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冬夏梦中等你醒后遇光》 第1章 诬陷 天上冷冽的雪花扑在迁许脸上,他紧了紧玄色衣襟,看向身侧垂着眼的安逸:“你特意把我叫到这悬崖边,所为何事?” 安逸抬眼,睫毛上的雪粒簌簌滚落,温顺在眼底瞬间碎成冰碴,冷意渐生。他是被逼的,这念头像根刺,狠狠扎进心口。 他指尖悄悄攥紧袖角,声音里带着淬毒笑,心里虽然有不舍,但又无可奈何:“自然是有事。你看那崖下——” 迁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云雾翻涌处,一道暗紫色的时空裂隙正幽幽盘踞,那是冬日独有的吞噬之地。但他却硬着心说“有人看不惯你很久了” 迁许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自人安逸入门,师尊特意嘱咐过,若师弟有不懂的,你多费心教导照看…… 但不等迁许细想,安逸抬手掌心凝聚的灵力带着狠劲拍在他后背,掌心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灵力险些溃散——指尖明明攥得发白,眼底却不受控地闪过迁许往日教他术法的模样,心口像被冰锥狠狠扎了一下,偏又逼着自己加重了力道。 “你……”迁许的话被寒风截断,身体已然坠入那片暗紫色裂隙。失重感传来的瞬间,他终于看清安逸眼底的恨意—— 裂隙闭合的声响隐入风雪,安逸站在崖边,喉间泛起一丝涩意,却只能硬压下去。转身往宗门走了没几步,一道玄白色身影陡然横拦在前,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幕亭渊,站在安逸面前。 他目光带着审视,落在他沾了雪的衣袖上:“安逸,你看见迁许没?” 安逸垂下眼,指尖悄悄攥紧衣袖,声音带着刻意的怯懦,指尖微微发抖,他也只能说谎:“抱歉师尊,我没看见迁许师弟……” 这时他脑中陡然闪过一句话,是墨晴义曾特地叮嘱他的:“若有人问起迁许的踪迹,便称他与徐林同去了悬崖边。” 他凝了凝神,抬眼看向幕亭渊,声音轻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辨的紧绷:“我方才恍惚瞧见迁许师弟跟着徐师兄,往断云崖那边去了,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他们去断云崖做什么?”断云崖此刻正是时空裂缝显现的时候,他怎可能去那里 安逸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引导,每说一个字都像吞了碎冰,喉咙发紧发涩:“其实……师尊,我也不太确定……”他下意识攥紧衣袖,指甲掐得手臂生疼,才逼着自己继续说 “但我好似瞥见……徐师兄把迁许师弟……推下了那紫色裂隙……”说完瞬间垂下眼,不敢看师尊锐利的目光,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既怕被拆穿,又愧疚于污蔑同门。 幕亭渊的瞳孔骤然收缩,玄白色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锐利地锁着安逸,你确定! 安逸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慌,连忙连头:“师尊!我说的都是真的!” 幕亭渊未再多言,转身便向悬崖行去。玄白的衣摆掠过积雪,印下一串深浅交错的足印,可不过转瞬,便被漫天纷飞的新雪层层掩埋,连一丝曾来过的痕迹,都被风雪执拗地抹去。 安逸站在原地,雪花落满肩头,冻得指尖发僵。他望着幕亭渊的身影渐渐融进茫茫风雪,直到再也看不见,喉间才溢出一声破碎的低语:“徐兄,迁弟……你们别怪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啊……” 安逸的眼睛旁边还残留的一些泪水,风卷着雪沫子扑在脸上,他很愧疚,又沉又凉,堵得他喘不过气,若不是为了救爹娘,他断不会做出这等背德之事。 片刻之后身后的脚步声倏然由远及近,裹挟着风雪的凛冽寒气穿透衣料。他借着垂睑的动作,将眼底翻涌的所有情绪尽数掩去,只余下一片冰封般的平静。 师尊。 幕亭渊停下脚步,雪落在他肩头,没一会儿就积了薄薄一层。他看着安逸样子,他的语气听不出明显情绪,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你有话要说 安逸喉结滚动了一下,喉间发涩:呃…没有 幕亭渊微微颔首,声音裹着风雪的清冽传来,平稳得没一丝起伏:“那好,你回去路上留心些。”话音落,他没再停留,转身径直前方走去。 安逸躬身应下,看着幕亭渊远去的背影, 他转身往弟子院走,走过这次院后,他看四下无人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这盒子里装的是转移粉,可以把刚才的事情转移到别人身上,他本万般不愿,可命运如绳紧缚,纵是不甘,也只得步步照做,没得半分退路。 而幕亭渊的靴底碾过崖边新积的薄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的法器——刚才在崖下探查时,只寻到几缕被裂隙撕碎的玄色丝线,那是迁许衣襟上的料子,人却踪迹全无 寒风卷着雪沫子扑在脸上,他顿住脚步,眉峰微蹙 刚与安逸碰面时,安逸垂着眼站在雪地里,玄色衣袖上沾着几星极淡的灰迹,那灰粒偏细,不像是清扫庭院会沾上的尘土,倒像极了断云崖边,被风雪卷起来的崖壁碎石 他指尖碾过袖上的雪,眉峰骤然一沉:清晨清扫过房间的人,袖上沾的该是尘,不是断云崖的碎石灰,他低声自语,指尖掐了个简单的除尘诀,袖上的雪粒瞬间消散,可心头的疑云却没散 虽说安逸声称目睹徐林将迁许推落悬崖,可徐林那性子,就算与迁许有嫌隙,也绝不会选在时空裂隙显现的断云崖动手—— 他抬手拢了拢衣襟,指尖凝起一缕淡金色的灵力。那灵力在掌心盘旋片刻,竟渐渐凝成一只巴掌大的灵雀,雀羽泛着微光,在风雪里格外醒目 幕亭渊屈指轻弹,一滴灵力落在灵雀头顶,喉间又漫出一声极轻的“呃”,似在调整灵力的轻重。 “去。”他唇齿轻启,声音裹在寒风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查辰时后徐林的行踪;与安逸清扫的庭院,是否有去往断云崖的脚印” 灵雀像是听懂了,尖喙轻啄了下他的指尖,翅膀抖落沾着的雪粒,发出一声清脆的啾鸣,随即振翅往柳露清宗的方向飞去 那抹微光在风雪中越来越小,幕亭渊却还站在原地,指尖残留着灵雀的温度,他皱皱眉——若灵雀查不到徐林去崖边的痕迹,那安逸的话,就全是谎话 此时,安逸将转移粉装进香包里,刚要循原路折返,转角就与徐林撞了个正着,徐师兄! 徐林揉了揉被撞的胳膊,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又瞥了眼不远处的方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端端的,怎么走得这么急?我刚从柳露清宗的膳房过来,这雪下得太大,膳房的热汤都快凉了,我本想着喊你一起回去,你这是刚从里头出来? ………… 徐林看着安逸,他拿着那个香包,心中有点疑惑,你拿着那个香包干什么? 这骤闻此问,他惊得身子一僵,,往后缩了缩:“徐师兄,这香包……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徐林的眼里满是诧异,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安逸抬眼时轻轻点头,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对,就是给你的。”他指尖裹着薄绒手套递过去,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腕骨却抖得厉害——香包的绳结勾住了徐林的袖角,他慌得猛地收手,指腹擦过对方的袖口,烫得像碰了烙铁。 递出的动作顿了又顿——目光落在徐林诧异的脸上,脑海里突然闪过徐林往日帮他解围的画面,喉结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酸涩,才硬着头皮补充:“这个香包我编了好久,不如送你。” 徐林一愣,下意识的接过香包——,他刚想开口,他却已经转身走远 待徐林回到自己房间,推开门,他很不明白安逸为什么要送这个香包? 他拿起这个香包皱着眉仔细看了看:“这花纹好像是去年宗门统一发的弟子服纹样, 但徐林闻言,也没再多想,随手将香包放在桌上 到了晚上,徐林看着那个香包发呆,此时安逸推开了房门,他看着徐林还没有睡,徐师兄这么晚了还不睡。 嗯,还不困 安逸轻推房门而入,借着几句闲散家常与徐师兄周旋,待感知到那不知名粉末的效力已悄然消散,才放缓了语气道:“徐师兄,我先回房了。徐师兄,我先回了,明日还要随师尊去查事,得早睡。 徐林颔首示意,待安逸离开后,他凝视着那个香包,将其轻轻放置在桌上,便不再理会 而安逸回到房间看着木盒在烛火中慢慢蜷曲成灰烬,火星噼啪作响,映得安逸眼底一片猩红。 他微微皱紧眉,指尖死死掐进掌心,他压抑着一声破碎的哽咽,嘴唇无声翕动,似在反复呢喃:“抱歉……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我爹娘还在墨晴义手里,我别无选择啊……” 日后若是有人拿着这粉末细查,最终锁定的只会是徐林师兄的气息,这般境地,我该如何应对才好。 宝子们!特别感谢你们能耐着性子看到这儿~不知道看到现在, 是啥感受,都欢迎来评论区跟我聊聊~你们愿意花时间读这段故事,我也特别愿意和宝子们聊天。[橙心][猫头][熊猫头]后续会更精彩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诬陷 第2章 冤枉 第二日清晨,柳露清宗里面的灯散发着庄严肃穆的光芒。两侧站满了弟子,目光盯着跪在殿中的徐林,扎得人难受。 安逸站在幕亭渊身侧,垂着眼,指尖悄悄绞着衣袖,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那道惊雷劈下时,他的指尖不受控地抖了一下,险些露了破绽。 “徐林,你的错可认?”灵渊声音沉沉,震得柱子颤:昨日让弟子搜你住处,而桌子上发现了一个香包上的灵力和你完全吻合,像贴身戴了很久似的,你还敢不认! 徐林猛地抬头,脸色苍白如纸:“我没有!那个香包是他亲手给我的,安逸在撒谎! “撒谎?”安逸抬起头,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徐兄,我知道你不想认,可我没必要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那日我于崖边瞧得真真切切,虽略有模糊,然我仍可看清——你把迁许师弟推了下去……我回来后立刻告诉了师尊,若我是假的,何必这么急着说出来?”他垂了垂眼,指尖无意识蜷起,心底满是无奈:我也是没有办法,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这番话像滴进滚油里的水,瞬间点燃了殿内的情绪。弟子们看向徐林的眼神,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鄙夷——毕竟安逸平日乖巧。 徐林的眼里充满了无辜:“师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个地方我怎么可能会去?我怎么有可能会把迁许师弟推下去 幕亭渊的——指尖触到香包里的粉末时,便心头一沉——昨日他以灵力放出的灵雀,至今未归,此事定有蹊跷。 他刚要提“那个香包有异常,灵渊却转头“对幕亭渊说“亭渊,不可因师徒情分乱了规矩。” 他那温柔警示的目光落下来,他嘴边的话瞬间堵在喉咙里,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指尖掐进掌心——灵渊的目光落在身上,带着同阶的规矩与不容置喙的威严,他连一句‘香包有诈’都没法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徐林红着眼尾辩解。” 他看着徐林泛红的眼尾,明明那股倔强隐忍的模样像极了刻在骨子里的旧影,可脑子却像蒙了层雾,怎么也抓不住具体的画面。 指尖甚至下意识想抬起来,却又僵在半空——连自己都纳闷,为什么会对一个“疑似残害同门”的弟子,有这种莫名的亲近感。 他压下那点翻涌的思绪,轻轻拍了拍徐林的手,声音发涩:“徐林,再等等,我会去查那香包的来历……” 徐林攥着他衣袖的手颤了颤,徐林垂眼,指尖悄悄摸了摸幕亭渊的袖子——没再说话,只是垂下眼睫——他没看见,幕亭渊收回手时,徐林的委屈好像在想亭渊这么多年不见,你难道忘了我。 徐林看着幕亭渊紧绷的下颌线,还有灵渊落在师尊身上那道带着温柔的警示的目光,他懂了一一亭渊本来就沉默,又被同阶的规矩压着,就算想帮也会被压下去。 就算亭渊提了香包有问题,没有证据佐证,灵渊不会信,满殿弟子更不会信,他攥紧了衣摆,指尖泛白,心里那点求救的念头,慢慢沉了下去,只剩一片冰凉的委屈。 “按宗门规矩,残害同门当受‘惊雷罚’。”灵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只有他和幕亭渊知道,这话多违心——规矩在前,他纵有不忍也别无办法,“徐林,你若此刻认下,尚可免去部分苦楚; 徐林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这时他笑了,笑声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泪却顺着眼尾滚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就算雷劈在身上,我也要说——不是我做的!’” 就在灵渊还想往后面说什么,却看见了让他震惊的一幕——一道惨白惊雷从虚空中劈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砸在徐林胸口!“咔嚓”一声骨骼碎裂声刺耳响起,徐林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石柱上滑落在地,衣袍瞬间焦黑破损,鲜血从嘴角流出来, 徐林瘫在地上,意识模糊间,胸口焦黑处竟透出一丝诡异的紫芒。灵渊刚要上前查看,那紫芒突然化作一道细小红线,飞快射向殿外。他心头一紧,当即吩咐弟子救治徐林,自己则循着红线追了出去 红线一路穿过宗门后山,最终消失在一座废弃的炼丹房内。灵渊推门而入,只见房梁上刻满了早已失传的雷系符文,墙角的石台上,摆放着半块残破的令牌,上面刻着“墨”字 “这不是墨家的令牌吗?可墨家百年前就因修炼禁术被灭门了。”灵渊正疑惑,指尖刚触碰到那枚令牌,掌心就猛地传来一阵刺痛——令牌上未消散的雷系灵力竟带着刺骨的邪意,顺着指尖往经脉里钻。 他慌忙缩回手,就见掌心被烙出一道细小的黑纹,正顺着血管缓缓蔓延。“不对劲,这不是墨家正统雷力。”灵渊凝眉盯着令牌刻意避开那些泛着黑气的纹路。指尖刚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阴寒刺骨的吸力,仿佛要将他体内的灵力强行拽出,与记忆中典籍记载的、至阳至刚的墨家雷力截然不同。 在他记忆中墨家雷术至阳至刚,哪有这般蚀骨的邪劲?这绝非正统雷力。” 灵渊猛地收回手,心头警铃大作——徐林还在殿内重伤未愈,此处线索诡异,显然是个陷阱,绝不能久留。他转身看向门口,目光沉凝:“此地有诈,先回大殿!” 他一路疾行回到大殿,殿内弟子正围着徐林忙碌,见灵渊回来,纷纷起身行礼。他不及多言,径直走到徐林身边,俯身查看他的伤势,见其胸口焦黑处仍在隐隐发烫,嘴角的血迹虽已擦拭干净,却依旧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心头又是一阵揪痛。 感谢宝子看到这里,后续我还会再写的。[猫头]请做好心理准备![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冤枉 第3章 棋子劫,残魂借骨 雨停后的竹林静得只剩风穿叶隙的呜咽,安逸踉跄着撞在木屋门板上,指尖还残留着推迁许入时空裂缝时的冰凉触感——那是他按墨晴义指令做的第一件事,悄随他用墨晴义给的转移粉伪造证据,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徐林身上,只不过他先前的恶意本就是刻意演的戏,他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毫无办法。 铜盆里,爹娘被封印的虚影在浑浊雾气中扭曲,锁链勒紧的痕迹比之前更重。墨情义掀开黑布的瞬间,安逸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你要的我都做了,迁许已入裂隙,徐林百口莫辩,放了我爹娘!” “放了他们?”墨晴义嗤笑出声,周身妖气翻涌,“棋子哪有跟棋手谈条件的资格?”他指尖一点,铜盆雾气翻滚,显出残酷真相——封印从未有过解开的可能,墨晴义要的从来不是迁许的命,而是借安逸的手,让徐林蒙冤、断迁许的天道机缘,他不过是想借这盘棋局接近一人,解开古墓深处的秘密。 他的血液瞬间冻结,灵力被暗中下的禁制锁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他猛地睁大眼睛,瞳孔骤缩,铜盆里的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眼底。 他在心底自嘲发笑——若不是为了救爹娘,怎会被这‘亲情’的诱饵钓得团团转”,将迁许亲手打入镇魔塔受噬魂之刑,眼睁睁看着徐林被天雷劈中,连迁许近在咫尺的飞升契机也被自己亲手搅碎的画面——原来从始至终,爹娘的“危难”本就是墨晴义设下的骗局,他不过是枚帮着仇人铲除异己、用完即弃的废棋! 彻骨寒意顺着脊椎窜遍四肢百骸,喉头紧锁如堵寒冰,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钻心的痛,眼底翻涌着灭顶的绝望与后怕,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墨晴义指尖凝出黑芒,直直射向他心口。安逸没有躲闪,眼底滑下两行清泪,喉头涌上腥甜。他终究没能救回爹娘,还亲手害了最不该害的人,这沾满背叛与愧疚的一生,不过是场荒唐的悲剧。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他仿佛看到迁许在裂隙中挣扎,徐林在雨中嘶吼着他的名字。然而黑芒并未穿透他的心脏,只是在他眉心烙下一道暗金色符咒,安逸浑身一软,直挺挺倒在木板上,气息微弱却未断绝。 墨晴义收回指尖黑芒,袍袖一挥,一道透明的虚影从他袖中飘出——那是个眉眼清丽的少女魂魄,正是他唯一的女儿,苏蕊晴。百年前灵汐为护他挡下天道雷击,只剩一缕残魂苟延残喘,唯有借健康的肉身才能重聚魂魄。 “蕊晴,”墨晴义声音缓和了些许,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具身体虽沾染了背叛与愧疚,但魂魄纯净,且与迁许、徐林有深厚羁绊,正好能帮你承接后续因果,助你重塑肉身。” 苏蕊晴的魂魄在安逸身体上方盘旋片刻,化作一道流光,缓缓融入他的眉心。原本昏迷的安逸睫毛轻轻颤动,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可眼底深处,却悄然染上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清冷又带着倔强的光 安逸睫毛还沾着未干的泪痕,睁眼的瞬间,眼底一半是自己残存的茫然,一半是苏蕊晴魂体相融后骤然亮起的冷光。他抬手撑地,动作带着魂体初融的滞涩,指尖触到地面时,还残留着安逸本身的温软,可骨子里那股倔强,已全然是苏蕊晴的模样。 恰在苏雨晴与父亲作别之际,苏蕊晴刚踏上云岫峰的石阶,墨晴义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记住,全程扮演安逸,半点破绽都不能露。” 他攥紧掌心,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冷光与野心尽数压下,换上安逸惯有的温和眉眼。他借着熟悉的触感稳住心神——每一步都走得刻意放缓,模仿着安逸平日里从容的步态,连呼吸都调整到与记忆中一致的频率。 露莲庭在前方,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确保没有丝毫凌乱,又对着石阶旁的积水照了照,指尖触到那枚玉佩时,心头猛地一滞——这是安逸对师尊的孺慕之物,如今竟成了她欺瞒的道具,他确认脸上只剩纯粹的孺慕与恭敬,才轻唤一声:“师尊。” 声音温润清朗,与安逸别无二致,没有半分苏蕊晴的冷冽。 殿内的幕亭渊闻声抬眸,周身清辉冷寂无波。他垂眼掩去眸中一闪的探究,语气平淡无波:“进来。 苏蕊晴应声走入,脚步轻缓,不敢有丝毫逾矩。全程低垂着眼帘,只在师尊问话时才抬眼,目光清澈,满是依赖,完美复刻着从前的模样,将那个藏着百年执念与算计的苏蕊晴,彻底藏进了安逸的皮囊之下。 感谢宝子,看到这里后续会有反转,请尽情等待[熊猫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棋子劫,残魂借骨 第4章 以血为药,护你无恙 殿内清辉漫洒,苏蕊晴跨进门,便见幕亭渊指尖凝着柔和灵力,正俯身给身侧气息微弱、衣衫焦黑的徐林疗伤。 她脚步骤顿,随即放得更轻,不敢有半分惊扰。全程低垂着眼帘,只在师尊平淡无波的“进来”二字落下后,才循着声音抬了抬眼。 “何事”他声音冷是发寒,但指尖灵力没断,目光落在徐林那苍白无力的脸上, 安逸缓缓行礼,声音带着意丝温柔向殿外飘进来的风,弟子见殿内灵光微动,忧心师尊损耗灵力,特来送些凝神丹。”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双手捧着缓缓上前,始终垂着眼,不看徐林半分。 幕亭渊余光扫过她稳妥的动作,眸色深了深,伸手去接玉瓶时,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瓶身,便察觉一丝极淡的阴寒气息——与徐林体内那股侵蚀生机的沉疴之气隐隐相合。幕亭渊淡淡道:“放下吧。” “是”他的声音像一阵风,往殿门口挪了半步,指尖悄悄松开了攥得发皱的袖角。 幕亭渊的指尖灵力未断,目光仍落在徐林那苍白的脸上,他喉间溢出一声轻得像落雪的嗯,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冷。 安逸如蒙大赦,指尖悄悄松开了攥得发皱的袖角,先屈膝行了一礼,动作恭顺得挑不出半分错处。 那弟子便不打扰师尊了。”她咬着唇,声音仍强撑着一丝柔缓,却难掩微颤, 幕亭渊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轻得像殿内浮动的尘埃,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殿门合上的瞬间,她后背已浸满冷汗,方才那抹阴寒气息险些被察觉,这伪装的日子,竟比她想象中更难熬 安逸跨出殿门不过半柱香,她便来到半山腰的暗竹林。 墨晴义倚在粗壮的竹干上,黑衣浸在阴影里,见她来,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声音带着专属的唤声:“蕊晴,这副身体可还喜欢! 苏蕊晴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狠厉:“多谢阿爹相助,这‘安逸’的皮囊,倒是比我原来的身子好用得多—— “那是自然。”墨晴义上前一步,指尖抚过她的发梢,语气阴恻恻的, 此刻殿内清辉浸着药石的凉涩,指尖凝着温润的灵力,缓缓渡入徐林心口。 昏迷中,徐林的手指却忽然无意识地攥紧,死死揪住了幕亭渊的衣袖,力道不大,却带着绝境中本能的依赖。 “徐林,再忍忍。”幕亭渊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指尖灵力骤然加重,掌心泛起淡淡的金光,不惜损耗本源,也要强行稳住徐林摇摇欲坠的生机。 他强行催动本源的反噬骤然袭来,幕亭渊喉间一甜,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滑落,滴在徐林的手背上,与那抹黑血交织,指尖因经脉撕裂般的剧痛不住颤抖,指腹却死死按着徐林心口,半点不敢挪开,却依旧稳稳凝着灵力未散,他只是抬手拭去唇角血迹,指尖攥得发白,指节泛青。 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每一次灵力流转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可他望着徐林毫无血色的脸,望着他死死揪着自己衣袖的手,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护住他。 那滴血液顺着他的皮肤,化作一缕极淡的暖意,顺着徐林手背上的皮肤纹路缓缓渗入。 幕亭渊看着徐林平稳的呼吸与渐显血色的脸颊,幕亭渊紧绷的脊背微微松弛他望着徐林渐渐好转的脸色,嘴角却只勾起一抹极淡的释然,冷得像寒潭结霜,这三天不眠不休的坚守与耗损,终究没有白费。 宝子们抱歉呀!这几天要月考,更新会慢一点点,但每天都会更一样些~ 谢谢大家理解,[猫头][熊猫头][橙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以血为药,护你无恙 第5章 擦肩而过 而时空裂缝的混沌气还缠在迁许衣袍上,他踉跄踏出光门时,左臂深一到伤口正渗着血,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点点暗红。 小街浸着雨后的寒气,两侧店铺门扉半掩,青石板路湿漉漉的,映着灰蒙蒙的天光。 幕亭渊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青衣刚从殿里走出来,遮住了原本绣着云纹的素袍,也遮住了衣下纵横的血痕。额前碎发掩去了大半眉眼,步履虚浮地扶着墙往前走。 他强行压制上古灵脉的反噬,却没料到会在这条小街上,撞见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两人一南一北,缓缓相向而行。 迁许的目光扫过前方的青衣人,只觉得那背影有些莫名的熟悉,像极了记忆中师尊偶尔换下法袍、身着常服的模样。可他很快摇了摇头——师尊修为高深,怎会如此狼狈? 更何况,师尊若还活着,怎会不认得他?迁许收回目光,攥紧了受伤的左臂,脚步未停,他心里只剩找到青冥,在两年前师尊本想以护身法术替他挡下致命一击,谁知对方的剑藏着破灵咒,法术不仅没能拦下攻势,反倒被强行反弹,震得师尊灵脉寸断,从此落下病根。 ——在迁许看来青冥长老的纯血神脉,是唯一能拽回师尊的救命绳。 幕亭渊抬眼的瞬间,恰好对上迁许的视线。 那双眼眸,和少年时一模一样,盛满了执拗与澄澈,只是多了几分历经风霜的沧桑,与臂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现在这副模样,灵力尽失,经脉尽损,连自保都做不到,只会拖累他。更何况,灵脉异动引来的隐患未消,那些窥探的目光还在暗处蛰伏,迁许若是与他相认,只会被卷入无尽的麻烦 幕亭渊飞快地移开视线,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翻涌的痛惜与牵挂,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刻意加快了几分,肩膀微微佝偻,将气息压得极低,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那熟悉的松针墨香,会泄露他的身份 迁许也收回了目光,心中那点莫名的熟悉感很快被找青冥长老的念头压下。他只顾着往前走,没注意到前方青衣人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气息也乱了几分,更没看到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早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 两人并肩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迁许身上时空乱流的凛冽气息,与幕亭渊身上灵脉反噬的清浅灵气,像两根缠绕了半生的丝线,轻轻一碰,便勾起满是旧忆的疼,又在下一瞬仓促分开又迅速分开。 迁许只觉得鼻尖萦绕着一丝极淡的、让他心头微颤的气息,像极了当年师尊书房里的墨香混着松针味,可他转头望去,只看到青衣人的背影,那背影单薄得让人心慌,可他终究不认得,只能转身,将那点莫名的牵挂压进心底,一步步往前走。 “或许是错觉吧。”迁许喃喃自语,摇了摇头,加快脚步朝着小街深处走去。他记得古籍记载,青冥住在街尾的破庙里,不能耽误。 幕亭渊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回头。 迁许的气息就在身侧,滚烫而鲜活,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生命力,却也带着伤口的血腥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他能感觉到迁许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死死咬着唇,逼着自己往前走,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不敢回头,他只能装作不认识,任由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从自己身边走过,越来越远。 迁许走出数十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青衣人的背影已经快走到小街的另一端,单薄而孤寂,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倒的枯叶。他心头莫名一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最终,他还是转身,朝着街尾的破庙走去,消失在巷弄深处。 幕亭渊走到小街尽头,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面缓缓滑坐下去,青衣下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迁许……”他低低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无尽的隐忍与牵挂,“好好活着,别再找我了。” 风卷着寒意掠过,小街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蜷缩在墙角,脸色苍白如纸。灵脉反噬的剧痛席卷全身。 三天前徐林彼时被天雷劈中,浑身焦黑、气息奄奄,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管。 寒冬腊月里,四面的寒气像刀子似的往骨缝里钻,他却守着徐林,不眠不休疗了整整三天三夜。灵脉反噬本就如跗骨之蛆,强行渡气疗伤早已耗空他仅存的灵力,再被彻骨寒气一逼,再被彻骨寒气一逼,低烧瞬间窜成高烧,浑身滚烫的头晕目眩得几乎撑不住,但总算将徐林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他此番出行,恰如殿中用以焚香静心、压制灵脉躁动的香丸早已耗尽。而那寺庙的藏经阁后殿,藏着的“静心香”,原是当年他师父元尘,特意为他留下的遗物——师父深知他灵脉特殊,易生躁动,这香丸以千年松脂混着凝神仙草炼制,既能安抚灵脉,又能隐匿气息,是他隐世避祸的关键。如今香丸告罄,他不得不强撑着高烧,裹紧米白青衣往寺庙赶去。 而街尾的破庙里,迁许正在街头前,四处打量,却不知自己要找的“青冥长老”,早已在街头与他擦肩而过,用一场“假装不认识”的错过。 感谢宝子们看到这里,不过这几天要考试,所以会做的慢一些[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擦肩而过 第6章 面具下的伪装 幕亭渊踉跄着走近进藏经阁后殿时,殿门吱呀作响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松香混着凝神仙草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师父元尘独有的味道。他扶着积灰的书架滑坐在地,额头滚烫得几乎要烧穿意识,指尖颤抖着去摸供桌下的暗格,果然触到一个冰凉的玉盒。 他刚打开盒盖,三枚圆润的香丸滚落在掌心,温润的灵力顺着指尖窜入经脉,灼烧般的痛感稍稍缓解,可下一秒,殿内外出现了脚步声,迁许来到店门口,他看着破庙门口?”问到,请问青冥长老在吗,他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停在门外没敢擅入。 幕亭渊指尖一紧,玄铁面具下的眉峰蹙起。他额角滚烫依旧,灵脉躁动的痛感如针穿刺,刻意压着嗓音,让语气冷硬疏离:“何事?” 迁许眼睛一亮,我想问青冥长老,是否可以借我一滴血 幕亭渊推开破庙吱呀作响的木门,玄铁面具牢牢扣在脸上——理由! 青冥长老,晚辈迁许,恳请您借一滴血——我师尊幕亭渊灵脉有损,这是唯一能救他的药引! 你可知……借血的代价?”幕亭渊的声音透过面具,冷硬中藏着无法言说的颤栗——徒弟要救的人是他自己,而他却要以陌生人的身份,听着徒弟为自己哀求;他有能力救自己,却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让迁许卷入他的血海深仇。 “不行”他一字一顿,声音硬得像铁“却在提及‘幕亭渊’三字时,尾音不自觉地颤了一下——玄铁面具终究挡不住喉间的涩意,“我的血,救不了幕亭渊。” “青冥长老,求您发发善心!”医师说只有您的血能救他,就一滴,我用命换都愿意!” 而幕亭渊瞥见迁许肩头沾着时空裂缝划伤的血,伤口正隐隐渗着血珠—— “我救不了你师尊。”他的声音依旧冷硬,却比方才少了几分锐利,透过玄铁面具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你肩上的伤,我可以帮你恢复。” 迁许猛地抬头,带着几分愕:“您……您愿意帮我?”他下意识摸了摸肩头的伤口,疼得蹙了蹙眉,却立刻摇头,“不用了长老!我没事,您只要肯救我师尊,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幕亭渊的指尖微微蜷缩,心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这傻徒弟,永远把他看得比自己重要。“我帮你,不是为了答应你的要求。”他刻意板起语气,疏离中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伤口发炎,耽误你寻药的功夫,反倒麻烦。” 他没等迁许反应,指尖凝起一缕温和的灵力,隔着半尺距离,轻轻落在迁许的肩头。灵力顺着伤口蔓延,带着清凉的触感,瞬间压下了灼痛感。迁许只觉得肩头一暖,原本火辣辣的伤口竟渐渐不痛了,连渗血的地方都慢慢结痂。 “好了。”幕亭渊收回手,语气依旧冷硬,“速速离去,别再执着于借血之事。你师尊的伤,另寻其他办法。 迁许摸了摸已然愈合的肩头,他知道对方依旧不肯松口,却还是对着那道戴面具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长老……可我还是不能走,我必须救我师尊。” 幕亭渊望着他执拗的模样,心头钝痛难忍。他终究还是只能用这种方式,悄悄护着自己的徒弟。“随便你。”他丢下三个字,转身踉跄着离去,玄铁面具后的目光,却始终没舍得从那道跪在地上的小小身影上移开——他救不了自己,却只想护好这徒弟。 宝子们下期更精彩哦,请宝子们接着往下看[求求你了][奶茶][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面具下的伪装 第7章 师尊的秘密 在他看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骨头缝里都渗着疼,他勉强撑着挪出庭院大门 他靠在一棵老松树下停下脚步,喉间的血意被静心草残存的灵力强行压下,虽仍有钻心的经脉隐痛,却已能勉强稳住身形。 他抬手在衣襟处的暗纹上轻轻一拂,玄铁面具应声脱落,露出那张毫无血色却依旧清冷的脸,方才那身掩人耳目的米白色青衣也化作一道青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平日穿的米白道袍——只是袍角还沾着未干的血渍,被他用灵力悄悄隐匿了去。 他整理了一下衣摆,将静心草攥在掌心,借着草叶的温和灵力抚平了眉宇间的痛楚再抬眼时,脸上已无半分方才的狼狈,只剩往日里惯有的淡漠 他转身,一步步朝着破庙的庭院走去,步伐平稳,衣袂在晚风里轻轻晃动,若不是掌心那点因极力隐忍而泛出的青白,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只是寻常路过。 破庙的庭院里,迁许依旧跪在原地,脊梁挺得笔直,哪怕膝盖早已麻木,也没挪动半分。月光洒在他身上,将那道小小的身影拉得很长,透着一股执拗的孤勇。 幕亭渊的脚步声轻缓地落在青石板上,迁许以为是青冥长老,依旧垂着头不肯抬,直到那道身影停在他面前,带着一股熟悉的、混着松针墨香的清冽气息。 迁许猛地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米经色道袍的下摆,再往上,是那张他日思夜想、刻在骨子里的脸。 那瞬间,迁许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执拗、委屈都在看清那张脸的刹那崩塌,他下意识地扑了过去双臂死死环住幕亭渊的腰,力道大得像是怕这人下一秒就会消失在风里。 迁许的脸颊紧紧贴在师尊的衣袍上,布料带着夜风的凉意,却掩不住那股刻在记忆里的熟悉气息。他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字字清晰,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思念:“师尊……师尊!我好想你……” 这一声“好想你”,像是迁许积攒了无数个日夜的潮水,冲破了所有的隐忍。他抱着幕亭渊的手不断收紧,指节攥得发白,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身前的米经色道袍,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幕亭渊的身体骤然一僵,浑身的经脉仿佛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拥抱里停住了运转。他下意识想抬手回抱,却在触及徒弟后背时猛地顿住——掌心的凉意、指尖未消的伤意,都让他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温存。他只能任由迁许抱着,喉间的甜腥血气翻涌着,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无声地回应着那句滚烫的思念。 迁许没察觉,还在贪恋着这失而复得的温暖,抱着幕亭渊的手愈发收紧,指节攥得发白,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衣料里 而幕亭渊站在原地,任由徒弟抱着,而月白色道袍的衣襟下,血渍正顺着伤口悄悄蔓延,一点点染透了衣料,浸得内里的伤处的痛 迁许抱着幕亭渊的腰哭了许久,直到眼泪渐渐收住,喉咙泛起涩意,才后知后觉地僵住。 少年的脸颊还贴在师尊的衣袍上,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腔的起伏,只是那起伏有些微的滞涩,不像往日那般平稳。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方才只顾着宣泄情绪,竟这般失态地抱着师尊不放,连一句体面的话都没说。 耳根瞬间烧得滚烫,手足无措地想松开手,可指尖攥着师尊的衣料,又舍不得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他埋着头,声音闷闷的:“师……师尊,我…… 话没说完,就被幕亭渊喉间一声极轻的闷哼给打断。 那不是不耐烦,而是疼。 迁许的动作瞬间顿住,所有的尴尬都被担忧取代。而幕亭渊这边,早已快撑不住了——徒弟的体温贴着他的伤口,静心草的灵力彻底耗尽,他本想借着这点时间让静心草消融成灰,这样他的身体才能真正好转 他强撑着,用尽全力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迁许的后背,动作带着刻意的疏离,语气也恢复了几分往前冷寂底色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剧痛:“好了,起来吧。” 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迁许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慢慢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半步。他低着头,不敢看师尊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脸颊依旧发烫。 幕亭渊看着他这副样子,他只能匆匆移开视线,转身看向破庙庭院外的月色,刻意拉开距离:“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 他的背影依旧挺直,可迁许却瞥见,师尊转身的刹那,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连带着米白色道袍的后摆轻轻晃了晃,那片暗沉的血渍在月光下愈发清晰 迁许也没在意,只当是夜晚的光照的,就平静的应了声“是” 等迁许走了之后他掌心残留的静心草早已失去莹润光泽,变得干枯发脆——这株草的灵力已尽数融入他体内,纠缠多年的内伤其实早已好了大半。 就在这时,破庙旁的老槐树阴影里,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走出,拄着刻满符文的桃木杖,正是知晓他双重身份的玄尘长老。 幕亭渊缓缓转过身,指尖捻起那片干枯的静心草,轻轻一碾,草屑随风飘散。他抬眼望向那道苍老身影,眸色沉静,身气息愈发沉稳:“玄尘长老。” 玄尘长老捧着一封密信,神色凝重:“亭渊,灵渊让我给你一封信 幕亭渊抬手接过密信,指尖触到信笺上微凉的灵力印记,声音冷冽如冰:“他可有嘱托?” 玄尘长老摇头,眼底藏着一丝忧:“他只说信中之事关乎明日大会,其余的,让你自行查看便知。” 幕亭渊捏着密信的指尖微微收紧:“我知晓了。 玄尘长老点点头,颔首应道:‘那我便不扰你了 等玄尘长老走后,他指尖轻捻,密信封口的灵力印记应声消散,展开信纸,一行清俊刚劲的字迹映入眼帘:“寒月谷法器异动,隐有邪雷气息,与当年伤你之人同源。大会前夜,他们或要毁器破阵——‘青冥映月,灵渊护宗’,我在谷外接应。” 这时幕亭渊看见信下面有八个小字上面的字是他与灵渊年少时定下的暗语,意语“各司其职,互为后盾”幕亭渊盯着“邪雷气息”四字,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凛冽如霜他将信纸揉作飞灰,身影再次化作青芒,速度较之前快了数倍,朝着寒月谷疾驰而去。 感谢宝子们看到这,后续该怎么写呢?那就等明天[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师尊的秘密 第8章 夜里惊魂 而迁许只好遵师尊的话往自己房间走,刚路过徐林的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极轻的翻身声。他脚步一顿,他都回来好些时日了,徐林却一直没出现,这事儿想想还挺蹊跷的,于是迁许终究放心不下,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没点灯,窗帘掩得严实,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昏沉沉的像浸在墨里。他怕惊扰徐林休息,没敢凝起灵力照明,就那么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静静坐下,想看看徐林睡得安稳与否。 他穿着一身深色道袍,身形隐在床侧的阴影里,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黑色影子,在死寂的黑暗中一动不动。 坐了没一会儿,他刚伸出手,想替徐林掖好滑落的被角,就见床上的人睫毛猛地颤了颤。 徐林的意识正从混沌中挣扎着清醒,浑身残留的灼痛感还在隐隐作祟,像是无数根细针在皮肉里来回扎,疼得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还没来得及聚焦,就先撞见了床边那团杵着的黑影 但屋里太暗了,那影子轮廓模糊,看不清五官,就那么直直地立在跟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极了话本里说的索命厉鬼。 啊一一 这一声短促又凄厉的惊叫卡在喉咙里,徐林猛地一缩身子,后背狠狠撞在床头,手脚并用地往后退,连滚带爬差点摔下床,眼神里满是惊恐。 这一叫把迁许也吓了一跳! 迁许本想忙往前凑了凑,想安抚他,却忘了自己还浸在阴影里。 这一动,在徐林眼里更像是厉鬼要扑过来,吓得他“嗷”一声,抬手就抓起床头的枕头砸了过去,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靠,你是谁?别过来 迁许被这枕头给砸懵了,迁许愣是没躲开,懵在原地两秒,徐林,是我。”迁许连忙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同时指尖赶紧凝起一缕柔和的灵力白光——这光既不刺眼,又能照亮他的脸。 徐林的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眼前的迁许,好半天才缓过那股吓破胆的劲儿。 他抬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你怎么跟个鬼似的坐在这儿?” 迁许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路过你房间,听见动静,想进来看看你睡得怎么样,怕吵到你,就没点灯。”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枕头放到床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语气平淡道:“既然你没事儿,那我先走了。” 徐林看着迁许转身去点灯的背影,心里还在突突直跳——刚才那一眼,差点把他半条命都吓没了,这迁许师弟,真是神出鬼没的让人招架不住。 迁许正往门外走,转身时恰好撞见徐林盯着自己的背影发愣,当即又露出那副贱兮兮的笑,挑眉道:“师兄,这么盯着我看,该不会是被我吓出心理阴影?” 徐林脸上有点不自在,随口说道:“行了,就你话多, 迁许被徐林怼了一句,非但没走,反倒笑得更欠了,往床边凑了凑:“师兄这是恼羞成怒了?” 滚。”徐林抓起枕边的空药碗作势要砸,脸色却没真的动气。 迁许笑着往后退了半步,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行行行,不逗你了不逗你了。”目光扫过徐林胸前和手腕上缠着的绷带,方才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意淡了些,语气正经了几分:“师兄,你这胸口手腕怎么还裹着绷带?看着怪渗人的,真没大碍?” 徐林指尖下意识摩挲了下绷带边缘,脸上掠过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声音带着点自嘲:“还能怎么着?倒霉透顶,被雷劈了。” “被雷劈了?!”迁许眼睛倏地瞪大,惊得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都拔高了些,伸手想碰又怕碰疼对方,指尖在绷带前半寸停住,“哪有这么邪门的事? 徐林摇了摇头,眉宇间染上几分疲惫,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的闪躲:“我哪知道?”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避开迁许追问的目光,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事越想越烦,回去睡你的觉去,别在这儿刨根问底了。” 迁许盯着他的绷带,追问的劲儿又上来了:“被雷劈到底啥感受?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说得轻描淡写:“还能啥感受?疼,浑身疼,疼得差点背过气去,醒来衣服就成了黑渣渣,幸好师尊来得快。” 迁许听得咋舌,摸着下巴嘀咕:“那你这绷带缠得也太假了,伤口都长好了还裹着,该不会是想讹师尊的疗伤丹药吧?” 徐林闻言,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滚蛋!你才讹丹药!” 迁许笑着侧身躲开,目光却不经意扫过徐林松开衣领的瞬间——那锁骨凹陷处,竟藏着一点极淡的金色印记,像细碎的星子嵌在皮肉上,转瞬就被衣领遮住。 他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追问,却被徐林凶巴巴的眼神瞪了回来。迁许被瞪得顿了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撇撇嘴,装模作样地举手投降:“好好好,不闹了,我真走了。” 他转身带上门,脚步故意放得重些,可他刚走到走廊拐角,脚步就猛地顿住了。 方才目光却不经意扫过徐林松开衣领的瞬间——锁骨凹陷处,竟藏着一点极淡的金色印记,像细碎的星子嵌在皮肉上,他下意识眯了眯眼,想看得更清,那印记却转瞬被衣领遮住 迁许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脑子里飞速翻找记忆。 等等… 他猛地想起半年前的宗门大典——当时一只凶兽突然作乱,隐居多年的青冥长老亲自出手镇压。迁许远远看着,只见长老指尖一凝,就爆出一团霸道凛冽的金色灵力,灵力边缘还缠着细碎的雷霆纹路,炸开时的余光灼得人不敢直视。 这时迁许盯着门板,自嘲般地牵了牵嘴角,低低笑了一声。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语气里带着点自我开解的茫然:“我在想什么……”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打鼓,又轻轻嘟囔了一句:“这怎么会这么巧……” 迁许摇了摇头,把这些乱糟糟的念头强行压下去。许是夜里风凉,又或许是心思太重,他打了个哈欠,眼底泛起倦意。 “不想了不想了,八成是我看错了。”他小声嘀咕着,转身往自己房间走,脚步放得很轻,生怕再惊动谁。 嘿嘿,宝子如果好看的话,就可以继续往下看啦[狗头叼玫瑰][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夜里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