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第314章 开导 其他人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主角”，在当时的大家眼中，那神兽气息是万籁宫的，是完全和宗门绑定一般的存在，得到机遇的人应当是太史长宇才最合理。 如果因为这件事而心中对他们有隔阂，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该好好聊聊。 水清鸢不知道在太史长宇眼中他们是怎样的关系，但就他愿意在一顿饭后带他们去需要一番交涉证明才能进去的化音神窟，足以看出他是真诚的。 万籁宫中肯定不止这一处地方可以观赏，或许那些地方还不用那么麻烦。 现在两个人正在昏迷当中，聊心开导这种任务自然只能让她去。 “唔……” 然而她刚起身想走，昏迷当中的鱼镜渊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便又皱起了眉头，不自觉地朝她的方向蜷缩身子靠拢。 心中不忍，水清鸢想到他好像很喜欢闻自己身上的气味，试着拿出一件叠好的外衣放在他枕边，假装自己还在旁边。 闻到熟悉的气味，床上的人两道拧起的眉毛略微放松了些，不过水清鸢也不能再耽误了，不然外面的人都走远到看不见了。 身后的脚步声急切，走到大门口的太史长宇还是停了下来。 他知道的，就算自己不停也会被追上。 “……那神鸟本就与万籁宫没什么瓜葛，我心中并未有什么异议，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不喜欢他们两个，我……” 知道她可能会误会什么，他甚至先开口解释，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不自觉顿住。 因为自己得到了风观玉漱琴的认主，师父和师叔都相信他或许有一天也能够得到化音神窟当中的机遇。 她一直和他说有可能只是时机未到，让他潜心修行即可。 ……自己并不认为那就是属于他的东西，只是他心中也有些许期待，还有师父和其他师叔们对自己的期望。 如今期待落空，一时间感到落寞罢了，不算什么。 “我祝福他们得到这份机遇。” 说完这句话，太史长宇长舒一口气，脊背一如既往地挺拔。 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之后似乎感觉没那么沉闷了。 他们得到了就是他们的，日后自己修行路途当中，总会有属于自己的机缘，即便没有什么好运气，自己逐步上升的修为稳扎稳打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人之得并非自己之失。 「……你是祝福上了，我想上吊啊。」 金珠珠终于吭声有了点儿动静，声音虚弱得仿佛要死了似的，实在难受。 也不知道它这没脖子的脑袋能不能吊稳。 “我不是怀疑你会对他们两个有意见，只是感觉你的心情有些低落……我看你们长老好像有点不太高兴，你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水清鸢走来，解释自己来意的同时也把话题的重心挪开了。 她当然不会上来就给人扣帽子，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但哪怕他不往坏处去多想，心里不舒服也是肯定的。 既然对方心情低落明显是事实，现在继续聊他们得到机遇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无关理智，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把不开心的事情放一边就好。 她是来劝解的，不是来添柴的。 太史长宇微微怔住，已经做好了继续解释下去的准备，有些没想到她会直接扯开这个话题。 “不会的。机缘本就无法强求，谁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很快回神，认真思考一番，轻轻摇头道。 长老们是有自身气度的，就算对这件事再不满意，也不可能将这份不满迁怒到自己身上。 再者说，古往今来的万籁宫天才弟子多了去了，总不能因为他们两个得到了机缘，就拽着前人的耳朵一个一个骂过去吧？ 那些前人里，还有长老们的前辈呢。 “那倒是……” 她附和点头，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争议，不过是找点话题，想看看他的态度罢了。 仅仅是聊两句的功夫，呼吸平和下来的太史长宇也不像刚刚那样紧张，恰巧微风拂面而来，他也就此松一口气。 她的声音和语气一向都让人十分舒服，相处这两天以来，他已经有些下意识习惯放松地和她聊天了，至少不会那么紧绷。 “说不定属于你的更好机缘在以后等着你呢。”水清鸢看到他并不抗拒交流，不免又多安慰了一句。 祝福祝福也是好的，更何况以他的资质，大抵也会有自己的“机遇”。 “机遇有或无都好，只求修为稳步推进，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大的底气。” 紧接着，太史长宇又提到了别的，鼓起勇气问她道：“……你明日一早就要走，有什么话想留给他们的吗？我可以帮忙带话。” 与其说是看看她有没有需求，不如说是他需要一个理由。 自己总归是要和那两个人交流的。 尤其是季山淮，到时候肯定要吵吵闹闹，既然这样，不如自己先找话题和他们说点什么。 但干巴巴地聊天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正好是个能破冰的好借口。 猜到他或许面对两人时可能觉得不自在，水清鸢也欣然同意，道：“其实也没什么话，你就帮我告诉小鱼，让他认真修行，多把灵石用于自己的修炼上面，不用再想太多别的东西……” “还有，她让你经常给她写信，没了。” 站在床边的太史长宇如实念完。 此时已经是次日的五更，外面的鸟雀啾啾叫得十分响亮，听不习惯的人可能会觉得有点吵。 他们两个人醒得不算巧，差不多是大家都走了才醒的。 季山淮敲了敲自己胀痛的脑袋：“那我俩醒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但凡早醒一点都直接坐飞舟回宗门了。 现在好了，怕是还要御剑回去。 他能不能用自己的飞舟让大师兄载着他们回去啊？实在不行用灵石吧，他头好痛。 另一张床上的鱼镜渊正攥着手里的外衣，脑仁间不断刺痛，他垂眸间情绪沉沉，俯身埋头在衣物里。 ……自己还想与她好好告别来着。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5章 嗷嗷嗷嗷嗷嗷 他正埋头汲取属于她的气息，缓解脑袋传来的阵阵刺痛、抚平心口间的空洞时，不经意间的抬头，就发现旁边两个人四双无声地眼睛盯着自己。 “……干嘛？” 鱼镜渊还是要脸的，知道害臊，连忙团起她的外衣塞进怀里，脸色涨红。 看他做什么？没话聊吗？ “没干嘛啊，看着你而已。” 季山淮真诚回答，双眼满是坦诚。 唉，师弟这么难过，自己这个当师兄的是不是该好好安慰他？比如给他一个爱的拥抱之类的？ “嗯。”太史长宇也附和点头。 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两个人脸上只有如出一辙的同情，大概率并没有看出来他这番举动背后所隐藏的心思。 鱼镜渊注意到了某师兄脸上诡异的怜爱，嫌弃地眯起眼睛，身子后仰，很快就将那件外衣轻柔叠好放进储物袋里，手上动作麻利极了。 这衣服本来在昨晚是要被拿走的，只是水清鸢聊完天回来发现他已经用脑袋压住了大半，试着去扯也扯不动，这家伙侧躺睡在上面，根本不好拿。 左右也只是一件普通外衣，她干脆就将其留下来，自己在旁边坐着照看他一晚，等要到启程时间了便离开这里。 没想到刚走没多久他俩就醒了。 太史长宇视线一直凝视着两人难受地活动筋骨，实则脑海里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天上。 昨晚水清鸢和他聊过后，他就没走了，留在客房陪同，后来直到两人醒来，诉说在梦中得到的指引。 ——嗯，听那只鸟唱歌。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摩陀妥的神识就这样绕着他们转圈，气息铿锵有力，歌声不绝，余音缭绕。 虽然他们头痛得很，暂时还没听明白唱歌的意义在哪里，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定是某种启示。 外面的晨光还有些朦胧黯淡，微凉的气息从敞开的大门外纷纷涌入，让人头脑清明许多。 “……大致就是这样。” 留下来照看二人的余封萧去找了楼微瑶，遵守昨晚的约定，将两个人大概梦见了什么都告诉她。 两个人梦见的内容有些不一样，但所见所闻的确都是神鸟摩陀妥。 据二人所说，它拉着两个人听它唱歌，一直重复唱一个曲子，唱完了便接着唱，一口气能绵长到海枯石烂似的，两个人听到的曲调并不相同，相同点只有就这么在梦里听它唱个不停。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听罢，楼微瑶忍不住扶额揉了揉脑袋，倒是也没问是什么样的曲子，毕竟这涉及了指引的内容，就算真让他们描述，他们也会因为法则桎梏无法而无法说出口。 “唉……” 她难得地叹一口气，虽然几乎轻到听不见，但实实在在地叹气了。 这机缘居然不属于音修弟子，合理吗？ 本来没那么失望的心都不免隐隐郁闷起来了，无论怎么看也不适合剑修才对啊。 “长宇在你们那里？他怎么样？” 楼微瑶不再继续多想下去，再怎么说，这神识是有理智的，它想把机遇给谁就给谁，旁人无从插手。 “他看上去和平时一样。” 余封萧很快给出了回答，倒是也没睁着眼睛说瞎话，比如说他状态很好什么的。 长老们都不高兴，他显得高兴反而听着会有些不像话。 没有变化就是最好的。 楼微瑶略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当即让他离开了。 “师兄，我们坐飞舟行不行啊……？” 休整得差不多后，季山淮还是觉得浑身无力，就好像那个梦抽走了他的精力，一旦回想还会眼皮直抽，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尖锐杂音。 这就证明指引存在力量，只是他们的境界还不够高，暂时无法领悟多少。 “可以。”余封萧看他们像是霜打的茄子，本就准备乘坐飞舟回去。 剑宗是提倡刻苦修行，但该休息的时候也不至于继续逞强。 “真的吗？！” 季山淮美滋滋地拉着鱼镜渊上了小型飞舟，结果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才像是真正的休息，总算让身体好受了些。 获得这份摸不着头脑的“机缘”，两个人在脑袋稍微好受一点之后就离开了宗门，这件事自然也早就被扶子臣等人知晓。 身为二人的师父，他没有说什么长篇大论，面对两人的不解也只是稍稍点拨道：“或许……此曲的奥义不在音上，在曲调上。” 想起那声声鬼哭狼嚎，季山淮面色唯有说不出的古怪。 “曲、曲调吗？” 那种东西也有调子？ 不论如何，回到剑宗的二人都需要暂时闭关，既是为了领悟那番机缘的意义，也是为了整理在三宗比试上获得的思路。 而回到慕道楼的金珠珠也给自己进行了“闭关”措施。 那就是整天躺在床上睡觉。 睡觉，是最好的休养。 水清鸢仍旧继续参与孔灵仙特地为她准备的试炼当中，只是场地不再是那片竹林，变成了升级版，在他的阵法当中制造出各种场景进行适应训练。 用他的话来说——这样高强度的实战训练放在筑基期法修身上或许显得压力太大，但放在水清鸢身上刚刚好。 这种历练方式要是传出去，恐怕只会更加增强慕道楼楼主看重她的言论。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想创造阵法就要分出自己的心神，身为楼主却愿意在处理宗门事务的同时分心出来训练一个筑基期弟子，实在少见。 至于原本想让她挑选的利器，哪怕知道惊觉令可以变换形态，孔灵仙最后还是给了她一件不错的利器。 更准确来说，是他和方墨一起挑的。 “……这？也是兵器？” 水清鸢捧着那玩意儿，因为迄今为止她还没见过这东西当兵器，所以脸上无比错愕。 “这可是想了好久特意为你挑的，为师亲手改造过，绝对和你之前听说过的不一样，有空就拿去试试吧！” 方墨推着她去训练，面上挤眉弄眼，很满意的样子。 光是改造就花了他好几天的功夫，更难的是设计图纸的构造，没想到自己在这方面也是个天才，哈哈哈哈。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6章 画册 “……好吧。” 水清鸢把那件新兵器收起来，其实没抱太大的期待，因为这兵器和惊觉令完全不同，光是想适应的话都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至少她目前并不打算多熟练，只想着能够顺畅地上手使用即可。 方墨送她去浮生半日闲院子里的阵法，自己则在后院研究师父私库里的书籍：“有什么问题记得告诉我啊，我好拿去改改！” 还没踩进阵法的水清鸢暗道不好，该不会有潜在危险？ 不过看着自家师父满面春风的样子，她还是选择什么也没问。 算了，自己总不至于被兵器弑主吧？ 应该。 —— 「本大人明白了。」 睡了近半个月的金珠珠终于把它的鼻涕泡掐灭掉，愤愤爬起来，并且雄赳赳气昂昂地直面向她。 由于传音的特殊性，正在床铺上打坐炼体的水清鸢即便暂时入定也能感受到这小肥猪的存在。 难不成…… 它睡着的这段时间灵魂出窍，去了仙界直接找那只神鸟对峙？ 她不太希望是这种结果，如果它上去了，这一路上的不定性因素太多。 其实并不是。 下凡容易，想上去便点费力气了，更何况金珠珠并不觉得那只并不怎么厉害的鸟值得让它亲自去找一趟，很累的。 而且自己还没完成任务呢，上去干嘛？ 「那只臭鸟就是——」 金珠珠趴在她头上抱着她的脑袋，一惊一乍的大声说话：「就是单纯地眼睛瞎！没眼光！」 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啊？还把机遇掰开给两个人用，它呸！眼睛不好就挖出来洗一洗。 「你们几个人站在那里，谁格外亮眼一点不是很好分辨吗？难道需要纠结吗？结果它这都看不出来！」 金珠珠的大嘴又要开始气得歪斜了。 ……这家伙睡比死猪都沉，这么久的时间就思考出了这种东西吗？ 水清鸢眼角止不住地抽搐，险些被它的话逗得破功。 要说一眼望去几人里面谁最亮眼，应该是太史长宇才对，因为他身上的弟子服颜色和他们都不一样，嫩黄嫩黄的。 再退一步那也该是余封萧，毕竟实力摆在那里，很难让人注意不到。 「你觉得呢？」 金珠珠咬牙半天“咯吱咯吱”响，最后还是寻求她的认同。 水清鸢很难不认同它，但凡摇个头自己都能被它烦死，所以她连连点头，就差把“是的”两个字写在脸上。 “徒儿——！！” 楼下，方墨脚步匆匆地大步踏上楼，与其说是走楼梯，不如说是踏在楼梯上凌空跃上来。 他知道她在打坐炼体，但谨慎起见还是抱着东西在敲门得到应允后绕过屏风再进来。 “咳咳！快看看为师发现了什么——” 方墨肉眼可见的红光满面，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他利落掏出一本画册，这画册的高度从他的脖颈处到他的腰，很大一本。 “什么东西？” 水清鸢本就被金珠珠打扰得没了太多继续入定的心思，干脆暂时直接醒过来，一会儿再重新打坐。 是新阵法吗？ 方墨打开画册，“哼哼哼”地勾唇一笑，猛地打开那本很大的书：“是你的画册！为师特意找来的，里面的画像出自许多人之手，画得都很是好看，你快来瞧瞧，怎么样啊？” 画、画册？ 她的？ 水清鸢和画册里的“自己”四目相对，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表情不是嫌弃，只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就算她打败了太史长宇，那也不过是一次完全可以不计较胜负的比试，算不上正式比赛。 “……挺好看的。” 她慢慢翻看，不得不说画册里的画像虽然风格迥异，但都把她画得很漂亮，带有各种各样的笔力特色。 这次三宗的小比试毫无疑问将水清鸢的名气传开了，只是短短小半月的功夫，就已经把她抬到了很高的位置上。 美貌或许无法获得完整的赞赏，但加上现成的实力和实绩就是最佳助力，尤其打败的对手还是讨论度一直很高的太史长宇。 再加上她与剑宗两人同样关系亲密，一来二去便成了层层叠加。 她所展现出来的天赋与实力配得上大家的夸赞，美貌在大规模的讨论声后期反倒成了额外的形容词。 这其中少不了慕道楼弟子们的助力，因为一开始大家的注意力更多还是放在季山淮与太史长宇那一战上面。 直到一位慕道楼弟子在外面先行售卖她的画像，路过的外人或许多数只会问两句，而身为同门弟子，大家在了解之后基本会选择直接买下。 自己人，还是大美人…… 一张画像能花几个钱？买！ 还有？那再买！ 这么一来，原本不明所以的人见了肯定也会被吸引过来凑个热闹，人传人、再传人，渐渐就将她的事迹和名声传得更远了。 关于她的讨论发展到后面自然而然地延伸出了画册，这就导致她的画册十分热卖，难以买到。 有关她的消息更是层出不穷，甚至有人将这次三宗比试当中和另外三人表现比较起来并不那么“精彩”的鱼镜渊也一块带着讨论声拔高，一时间风头无量。 毕竟两人相依为命、共赴神山的“姐弟”关系很有话题可以谈论，让人津津乐道。 「哟，还有你自己的画册啊？」 金珠珠“啧啧”两声，语气里莫名发酸。 它意外的不是她能有自己的画册，而是她一个没有过多背景的人刚刚出名就有这种东西了。 才露面一回，就能画成画册了？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点，实在可恶。 要知道有规模性画册售卖就代表着有数量可观的追捧者，她一个小小的等行体筑基，凭什么有那么多人追捧？ ……好吧，金珠珠承认在自己的印象里这家伙还是那个病殃殃又只能依靠它存活下去的野草，但水清鸢早已蜕变了。 它打量着她的脸，深深感慨这世间果然还是有美貌的人吃香。 谁说长得好看没用，大家吃东西还讲究一个“色香味俱全”呢，排在第一个的就是食物的模样。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7章 成长亦有变化 “怎么样？这些画像还不错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方墨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抢到画册，当然是凭借自己的——身份了。 身为她的师父，走点后门很正常吧？ 这是在慕道楼弟子手里买的，他是她的师父，想买下一本画册让她自己来瞧瞧，怎么听合情合理啊。 哈哈。 当然，方墨最主要的目的不只是买这本画册送给她，清了清嗓子，满脸严肃起来嘱咐她：“如今你已在神山初露头角，外界的评价不论对你是夸是贬，你都不要太过于被其影响。” 哪怕知道她现在或许不会因为夸赞或贬低而太过在意，但每每出去见识到新的事物，心思都可能会有略微改变。 人是会变的，变多变少，变好变坏，每一种变化哪怕再细微，也会影响心态。 方墨实际上也是在试探，一旦她哪天出现不太妙的倾向，自己也好早早开导她。 自己吃过的亏，可不能再让徒弟吃一次。 这种话水清鸢已经听了无数次，也仍旧点头应和他：“弟子明白。” 一样的关心哪怕多说几次也没有关系，因为这是在意，是期望。 “嗯——咳咳，暂时没别的事了，你且安心修炼。”方墨满意点头，既是满意她始终如一的态度，也是满意自己的眼光，不过自己还有别的事，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待。 “嗒”的一声，房门重新合上。 见他离开，水清鸢又打开了那本画册，里面出自不同画师的画像描绘了很多种样子的她，不得不感慨人的想象力之丰富。 水清鸢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自己看自己的画像什么的，还是太过奇怪了。 「嘶……你都有自己的画册了，神山美人册应该也有你的名号了吧？那你还能领一笔白来的灵石，啧。」 金珠珠在这方面知道得比她多些，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下凡过几次的，看着她越过越好的样子真是气得牙痒痒。 还是小时候好，只能求它办事。 “……不至于。” 水清鸢对于它的“信任”真是没话讲，说它好吧，这家伙语气这么差；说它不好吧，它居然相信她能登上美人册。 想要被选上去不仅要有美貌，更要看实力和天赋。 要是缺了后者，也只能被放在后面。 美人册算是神山当中很早很早以前就有的东西了，一旦被画上去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灵石，直到下一轮更新，再画就继续给，不画就不会有。 对大众修士来说，本意就是消遣，看着玩玩。 即便有的人觉得随意给别人排名不好，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意义，也阻挡不了美人册一直延续下来。 「唉，本大人上次看到的美人册第一位上面还是一位合体期的音修呢，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不过现在她应该渡劫失败或者闭关起来了吧……」 说到这个，金珠珠也不得不感慨一句物是人非，时光如此匆匆。 美人册里面都是在正面地传导和介绍每一位被选入画册的人，并非是把画册上的人当做可以随意评头论足的存在，恶意引导或抹黑。 即便这个人真有什么确切的缺陷，只要不触及到原则问题，都不会被写到里面去，只会写好话。 所以大众对美人册的认可度与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 金珠珠自己回忆呢喃，絮絮叨叨半天，最后发现她直接又回去打坐了，不由得喉间梗塞，气得戳她。 光它说话多没意思啊。 「……因为我想好好修炼。」 自己一天到晚忙着呢，哪有空听它天天讲闲话。 水清鸢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这种玩乐性质的东西可有可无，对自己更是没有影响。 不过这小肥猪也算难得说了点好话。 金珠珠没听出来她嫌弃自己的意思，只是琢磨着点了点头予以肯定：「哦——那你先修炼吧。」好好修炼才能做更多事。 但它还没有忘记巨禹苏醒的消息。 巨禹确实是要睡醒了。 算算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多月的样子。 这家伙虽然早已具备去到仙界的能力，但它是不能飞升的，它的使命以及自身的愿望就是待在那片海域里。 东洲位于大陆东南方向。 大陆南面经常有海风卷啸，很久很久以前的东洲群岛是一片荒芜之地，其实连东边大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那时候妖兽占据着主要地界。 直到巨禹出现。 一开始，它自愿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抵挡海上狂风，随着它的力量愈发强大，它也不再只是用身体阻挡，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化成结界，保证海域安宁。 四大宗门的宗主在收到巨禹即将苏醒的确切消息之后，一致决定先让部分弟子以历练的名义等待。 巨禹苏醒是瞒不住的，现在得到的消息是驻守弟子根据以往的推测观察所得出，即将苏醒的迹象现在还不算太明显，起码只提前一两日的时间才会比较明显。 但实际苏醒的时间仍旧无法准确掌握。 要是现在轰轰烈烈地运一堆优秀弟子在那里等一两个月，太耽误事了。 干脆先让少数弟子顺带历练着去到那里，等巨禹真要苏醒了，他们再让人带更多的弟子赶过去。 就算没有当初的机遇重现，也不算太耽误事，只当去见证观光。 「呼……呼……」 睡醒过来那么一会儿的金珠珠又继续睡得喷香，呼吸的鼾声明显。 在去看了一趟金贝贝之后，它似乎都没有那么积极地关注自己的任务了，又或者是觉得没有必要。 不过就算它不关注，剑宗两人的生活还是照常进行。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8章 满屋画像 “铮！——” 两剑相互碰撞，剑身铿锵之音居然带出了别样悠长的余韵，两个满头大汗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 季山淮感觉到那股声音从剑身传来，钻入了自己握着剑柄的掌心里，再传到自身经脉处，浑身一震。 鱼镜渊也是同样的感受，眼前原本因为疲惫而出现的恍惚仿佛瞬间就被清除掉了，格外清醒。 “足矣。” 扶子臣叫停这场比试，只让他们就地打坐，趁此机会领悟刚刚那一剑的感受。 “是！” 二人对视一眼后应声，随即打坐。 他们都是在闭关后的第十日就出关了，两人听从师父的点拨，将重心放在了曲调上，不过并未彻底领悟，因为这份机遇需要练剑切身验证，比如现在的练习。 这是帮助他们“人剑合一”的感悟。 无论是什么道法，“化一”都是和提升境界相同的最高目标。 只是显然，现在的两人因为境界的问题，还不能和自己手里曾经有主过的神兵这么快地建立融合般的联系。 但帮助也有很大，两个人练剑时才后知后觉那份曲调对于挥剑节奏的助力。 此后很长的一段的时间里，他们都将依靠这份曲谱韵律去更好地感受手中之剑，与它们完成“心意交互”。 “这……” 身为前往剑宗学习交流的太史长宇在刚一进鱼镜渊的屋子就愣住了，迟疑着脚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来。 不是他见识少了，是里面确实让人震惊。 屋子里居然挂着满满当当的水清鸢画像，有大有小，随处可见，能利用的空间几乎都利用起来了。 这副场景堪称震撼，挂得也太多了些。 并且……似乎都出自于同一位画师。 “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两人神色如常的样子，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或许本就没什么好惊讶的呢？ 不不不，这应该不对。 在邀请他来的时候鱼镜渊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隐约还有一点故意给他看的意思，所以很坦然地笑了笑：“最近不是有了很多我姐姐的画像吗？我就买了点。” 她的画像，自己当然是会买的，一些放在储物袋里，随时能拿出来看；一些挂满屋子，看着都心情好。 ……这是一点吗？ 太史长宇环顾四周，能挂上的地方都挂上了，生怕有什么地方挂不上。 未免有些太狂热了。 他试图融入进他们的坦然当中，但面对着四面八方的水清鸢画像，他属实有点没办法立即放平自己的心态。 昨天去了季山淮的居所，他还很意外身为亲传弟子、以及家世良好的季山淮怎么住的地方那么简陋。 了解后才知道剑宗居所都是这样的，并不会因为身份而显得太特殊，长老除外。 因此今天还特意给两人准备了装饰屋子的礼物，看这个样子，鱼镜渊是用不上了。 “这就叫做‘印入眼帘的思念’！我们两个一起商量得出的最佳结果，我师弟随便抬头看哪边都能看到他姐姐，多好啊。” 季山淮十分熟稔地给自己倒茶喝，刚刚练剑练得累死了，嘴上还不忘侃侃而谈，连画像都是他帮忙找的画师。 “是，多谢师兄。”鱼镜渊附和点头，也跟着坐了下来，帮他倒茶。 原本他觉得挂太多了不好，但季山淮一拍桌子表示要挂就挂满，挂一张有什么意思，挂满屋子想看哪张看哪张！ 没错，这些画像都出自易若烟之手。 其实她手里还有别人的画像也都卖得不错，毕竟她画技很好，个人特色强烈。 易若烟画其他人也算是爱屋及乌，因为他们都是和季山淮关系好的人，还因为他们都长得好看，画起来能让画面更美。 那些画基本都是自己收藏，原本看到水清鸢画像卖得十分不错，她看到商机就多画了些。 有灵石不赚是傻子。 出关之后的两个人看到她画水清鸢画得这么好，鱼镜渊那颗心自然蠢蠢欲动。 因为季山淮认识她，也认识她的画，直接就带着好师弟找到她，想买些画像。 易若烟自然很乐意，除了这些卖给鱼镜渊之外，还送了之前画的他和水清鸢待在一起的画像。 只是那些画像都没有挂出来。 而且，有些画还是自己偷偷欣赏比较好，就算其实内容没什么特殊的，他也舍不得摆出来让别人看到。 “咳咳……” 可能真的是自己太一惊一乍了吧。 太史长宇坐在旁边成功被两人洗脑，不再纠结这些画像的事情，反正人家是一家人，他继续透露了别的消息，试探道：“过些日子，我或许会和你们一起去东洲。” 相信他们也都知道了。 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四个宗门都打算分批次让自家弟子赶过去，像他们这种修为低、脚程慢的弟子当然要先走，顺便完成一番历练。 各宗门的亲传弟子当中，修为低的就他们几个，不管熟不熟悉，一起走在路上有个照应当然再好不过。 而请药门的低修为弟子较多，总共有四个，不用与别的宗门合并着赶路。 果不其然，两个人听见这话都没有太大表情，季山淮甚至拿出地图开始和他们计划路线了。 当然，还不忘特地布置出水清鸢的一些安排。 “……慕道楼弟子会和我们一起吗？” 师父只和自己说过剑宗弟子的事，太史长宇并不知道慕道楼要安排去哪边走。 毕竟慕道楼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出发去东洲的应该只有水清鸢，让她和请药门弟子走也是可以的，甚至会更方便，因为那边有三个女修。 虽说身为修士，男女大防没那么被看重，但有同性别的人在旅途当中肯定是更好些的。 说到这儿，两人诡异沉默。 这个……好像师父确实也没有提到水清鸢会和他们一起走。 只是因为鱼镜渊的关系，他们下意识就这么认为了。 “咳咳、应该会的吧，毕竟小鱼是她弟弟啊，人情方面也是要考虑的嘛。” 季山淮觉得以自己师父的性子肯定是会这么决定的，但是…… 水清鸢现在要听从慕道楼的安排。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9章 准备出发 “可我们是三个大男人，此行一去数月，慕道楼楼主应该会更考虑生活方便的关系。” 太史长宇理智地琢磨着，感觉另一个方案的概率不大。 就算他们是亲人，这只是一次云游历练，去的地方也不危险，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宗门的弟子，总不能事事都要考虑这层关系。 “……我在前日出关之后写信问了她，那时候她说楼主还没有正式告诉她这件事，之后便再也没有提到过了。”鱼镜渊仔细回忆着，这会儿也开始警惕。 若是她并不和他们一起走…… “我再写信问问她。” 他有点坐不住，哪怕早上刚寄信过去。 “诶诶诶，不要着急，我们直接去问师父嘛，你就算写信给她也要明天才能收到信了。” 季山淮连忙叫住他，要是再晚点出声，这家伙怕是已经直接冲出去了。 这小子什么都好，只是一旦什么事和他姐姐沾上边了就根本冷静不下来，除非人就安安全全地站在他边上。 几个人一同去问了扶子臣，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正在和慕道楼交涉当中。 这个答案让三人一致沉默。 可这急没用，催不得，只能老实应下。 他们想着出都出来了，干脆就在练剑坪上比试一番，最后天色都暗了下来，三个人也都累的够呛，只好纷纷躺在地上歇息。 “唉！” 季山淮看着被墨色缓缓侵染导致逐渐混黑的天空，突然无奈叹了道长气。 他扭头看了看另外两个，神色无比认真：“但凡你们有一个是女生，这事就肯定会定下来了。” “……为什么不能你是女生？” 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抱怨，正在平复自己气息的太史长宇予以反问。 说的什么话这是？ “废话，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穿裙子能好看吗？”他躺着也能昂首挺胸，一眼瞪过去。 ……难道他们穿着就能好看了吗？ 太史长宇不明白他这番直击灵魂的疑问是怎么问出口的，欲言又止，干脆淡然道：“你可以试试。” 季山淮想了想，忽然不按常理出牌：“那你们得跟我一起。” 好像也不是不行？他肯定穿什么都不会影响这张帅脸。 …… “行了行了。” 鱼镜渊的脑子里莫名出现几个女装壮汉，脸是他们的，画面显得十分恐怖，他被这幻想吓得连忙闭上眼睛，叫停了两个人诡异的对话。 亏他们两个说得出口。 由于剑宗和万籁宫的友好交流，太史长宇这段时间就在剑宗住下了。 他并不住在齐天云顶，每次来找他们都要专程来一趟，三人每日的训练不停，几乎很少有时间修炼，但对于实战方面的进步是显着的。 很快，季山淮就能听到玉岐剑开口说话了，他经常和两人分享自己与佩剑的交流内容，聊的都是些保养秘籍。 只不过是一个保养人，一个保养剑。 太史长宇目光羡慕：“……我还不曾与自己的琴说过话。” 如果没有像他们一样得到指引机遇，自己大概率最早也要金丹期才能做到和自己的琴初步心意相通。 “时间问题而已嘛，晚也不会太晚，而且它只在休息的时候才会搭理我，哈哈哈。” 季山淮安慰他，同时敲了敲自己的老伙计，玉岐剑略微晃动算是回应。 鱼镜渊看着师兄分享与佩剑的聊天，又看向自己手心里的绝痴剑，忍不住传音：「……你在吗？」 「嗯。」 绝痴剑也是前几日就可以和他说话了，但它好像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 罢了，不爱说就不爱说吧。 鱼镜渊脸上出现的失落仅仅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是有一点希望它能和自己敞开心扉地聊聊，因为他们算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了解得越多，也就越能与剑契合。 它不愿意说，就是还不够认可他。 或许是自己还不够强，没关系的。 —— 而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鱼镜渊终于收到了她的信，明确表示自己会尽早出发，来到剑宗和他们汇合。 确实是很早，因为顾及路途，现在还没到寅时初，她这会儿就要走了。 慕道楼在神山较深处，想按照去东洲路线离开神山的话，她到剑宗来算是顺路，算算时间，应该是辰时正左右能到。 到了那里还可以歇息一会儿再出发。 “路上一定小心，那边骗子多得很，注意点啊，对别人留个心眼总没错……我倒是不担心你，只是和你同行的人兴许有人会上当，你可得拉住他们。” 方墨给了她许多灵石，孩子出门在外这么久，手里没点灵石怎么行？ 这孩子打小就精贼精贼的，他不担心。 至于大概率会上当的人具体是谁……咳咳，他就不说了。 「唠唠叨叨的，是去东洲，又不是去贼窝里，哪儿有那么多骗子。」 金珠珠听他絮絮叨叨说好久了，刚睡醒稍微有点起床气，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嫌弃他。 但现在的东洲早已鱼龙混杂，的确有这种风气存在，小宗小派的不可信任，说自己是四大宗门的更加不可信任。 身份是真是假先不论，出门在外，骗的就是自己人。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0章 送别 而方墨和宗门里的其他人去“学习交流”的时候都能在路上遇到想骗他们的骗子，更别说他们几个小辈去那里云游历练了。 “那件法衣你真不要？” 方墨紧张打量着她，不是很放心，紧接着又问了一遍。 这法衣正是当初谢家赠予的那件，不过因为方墨现在每天都在研究那些阵法，偶尔出现差错导致爆炸根本不可避免，所以一直是穿在他身上的。 他自然不可能每天对着低级阵法钻研，那些高级阵法的威力可想而知。 要不是住的楼有相当厉害的阵法稳固，这片楼都不知道要被波及多少回。 水清鸢回想到什么难以描述的画面，连连摇头：“你还是自己穿着吧，上次人都要被炸飞了，我还有其他的法衣。” 连住在附近的其他弟子都感觉到那次的爆炸的余波非同寻常，如果当时没有那件法衣穿在身上，他非得吃个大苦头不可。 再说，自己只是去东洲走一趟，找个地方窝着等巨禹苏醒，又不是去秘境冒险，身上的那些东西怎么着也够用了。 提到上次脸被炸黑、头发都被炸到冲天的事故，方墨尴尬咳嗽，多少还是顾及面子：“咳咳，行吧。” 孔灵仙适时插入话题，挥挥手打断下来让方墨闭嘴，而后将视线投向她：“好了，多说无益，早上征途……此物赠予你用作最后的反击，这是速击阵法，以灵力催动即可，如果遇到危险就用它。” 他伸出手掌，做动作给她演示如何瞄准才能不伤到自己：“切记，机会只有一次，用的时候掌握时机。” 那些高阶法器她发挥不了太大作用，其他具有攻击性的阵法又怕她会把握不好，到时候若是不小心波及自己可就直接殒命了，实在危险。 有什么事还是得先找机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再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建议用。 “此物用的时候威力比较大，你只需要知道几乎无人可挡，什么情况下用出去都交由你自己判断，切记。” 孔灵仙意味深长地嘱咐着，保护的背后无不隐藏着对她的考验。 当一个人手握一份强大到完全超出预料的力量时，会不由自主地选择依赖这份力量，脑袋里总是会想“我有一张底牌，在做选择时可以肆无忌惮一些”。 于是乎，无形之中就已经影响了判断。 这张底牌的确能够保她一命，但究竟要用在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时间，还是需要依靠她保持理智进行抉择。 递过来的是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应当是画了阵法的特定符纸，居然察觉不出丝毫灵力。 水清鸢像是接到了个烫手的山芋，小心谨慎地收进储物袋当中。 「这是什么阵法？本大人怎么没什么印象？……这种东西放你身上合适吗？你别敌人没打死，自己把自己弄死了。」 金珠珠的目光也被吸引，挠了挠下巴。 到时候护身符没护对，本来可以赢的局面直接同归于尽了，那多亏啊。 「不论如何还是小心使用吧，里面的师祖灵力，我自身的防御怕是承受不住。」水清鸢并不把这种东西当成自己的力量看待，只是感谢孔灵仙的看重。 要真的威力有那么大，她大概率会是死状更惨的尸体，毕竟自己遇到的危险肯定会比自己更强大。 告别师父与师祖之后，水清鸢也算是正式踏上了旅途。 见她离开的背影愈发走远，方墨终于看向自己师父，眉目间有些忧心：“……您的那份‘礼物’太贵重了吧？” 东洲是骗子有点多，但应该还不至于需要吃一击属于大乘期圆满修士的力量，就算里面肯定不是全力，也未免有些太严重了。 那么巨大的力量放在她一个筑基修士身上，还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孔灵仙沉默不语，也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片刻，毫无声音出现，半晌后孔灵仙猝不及防地变脸瞪他：“为师能没别的防护措施吗？还不快研究你的阵法去！再炸楼我先炸你！” 自己这一把年纪了还能做无用功吗！哪能真把人伤到！ “好好好，徒儿马上就去。” 被猝不及防教训一通的方墨五官皱了皱，连滚带爬地走开了。 只剩下孔灵仙缓缓呼气，神色平和下来后又多几分昂首之姿。 光是扶子臣的禁制，他觉得不妥，再给自己的弟子添一点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 另一边，在正式赶路之前水清鸢还得先去剑宗找其他三人汇合，既然准备一起出去那自然要有团体意识。 然而她在路上才走了一小半，就看到了一叶飞舟正在簌簌驶来。 即便空中也有些其他的修士御剑飞行，但飞舟还是十分明显的。 「哟，他们还来接你啊。」 趴在她头顶的金珠珠老早就看到他们三个了，这会儿就用飞舟赶路，往后走不出神山多远就该三个人的灵力都消耗殆尽了。 “姐姐！” 站在飞舟上的鱼镜渊也看见了她，开始努力朝她挥手。 飞舟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耗灵力了，舟上的三人看到她之后不再继续乘坐飞舟，而是纷纷立于剑上赶来。 “多谢……你们怎么先过来了？我总是要过去的，你们来找我还多走了两段路呢。” 水清鸢哑然一笑，心中既感动又无奈。 仅仅是一月未到的功夫，鱼镜渊已然觉得过去了许久，目光贪恋在她身上不肯离去，就连御剑也在她的侧后方位置。 他连忙解释，怕她会不自在：“我们商量过了，觉得还是一起走更好，飞舟用的灵石其实三个人平分不算多。” “也不远，不远。” 季山淮不计较地摆摆手，刚刚坐飞舟过来用的是灵石，四舍五入能算作他们没浪费灵力，以这里为起点出发就是了。 这点东西没必要算，大家早点汇合也是好事。 “嗯，如今时间还早，我们不着急赶路。” 太史长宇也不在乎这一小段路，因为他心里早已有了大概的计算，无非就是在路上多停留些或者少停留些的区别。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1章 时常想念 按照他们的脚程想要去到特定的沿海城镇坐船，若是赶的话，日夜兼程至累极了才打尖住店恢复灵力，约莫需要七八日左右。 不那么赶就自然要再放宽一两日。 在抵达海岸边缘的位置后，四人需要去乘船大概三个时辰的时间便能到达东洲。 即便巨禹位于东洲的边缘海域，只要他们不是故意拖沓、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以外，都不会赶不上。 ——海海湾。 “欸！我的船宽敞明亮、里面坐得舒服！” “我们的船那才叫物美价廉呢！不管舒不舒服的，您要是有物件要带，那就尽管带上来便是！” “瞧一瞧看一看！这里提供双人游、四人游、六人游、八人游等等成双成对的房间！有需要的过来看啊！” …… 接连赶路好几天的四人此时已经坐在了一艘大船的房间内，两两对面着坐，中间摆了茶水和点心。 最近两天赶路个没停，大家属实都有点累了，眼睛干涩睁不开。 这艘船没那么豪华，但现在是午时，海岸边的船只比较少，因为大部分的船都是一早就开了出去，这艘船已经是是距离开船时间最近的船了。 “欸，这下面有卖生鲜的，看着好好吃的样子……” 坐在窗边的季山淮本来在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忽然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流，目光最终被挑着扁担蹲守在岸上的渔民手中海鲜吸引。 打捞上来的鱼通常是普通的鱼，妖兽鱼也有，但在这边灵气稀薄的临岸处几乎看不见，有也是比较弱小的个体。 季山淮对生鲜并不排斥，不过以前吃的都是妖兽的肉，还没有尝过普通的海鱼，因此有些口水直流。 鱼镜渊坐在水清鸢旁边，即使与窗户隔了一个位置照样也能看到下面的风景。 听出了这话里的“明示”，他也顺势偏头问道：“姐姐想吃吗？” 他身上没有银钱，买是买不了了，不过她想吃的话，他就去和渔民们打听怎么捞的、在哪里捞的，试试看能不能自己用法器抓两条上来。 嗯，这个计划没有问题。 “……我不是很想吃。” 递给他一块点心之后，水清鸢安静地喝茶润喉。 并不是什么“少吃凡食”的缘故，而是她不太能接受生食肉类的东西。 不仅是在未修炼时出于对食物的警惕，也是认为这种东西真的不太能接受。 之前方墨推荐她吃一种生肉，即便鲜香可口，肉眼可见的美味，在她的强烈抗议下还是做熟了再吃，他还连连惋惜那肉还挺贵的，熟了之后就没有那种风味了。 但水清鸢不管，是肉就要做熟了吃啊！ “我想吃我想吃，走走走，我们去买一点儿吧？” 季山淮整张脸都贴在窗户上，越看越想尝一尝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这几日赶路赶得勤快，几乎没怎么歇息，毕竟早点到东洲就能多在那里玩两天，这么赶还是很划算的。 四人来到海海湾这里之后，季山淮便直接来安置船的问题了，并未在附近观光，要是在附近走一走的话，他肯定就直接买了上来吃。 但是他叫不动黏在水清鸢身边的好师弟，最后把自己旁边淡淡喝茶的太史长宇给拉走了。 “……你就不能自己去吗？” 被拉走的太史长宇身形僵硬，也并没有很乐意，但是他没有亲人可以有理由地待在这里，所以抗议无效。 “我一个人逛多没意思啊？走走走。” “你不是就买个东西吗？” “那不得货比三家吗！直接买怎么行！” …… 两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地离开了。 鱼镜渊顺势在长椅上挪了挪位置，离她更近些，缓声道：“这几日劳累，等下坐船还要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要不要你躺这里休息一会儿？” 看到她面色上明显的疲惫感，他心里揪紧得不行。 「这怎么睡觉啊，就这么点大的地方。」 金珠珠感觉自己都没地方趴着，只能躺在桌子上面。 也就这里宽敞点了。 其实这个房间是不错的位置，有窗户刚好能看到外面的岸边不说，并且内里空间较大，布置也很好。 在船上能有这样的房间已经很豪华了，这艘船到东洲都不用三个时辰那么久，在打造这艘船时，本意就打算没有留出床铺之类的地方，多挤出点空间还能多载些客人，获得更多的利润。 水清鸢摇摇头：“还是等到了地方再好好休息吧。” “你这样躺着，我坐那边去和他们挤着坐，你枕着我的衣服睡一觉也可以的。” 鱼镜渊打量这张座椅的长度，不说完全能容纳下她，她略微蜷缩些就差不多了，起码大半的身体都能有支撑。 他坐对面和他们一起，也不会太挤的。 说到衣服，水清鸢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目光清澈地看向他：“那日离开万籁宫之前，我记得我有件衣服在你那里来着。” 自己的衣服并不多，不过因为不怎么需要换洗，所以回去之后也就暂时被放到了脑后。 赶路匆忙，一时间也没记起来。 “啊……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脸上快速闪过的那抹不自然被鱼镜渊很好地掩饰住，拿出衣服时还有些心中失落。 唉，留不住。 那件衣服被叠好放在储物袋里，就连闭关领悟鸟叫声的时候他都一直放在自己腿上，之后日常修行就更不用说了，回到居所里休息的时间总是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深深嗅一下才安心许多。 只是由于他时常贴近，导致—— 水清鸢拿回自己的衣服时都愣了一下，左看右看，不可置信地闻了闻，上面的气息变化未免太明显了。 她的衣服都没有她的味道了，全是他身上的气味，这应该不是枕那一晚上就能做到的事情吧？ 他储物袋里放了什么？ 见她脸上惊愕明显，鱼镜渊脸上翻腾着绯红，适时地露出柔软神色，水润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我总是想你，正好你的衣服在我这里这，想你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2章 初步的试探 「咦——呕，这像话吗？」 金珠珠浑身猪皮一震，激灵传遍全身，它仅有的那点困意都被迫消失不见。 太恶心了，别说这种屁话行不行。 “啊？咳咳咳咳……” 水清鸢先是一愣，根本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热意上涌，慢慢升腾起了个大红脸，连忙抬起手臂捂着嘴咳嗽起来。 不是，这话怎么听起来会那么奇怪？ 鱼镜渊没想到自己这番话带来的冲击能有这么强大，在他眼中这只是一个试探的开始而已，于是赶紧更靠近过去，神色忧心：“没事吧？” 既是担心她，也是担心自己。 这么一句话就让她反应激烈，那以后……唉，果然任重而道远啊。 宽厚温热的掌心抚在后背，水清鸢很快缓过来后摆了摆手：“我没事。” 并非是被口水呛到，而是她自己被吓到了，忍不住咳嗽起来，觉得这些话太尴尬了慌忙打断，好在旁边没有别人。 本就有些疲倦的脑子里此时变得有些混乱，但面对他清澈的眼神，水清鸢思索再三，努力想组织出一段正常的语言：“……那个，你想我，不是可以给我写信吗？” 好像用衣服睹物思人也没有问题，但是怎么听上去那么的不自在。 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鱼镜渊看到她白皙小巧的耳垂处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凝视之间咽了咽口水，很快小声反驳道：“写信……那要第二天才能收到你的回信，但是有你的衣服就不一样了，能时常拿出来看看。” 而那条早已失了气味的丝绸巾虽然“失宠”很久，不过仍旧被放在储物袋里。 他的手臂圈在腰上，脑袋也顺势靠在她的肩上，从姿态方面达成一种示弱，主动让她能够放松警惕。 金珠珠懒得看他们，转个方向用屁股对着两人。 “我只是……特别想你。” 鱼镜渊不在乎自己这种行为在别人眼中是何等怪异，他只在意她的看法，想让她能明白他的心思。 阵阵呼吸之际，在这并不宽敞的房间里两个人的气息逐渐交融，连带着这句话都无比柔软，层层散开。 实话实说，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一直都很注意分寸，赶路途中并不太过亲近。 直到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了，这才小心抱着。 水清鸢的手也下意识扶住他的手臂，一个恍惚就熟稔地摸上了靠在肩上的脑袋瓜，无奈叹了口气：“不是有别的东西吗？从前给你寄了那么多物件……唉，罢了，现在说这些也不重要了。” 以后不再这么干就行。 她的手心放在他脑门上搓来搓去，像是要借此动作平缓自己的心情。 这会儿缓过神她也算是咂摸出味道来了，别扭的不止是他看自己衣服，还有他直白地说总是想她。 从前年岁尚小都听得会害羞，更何况是现在，耳朵似乎被他脑袋上的温度同化了似的。 孩子太大方了也不好。 就知道她不会深究，埋在她颈窝处的鱼镜渊勾唇笑着，心底里那块刚刚飘起来的石头落了下去，深深细嗅感受间，嘴里的话却可怜得紧又闷得慌。 “那不一样……那些没有你的味道。” 他不敢贪多，只敢为自己辩解一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少年没见面了，仿佛沦落到只能睹物思人的地步。 「你是狗吗，没味道没味道的。」 金珠珠不禁皱着眉扭头回来看他，一看这家伙那么大个人了还要缩成一团黏在她身上，心里堵了一口气似的。 这哪里像个正常人！ 干嘛，没味道就不是她的衣服了？ 它甚至有点怀疑起了自己曾经的英明决策，是不是因为给他一个朋友，弄得他现在都没什么锐气？ 可是水清鸢不在，他明明很正常啊。 嘶—— 那是不是…… 伟大的神使眼珠转了一圈，大脑深度思考运转，开始寻找新的出路。 “行吧。” 面对他的狡辩，水清鸢也没了法子，只好把自己这件满是他的气息的衣服收进储物袋里去。 但衣服是收进去了，涌现出的那股热意却难以平复，贴在脸上散不开似的，只能跟随呼出的气息缓缓从身体当中离开。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鱼镜渊是对此感到满意，怕自己再多说下去她会接受不了；水清鸢则是害怕他又突然蹦出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言论来，选择保持安静。 “累了？” 尴尬而局促的气氛很快消失到无影无踪，感受到他的呼吸很快平缓下来，水清鸢也偏头过去靠着他。 “一点点，想这样休息一会儿。” 沉默片刻，鱼镜渊轻声道。 水清鸢表示赞同，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实质性的困意了，就这么和他靠着：“……好好休息吧，往后的路就可以走慢点了。” 两道呼吸声逐渐趋于相同。 心跳声暗暗重叠。 —— “你身上有银钱吗？” 出了过道便来到更大的船舱，这里的人很多，被叫走的太史长宇恍然想起了什么。 要是给灵石的话，普通百姓根本找不开也用不上灵石。 在大陆，神山区域之外的地方并没有银钱和灵石的正经兑换场所。 并且很残酷的现实是，如果有普通百姓得了灵石想拿去和有钱人用银钱交换，大概率会被有钱有势的老爷们直接私吞掉。 总之，给凡人灵石不是一件好的选择。 “别担心嘛。” 关于这个问题，季山淮表示很好解决，直接拉住船上的一个侍者，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房间号之后，以记账的方式借走了他身上的一锭银子：“你去和船长知会一声就是。” 因为这艘船实际上是季家的产业。 海海湾里所有前往东洲的船只都来自于神山当中的修士，其中占比最大的就是季家。 不过这里只能算是季家众多产业当中并不太挣钱的产业。 因为要船上要接待凡人，他们支付的银钱对于修士根本没有用，所以那些银钱会定期以季家的名义换成米粥、布匹捐到神山以外的地方去。 而这艘船上除了开船掌舵的人是修士以外，剩下的侍者都是凡人。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3章 坐船 “……二位大师慢走。” 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走远，侍者的心里还是隐约害怕自己的银子回不来，毕竟借出去的有点多。 可他不敢反抗，因为对方是修士。 哪怕是抢他的，他也得给，最多也只能事后找船长求助，当面对抗属实没那个底气。 而当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找到船长之后，竟然直接得到了两锭银子。 —— 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没有真的睡着，因此还能透过窗户看到他们去临岸处的各个摊贩那里比对打量。 季山淮买到了心心念念的生鲜，赶在船开之前回到了房间里。 金珠珠原本已经进入了睡梦当中，被鱼腥味熏得六只爪子赶紧爬开，看着放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木盘子，五官扭曲：「呕——为什么不能在下面吃完再上来？！」 其实这些东西闻起来并没有那么腥，只是它的鼻子太灵了些。 “我先尝尝看，你们也吃，都吃。”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搓了搓手，用筷子夹起一片嫩白的生鱼肉，按照摊主的推荐沾了沾料汁，送进嘴里慢慢品味，表情愈发舒畅。 按照摊主的话来说，美食需要时间细细感受才能挖掘出最深的美味。 “你先吃吧……” 鱼镜渊没太大兴趣，身子更是没半点动作。 他们已经没有抱在一起了，不过水清鸢确实有点困，所以靠在了他肩上。 此时三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好吃！！” 季山淮两眼放光，又开始尝试掰开盘子里不知名的贝壳，表面浑身布满了黑乎乎刺，摸上去还会有一手的粘液，买之前都是被叶子包住的，现在摆盘是为了好看。 摊主大爷很热情，面相朴实，即便知道他们是修士，在问清楚能付银钱之后也是很贴心地用刀撬开了贝壳缝隙，方便他们吃。 能给钱就是客人，别的不管。 贝壳里面的肉块很大，水润润的，奶白厚实的肉看上去十分鲜美，咬一口还能溅出汁水，不算很咸，是刚刚好的咸度。 「唔——」 金珠珠左扭右扭，偏偏这小地方没个好落脚的位置，它只能捏着自己的鼻子，嫌弃地看着那些东西。 ……它还是出去吧。 季山淮倒是吃得很欢，确定没人愿意吃之后很快就把这一盘都解决到肚子里去，美滋滋地长舒一口气。 “……你别等下都吐出来。” 太史长宇看他一下子都吃完了，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里面就这么点大的空间，要是吐出来就会沾得到处都是，想躲都难躲，那可太恶心了。 修士的确不怎么会晕船，但这片海也不是普通的海，只要开出浅海区域，海上的大风大浪能把人颠得胆汁都吐出来，凡人单凭自己的力量更是鲜少能渡船成功，绝大多数葬身海里。 “不会的，这船可不普通。” 季山淮十分自信，优雅地伸了个懒腰。 船只缓缓驶出港口，在海上行驶的速度很快，随着窗外的海水颜色愈发变深，船身也开始晃荡起来。 金珠珠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了窗，踩在甲板上感受海浪的气息，但没过多久又灰溜溜地钻了回来。 四人此时都开始休息，相较于对面各自板正坐着，水清鸢和鱼镜渊则是紧紧地依靠着彼此，呼吸安稳。 “哗——咚！” 海浪扑打到船身几乎要全部吞没，甲板上此时是没有人的，在这个海浪过去后，海水又重新纷纷涌出。 船身带来的晃动感比较明显但不算太强，身子左摇右晃便没了太大的动静。 「唔……」 最先受不了船身晃荡颠簸的是金珠珠，即便这点小晃动对它来说没有威胁，却十分打扰它安静的睡眠，因此它不得不自己飞起来，边飞边睡。 这一段路算得上安静，或者说是寂静，因为除了海浪的声音和风声之外完全听不到其他声响，尤其云层更厚，光线很暗。 不过他们也就休息了路程一半的时间，还剩一半的路程都是打坐度过的。 直到海面出现不同的颜色。 船速慢下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变得昏黄，季山淮不由得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叫醒其他人：“快到了吧，是不是快到了？我已经看到岸边了。” 水清鸢看过去，视线里的小岛屿在短时间内慢慢“变大”，预示着他们即将抵达一个与神山之中区别显着的地界。 “嘟嘟嘟。” 敲门声响起，脚步在敲完门就离开，门外的侍者在各个房间门口都敲一遍，提醒客人下船：“东洲已到——！” “好！咱们今天先歇息一晚，明天开始按照地图前进！” 季山淮活力满满，关于这次的东洲之行他已经期待了很久，路上规划了许多值得去玩的地方。 “你走这边，那边人多。” 要下船的人不止他们，鱼镜渊在人影匆匆里始终将她护在身旁，虚挡着防止拥挤的人群撞到她。 四人出了船舱走到甲板上，海风轻拂，带来更为微冷咸湿的气息。 在巨大的城门外，便是繁忙的港口。 岸边号子声此起彼伏，码头上人头攒动，搬运工肩扛货物，沿海的这一片区域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船只。 毕竟不比大陆那边悠长的海岸线，这里是大陆和东洲之间距离最近的岛屿，从大陆来的船都会停在这里。 至于再往别的地方去，也要从这里重新坐船才行。 这便是东洲的聚风岛。 「还不错嘞看着。」 金珠珠打量四周，巨大的城门之外停着的一片船只格外壮观，一眼往两边看都看不到尽头。 此时正是日暮时分，缓缓沉下的夕阳为海面镀上一层金辉。 “小心。” 下船的楼梯有些窄，鱼镜渊始终都牢牢牵着她。 “我们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吧。” 下了船，季山淮才后知后觉身上一阵酸痛疲惫，稍微动一下就“咔咔”响。 其他三人自然也是这样。 “我们两个开一间房就好。” 鱼镜渊提前说道。 他们可以双修，开两间房实在没必要。 季山淮点点头，太史长宇迟疑地看了他们两眼，反正大家都是修士，倒也没说什么。 四人随着人流进入城门之中。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4章 焚香 进去之后可以看到街道比寻常见的的宽度还要宽许多，酒楼茶肆的雕梁画栋能看到是临水而建，沿路朱红的窗棂里不间断地传出丝竹之声与欢声笑语。 街上挂着的灯笼各式各样，很多都做成了游鱼的样式。 更远处还能仰望高山，高耸的望火楼和庙宇塔楼鳞次栉比，仔细看是能看到那里烟雾向上缭绕的。 这里看上去格外繁华，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遍布四处。 城门的守门修士拦住了四人，查验通行证后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进去吧。” 她朝四人点点头，让开了位置。 虽然这几个人穿着的是普通的衣服，但看上去估计又是哪个世家宗门的子弟来东洲云游。 “换多少银钱合适呢……？” 鱼镜渊不自觉喃喃出声，他不比另外二人的宽裕，储物袋里的灵石都规定好了各种用处，总量不少，但能空余出来自由取用的却很少，如果拿去换银钱是必须要精打细算的。 身为修士与凡人共存的地方，聚风岛自然有灵石换银钱的庄子，并且一进城门就能看到显眼的招牌。 “灵石换银钱、银钱换灵石咯！各位有需要的都往这边儿来看昂！” 门口的店小二卖力地吆喝着。 “就先换几颗下品灵石嘛，看看这附近的吃食、住宿价钱怎么样，要是贵的话我们就多来一趟，反正也不是很远。” 季山淮提前打探过，普通的东西对于修士来说价格都很便宜，应该不用太担心。 四人都换好了银钱，一颗下品灵石的价值很高，就是不知道这里的物价实际上是怎样的情况了。 不过他们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在东洲，用灵石和银钱支付的铺子所收取的地租是分开算的，互不干扰。 这里也有四大宗门干预管控，修士会在凡品铺子里被限制消费，不止是针对个别，还有一天之内只固定接收多少修士客人。 只要在东洲开铺子，都会分发一件感应法器，谁是修士就很容易分辨出来。 就连凡人想进购过多商品也需要这里那里开各种证明，防止有不怀好意的修士恶意囤货控价。 因此也基本不可能出现有灵石流通、就导致银钱价格膨胀崩坏的场景。 “三间房？” 一楼的掌柜抬眼打量四人，即便自己并不是修士，但只要有那个法器在，对面是不是修士他一眼便知，马上带着满脸笑意表示自己知道了，挂上了牌子。 了解，了解。 只要三间房是因为水清鸢和鱼镜渊准备今晚双修打坐，云游归云游，修炼也还是要顾及些的，不能整日游玩或大睡。 因为银钱便宜得不止一点半点，大部分修士还是会选择用银钱支付的客栈暂时落脚歇息。 普通食物和物品对修士来说没用，但关于住的地方基本上都不会有要求。 伙计笑意盈盈地领着四人上楼：“各位大人这边请。” 回忆掌柜意味深长的笑容，正在上楼的水清鸢总是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吱呀——” 走在后面的鱼镜渊立即合上门，没有着急布下隔音结界，先嘱咐道：“这里能叫热水洗一洗，你想洗的话我先去师兄那里待着，等你洗完再过来。” “……叫一点吧，我想洗洗脸。” 坐船确实不太舒服，船上长时间的摇摇晃晃更是让人隐约难受，水清鸢现在没心情沐浴。 热水很快送来，店小二端着木盆和棉布巾帕放到桌子上，恭敬道：“咱们这儿提供的这巾帕都是新的，二位用完之后放在门口就好，会有人直接端走。再要热水就把帕子放水里，不需要就搭在盆边，麻烦了。” 面对修士，他们会特意提供更好的服务，毕竟不是所有修士都那么讲道理。 修士身负修为，要是自己的服务被挑出毛病来了，破坏力会更强。 即便这种事情可以报官，但谁都想尽量避免危险，报官那都是之后的事了，万一自己先死了怎么办？ “……那个，您二位需不需要焚香？” 不过送完水的他并没有直接离开，想到掌柜特地的叮嘱，开口询问两人。 嗯……修士有那种需求也是很正常的，他们既然要服务，自然要服务到方方面面，赢取好口碑了。 “是什么香？气味太重的话就算了。” 鱼镜渊知道她不喜欢很香的东西，而看这个客栈的设施和环境，估计这儿也没有什么很好的香，闻上去恐怕会有些刺鼻。 淡淡的木香最好，但劣质的木香会有股烧炭的气味和肉眼可见的浊气。 店小二不知道为什么愣了愣，好在强大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回答道：“那种香的气味都会有些重的，应当……没有气味轻的才是。” 催情香，气味淡了就没作用了啊。 「那种是哪种？」 金珠珠好奇心被吊了起来，难不成这小店子里还有什么好东西用？ 鱼镜渊没理解他的话里有话，眼神清澈地拒绝他：“那不用了，我们不喜欢味道太重的香。” “……好的。” 店小二思索片刻，最终带着古怪的眼神离开了。 这世上哪有气味淡的催情香？ 不过修士可能见识得比较多吧，只当自己见识太少得了。 门被重新关上，鱼镜渊在桌边试了试水温，拧干巾帕之后递给她，认真推荐自己道：“一会儿我帮你按按手脚，肯定比那什么熏香舒服。” 后知后觉的水清鸢觉得自己大致猜到了是什么香，表情当中出现些许的一言难尽，只好附和他脸上的灿烂：“……好。” 事已至此，不提也罢。 她不再想这些琐事，洗完脸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这点温热带走了些许疲惫。 在船上时靠着他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脖子有点酸，到现在都不太舒服。 鱼镜渊见她洗完，拿着搭在盆边的巾帕重新打湿拧干，在自己脸上也囫囵擦着，跟着洗了个脸，学她之前洗脸的样子这边揉揉那边擦擦。 “怎么不重新叫一盆？” 水清鸢愣了愣，说话间，看着他洗完脸就把巾帕丢在了水里。 “没事啊，咱们又不脏。” 他笑着把水端走了，神清气爽，面上似乎没当回事。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5章 清儿 水清鸢想说点什么，又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这点，声音僵在喉咙里出不来。 这哪里是脏不脏的问题…… 算了，他洗都洗完了，就当是不浪费水。 她也没再继续纠结，先去床上躺着。 「咳咳！本大人现在要来给你宣布一个新的计划步骤，你赶紧把耳朵竖起来听！」 金珠珠灵光一闪间，越想越兴奋，几乎佩服自己到五体投地，马上就要落实。 什么东西？ 水清鸢看向它，表示自己在听。 「等这次回去，你和他分开时说两句主角的坏话。告诉他，你因为主角所以不想见他，不跟他联系了，明白吗？」 这是金珠珠想了很久的计划。 离间计总能好使了吧？何况还这么完美，简直是天衣无缝。 哼哼。 水清鸢思索着没着急说好还是不好，看来这小肥猪真是有点着急了，之前还不想让她说季山淮半点坏话来着。 不过时间还有那么久，而且现在她有点累，暂且就先敷衍应了下来，不和它扯皮。 金珠珠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实在聪明绝顶，已经幻想到了之后的细节：「到时候你在慕道楼故意不回信，他也没法跟你当面对质，这样一来，他肯定就要记恨上主角了。」 「记得找个好点的理由，说得隐秘一点，知不知道？这件事交给你了，不能什么事都依赖本大人的智慧……」 它刚大笑又忽然变脸，扭头一看，水清鸢这家伙已经躺在床上享受按摩了。 ……啧。 它这个使唤她做干活的都没这么舒服。 按摩师傅鱼镜渊勤勤恳恳地帮她舒缓身体，看着她逐渐放松下来的样子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认可。 “你总是叫我小鱼……我是不是也该偶尔叫下你的名字啊？总是叫你姐姐什么的，显得我好像还没有长大似的。” 帮她揉捏肩膀时，在心中纠结许久的鱼镜渊轻声细语地试探问道。 总是要一步步来的，最先开始就得让她不再单纯只将他当做“弟弟”看待。 水清鸢缓缓睁眼，正对上他乞求又渴望的目光，炙热的情绪直接让她晃了晃眼，没明白怎么会这么郑重。 不过细细想来，好像这些天他确实没怎么叫过自己“姐姐”，基本有话就直接和自己说了，并不带着称呼，应该是很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这傻小子，直接叫名字就是了，有什么好纠结的，还纠结这么久。 “直接换就是了，顾虑什么？我怎么会计较这点小事。” 她继续闭上眼睛享受，倒是没有意见。 叫名字可以啊，挺好的，反正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这种想法应该很正常。 他压住欣喜的笑容，故作犹豫道：“……其实我也没怎么想好。我觉得叫全名太生疏了，单单叫你名字又似乎太亲近了些，而且我们的名字念起来有点像……” 清鸢，镜渊。 若是听得不仔细，还以为是叫自己呢。 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很轻，一点也不显得吵闹，加上他的手还在自己肩颈处按着，水清鸢始终都很放松。 气氛久久和谐，不过很快发生变故。 “要不……我叫你清儿吧？” 「什么东西？？？」 金珠珠张开嘴巴，大为震撼。 “咚——” 被震惊到直接弹坐起来的水清鸢猛地和他撞在一起，额头磕到了他的嘴巴。 鱼镜渊也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不察没有躲开，然后嘴就被自己的牙磕破了皮，瞬间尝到血腥味。 修士自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灵力护体，更何况他们这两天御剑赶路灵力损耗，早都累得困倦了。 「好土啊，好难听。」 金珠珠连连抗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称呼它。 “你……没事吧？” 惊魂未定的水清鸢都顾不上那诡异的昵称，捧住他的脸查看。 实在是不能怪她啊，这称呼听着也太奇怪了，能这么叫吗？ 而他也顾及她的额头，两个人一同捧住了对方的脸颊，随即纷纷僵住。 她是真的有点被那个称呼给惊到了，眼睛都睁圆了不少，显得可爱。 原本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此时更是加快得无所遁形，鱼镜渊知道自己吓到了她，不过还是故作镇定地揉了揉她的额头，回答道：“我没事，你疼不疼？” 她的皮肤太白，刚刚被磕红的地方就有些显眼。 指腹便按在那片红痕处，轻轻揉按着。 他手里的温度很烫，水清鸢收回自己的手，也略微躲开了他的抚摸，慌忙别开视线：“咳咳，还是不要乱起称呼了，听着太奇怪……你实在想叫别的，就叫我的全名吧，这样就可以了。” 不知道他的生活环境习俗如何，但在她的印象里，这种小名基本上都是用在有情人之间使用的，再不济也是长辈唤小辈，他这么叫她听着不合适。 「清儿——清儿——」 一阵嫌恶过后，金珠珠莫名其妙地开始哈哈嘲笑着她。 哦！清儿——！ 哈哈哈哈…… 脸上和耳朵上同时翻飞上绯色，迅速增长蔓延，水清鸢将自己心底里的怒火压了又压，勉强忍住了不把它打飞的情绪。 这死肥猪怕是要笑死去，好想打死它。 她没有看他，他却一刻都没转变视线。 心思几番转变，鱼镜渊垂下的眼眸深邃如渊，幽深目光中满是直勾勾地炽热，不甘心地扶住她的肩膀，闷声道：“这怎么会奇怪？更何况叫全名也太生疏了……姐姐，我们之间不能亲近些吗？” 不等她开口说话，他便无赖似的将人揽进怀里，仗着自己的身量把她紧紧拢住。 “自从三宗比试之后，我时常能听到有人在谈论你，那么多人都喜欢你，我心里很开心，觉得你本就该受到那么多人喜欢……” “只是我又有些害怕，怕你以后身边朋友太多，会和我生疏起来。” 他抱的手法也很有技巧，一只手拢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腰。 既不容易让她挣脱，也不会让她不舒服。 喜欢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请大家收藏：()把反派教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