的树丛后面,小马才忿忿不平地啐了一口。 “这帮看门狗,眼睛长到头顶上了!咱们有证件,直接亮证件进去查不行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行。” 林风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难看,“亮证件那是最后的手段。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秘密外围调查,一旦亮了证件,周建国知道我们来了,张敬业也就知道了。证据还没拿到,我们就成了明牌。” “那怎么办?”小马有些泄气。 林风抬头看了看那栋红砖小楼。 从这个角度,依然能看到顶层那个最大的露台上,拉着厚厚的窗帘。 那里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所有的视线。 “先别急。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林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长椅,“你包里有电脑吧?去那边坐着,试试看能不能连上这栋楼的网络。现在都是数字化办公,我就不信这栋楼还是信息孤岛。” 小马眼睛一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只要能进他们的内网,我就能调监控,看看那个老家伙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作为省纪委技术处的业务尖子,这才是小马的强项。 两人走到长椅边坐下。 小马拿出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起来。 林风则拿着手机,假装看视频,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小马额头上的汗珠慢慢渗了出来。 他那些引以为傲的破解手段,在这里仿佛撞上了一堵棉花墙。 “怎么样?”林风低声问。 小马停下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合上了电脑屏幕。 “不行,组长。这栋楼的网络架构太变态了。” “什么意思?” “他们用的是绝对物理隔离的内网。”小马有些挫败地解释道,“这栋楼所有的监控、医疗数据、甚至门禁系统,都不连外网。除非我能混进楼里的机房,把这根网线插到他们的服务器上,否则我在外面就是把键盘敲烂了也进不去。” “那个周建国,简直就是把自己关进了一个铁桶里。” 听完小马的话,林风陷入了沉默。 物理隔离。 这可不是一般医院能有的安保级别。 这说明周建国或者他背后的人,有着极强的反侦察意识。他们早就防着这一天,防着有人通过技术手段窥探这里的秘密。 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治病。 这是一个精心打造的避风港,一个只有特定人员才能进出的法外之地。 “你看那个。” 林风突然推了推小马,眼神指向特需楼的侧门。 一辆白色的送餐车正停在那里。 两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往车上搬运餐盒。 每个餐盒上都贴着标签,看起来格外精致。 “那是专门给高干病房配送营养餐的。”林风说。 “咱们能不能……”小马又燃起一丝希望。 林风摇了摇头:“你看仔细了。” 小马顺着看过去。 只见那两个送餐员把餐车推到侧门口,并没有直接进去。 而是里面的保安打开门,拿着金属探测仪,对着餐车和人员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就连那些餐盒,都被要求打开盖子检查。 确认无误后,里面的护工才接手推了进去。 那两个送餐员连门槛都没迈进一步。 “看到了吗?”林风的声音有些冷,“别说混进去,就是一只苍蝇想飞进去,都得先验明正身。” 小马彻底没脾气了。 这一上午,他们就像两只无头苍蝇,围着这块肥肉转了好几圈,却发现根本无处下嘴。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升到了正头顶,花园里散步的病人也陆续回去吃饭了。 林风和小马已经在长椅上坐了三个小时。 他们观察了进出的每一辆车,每一个人。 除了几辆挂着特殊通行证的豪车能直接开到楼下,其他人全部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甚至连送快递的小哥,都只能把东西放在门卫室,由保安转交。 这种防御级别,简直令人绝望。 “先撤吧。” 林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脚。 “撤?”小马有些不甘心,“咱们这就放弃了?” “不是放弃,是在这里耗下去没意义。”林风把手里的水果网兜随手放在长椅上,“正面强攻这路肯定走不通。周建国有特权护体,常规手段根本动不了他。” “那我们查什么?” 两人默默地走出医院,回到停在对街地下车库的面包车里。 车厢里有些闷热。 林风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了半瓶,冰凉的水让他有些发胀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幕。 森严的门禁。 严苛的检查。 不联网的监控。 这一切都在传达一个信息:周建国怕了。 如果是一个坦荡的老干部,何必搞得这么风声鹤唳? 这种过度的防护,本身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他在保护什么? 或者说,他在通过这种方式,掩盖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既然正面进不去,那就得换个思路。 林风猛地睁开眼睛。 “小马,开车,回据点。” “好。” 回到那个破旧的出租屋,林风没有休息,而是直接把那叠关于周建国的档案全部摊在了那张有些发霉的桌子上。 “既然他这只老乌龟缩在壳里不出来,那我们就看看,这只壳外面,还有没有别的软肉。” 林风随手抽出一支笔,在档案上周建国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他今年快八十了,要钱有什么用?” “治病?那点退休工资加上公费医疗足够了。” “享受?他那个身体状况,还能享受什么?” 林风自言自语,像是在问小马,又像是在问自己。 贪官贪钱,总要有动机。 要么是为了权力的延续,要么是为了后代的富贵。 周建国已经退了,权力延续这一条基本可以排除。 那就只剩下…… 林风的笔尖顺着家庭关系那一栏慢慢往下滑。 配偶早亡。 独子十年前死于车祸。 最后,笔尖重重地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周浩。 关系:孙子。 “小马,查这个。” 林风指着那个名字,眼神里闪过一道光。 “周建国的孙子,周浩。” “我不信,这小子也跟他爷爷一样,缩在那个铁桶里不出来。” 小马凑过来看了看:“周浩?资料显示这小子才二十六岁,无业?” “对。”林风冷笑一声,“无业,但是你信不信,他过得比谁都滋润。” “只要抓住这个孙子,我就不信那个老乌龟还能坐得住!”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云州的困难 当林风和马小在金州的“铁桶”前碰壁时,几十公里外的云州市,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辆灰色的旧捷达车,正停在云州市国土资源局对面的马路牙子上。 老钱坐在驾驶座上,手里夹着根烟,却忘了点。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睛死死盯着国土局那扇贴着封条的档案室大门。 吴姐坐在副驾驶,手里的矿泉水已经被她捏得变了形。 “钱叔,这……这也太巧了吧?” 吴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就在半小时前,也就是上午九点刚上班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满怀信心地走进了云州市国土局的办事大厅。 按照分工,他们这次的目标很明确:作为“二号线”的外围调查组,他们要秘密查阅五年前,关于云州南郊那块五百亩化工厂用地的审批原始档案。 那是硬盘里“二号线”这个代号出现频率最高的关联项目。 只要拿到那份原始审批表,看看上面的签字到底是哪个领导签的,就能顺藤摸瓜,揪出那个隐藏在云州的“大老虎”。 计划本来很完美。 吴姐甚至为此还专门化了个妆,扮成了一个因为土地纠纷来查档的精明女律师。 可谁知道,他们连那个档案柜的门都没摸到。 “不好意思啊,真是不凑巧。” 那个接待他们的年轻科员,脸上的笑虽然客气,但这话说出来却比石头还硬。 “您二位来晚了。昨天晚上也不知怎么搞的,档案室那边的水管爆了。半层楼都被淹了。” “为了保护那些纸质档案,局里紧急决定,把所有档案都送到专门的地方去做除湿抢救处理了。” “那什么时候能查?”吴姐当时还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这就不好说了。”年轻科员摊了摊手,“这种抢救性修复,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半年。而且为了安全起见,现在整个档案都被封存了,除了省厅的专家,谁也不让碰。” 水管爆了。 抢救性修复。 封存。 这三个理由连在一起,就像一道无形的墙,直接把老钱和吴姐挡在了真相的门外。 “钱叔,你信吗?那是真的水管爆了吗?” 车里,吴姐再次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老钱把还在指尖没点着的烟狠狠摔在仪表盘上。 “爆个屁!” 老钱这辈子在纪委干了几十年,什么鬼魅伎俩没见过? 这种手段,太老套了,但也太管用了。 “早不爆晚不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爆。这是有人知道我们要来,提前把门给关死了。” 老钱吐出一口浊气,脸色阴沉。 这哪里是水管的问题,这分明是云州的官场在向他们这支外来的调查组示威:此路不通。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吴姐有些着急。 “等?等到猴年马月?”老钱冷笑一声,“他们既然能在档案上动手脚,那咱们就换个人去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翻到折角的一页。 “档案能被封,人却封不住。” “五年前那块地审批的时候,负责具体经办的是地籍科的一个老科员,叫赵德柱。这人去年刚退休。” “档案没了,经办人还在。只要撬开这老小子的嘴,比看档案还管用。” 老钱一脚油门,捷达车轰的一声冲了出去。 半小时后。 云州市老城区,幸福里小区。 这是一个典型的老旧家属院,住的大多是各个机关单位退休的老干部。 老钱把车停在路边,和吴姐按照地址找到了3号楼2单元。 赵德柱就住在一楼。 刚进单元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 老钱看了吴姐一眼,示意她准备好录音笔。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啊?”还是没人开门,屋里先传出一个老太太警惕的声音。 “大妹子,哪怕赵德柱老赵在家吗?” 老钱用一口地道的云州本地方言喊道,“我是他在省里党校学习时的老同学啊,路过云州,来看看他。” 这个理由是林风教的。党校同学这层关系,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也最难查证。 屋里沉默了几秒。 然后是拖鞋踢踏的声音。 紧接着,“咔哒”一声,里面的防盗门打开了一条缝。 并没有完全打开,上面还挂着防盗链。 露出一张满是皱纹、很是警惕的老太太的脸。 她隔着门缝,上下打量着老钱和吴姐,那种眼神不像是看客人,倒像是在看贼。 “老乔党校的同学?”老太太疑惑地问。 “是啊是啊。”老钱笑呵呵地递上一袋路上买的水果,“这不多少年没见了嘛,来看看老赵。” “哦。” 老太太应了一声,但丝毫没有要开门请他们进去的意思。 “他不方便见客。” “啊?咋不方便了?病了?”老钱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太太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闪烁。 “老年痴呆。连我都不认识了,哪还记得什么党校同学。你们走吧。” 说完,老太太就要关门。 老年痴呆? 老钱心里“咯噔”一下。 档案前脚被淹,证人后脚痴呆?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他眼疾手快,在那扇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间,伸出一只脚卡在了门缝里。 “哎哎哎,大妹子,别急啊。” 老钱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语气已经有点硬了,“这人都来了,看一眼总行吧?哪怕他不认识我,我这当同学的心意到了也是好的啊。”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急了,用力推着门,“说了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什么同学不同学,我听都没听说过!赶紧走,不然我喊人了啊!” 就在这时。 “妈,谁啊?” 一个穿着背心的壮汉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那体型和胳膊上的纹身,绝对不像是什么善茬。 他走到门口,一把拉开老太太,隔着那条防盗链,恶狠狠地盯着老钱。 “干什么的?推销保健品的还是搞诈骗的?” “这年头骗子真多,连党校同学都编出来了。”壮汉冷笑一声,眼神里透着一股明显的威胁,“赶紧滚!再来骚扰我爸,我打折你们的腿!” “砰!” 防盗门就在老钱的鼻尖前狠狠关上了。 那声巨响把楼道的声控灯都震亮了。 老钱站在原地,刚才那种同学的笑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铁门,又看了看旁边目瞪口呆的吴姐,脸色黑得像锅底。 “钱叔,这……” “走。” 老钱没有再敲门,也没有争辩。 他甚至没有多停留一秒,直接转身就走。 因为他刚才从门缝里,透过那个壮汉的肩膀,看到了屋里的一幕。 在正对着门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老头。 那老头手里正拿着一份报纸在看,哪里有半点老年痴呆的样子? 而且,就在刚才壮汉骂人的时候,那老头甚至还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那眼神清明得很,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是的,恐惧。 那个老头就是赵德柱。 他在害怕。 回到车里,老钱一言不发,直接发动车子,开出好几条街才停在这个偏僻的公园旁边。 “钱叔,刚才那人……”吴姐犹豫着开口。 “那个赵德柱,根本没病。” 老钱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他在装傻。或者说,有人逼着他装傻。” “先是档案室被淹,然后是证人装疯卖傻还被流氓儿子看管。” “吴姐,你觉得这是一般的查案阻力吗?” 吴姐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她虽然资历不如老钱,但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昨天才到云州,甚至还没来得及展开调查,对方就已经精准地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这种效率,这种精确度,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钱叔,我们……暴露了?” “肯定的。” 老钱掏出那个只能打加密电话的老人机。 他的手有点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在纪委干了一辈子,他最恨的就是出内鬼。 这不仅仅是让他们这一趟白跑的问题,更是把他们这几条命都架在了火上烤。 “必须马上汇报。” 老钱拨通了林风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传来林风沉稳的声音。 “钱叔,情况怎么样?”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老钱心里的慌乱稍微定了一些。 “组长,出事了。” 老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那种焦虑还是顺着听筒传了过去。 “云州这边的路,被堵死了。” “档案查不了,说是水管爆了;人也问不了,关键证人赵德柱装疯卖傻,家里还有人看着,根本接触不上。” 老钱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组长,这不是巧合。” “有人提前打了招呼。” “从上到下,从机关到个人,云州这就是一张网,一张专门等着我们往里钻的网。” 电话那头的林风沉默了。 那阵沉默很长,长得让老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林风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比之前更冷,也更硬。 “钱叔,你们那边的行动,全部停止。” “停止?”老钱一愣,“那就这么撤了?” “不撤。”林风说,“留在云州,但是不要再去做任何线下的调查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蛰伏下来。装作已经放弃,或者就在酒店里待着。” “对方既然已经亮剑了,那我们再硬闯就是送死。” “这种反常的反应,恰恰证明云州这个二号线是真的有大问题,而且他们很怕。” “他们越怕,我们的方向就越对。” 挂断电话,老钱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 云州的雾气很大,就像这个看不透的案子,把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阴影里。 他知道,林风那边,肯定也遇到了麻烦。 这场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打。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蝴蝶的翅膀 老钱的那个电话,就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林风的心里。 金州的出租屋内,光线昏暗。 林风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面前那张已经有些模糊的周建国照片。 旁边的小马正在紧张地盯着那台已经被强制关闭了所有外部网络连接的笔记本电脑。 “组长,钱叔那边……” 小马刚才虽然没完全听清电话内容,但从林风那瞬间冷下来的脸色,他也猜到了大概。 “路断了。”林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心惊的寒意。“云州市国土局档案室昨晚离奇漏水,关键证人赵德柱‘突发’老年痴呆,连家门口都有了保镖。” 小马是个搞技术的聪明人,一听这话,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这不可能!” 他猛地站起来,“我们去云州是绝密行动!昨天才出发,除了我们三个和王主任,根本没人。” 话说到一半,小马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慢慢瞪大,瞳孔里倒映着林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除了他们,还有谁知道? 在出发前的那个动员会上,在李默那有些阴阳怪气的眼神里,在省纪委大楼那些来来往往看似忙碌实则各怀心思的身影中。 答案呼之欲出。 “组长,你是说……”小马咽了口唾沫,那个词在嘴边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内鬼。” 林风替他说了出来。 这两个字,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重重地砸在两人的心上。 …… 把时间稍微往前拨动一点。 就在林风他们兵分两路出发后的第二天上午。 省城,一家不起眼的老干部活动中心。 这里是退休老干部们消磨时光的地方,打打台球,下下棋,更多的时候是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回忆昔日的荣光,顺便交换一些所谓“内幕”的政治八卦。 二楼的一个私密茶室里。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对弈。 左边那个稍微胖点的,正是李默曾经的老领导,省委组织部原副部长陈国栋。 右边那个瘦削精干的,则是省政法委原副书记,也是张敬业多年前的一位老上级。 棋过中盘,局面胶着。 陈国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子,像是随口闲聊一般地开了口。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他对面的老者没抬头,手里捏着一枚黑子,问道:“怎么?谁惹咱们陈部长不高兴了?” “也不是惹我不高兴。”陈国栋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我是替这帮孩子担心啊。听说纪委那个专案组,最近搞得动静挺大?” 黑子“啪”的一声落下。 “那个9·19专案?”老者漫不经心地问。 “可不是嘛。”陈国栋摇了摇头,“我的学生小李,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诉苦。说那里面来了个叫林风的新人,愣头愣脑的,放着省里的正常程序不走,非要去翻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 说到这,陈国栋看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老者。 “说什么要去金州查什么起家底,还要去云州翻什么审批档案。你说说,这不是胡闹吗?那些老档案都过去多少年了,这得牵扯多少已经退下来的老同志?” “这孩子,这么个查法,迟早要出事。” 陈国栋说完这几句,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茶叶的成色。 但对面那个老者,捏着最后几枚棋子的手,虽然依旧稳健,但落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这看似无意的几句“牢骚”,就像一只在省城扇动翅膀的蝴蝶。 几小时后,一场风暴,已经无法逆转地形成了。 …… 当天下午。 省政法委大楼。 张敬业的办公室宽敞而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省城。 他刚刚结束一个全省维稳工作电视电话会议,正靠在真皮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一直很安静。 突然,那个放在抽屉最深处,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才知道号码的老式非智能手机,震动了两下。 张敬业猛地睁开眼睛。 他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手机,上面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有人不懂事,在查以前的老账。金州,云州,都要看好家门。” 发信人是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号码——那位上午还在下棋的老领导。 张敬业盯着这条短信看了足足一分钟。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一分钟里,这间办公室里的气压低得吓人。 “查以前的老账……” 张敬业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 这几个字就像几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专案组查了他这么久,他一直很淡定。 因为他现在的账做得很干净,那些所谓的受贿线索,大多都是些人情往来,根本定不了他的死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老账”不一样。 那是他的发家史,那是他的原罪,那是这些年一直支撑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地基。 金州,是他敛财的起家之地。 云州,是他用违规项目换去政绩的关键跳板。 这两个地方,任何一个地方被撕开口子,他张敬业都只有死路一条。 “林风……” 即使短信里没提名字,但他脑海里还是第一时间浮现出了那个年轻人的脸。 那个在内部传闻中,仅凭一己之力就撬开了金州防线的新人。 张敬业冷笑了一声。 他拿出那个非智能手机,熟练地换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不记名新卡。 然后,他只发了一条短信。 这次,他没有发给什么老领导,而是发给了那个金州的“太上皇”,和云州那个依然在替他看场子的代理人。 短信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起风了。” 就这三个字。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具体的指令。 但对于这十几年一直在这个利益网络里生存的人来说,这三个字,就是一级战备的最高指令。 …… 几分钟后。 金州市,特需病房顶楼。 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周建国,那个看起来有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了一股令人胆寒的精光。 他拔掉手上的针头,拿起那个专用的加密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话。 “有人要来家里做客。告诉医院保卫科,一级戒备。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 与此同时。 云州市国土资源局。 局长办公室里。 现任局长看着那个非实名号码发来的“起风了”三个字,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知道这是谁发来的,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怠慢,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冲到了楼下的档案室。 “局长,您怎么来了?”这边的管理员还没反应过来。 “别废话!” 局长直接把那张“消防检修”的封条拍在管理员的脸上。 “昨天晚上,这里的水管爆了!听懂了吗?” 管理员愣住了:“局长,没爆啊,这好好的。” “我说爆了就是爆了!”局长压低声音,脸色狰狞地吼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制造一场‘意外’!把五年前那批审批档案所在的那个区域,给我淹了!彻底淹了!” “记住了,这是为了保护档案!是为了以后能数字化修复!” “要是让外面的人看到哪怕一片纸片,你和我,咱们全得完蛋!” 管理员看着局长那要杀人的眼神,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 “是…是…我这就去办。” …… 蝴蝶的翅膀扇动完了。 两个小时后,林风收到了老钱那个绝望的汇报电话。 金州的出租屋里。 林风讲完了这一切的推演。 小马听得目瞪口呆,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这……这也太……” 小马想说太恐怖了。 他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情节,没想到现实中的权力运作,比那些编剧写的还要高效,还要冷酷,还要不留痕迹。 “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林风走到窗边,有些破旧的窗帘拉着,只能从缝隙里看到外面昏暗的路灯。 “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网。” “李默只是这张网上的一个破洞,是他这个破洞,把风漏了出去。” 林风的声音很平静,但在这种平静下面,小马能听出那种压抑到极点的怒火。 “组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马有些六神无主,“钱叔那边已经瘫痪了,我们这边也进不去医院。那咱们岂不是成了瞎子、聋子?” “而且,既然他们已经预警了,那肯定会销毁证据啊!” “对。”林风转过身,“他们现在一定在疯狂地销毁死物。” “档案可以被水淹,硬盘可以被粉碎,监控可以被删除。” “这些死的东西,只要他们想藏,我们很难找到。” 林风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像刀锋一样锐利。 “但是,小马。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是藏不住的。” “什么?” “活人的欲望。” 林风走回桌前,重新拿起了那张周建国的家庭关系图。 “周建国老了,他这辈子其实已经赚够了。但他这种人,哪怕到了棺材边上,也不会收手。” “因为他不敢。” “他背后有张敬业要供养,前面有那个不争气的孙子要兜底。” “只要人还活着,只要欲望还在,钱就得流动。” “只要钱在流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林风把手指重重地戳在“周浩”那个名字上。 “告诉钱叔,让他们在云州蛰伏,不要动,让对方以为我们真的怕了。” “而我们,要在金州,给这只受惊的老虎,换个玩法。” “他不让我看病房,那我就不看了。” “我们就盯着钱。” “盯着他那个好孙子,到底是怎么把这些带着血的脏钱,给花出去的!”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林风的直觉 金州的出租屋里,灯泡忽明忽暗。 林风看着桌上那张周建国的照片,那种无形的压力像一团棉花塞在胸口,堵得人难受。 “周浩。” 林风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刚才他在小马面前说得笃定,但心里清楚,从这堆故纸堆里找线索,就像是大海捞针。 “小马,别愣着了。” 林风敲了敲桌子,“干活。我要这个周浩的所有资料,事无巨细,哪怕是他小学偷过几块橡皮我都得知道。” “好!” 小马知道这是唯一的突破口,也不含糊。他打开随身带来的加密笔记本,双手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作响。 作为省纪委技术处的业务尖子,只要给他一个名字,在合法的权限范围内——当然,为了办案有时候需要一点“特殊手段”——就没有他挖不出来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凌晨两点。 “组长,出来了。” 小马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把屏幕转了过来。 “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林风凑过去。 “太干净了。”小马指着屏幕上的几行字,“你看。周浩,男,26岁。五年前毕业于省内一所这二本院校,学的设计。毕业后在金州注册了两家文化传播公司,注册资本都是十万。” “这两家公司我查了,就是典型的空壳公司,连个固定的办公地点都没有,税务申报全是零。” “这是公开资料。”林风头都没抬,“看点别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小马点开了一个新的文件夹,“按理说,这种官三代,富三代,尤其是二十多岁的年纪,那个不是在网上活得像个孔雀?今天晒车,明天晒表,后天定位个什么顶奢酒店。” “但这小子,他在社交媒体上的痕迹,简直干净得像个修行的和尚。” 屏幕上显示着周浩的几个社交账号截图。 朋友圈:仅三天可见,而且最近一条是一个月前转发的一篇养生文章。 微博:只关注了几个官媒和游戏博主,几乎不发原创内容。 抖音:更是连个头像都是系统默认的灰色。 “这么低调?”林风皱起了眉头。 这不符合逻辑。 如果周建国真是那种兢兢业业的老干部,教育出这么个低调朴素的孙子倒也说得过去。 但周建国是那个巨额腐败网络的核心成员,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老虎。 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手里握着那么庞大的资源,怎么可能做到这么清心寡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风盯着那几张截图,“他这种干净,不是真的干净,而是有人在刻意替他打扫卫生。” “我也是这么觉得。”小马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组长,网上的痕迹能扫,但现实生活里的脚印,他是擦不掉的。” “我刚刚黑……哦不,调取了这半年金州路面天眼的违章数据。” 小马在键盘上敲了一下。 一张抓拍照片弹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超跑,正在金州那条着名的滨海大道上炸街。虽然是夜里,但那个流线型的车身和嚣张的尾翼依然清晰可见。 车牌号被故意遮挡了一半,但最关键的驾驶室位置拍得很清楚。 开车的正是周浩。 那张年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低调和内敛,而是写满了狂妄和放纵。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一支雪茄,旁边副驾驶上坐着个那种标准网红脸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小马指着照片,“这种限量版的超跑,落地至少一千五百万。” “关键是,这车不在他名下。” 小马调出一份车辆登记信息,“车主是金州宏利汽车租赁有限公司。” “租的?”林风眼神一凝。 “表面是租。但我顺手查了一下这家宏利租赁。”小马冷笑一声,“这家公司一共就这这一辆豪车,而且从来没租给过别人。这半年的违章记录,全是这辆车在不同时间段产生的,驾驶人虽然每次处理都不是一个人,但那种签名笔迹,我看着都像。” “也就是说,这是一辆专门为了让他开,而挂在别人名下的车。”林风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套路。 这就是典型的洗钱和规避风险的手段。 这种官宦子弟,家里管得严,或者是为了避嫌,不敢直接把豪车豪宅挂在自己名下。 于是就有人专门成立这种空壳公司,或者是那种所谓的“好兄弟”、“干叔叔”,出面买东西,然后给他们“借用”。 实际上,这就是变相的受贿。 “还有吗?”林风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兴奋。 只要找到了这个缺口,撕开它就是时间问题。 “有。”小马又点开几张截图,“我又查了他的出行记录。虽然他的银行卡流水很正常,每个月就那么几千块的工资入账。但他这半年的飞行记录很频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哪?” “全是去南方边境的一个旅游城市,西双版纳。” “旅游?” “不像。”小马摇摇头,“每次去都是周五晚上走,周一早上回。而且每次落地后,并没有入住那边的任何酒店。” “那他住哪?” 小马又敲了几下键盘,调出一张复杂的资金穿透图。 “这就要说到他那个神秘的住处了。虽然查不到具体的入住记录,但我查到了这家宏利租赁公司的一笔奇怪支出。” “这半年来,宏利公司每个月都会向西双版纳的一家物业管理公司转账两万块,备注是8号别墅物业费。” “一个月两万的物业费?”林风冷哼一声,“这别墅得有多大?”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小马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指着那个资金流向图的最末端。 “我追踪了宏利公司的资金来源。这家看起来根本没业务的小租赁公司,之所以买得起超跑,付得起物业费,是因为它有一家长期合作的‘母公司’一直在给它输血。” “那家母公司的名字叫——金州德发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 “法人代表,王德发。” 林风一怔。 这个名字他没听过。但是“进出口贸易”这几个字,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刺眼。 “进出口贸易……”林风喃喃自语。 在纪委办案的经验里,进出口贸易公司,往往是向境外转移资产的最佳通道。 虚构那个买卖合同,把国内不值钱的东西高价卖出去,或者把国外根本不存在的“咨询服务”、“软件授权”高价买进来。 一来一回,黑钱就变成了在国外合法的利润。 “王德发……” 林风的手指在那张错综复杂的图表上划过,“看来这就是那个一直在替周家干脏活的人。” 他站起身,在那狭小的房间里走了两圈。 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汇聚。 宏利租赁、王德发、周浩、超跑、边境别墅、进出口贸易。 这一连串看似独立的名词,此时就像一颗颗散落的珍珠,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洗钱”,给串了起来。 周建国家里搜不出现金,他的银行卡里查不出巨款。 因为钱根本没经他的手。 甚至都没经周浩的手。 钱在王德发的公司里转了一圈,大头流向了海外,小头变成了超跑和别墅的使用权,供周浩这个“穷小子”享用。 “高明。” 林风不得不承认,这套手法设计得很精巧。 物理隔绝了。 如果按照常规思路,去查周建国的家庭资产,甚至去查周浩的银行流水,那查到下辈子也查不出个屁来。 因为在法律层面上,周浩就是个穷光蛋,甚至还在啃老。那些豪车别墅,那是人家王叔叔借给他玩的,顶多算是个借用,在这个人情社会里,很难定性为受贿。 好一招瞒天过海。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重生的林风,是一个熟悉这种套路的老猎人。 “组长,现在怎么办?直接查那个王德发吗?”小马有些跃跃欲试。 “不。”林风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道寒光。 “王德发这种老江湖,既然敢干这种事,账面必定做得天衣无缝。我们现在去查他的账,只会打草惊蛇。” “而且,这招我们已经在周建国那里用失败了。” 林风停下脚步,看着窗外。 “我们不查账,我们去查人。” 他转过头,看着小马,“你说,周浩为什么要那么干净?为什么要躲在那些隐形的壳子里?” 小马想了想:“害怕?” “对,是因为他那个爷爷管得严。周建国这只老狐狸,不仅自己缩在铁桶里,也把这个唯一的孙子管得很死。” 林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但是,年轻人是有欲望的。” “越是压抑,反弹起来就越疯狂。” “那个周浩,开着一千五百万的超跑在夜里炸街,身边换着不同的网红,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本质上就是个压抑不住的纨绔子弟。” “他低调,是因为他爷爷在看着他。” “但如果……”林风顿了顿,“如果有什么东西,是他特别想要,却又被卡住了,拿不到,甚至快要失去的时候。” “你说,这个一直被压抑着的孙子,会不会跳起来骂娘?会不会失控?” 小马似乎懂了,但又没完全懂:“组长,你是说……” “那个王德发的公司是搞进出口的。最近国际形势不好,加上国内反洗钱的力度这么大。” “你说,如果周浩的一笔大钱,正好卡在王德发的手里转不出去。” “那会发生什么?” 林风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猎人才有的光芒。 “狗急了会跳墙。” “人急了,就会犯错。” “只要他犯错,哪怕只有一个瞬间的失控,那就是我们撕开这道铁幕的最好机会。” 他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是凌晨三点。” “那个周浩,这时候应该还在外面浪。” 林风抓起那件旧夹克披在身上,对小马扬了扬下巴。 “走。” “去哪?” “找他的车。” 林风拉开门,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他精神一振。 “既然他那么喜欢那辆兰博基尼,我们就去看看,这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今晚到底飞在哪个枝头。” “只要找到那辆车,就能找到他。” “而只要找到他失控的那一刻。” 林风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只躲在医院里的老虎,也就藏不住了!”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唯一的软肋 夜色深沉。 金州市区的街道已经空了,只有路灯还在敬业地发着昏黄的光。 一辆普通的桑塔纳在空荡的马路上疾驰。 “找到了吗?” 副驾驶上,林风盯着前方,声音有些沙哑。熬了两个大夜,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但精神却亢奋得可怕。 小马坐在后面,正抱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 “信号一直在移动。就在市中心这个圈子里打转。” 小马盯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小红点。 那是他们通过技术手段锁定的那辆兰博基尼的定位信号。这种顶级豪车,出厂自带卫星定位防盗系统,对于小马这种高手来说,只要那个系统开着,那就是个移动的追踪器。 “这小子挺能逛啊。” 小马嘟囔了一句,“凌晨三点半了,还不回家?” “他这种人,夜生活才刚开始。”林风冷哼一声,“有没有规律?” “有。”小马对比了一下轨迹,“过去一个小时,他主要在那条酒吧街附近晃悠。等等……” 小马突然叫了一声。 “停了!定位不动了!” “在哪?” “这个坐标……”小马放大地图,“皇庭一号。” 林风猛地一脚刹车,桑塔纳在路边停了下来。 “皇庭一号。” 林风念叨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太熟悉这个地方了。即使是在前世,这个名字在金州也是响当当的。 那是金州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实行严格的会员邀请制。据说光是那张入场券——一张刻着编号的纯金会员卡,门槛就是身价五千万。 那里是金州真正的销金窟,也是这个城市最隐秘的社交场。普通人路过那里,连那个并不起眼的门牌都未必会多看一眼,根本不知道那一扇厚重的铜门背后,藏着怎样奢靡且疯狂的世界。 “果然是这种地方。” 林风重新发动车子,一打方向盘,“坐稳了,去抓这只金丝雀。” 十几分钟后。 桑塔纳停在了离皇庭一号还有两个街区的路边。 不能再近了。那种地方,门口停的全是保时捷、法拉利,哪怕保安也是那种穿黑西装戴耳麦的练家子。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如果贸然靠近,那就是把“我是来查案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下车,步行过去。” 林风带上顶鸭舌帽,和小马一前一后,融入了夜色里。 虽然是凌晨,但这附近的空气里依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 正如小马所说,这里是金州夜生活的最后一站,也是最高潮。 两人像两个无所事事的醉鬼,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皇庭一号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这里正对着会所的那个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侧门,也是贵宾车辆停放的区域。 果然。 在一排豪车中间,那辆在那张违章照片上极其嚣张的黑色兰博基尼,正静静地趴在那里,像一只蛰伏的野兽。 车牌号虽然被一个看似随意的“百年好合”红布遮挡了一半,但那个特殊的尾翼造型,林风一眼就认了出来。 “就是它。”林风低声说。 “这小子够狂的。”小马啐了一口,“开这种车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里面?” “他不是狂,是放心。”林风眯起眼睛看着那个侧门,“在这里,没人敢查他,也没人会拍他。这对他来说,比家里还安全。” “现在怎么办?咱们进不去啊。”小马看了一眼门口那四个像铁塔一样的保安。 “不用进。”林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角,“等。” “等?” “兔子总要回窝的。”林风点了根烟,但没抽,只是让它在指间慢慢燃烧,“他这个点还不走,说明今晚肯定有局。而且……” 林风顿了顿,“他最近的火气应该很大。” 根据之前的分析,如果那笔钱真的被卡住了,周浩现在肯定像热锅上的蚂蚁。这种时候,他来这种地方,除了为了发泄,更可能是为了——等人。 只有在这里,有些不可告人的交易或者谈判,才能避开所有的耳目。 时间一点点流逝。 烟头亮了又灭。 巷子里的穿堂风越来越冷,小马冻得缩了缩脖子,但林风依然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侧门。 终于。 在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 侧门开了。 两个喝得东倒西歪的男人搂着各自的女伴走了出来。 不是周浩。 又过了十分钟。 一辆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门口,一个胖老板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走进去。 二十分钟后。 侧门再次打开,那个刚才进去的胖老板像送瘟神一样,满脸堆笑地退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照片上的周浩。 但他此时的状态,并没有照片上那种意气风发。他脸色苍白,眼袋很重,虽然身上还是那套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但领带已经被扯歪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深深的焦躁和戾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身边没有那些网红脸美女,只有一个瘦得像猴一样的助理,正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出来了。”小马低声惊呼。 林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睛死死地锁定在周浩身上。 周浩走到那辆兰博基尼旁边,却没急着上车。他烦躁地踢了一脚轮胎,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备用的小手机,似乎在疯狂地拨打什么号码。 打通了?没打通? 林风看不清,但他看清了周浩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周浩猛地把手机往地上一摔,手机在那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弹了两下,即便隔着一条马路,林风似乎都能听到那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紧接着,周浩冲着那个一直在旁边鞠躬哈腰的胖老板咆哮起来。 “废物!都是废物!” 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刺耳。 “告诉他!如果明天那笔账还不到位,我就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做生意!” 胖老板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头哈腰,一边擦汗一边不知道在解释什么。 “滚!” 周浩吼了一句,一把推开想要上来给他开车门的助理,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随着一声沉闷的引擎轰鸣,兰博基尼像发了疯一样冲出停车场,差点撞到路边的垃圾桶,绝尘而去。 那个胖老板一直目送着车尾灯消失,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掏出手帕擦了擦已经湿透的额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刚才的卑微变成了狰狞。 “看到那一幕了吗?”林风突然开口。 “看清了。”小马也有些兴奋,“这小子果然急了。那个胖子是谁?” “不认识。”林风摇摇头,“但看刚才那架势,肯定不是一般的生意伙伴。能被周浩这么骂还不还嘴的,只有一种人——他的白手套。” “而且……”林风指了指还在那里打电话的胖老板,“那个胖子刚才那个电话,你看他的口型。” 小马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 胖老板虽然背对着他们,但侧脸的动作幅度很大,像是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争吵。 “没钱”,“我也没钱”,“这下完了”…… 小马虽然不懂唇语,但这种简单的语气词还是能大概猜出来。 “他在害怕。”林风给出了答案,“周浩刚才那威胁不是随便说说的。这笔钱要是真的出不去,这个胖子肯定要倒霉。” “组长,你是说,钱被卡住了?” “八九不离十。”林风扔掉早已过熄灭的烟头,“最近国内外汇管制收紧,加上咱们专案组的风声,王德发那边的渠道肯定出问题了。” “周浩等着这笔钱去填那边的窟窿,或者是那边那栋别墅要续费了?总之,他很急。” 林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关节。 “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小马问。 “人在极度焦虑和愤怒的时候,是最容易犯错的。”林风盯着那个胖老板的车牌号,“周浩我不方便直接动,毕竟他是周建国的心头肉,动了他容易惊动那只老老虎。” “但是这个胖子……” 林风指了指正钻进那辆迈巴赫的胖老板。 “他可不是什么受保护动物。” “如果说周浩是周建国的软肋,那这个胖子,就是这根软肋上正在发炎的伤口。” “只要用力捏一捏这个伤口,周浩一定会疼得跳起来。” “记住那个车牌号。”林风对小马下令。 “查他。” “我要知道他是谁,是哪家公司的老板,最近有什么大额的资金往来被银行退回来了。” “明白!”小马迅速拿出手机拍下那个车牌。 车牌号是金A·。 这么牛的车牌,在金州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走。”林风转身走向小巷的出口。 “回去了?”小马问。 “回去个屁。”林风冷笑一声,“趁热打铁。” “那辆兰博基尼刚才冲出去的方向是哪?” 小马想了想:“城南,往滨海路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去哪的?” “那边……那边有个最大的私人赛车场!”小马反应过来了,“他这又是要去飙车发泄?” “对。”林风点了点头,“火气这么大,不开个两百码是散不出去的。” “那咱们去赛车场堵他?” “不。”林风停下脚步,看着小马,眼神里透着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时的狡黠。 “我们不堵他。” “我们去堵那个胖子。” “刚才那个胖子的车,是往相反的方向开的,那是去新城区的路。新城区那边有个最大的进出口贸易港。” 林风的思路在这一刻彻底清晰起来。 刚才通过车辆租赁公司查到了“宏利租赁”,查到了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王德发。 而眼前这个胖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很可能就是那个“王德发”本人。 今天这一晚上的蹲守,就像把之前那些散乱的线索,终于在现实里对上号了。 “小马,上车。” 林风一把拉开车门,“把刚才那个车牌号发给吴姐,让她在省城的系统里也顺便查一下这个人的社保和纳税记录。” “咱们现在跟上去。” “好戏才刚刚开始。” 那一刻,林风确定。 他找到了那个可以撬动整个金州,乃至整个“9·19”专案的支点。 周建国把他的孙子保护得像个瓷娃娃。 但他可能忘了,这个用来“运送瓷娃娃”的箱子—那个胖子,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存在。 只要打破这个箱子。 里面的瓷娃娃就会摔得粉碎。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弃子的绝路 桑塔纳的引擎抖了两下,发出一声沉闷的低鸣。 林风没开大灯,借着街边商铺透出的斑驳彩光,不远不近地吊在那辆迈巴赫的身后。 “组长,查到了。” 小马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屏幕的荧光映在他镜片上:“这胖子叫王德发,名下两家公司,德发进出口和德发国际物流,流水做得很大。但他本人的社保关系,却挂在一个早就停产的市文化局下属三产公司里。” 林风盯着前方迈巴赫那一抹亮红的尾灯:“大老板的身价,僵尸单位的编制。这是典型的白手套配置,方便随时穿脱。” 前面的迈巴赫猛地向左变道,轮胎碾过减速带,发出“哐”的一声重响,完全不顾及底盘的损伤。 那个刹车灯在黄灯亮起的瞬间没有亮,反而灭了下去——他是踩着油门冲过十字路口的。 “这么急?”小马抓住扶手稳住身体。 “他心态崩了。”林风转动方向盘跟上去,“不管去哪,他现在只想找个盖子,先把那锅快要烧干的水捂住。” 四十分钟后,车辆驶入新城区CBD。 迈巴赫一头扎进了金融中心的地下车库。 那个入口像一张巨兽张开的嘴,黑洞洞的,带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潮气。 林风把车停在路边的绿化带旁,推门下车:“带上设备,但他只要不下车,我们就别跟太紧。” 地下二层,空气里弥漫着未散尽的尾气味和空调冷却水的潮湿气息。 那辆迈巴赫孤零零地停在承重柱后面的死角。 王德发把自己反锁在车里,车内顶灯惨白,透过贴着深色膜的车窗,能看到一个肥硕的影子正在手舞足蹈,手机屏幕的光在那张胖脸上忽明忽暗。 两人躲在通风管道下方的阴影里。 小马从背包里掏出定 向收音麦克风,黑色的把手冰冷沉重,红色的各种指示灯在黑暗中跳动。 耳机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电流噪音,经过一段短暂的调整波段后,那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清晰地钻了出来。 “怎么可能有问题?那账户走了三年都没事!……风声紧?风声紧那是你们的事!” 王德发的嗓门很大,甚至盖过了电流的杂音。 “五十万美金!就这么多!……我不管什么洗钱不洗钱,周少这笔钱要是明天出不去,我就不用活了,你们那个破钱庄也别想好过!” 小马手里的旋钮停住了。 他抬头看了林风一眼,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五十万美金,洗钱。 林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录。 每一个字,都是以后撬开王德发心理防线的楔子。 “咣当”一声。 迈巴赫的车门被猛力推开,撞在旁边的立柱上,回弹了一下。 王德发手里攥着一大把打印纸,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他领带歪斜,衬衫扣子崩开了一颗,露出里面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的肥肉。 他冲向不远处的垃圾桶,双手死死抠住边缘,“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酸腐味瞬间在封闭的空间里散开。 吐空了胃,王德发像是还没发泄够,转身一脚踹在迈巴赫的保险杠上。 铮亮的漆面下全是高强度合金,这一脚反倒震得他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 他没有急着爬起来,甚至没有去擦嘴角的污渍,只是抱着头,喉咙里挤出一种类似风箱漏气的呜咽声。 “这就是给权贵当狗的下场。”小马压低声音,眼神有些复杂。 林风看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因为拴狗的绳子,其实是绞索。” 他整了整衣领,正准备走出去。 “等等。”小马一把按住林风的小臂,下巴朝入口方向扬了扬。 两道刺目的车灯瞬间划破了黑暗。 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像幽灵一样滑了进来,没有按喇叭,也没有减速,直直地逼向坐在地上的王德发。 在距离王德发不到两米的地方,急刹停住。 滑门拉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平头男人跳了下来。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连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都带着一种冷硬的节奏感,显然不是那种街头混混。 王德发被车灯晃得眯起眼,待看清来人后,他在地上蹭着往后缩了两步,声音都在哆嗦:“刚……刚才电话里不是说好了再给我半天时间吗?” “王老板。”领头的黑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少爷不想听你打电话解释了。他让我们给你带句话。” 王德发双手撑着地,试图站起来,但腿软得使不上劲:“我……我有方案!这些都是方案!”他拼命地扬起手里那一叠被汗水浸湿的文件,“只要走地下钱庄拆分出去…” 黑西装依然面无表情,伸手把那一叠纸抽了过去。 他看都没看一眼。 “嘶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刺耳。 黑西装把撕碎的纸屑随手一扬,白色的碎屑像纸钱一样飘落在王德发的头顶和脸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少爷说了,明天中午十二点。账户如果不响,那你就永远闭嘴。” “你们不能这样……我在周家干了这么多年……” “那是你自己愿意干的。”黑西装打断了他,转身回到车上。 车门关闭前,那人又探出头,用看死猪一样的眼神看了王德发一眼:“对了,少爷还说,把你的嘴闭严实点。要是漏半个字,你连坐牢的机会都没有。” 别克车倒车,调头,引擎轰鸣着扬长而去。 只留下满地的碎纸屑,和那个已经彻底瘫软如泥的胖子。 王德发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堆白纸,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指甲在水泥地上划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火候到了。” 林风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他现在不是在哭,是在等死。” “我去吗?”小马问。 “不,我去。”林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种时候,他需要看到的不是警察,是救命稻草。” 林风走出阴影。 脚步声清晰有力,“嗒、嗒、嗒”,每一步都踩在王德发惊恐的神经上。 地上的胖子猛地哆嗦了一下,惊弓之鸟般抬起头。 但他看到的不是黑衣服的煞星,而是一个穿着普通夹克,正慢悠悠给自己点烟的年轻人。 “有时候我觉得,这车库修得挺像个棺材。” 林风吐出一口烟雾,走到王德发面前三米处站定,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王德发警惕地盯着他,用手撑着地想要后退:“你也是周浩派来的?” “我要是他派来的,你这会儿身上应该已经少了几个零件了。”林风笑了笑,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抛了过去。 烟卷落在王德发的两腿之间。 “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生意?我不做生意了,滚蛋!”王德发生硬地吼了一句,但这吼声里全是中气不足的虚弱。 “五十万美金的生意也不谈?” 林风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瞬间让王德发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喉咙里克制不住地发出“咯喽”一声。 他死死盯着林风,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 “别紧张。”林风弹了弹烟灰,蹲下身子,视线与他平齐,“明天中午十二点,汇丰银行的离岸账户。我没说错吧?” 汗水顺着王德发的鬓角流进领口。这是绝密,除了周浩与其心腹,没人知道具体的交割时间。 “你是哪条道上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把沙子。 “能让你活在阳光下的那条道。” 林风指了指地上的那堆碎纸屑:“王总,你是个聪明人。周浩把你当什么,刚才那两个人已经演示得很清楚了。在那位大少爷眼里,你不是合伙人,甚至不是下属。” 林风停顿了一下,清晰地吐出那个比喻: “你就是个夜壶。尿急的时候拿来用用,用完了嫌臭,恨不得一脚踹进床底下。现在这夜壶要是漏了,你觉得他是会找工匠来补,还是直接摔碎了灭口?” 王德发的脸皮抽搐着。 这番话太毒,也太准,直接要把他最后那点自尊给扒光了。 “就算我是夜壶。”王德发咬着牙,眼神阴鸷,“摔碎了会有响声。我要是跟你们合作,恐怕连响声都听不见就没了。” “你错了。” 林风站起身,语气骤然转冷,那种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跟我们走,你是污点证人,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进去踩几年缝纫机,出来还能养老。但如果你继续给周浩当挡箭牌,明天中午之后,不管是那笔出不去的钱,还是监管部门的黑名单,都会让你变成他的头号弃子。” “到时候,你觉得周家那个把你当狗的少爷,会让你开口说话吗?” 一滴冷汗滑进王德发的眼睛里,刺痛让他眨了一下眼。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笃定的眼神。 他想赌一把,想赌周家会念旧情。但他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两个黑西装冰冷的背影,还有那个被撕碎的“方案”。 那是他最后的活路,被周浩亲手撕了。 车库里死寂一片,只有远处排风扇单调的嗡嗡声。 王德发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两腿之间的那根烟。 他捡起来,叼在嘴里,摸遍全身却找不到火机。 “啪。” 一簇火苗在他面前亮起。 林风举着打火机,火光映照着两人截然不同的脸。 王德发凑过去把烟点着,深吸了一口,烟雾呛进肺里,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完之后,他的背终于塌了下来。 “能……能保我不死吗?”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林风合上打火机盖子,清脆的一声响,“周家的一根指头都碰不到你。” 王德发撑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腿麻了,他又跺了跺脚。 “行。” 他吐掉剩下的半截烟头,狠狠踩灭。 “这破地方,老子是一分钟也不想待了。” 林风没说话,只是侧过身,对着阴影处的小马招了招手。 看着小马拎着那个专业的监听箱走出来,王德发的眼角跳了一下。他终于彻底明白了,今晚这不是偶遇,这是一张早就织好的网。 只是这张网,现在成了他唯一的保护伞。 他没再多问一句废话,低着头,顺从地走向那辆不起眼的桑塔纳。 林风拉开车门,回望了一眼那辆孤零零的迈巴赫。 豪车停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像一座没人扫墓的坟。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我有鉴定证书 凌晨四点半。 老旧小区的地下车库里,昏黄的灯管时不时地闪烁一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霉味和潮湿的水泥味。 那辆破旧的桑塔纳停在最角落的车位上,车窗紧闭,看起来就像一辆早就报废的僵尸车。 车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王德发缩在后座的阴影里,双手死死地抓着膝盖上的裤料,力气大得指关节都在泛白。他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刚才在皇庭一号地下车库的那一幕,就像梦魇一样缠着他不放。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死”这个字离自己这么近。 林风坐在副驾驶,侧着身子,手里夹着一支烟,没点燃,只是在指间慢慢地转动。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王德发。 这种沉默,比大声呵斥更让人心慌。 小马坐在驾驶位,腿上架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的幽蓝色冷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发出密集的“哒哒”声。 “查到了。” 小马突然停下动作,把电脑屏幕转向林风,“金州德发进出口贸易公司,法人代表王德发。公司账面看起来很漂亮,每年进出口额都在两个亿左右。主要业务是……高端艺术品采购和国际咨询服务?” 小马念出最后几个字时,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讽刺的笑。 “艺术品?咨询?”林风冷笑一声,“一个卖沙石起家的老板,现在改玩艺术了?王老板,你这跨界玩得挺溜啊。” 王德发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恐。对方连他的老底都翻出来了。 “那些画……那些画都是真的!”他声音沙哑地辩解,“我有鉴定证书,有拍卖行发票…” “行了。”林风不耐烦地打断他,“那些鉴定证书是谁开的?拍卖行是不是你在国外的壳公司?这种把戏,骗骗外行还行,在我们面前就别演了。” 林风把手里的烟扔回烟盒,身体微微前倾,那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充满了整个车厢。 “王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那些所谓的艺术品,怕是一张画布上随便抹两道颜料,就能标个几十万美金吧?这钱只要一出去,转几手变成咨询费、服务费,最后就流进了某些人的私人信托基金里。我没说错吧?”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全中。 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都被对方说得清清楚楚,就像是亲眼看着他在操作一样。 “这五年来,你这种操作搞了多少次?”林风继续逼问,“三个亿?还是五个亿?” “没……没那么多!”王德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起来,“真没那么多!我就是个跑腿的,大头……大头都被抽走了!” “跑腿的?”林风捕捉到了这个词,眼中精光一闪,“给谁跑腿?”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王德发张着嘴,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拼命地喘息,却发不出一个音节。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但他不敢说。那是他在金州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 说了,可能会死。 不说,现在就得死。 “怎么?还在替你那位‘周公子’扛着?”林风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但这柔和里藏着更深的寒意,“你觉得他会感激你吗?刚才在车库你也看见了,在他眼里,你连条狗都不如。他现在只想要那五十万美金,至于你是死是活,甚至是不是被抓了,他根本不在乎。说不定…” 林风顿了顿,语气更加阴森,“说不定他现在正巴不得你进去,好把这口黑锅彻底扣死在你头上。毕竟,公司法人是你,签字是你,所有的法律责任,都是你在背。” 这几句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精准地扎进了王德发最恐惧的地方。 是啊。 所有的字都是他签的,所有的账都在他名下。一旦出事,周浩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他王德发打着周家的旗号招摇撞骗。 到时候,他在里面把牢底坐穿,人家在外面依然是风光无限的大少爷。 凭什么? 一种深深的不甘和怨毒,开始在王德发的心底滋生。 “我…我如果说了,算不算立功?”王德发抬起头,眼神里全是祈求,“能不能……能不能判轻点?” “那要看你给的东西够不够分量。”林风没有给空头支票,“我们纪委办事讲究证据。你光凭一张嘴说是周浩指使的,证据呢?转账记录呢?授权书呢?聊天记录呢?要是都没有,那这黑锅你还是得自己背。” 王德发愣住了。 证据? 干这种脏活,最忌讳的就是留证据。周浩从来不给他发文字指令,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当面说,或者用那个从来不记名的备用手机打电话。至于转账,更是通过无数个中间账户倒手,根本看不出和周浩有任何直接联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也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他手里,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能一锤定音的铁证。 看着王德发灰败的脸色,林风心里有了底。这正如他所料,周家这群老狐狸小狐狸,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破绽。 “王老板,别灰心。”林风循循善诱,“虽然周浩没给你留下直接证据,但你可是经手人。你那个公司虽然是个壳,但哪怕是做假账,也总得有个原始账本吧?总得有个记录是谁让你转的,转给谁的,每一笔钱最后到了哪个账户吧?哪怕是个草稿本,也行。” 王德发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眼神闪烁不定。 林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微表情。 有戏。 做财务的人都有个职业习惯,那就是留底。尤其是做这种见不得光的黑账,为了日后分赃不均时能自保,或者仅仅是为了对账方便,经手人往往会私下保留一份最原始、最真实的流水记录。 这份记录,就是他们的护身符,也是他们的催命符。 “看来是有。”林风笑了,笑得很笃定,“王老板,这就是你的保命符。把它交给我们,你就是污点证人,是配合调查的有功人员。如果不交……” 林风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现在是凌晨五点。离银行上班还有四个小时。离周浩给你的最后期限,还有不到七个小时。你觉得,这七个小时里,你能把那五十万美金变出来吗?” 王德发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双手抱住头,整个人蜷缩在后座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有…我有…” 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车厢里却如同惊雷。 林风和小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 “在哪里?”林风趁热打铁。 “在……在公司的保险柜里。”王德发抬起头,脸上满是汗水和泪水混杂的痕迹,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我不能现在去拿。公司里……公司里有周浩安插的眼线。我去拿那个东西,肯定会被发现。” “眼线?”林风眉头一皱,“你是老板,还是他是老板?” “名义上我是老板,但财务总监是他的人,保安队长也是他的人。”王德发苦笑,“那家公司,除了法人章在我手里,其他的早就被架空了。” 这倒是符合逻辑。周家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外人,肯定要安插自己的人手盯着。 “那东西具体是什么?放在什么位置?” “是个U盘。”王德发说,“加密的。就藏在我办公室那个大保险柜最里面的夹层里。那个保险柜平时放点公章和现金,财务总监有钥匙,但我偷偷改了夹层的密码,只有我知道。” “只要拿到那个U盘,里面有这五年来每一笔账的详细记录。包括周浩让我转给谁,什么时候转的,还有……还有那些钱最后的去向。” 说到这里,王德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有些钱,甚至直接打到了国外的某些机构。那些机构的名字,你们一查就知道是谁的。”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国外的机构。 如果能查到这一层,那就不只是洗钱那么简单了,很可能直接关联到周建国或者张敬业在海外的资产布局。 这才是真正的核弹。 “好。”林风当机立断,“这个险,值得冒。” “小马,查一下那个贸易公司的安保系统。”林风转头下令。 “早就查过了。”小马十指如飞,“普通的商业安保。监控系统是海康的,我有后门能进去。至于保安……如果不惊动那个保安队长,应该问题不大。” “不行。”王德发突然插嘴,声音急促,“那个保安队长是个练家子,退伍兵,很警觉。而且他住就在公司隔壁的宿舍,一有动静马上就能到。” 林风沉思了几秒。 硬闯肯定不行。这里是金州,一旦闹出动静,警察来了就麻烦了。到时候周浩一个电话,就能把这事变成“入室盗窃”,反而把他们给装进去。 必须智取。 “王老板,既然你是法人,那你回自己公司拿东西,合情合理吧?”林风看着王德发。 “可是…” “没有可是。”林风打断他,“现在才五点,那个财务总监肯定没上班。保安队长虽然在,但他敢拦你这个老板吗?” “他是不敢拦我,但他会给周浩报信!”王德发急道,“只要我一进办公室,周浩那边马上就会知道。到时候我就算拿到了东西,也走不出那个大门!” “那就让他报不了信。”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小马,你能屏蔽那个区域的信号吗?” “整个区域有点难,毕竟是写字楼。但如果是定向屏蔽那个保安室和财务室的信号,没问题。”小马自信地说,“我车上有设备。” “好。”林风拍板,“那就这么办。” “王老板,你现在就去公司。就说那五十万美金有着落了,你要去拿公章办手续。这个理由,那个保安队长绝对不敢拦,甚至不敢多问,因为这关系到他主子的钱。” “进去之后,你直奔保险柜,拿了东西就走。我们在楼下接应你。” “这……这也太冒险了。”王德发还是有些哆嗦。 “富贵险中求。”林风盯着他的眼睛,“这是你唯一自救的机会。拿到U盘,你就有了和我们谈判的筹码,也有了让周家不敢动你的底牌。你想想清楚。” 王德发咬着牙,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那一分钟里,他的表情变幻莫测,恐惧、贪婪、绝望、狠辣交织在一起。 最终,求生欲战胜了一切。 “干了!” 王德发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妈的,反正横竖是个死,不如搏一把!” “这才是做大生意的样子。”林风赞许地点点头,“走,出发。” 桑塔纳再次发动,悄无声息地滑出车库,驶向黎明前的黑暗。 车窗外,金州的天空依然漆黑一片,像是一口倒扣的黑锅。 但在林风眼里,这黑锅已经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只要那个U盘到手。 这天,就该亮了。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特殊的偶遇 凌晨五点一刻,金州市德发大厦。 这栋二十多层高的写字楼孤零零地矗立在新区,周边配套还没完全跟上,此时显得格外冷清。只有一楼大堂还亮着灯,那是整栋楼唯一醒着的一只眼。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悄无声息地滑过街角,停在了大厦侧面的阴影里。 “到了。”小马轻声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了几下,“信号屏蔽器开了。现在,这栋楼的一楼大堂和顶层董事长办公室,手机信号是归零的。” 林风透过车窗,看向那扇紧闭的感应门。 “王老板,看你的了。” 王德发坐在后座,脸色比刚才稍微红润了一点,那是紧张和肾上腺素激发的潮红。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努力让那张胖脸看起来更有威严一些。 “记住,别慌。”林风叮嘱道,“你是去拿公章救命的,这种时候,越急越像真的。” “放心。”王德发咬了咬牙,“为了活命,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他推开车门,迈着那双有些发软的腿,走向大厦大门。 林风和小马在车里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大堂里,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壮汉正趴在前台打瞌睡。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惊醒,警惕地看向门口。 看到是王德发,保安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 “王总?这么早?” 保安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隔着玻璃门喊道,“有事吗?” 这就是周浩安插的那个“眼线”,保安队长刘强。 王德发心里咯噔一下,但想起林风的话,他把脸一沉,猛地拍了一下玻璃门,“开门!没看见是我吗?” “这么早,公司还没上班呢。”刘强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并不急着按开门键,“王总有预约吗?或者是……有什么急事?” 他在试探。 王德发脑门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但他反应也快,直接从兜里掏出手机,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嘴里骂骂咧咧:“废话!没急事老子这个时候来?周少刚给我打了电话,说那笔钱有着落了,让我赶紧拿公章去银行排队!耽误了事,你担得起吗?” 说着,他举起手机晃了晃,“你要不要亲自跟周少确认一下?” 这招“狐假虎威”用得极妙。 刘强看了一眼王德发的手机,屏幕是亮的,但他并不知道此时信号已经被屏蔽,根本打不出去。听到“周少”两个字,又涉及到那笔要命的钱,刘强的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开门键。 “王总请进。”刘强脸上挤出一丝假笑,“我也是职责所在,您别见怪。” 王德发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步走进电梯间。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王德发整个人差点虚脱地靠在轿厢壁上。第一关,过了。 “小马,监控画面怎么样?”车里,林风问。 “正常。”小马盯着屏幕,“那个保安队长正在给谁发消息……但我这边显示发送失败。屏蔽器起作用了。” “很好。”林风嘴角微扬,“他发不出去,就会怀疑是网络问题,或者去外面找信号。这段时间,就是王德发的机会。” 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王德发颤抖着手掏出钥匙,打开了厚重的实木大门。 办公室很大,装修得极尽奢华,红木家具、真皮沙发、巨大的落地窗。但这五年来,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却像坐在针毡上一样。 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微光,快步走到那个嵌在墙里的巨大保险柜前。 “滴滴滴。” 输入密码,转动转盘。 “咔哒”一声,沉重的柜门弹开。 里面放着几摞现金,还有公司的公章、财务章。王德发看都没看那些钱,直接伸手摸向保险柜最里面的那层隔板。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暗格。 他的手指触碰到暗格的边缘,用力一扣。 没有反应。 王德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他蹲下身,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里照。 暗格的锁孔完好无损,但他之前做的那个只有自己知道的记号——一根夹在缝隙里的头发丝,不见了! 有人动过这! 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 难道被发现了? 王德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上次拿东西时不小心碰掉了?他颤抖着把钥匙插进暗格锁孔,轻轻一转。 开了。 他伸手进去一摸。 还在! 那个黑色的金属U盘,静静地躺在暗格的绒布上,触手冰凉。 王德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一把抓起U盘,死死地攥在手里,就像攥着自己的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王总,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王德发吓得手一哆嗦,手里的U盘差点掉在地上。他猛地转身,只见保安队长刘强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直直地照在他的脸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强光刺得王德发睁不开眼。 “刘……刘队长?”王德发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上来了?” “我看王总这么久没下来,担心出什么事,上来看看。”刘强一边说,一边慢慢走进办公室,手电筒的光束在保险柜和王德发的手之间来回扫视,“王总刚才……在拿什么好东西呢?” 完了。 王德发心里一片冰凉。这小子果然没信,跟上来了。 “关你屁事!”王德发把拿着U盘的手背在身后,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在拿公章!周少急着要,你敢耽误?” “公章?”刘强走到保险柜前,看了一眼里面,“公章不是在那儿放着吗?王总刚才摸的,好像不是公章吧?” 刘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是特种兵退伍,眼神毒得很。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王德发是在掏暗格。 “王德发。”刘强连“总”都不叫了,直接撕破了脸皮,“周少交代过,这几天是非常时期,公司的任何东西,尤其是账目和文件,谁都不能动。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你……你算老几?”王德发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上,“我是法人!这是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刘强冷笑一声,“这公司姓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把手伸出来!别逼我动手!” 说着,刘强往前逼近一步,那一身腱子肉散发出的压迫感,让王德发几乎窒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办公室的落地窗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不是枪声,是石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 刘强被吓了一跳,本能地转头看向窗外。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王德发爆发出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他猛地抓起保险柜里那一摞沉甸甸的现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刘强的脸! “去你妈的!” “啪!” 几十万现金,虽然是纸,但扎成一捆砸在脸上也够受的。刘强没想到这个死胖子敢反抗,被砸得闷哼一声,手电筒脱手而出,整个人晃了一下。 王德发根本不敢看战果,趁着这个空档,像一头受惊的野猪一样,闷头撞开刘强,冲向大门。 “站住!” 身后传来刘强愤怒的咆哮声。 王德发哪里敢停,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冲进电梯间,疯狂地按着关门键。 看着电梯数字开始跳动,他才敢大口喘气。 此时,楼下。 小马看着手里的一块鹅卵石,又看了看林风,一脸崇拜:“组长,你怎么知道他会被堵住?” “我不知道。”林风收回扔石头的姿势,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只是看到那个保安进了电梯,而王德发还没出来。这是备用方案。” 刚才那块石头,是林风算准了角度扔的。二楼有一个露台,他爬上去,刚好能砸到顶层办公室的窗户。虽然砸不碎钢化玻璃,但那一声巨响,足够制造混乱了。 “准备接应。”林风跳下露台,拉开车门,“他马上就要出来了。” 几秒钟后。 大堂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德发披头散发,满头大汗地冲了出来。 “快!快走!” 他一头钻进桑塔纳的后座,把那个黑色的U盘像烫手山芋一样扔给林风,“拿到了!那个保安追下来了!” 林风一把接住U盘,入手沉甸甸的。 “开车!” 小马一脚油门踩到底,桑塔纳发出一声嘶吼,轮胎在地上摩擦出两道黑印,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就在车子冲出去不到两秒钟。 刘强追出了大门。看着远去的车尾灯,他气急败坏地掏出对讲机大喊:“拦住那辆车!那是那个死胖子的车!” 但他忘了,信号屏蔽器还没关。对讲机里只有一片嘈杂的电流声。 等到他反应过来跑到路边去找信号的时候,桑塔纳早就消失在了黎明的晨雾里。 车上。 王德发瘫软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一条刚刚上岸的死鱼。刚才那几分钟,耗尽了他半辈子的精力和胆量。 “东西……东西给你了。”他颤抖着指了指林风手里的U盘,“记住……记住你的承诺。”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读卡器,插上电脑。 屏幕亮起。 一个名为“备忘录”的加密文件夹出现在眼前。 “密码?”林风问。 “。”王德发有气无力地说,“最土的那个。” 林风输入密码。 文件夹打开。 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和PDF文件映入眼帘。 林风随意点开一个名为“2021年度往来”的表格。 第一行:2021年3月12日,转出500万元,收款方:香港宏利投资,备注:购画款(实际用途:某少爷澳门赌资)。 第二行:2021年5月20日,转出800万元,收款方:英属维尔京群岛信托,备注:咨询费(实际用途:某老爷子海外体检备用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笔笔,一项项,触目惊心。 这就是一本活生生的罪恶账本! 林风的手指在鼠标滚轮上快速滑动,眼神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冷。 这里的每一行数字,都是民脂民膏;这里的每一个备注,都是贪婪的铁证。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特殊的文件名上。 那是一个单独的文件夹,名字叫“医疗专款”。 林风点开它。 里面只有一张表格,但金额却大得吓人。 “2019年11月,转出3000万美金。收款方:瑞士苏黎世心脏中心。备注:三号矿区专款拨付,用于爷爷心脏搭桥手术后续维护及康复基金。” 三号矿区! 爷爷! 心脏病! 这三个关键词,像三把锁,死死地锁住了这笔巨款的来龙去脉。 林风猛地合上电脑,深吸了一口气。 找到了。 那个一直隐藏在迷雾后面,连接着金州矿难、国有资产流失和周家爷孙腐败网的最关键一环,终于找到了! “王老板。”林风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依然惊魂未定的王德发,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诚的谢意,“你立功了。立了大功。” 王德发愣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这……这就算立功了?” “不算。”林风摇摇头,“这叫戴罪立功。但这功劳,足够保你下半辈子不用在牢里蹲到死了。” 说完,林风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加密号码。 “我是林风。” 电话那头传来王建诚沉稳的声音。 “拿到了?” “拿到了。”林风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比我们要找的,还要多。还要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注意安全。立刻撤离。我在省界接你们。” “明白。” 挂断电话,林风看向窗外。 天边,第一缕阳光终于刺破了厚厚的云层,洒在了金州这片沉睡的大地上。 “天亮了。” 林风轻声说道。 小马握着方向盘,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是啊,组长。这回,是真的亮了。” 桑塔纳沐浴着晨光,向着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喜欢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请大家收藏:()逼我背锅?我执掌纪检你慌啥?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