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世界》 第1章 长梦 “唉！你们最近听说了吗。”一个身着粗糙布衣年龄为不惑的女人在河边洗衣服，边跟她旁边的唠嗑伙伴，凑近耳语。 唠嗑伙伴：“你可别买关子了，快说快说！” 不惑女人：“西南郊外不是有一个已经破败多年的寺庙吗，近来有个十几岁的小孩在那边待下，杂草丛生的寺庙突然冒出一种别样的花。” 不惑女人示意她的伙伴再凑近点来，“据说，那花能让人起死回生。” 伙伴震惊下意识往后仰，捂住嘴巴。 不惑女人忙挥手，让她收敛点。 西南郊外，寺庙。 十岁的虞闵姀手里抱着皮球，满脸茫然无措在寺庙中乱晃，脚步奔跑激起地面厚厚的灰尘。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在无人的人行道，玩着皮球，皮球落了地转动着向前去，看见了一个十几岁的大哥哥捡起她的球，于是她就想和大哥哥一起玩，可谁知，大哥哥他不仅不还球给她，反而拿着球跑进旁边的胡同小道。 虞闵姀一时间顾不上父母说过的别乱跑，喊着叫着追了上去，刚入胡同入口有一个崭新的饮料机，闪烁缤纷的光，再拐个弯，就只看见皮球滚落在地，周边灰蒙蒙的，大哥哥却不见人影。 她一靠近皮球，周围的事物霎时变化成萧条的寺庙。 忽地，虞闵姀敏锐察觉有人来了，还可能是一群接着一群，她摘下鞋子减轻声音，迅速躲藏在寺庙墙边有个洞，她钻到院外。 竖起耳朵细细聆听，他们的动向。 他们撑开提前带来的麻袋，剪子，在四处寻能“起死回生”花，几乎只要是有房屋里的都有，纷纷剪下不留下一枝半叶。 人群零碎片语，“这么多，这下要发了。” 似乎有人向哪边移动，响起男人呵斥的声音：“你站住！别往那边去，那有个疯子。” 被呵斥住的人颤颤缩缩，“是那个十几岁的疯小子？” 对面沉默不语，也变相回答。 虞闵姀看不到他们的情况，也隐约感到他们口中的“疯小子”该远离。 夜色降临，麻袋摩擦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虞闵姀从洞口钻回院内，抬头四处张望，一个人影都见不着了，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好饿……”皮球夹在她一边的腋下，一只手抚着肚子，妈妈说过野外的果子不能随便乱吃，但去认真分辨种类好像有的也能吃。 虞闵姀思及此，把皮球放在主庙前，跑出寺庙外的树林寻果子，填饱肚子。 在树林中肆意撒欢，不知为何树林中都没有小动物，丛草不是到处乱长，像是有人砍过的，断成几节。 虞闵姀啃着果子，上衣兜住不少果子，回到主庙前拿皮球。 “唉？我皮球呢。”虞闵姀可珍视这个皮球，这可是她母亲在她上个月生日的时候送她的礼物，什么丢了都无所谓，皮球丢了不行。 这是母亲车祸前送她最后的一个礼物。 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脸庞，虞闵姀止不住抿紧嘴唇眼眶流出泪，手一松衣兜上的果子全撒在地上，此刻她不顾下午听到的消息，推开主庙的大门。 “吱呀”大门久年失修，随着推动的动作，边缘的木屑像雪般落下，皎月透过朽木屋顶缝隙，庙宇雕像早已随着时间流逝，脱落得不成样。 雕像旁，有一簇月牙白，花尖端是一抹抹水墨色不规则分散的黑白渐变花。 花边有人形倚靠在庙宇墙壁，虞闵姀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她在人形的位置看到圆形的阴影，虞闵姀猜测那个应该是自己的皮球。 虞闵姀光着脚，脚掌紧贴地面，缓缓挪动靠圆形阴影那去，视线不经意扫到人形。 是个看起来还没发育成熟的男孩，腹部、腿部、手部都缠着布带，布带渗出的红色，变黑起来，浓浓血味钻入虞闵姀的鼻孔，往他那靠近空气都变得污浊。 身着古代衣服，脚腕处裤脚捆绑利索，衣服不一般的华丽质感，却在此刻显得肮脏起灰。 虞闵姀微微打探他，他他他不就是抢她球的那家伙吗！ 但碍于他的伤势，她也就不计较了。 虞闵姀捡起圆形阴影，就是她的皮球。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见男孩伤势过重，怕他死去，父母教育她必要时可以给予别人帮助。 空中弥漫红黑的气丝，带着虞闵姀陷入回忆。 她的母亲就是善良，一天平常不过的时间，平常的下班买菜要去接虞闵姀放学，过了马路，学校就在百米内，看见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走上前一望。 倒在地下的男人向围观的人诉苦，说他生活的不如意，人群只是远观，没有近靠，母亲离他最近，她又那么光鲜亮丽，令他牙痒痒，母亲也没轻举妄动，人群熙熙攘攘，谁的胳膊肘用力一撞，使她前倾，倒地男人趁着这机会，不知从哪掏出的闪着光的匕首，深深刺入母亲腹部。 远处一辆车故意朝虞闵姀母亲加大油门，冲去。 最后母亲致死，开车的、假装倒地的、撞她靠近的他们三个是一伙，只是为了杀人时的兴奋和紧张…… 虞闵姀年龄虽小，可清清楚楚记得母亲的四肢被撞的骨头露出来，当场死亡。 尽管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虞闵姀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三个判刑时不屑的笑脸。 在回忆中，虞闵姀母亲去世后，她总会梦到母亲死亡时的画面，已成了她的梦魇。 这种情况持续好一段时间，虞父担心她的状况，给她休了学，陪了她两个月，开始创业，虞父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尽管虞闵姀哭着让父亲陪陪她。 虞父却只是安抚道：“小姀啊，爸爸想赚多一点钱，给你更好的生活……” 虞闵姀脑海浑浑噩噩，站直身板目光呆滞，她的悲伤情绪由内到外散发，眼前少男感知前方气息，一个翻坐起身抽出石头削成薄片形，锐利抵在虞闵姀的脖梗。 虞闵姀的呼吸一下变得小心翼翼，思绪才刚拉回来，她的手一直插在裤兜，怪不得对方怎么警惕死盯着她。 虞闵姀吓得结巴解释：“不是，药，你看。”又掏了掏口袋。 少男眼神凝视着她，伸手想要控制住虞闵姀不知道在摸索什么的手，下一刻虞闵姀早就在宽大的口袋找到愈合伤口的药膏，因为虞闵姀平日顽皮爱玩总是摔伤，她的父亲便每日在她的口袋装一只药膏，以防不测。 现在刚好用上。 “给你……”虞闵姀弱下声想给他用，他不动，虞闵姀咬咬牙，扯住少男手中匕首，向她的小臂背面一划拉，口子不深，但正往外冒血。 少男多时未进食，加上还流着血，力气远不如刚吃饱充满力气的女孩，少男退了几步，她搞什么啊。 虞闵姀拧开盖子，湿软膏药挤到伤口，等了几秒，“你看这没毒，你放安心。” 少男无语凝噎，嘴唇破皮煞白，身体脱力坐下咽了口唾沫：“你傻啊，刀锋的伤口直接涂药，你不怕破伤风？” 破伤风？是啥，老爸之前好像说过。 虞闵姀心中想着。 “呃……”少男忍痛呻吟，捂着胸口。 虞闵姀慌忙靠近，“唉你你你……”说话都不利索了，随即一同扶着他坐下，少男被迫躺在虞闵姀双腿上，少男不愿触碰她，挣扎要起。 虞闵姀不跟他客客气气，使劲“按”着不让他起，“大哥哥要听话，受伤不能硬撑，老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少男：“……”无力躺回，沉沉晕去。 翌日清早，少男清醒起身走出庙宇门边，看见台阶上的女孩坐在那捣鼓着什么，站在原地悠悠唤她：“喂，做什么？” 虞闵姀动作一僵，回头扬起笑容举着边缘破裂的瓷碗，里边装着木棒锤凿成汁状的果子。 少男眉间微皱，一手扶靠着墙缓缓向她那边移动，另一只手背抬起遮住鼻子，这才发觉，伤口不流血了，他凑近嗅了嗅，她在伤口上涂的是昨晚的那个药膏吗，味道好大。 虞闵姀迟久见他还不过来，就叫了他一声，“大哥哥你怎么了吗，还疼吗？” 虞闵姀的眼神自然而自然转到，他受得最严重的腿部。 “我才没事，命硬得很。” 少男不爽她会这么看不起他，他哪是那么娇贵的公子哥，就连贵都攀不上，眸光有一瞬黯淡下来，而后恢复常态。 虞闵姀的拖鞋有些偏大，她的父亲最近忙于工作，鞋码都没注意看，以至于现在跑向少男，鞋子都发出“哒哒”声，“大哥哥，你喝！” 稚嫩的嗓音从他低下传来，还差他两个头的女孩，献宝似的把碗举过头顶，请他喝。 少男垂眼拒绝：“不要。”干脆利落 。 他转身就走，虞闵姀连忙窜到前面，拦住他，“你昨晚喝的时候，还说还想喝，今天一大早我才起来搞给你的。” 他回忆起昨晚，他好像的确喝过什么东西，摸了摸嘴角，嘴边现在还能感觉到甜甜的，尴尬挠头向下拿走瓷碗，“谢谢。”同时捕捉到她的暗喜。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虞闵姀扣着手指犹犹豫豫。 “问。”单易水抿了一口果汁。 “那些人说我们后面的花，吃了能起死回生是真的吗？”虞闵姀问他，如果是真的她妈妈是不是可以活过来了。 “假！他们看那花比较独特，就乱说，遇普花没有任何作用。” 男孩说完愤愤不平，那群人听别人瞎说，成天到晚打扰他休息。 “哦。”最后一点希望泯灭，说的也是那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就算有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她妈妈也烧成骨灰了。 男孩看到她的失落，欲言又止地沉默了。 男孩喝到一半，虞闵姀突然问道：“那……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爸爸说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男孩默了默，放下瓷碗。 才道：“单易水。” “单易水？” “嗯，那你呢？” “我叫虞闵姀，以后请多多指教。” 说罢，虞闵姀有模有样朝他伸出手。 微风拂过，单易水额前的几缕发丝，吹到面中，在他那抹笑添多一分温柔之气，轻轻回握。 此后，虞闵姀和单易水离开寺庙，去往别方开了一家小饭馆，这里没有人认得“杀人犯”单易水，也没有人认得“奇装异服”的虞闵姀。 十年后，他们成了亲，回到初遇寺庙，还没拆，杂草遍布每处小角落。 他们一其坐在台阶，回往十年之前，虞闵姀又问身旁搂着她的单易水：“你当年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能不能跟我说说。” 十年了，单易水还没做好准备，如何告知与她。 于是岔开话题，“应当是我先问你，当时我们才刚见面，你怎么能那么毫无防备，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虞闵姀：“哪能呢，我之前不是同你讲过，我在我那个世界，梦过你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单易水：“哦——我想起来了，我以前也回你，我同样梦过你。” 那个世界？虞闵姀细细琢磨刚刚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哪个世界她怎么不记得了。 虞闵姀脑袋顿顿的，单易水近距离撑着她，她身子不听唤晃动，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混沌，单易水的声音似近似远的缥缈，贯绕在耳侧“闵姀，你怎么了？” “闵姀？” “闵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虞闵姀分辨不清谁是谁。 “闵姀！”虞闵姀的父亲声音至远处传来。 虞闵姀的父亲看见虞闵姀一个人呆呆站在小巷口的饮料机前。 心有余悸地抱住虞闵姀，“你跑哪里去了，都叫你别老来小巷，等会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你才十岁我不能再没了你……” 虞闵姀松开皮球，好似忘了一切，揉了揉眼睛，环抱虞父的脖颈，“爸爸，我困。” 随后，她垂身窝在虞父的身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长梦 第2章 没有金手指打个屁 虞闵姀回到原世界的后十二年，城市大变样，科技翻新，人人都住上高级公寓，不再有穷人吃不饱穿不暖。 虞闵姀很是悠闲，倒了杯果汁，不过是有酒杯装的，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底下有绿、红、蓝的灯光闪烁着，天上还有飞行的车辆，至国家大改革后，地面没再堵车，反而天上，车辆密集，时常碰撞到玻璃，幸好政府的也不眼瞎，规定每个人可以使用飞行车的时间。 地面也还有陆地车，虞闵姀感慨万千，“时代都发展得好，明天该好好倒腾倒腾自己，找个工作，好！收拾收拾睡觉。” 说到做到，睡前收拾好后，虞闵姀踢掉鞋子，仰躺陷进柔软的特质床垫。 越陷越下，整个人完全被包裹住，虞闵姀惶恐伸手，试图摸到什么，窒息感传来一瞬，不知道从哪响起的声音，“虞闵姀已成功进入自我的精神世界，即将正式发布存活任务。” 刺耳声音划过，虞闵姀身体被束缚无法动弹，眼睁睁在一个蔚蓝色的空间，凭空出现簇簇小团水墨相间的花在眼前。 虞闵姀：我寻思我最近也没看小说，咋还出现幻觉了！！！ 小花一飘一飘的，像极了游戏中待机的时候，“虞闵姀，二十二岁，我现在告知你，接下来你将面对很多充满危险的世界……” 是小花的声音，虞闵姀有些诧异但不多，插嘴道：“很多是多少，你得说个准确数。” 小花：“……” 良久，“无数个。” “！！你要命啊！玩命都不带这么玩的。”虞闵姀音量刺耳，吵的小花好像退后了点，远离这个聒噪源。 小花：“世界一：万生丛界，正式开启，任务者虞闵姀准备就绪，即将传送……” 小花消失，剩下个虞闵姀纳闷疑惑。 全身下降，虞闵姀从空中坠落，她还有空转头看了看，满天璀璨星空，至科技发展迅速后，她再也没看见过这么多的星星，她好想将这幅美景深深刻在脑子里。 身子直速降落，结结实实砸在树上，树非常高大约有个十一二米，树枝猛烈摇晃，好巧不巧摔在枝干较细的上，虞闵姀被翘起的树枝剐蹭了一下，皮肤也是娇嫩，直接出了血，小花在她距离树干几厘米的时候，才展出保护屏障。 这屏障保不保护都一样。虞闵姀默自想着。 小花冰冷地在虞闵姀的精神世界里，传话道：“请虞小姐活下去，后会有期。” 小花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闵姀连续“喂”了好几声，都没回音，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虞闵姀视线低下去，寻思如何下树。 瞧到树上有旁枝，伸手去够，够不着无所谓，虞闵姀扶住主干枝，重心稳住站起身，另一只手蓄力摆动，脚下轻盈跳动，跳过了。 可由于枝干细了些，虞闵姀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好在她眼疾手快，胳膊快速挽住枝干。 “呼，吓死我了。” 虞闵姀暗暗为自己鼓励，“加油，虞闵姀你是最棒的，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平时攀岩可没少练。” 每抓住一个枝干，虞闵姀都要重新晃荡下身，寻求机会下去。 历经好久，虞闵姀终于安全落地。 虞闵姀朝周围望了望，土地上有着不知名生物的脚印，把一片区域的草都踩塌了。 虞闵姀知道这肯定是凶猛且体型庞大的生物，当然不能寻着脚印走去，虞闵姀拐了个弯，往反方向走去。 第一晚，平安无事待在较矮的树上睡觉，不过有点想老爸。 虞闵姀隔日在心中记住日子，在家里习惯记一些事情，记些日记或是日常对生活的小吐槽。 草丛窸窸窣窣发出人的嘤咛声，虞闵姀身形一僵，这鬼地方还有人？ 不可能不可能，虞闵姀很不想靠前，可有异感推动她，伸长脖子一看还不如不看。 一只倒地的形似图画本上的恐龙，发出脆弱的叫声，倒地的恐龙看见虞闵姀，不但不畏缩还呲起牙喉咙发出低呼。 虞闵姀内心：都要死了还怎么凶，难不成你能蹦起给我一口。 虽然表面不显害怕，实际虞闵姀的双腿都在打颤，慢慢向后退去，寻找好躲藏的地方，可是这种体型小的恐龙好像也会爬树。 虞闵姀视野中不再有那只恐龙，转身拔腿就跑，使用多年爱攀爬的技能，迅速上了树顶，恐龙一跃而起不过时机慢了，虞闵姀平时经常运动，跟受了伤的恐龙相比，自然快了多。 虞闵姀：好险好险，要不是平日里有锻炼体质，我可能刚开局就死了。 身上带伤的恐龙爪子攀在树干，不停抓挠摩擦，惹得虞闵姀心烦，她大力出奇迹，利用脚和手掰断一枝略微粗壮的枝干，往下戳击恐龙，一下两下三下…… 戳了无数下，恐龙机智在虞闵姀再次戳下时，双爪尖刺牢牢钩住枝干。 这小东西果然有点聪明，但不多。 虞闵姀料到它会这样，手指一松，恐龙连带这枝干一起往后仰去摔了个跟头，它无能暴怒，钻向树丛。 虞闵姀忽地欲言又止：“……”它该不会是去搬帮手了吧，我对付一个半残的还好说 ，要是不残的话，残的就可能是我…… 不行，她还要回家享受，她的美果汁和美食，她也想见见老爸。 她扶树站起，树上有藤蔓，虞闵姀在手上绕了几圈，扯了扯确定藤蔓足够坚韧，深呼一口气，藤蔓将虞闵姀荡到另一棵树。 刚站稳，搬来帮手的恐龙返回了，它没看见虞闵姀在那棵树还有点纳闷，它旁边的恐龙低吼一声，让它看虞闵姀现在在的位置。 它们相互示意，分散开来从不同角度靠近。 向虞闵姀靠近。 虞闵姀继续拉住其它藤蔓，待定心绪，像只灵活的猴子在树丛中荡树荡藤，荡得越多，越顺手，像是唤醒了祖先基因。 恐龙紧随其后好几次锋利爪子，都触碰到虞闵姀的肌肤，留下道道红痕，草木窸窸窣窣连响不停，远处好似有更危险的恐龙。 连着几声震耳欲聋的嘶吼，虞闵姀一个激灵加上后边恐龙的追逐，被一爪子拍落。 深恶可怖的爪痕，布在虞闵姀的小腿上，面前恐龙逐步接近，远处的恐龙嘶吼声更甚，血味、恐惧在顷刻间处处笼罩着她。 身形小的恐龙嗅到比它们要危险的气息，甩摆着尾离开，虞闵姀垂头看伤口，血汩汩流出，身体开始空虚冰冷，身体轻盈得不像话。 精神世界，虞闵姀又再次见到小花。 小花在她开口前出声：“你真垃圾，一天都没有就死了。” 虞闵姀：？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闯关存活，好歹有金手指，再不济都有个武器，我呢？啥都没拿个树枝防身，像一个二傻子一样。” 小花：“二。” “你……” 小花又打断她，“你要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吗？”好似问句又是不可否认。 虞闵姀抿唇双手交叉摇头，表示拒绝。 小花管她想不想看，必须看，开始播放： 虞闵姀小腿伤后晕倒不醒，一只霸王龙出现。 在霸王龙出现的那一刻，虞闵姀脸色一白，猜到了结局。 荧光屏上显示霸王龙，叼起虞闵姀，啃食起她，虞闵姀眼看自己已经变成了肉泥，移开视线，胃里翻滚，屏幕发出的声响贯穿耳膜。 下一秒，虞闵姀抚着肚子，呕吐出苦水，今天一点食物都没吃，胃酸疼酸疼的。 而小花即使没有眼睛，也感觉到它的冷眼与嘲笑。 虞闵姀停止呕吐，舒展躺在精神世界的草地，平复呼吸。 好半晌小花接着叙说任务，“介于你为在恐龙世界存活时间未超过二十四小时，不记算在存活值上，目前存活值百分之零。” 存活值？ 虞闵姀神情恹恹：“都死了一回，你总该告诉我完整的任务了吧。” 小花沉默许久，“你现在的主线任务一是攒够存活值达到百分之百，二是寻找每个的世界根源。” 虞闵姀内心点点头，这任务真够折磨人。 不经唏嘘。 “休息够了？因为你在主线任务恐龙世界存活值不足，需要开启支线任务：原始部落。”小花飘到虞闵姀身旁。 “我没……” 事物跳转，虞闵姀两眼一翻，眼一闭眼一睁就过去了。 又是砸在泥土上，虞闵姀都想揍那朵小花了，温温柔柔地放下跟会要它命一样。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动物兽皮铺开在地上，虞闵姀嗅了嗅空气中的一股食物的香味，寻着气味过去，几个兽皮和树枝搭建的小帐篷围着中间的篝火。 篝火上架着土陶做的器具，烹饪着食物，从帐篷走出一个身上搭披兽皮的女人，她手上端着碗，四处望望好像在找什么，恰巧看到虞闵姀，有些惊疑。 站在原地，大声询问：“你在哪里做什么。”她的语速快得让虞闵姀听不清。 “什么？” 女人：这瓜娃子，耳朵还不好使。 黄昏已至，温度下降，风也不停地吹，风使篝火上的食物哗哗撒出。 女人叹了一口气，无奈把食物先端进帐篷里，而后她来到虞闵姀面前，有心放慢语调：“你、来、这、做、些、什、么。” 虞闵姀面对这么和蔼的女人，瞬时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有些饿了，能给我点吃的吗？” 要不是那个臭花，不给我吃的，还饿得肚子疼，那用的向陌生人要吃的。 “……当然可以！”女人再次钻进帐篷，拿了个小碗，倒了一碗肉汤给虞闵姀。 虞闵姀连道谢，慢慢啄喝来之不易的食物。 在她旁边的女人，和她互告了姓名，女人叫以舍。 “阿妈阿妈，弗格他又欺负我。”清脆响亮孩童，未见来人，先闻其声，一个兽皮穿得松松垮垮的小姑娘，掀开入口帐篷兽皮。 小姑娘看到家里一个白白净净的姐姐，眼睛亮了亮，踌躇半天语调闷闷：“这位大姐姐是谁呀？” 以舍：“这位是旁国的虞闵姀小姐，快些叫人。” 小姑娘甜甜喊了一声，“姐姐好。我的名字叫达伽玛。” “好好好。叫我小姀姐姐就好。” “嗯！” 达伽玛走到以舍身边，一屁股墩坐下，以舍耐心聆听达伽玛的抱怨。 “阿妈，弗格他今天把我撞我到湿泥坑里，刚一会儿我才用水洗干净的。”达伽玛顿了顿，继续道：“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他们赶出部落，我们家不是首领吗。” 虞闵姀觉得这些她好像是不应该听的，她又不是部落中的人，哪管得了那么多，“那个要不我先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以舍却摇头了，“不用小姀，你就安心待在这里，那都别去。” 啊？虞闵姀心里不安。 以舍似看出她疑虑，补充道：“唉，别想太多了，只是外面野男人，野兽都比较多，我怕你一个女孩子，看着平时你父亲对你也是娇养，只是担心你被掳走。” “哦哦哦。”虞闵姀有点羞愧，老把别人想的太坏，还是无论如何对谁都该保持警戒心，把自己保护好。 但也不是她想，小的时候总遇到人贩子，或者心怀鬼胎的人。 “还有我们族里的男人都死光了，所以要更加小心。”她接着说。 以舍的耳朵小幅度动了动，连忙拿出藏在地面叶子的小尖石，用兽皮缠绕着一支合适的木棍，又拿出两把石刀，分别递给达伽玛和虞闵姀。 低声解释道：“嘘，别的部落来偷袭了，安静点。” 达伽玛和虞闵姀两人动作一致乖乖地缩成一团。 树叶簌簌作响，清晰可听的利刃划过帐篷和篝火，火光星点掉落到兽皮帐篷，显现出窟窿凹洞。 帐篷被掀开大半，来人脸上带着面具，周身散发着寒气，“斯铎！住手！”以舍嘴巴他的族人被捂住，口齿不清地挣扎。 风吹，他沉吟不动。 一句话也没说，把虞闵姀抗到肩上，起跳到树梢，身形消失不见。 达伽玛：“小姀姐姐，呜……”她的嘴巴被斯铎的人给捂住了。 第3章 被掳走 月黑风高夜，另一支部落的首领斯铎身手敏捷带虞闵姀回到他的住所，斯铎的身材高大，肩上全是强健的肌肉，硌得虞闵姀腹部生疼。 似乎是到部落，斯铎的行动幅度慢慢变小，视线由暗到亮的，山洞边上挂着火把，照亮黑夜，让这个小部落在夜晚变得温暖起来。 虞闵姀腰上一轻，名叫斯铎的人托扶着她的腰，把她放在厚厚叠加的兽皮和干草上，只听他声音柔和：“你今夜在此好些休息，明日我再跟你解答你想问的。” 斯铎转身抬脚就要走，像是想到了什么，步伐顿了顿，戴着面具的脸微微侧过。 又言：“你饿吗？我衣兜里有吃的。” 斯铎在身上摸了摸才找到：是叶子包裹住的肉食。 虞闵姀闻到肉香，唾沫疯狂分泌，下意义背挺直了些，眼神有意无意往斯铎手里的肉瞟，她这两天只进食了以舍给的那碗肉沫汤。 抿抿唇，她想再稍微委婉一点要吃的，肚子却不让她委婉，“咕——”肚子饿得咕的音量有高有低的。 虞闵姀愣住了，此时此刻她脚趾尬地扣出三室一厅了。 斯铎神色更柔和几分，轻声细语来到虞闵姀的身边语速缓慢：“你吃吧。”他把遮挡的叶子都掀开，整块肉都露出来了。 肉很香，香地扑鼻，直冲脑门。 但得忍，她与这个叫斯铎的人互不相识，他为什么要给我肉吃，这就很有问题。 那她为什么要去吃同为互不相识的以舍的食物，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还不等她思考清楚。 她的胃内翻腾，还有灼烧感，她移身跑到山洞外，双膝无力跪下，呕出一摊血水和肉沫汤水。 斯铎心尖一颤，立马跟去，看见虞闵姀虚弱倚靠着树桩，连忙小心抱起她。 虞闵姀迷迷糊糊眼中带着生理性泪水，好像她又看到梦中人朝她奔来，嘴巴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疲惫瘫软。 梦境中？ “好痛好痛好难受啊——”虞闵姀意识里只剩这句话。 她浑身发抖，身体又很热，超出常理的热，整个人蜷曲在一起。 为什么要是她来完成这些任务，她又做错了什么，要来经历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她被选中来当这个“任务者”，积攒存活率，找到世界根源。 她只是个父亲呵护长大的孩子，只是有些蛮横但又没有仗势欺人，她只是想当一个啃老族而已，又没花父亲之外的人的钱，她父亲也默许。 虞闵姀内心比外在更难受，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要她来，她有仇人好像没吧，不知道啊，那她该怎么办，就借用世界里的人所知和法子赶快完成回家。 可现在难受的要死，怎么办啊啊啊！ 事儿想完后，脑袋空空，身躯上的疼痛明显起来，令她冒冷汗，刺痛刺痛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虞闵姀清晰感到自己的灵魂在与身体分离，另一团黑乎乎的雾钻入她的身体，虞闵姀想要阻止，可手却穿过黑雾。 黑雾嘲弄一般，展开一小团雾，变长形成绳子样，勒住虞闵姀的灵魂。 虞闵姀哪是好欺负的，脱离身体的疼痛后，力气可不小，狠起来连自己也不放过，既然抓不住黑雾，那就打自己的身体，反正黑雾就在她身体里，只要遭到外力一样黑雾也会被打。 虞闵姀盘腿坐下，掐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黑雾一晃地散开又聚拢起来，黑雾一闪出来，扑到虞闵姀的脸上，离开后她脸上残留黑色粉末。 没有时间嬉戏，虞闵姀灵魂空间忽然颤动，小花突然出现：“这是外体正在……” 它没了声音，黑雾在小花消失时也一并不见。 灵魂空间霎时变得漆黑无比。 无边的空间像有无形的笼子罩在虞闵姀的一寸方位，黑暗的环境放大了她内心的恐惧，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声响，没有“其他活物”。 只有她的心跳声，不断放大，放大。 嗡—— 一种声音在虞闵姀脑子里刺响，她痛苦用双手堵住耳朵，疼得去捶打，她知道同样无济于事。 在困住虞闵姀的无形笼子外，似有空气墙那样在外面的顶端流淌着红色液体。 虞闵姀的灵魂脱离了空间的拘束，灵魂蹿出，看见实体躺在斯铎山洞的“床上”，却不见任何人包括斯铎本人，她在脱离灵魂空间后，一身轻松。 出了山洞，一点人影都没看到，虞闵姀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寻着夜晚模糊记忆，来到以舍她们的部落。 虞闵姀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呼出一口气，找到了碳火的痕迹，说明有人来过，看上去用了没多久，再往前去些，还没到。 她记得以舍距离斯铎的部落没有那么远，难不成她们连夜转移地方？ 天又黑了，虞闵姀魂真的要飘了。 她眼一精，几千米开外有亮光！ 还有火烧木的味道！ 虞闵姀操控不听话的腿，变成灵魂后，身体四肢都不听使唤，虽然一点疲惫感都没有…… 火光四射，人们聚集到靠边山洞，架起的篝火上烘焙着食物，虞闵姀瞧来瞧去，确定真的没人能看见她，大胆穿过男男女女之间，篝火旁又是些果子和肉类。 虞闵姀只能看不能吃，灰溜溜飘到几个身材彪悍看守的山洞边，里面还传来几语咒骂声，听这声线好像以舍和达伽玛的。 虞闵姀：她们怎么在那里面。 虞闵姀尝试可不可以穿过石堵，靠前去一恍惚，那味儿直冲脑门。 虞闵姀满脸痛苦表情，虽然现在鼻子只是个摆设，但看场景她们估计完完全全出不去，所以……排泄物都在里面。 不是，虞闵姀就纳闷了，外面看守的人理应也闻得到，他们怎么没反应，她正准备探出身子。 外面看守的人，其中有个起身，边道：“哥，我再去拿几个香草丸，遮遮味儿，那些屎味我真的待不住了。” 她好像又知道了。 “以舍，我都叫你低调点低调点，现在好了被斯铎那家伙捉住，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这声音稚嫩，却透露出不符年龄段的成熟。 虞闵姀不再注意外头的人，目光寻声望去，竟然是达伽玛。 出乎意料的是达伽玛，直呼她“母亲”的大名以舍，还一股子管教的感觉。 正在捋顺称呼和她们之间的关系中的虞闵姀，又看见以舍叹息一声：“大姐，我不是我高调……”她又凑近达伽玛身旁，“我怀疑部落里出了叛徒。” 达伽玛摸着下巴思考。 水滴顺着石壁滑下，几个饥饿了几天的人蜂拥而上舔舐水珠，达伽玛停下思考，眼神不自觉转到那边，可碍于面子，咽了咽干燥的嗓子。 堵住的石门在此刻移开，几把火炬出现在虞闵姀面前，她退后了几步，山洞里的人全都被赶出来，虞闵姀紧随其后地跟着。 到达一处比原先虞闵姀实体所待的还要大个两三倍的山洞。 山洞中央有着个天然形成的座位，也宽大能睡觉，此时上面坐着斯铎一人。 虞闵姀刚一进入山洞，便一眼看见斯铎，斯铎高冷带着权威的脸，似乎震惊裂了几分，不过几秒恢复原来，虞闵姀怀疑自己看错了，迅速飘到他眼前晃悠。 见他没什么反应，很是自来熟地坐在那块石椅的靠边位置。 以舍她们被压制跪在山洞空旷地，以舍耐不住尖着嗓子，先发制人指责：“斯铎！那女人又不是你的，谁先抓住就是谁的，你凭什么后来的硬抢。” 那个女人？是她吗？ 虞闵姀聚精会神的看，跪在她前沿不远的以舍。 身边的斯铎嗤笑：“那有什么先来后到，在这个世界只有弱肉强食，能力强的才有资格谈论。”他默了默，“至于，你们搞着什么，强抢别人的身体，得到了反噬又瞧上了她，我怎么能再让你们得逞。” 这会轮到达伽玛说话：“难不成你想要她，做你的伴侣，嗯也是她细皮嫩肉，一看就好吃。” 她调戏般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斯铎静静看着她，笑意不达眼底。 虞闵姀被这气氛冷得抖了抖灵魂，身边的斯铎缓缓吐出几个字，“捆住，带下去吵死了。” 对此，虞闵姀有些纳闷，斯铎与以舍她们有过什么仇吗？算了，想那么多干啥，她只管自己能不能回家就行。 这时，斯铎起了身，抚了抚下衣，命人干事后，又问另一人：“弗格，她那边怎么样。” 弗格？不是以舍部落的吗，莫非是卧底。 被点名的青年：“回首领，她们那边说，姑……您的爱人生命体征变得更弱了。” 虞闵姀惊讶，他居然会有喜欢的人，还没等她幻想这人喜欢的是哪种类型，灵魂开始变透明，就几秒要到消散的地步，消散前虞闵姀抬头看见斯铎好像有跑来的趋势。 斯铎的原山洞。 “我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虞闵姀回到身体里，她目前回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身体还无法苏醒。 她的耳朵猛的传来尖刺的嗡鸣，意识开始混沌，她用指甲抓挠灵魂身体。 斯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她身体忽然坐了起来，但意外的是她的眼睛还是闭上的，被困在精神世界里的虞闵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中化出不一般的透明利刃。 捅穿了斯铎的身体，在那一刻她的眼睛睁开，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就像那不是她。 他眼中没有对生死的畏惧，也没有意料之外的神情。 好像他死在她手里是情理之中。 场景再度变幻。 虞闵姀看见以舍和达伽玛，以及其他人，被藤绳吊起，她们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 虞闵姀只看她们得不出什么结论。 刚到他们重新转移的部落，看见斯铎和弗格在说些什么，正要听见时。 她醒了，这次是她从精神世界回来，她又是躺在床上的。 虞闵姀向外走去，在山洞前不远，一群人正围着斯铎，介于“虞闵姀”伤了他。不好意思，只是站靠在石墙旁。 斯铎似是心有灵犀，一转头就看见虞闵姀，唇色苍白的朝她勾起嘴角，粲然一笑。 虞闵姀心底划过一抹心疼和无措，也闪过一个念头，“她”刺穿他的腹部，竟还能活着，淡笑风生与人交谈，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原始世界，医疗都不全面。 虞闵姀脸上不显，内心猜测他会不会是跟她一样是要靠攒存活值的任务者。 斯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虞闵姀被他吓了一跳。 斯铎满含歉意，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虞闵姀睡人家的床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斯铎却又开口：“这几日我会不在这边，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宏红。”他手指向一处。 虞闵姀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宏红是一个长相宛若历经社会毒打，却又能迎刃而解的形象，她的身材很棒，强而有力量感，不同于虞闵姀较为纤细的体型，宏红的是匀称有力的体型。 虞闵姀是有锻炼的，身上有些肌肉线条的，但宏红的比她强壮得多。 “哇好美。”虞闵姀发自内心得感叹。 斯铎撅起嘴，顽劣地捏住虞闵姀的脸颊肉，强行把她的视线转移。 才和宏红那样的大美女笑着打招呼，虞闵姀“哎哎哎”几声，“不是你干哈……” 入眼的是委委屈屈的双眼怼在她面前，她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好，他的双睫一颤一颤的，挂着几滴泪珠。 总不能是因为她就忽视他几秒，而哭的吧…… 始终得不到下文，宏红走到斯铎身后，“受伤了就好好修养，躺在床上老爱到处闲晃。”宏红一巴掌拍在斯铎背后。 “嘶。”斯铎嘶痛呼声，故意把身体往虞闵姀靠去，虞闵姀下意识要挽住斯铎的胳膊，扶住他，就快接触对方，宏红好心地叫来弗格去搀扶，带斯铎休息。 第4章 见血 她扯过他的衣领，推到弗格那边，斯铎犟得想撤回，他有话跟虞闵姀说。 无法抗拒，宏红让弗格快些带他睡觉觉。 虞闵姀被他们的举动，吸引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斯铎无奈，一脚踹向弗格，踹了空，险好他平衡力超好。 “嘻嘻，踹不到我。”弗格语气贱兮兮得没边。 斯铎无言翻白眼。 宏红想得周到，考虑虞闵姀应该很饿，便打了个响指，吸引回来她的眼神，“小姀，我们那边有些吃的，你饿吗？” 听到吃的，虞闵姀的眼睛亮起。 “饿饿饿饿饿！简直要饿死了！” 宏红很是自来熟得牵起虞闵姀的手，篝火上煮着食物，两人坐在横放的木头上，宏红拿来陶土制的碗，里面盛着肉和果子。 虞闵姀正要开吃时，她有些犹豫，宏红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也抓了一块肉，囫囵吞咽到肚子里，什么都没说有好像什么都说了。 虞闵姀安心多了，以后得都警惕点！ 开吃！ 夜深，虞闵姀没在山洞睡觉，趁大家睡觉，她休息了一下午，精力充沛借助石头攀爬山洞并没多高，三两下就攀上了顶。 仰躺在山洞顶上，满天星光，虞闵姀的心情逐渐舒展，复盘这段时间，感觉没干什么也蛮累的。 导致她精神“眩晕”，会是以舍她们给的肉沫汤吗？斯铎又会是她的友人吗？她真的能活着回去吗？困惑重重，她深深得呼出鼻息。 下午时，她去找过斯铎，可宏红跟她说她吃饭的时候，他们去了另外一个住处，几天后才回来。 天边亮起，夜晚的温度开始上升，虞闵姀一夜未睡，满脑子想七想八，怎么可能睡得着。 静静地和宏红一起处理中午要吃的，接着不知哪来的传言，说有个山洞里吃的残猫和里面的死人昨晚又出来吃东西，吃了好几头猛熊。 虞闵姀的八卦之心燃起，接近了问宏红，“宏红，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 她喝了点水，润了润嘴唇。 才回答：“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毕竟没人见过，见过的人也没得说。” “哦。” 宏红感知到她的失望，“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好奇去找，免得你出事，不仅斯铎还有我也会伤心难过的。”宏红说完还假假地擦擦“眼泪”。 虞闵姀：“……” “我倒不傻，去找死……” “那就是最好的咯，听人话都是个好宝宝。” 虞闵姀双手撑着下巴，开心微笑，被夸好宝宝了耶～ 又到了晚上，在宏红的“死皮无赖”中，和虞闵姀同睡一张床。阴凉的风吹进山洞，宏红体贴抱住虞闵姀相互取暖。 “喵——” 洞口传来猫声。 声音持续不稳得传入，好像笃定里面的人会出来，虞闵姀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猫声想到今天听到的传言，手伸出轻轻拍了拍睡在外边的宏红，试图唤醒她。 …… …… 虞闵姀见拍不醒她，忍着心慌干脆坐起，拼命摇晃宏红。 …… 还是没反应，虞闵姀试探她的鼻息，有气，但不醒睡得那么死的吗。 夜影绰绰，靠边的山洞边边，有个若有若无的小影子，虞闵姀期盼刚才只是自己的幻听。 “喵——”又一声叫声，直击她的心脏，更是提醒她这不是幻听，是真的。 虞闵姀被看不见的透明蛇形盘旋附在全身，像是蛇缠在她身上，操控着她的身体，走出山洞。 洞外小影子随即隐了身，它走在月光照射的树影下，虞闵姀模糊看出它是一只很黑很黑的猫。 操控住的身体，跟着猫走了很久，很远。 直至，天空泛出一层层光亮。 猫停下脚步，小头斜侧回眸看了一眼虞闵姀，步伐毫不犹豫走进黝黑的地下洞穴。 虞闵姀身上的蛇形闪亮了一瞬，她双脚离地向上飘浮。 虞闵姀：“？”得，这下都不用走路了。 深入洞穴，猫在一个石门止步，石门之间有条小缝，足够虞闵姀侧身钻过。 虞闵姀落地，恢复身体的控制，她想转身就跳走，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窥探，身后洞口那光亮被肆意生长的藤蔓给堵死。 她胡言乱语了一句，认命地钻入面前的洞口，要杀要剐来吧！ 里面没有任何蹲守要杀她的人，就连机关都没有，黑猫在前方跳入一个长方形箱子，以为是普通箱子，借着微弱的光，哪是什么箱子，分明就是个棺材。 黑猫在棺材里翻出火烛，乖乖坐下，不比昨晚的甜腻的嗓音，是嘶哑的叫声，朝虞闵姀叫了一声，示意她来点亮。 待虞闵姀在棺材里找到火柴，点亮古式烛火后，她拿着烛火向四周照亮，石墙边有些箭支，看来暗器是已经用完了，再照向棺材里，虞闵姀是有点害怕在身上的，万一里面的人死的很惨，很恶心，待会她又吐了。 前几天吐的那一回，这会胃里还酸酸的。 手一伸，里面的人没有腐烂，看样子死了很久了，只剩下一把白骨和衣服，还有…… 一卷东西，虞闵姀没敢去拿，黑猫却跳上棺材里，咬起那卷东西，并跳出将东西放下，小脑袋看看虞闵姀又看看地面的东西，虞闵姀明白这小家伙是让她看。 恭敬不如从命，虞闵姀卷开皮质卷轴，上面的字迹是熟悉的简体字，虞闵姀又那么一刻开心，莫非真有同个世界的“家人”！ 虞闵姀细细看完每个字，沉默大于愤怒。 虞闵姀没受到伤害，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那么恐怖，她安全回到山洞已是傍晚。 黑猫留在洞穴，没再跟上她。 宏红在洞口张望，瞧见虞闵姀身影，急忙下了石阶，语气不淡定，“你去哪了，我刚醒来就没看见你。”慌张把虞闵姀转了转身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儿。” 她轻叹一口气，“没事就好。” 晚上了两人打算准备食材，虞闵姀她们围在篝火处理食材。 虞闵姀突然冒出一句，“宏红姐，前几天我昏迷了多少天？” “多少天？好像是四天多这样。”宏红想了一会说道。 四天！虞闵姀就说自己身上怎么味儿那么大！ 晚风吹过宏冷得起鸡皮疙瘩，提出回到洞口拿些毯子。 宏红回到山洞，虞闵姀突然意识到不对，卷轴上写的字，她在的地方离山洞有些远，虞闵姀连忙小跑，刚上完台阶到洞口，就与拿着兽皮毯子的宏红碰面。 风把虞闵姀的发丝吹的凌乱，宏红慌张神色遮也遮不住，她一张口。 血腥味先行散到虞闵姀的鼻子里，宏红无故在她跟前爆体，碎成肉渣，兽皮毯子沾满她。 突如其来的一幕，害怕梗在虞闵姀的喉咙，她转头看篝火旁的族人，她们俨然和宏红一样，虞闵姀觉得身子都发凉了。 忽然地，虞闵姀脖间一凉，她摸去指尖赫然是血，她回头什么都没有，她心里自我安慰，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几秒后心理作用个屁啊，赶紧跑啊！ 虞闵姀根据记忆去以舍被关押的山洞，寻思斯铎会不会在那边。 这次虞闵姀跑着去，不多时味道焦味和血味，脚步放缓躲在树后探出一只眼，血腥场景让虞闵姀胃里恶心，一些人正被活生生剥掉皮肤。 虞闵姀闭了闭眼，现如今想深呼吸都不行，只能双手捂住口鼻。 这时一道声音打断她的不适，“斯铎你别以为对她们用刑，我就会怕我就算是死，我也要带着她的年轻身体一起死。”满满挑衅意味在场就算是傻的都知道。 虞闵姀回眸一看，竟是达伽玛，以舍和她跪坐在一起。 只不过的是此刻她像是换了一个人，准确的说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虞闵姀回忆起卷轴记述的事，她已经思考了大半天，现如今也不得不信。 达伽玛歇斯底里地仰头，看向身居高位的斯铎，“你自己弱小被别人控制无可奈何，还一起连累我们，我们死过多少回我自己都记不住，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对虞闵姀换身。” 达伽玛深呼吸，她的双目浸满泪水，“我死了这么多次就和她互换一下身体，再让我体验体验年轻轻快的身体不行吗？！”咬字破碎不清晰。 虞闵姀发现达伽玛说的真和卷轴对上，虞闵姀看向斯铎，他眼神晦暗无神，晃神间他好像才回神过来。 只见斯铎却意外的下令放了剩下活着的人。 刚放开束缚，达伽玛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斯铎却也扶着额头支在石椅，侧靠视线向下看，看向了虞闵姀的位置。 是以舍把她的女儿达伽玛的身体换成她的姐姐“达伽玛”的灵魂，然后她们想要她的身体，虞闵姀呆了，果真她成为猎物。 第一天以舍给的肉汤真有毒，虞闵姀回想，她说呢味道怪怪的。 达伽玛想要回到原部落的地方，忽的看见树旁有个人影，厉声道：“是谁！” 下一瞬斯铎动身制止，他们在虞闵姀当前爆炸肉块血水，虞闵姀的瞳孔骤然紧缩，天空变暗，黑猫从树上跃下，虞闵姀一惊。 面对血色黑猫也不惧，反而怪异低头舔舐血液，黑猫头也不回跳到斯铎血肉块，咬起肉块，猫的眼睛灰黑闪着红光。 诡异蔓延着虞闵姀全身。 ——精神世界—— “世界1万生丛界，接收任务者：虞闵姀，已成功存活，未达成寻找世界的根源，现存活值为0.01%。” 小花出现，并冒出这些话。 对于寻找世界的根源，虞闵姀不明白。 她还没有问出口。 小花说：“由于你的任务之一，寻找世界的根源没有完成，存活值归于零，现为存活值为0%。” 零度的小花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虞闵姀心累，捂住胸口，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那现在继续下一世界呗，废话那么多。” 小花：“……” “在下一个世界开始，只要世界未结束，你在世界中死亡，将会无限复活，直至世界结束为止。” 虞闵姀躺在精神世界构造的草原，懒散瞥了小花一眼，怎么了这死花“盯”着她，还想要自己跟它说谢谢？那不可能。 …… 一句话也没等到的小花，气急败坏把她传送。 第5章 末世话痨 粉尘纷飞，世界毁灭，城市建筑归为新界，大自然再次成为新主。 存活下来的人类似乎不死心，实验新菌、机器，好不容易恢复有人气的尘土，因研究员们的失误又一次令世界陷入恐慌。 植物、人类、动物、细菌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异。 虞闵姀接收到小花发给的信息，嫌弃难以言表，还能研究什么，不振新回到灾难前，都在研究啥，这下好了世界变得跟“鬼”一样。 高楼建筑被攀岩的植物腐蚀，虞闵姀在街边晃悠寻找一个临时的住处。 显然并未找到，夜幕很快降临，虞闵姀实在不知道该待哪，两旁的楼里不行，万一睡着睡着楼塌了怎么办。 黑影闪来抓过虞闵姀，捂住她的嘴，低声说：“别说话，把你身上的物资拿出来。”黑影见她皮肤光滑细腻，一看就是没受什么苦，肯定有物资。 “放开那个女孩！”黑夜划过甜甜的声线，个子并不高的女孩，单手握剑压在黑影的脖颈，虞闵姀先是一愣，随即趁身前黑影僵住，双手环住他捂着的小臂，重重朝着他的胳膊肘往下击去。 黑影痛呼一声松了手。 女孩很意外她的动作，傲娇不甘示弱地刀剑一转，黑影的头应声掉落。 难免的，点点血滴在两人身上。 “你好！我的名字叫宏红。”女孩毫不掩饰，嘴角上扬，自我介绍又问她：“你叫什么？” 仿佛刚才没有死了人。 宏红？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她们明明长得都不像，比起第一个世界支线的宏红，她更为年轻，身材更矮瘦。 宏红探究扫视虞闵姀，虞闵姀原想随便编一个名字，可她长着具有欺骗性的圆脸，却有着强者的威压，不得已虞闵姀老老实实说了自己的名字。 “嗯好，你要考虑加入我们团队吗？”宏红轻声应答后，开口问道。 虞闵姀：“呃……” 在这种场景，谈这事好吗…… 或许是宏红发觉目前的地方，有些血腥，一只手拎起虞闵姀。 她背上扛着十几把刀剑，虞闵姀站起身与她相比，虞闵姀略微比她高一些。 宏红拉过虞闵姀的手腕，瞟了一眼身后，另一只手将背上的刀剑，肩头轻抬，归到一边的肩膀。 虞闵姀微愣片刻，想抽回手，“等……啊！” 凉风骤灌，风毫无防备钻入虞闵姀身体，宏红单手抗抱起虞闵姀，宏红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轻盈跳跃，高楼残骸，星空高挂，若不是地面有几具发黑的白骨，虞闵姀才不信这是末世。 不对！她怎么会飞？ 虞闵姀被拉着一只手半挂在一侧肩处，眼前距离地面忽近忽远，也不是飞，是轻功吗？ “你，你要带我去哪？放开我！”虞闵姀扒开她的手，宏红手掌冰凉得不像话。 “带你去基地。” 宏红回眸一笑，“你别担心，我伤害谁也不会伤害你。” 月光消失，宏红忽然站定，一缕灰白烟飘到虞闵姀脸上。 宏红放下虞闵姀，刚放下又抓住她的手，以防虞闵姀跑路。 这就是基地吗？看着是一个商场，有着惯用的自动扶梯，不过已经失去了电源，跟普通的楼梯没什么两样。 虞闵姀跟在宏红身后，眼睛猛然刺痛。 “呃……” 她空的那只手捂住双眼。 宏红顿时慌乱，“你怎么了？” “眼睛不舒服吗？让我看看。” 宏红一碰到虞闵姀遮住的手，虞闵姀身子不停地发抖，宏红扯开她的手。 脑袋发晕，天旋地转，痛觉消失，虞闵姀缓了过来，睁开眼色彩混乱，尤其是宏红的整个人，是绿白色的。 地下尘土飞扬，虞闵姀再次用力眨了一下眼，恢复原本的色彩，天还是深蓝的，宏红不是通绿的，仿佛只是幻觉，一口闷血咳出，虞闵姀晕倒了。 长久发作的耳鸣，令虞闵姀听不清，在精神空间虞闵姀问小花，她为什么会突然间视线变成那样。 小花传来的声音，好似有了人情味，说话没有那么机械和“冲”味。 “是红外热成像。” 红外热成像？我的金手指是这个？！ 一丝光线从小花中飘到虞闵姀周身，萦绕一圈，虞闵姀的耳鸣恢复正常。 却又全身僵硬，直直地倒下 。 醒来，一张脸色发灰的人，和虞闵姀几目相对，虞闵姀吸了一口气，放在两旁的手臂突然被握住，她瑟缩收回，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坐着。 “你醒了！太好了你刚刚怎么回事？” 虞闵姀的耳鸣在她说话时，又来阻碍听觉，耳内有湿湿的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虞闵姀的双耳，人在背后。 冰湿液体流下，伴随着腥味。 她摸去，是血。 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现在安静得不像话，虞闵姀忍着疼，抬起头，她们像是静止了，眼波流转，发灰的脸上好似担忧和惊慌，她们在惊慌些什么。 虞闵姀回头是宏红，刚才就是她捂着她的耳朵，她好像是提前知道，她的耳朵会流血。 再看向宏红后面，静止的一个男人，停在基地外边，虞闵姀转头开始查看所谓的基地，具体结构。 商场一共有八楼，一楼看斑驳的贴纸海报，“什么金价上涨？足金99.99%……”，一楼主要是卖饰品。 二楼，虞闵姀眯着眼，越来越模糊，二楼往上好像都被蒙着一层雾。 商场中间的是个小型广场，很开阔，虞闵姀直直地扬起头，商场望不到顶，又黑还有雾，黑夜总是会让人想的多，虞闵姀感觉黑的彻底的商场上方，像一只无尽，仿佛是黑洞的眼睛，正在凝视着她。 身边空气再次流动，有风吹到虞闵姀，宏红急切地掰着她的脑袋和手臂看来看去，“你饿不饿？要不吃点东西？你现在会冷吗？我看你好像在发抖。”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虞闵姀，“我……我饿！我不冷。”即使当前是愣愣的，虞闵姀也依次回答她。 静止恢复了。 宏红听到她饿，不知从哪掏出，扁扁圆圆的东西，“这是什么？”虞闵姀不客气拆开外面的包装，是一张看着都噎的烙饼，她有点怀念第一个世界支线的肉和果子。好干，还没吃嘴里的唾沫已经咽不下去了。 “怎么不吃呢。”看得出宏红嗓子夹冒烟了，尽管她此时的眼神很渴望虞闵姀手里的饼，但也要忍着。 被众人遗忘的基地门口男人，礼貌性敲了敲大门。 宏红没好气地倒吸了一口气，“进。”往大门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宏红转头面色柔和，“快吃点，别饿坏身体。”轻轻拍了一下虞闵姀的手，站起身走向大门。 生无可恋的按例行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满眼没有对他的好奇，只是一味的发呆式询问。 男人整理整理嘴角的幅度，“我叫单易水。”顿了顿，眼神直勾勾盯着虞闵姀，幅度增大，眼角眯成两弯月牙，“也叫……斯铎。” 虞闵姀听见熟悉的名字，背挺直了不少，他说“斯铎”两字时，故意咬重声音，他该不会真是同她一样的任务者吧，虞闵姀隐隐猜测，但又不敢确定，更何况是她也不敢保证是敌是友。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单易水“请求”道。 “可以。”宏红说完，又翻了个白眼。 就连好脾气的宏红对他都没好脸色，那他真不一定能信任。 单易水在这种环境下，本就难以维持眼中有月光映射的光，他通过虞闵姀的表情，她给他的印象似乎不太好，眼睛里的光完全消失。 虞闵姀收回视线，啃咬起噎人的饼。在她低头吃东西的瞬间，单易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宏红鄙视地睨他一眼，又发什么神经。 还没经过变声期的孩童声音，像轻风划过，“我也想吃一点……”正是虞闵姀刚醒看到的脸色发灰的人，这人的头发刚好遮住脖子，分不清男女。 虞闵姀点了点头，撕下一角，伸手过去，一直坐在她旁边看书的女人，举起书挡在中间，“不要给她！万名宣她吃不了。” 虞闵姀的手停在半空，万名宣利用她是小孩的优势睁大眼睛，撅起苍白的嘴唇，撒娇望着虞闵姀，顿时进退两难。 单易水走来，两指夹住那小块饼，“你们不吃，我吃。”送入口中，虞闵姀看他嚼了几口用力咽下，看来“受害”不只是她。 万名宣音量陡然拔高，“你给我吐出来！那是漂亮姐姐给我的！”她定睛一看，显然吼错了人，噤了声。 垂下头嘴里一开一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单易水的坏话，当着人家的面上说。 女人靠近了虞闵姀解释道：“万名宣她对很多东西过敏，饼类的都不能吃，基本上的谷物也吃不得。” 虞闵姀应声点头，怪不得她刚才语气这么着急，“好好好，我记住了，不会再给她吃了。” 万名宣小声争辩，“就只吃一点点也不行吗……” 女人有些气愤，深吸一口气，“不行！你又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死的！” 死？应该是说错了吧，是差点死。 虞闵姀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想要再问问，单易水却在这时打岔，“要不要上楼顶看看？” 看？看什么，看一堆变成不人不鬼的尸体吗。 “……不了。” 单易水像是会读心，补充道：“带你去看没有活物的地方看，放心我不是一般人，我可比那什么红强多了。” 宏红顺着声就来了，“又在说我？” 单易水笑着等待虞闵姀的回答，推开宏红这个“障碍物”，太挡着他看虞闵姀了。 虞闵姀虽因单易水美貌，色心大起，但以她如今动不动就头晕眼花的情况，而且他还要带她去没有活物的地方，怕被暗暗解决掉，虞闵姀有感觉单易水很有可能是笑面虎，外表看起来很好说话，内在就难说了…… 第6章 虞闵姀至上 “要不……带上宏红一起。”虞闵姀是这样想的，至少目前宏红不会对她做什么，单易水不好说。 单易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眉，声音一下子没夹住，“带她？” 两人同时对对方翻了一下眼球，真是“白眼翻上天”具象化了。 “我还不稀罕呢，闵姀只是怕你，想带上我要安心一些而已。”宏红小鸟依人似的挽住虞闵姀轻靠在她肩上。 “！”虞闵姀身体僵住了，像石膏雕塑般，这让她如何是好。 宏红身上不是普遍刻板印象女生“专属”的花香气味，而是雨后青草，朦胧且清新的味道。 眼前一晃，直接腾空而起，没等两人反应，单易水一手搂腰抱着虞闵姀，一手嫌弃地拽着宏红的手上的袖子，虞闵姀看到这一幕，不禁在想，是单易水力气大，还是因为宏红轻“靠！单易水你给老娘放下，我自己会飞！” 听见此话，单易水也毫不怜香惜玉，松开宏红袖子，“喂！” 虞闵姀下意识抱紧单易水的胳膊，生怕也被扔下，她低头去看宏红，她没有选择同他们一样在高楼残骸中飞跃，而是在地面借助建筑石块跑跳着。 她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单易水。 “快到了……”单易水的声音轻轻地传来。 夜晚的风很冷，但是有人陪伴，似乎温暖许多。 阵痛从虞闵姀的身体闪过片刻，单易水的感知很敏锐，他明显感觉到他怀中的人，全身颤抖了一下，即便只有几秒，看来是疼的不一般，她额头都有汗了。 单易水怕她因为流汗会更冷，手臂紧了紧，好让她裸露出的皮肤遮挡一些。 植物清新的味道唤醒了虞闵姀，只不过一会儿她居然睡着了！ 单易水放开了虞闵姀，虞闵姀站直抬头，是一个倒塌一半的石砖围着的小院。好美的景象，末世中竟还能看到如此色彩，开着淡粉和红艳的花簇，零星几只萤火虫在眼前的院中飞舞。 现在末世的季节应该是夏，没到晚上时刮风还是带着一股热浪。 静谧的夏夜，少了蝉鸣，还有些不习惯。虞闵姀想到自己儿时也才听过几年的蝉鸣，至从高楼“铺天盖地”，他们家搬到市中心几乎再也没听到。 虞闵姀鼻息呼出，对于科技发展又爱又恨，缓缓坐在草地，双膝环抱。 虞闵姀叹了一口气，已经第七天了。她接下小花给她的任务没半天就已经想回家了，刚得知自己可以穿越，去无限世界还有点兴奋，现在只想回家躺平。 宏红四处看看，单易水单手支着树干，像在凹造型，忽然听见叹息声。 “怎么了？”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问虞闵姀。 宏红面对单易水跟她说一样的话，瞥了他一眼。 “啊？”虞闵姀有些不习惯身边有人，以往都是父亲上班，家里保姆回家，自己晚上都是一个人的，突然有人问她“你怎么了？”，竟有些想流泪。 虞闵姀把头埋在膝盖，吸了吸鼻子，闷闷道：“没什么。” 单易水还在犹豫，宏红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虞闵姀身边，坐下的那一刻，还挑衅看了一眼单易水。 “哎呦～你有心里事不想说很正常，想哭就哭，虽然哭是没用，但是呢……”话锋一转，“我们的情绪不要憋着，得释放出来，然后再去解决问题。” “如果事情自己一人怎样都解决不了，你可以适当寻求别人的帮助。”单易水坐下补充，再带上浅笑正好与虞闵姀对视，他的笑意更甚，细长的睫毛眨了几下，显得人畜无害。 仅仅一秒，虞闵姀清楚感到脸上温度迅速上升，怎么会有人一个笑会让人不知所措。 宏红晃了晃脑袋，“怎么了怎么了。”来回看两人，说的话不是很正常吗，怎么给闵姀整脸红了。 单易水清了清嗓子望向深邃天空，忽视宏红的问题，“这里你觉得美吗？” 单易水是在问谁？虞闵姀随他的目光望去，不自觉地回复他：“很美，美得无法用文字去形容。” “可是看得多书籍，应该还是说得出吧。”宏红看去，真诚说出。 虞闵姀一愣，略显尴尬：“……那可能是我没文化吧。” 单易水看不得虞闵姀吃瘪，小孩子气回怼道，“宏红你怼我可以，你要不要看看刚刚是谁说的。” “啊，我以为是你说的，下意识就……” “闵姀我刚才在发呆，没听清是谁说的，我怼谁都不会怼你的，对不起！” 宏红委屈扯了扯虞闵姀的袖口，虞闵姀诧异道：“你……我，你用不着道歉。这点小事……” 虞闵姀一向是没有看着人说话的习惯，待她说完重新抬头看宏红，她眼眶居然挂着欲掉不掉的泪，宏红听见这话才安下心来，树懒似抱住虞闵姀。 虞闵姀依着她，轻拍她的背后。 单易水五官都“臭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宏红抱了多少回虞闵姀！双手双脚都数不清！他都没怎么抱过！ 宏红睁开眼，弯起嘴角，作死地比起口型，“你没得抱，哈哈！” 虞闵姀听见单易水轻哼一声，纳闷地想回头看看，宏红又假装啜泣抱紧虞闵姀，“好姀，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她越说越小声怕不是睡着了吧。 身后小草摩擦出沙沙声，是单易水起身了，虞闵姀身前一轻，单易水拉过宏红胳膊，将她整醒，“宏小姐，想睡觉就回基地去睡，在外面睡可是会感冒的。” 宏红眼神迷茫，“我才眯一会，好困……” 看得出来宏红是真的困，连和单易水斗嘴的功夫都没有。 虞闵姀本不想管他们，毕竟是敌是友还是个未知，可心底又想让宏红先睡好觉，这种感觉是心疼吗？ “斯……呃不，单易水你让宏红睡一会吧，她每天背着这么多……武器，会累很正常而且在外面睡一会应该不会有事。”虞闵姀看了看宏红背后，再拉住宏红另一只手腕。 “哼！随便你。”单易水把宏红放到她大腿上，“你才认识她多久，你们怎么熟了？” 虞闵姀无意识地抚开宏红脸上的碎发，是啊她们也只见过几次面，她也不知道。每次和宏红相处时，刚一见面好像就久别重逢的好友，除开第一个世界的支线时的警惕，现如今对宏红已是毫无防备。 只能淡淡地回了一句，她也不知道，不记得。 单易水有片刻呼吸凝滞，果然果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不过没事，他愿意一次又一次告知她，他的名字。 他要她深深记住他的名字，烙印在她的心底。 “你怎么了？” “我没事，快要回去了……”单易水看着虞闵姀，后者却转移目光看着景色花簇，“天要亮了……” “好，那我叫醒宏红。” 虞闵姀摇了摇宏红的肩，轻声道：“宏红醒醒。” 宏红扭过头，“……好困，我还要睡……” 虞闵姀无奈向单易水寻求帮助，单易水起身伸了伸背，活动活动手指，“对她不用那么温和。” 单易水目光看了一眼宏红，再往上一看，宏红神奇地被迫站立，宏红摇摇晃晃，半睡半醒间靠在树旁，为避免摔倒双手还不忘抱着树干。 虞闵姀挑眉，好简单粗暴。 接受了他们会飞，再面对单易水可以意念控制，也没多意外了。 “……” 单易水靠近宏红说话，宏红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这是什么恶魔低语吗？虞闵姀想着，眼看宏红又扑到她的怀里开哭，猝不及防撞击，还还挺“实在”的，这一撞，要是虞闵姀身体不好，骨头都会撞散架。 宏红见虞闵姀猛的闷哼，惊慌道：“撞疼你了？” 单易水担心伸手，又胆怯缩了回去。 “我——没事，我身子骨硬朗的很，没有那么容易疼。”虞闵姀大喘一口气回她。 “唉，你这样忍痛不说，我们会心疼的……” 虞闵姀不想说谎，按照内心想法说出，“我痛，你刚刚扑的有点狠。” 单易水和宏红终于听到虞闵姀真实的想法，两人看向的眼神多了一丝欣慰。 虞闵姀纳闷，这两人为啥用这种眼神看她。 “好！你肯说我就改。” 哎？那另一个意思，她不说，就不改咯。 虞闵姀没有说出，但还是问了其他问题，“宏红，我们明明才认识，你……为什么好像好依赖我，总是抱我。”说到后面虞闵姀越没底气。 单易水撇头，他倒要看看宏红能憋出什么好屁。 宏红：“我……我……” 她“我我”了半天。 单易水笑出声，活该！叫她老是炫耀在他面前抱虞闵姀。 “如果我抱你，对你来说造成困扰，我诚恳的道歉。”宏红低下头，连说好多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多的好似在“念经”。 “好好好，没事没事。”虞闵姀其实还挺喜欢拥抱的，主要的问题宏红都没回答，她们是不是除了无限世界的地方外，也曾是好友，短短几天，或者是说仅只算是三天的相处怎么会难以忘怀。 单易水笑容凝固，就没了？那好吧。 虞闵姀自我思考，无心关注单易水，属于只见几面，记不住人的类型。 不过答案似乎不重要了，她们还有时间相处相知不是吗，同样包括单易水这个看不透的人。 第7章 四女三男 半晌，三人回到基地。 虞闵姀太累，尽管一天下来什么也没做，沾地就睡。 没睡多久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睡得好好的被打扰，虞闵姀转一下头，烦躁地睁开眼睛，到底是谁！吵死了！ 万名宣路过她面前，见虞闵姀醒了在盯着她，“我吵醒你了吗？” “嗯。”虞闵姀脑袋还迷糊着，浅浅点头。 “对不起哈，我出去一趟，你千万别告诉万越悠，求你了。”万名宣双手合十，拜了拜虞闵姀。 万越悠是？ 万名宣看她一脸迷茫，指向昨日阻止她吃饼的女人。 虞闵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她们是什么关系，母女？姐妹？想了想算了，别人家的事有她什么事。 “你——去——哪——啊——” 空洞的悠声似从远处飘来，虞闵姀定睛一看，是单易水。 万名宣离虞闵姀很近，虞闵姀感受到旁边的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万名宣压下音量，“单易水！你小声点！” 单易水无所谓背靠墙柱，“你让我小声，我就小声，想什么呢。”正常音量回她。 万名宣服了软，用蚊子般的声音，“单易水您大发善心，饶了小女一回，昨天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看清楚人就乱发脾气，对不起。” 单易水看着她说完了这些话无动于衷，手里变出一块饼，扔飞盘似的砸到万越悠的怀里，万越悠因万名宣对此类食品严重过敏，所以嗅到这味道，即刻惊醒。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饼，急切寻找万名宣的踪迹。 万越悠四处张望，定眼一看，走向虞闵姀背后，拽起她身后的人，怒斥道：“万名宣你是不是皮痒了，叫你别出去乱跑，还求人别告诉我！你嫌你死过的次数不够多吗！” 不要说万名宣了，虞闵姀面对滔天怒意也颤了颤。 要吵架能不能不要在她面前吵，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个你们让一让，我去别处……”虞闵姀鼓起勇气出声道。 万越悠生着气戛然而止。 …… 腿移开一步，虞闵姀顺利离开。 穿越到无限世界的第八天，想家。 虞闵姀窝在一楼的角落，小小的，挤挤的，安全感十足。 不知为何，单易水放着宽阔的地方不待，反而坐在虞闵姀相同的狭角。 虞闵姀挪了挪位置，隔出一段距离。 单易水张了张口，看两人相隔的地方，又将眼神投向虞闵姀。 “你今年多大了？”问题一问出，虞闵姀恍然想自己莫名其妙问人家年龄做什么，又不是在相亲。 单易水如释重负，添上笑容。 回答：“我不知道。” 他以为他刚刚说话错了，害得虞闵姀陷入那样场面，会不高兴。 但看到虞闵姀并没有因为，方才的插曲还愿意同他讲话，发誓以后少说少做会将虞闵姀尴尬，不自在的局面。 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不知道，虞闵姀没深究。 “那万名宣她们是什么关系。”虞闵姀八卦的问。 单易水垂眼思考。 “如果不方便，那就当我没问。” “她们是姐妹。”单易水起唇。 虞闵姀听后扭头观察她们，一开始没注意看两人，现在再看她们的眉眼相似，不知是不是因为万名宣年纪小没长开，脸蛋和鼻子小巧圆润些，万越悠则相反，偏成熟向。 “那宏红去了哪？”虞闵姀视线移回。 “不知道。”回复的干脆利落，这次连想都没有。 虞闵姀她只问了一个有关他的问题，问三个问题只有一个好好回答的！ 单易水双手环抱在胸口，半转另一个方向。 他这是又怎么了，他心思好难猜啊。虞闵姀抬了抬手，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人有时太傲娇可不太好哦。” 虞闵姀抬眼，与声音的主人视线碰了个正着，是身上系着棕色的披衣的男人。 宏红：“是啊，是谁呢，好难猜呀。” 宏红和两个男人同行回来，另一旁的男人接过宏红和棕衣男人手中的袋子，走到一边分类挑拣。 “宏红！”虞闵姀在看到宏红时，放弃与单易水交谈，连忙上前迎接。 她的潜意识正默默信任宏红。 宏红一边欢喜挽住虞闵姀，一边远望单易水，看见单易水瞬间脸色一沉，她心里舒服多了。 “你好！我的名字是盛利，另一个名字是弗格。”棕衣男人正式敛了敛调侃的笑，介绍自己。 又来一个，第一个世界的支线也有弗格这人，他不会也是任务者吧，一个个地来，单易水和宏红、盛利三个了，虞闵姀人麻了，望了望剩下三人，怀疑他们会不会也是。 没事没事，虞闵姀深呼吸自我调节一下就好了，“你好。” 虞闵姀牵扯着五官，好让表情别太难崩。 “你也来说一下名字。”宏红拉了拉半蹲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胸脯起伏，叹出气。 “你好，我是甄高。” 这名字好哇，甄高是真高，虞闵姀都要扬起头来看他。 “你好你好。” 甄高说完转向一间房里走去，提着几袋东西，虞闵姀一瞧，“是食物哦。” 盛利在旁耳语。 “嘶哎。” 盛利捂着后脑勺，单易水在搞偷袭，在后面扔小碎石，还带着目标性地扔，只扔盛利。 他转身后，单易水的动作没停，边扔边说：“说话就好好说，凑这么近干嘛。” “就是就是。”宏红难得和单易水站在同一条战线。 三个小孩气地打闹。 虞闵姀见此情景不禁被逗笑，要是他们几个是真的在现实世界当朋友，虞闵姀就不会自己伤害自己了，友谊和亲情、爱情总得有其中之一。 虞闵姀穿着长衣，一只手摸进另一只手上的伤疤，她偏激得很，父亲忙于工作，她小时利用伤害自己，来获取父亲的留下。 她没有母亲了，亲人只有父亲，其他长辈早就离世。 在这一刻，她忽然希望永远留在这里，至少他们也算是她的朋友吧。 甄高走出，“吃饭了。” 虞闵姀眼睛晃出一片白，旋即看清几米远出，晃着人影的橙红光晕，可周围物体又是正常颜色，难道这是升级版的红外热成像吗。 “外面有人！”虞闵姀反应过来，提醒众人。 一说完，基地大门应声倒下，粉尘扬起，虞闵姀退到几人身后，她没有武力值，只能当个辅助。 甄高手握着炒菜铲，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用他的武器，他手一伸，原本平静攀爬的藤蔓像听号令一样，相互缠绕爬到甄高的手上，他手臂血液与藤蔓交织到一起。 藤蔓断开半截，形成尖椎形。 他随意一挥，几个想打劫抢夺食物的，被摔到对面建筑，楼早已不稳，冲击一甩，几人顷刻间与建筑毁为一体，掩埋在下。 我天，好酷！ 虞闵姀崇拜的闪着星星眼，望着甄高。 甄高无法忽视虞闵姀的注视，咳了咳，叫虞闵姀去通知姓万那两人吃饭。 “好！” 眼前光晕随着那几人的掩埋消失。 虞闵姀收起星星眼，万名宣和万越悠生气相互扭头不理对方，没道理啊刚刚动静那么大，她们吵架还能听而不闻。 万名宣看见虞闵姀来，抛弃万越悠，跑向虞闵姀，眼见两人关系岌岌可危，虞闵姀拉着万名宣手腕，将两人手搭在一起，“两姐妹吵架，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别互相生闷气，说开了，管它结局是好是坏，至少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两人听完，表情有些松动，气氛舒缓许多。 万越悠找到输出口，“我也想跟她好好说，我本来刚成年想要好好潇洒一番，结果回到家发现十八岁的我‘喜提’一个刚出生的妹妹。” 虞闵姀震惊地瞪大眼，相差十八岁的姐妹。 那就不能怪她会误认她们是母女了。 万越悠察觉到了虞闵姀的惊讶，“你们所有人听见后都会像你一样震惊，还有些人会想我只是未婚先孕找来的借口。” “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有些人就爱乱说话，爱造谣，只要你愿意……换一种心态面对，将会大大不同。”虞闵姀第一次劝解别人还有点紧张，说出的话一卡一卡的。 万越悠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你说我该换什么样的心态。” 万名宣在旁听着，才知她的姐姐顶着多大的恶言恶语，抢先道：“无所谓！把心态换成无所谓！” 虞闵姀正是有这个想法，面对烦事抱着“无所谓”的心态会好受些。 万越悠忍着哭意，“我怎么可能做到无所谓！我读大学时同寝的同学都听到过这个谣言，说我高考前生下一个孩子！” “本来万名宣有时不听话，再加上造谣，我好难受啊。”双重压力之下，万越悠真的有些扛不住。 一起站在她面前的两人，不言沉默。 人们只愿意听，看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至于真相，鲜少人知。 虞闵姀手中一空，万名宣抱住万越悠，小小的声音蕴含巨大的力量，“姐姐，谣辟不完，我陪你一起面对。还有姐姐对不起我再不会惹你生气了。” 万越悠紧绷不住强撑的内心了，多年来的压抑说出了，心里果然好多了，她俩相拥而泣，万越悠带着哭腔想说些什么，又没说。 又过了好久，三人去到简陋的桌子吃饭。 其余四人互有默契没问，怎么久在干嘛。 宏红吃完休息了一会儿，翻包找麻绳，走出基地。 “你要去干嘛？”虞闵姀急地快速嚼完嘴里的饭菜问。 “哦，对面躺着的几人还活着，我得把他们绑在一起，让他们飘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慢慢等死。”宏红脸上扬起“邪恶”的坏笑，挥了挥手中麻绳，离开了视线。 盛利见虞闵姀不继续吃，还以为她担心他们会太过残忍，“小姀，那些人他们都是一个帮派的，为了食物杀了好多人，仅是让他们这样死，手段还轻了。” 单易水皱眉，桌子底撞了一下盛利的腿。 “你干嘛呀。”盛利不加以掩饰地看向单易水。 单易水忍气，胸脯起伏气愤。 虞闵姀的关注点稀奇，盛利他多大，叫她小姀？ 第8章 木卸盒子（1） “你多大？”虞闵姀看向桌对面的盛利。 盛利一只手同时拿住碗筷，另一只指向自己，“我？我不知道。” 又不知道？他们怎么一个个满脸迷糊样，好像日子过傻了似的。 虞闵姀没说话，沉默地吃着。 五人面面相觑，也没继续问。 吃完饭，宏红也回来了。 众人消食了一会儿，盛利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上面也没有灰，他在拍什么？ “小姀，你体质怎样？” 虞闵姀不想过多说了，默认了盛利叫她小姀，“一般，我一个月都有攀岩，手臂力量还行。” “户外还是室内？” 虞闵姀诧异，“你知道攀岩。”她以为他们生活在末世，应当是不知道攀岩的，小花在给她讲述这个末世时，有说末世已经存在几百年了，相关的记载应该很少才是。 万越悠打岔，倾诉后恢复回原来淡漠的样子，“这小子成天爱乱跑，以前将近一年都没见到面，可能在途中看到的。” 盛利看见有人帮他找补，疯狂点头：“是的是的。” “好，我攀岩是在室内，我爸不让我到户外，怕我更容易受伤。” “那更加要加强训练，在无限世界身体不好可是很难活下来的。”盛利接着道。 虞闵姀捕捉到一个字眼“无限世界”。 他们果真是任务者吗？ 六人呼吸一窒，单易水连低下头，再看向虞闵姀，“你们三人先带虞闵姀锻炼一下，我们出去一趟。”单易水高于盛利从后拽着他领子，和甄高离开了基地。 去了昨晚相反的方向的一个院子，“盛利你怎么回事。”单易水语气反倒平淡。 盛利更慌了，被单易水重重放下，“单易水，对不起啊，我一时说的急，就……漏嘴了。” 单易水本就被虞闵姀忘记，烦得头疼，额前碎发挡着眼睛，不知道从哪拿出的很有韧性的藤条往后扎了起来，气得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甄高拉开他们距离，以免打起来。 “别生气。” “我也不想气，瞒了这么多世界，现在瞒不住了……” 单易水转身双手支在围墙，手掌捂住了脸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那现在该怎么办，已经瞒不住。”盛利自知理亏小声问。 单易水转身面对着他们，仰头闭了闭眼，“如果我们回去她问了，就告诉她……” 单易水顿了顿。 甄高接道：“反正也瞒不住了，以后虞闵姀迟早也会察觉端倪。” “你忘了虞闵姀可不傻，聪明得很。”甄高的手拍了拍盛利的肩。 虞闵姀虽然身体在跑步，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如果同样是任务者，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告诉她，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该不会他们六人要连手谋财害命！ 可她身上看不出有钱，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也要不到钱。 “发什么呆呢？” 宏红从她后面跑来。 “啊！”虞闵姀吓到岔气，连咳嗽。 宏红拍抚她的背，“对不起。” “你跑步别发呆，不然没练到不就白跑。”宏红跟着虞闵姀小跑。 虞闵姀停下，“可是在室内，这一楼太小了，跑了跟没跑一样。” “外面危险啊，现在还有其他人存在的，外面我不能及时护住你。”宏红拉住向外走的虞闵姀。 虞闵姀无奈：“我说了我不傻，我又没说要出去跑，我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 正值夏季，下午的风吹来凉爽大过于热，单易水三人在远处说着些什么，虞闵姀看得不是很清楚，虽然她有一个绰号叫“鹰眼”，从小视力没低过5.0。 他们到了基地门口，说要修修大门，都不敢正眼瞧虞闵姀。 他们不主动说，虞闵姀也无所谓。 去找万名宣了。 不巧的是万名宣睡着了。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虞闵姀在宏红，盛利和单易水的训练下过了一下午。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单易水怯怯地问，在临近睡觉时。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虞闵姀已经默认他们是任务者了，没什么好问的了。 依然如此，单易水闭了嘴躺下睡着了。 睡得可真快，几秒就睡着了，虞闵姀也躺下，有异性在旁她有些睡不着，虽然隔着一米多，她往旁边蹭蹭，宏红还没有睡，旁边响起窸窣声。 宏红转了一圈，虞闵姀尴尬地笑了笑，宏红压低声音：“你是想和我一起睡吗？” 虞闵姀其实有点冷，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宏红睡前拆下她背上的武器，身板更显纤细，她扯来身上披衣和虞闵姀盖在一起，一楼的玻璃窗映入月色，淡淡的蓝洒在七人身上一角。 是平静的一夜。 清早，虞闵姀起身轻晃了晃脑袋，好困好困，虞闵姀向后倒去，再睡十分钟。 “啊！你还我的宝贝武器！” 音量之大，虞闵姀心脏一抽，睡意全无，六人都在外面，刚才是宏红的声音吧，虞闵姀伸了一把懒腰，睡得身体泛酸，第一次睡地板，还有些不习惯。 阳光正好，虞闵姀走到大门外，就看见盛利拿着一把剑，不，虞闵姀仔细瞧清是一个双头反着卷起的木棒，上面雕刻着几朵花样。 “呃，还你还你，就借一下都不给。”盛利被宏红暴击脑壳，才愿意还。 宏红顺利拿回，一蹦一跳来到虞闵姀面前，“闵姀，你可算是醒了，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虞闵姀宠溺地笑了笑，摸摸她的发顶，顺着她的意，“那待在这，我去教训他们。” 虞闵姀作势抬脚，宏红连忙挽住她的胳膊，“不用不用，他已经被我打了。” “你陪陪我吧。” 虞闵姀转念一想，“那好，需要我帮你出气一定要跟我说。” 两人坐在门外石块上，盛利几人不知踪影，“刚刚你们在抢什么？” 宏红拿出“木棍”，摩挲着，自顾自的说，“它是你送我的，上面雕着红山茶，当时我问你为什么要送这么深沉的颜色。” “你说，枫木配红山茶像生在上面的一样。” 虞闵姀：“……”？ 她们以前见过？她失忆了？一点都不记得。 宏红眼含着泪，“可是你什么都忘了，都怪牠都怪牠！”她到最后愈加声嘶力竭。 虞闵姀一时间愣了，她抱住宏红轻轻拍抚她的背，“……没事，你如果愿意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以前的事。” “不……”宏红再张口，只说了一个“不”字，人像卡住了似的，全身泄了气，靠在虞闵姀肩头。 虞闵姀纳闷地摇了摇肩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宏红擦掉泪痕，努力恢复开朗的笑容，“我好了！没事！” 她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啊，虞闵姀一个头两个大。 其余五人从天而降，激起尘土，在地面的两人忙躲开。 “什么毛病，看着点人啊。”宏红替虞闵姀拍干净身上的灰尘。 “抱歉哈。”盛利抱歉干笑几声。 “谁让单易水催我赶快回来。” 单易水扭头看来，又怪上他了。 万越悠：臭男人离远点，别来沾边。 带着万名宣进了基地。 单易水喊住两人，“先别进，我们现在就要去了。” 去哪，怎么都爱打哑谜。 虞闵姀想着，宏红晃了晃她的手，“走吧。” 万越悠比起昨日气质显著飞升，对于男性更是嫌弃之情表露在脸上，只听其人平静应声：“哦好。” 七人收拾收拾离开基地，虞闵姀问这是去哪里。 单易水：“我也不知道。” 那这是在乱逛？ 六人停下脚步，单易水走出几步，发觉他们没跟着，回头道：“走哇。” 六人此时此刻排排站，同时都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单易水，走？没个具体位置，走哪去，等一会走去别人阵营吗？ 空气一时安静，是甄高打破沉默，“走吧，单易水这小子总是这样，害不了我们的。” 听这话，甄高还怪老成的。 虞闵姀回神，甄高已走在单易水前面。 碎石遍地，虞闵姀四处张望，宏红一直挽住虞闵姀胳膊，她突然停住，虞闵姀看向她，随着她的视线向前看去，单易水半蹲着看地上一个魔方外貌的方盒子。 “这是什么呀？”万名宣也跟着蹲下。 单易水一张口，又被打断，“似乎是一个空间的媒介。” 他闭着眼都能猜到是宏红。 “可是……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不是有过经验？”虞闵姀试探性询问。 六人：“……” “这很明显嘛，之前我们看到一个人就是碰了类似这样的东西，就被吸了进去。”宏红越说越心虚，挠了挠脸。 “嗯。”虞闵姀半信半疑转了视线。 单易水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现在我们得进去。” 虞闵姀：他怎么上赶着找死啊。 “呃……”单易水原本自然的神情，裂了几分。 盛利：“单易水，咱们没别的法子了吗？” 宏红：“非得进吗？” 单易水沉默几秒：“必须。为了让这里结束。”他神态不明看向虞闵姀。 他手指在其中两角，往反方向互转。 眨眼的瞬间，七人一同来到新的空间世界，黑灰的天空，干枯的树杈，阵阵刺骨的寒，尽显悲凉。 脚下不知是何物，飘着黄色透明的油，有明显的分层，深得发黑。 第9章 木卸盒子（2） 黏稠地粘在小腿上，虞闵姀嫌弃地疯狂甩脚，宏红正要有动作，单易水率先拿出洁白的布递给虞闵姀，与此时的环境极黑和布的极白成鲜明对比。 她接过，疑惑得想巴掌大的布擦不干净吧。 擦过皮肤，一下就干净了，皮肤上还覆盖着淡淡的光，擦拭后虞闵姀正常踩下，地面的污秽围着光被分离。 单易水说这块布让她拿着，以后会用上。 几人打算四处探寻，宏红照常牵着虞闵姀的手，单易水回到队前。 手上一空，虞闵姀望向四周，他们人呢？因为刚才人多，她并不会感到害怕，虞闵姀现在只有她一人，这空间大得说话会有回音，虞闵姀试探性呼喊他们的名字： “宏红……” “单易水……” “万越悠……万名宣？” “盛利？甄高……你们在哪？” 她怕一个人，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虞闵姀深呼吸一口气，淡定淡定，她抚了抚心口，试图冷静一些。 ……冷静不一点！虞闵姀眼球一疼，她揉了揉再睁开眼，此刻她无比希望她看不见。 眼前多了腐烂的尸体，不远处一个个叠在一起的“小山堆”，树杈上也挂着几具透骨的残尸，再眨眼食腐的动物攀附在上。 虞闵姀双腿一软险些摔倒，不行不行！快跑！ 她的脸侧忽地一疼，哪有时间管脸的问题啊，跑—— 脸上又一疼，虞闵姀恍惚间清醒了，她倒在地上，宏红揽起她，宏红的手停在半空。 啊？脸上疼是被扇巴掌了吗？ 七双眼睛相互对视，一时安静…… 单易水：“你……你醒了。”看来是想阻止的。 宏红默默收回手，拉起虞闵姀，假装无事发生。 虞闵姀回应单易水，“我没事了，继续走吧。”宏红是好心的，不怪她。 几人接着走，周围消失了那些尸体，环境发生变化，黑慢慢地淡化。 眨眼的瞬间，七人一同来到新的空间世界，这里有着楼房建筑，墙漆色彩明艳，高饱和度晃得人眼有些不习惯，一点掉色都没有，地上有几十厘米的水，没过脚踝。 房屋的一半进入水中，水清澈见底，这个空间似乎没有排水系统，他们进入其中之一的房子里，一进入右手旁是楼梯间，有向上走的也有向下走的，往下走可能是地下室。 单易水果断往下走，几人跟上。 踩过几节阶梯，走在最前面的单易水停住了，虞闵姀向前一探，下面水深都可以没过他们几人了。 单易水没有转头寻找其他路口，只是叮嘱几句让他们待在原地，等他回来。 就这么下去了？下面的水还飘着青苔，边缘的墙边同样，单易水没有深呼吸一口气再下去，他的肺活量真强啊。 不多时，单易水全身干燥上来。 这水是假水吗？还是他也有什么金手指，浑身一丁点水都没有。 他手里攥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一条船，单易水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水，“坐上这条船，下去看看。” 船上很脏，座位下堆积着儿童的塑料玩具，表面积着厚厚的灰，单易水用衣袖为虞闵姀擦干净位置，他的衣袖也没脏，什么金手指好想要，虞闵姀小声说了谢谢，暗暗羡慕。 坐上船，宏红突兀地问虞闵姀：“你饿不饿？” 虞闵姀挥了挥周围腥臭的空气，不可能有胃口吃，摇头道：“吃不下。” 单易水和甄高各在船的两侧划着桨，万越悠背着黑色的登山包，看起来是很重，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压的她时不时拉一拉背带。 划至深处，外面的光线愈发暗下，虞闵姀看着盛利熟络地在甄高带来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掏出一盏电式油灯。 这么神奇的吗？要是她也可以获得这种道具就好了。 随着灯盏的打开，水面上飘浮碎屑般的纸张，上面散着彩色的油点，依稀看清是儿童画作，一个大三角形和一个宽长的长方形上下叠放，“田”字的窗户，细长的长方形作为大门，几个图案互相拼凑，组成了房子。 正当虞闵姀还想看仔细时，她来到一处空白的空间，天上飘着潦草的彩铅云。 “爸爸妈妈快来！” 虞闵姀寻声望去，是一个小女孩，三人围在树下讨论着什么，“嘿嘿，是蚂蚁搬家。”女孩开口说话。 女孩母亲：“是啊，‘蚂蚁搬家，蜻蜓低飞’，快下雨了，我们赶快回家吧。” 女孩父亲：“那我们比个赛，看谁先到家。” 女孩：“好！” 两个大人同时倒数：“三，二，一……” 他们跑开，他们的家也正是虞闵姀在水面看到的图案房子。 真实的人，几笔画成的房子，显得好像是个梦，好虚假。 可偏偏虞闵姀却怀念儿时，那般无忧无虑。 虞闵姀双手捂面深呼吸，松开抬头又回到船上。 “你还好吗？” 宏红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单易水手上在划桨，注意力看向虞闵姀那边，一个不注意撞上了墙壁，船上几人也跟着晃了晃。 单易水再看船头已经歪的不能再歪了，安静的尴尬，他假装无事发生，抵住墙一推，船头回到正轨，但墙也碎掉几块渣落下水里。 宏红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由惊恐转变调侃：“哎呀呀，单易水你不行啊，连划船都划不好，你还不如直接跳下去游呢，这样全船的人就不会和你一起喝水喝到饱了。” “呵。”单易水握紧了桨，头也不回，操控住宏红。 宏红悬在空中，地下室高度有限，她的头刚好碰到顶，单易水回头看她，宏红往水面移动，“看来你很想游泳，你先试试。”每说一个字便往下降一点。 临近水面，宏红缩起脚尖，嘴硬的不肯服软，虽然服软也没用。 “等等！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先赶紧看完赶紧出去吧，这里有点臭。”虞闵姀扯住宏红的裤脚往船里拉了拉。 单易水乖乖听话放下宏红，哇的一声宏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虞闵姀，“姀姀，吓死我了，呜呜。” “姀姀”这称呼一时让虞闵姀别扭的脸红。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以后我在谁也别想吓唬你。”也不知哪来的自信放此豪言，虞闵姀轻拍她的背。 甄高，盛利，万越悠和万名宣几人“吃瓜”看着三人，谁说话，头就看向哪边。 小插曲过后，七人再次划过一个拱门，门上方歪歪扭扭挂着“小儿托儿所”。 托儿所？谁家好人把托儿所建在地下室？ 船只忽然停了，虞闵姀看向船头，到头了是一面黢黑的墙，像被火烧了。 掉头回去，几人一上楼梯间，单易水便“分析”道：“如你们刚才看见的，地下室是一所托儿所，看着是起过火灾……” 至于为什么在下面时不说话了，那味道堪比乡下不通水下雨天上茅房摔屎上一样说话。 虞闵姀想起那种味道一阵反呕，往身后退了几步。 无心听他们在讨论什么。 “还好吗？”单易水温切的嗓音询问着她。 “不……不……好……哕——”虞闵姀不断退后，挡开他们关心的手，走出一手扶住墙向外呕吐。 “……”一时安静。 呕吐物随着水四散开来，飘到虞闵姀腿上，“哕哕。” 虞闵姀呕到一半，嫌恶心往外再走了走，继续呕…… 盛利抬手示意：“你看着点走。” 刚说完，虞闵姀脚下一空，掉进了下水道，半截身子已经沾水，她忽地悬在水里，虞闵姀拍拍胸脯，呕地有一点回流了，是甄高救了她，他周围还留于淡淡的消散光晕。 呕吐得“酣畅淋漓”，虞闵姀缓了缓，宏红皱着眉头，扶住虞闵姀使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在身上的口袋摸索，中药味的丸子。 还没来得及抗拒，药丸塞进虞闵姀口腔内。 好苦，虞闵姀作势要吐出，宏红及时捂住：“我知道很难吃，但是吃完了就不会难受想吐了。” 虞闵姀看着宏红的侧颜，水波荡漾的眼睛抚慰她的心口，她闭了闭眼，药丸顺着喉咙滑下，药味大，鼻腔弥漫着药味，刺激得虞闵姀咳起嗽。 万名宣走来递给虞闵姀一个艳丽的糖果。 “糖果，甜，给你。” 虞闵姀犹豫不决，这个世界是末世，几百年了还会有可食用的糖果吗？ “放心吧，糖果能吃……” 声音的主人是万越悠，她侧靠在另一面墙上，她的肤色很白，像死了几百年，眼睛不是没睁开，是半合不合的，像极了小说里形容的“厌世脸”。 墙面高饱和色彩与万越悠相比反而逊色，灰白得发亮。 “好谢谢你，还有甄高刚刚也谢谢你。”虞闵姀笑着依次道谢。 谢谢甄高，谢谢宏红，谢谢万名宣……谢谢他们六人的不杀之恩。 明是认识几天，他们为什么要留自己一命，虞闵姀觉得她并没什么能力，反而在未来可能会托他们后腿…… 虞闵姀无意识地看了眼，她吐的墙角，呕吐物消失了？ 是幻觉吗？虞闵姀用力揉了眼睛，真没了，她惊讶道：“我吐的那些怎么消失了？” 六人疑惑低头，水面空无一物，只有浅色的水泛着涟漪，他们摇头异口同声地回她。 “不知道。” 总不能有谁异食癖，吃她的呕吐物吧。 …… 虞闵姀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看着人模人样，应该不会，那只能是…… 第10章 木卸盒子（3） 单易水：“大概是这个空间特殊，泡在水里的东西或者物体会消失。” 跟虞闵姀想的一样。 泡在水里的东西会消失？虞闵姀低头看了看自己浸泡许久的双腿，沉默了…… 几人随着她的视线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盛利走前安慰道：“没事的，是活物是不会消失的。” 他的手想拍拍虞闵姀的肩以表安慰，但是他瞟了一眼单易水，单易水只是带着他常年的标志性微笑看着他，盛利畏畏缩缩地收回了手。 啊！死嘴，死手，下次管好。盛利自我反省地退回原位。 时间过得很快，从他们进入木卸盒子开始不过两个小时左右，天已经黑得彻底。 两排层层叠叠堆砌的楼房，全打开了明黄的灯，透明的玻璃窗户没有窗帘，映出室内的人影，每一层每一户至少都有一个人影。 一个人影坐在桌前低头吃着饭；两个人影相互靠近依偎着相拥；三四个及以上的人影坐在大圆桌举着杯子碰撞再一起。 夜空飘着密云，遮住了月亮。 几人要去其他地方看看，扭头背过月亮时，身后炸起巨响，七人回头一看。 众人小声地发出惊叹：“哇！” 七彩的烟花飞天而散，密云散去露出明亮的圆月与绚丽的烟火相比，烟花更加夺目，圆月沦为它的背景板。 白天闷热的温度骤然下降，天空恰时地下起雪来，脚下的水也缓缓消失。 虞闵姀抬起手，摊开手掌，冰冰凉凉的雪花飘落到她手里。 她身上虽穿着长衣长裤，但没外套，几分钟的时间虞闵姀冻得呼出了一口气“好冷。” 单易水从背包拿出一件秋季外套，“实在没有厚实的，你先穿着吧。” 他往虞闵姀身前递去。 “谢谢……不过你们不冷吗？”虞闵姀看了看他们的衣服，穿的比她还少。 宏红：“不冷啊。”说完她意识到什么，又抿了抿嘴唇。 其他人也摇了摇头表示不冷。 奇怪了，虞闵姀有些怀疑无限世界里的，都是正常人吗？她现在冻得直哆嗦。 “我们快点离开。”单易水走在队伍前头，假装不经意地朝虞闵姀那看。 烟花还在燃放，他们逐渐远去，楼房昏黄的灯逐一变暗。 虞闵姀走着走着，大脑恍惚了一颤，体温也变高了起来，不再像刚才一样人都要变成冰棍了。 虞闵姀转头回看刚才的地方，发现那一面的地方透明的泛起层层涟漪，周围的环境是什么颜色，它也会随之变化。 “你还好吗？” 从头到尾都在紧握她的手的宏红，眼中充满担忧的看着她，声音都变得小心翼翼。 虞闵姀出神地没有发现，全部人都突然停下来了都回头看着她，无一不是担心的。 “啊，我没事，只是刚才有点恍惚了。” 万名宣率先提出，再走一小段路就休息一下吧。 甄高看向四周，的确这里没有任何可以休息的地方，堆砌的石块。 单易水和甄高同时轻声应好。 又走了10分钟，终于有平坦的土地了，虞闵姀好了许多，六人都在整理行李，虞闵姀看见不远处有一口井，跟几人说了声，她去打点水。 其余人以为没什么事就同意了，虞闵姀往下看了一下井水，很清澈，没有了顾虑，放下了装来烧水的锅，双手用力拉起绳子，被拴住的水桶盛着水升上来。 当虞闵姀把水桶倒入锅中捧起时，眼前的水忽然变了样，变成了向外涌出的蚂蚁，双手一抖把锅扔进井中。 突然的变故，虞闵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蚂蚁就借着她一瞬间地开口爬进她的嘴里，这让她更加惊恐，不停地拍打身上乱爬的蚂蚁 六人听到虞闵姀的声音顿感不对，单易水手中变出一张没有符文的黄符，贴在虞闵姀的侧脸。 一贴上，蚂蚁都化为灰烬。 宏红走到虞闵姀身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她吓得不轻，她就应该一直跟着虞闵姀的，不然她就不会被蚂蚁爬了身。 还好没什么大事，不然她不会原谅自己的，想必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表情都变得凝重了。 万名宣比以前变得还要“小大人”了，像是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 小手握住虞闵姀冰凉的手掌，“姐姐，不要怕了我请你吃糖糖。”似乎是不习惯这样说话，说完“糖糖”这个叠词有些羞红了脸。 脸蛋红扑扑的，让虞闵姀心头一软，另一只手轻捏了万名宣的脸，万越悠自己吃得少，反倒把万名宣养的白白胖胖的。 回到原地，甄高重新拿了一口锅，反正现在虞闵姀是重点保护对象，单易水他们几人猜测这个空间针对的是虞闵姀，所以大多的事严重受到影响的也是虞闵姀。 虞闵姀沉默，“不是，这些空间还能有人性不成，怎么还搞针对啊……” 单易水：“也可以这么理解，目前我们所知的空间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针对性空间。也就是虞闵姀刚刚遇到的，被针对者所遭受的折磨往往是最严重的，而同空间的其他人伤害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种：幻境空间。它编织的幻境都是用闯入者的以前最不愿提及的经历事件而创造。” “第三种：活命空间。很字面意思，这类空间大多数以追逐，逃亡，解谜为主，进入者唯一离开的机会就是在你一条命的时间活着离开。” 单易水洋洋洒洒地说完，虞闵姀脸上强撑的笑容凝固了。 万越悠：“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嗯，谢谢你们。”他们为什么要帮她啊？她甚至怀疑她以前是不是来到个无限世界，认识过他们，尽管虞闵姀有众多疑问，但她还是把疑问咽回肚子里去，以后有机会再问吧。 虞闵姀抬起头来的一刹那，深邃星空慢慢的渐变淡化夜色，转为橙红天边。 日出了，空间的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就体验了夜晚和日出。 几个小时间，他们煮了从基地附近种植的果蔬，靠在一起休息。 继续赶路，天色不知变了多少回，虞闵姀他们都没有停下来休息吃东西了，这里与木卸盒子外的时间流逝相比，快了像里面的一分钟相当于外面一小时，还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作为队伍最前的单易水，他脚步停下，后面的人一个个都跟没看路一样，一个撞上前面人的背，滑稽得像推倒多米诺骨牌。 单易水和前面的甄高：“……” 单易水整理好表情，他的前面有个屏障，虞闵姀走前看了看，“这跟我们方才离开烟花时我也有看到。” “嗯其实这算是空间里的空间，简而言之是叫‘二重空间’。” 虞闵姀：“所以你们其实什么都知道？” 单易水：“是，之所以没全告诉你，只是怕信息量有点大，你不太好记住，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哦哦好。”虞闵姀应声，感觉他求生欲很强怎么回事？ 空气很安静，没有一丝风，虞闵姀继续发问：“那这个屏障？它危险吗？如果不进去的话。” 他们都在观察屏障，眼神自然而然转到虞闵姀身上。 单易水反应极快，在宏红开口前抢先一步：“光碰屏障吗？我们都没试过，但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危险。” “哦。”虞闵姀跃跃欲试用食指试探，轻点了一下，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屏障在他们面前显出一句话：只允许虞闵姀进入。 “哎！”反应最大的是宏红。 单易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常年微笑脸在此刻崩了。 万名宣牵着万越悠，吃着糖表情也变成愁眉苦脸。 所有人虽然知道现在空间又在“针对”虞闵姀，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让她独自行动。 虞闵姀震惊之余，疯狂想看看对面会不会有危险。 可他们看不清对面的空间，屏障都是反射他们，像镜子一样。 不！虞闵姀天塌了！想起前一个世界历经的阴谋和血腥，整个人害怕得直发抖，心慌不已，她不想再一个人面对这些了，即便她与单易水他们几人并不熟，但是好歹有人陪啊。 他们看到虞闵姀发抖，慌得一个递外套，一个递糖果，一个拍后背，一个说话安慰，两个激烈想法子。 虞闵姀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睁开眼睛但含泪水，“我没事！” 此话说出，表面上是说给大家听，实际是安慰安慰她自己的小心脏。 临行前，单易水给了虞闵姀一个黑布袋，她正疑问着。 单易水做解释：“这是一个无限袋，什么东西都可以装下。”话毕，他亲自替虞闵姀系在裤腰上。 他一靠近，虞闵姀身体笔直站着，他的气息温度扑鼻而来，他的体温非常高隔着布料还有几厘米距离，都热得发烫。 系完后，单易水退回安全距离，他的脸好烫，脑袋迷迷糊糊的。 虞闵姀也没好到哪里去，本来单易水长得就很合虞闵姀的审美，他这一靠近两人熟成小虾米。 虞闵姀试图转移视线，看向其他人，他们的笑就很揶揄。 终于憋出一章了！[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木卸盒子（3） 第11章 梦核伪人（1） 天哪，虞闵姀好不容易淡定一点，其他人又摆出这副模样，不行的啊，她也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加快，一开始没观察过单易水。 就在刚刚，单易水靠近虞闵姀时，顺势低头细细看了看单易水的模样。 眉中微挑，眼型圆润，双眼皮明显得长睫毛都挡不住，脸颊轮廓不会过于凌厉，柔和得缺乏攻击力。 简直是虞闵姀心目中的恋人形象，想到这虞闵姀微微尴尬，当着别人面想这些不太好。 单易水面露高兴，成功让虞闵姀脸红，也不失他精心准备，毕竟他的这张脸可是按着虞闵姀喜欢的类型捏的。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单易水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想着。 告别结束，虞闵姀给自己打气，加油没关系的。 他们相互挥手，他们几人之间的羁绊暗暗的加深了几分。 进入屏障，大脑闪过一片白，虞闵姀浑身酸痛从地上坐起。 视野模糊像蒙了一层薄雾滤镜，虞闵姀揉了揉眼睛无济于事，眼球一抽，又划过橙红色，不远几步外有个形体在移动，它很小形似小猫。 虞闵姀想去查看，脑袋最深处扯来扯去的疼，疼痛消失，虞闵姀忘了她要干嘛来着，她这又是在哪？ 她不是正躺在床上睡觉，要准备找工作吗？ 哦哦，她想起来了她进入了无限世界，轻敲了敲自己脑壳，最近咋回事状况频频出错啊。 抬起视线。 淡紫白配色的建筑，愣神好一会儿终于站起来，她处于建筑的大门前的大厅，虞闵姀往旁边的房间，透过窗户看进去，黑板，讲台，数张桌椅，看来是一间教室，虞闵姀又去了几间房间，都是一样的，那这里就只能是学校了。 走到一楼的尽头，与其它教室不同，看样子是教导处，虞闵姀扭动门把，走了进去，这里看着干净不像是被荒废的学校，看到一台老式座机，她试着能不能拨通。 显然不能，无奈地放下又翻了翻陈列在柜子里的资料，自动锁定“藤花高中”几个字，好耳熟，虞闵姀在大脑中搜索记忆。 她想起了，是她的母亲就读过的高中。 因为时间久远，大概在她五岁左右，母亲曾带她来过这里探望老师，为防止再一次深陷怀念情绪，虞闵姀放回资料，轻拍了自己的脸清醒清醒。 来到大门口，往回一拉，风来的好不温柔，门前种着的紫藤花，卷携着花瓣扑面而来，风静了虞闵姀睁开眼，阳光正烈穿过密不透风的紫藤花花架，热气拂过她身上。 阴凉的室内湿得透不过气，太阳温暖得吸引虞闵姀走出。 眼熟的紫藤花长廊，丝丝缕缕阳光和淡淡的薄雾悬飘在视线内，虞闵姀发自内心的感叹，还是一样花一样陈设，使她舒心。 “叮铃铃，下课时间到了……” 广播的声音拉回虞闵姀的怀念，无人的学院此时聚集一大波人。 “唉，好想回家啊。” “快走！去食堂吃饭。” “好想放假。” 都来自不同的人声说着话，他们是学生，四散着应该都是要去吃饭了。 现在是中午了吗，怪不得太阳那么烈。 他们没有具体的样子，蒙着一层模糊的雾气，也是这很像单易水说的“幻境空间”，大概细致的样子得是她见过的。 等等！那是不是她可以看到妈妈高中时，虽目前并不知是不是妈妈所读书的时间段，但可以试试看，说找就找。 幸好幻境空间里的人看不到虞闵姀，她先行去到食堂等候。 人群熙熙攘攘，虞闵姀止不住地想，为什么他们排个队，吃个饭，都可以这么吵，有啥好说的啊，作为一个不善交际的她来说，完全不理解，人声如雷雨天般轰鸣，时大时小。 杂乱入耳，虞闵姀实在受不了，待一会儿依旧没看到妈妈，她走出了食堂门口，太吵了她的头好痛！ 片刻安静后，她坐在食堂外的树荫处，撕着落在地上的叶片，顺着脉络拉撕地稀碎。 “哈哈，你可真逗！”爽朗的笑声传到虞闵姀耳里。 这带着稚嫩，未长成的声音，好像妈妈的。 虞闵姀手里还攥着碎叶，猛地抬起头，风来的不巧，吹散长至腰腹的黑发。 声音的源头，同样留着一天乌亮的黑发，手上拿着饭卡，与旁边的朋友说着些什么，笑颜常挂在女孩的脸上。 “妈妈……”虞闵姀小声呢喃，眼里不自觉得蓄满泪水，想起她们看不到自己，虞闵姀小心地靠近母亲。 “唉，吴佚你看那边的女孩，她怎么了好像在哭。” 吴佚是虞闵姀妈妈的名字。 眼见吴佚注意到这边，虞闵姀无措地扣着手指甲，脚步缩了回来。 吴佚带着困惑的眼神走近虞闵姀，清清的花草气息也变得浓厚，令人安心。 虞闵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可以被看到。 记忆中模糊的脸庞，重新清晰浮现，虞闵姀不管不顾在吴佚靠近，仅几步的距离抱住了她，是温热的妈妈，不再像最后的那几面，被车撞得肢体扭曲，现在这样完整的身体，虞闵姀已经十二年没见过了。 不过怀中的吴佚显然没搞清楚状况但也没推开，只是安慰道：“同学你怎么了，要去医务室吗？” 抬手欲动不动想为虞闵姀抚背，吴佚的朋友摸不着头脑地想，这位同学也没穿校服，是她们学校的吗？ 吴佚的肩头湿了，她侧头看过去，虞闵姀在哭，紧咬着嘴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她没由来的心疼，手终于放下顾虑轻轻拍了拍虞闵姀的脊背。 她们来到食堂，吴佚去拿饭菜，她问虞闵姀要不一起吃饭，虞闵姀婉拒了，她没有感到饥饿并且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吴佚温声道：“你应该不是这里的学生吧？” “不……不是。” 虞闵姀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她该怎么解释她没想过，谁知道突然间就能被人看见了。 吴佚此时还想说些什么，同伴端着两盘饭菜回来，吴佚先吃了一大口饭菜，她太饿了。 食堂是一个单独的空间，有好几个大门敞开着，与宿舍是同一栋楼的，食堂处于一楼，全方位是透明的玻璃，轰的一声，每个人的耳道内像被东西重重压了一下，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晴朗的天空变得黑暗，整个食堂外部从上到下流出红色的液体，顷刻间透明的玻璃窗已然被液体替代。靠近大门的学生很有眼力见地关上门，安静了半刻钟，食堂内轩然大波响起吵闹。 有人吵着这是怎么回事他要回宿舍，还有些人庆幸着下午不用上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流出这种东西，虞闵姀浑然不知。 她的意识抽了魂，出现在精神空间，小花解释着：“触发任务：逃离食堂。” 小花没有说更多，直接消失不见，虞闵姀懵逼回魂。 吴佚见这女孩还在傻愣，拉住她的手腕，让虞闵姀别发呆了。 轻轻的两个巴掌将虞闵姀拍醒，小花又像发神经一样又出现。 它不像方才那样子说完几句话就离开，仿佛变了一朵花，不似机器般冷漠，像有了温度：“请任务者前往天台，那里有线索。” 说完这句话它又消失了。 虞闵姀愣了愣，没说它会提示的啊。 她的手腕又被拽了拽，“别愣神了。” 吴佚带着她跟着大部队，前面的同学试探着推开大门，“啊！” 后排的学生往前看去，红色的液体具有腐蚀性，在前面推门的学生的脚被腐蚀掉了。 突发状况本就让学生不安，出现这种情况受了伤，人声依然不停歇。 虞闵姀思索片刻，决定去食堂内的楼梯间前往天台看看。 她扯下吴佚的手，走向楼梯间意料之外的，没想到不止食堂外连里面也被侵蚀，打开楼门，一滩液体往外流去，吴佚不解跟来，看到眼前一幕惊叹。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闵姀也做不了解释，摇了摇头，她看着液体流的并不多。 她顾不上其他人的阻拦，毅然决然走进楼梯间锁上了门，小心避开液体的流向，在踏上第二楼时，液体针对似的流量剧增，流速也随着变快。 慌张间虞闵姀双手双脚并用爬上了扶手，一手扶住上一层的，脚踩着扶杆。 上一层的液体在距离她几厘米流动，跌下一楼，虞闵姀屏着呼吸，缓慢攀爬上面扶手。 幸好楼层不高也就五层，天台和楼梯间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令她发怵。 虞闵姀看着几米之遥的天台门口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收了收脚，蹲在扶手边缘，尝试着站起身，当时双腿发软没掉下去就不错了，更别提还想站起来。 没时间再给她做心理建设了，一楼的喊叫愈发清晰，虞闵姀掐了一把小腿。 猛地一起她用力一跳，过到了天台门口，翻了个跟头重新起身。 天台装置着几个水箱，其他什么的都没看到有，线索总不能是水箱吧。 虞闵姀怀疑小花在骗她。 第12章 梦核伪人（2） 她小跑抓着梯子爬上了水箱上 ，没有钥匙是打不开水箱盖的。 她试着双膝跪下去拉拽锁扣，没动静。 ……呃她怀疑自己脑子坏掉了，肯定是无限世界影响她的，一定一定！ 虞闵姀拍了拍手上的灰，心中平静如水，泛不起一丝涟漪。 线索无望，虞闵姀走到天台边，向下望去，现在算是来到无限世界第十一天了，她意外地看着红色液体静静的想着，她想回家。 一楼的喧嚣似乎与她无关，不对本来就无关…… 妈妈，虞闵姀想到了吴佚，至少在妈妈在的幻境中保护好妈妈。 她不希望妈妈又会受伤乃至死亡了，虽然虞闵姀目前还不确定纠结幻境是真是假，会不会影响到原世界吴佚以前的感受，她曾经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待到与单易水他们碰头会面问个明白。 虞闵姀转身的刹那天台门口看到了吴佚他们的身影，在他们错愕的眼光中，虞闵姀大脑瞬间关机，直直往后倒下落在一张硬板床上。 “呃呃……好痛。”虞闵姀锤了锤肩颈从未睡过这么硬的床板。 床上只铺了一张薄薄的竹制凉席，这铺不铺有什么区别？ “小虞老师别睡了，快叫小朋友起床吃下午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师？谁叫我老师。 虞闵姀揉着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午后暖黄的光照穿过薄窗帘，她方才应该是躺在矮桌子上枕着手臂睡觉，看看前方有一排排小床上躺在小孩，他们在睡觉。 刚刚叫醒她的是一位女生，她已经挨个拍小孩肩膀叫他们起床。 一片白小花出现，恢复冰冷机械音：“新任务：扮演好幼师身份。” 小花停顿片刻，又变成温和补充道：“现在不再需要找到世界的根源，请任务者虞闵姀在无限世界达到一定存活值，现存活值5%。” 它是精分了吗？一会像是没有生命的机器声，一会像换了一朵花变得有温度有人味。 虞闵姀内心吐槽，对面的小花有了“人样”尴尬飘着，花瓣上似流露出无奈冒汗黄豆表情包。 “下次再见。” 小花又是如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完这句话消失不见。 扮演幼师吗？虞闵姀没带过小孩子，她不会啊！想到这小花向她脑内传输一些教育方式与师德，“这是辅助任务者的资料。” 又安静离开了。 虞闵姀站起来拍了拍坐麻了的屁股，学着那位女生轻轻拍学生的肩头，几秒间全部资料已被虞闵姀吸收，自信了不少，不就是教幼儿吗轻轻松松。 两人不一会把迷蒙间的学生梳洗打扮，带着他们去开阔的课室吃下午茶。 虞闵姀待在队伍末尾看着一个个小孩脑袋打理漂亮非常自豪，下午茶吃的简单是牛奶和面包，虞闵姀看着学生撕开面包浸在牛奶里，她也很爱这种吃法，咽了咽唾沫不跟小孩抢吃的。 下午不怎么需要上课，虞闵姀带着脑内新注入的知识教学生辨别瓜果蔬菜。 “小朋友们，小虞老师今天教大家认识瓜果蔬菜。”虞闵姀从旁边装着一筐的毛绒玩具蔬菜，举起一个黄瓜。 轻压着嗓子问：“有谁认识这个蔬菜吗？” 清脆响亮的孩童声一起袭来，班里一半的学生积极抢答…… 课上的很快，虞闵姀的喉咙痛得龇牙咧嘴连忙灌了点温水润润嗓子，回到办公室休息一会。 “扣扣”门外响起敲声，办公室里没有其他老师。 虞闵姀说了声“进”。 手把扭开，门被推开人却没走进来，人未见声先达，声音不带着丝毫幅度，喉咙里溢出一丝笑意，“老师你看看我的脸怎么跟你的不一样。” 门彻底推开贴在墙上，门边站着一个男孩，他的脸…… 虞闵姀含着嘴里的水惊得一呛，急咳嗽缓解，他的脸光滑的几乎没有起伏，像一张塑料圆面随意加了几点五官。 虞闵姀怀疑自己晃了眼看错了，再次抬起头看他，没有变化她没看错。 那个声音不依不饶：“老师您怎么不说话，您看看我的脸为什么跟您的不、一、样。”话尾染上些怒意，在生气虞闵姀竟然忽视不回答他的问题。 “我……我……” 虞闵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回上个所以然，不经意虞闵姀发现自己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小男孩向前几步靠近了虞闵姀。 眼神丝毫没有“人气”，男孩小而圆润的手想要越界地触碰虞闵姀的脸。 她可不喜欢别人盲目地碰她，特别是这么诡异的“人”，冒出了一个念头，被他碰了就会死，顾不得这么多，虞闵姀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说话就说话，别动我。” 虞闵姀意外地发现他没有体温，靠近他的手也极速变得冰凉，他像是个移动冷库。 藏在桌子下的另一只手紧掐着掌心，对面的“人”看穿了她的强装镇定，但没继续逼问，嘴角一勾，眨眼间男孩变回人的脸和正常的五官。 属于儿童天真烂漫的声音开了口：“老师，您别那么严肃嘛。” 男孩掰开虞闵姀捉住的手，悄声耳语。 “刚才吓坏我了～”男孩笑容加深了几分，“吓到我了，我可就保证不了我会做出什么哦～” 没人说过无限世界里的小孩也要防着的，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当幼师。 被小花坑坏了，它都没有一次细说过来到的世界规则与注意事项。 好在男孩没有过多纠缠，带着假笑挥了挥手说了再见就关门离开了。 虞闵姀翻开了学生手册，找到了男孩的名字“小南”。 他是没有姓的，就姓名一栏写着“小南”，像小说中出场次数不多随意取的名，她查看了别人的名字，其他人是完整有名有姓的，独独只有他。 下午阳光斜照，校园里的紫荆花树开得正盛，每朵花的寿命到了头，粉色的花瓣逐片掉落，院内清洁工时不时出来扫干净地面。 虞闵姀和女老师带着一班的孩子出了课室户外活动。 沙坑。 虞闵姀蹲在沙坑边，看着小朋友们欢乐嬉戏，拿着装沙的几何图形容器，再敲下一个个堆叠起来，建成一座小型城堡。 同班的女老师临时回办公室拿东西，虞闵姀呆着才发现，那个小南怎么不在，刚刚清点人数时他还在的。 有人静幽幽地接近轻声问道，“老师，您是在找我吗？” 忽然的声音出现增添了虞闵姀的紧张，喉间一哽差点向后倒。 是小南。 小南顾作似不经意间手要碰到虞闵姀的头，虞闵姀下意识拍开即将触到发丝的手。 第六感告诉她，千万不要让他碰到自己的头或脸。 女老师走来，“小南？你怎么不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小南并未回她，空气中似乎凝固了，微风也停歇，只剩下虞闵姀的呼吸和心跳声。 在场的几十个人没有任何响动，身后的沙坑也忽地变静，没了吵闹嬉笑声。 虞闵姀眨了一下眼，走到小南身边的女老师持以嘴角上扬，她的杏眼慢慢扩大，眼周肌肤纹理裂开发黑，像黑色眼影晕染开来，短薄的嘴唇被细长纸薄两瓣替代。 再往小南一看，又是中午时在办公室所见的那样，塑料脸小五官。 虞闵姀微张开嘴站起身，作不出反应，回头看到一群的小孩个个都是和小南一样的脸了。 “先快冷静！”单易水的声音从虞闵姀的精神空间传出。 什么声音？虞闵姀一时没反应过来。 宏红带着雀跃地音调出声：“闵姀我们终于又见到你了！” 声音传递由朦胧越变越清晰。 “闵姀这些是伪人，在他们面前不要露出害怕或者是其他表情，”宏红逐渐平静，声音夹杂认真严肃，“当他们触碰你的脸和头部，你将会被伪人同化，会失去人的意识，随着时间推移会完全变成他们的样子。” 单易水插话道：“保持淡定，它们自然会觉得无趣会变回来的，就相比之下安全些。” 宏红和单易水好像又争执起来了，另外稍显沉默的四人一边把两人拉远，一边劝解。 “别争啦！”万越悠一般情况下很少说话，当两人又吵起来，她一说话可管用了。 精神空间寂静下来了。 虞闵姀还要面对伪人，她硬扯出一个笑，下课铃声正巧响了。 虞闵姀打着笑，“下课了呢，快到放学时间了，我们一起收拾收拾送小朋友们回家吧！” 女老师兴奋的笑淡下，恢复以往的年轻女子模样，眼中有一丝不甘，“好，小朋友们我们快收拾一下吧，回家见爸爸妈妈。” 女老师应了一下虞闵姀，拉着也变回人的模样的小南，亲昵地叫着沙坑里的小伪人。 沙坑的伪人仿佛还没学会如何快速切换模样，虞闵姀视线望去，他们才一个个“唰”地一下变回。 给小朋友们擦洗了手和脸，等待着时间到达。 晚霞来的快，昏黄的光线照透教室每一个角落，虞闵姀和女老师一起站在白炽灯照白的玻璃窗户外。 虞闵姀和女老师看着逐个学生离开校园，她的心终于安稳落下，悄悄地移动脚步远离校园中的“每一个人”。 女老师明显察觉到虞闵姀的举动，顶着一张灿颜，假装亲和地抱住虞闵姀垂在一侧的胳膊。 “你怎么啦？” “是在……疏离我吗？” 前一句温柔明亮，紧接着下一句却变了味。 女老师眉眼压得很低，周身气氛降至冰点。 虞闵姀试着拉开女老师的手，抓得她胳膊破了皮。 “没……没有，怎么可能的事。” 女老师沉默地看着她的眼睛，就在虞闵姀以为她又要变样子时，她却松开了手，后退几步，笑得眉头弯下，眼睛没有起伏平得冷漠。 “那就好！快回家吧。” 她转身下了楼梯。 第13章 梦核伪人（3） 虞闵姀惊魂未定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走出校门，正想着怎么找到公交站，眼前一晃像瞬移一般出现在居民楼的楼梯间。 虞闵姀睁大了眼，防范地退后一步。 怎么回事？虞闵姀从挎包拿出钥匙，门上的404正与钥匙刻字一致。 虞闵姀狐疑地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压下门把打开了，屋内一片漆黑，虞闵姀在门框旁摸索摁开面板，客厅上方的灯亮起，家中布局一眼清晰。 关上门，她走进里面用脚丈量了房子大小，虞闵姀看看卧室，厕所，厨房是靠近阳台的，总共有六十平左右，相较虞闵姀早期没搬家之前的面积也比这大的多，不习惯小空间的她闷屈地来到阳台倚靠着栏杆。 一眼望去也没什么景色，一排排密集的老楼房紧挨着，外墙的瓷砖小块脱落下好多块。 “感觉好挤啊。” 宏红哀叹的声音猛然出现，虞闵姀这才想起还没问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首先虞闵姀接下宏红的话，“是啊，闷得慌，心里光看着就有几分难受。” “哎你们是怎么来到我的精神空间的？”引入话题之生硬，虞闵姀说得自己都尴尬。 万名宣轻微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否认道，“没有哦，我们只是和你的视线共享了，并没有出现在你的精神空间。” 视线共享？什么鬼？ 虞闵姀好些思考了一番，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上厕所的时候…… 单易水无奈一笑，“你上厕所时时候我们当然看不到的，你放心。” 他是有读心术吗？虞闵姀寻思她没说出来，这人都知道她在想什么，读心什么的真可怕。 单易水保持着嘴角弯起摇了摇头。 盛利：“要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你所看到的事物，你在内心想着‘不要视觉共享’就行啦。” 他并未觉得自己的话有何问题，但单易水，宏红他们几人眼中个个甩了一记飞刀。 宏红受不了他的脑子了，“盛利！你是不是傻！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单易水叹了一口气，盛利说话前有没有动脑的。 虞闵姀不解，为什么她不能知道可关闭视觉共享，“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 眼见他们又不说，虞闵姀还想追问，甄高回答道，“因为他们怕你知道后，会经常关闭，甚至再也不打开。” 单易水道：“我们担心你一人在无限世界，这些世界太危险了，想借着视觉共享帮到你一些。” 虞闵姀呆愣片刻，旋即笑道，“嗐，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这样，你我说通了我当然不会说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尽心尽力地关照她，但显然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能赶快回家就好。 单易水他们见虞闵姀没有生气的征兆，都安下心呼出紧张的气息，宏红和万名宣恨铁不成钢打了一下盛利这个“大嘴巴”。 一人高一些打的是他的肩，一人矮一些打的是他的小腿。 盛利他知道自己有错，默默接受挨打。 “宏红，名宣打轻一点。” 盛利眼睛亮起望向万越悠，又听见她的调侃。 “可别把他脑子打得更傻了。” 虞闵姀听到他们的打闹，轻笑出声。 她烧了些菜与他们聊着天，他们自虞闵姀进入针对幻境空间后离开了木卸盒子，待在基地等待虞闵姀回来。 其实虞闵姀并不怎么会煮菜，把生菜煮得太久了，穿越前家里都是有保姆的，所以她几乎没有学过，叹气道：“我好想念你们煮的菜，看着自己煮出来的毫无食欲。” 盛利意图想通过这种想法弥补刚才的错误：“那等你回来，煮多一些给你吃。” 听此话，其余五人笑了。 “你自己煮的你敢吃吗？”单易水嘲笑道。 盛利不接他的话，补充道：“所以我说的没有主语。” 六人同时露出满头问号 “煮多一些给你吃”。 的确，盛利没有说是他煮，里面没有“我”字。 甄高：“那你很自豪？” 盛利像没听出揶揄，双手插着腰，满脸写着骄傲，“当然！我知道了‘主语’是什么意思，不是你们以前说的文盲了。” “那很棒了。”虞闵姀夸他。 又是一个没条件学习的孩子，虞闵姀说什么也得回他一些情绪价值。 虞闵姀惊恐想到，她不会是职业病犯了吧，她才上了半天都幼师而已。 她疯狂嚼着饭菜，当几天还好说，这才半天就这样，等完成这个世界会不会被腌入味呀。 不敢想不敢想。 夏季炎炎，筹备多日的校园举办了“泼水节”，小朋友和老师们肆意撒欢，虞闵姀却片刻都不敢懈怠，她不想死，可它们不会放过身为人的虞闵姀。 小南带着几个小孩手中各拿两把水枪，把虞闵姀围成一个圈，她居于中心，恶作剧地对着她开始滋水，细小的水射到她的身上，集中在一个部位不免痛觉明显。 虞闵姀伸手推开它们，几十斤的小孩在此刻间难以撼动。 虞闵姀看向周围的“人”，它们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狰狞笑着看着虞闵姀的窘态。 它们齐声问道。 “你、是、任、务、者、吗？” 陡然灵魂躯壳一震，什么吗？它们怎么会知晓她的身份。 虞闵姀大脑卡了几分钟，回神视线重新聚焦它们俨然睁着芝麻小的五官和非人大的出奇的五官，一瞬不瞬地看着虞闵姀。 单易水他们见这情景，他也顾不得这么多，暗中利用他的身份特权。 控制住虞闵姀的身体，绞杀了伪人们，骇人的一幕被不知如云的虞闵姀抢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看到了。 四肢残断，地面上的水被它们的血更换，几具尸体隆起推在一起。 虞闵姀对单易水感到害怕，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操控她的身体？为何他有这样的能力，眨眼之间近千个伪人全杀死？单易水绝不可能是普通的任务者。 他们六人一直与她的视觉共享，起初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他们很强也很危险，虞闵姀一早就该知道的，能在末世背景生存下来的能是什么绝非的“善类”。 新一个世界的宏红一刀轻轻松松斩断一颗头，甄高可以利用藤蔓植物甩飞人，单易水能在几秒钟杀死千人，其他人暂且不明。 虞闵姀对于自己的太快放松警惕，过于信任有些烦躁。 虞闵姀在心中默想，关闭视觉共享。 单易水几人眼前一暗，盛利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 单易水抿唇垂眼，太鲁莽了，大脑没经过思考就控制虞闵姀的身体，怪不得别人，现在可怎么办啊…… “单易水，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多嘴，你倒好直接多手。”宏红双臂怀抱讥讽道，“算了，我们和闵姀来日方长，就不跟你计较了。” 其他几人耸耸肩，各干各的事。 虞闵姀抖了一身冰凉，她身上沾满了伪人的血，但不是红色的，像塑料高温融化的乳白液体。 她前往洗手间清洗脸部脏污，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静一些。 虞闵姀走出洗手间，脚步一顿，重新听到欢声笑语了。 她不信邪地向前再走几步，瞳孔不自觉地缩小到了极致。 它们恢复生机在打水仗，外貌特征已变回“人”。 “小虞老师快来玩啊！” 是那位女老师喊她。 浑身血液被寒冷穿透，虞闵姀音不着调地回她：“不了，我身体不适先去休息一下。” 抬脚想要回到办公室，不经意地一瞥，沙坑附近的一处小角落，小南站在那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视角转到近处，所以伪人阴恻恻地同小南一样看、着、她。 眼底下刺出狠毒的戾气，全校园温暖的气息早已荡然无存。 像毒蛇盯住唯一的猎物，不多时就要一起上前争夺咬断她的脖子，吸干她的血，吃尽她的肉，连骨头都不剩。 虞闵姀惊惧地扣着指尖，小碎步低着头走向办公室。 虞闵姀坐在椅子上手支着脑袋，独自一个人想着办法，如何才能离开这个空间世界。 “任务者虞闵姀是否需要提示？一个提示需5%的存活值。”小花看乐子有点平淡，出现在虞闵姀的精神世界里。 5%的存活值！ “你奸商啊！” 虞闵姀在精神空间暴跳如雷，还没等她继续控诉。 小花带着微乎其微的笑意回道，“存活值其实很好获得的，前几个危险程度连星级都评不上，当然就少，后面危险高了，一两个世界就可以达到百分百。” “真的假的？”小花说的，虞闵姀也不敢信。 小花卡壳半秒，纯白模糊的外表显现出颜色，花上端水墨晕染分散，下段月白，整体形成一朵不规则黑白渐变花。 “好好看。” 小花给人的感觉是奇异的，令人想要靠近，虞闵姀不安分的手试探性伸向它。 柔软的，花瓣的脉络清明可见。 “啊！你摸我做甚！”小花好似才加载过来，尖端染上诡异的淡粉。 虞闵姀还是喜欢有“人味”的小花讨喜的很，与时不时冷漠的它截然不同。 虞闵姀厚脸皮说道，“很好看也很好摸啊。” 小花像个人一样，整朵花已经红成煎好的鱿鱼烧。 “你……你耍流氓。”憋了半天，它无力地反驳了一下。 虞闵姀正了正神色，“说正经的，我花，花那5%的存活值，我倒要看看你能提供什么线索。” “嗯……扣除成功，线索是靠自己一人烧毁校园和里面的人。” 见原本15%的数值减下至10%，虞闵姀心中一疼，听完小花说的话。 不对，它是不是说了两点线索。 第14章 梦核伪人（4） 烧？用火烧掉校园和伪人就成功？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小花静静地看着虞闵姀一会沉吟，一会眼睛亮起光，摸不着头脑地支棱起一片花瓣挠了挠中心的花蕊，散下花粉，掉在虞闵姀的头顶和眼睫毛上。 小花，虞闵姀：“……” 精神世界外，天色渐晚。 “哎！小虞还不回家吗？”一道女声将虞闵姀拉出。 身着日常休闲服，年龄约为五十左右，在脑海中想了一会，是校内的清洁工。 虞闵姀打着笑，边收拾东西，“哈哈现在就回，现在就回。” 就在虞闵姀走出转弯时，清洁工松开束缚，密齿排牙张着大嘴吞下虞闵姀的工位上的所以东西，再吐出放好，意为清洁。 翌日清早，虞闵姀鼓足勇气拍了拍她的双颊，今天又是遭殃的一天呢。 上午带着学生去校园室内的游乐场放松，临近午饭期间，在游乐园丢失了一个学生，虞闵姀清点人数不由得愣住，再数了一次，共三十名学生，现在只有二十九名。 今日也没有学生请假，虞闵姀也一直待在游乐园门口，没发现任何一个学生走出。 只可能在游乐园场内，在场外虞闵姀大喊一声，“谁还没出来，要去吃饭了！” 没有回应，女老师今天请假了，虞闵姀犹豫着不想进去，学生们等不及催促道，“老师，是小南不见了，老师快去里面找他啊！” 没法，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她脱下鞋子，爬上绳梯，眼前是长圆筒隧道，虞闵姀穿着袜子匍匐前进脚底下有些滑脚。 爬行穿过隧道，来到滑梯上方，虞闵姀蹲坐着朝最里面喊着，“下课了，快出来集合！” 内部大得空旷，返回阵阵回音。 “咚”地一响，顷刻把虞闵姀的神经拉紧，她回头一看长筒隧道钻出长圆不知名物，橙黑的躯体没有五官，粘稠糊成一团粘液，它的体积正不断变大，撑爆隧道路径。 虞闵姀慌里慌张地转个身想从身边的滑梯下去，不知何时唯一的出口便被绳网堵住了。 虞闵姀望向场外的一群学生，它们早已变回伪人幸灾乐祸地凝视她。 只能向里面找到地方下去，她进入一张张密网成叠拉起的空间，四面八方都有着出入口，虞闵姀钻入东北方向的那一个洞口，盘曲的怪物也跟随着紧跟。 怪物的毁灭性之大，它直接顶穿了所有隧道洞口。 陷入底下的**球池，球量与身为成年人的虞闵姀相比太少了，膝盖硬生生地磕在地面。 虞闵姀腰腹压到东西，她摸向腹部，是单易水给她的“无限袋”，她差点忘了这样东西，就只是每日带着，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在袋中摸索一番。 寒光四射，她拔出一把细长轻盈的剑。 双手紧握，怪物也爬行至此。 上头的晕臭令虞闵姀坚定地砍去。 “哗啦”怪物的前端被利剑斩下，虞闵姀退后几步，怪物的残骸险些砸在她身上。 “嘻嘻哈哈。”一群孩童笑声传至虞闵姀耳边。 透过滑梯的缝隙看去，孩童们的脸模糊不清，变为一团白。 怪物没了动静，剩下的躯体化为一滩液体流向四处，虞闵姀闪躲跳跃将要跨出游乐园时，一群孩童伪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它们合伙用力一推，虞闵姀踉跄触碰到怪物残液，脚腕一痛。 怪物似乎没有死去，流动的液体慢慢爬向虞闵姀的小腿甚至四肢全身，紧密的包裹感喘不上来气，手中空空荡荡，虞闵姀定眼一看，其他残液卷走了剑，身上沉重拖着她的缓缓跪下。 眼前遍布橙黑，再闪过黑白两色，身体变得轻松。 鼻尖动了动，花香围绕着虞闵姀，意识逐渐清醒，晃了晃脑袋。 淡淡的朦胧色彩一道道展现出来，熟悉又陌生的小区楼房，虞闵姀呆滞地在原地拉伸了一下腰颈，抬脚走了几步，眼前景象愈发清晰。 幻梦幻境的场景，右边建着儿童设施，艳丽明亮的滑梯，耳边响着小孩大人欢乐声，却不见人影，像是她的幻听。 小区大门口有个一个女人慵懒地卧躺摇椅上，虞闵姀眼睛聚焦了定住，是吴佚。 “妈妈？”疑惑的语气唤醒睡梦中的女人。 午后阳光灿烂而柔和照耀女人的全身，吴佚迷糊哑着声音挥手哄她过来。 “乖乖，怎么啦？想妈妈了吗？” 是儿时母亲的音色，不是高中时的吴佚。 虞闵姀眼泪夺眶而出，半跪下扑到吴佚身上，“妈妈，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她哽咽着喉咙，心口紧揪着放松不下。 温暖的手掌，不似离世时那样冰冷，附在虞闵姀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抚她。 “没事啦，没事啦，妈妈在，妈妈不会再离开我们的乖乖闵姀哒。”吴佚轻柔的声音抚平了虞闵姀紧揪的心脏，逐渐放松下来，鼻息啜泣身体一抽一抽的。 吴佚哄小孩那般，压着音调亲昵感慨道，“闵姀啊我也好想你们，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们，你当时才十岁那么小，我就这么死去了。” 她双手轻托起虞闵姀枕在腿间的脑袋，捏了捏因长大瘦削的脸颊，“我也好不甘心，就留下你们父女两人。” 虞闵姀脸上留有干掉的泪痕，抿唇蹭蹭吴佚的掌心，身上的体温从手掌传递到她的脸上，虞闵姀回蹭了吴佚的手掌，温暖得捂热她的心口。 为了让虞闵姀放下心来，她轻拍虞闵姀的头顶，缓缓道，“我死后被单易水拉到这个无限世界，那孩子肯定没跟你说，他不是人类，他的身份在我所了解中，属于是现实世界和无限世界之间的媒介。” 单易水不是人类？虞闵姀夹杂泪水的眼眶不禁颤了颤。 眼见虞闵姀没有过大的表情，吴佚接着说，“与其说是媒介，直白些可以叫做‘无限传送者’。” 莫过于母亲能够平静说出来，除无限世界以外的事物，虞闵姀指尖紧了紧。 单易水他们身份果真不简单。 吴佚道，“乖乖啊，单易水他有的时候想法会有些直，行动上会点直率，但是你要知道你们以前是认识的啊，他们是一定不会伤害你的，他们还是可以信任的，知道吗？” 认识过单易水？虞闵姀努力回想，全部记忆如流水般划过大脑褶皱，完全没有印象。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得单易水告诉你。”吴佚只能说到这里，细节方面以后虞闵姀迟早也会知道的。 搭在吴佚大腿上的手指隔着布料摩擦了一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在这里很好，只是可以看的到你们，触摸不到你们而已。” “妈妈，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虞闵姀已经止住了眼泪，盯着吴佚的眼，问道。 阳光正在下降，路边的照明一盏盏亮起，吴佚的影子被光照拉得极长，说明她是活着的，不是虞闵姀的幻想，至少在无限世界的确是。 吴佚故作生气，狠狠地“欺负”了一番虞闵姀依旧毛茸茸的脑袋，揉乱了她的头发，“傻孩子，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在无限世界可以看到你的长大，你父亲的哀痛。” “虞纳海那家伙真是的！偏要去创那个业，留下你一个人在家。” 虞闵姀哭意再次染上，鼻尖发酸。 “……当时闵姀你一定很痛吧。”吴佚拉开了她的长袖。 里边是略微刺目的疤痕，是虞纳海常不在家，虞闵姀做的挽留。 也是夏夜，蝉鸣替换了这份沉默。 虞闵姀用另一只手试图遮住，但吴佚的力气比她大的多。 吴佚轻抚着凸起的疤痕，带着一丝丝的痒意，令虞闵姀浑身不自在。 吴佚放过了她，理了理她的发梢，两人站起身一起牵着手在小区内散步，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身旁的人是谁。 四处寂静，整个小区似乎只有两人，虞闵姀看着熟悉的一切，十二年的记忆也随之清晰明了，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发生，他们也不会搬离这里，可能虞纳海也不会创业，她也不会伤害自己。 可惜没有如果，事情早已发生，没有改变的余地。不过虞闵姀至少在这无限世界里可以看见鲜活的吴佚。 早年的建筑透着安静和道不明的吸引，这里的时间过得很快，没有几分钟，太阳已经慢慢升起。 “好孩子，该去下一个空间了。”吴佚慢慢道。 虞闵姀不解，“妈妈，为什么？我不想再去其他世界里，我想待你身边。” 语气中依稀带着委屈。 不知不觉间她们回到原地，吴佚咬咬牙狠心地握住虞闵姀的手腕。 “妈妈！我不走！”虞闵姀刚恢复的嗓音又变得沙哑，她绷紧全身停在地面，不想被拉动半分。 吴佚深吸几口气，“乖乖，没事的哈，我们以后还会可以见面的，这里不是虚假的幻境，我保证。” 虞闵姀倔的一脾气，抿了抿嘴唇，吸着鼻子，似不想从梦中醒来。 额中传来一触即分的湿柔，吴佚轻纹吻了一下，像做下约定。 虞闵姀不舍地松懈下身体，临别前两人相拥片刻。 吴佚笑着将虞闵姀推进大楼。 虞闵姀重新恢复视线，试着起身，她不能动，视野里全是千禧年代的经典装修。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坐在她的身上。等等很不对劲，她变成了沙发？ 似要印证她的想法，男人一边通着电话，手也不闲着，一搭一搭地敲击沙发扶手，现相当于打虞闵姀的手臂。 打个电话都不能安分点，虞闵姀无可奈何地承受着，她正靠着窗边，背后烈火般燃烧，她都要被烤熟了。 有个小女孩坐在斜对面正对着电视机的一处沙发，身上重量增加，怎么沙发还是连通的实感的，按开电视看起动画片。 “啊！” 电视一打开，一声尖叫将半梦半醒的虞闵姀吓了一跳。 第15章 梦核伪人（5） 屋内的男人和女孩的样子是看不清的，他们正持续做着自己的事无动于衷，好似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欣喜的声音响起，“闵姀！闵姀！我在这里！” 这声音好像是宏红的，可显然屋里并没有她的身影，声音又是从上方传来，不会是天花板吧…… 虞闵姀忧虑过多，想想自己变成了沙发，那她会不会……长睫颤了颤，想到吴佚说过的话，可以相信他们放心交流。 犹豫半晌，虞闵姀开了口，问道。 “宏红你是变成天花板了吗？” 宏红鼓着脸颊肉思考：“看样子应该是。” 一道男声死气沉沉哀嚎道，“我的身体好烫啊。” 家里运作的东西不多，只有冰箱和正在疯狂运作的电视机。一耳便听出是盛利在哀叹，再加上他的胡言乱语，“我的身体五彩斑斓地闪着。” “盛利你该不会变成电视机吧？”虞闵姀浑身渐渐放松，又问道，“其他人也在这吗？” 盛利被折磨晕了，他没回答，反倒是天花板的宏红回了。 “盛利他估计就是电视机，其他人有没有在这，我就不知道了。” 虞闵姀身上一轻，男人和女孩起身走到门口，似乎要迎接谁。 “欢迎回家！” 两人的音量盖过电视声。 女孩：“妈妈妈妈，我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一个事……” 家中只有三个人，那还欢快地跟她的父母说尽一天的经历，看得出来，女孩在等待父母一起在家，心里话憋了好久。 说得她急切到脸上都红了。 两位大人都和蔼笑着听诉女孩的烦恼。 在电视机的关闭，女孩长篇大论说话，现已经不是人形的虞闵姀，宏红和盛利听得都昏昏欲睡。 黄昏已至，男人端着饭菜唤着客厅内的母女俩，饭桌被放上餐碟时传出轻微的女声，听着是刺痛呼声。 饭厅与客厅间隔着长方形的鱼缸，绚丽的灯带粘贴在缸外最上方，内边养着红寿鱼，圆滚滚地游来游去。 女孩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在家里找着什么东西，哒哒地跑着，或者可能是感统失调，看见斜侧方有鱼缸，身体却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女孩父母看见了，叫她看着点路小心些，女孩顾不上身体的磕碰，跑进房间翻找打开了衣柜，吱呀的拉动声将动静拉长。 一声沉闷的咳嗽，宏红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是甄高！他也在这里。” 电视机停歇已久，盛利惊醒道：“难道是衣柜？” 甄高的柜门关上，清了清嗓子回道：“是我，大家都没事吧。” 虞闵姀三人异口同声道：“没事没事。” 宏红把话题摆出：“那单易水，万越悠和万名宣他们呢？” 单易水：“地板是我。” 万越悠：“我，餐桌。” 万名宣：“我是鱼缸！身体内水密密的，压缩着我呼吸闷闷的呢。” 原来大家都不是“人”了，虞闵姀故作高深，有一把年纪似的点头，那刚刚他们才来到这里的吗？ 她问了出来，“你们是刚才才来到这个空间的吗？” 指的是甄高，单易水，万越悠和万名宣四人。 单易水是因为担心虞闵姀看到他那样处理伪人会不想和他说话，所以才一直没出声。 甄高三人看单易水不说话，也没吱声。 眼见他们又不说话，虞闵姀的脾气被磨得耗尽了，皱眉怒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是有人捂你们的嘴还是怎样？” 虞闵姀的音量忽地拔高，“从一开始我就想知道你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为什么我们不曾有过往，你们每个人看向我的眼神要么是缅怀，要么就是含泪伤感，怎么？在你们眼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在无限世界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吗？” 夜深了银白的月光照进窗子，打在沙发上像是她的泪，压抑不住地控诉，逼问着。 单易水糟糕的想他没办法，他可以说的，但是另一个的他说，会影响到虞闵姀的身体，只能靠她自己想起。 嘴上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他们几个说不了我可以说！我跟他们不一样，不会受到限制的！” 不一样？指的是他是传送者吗？ 如果刚才见到的吴佚真是她母亲死后来到这里的话，单易水说的不一样只能是这个。 “……好啊，那你现在说。” 不知从何讲起，单易水只好暂时先挑明他的身份，“我不是像你们一样的人类，是地球以外来的生物创造出来的，我……我的身份其实是‘无限传送者’，是专门把人类传送到这里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变得没了底气，他不知道虞闵姀会不会因为他这个身份而讨厌他，毕竟虞闵姀可想离开无限世界了。 其他人不可置信，单易水就真那么快说出来了。 虞闵姀咬紧了后槽牙，又问：“那是你把我送到这无限世界的吗？” “不……不是我。”单易水现在是地板，屋里的女孩在练跳绳，突如其来地跳跃激的单易水一痛，恍惚了一下，“不对，是我又不算是我。” 虞闵姀：“什么鬼？” 单易水冷静下来，又言：“是我操控的，但是我当时的身体不是受我自己控制的，是牠！外星生物牠控制了我。” 方才虞闵姀的注重点都是，是谁把带到这里。现在她才注意到“外星生物”，一切的始由都是因为牠吗？ 先不论单易水是不是身不由己，她问：“那牠们在哪？” 虞闵姀妄想地找到牠们的老巢，杀了牠们回家。 可不幸被泼了冷水。 “我也不知道，可能牠们无处不在，在你我身旁，在观看着我们，都有可能。” 单易水这句话无疑不是一场核炸弹轰的她体无完肤，那她该怎样回去，还有可能回家吗。 …… 虞闵姀许久没说话，单易水心悸一瞬，“你还好吗？” 虞闵姀已经心寂平平，没了丝生机般，淡淡回了句，“我没事。” 场面一度安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说话。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虞闵姀继续坚定信念。 她要回家。 无论如何虞闵姀拼了命也要回家。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想知道，吴佚在无限世界是不是，还算是个活人。 虞闵姀：“我真的没事，我接受程度很强的，单易水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见虞闵姀平复心情，正常说了话，单易水的心也安了下来。 “你说。” 虞闵姀细细斟酌语言，“你认识吴佚吗？她是我的妈妈，来到这间房子前，我在无限世界里见到了我现实中死去的妈妈。” 单易水垂着的瞳孔缩了缩，闭了一下眼帘，才道：“认识。是我在她死后带到了这里的。” 意料之中，虞闵姀平淡无波：“好，行。” 众人都闭嘴了。 虞闵姀呼出鼻息，眼中无神地望着前方，看着男人，女人和女孩一点点靠近沙发，她便盯着他们的行动，大晚上他们不睡觉看沙发做什么。 他们三人的脸并列一起，同时盯着虞闵姀，三人的脸像变幻脸谱那样“刷”的一下，面部诡异拉长，或变宽，瞳孔放大使得眼白消失，牙齿变尖，长至扎到沙发面。 沙发破损，虞闵姀也受到了影响，她的大腿部位凉飕飕的，虞闵姀定睛一看，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单易水见到这一幕，刚想开口。 虞闵姀止住了他的话头，“没事，我知道。” 不过是伪人，反正她也可以复活，周边静幽幽的只剩伪人们呼喘的气息声。 男人张口流着恶液，咬住了沙发扶手处，咔嚓咔嚓，内置的木头断掉了，虞闵姀冒出冷汗，断掉的相当于是她的手臂。好痛，碎开的骨头钳进血肉里，揉杂混乱的裂痛。 单易水闷哼了一声，旋即虞闵姀的痛觉没有多明显了。 阴恻恻的凉风吹散冷汗，不等虞闵姀有何作为，三人像怔愣回神的恢复了脸，指着断裂的沙发满脸疑惑。什么嘛，原来还是什么伪人附身吗。 转眼时间应该是过了好多天，虞闵姀他们没如何时间观念。 此时家里没有人，大门打开只见女孩和男人身上充满悲伤，女孩流着泪哭泣道：“妈妈，我不想妈妈离开我。” 也伴随着这句话，眼前模糊不清的脸在此刻间一览无余，那是虞闵姀小时候的她在哭，男人则是虞纳海，他的父亲。 看样子这个空间复刻的是吴佚离世后，他们回到家。 往后的记忆片段，都如虞闵姀深记的那样重演，搬离的这栋居民楼，虞纳海创业，虞闵姀悲痛不已，想要父亲多陪陪自己，用刀片割开了她的手腕，家里的保姆早就下班离家，待到虞纳海回家，当时虞闵姀差点就死了，她不得不印象深刻。 越来越眼熟的画面，虞闵姀低下眼，内心无比纠结，单易水他们看到了她有过这样的经历会不会不再喜欢帮助她了。 单易水没再看，柔下声线道：“闵姀，你的一切我都接受，你以前的痛苦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暂忘它，你永远都不需要内疚。” 此番堪比告白的话，瞬间令虞闵姀双颊爆红，“你……你，我知道了。” 思绪混乱，回他道。 宏红也来凑热闹，“我也是！我也是！闵姀有困难一定要最先想到我！” 万名宣：“我也可以。” 万越悠：“我也。” 盛利：“务必想到和找我哦。” 甄高：“我也是。” 看到大家都在回应，虞闵姀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放下怀疑，放下戒备。 “好！我会的。” 话毕，空间轰地坍塌。 “要回到幼儿园了。”单易水解释道。 “好，我大概知道怎么解决掉伪人了。”虞闵姀默了默，“我有一个算是系统的小花，它嘴漏透露出来可以用火烧掉伪人。” 单易水微小幅度抖了一下。 宏红：“哎，小花长啥样？” 虞闵姀纳闷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答了。 “黑白水墨渐变吧。” 单易水悠悠地道：“那是遇普花。” 写小说既开心，也好累啊[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梦核伪人（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