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瑶》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众生芸芸。 沈山河与陶丽娜两人的事,没有标准、没有对错,谁也帮不上忙。 三个女人除了心痛一番沈山河一之外也毫无办法,于是只好把心思转到工作中。 沈山河先过问了一下前面交代过的公司办公大楼买卖一事。瞿玲玲告知该地基属社区居委会集体所有,个人只有使用权。也就是房子和地基要分开买,而且地基买卖只能在本集体成员内部,非本集体成员没资格买,而且过程相对繁琐,只怕还不等他们得手早就被各房产公司截糊了。 在拿地方面沈山河他们自然竞争不过房产公司,所以就不去做无用功只把精力放在拿房上。但房主似乎也有坐等升值的打算,不想出售,除非他们能出到整体800每平,也就是中档商品房的价格,整栋楼500来平就是40万,沈山河表示可以最多按一般商品房价600每平可以谈谈,超过就算了。 另外,沈山河让瞿玲玲打听一下当地有些什么像样的民间鼓乐班子、演出团体,看能不能由公司提供机会、搭建平台,对方出场表演建立起一个稳定的合作体系。或者有合适的表演团队直接拿下。 因为起步晚,名声不显,正儿八经的剧团只怕还看不上自己。即使原意合作估计也占不到主导地位,获不了多少利,故而暂时不在考虑之列。 完整的庆典活动大致需要三类表演团体。一种是专攻乐器的吹打乐队,又分以鼓、锣、唢呐、笛子、二胡等传统乐器为主的乐队,以及新兴出现以洋鼓洋号为主的乐队。 第二种是舞狮、舞龙等传统技术的团队。 第三种则是以表演小品、杂技等节目为主的团队。 不同的庆典有不同的团队要求。 比如嫔葬活动就以乐器类为主,更讲究一点的必须是唢呐等传统乐器的乐队;单位庆典则多用第二种舞龙舞狮团队;私人庆典则要图趣味图人气,多以第三种团队来烘托气氛。 另外,任何的庆典都离不开宴席,所以,与酒楼饭店的关系必须要搞好。其实这是一种双赢的关系,他们借用酒店的场地、设施开展活动的同时也为酒店带去了大量的顾客。 当然,酒店也罢,演出团体也好,沈山河决定先不急于固定下来,因为他们自己尚未做大做强,与别人的合作中必定会处于被支配的位置,所以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把名声搞出来,只要名气大了,自然有的是酒店、乐队上门求合作,那时候他们不仅不用支付费用,甚至还能拿抽成。 随着国庆假期的结束,公司的业务也进入淡季,沈山河给员工们补了三天假。 陶丽娜和她爸妈在游玩了两天后收假回去上班去了,正好空出两个位置,沈山河便让两个策划随行,实地看看,为接下来小妮子的婚礼好好设计一下。 任何的庆典活动都要考虑当地的风土人情。有些传统可以放弃,有些禁忌却不能冒犯。 树可以去其枝,但不可以断其根。 这是沈山河的态度。他大致的设想是在小镇上为小妮子办一场新式婚礼,遵循酒宴、戒指、宣誓等环节算是小妮子的出阁酒宴。 在当地,婚礼是可以办两场酒席的,一场是女方家的出阁宴,一场是男方家的成婚宴。 小妮子在镇上读书、开店,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镇上,出阁宴放镇上名正言顺,而且小镇人对新事物的接受度更高。 而男方家,连车都不通,摄像都得专人招呼别让人家在山路上摔了。新娘子的西式婚纱即便有抬小巧的轿子,也得小心再小心别挂到树枝,其他什么更不方便,便干脆按地方传统的方式办。 这样中西结合,倒是更具特色。 于是,两个活动策划便只须负责小镇这边的活动,因地制宜以女方为主制定出方案及实施的细则,而婚礼的主婚人自然就是沈山河自己了。 场地自然是在加工厂里,这些天沈山河会暂停原木进厂,让工人把场内的木头加工完,空出地方来。 随后,沈山河又陪着两个策划游览了一下家乡的山山水水,算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福利,随后便送他们坐船回去了。等方案做出来只要打电话告诉就行了。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很快就到了10月15日当天,加工厂里立起了彩门,拉起了彩带,铺好了红毯,搭好了礼台;气球、鲜花装饰,大红的囍字随处可见。 从公司调过来的服装、摄影、化妆皆已到位,本地请来的乐队班子吹起了欢快的乐曲。 上午八点,婚礼开始,当喜庆的乐声响起,小镇上万人空巷,大家纷纷前往观摩这个“大地方”来的新式婚礼。 从加工厂大门起,一条红毯铺就的路连接到对面的礼台,除少数调皮的孩子不顾父母的呵斥光脚要感受一下之外,大家都小心的避开。两旁摆着凳子,供众亲友及来看热闹的街坊就坐。小妮子身着一身白色婚纱站在就台中央,一边坐着她的父母,另一边给男方父母空着。沈山河在一角主持婚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先是小妮子村里的与她要好的几个姑娘以九妹为首组成的伴娘团和以王建民为首带着刘季明还有二愣子亲友中年纪相仿佛的几个小伙组成的伴郎团,皆着正装沿着红毯两边排开,随后又是一对“金童玉女”,一个挎着装花瓣的篮子,一个手里捧着装戒指的盒子。上台站在沈山河后面。 “这一身白多不吉利!” 街上八十多岁的刘婆婆摇着头,对一边的周大爷说。 “咱们结婚都穿红,那才喜庆。” 这叫婚纱,是外国人的玩意,现在大城市都兴这个。你老在电视上就没见过?” “谁没事看那些闹腃玩意,我也就看看戏曲看看京剧。要我说,啥婚纱比得上凤冠霞帔,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洋屁难道就是香的不成?” 刘婆婆有些无奈。 “香不香咱不清楚,不过很多的人爱闻却是真的。” 旁边又一个年轻的街坊答腔了,只是话里带着酸味。 突然鞭炮声起,身材魁梧的二愣子一身礼服在父母的陪同下沿着红毯走了过来。 当一对新人终于走到一起,双双在台上站定,花童向两人头顶抛撒出花瓣。此时乐声高昂,和着鞭炮声和人群的喧闹声,气氛进入了一个高潮。 接下来就是沈山河的发挥时刻了。待得鞭炮声歇,他示意乐队暂停,然后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亲朋挚友、四邻八乡,大家上午好! 金风送爽桂飘香,江南十月正韶光。看新娘白纱如梦,“蒹葭苍苍,在水一方”的婉约尽显;见新郎西装笔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的俊朗无双。这场婚礼,既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古韵绵长,又有“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新式浪漫。 喧天锣鼓震耳,绕梁琴声悠扬。不循旧时繁文缛节,只见真情自然流淌。恰似江南水乡,既守着青石巷的千年风霜,又拥着新楼阁的现代气象。此刻,让我们掌声如潮,恭贺两位新人!愿他们的爱,似江南的桥——历经风雨仍坚固;如江南的水——绕指温柔且绵长。也愿诸位宾朋,在这份美好里,共沐爱意暖阳! 我宣布,婚礼盛典,此刻启航 本来流程里还有一个新人宣读誓词的环节,但当小妮子知道后,坚决不同意。她知道自己的心之所在,那些誓词只会成为射向她自己的利箭。她怀疑沈山河是想用誓词来束缚住她,拒绝她。包括后续的亲吻环节,小妮子都让沈山河取消了,只勉强接受了新人互戴戒指环节。不过这样一来,婚礼给人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最后小妮子勉强再同意了由沈山河宣读誓词,她只要答应句“是”就行了。 而誓词的内容也先经她过一下,最后只成了这个样子: 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无论是年轻还是老去,你都不会放弃、离开眼前的人吗? 总之,里面不提及爱、不讲背叛、忠诚之类的字眼,小妮子才认了。 然后就是向双方父母奉茶谢恩。 除了拜堂和入洞房留到男方家完成外,其他算是走了个完整的流程 至此,女方出阁礼成,接下来沈山河率一众男方宾朋及部分女方送嫁亲友转战男方。加工厂内则撤去红毯,摆上桌椅准备开席,礼台则成了戏班的舞台。 接下来的过程其实再无沈山河什么事,他也不敢再去面对小妮子幽怨的眼神。只是做为二愣子的发小,小妮子的“蜜友”,他不得不去随礼”。 相较于沈山河的愧疚,小妮子内心更为复杂。这场婚姻更像是她与沈山河的一场赌气: 你不是坚决不要我的第一次吗?那好,我找个地方把它放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只是,这毕竟是在对抗整个社会的公序良俗,待得真要一步步实施起来,她惶恐了,偏偏这事,除了那一个人,她无法跟任何人说起。但那一个人,却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她好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小妮子坐在花轿里,心潮随之起伏。指尖抚过身上的蕾丝婚纱,入眼的洁白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后面跟着长长的迎(送)亲队伍。轿子上的红绸映得她眼眶生疼。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身影那是她床头的白月光,也是心口的朱砂痣。如今她却不得不对着铜镜簪起陌生的玉簪,描画母亲口中贤良淑德的妆容。 心口的疼冷冽而缠长…… 喜烛燃到三更时,她听见窗外竹影婆娑,恍惚又是当年那人折枝的轻响。 头巾滑落时,盖头下的指尖掐进掌心,她瞥见丈夫手指上新戴的戒指—— 这一辈子就这样套住了彼此? 合卺酒滑过喉间,咸涩的泪混着酒液滴在交杯盏里,窗棂外最后一点星光沉下去,她突然明白,这辈子最痛的时刻,不是得不到所爱,而是从此要把那份爱锁在笼子里,却在每一个晨昏定省中,每一次举目相对中,跑出来撕肠扯肺…… 那么,唯一的只有把那把锁的钥匙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小妮子的婚礼在这个平静的小镇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 人性就是这样,同类嫉妒倾轧的劣根一旦生根发芽,便会像毒藤一样在人们心中悄然攀爬。 当一个人的幸福刺破群体平均值的平静时,那种失衡感会让人本能地想要摧毁这种“异类”的优越。 小妮子的婚礼之所以激起轩然大波,正是因为她的“出格”触碰了小镇最隐秘的规则——? 你可以与众不同,但不能比我好太多?。 陶丽娜和沈山河的婚姻同样婚纱礼服之所以被默许,是因为他们要么出身高人一等,要么已强到他们无力撼动。他们的“特权”早已被小镇居民潜意识地归为“理所应当”。 而小妮子不同,她和他们一样是“普通人,却突然站在了不属于她的高度,这直接挑战了小镇人对自己生存秩序的认知。 嫉妒的本质,从来不是单纯的羡慕,而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当一个人无法通过自我提升获得幸福时,最廉价的安慰就是拉低他人的高度。 于是,流言、诽谤、孤立—— 所有可以贬低他人的手段都会被本能地调动起来,以维持心理上的平衡。 小镇的平静之下,是无数人日复一日地咀嚼着别人的不幸,以此证明自己“还算过得去”。而当有人真的跳出了这个循环,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祝福,而是恐惧—— 恐惧自己是否会被衬托得更加不堪,恐惧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否真的会改变。 所以,小妮子的婚礼不仅是一场庆典,更是一面照妖镜,照出了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 我们不怕你过得比我好,但我们害怕你过得比我们好太多。? 他们可以怜悯弱者,畏服强者,然后“同类相残”。 但这对沈山河预定的计划毫无影响。 “嗑瓜子的小市民”聊八卦制造的影响远超拿个喇叭沿街叫喊。 那些大爷大娘们表面对小妮子挑三拣四一面倒的声讨,回过头去又问自家打算结婚的子女,能不能也办一场这样的婚礼。 而那些小媳妇小姑娘,也想在万众瞩目中让自己心爱的人戴上婚戒。 只是她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被她们羡慕嫉妒恨的小妮子,却在羡慕着她们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自己明明有心上人就在眼前,却做了他人妇。每念及此,她便心如刀绞:你们在乎的,我无所谓;我心心念念的,你们弃若敝屣。 轻而易举得到的,总是轻而易举的放过,无法相握的,却在苦苦追寻着。 我们就这样选择了痛苦,放弃了欢乐。 沈山河管不了芸芸众生的悲喜苦乐,因为他要面对的是陶丽娜的闷闷不乐。 陶丽娜对小妮子心有欠疚确实不假,但他尚做不到沈山河在小妮子的婚事上巴心巴肺而无动于衷。 按理她更应该望着小妮子嫁做人妇,但她隐隐感觉小妮子的婚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而且这个沛公只怕也是她老公。 小妮子的意思无论是其本人还是沈山河都明显的向她表达过,她只是想不明白小妮子明明念着自家老公不放却又巴巴的和别人上了床,这其中的意义何在? 她总感觉真相就在眼前但这中间却隔着层膜一直没能捅破。但她万万没想到的就是沈山河与小妮子之间纠结的也就是那一道真的膜,捅开了,她两人间便再无顾忌。 沈山河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其实是因为内心的欠疚而没法断然拒绝了小妮子,只有勉强在中间设置一道隔膜,但他想不到小妮子却是如此绝决。 沈山河便顺势而为,意图用一场万众瞩目的婚事来束缚住小妮子,只是这道束缚似乎也没多大效果,相反还有可能成为枷锁锁在沈山河肩头,当然,以他今日的身份,这重道德的枷锁已无奈他何,甚至别人会为他主动解脱。 只是他虽然可以轻松承受起枷锁的重量,但小妮子就难了,甚至别人越减轻他承负的重量便相应的就会加重小妮子承受的重量,直至达到她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这是一个结,结头握在小妮子手里,只要她放手,这个结便解了,但打出这个结的,却是沈山河、是陶丽娜。 只有二愣子,既是意外之喜,也算无妄之灾。 但是摊开来讲了,这样的局面,他甚至他的家人也答应,这就是社会底层人的悲哀—— 没有选择的余地。 至于答应后再怎么说,那就是小人物的狡猾了。总之好歹先成个家,他父母好歹完成了心愿,总是好过单身一辈子。 这就是底层人的逻辑—— 两相其害取其轻。先达成心愿,些许不如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也就过去了。 谁之过?陶丽娜不该夺人所爱?沈山河不该兄异思迀?小妮儿不该痴心妄想? 换句话说,陶丽娜追求自身所爱有什么错?沈山河挑选更合适自己的人有什么错?小妮子敢爱敢做有什么错? 这不过因缘聚会下的一场巧合而已,在这大千世界里,微不足道。 天地万物,皆为刍狗,大家不过是在努力求生罢了。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间清醒(一)。 办过小妮子的婚宴,不久又是小芳分娩,这当然没沈山河什么事,最多等她回来去看看“月婆子”。 庆典公司已经开始走上正轨,年尾也正是各种宴请活动的高峰期,沈山河需要过去看看,并不是瞿玲玲与吴纯燕两人应付不过来,而是需要走出去,纵使现在加工厂的利润高过庆典公司,他也不会守在小镇上,他需要更广阔的天空。 加工厂的业务已经固定化,他爸可以帮忙支撑起来,另外王建民也会负些责。财务上面也只需他定期归拢一次便可,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到了常德,住进了吴纯燕家,二人俨然夫妻,一同上班下班,一起做饭睡觉。 幸好此时轩轩在老家上学与外公外婆在一起。瞿玲玲偶尔不愿回去了也会过来“借宿”一晚。沈山河慢慢的也就放开了,而且,按瞿玲玲的说法,像他这样在权贵层里算是很规矩的了,那些人玩的花样远超想象,颠覆三观。 两人还声称要带他去高档的休闲娱乐会所、夜总会、歌舞厅、按摩中心等等场所长长见识,别老是躲在乡下做个“土包子”。 对于这些东西,沈山河没多大的兴趣,做为一个大山的孩子,他虽向往都市的灯红酒绿,但他欣赏不来纸醉金迷,那种肤浅的感官刺激他实在觉不出意义何在。 空闲的时候,他会和吴纯燕去诗墙公园转转,每次踏入诗墙公园,对他而言都是一次灵魂的洗礼。 他感觉,读着青石板上的每一首诗词都是翻一张历史的书页—— 当手指抚过碑石,有王昌龄黄沙百战穿金甲的豪迈扑面而来,那是盛唐将士在河西走廊的滚滚黄沙中,以血肉铸就的边塞史诗;有李商隐春心莫共花争发的怅惘,又让人窥见晚唐宫廷里,被政治旋涡裹挟的文人,如何将满腔抱负化作缠绵悱恻的诗行…… 看沅水悠悠,倒映着千年的风云变幻,此刻与屈原沅有芷兮澧有兰的吟诵隔空相和,楚地的风骨早已融入这方水土的血脉。 沈山河仿佛看到一个个文人墨客穿越时空而来,在他面前泼墨挥毫,述说着心中的喜怒哀乐,述说着王朝的兴替、世事的无常…… 在他心中,诗人亦是匠人,他们以笔墨纸砚为工具,以文字为原料,打造出一件件独具匠心的艺术作品。而他所追寻的,就是那份匠心。 漫步碑林间,墨香与历史的气息交织成时空的经纬。杜甫朱门酒肉臭的呐喊,穿透安史之乱的烽烟,将盛唐的疮痍赤裸呈现;苏轼大江东去的豪迈,则带着乌台诗案的阴影,在黄州的赤壁下涅盘重生。 当视线触及人生自古谁无死的刻痕,文天祥在零丁洋上的悲壮抉择,竟如此真切地撞击心扉—— 这些诗句不仅是艺术的结晶,更是乱世中文人用生命写就的史诗,是诗人对匠心的极致运用。 每当夕阳西下,诗墙被镀上一层沧桑的金色。凝视着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碑刻,他的眼中会映出范仲淹在庆历新政失败后,一代文宗大匠,于岳阳楼上眺望洞庭的孤影。 在渐浓的暮色里,沈山河感觉到这些诗词从不是孤立的艺术存在,而是历史长河中的精神坐标。 沈山河认为自己读古诗词,既是在触摸古人灵魂的温度,也是在以当代视角,重新诠释那些被时代诠释过的匠心—— 看那沅江载着千年的诗魂与历史记忆,正朝着新的时代,流淌成永不干涸的文化长河。 而作为匠人,在他眼中那一座座桥梁、一幢幢古塔,在历史的长河中栉风沐雨、熠熠生辉,不也与眼前的诗词一样! …… 沈山河两人也会在暮色里去抗战纪念碑下坐坐,与英灵相伴。 灰黑色的碑石,被夕阳镀了一层金边,又渐渐暗了下去,显出些冷意来。 他们并排坐在石阶上,相依相偎、不言不语。 碑前的黄叶打着旋儿飞舞,仿佛英灵在述说着什么。他望着那些名字,密密麻麻地刻在石碑上,一行一行,像是要把死亡也排列得整齐些。 暮色下,游人早已散去。偶有一二夜鸟掠过天空,又很快消失在楼宇之间。 沈山河想,这些英灵大约也并不指望后人记得什么。他们当年不过做了该做的事,或为家国,或为意气,或竟只为了一顿饱饭。而今死了,名字刻在这里,供人瞻仰,供人凭吊,供人在作文时引用,以增添文章的分量。 他忽然觉得可笑。 我们这些活着的,每每在纪念日里排着队,献上花圈,低头默哀,仿佛这样便能接续上那断掉的血脉。然而默哀之后,依旧为着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奔波;抱怨生活的艰难,感叹命运的不公。 英灵们若有知,大约也唯有苦笑—— 人生,各有其路,谁会真正记得谁!! 所以沈山河过来,并非全然为了祭奠那些死者。 只因这里,是一个回味过往的好地方。他坐在碑下,有时会想起父亲讲过的故事,想起自己书写的故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会想起当年那些日本鬼子也有妻儿、父母,忽然觉得同样是人,为什么总会有人挥起屠刀。 暮色中,碑影拉长,会将沈山河的影子吞进去一部分。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宁静,仿佛那些死去的人正从石碑里走出来,与他并肩坐着。他们不说话,只是坐着,看暮色四合,看城市亮起灯火。 沈山河想,或许后人景仰先灵,大多与他一样,不过是想借了那一点光,照见自己心里的黑暗。 我们赞颂英勇,是因为自己怯懦;我们怀念牺牲,是因为自己苟活。 而英灵们未必需要这些赞颂,他们只是活着,战斗,死去—— 如此而已。 待夜完全黑下来了。沈山河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最后看一眼碑上的名字,在路灯下泛着微弱的光。 然后他们转身离去,走进城市的灯火中。 那些名字依旧刻在石碑上,沉默地,永恒地。 —— 沈山河还希望遇到上次一样的“鬼市”,却再未得见,不过附近倒是有一个供众人健身的运动场,有古玩贩子自发形成的小市场。得闲他也会去看看。 这便是他独有的业余爱好,再多就是陪他的燕儿姐或玲玲姐逛逛步行街。 也因为这样,他被两人戏称为“老古董”,不过也正是这样,他(她)们之间反倒毫无年龄间隙。 两位美妇是因为生活阅历而成熟,沈山河是天性成熟。 沈山河几人的庆典公司因为在当地尚算首家,所以虽然成立时间不长,年底这一段时间的业务却基本排满了,他们又去劳务市场招了一批员工,以下岗职工为多。 但专业的主持人一直没有着落,最后还是吴纯燕想到以前的乡广播站撤销后,有不少播音主持由于没有人脉只好在乡政府混日子,她做记者时各乡镇没少跑,那时都是同行,所以基本都认识,后来哪些到了县城哪些留在乡镇她基本清楚,最后几经周转,总算以1千元每月挖来一个。 这是一个男的,之所以能挖动,原工作不顺心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主要是经济困难,上有老父老母,下有上学的儿子,妻子是农村的,没有工作,也没有地,一家老小全靠他一个月四百来块钱过日子,而且他还随时有被“精减”的可能,所以才被吴纯燕挖动了。 仅有一个主持肯定是不够的,加上吴纯燕这个半专业的和瞿玲玲这个走野路子的,就这么勉力支撑着。 最恼火的就是,大多庆典活动都喜欢扎堆,因为看日子的“大仙用的都是一样的“老黄历”,好日子”就那几天。 于是,一百多万人口的城市,多的时候同一天十余场喜庆活动,沈山河他们最多接受先到的三家,熟悉了后错开下能接个五家,剩下的你也不能改了人家的日子往后排,所以就只能干看着了。 这个时期,任何有大学文凭,不论本科还是大专文凭的专业人才在劳务市场上是极少出现的,沈山河她们便决定自己培养主持人。 其实主持这个行当,说难也难:要有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要头脑灵活能随机应变;更要善于把控节奏,引导局势;还得有一个良好的形象。 但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嘴皮子够溜不怯场,插科打诨,稍微适应一下,大多都能应付应付,所以对于一些小一点的场面或是周边乡村里的婚宴喜庆场面,沈山河便让一些形象好一些的助手上场主持。 至于表演团队,依旧没有固定下来,都是临时需要就去联系。 .总体来说,公司基本走上了正轨,只是因为尚末做大做强,在与酒店与表演团队的合作中依旧不占主动,利润被分润不少。 小妮子的婚礼产生的影响也逐步显现,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打算结婚的年轻男女辗转过来打听相关事宜,只是沈山河经过计算,人马花在路上的时间和费用算起来实在不少,加之乡下市场本就叫不起价,基本就没什么利润了。 而且乡镇市场的各类庆典一般都用不着什么策划,早就有了固定的套路,唯一需要增加的时新元素就是婚礼中的婚纱照、礼服、摄影。至于其他,在家里设宴主办的有督管负责。宴席设酒店的,酒店会有人出面小小主持一下,所以开发地方市场只须买齐装备,有摄影和化妆等三五个人就支撑得起来。 当然,今年是来不及了,只有等明年再说。到春节期间让吴纯燕找个场地招几个相关人员,挂上公司驻当地联络处的招牌就可以接业务了,连营业执照都免了。 至于说联络处不能从事经营活动,到时候一句“那是公司派过来的人从事的业务”,只要关系到位,谁跟你较真。相反,关系不到位,你就是证件齐全,人家权力在手想找个借口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说权力是个好东西,人人趋之若鹜。 这些年来,沈山河或亲自主导,或亲自见证,或道听途说,见识到了不少围绕权力上演的一场场戏码,可谓深有感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权力这出人间大戏,从来都不缺荒诞的桥段。 它起初披着神圣的外衣登场,说着冠冕堂皇的台词,演着服务大众的戏码,可转眼间就撕下面具,露出贪婪的獠牙,在欲望的泥潭里打滚,把庄严的殿堂变成闹哄哄的戏台。 权力啊,就像个爱变脸的戏子,在历史的长台上,把一出出悲剧、喜剧、闹剧演得淋漓尽致,让人啼笑皆非,却又无可奈何。 遥想当年,权力还是个的孩子,在原始部落的篝火旁,以为你好的名义发号施令—— 酋长分配猎物时,总会多拿一块肥美的肉,美其名曰工作需要;祭司主持仪式时,总要让人献上最好的祭品,说是神灵旨意。 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跟着首领有肉吃,跟着祭司能安心。 那时的权力,像极了哄骗小孩的糖果,用一点甜头,换取众人的顺从。 考古学家在贾湖遗址发现的骨笛,或许就是权力的早期作品—— 当悠扬的笛声响起,分散的狩猎者必须集结,谁敢不听,就是破坏部落团结,这帽子扣得比山还大。 随着时间推移,权力的胃口越来越大,演技也越来越浮夸。 古埃及的法老给自己修建金字塔,把陵墓修得比宫殿还豪华,生怕后人不知道他有多。他们用几十万奴隶的血汗堆砌,却把的谎言刻在石壁上,这操作简直比现在的网红P图还离谱。 商纣王的酒池肉林里,权力醉醺醺地跳着舞蹈,脚下踩着黎民的尸骨,嘴里还喊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些统治者把权力当成了私有财产,肆意挥霍,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权力的奴隶,在欲望的牢笼里自娱自乐。 他们的丰功伟绩,最后都成了史书里的反面教材,供后人瞻仰学习。 权力的闹剧不仅发生在庙堂之上,江湖之远同样热闹非凡。 中世纪的教会以上帝的使者自居,把异端送上火刑架,美其名曰净化灵魂。他们垄断知识,将科学视为异端,却不知自己才是最大的—— 用信仰禁锢思想,用火刑灵魂,这操作简直比邪教还邪教。 殖民时代的列强扛着传播文明的大旗,在非洲大陆烧杀抢掠,说是帮助落后民族。他们用枪炮打开别国大门,用不平等条约掠夺资源,却还要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脸,这虚伪程度,连奥斯卡影帝都要甘拜下风。 现代社会,权力的表演更加,手段更加隐蔽。 某些官员把审批权当成摇钱树,在工程招标中雁过拔毛,却在报名文件中大谈反腐倡廉。 他们用程序合法手续合规当挡箭牌,把权力寻租包装成市场化运作,这操作堪比把毒药装进胶囊,让人防不胜防。 一些企业依靠垄断地位肆意压榨,把公平竞争的市场变成弱肉强食的角斗场,却还要喊着促进经济发展的口号。 它们用大数据算法操控价格,用资本优势碾压小企业,却还要标榜创新驱动造福社会,这脸皮厚得,城墙都要自愧不如。 人类与权力滥用斗争的历史,就像一场场滑稽的猫鼠游戏。 东方的包拯、海瑞,西方的汉密尔顿、孟德斯鸠,这些正义使者试图给权力套上枷锁,可权力总有办法挣脱束缚,换个马甲继续作威作福。 三权分立、舆论监督、司法独立这些制度设计,看似为权力戴上了紧箍咒,可总有那么些神通广大者,能把制度玩于股掌之间,把规则变成一纸空文。他们用灵活变通特殊情况当借口,把权力滥用美化成工作需要,这操作简直是把观众当傻子,却不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数字化时代,权力的表演更是达到了新高度。 大数据算法悄无声息地左右着人们的选择,社交媒体平台掌握着信息传播的隐形权力,这些新兴权力主体(此处省略)。 他们用科技赋能算法优化等(省略)。你的喜好、你的观点,甚至你的情绪(省略)。你却还沉浸在个性化推荐的温柔乡里…… 权力的滑稽戏还在继续,演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剧本改了一版又一版,可荒诞的本质从未改变。 权力这面双面镜,映照出的不仅是人性的贪婪与丑陋,更是人类对公平正义的永恒追求。也许,只有当每个人都成为监督权力的,当制度成为约束权力的,这出滑稽戏才能迎来真正的结局。 只是不知道,下一个登场的权力小丑,又会带来怎样的表演? 人人都渴望拥有权力,但拥有权力的人会想尽办法将权力作为一种私产,阻止别人拥有,让他只在需要的范围之内流转。 以前是明晃晃的世袭罔替,而今则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得不掩饰一二,但其本质是不变的,那就是利用手中的权力让权力不被旁落。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间清醒(二)。 权力是个好东西,在这世间有仅只有一样能与之抗衡的东西,那就是财富。 同样,财富这出人间大戏,向来不缺荒诞的桥段。它起初只是满足生存的工具,却不知何时成了丈量人生的标尺,演变成一场全民参与的疯狂竞逐。 财富啊,就像个爱变脸的魔术师,起初变出面包和衣服,后来又变出黄金和豪宅,最后竟把人心都变成了贪婪的戏台,让无数人在追逐中迷了方向,在攀比中失了本心。 遥想当年,财富还是个的孩子,在原始部落的篝火旁,不过是几块兽皮、几串贝壳。人们用它交换猎物,换取工具,维持生存。那时的财富,像极了孩童手里的玻璃珠,虽不珍贵,却足够快乐。 考古学家在良渚遗址发现的玉琮,或许就是财富的早期作品——当部落首领用它祭祀天神,普通族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心里琢磨:这玩意儿除了好看,到底有什么用? 可不知从哪一天起,财富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演技也越来越浮夸。 美索不达米亚的商人用泥板刻下债务记录,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腓尼基人驾着商船满世界跑,把东方的丝绸、非洲的象牙、地中海的玻璃倒来倒去,硬是把贸易做成了国际期货。 这些商业先驱把财富变成了数字游戏,用铜板银币堆砌,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财富的奴隶,在欲望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财富的闹剧不仅发生在商贾之间,庙堂之上同样热闹非凡。 罗马帝国的贵族用金银打造浴场,把葡萄酒当洗澡水用,却还要摆出一副高雅生活的做派。 中世纪的威尼斯商人在地中海搞垄断,把香料价格炒上天,却说这是市场经济的胜利。他们用财富筑起高墙,把穷人和自己隔开,却不知墙外的人早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那些金光闪闪的硬币,不过是掩盖空虚的遮羞布。 现代社会,财富的表演更加,手段也更加隐蔽。 华尔街的精英们用复杂的金融衍生品玩转全球,把股市变成赌场,却还要标榜价值投资。 科技新贵们用算法和流量收割用户,把注意力变成商品,却还要声称改变世界。 他们把财富包装成社会责任,可谁不知道,这些花哨的词藻背后,不过是赤裸裸的逐利?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今中外皆莫如此。 人类与财富的关系,就像一场永远演不完的滑稽戏。 古代的陶朱公、吕不韦,现代的洛克菲勒、巴菲特,这些财富大师们试图给财富套上光环,可财富总有办法挣脱束缚,继续它的疯狂表演。 资本增值、投资回报、财务自由这些概念,看似为财富戴上了的面具,可总有那么些精明过人者,能把规则玩于股掌之间,把贪婪美化成商业智慧。他们用风险对冲资产配置当借口,把财富掠夺包装成合法经营,这操作简直是把观众当傻子,却不知亦会有如我这般眼睛雪亮的人民群众。 数字化时代,财富的表演更是达到了新高度。 比特币、NFT、元宇宙这些新概念轮番登场,把财富游戏变成了科幻大片。 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可那些操盘手们永远稳坐钓鱼台,用去中心化区块链革命这些时髦词汇,掩饰着财富集中的本质。你的积蓄、你的房产、甚至你的未来,都被他们精准拿捏,你却还沉浸在财务自由的美梦里,这故事写得,蒲松龄都不敢这么编。 财富的滑稽戏还在继续,演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剧本改了一版又一版,可贪婪的本质从未改变。 财富这面哈哈镜,映照出的不仅是人性的欲望与虚荣,更是人类对幸福的永恒困惑—— 富有等不等于幸福?? 也许,只有当人们不再用财富丈量价值,当社会不再以金钱评判成功,这出闹剧才能迎来真正的结局。 只是不知道,下一个登场的财富魔术师,又会带来怎样的表演? 在社会的宏大舞台上,财富与权力宛如两位高傲的王者,各自占据着属于自己的领地。 当它们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彻底压制对方时,一种诡异而扭曲的共生关系便开始滋生,它们沆瀣一气,将整个社会拖入一场充斥着讽刺与荒诞的闹剧。 财富,以其金光闪闪的光芒,吸引着无数人为之疯狂追逐。它是商人手中的筹码,是资本家眼中的命脉,更是世俗世界里衡量成功与否的冰冷标尺。 权力,则如同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云,散发着令人敬畏又畏惧的气息。它能让一个人在一夜之间平步青云,也能让另一个人顷刻间坠入深渊。 当财富与权力相遇,本应是相互制衡、彼此监督的关系,却在利益的诱惑下,逐渐演变成狼狈为奸的丑陋模样。 在权钱勾结的阴影下,社会规则被肆意践踏,公平正义成为可笑的空谈。 那些腰缠万贯的富商,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不惜向权力伸出贪婪的双手;而手握大权的官员,在金钱的诱惑下,将手中的权力当作谋取私利的工具。他们以权谋私,以钱买权,在暗地里编织起一张巨大的利益网,将普通民众的利益无情地剥削和掠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比如沈山河,已经算是商界中的清流了,在财富的积累过程中依旧不得不费尽心思造势借势,寻找必要的门路拉拢、贿赂掌权者。但凡他心再黑一点,在当地商界小有名气,在自家老丈人主掌当地林业后,随便玩点手段,比如让各检查站扣压、刁难一下同行,很容易就把别人挤垮掉。 或者,他以钱开道四处奔走,进一步寻找与权力勾结的机会。通过各种手段,结识一位位高官。便可以将生意迅速扩张,不仅能获得许多优质的项目资源,还在市场竞争中肆意打压对手。而那些无辜的竞争者,即使有再好的创意和产品,也在权力和财富的双重打压下,不得不退出市场。 这样的行为不仅破坏了市场的公平竞争环境,更让无数努力奋斗的创业者失去了机会。 幸好他沈某人只求能站稳脚跟,然后与人公平一争。 而那些大小贪官,相信他们曾经也是一个怀揣着为人民服务理想的青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手中的权力逐渐让他迷失了自我。 他开始收受商人的贿赂,为他们在项目审批、土地出让等方面大开绿灯。他们利用自己的权力,为这些商人谋取巨额利益,而他自己也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他们住进了豪华别墅,开上了奢侈轿车,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但这一切,都是以损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代价的。他们的堕落,让原本应该为人民谋福祉的权力,成为了他们满足私欲的工具。 权力与财富的勾结,不仅腐蚀了个人的灵魂,更让整个社会陷入了严重的信任危机。 民众对政府和商界的信任逐渐崩塌,人们开始怀疑一切,认为财富和权力背后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肮脏交易。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诚实守信的人往往难以生存,而那些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财富和权力的人却如鱼得水。 这种扭曲的价值导向,让越来越多的人迷失了方向,为了追求财富和权力,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他人的利益。 财富与权力,本是社会天平两端互为制衡的砝码,却在人性贪欲的催化下,熔铸成一把双刃剑。 当二者挣脱伦理的缰绳,相互啮合着向前狂奔时,整个社会便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矿石,在高温炙烤下扭曲变形,最终淬炼出一幅荒诞至极的浮世绘—— 那里,规则是任人裁剪的绸缎,公平是自欺欺人的幻象,而普通人的命运,不过是权贵棋盘上,随手可割的韭菜、随时可弃的棋子。 在资本与权力的共谋中,文明的外衣被生生撕成遮羞布—— 热闹的拆迁现场,开发商用红酒宴席收买评估专家,官员在会议纪要上批下特事特办的红头文件,于是百年老宅在鉴定报告中变成危房,居民拿着远低于市价的补偿款,看着挖掘机推倒的不只是砖瓦,还有对法治的最后信任。 更讽刺的是,当维权者举着宪法条文据理力争时,对方律师却轻描淡写地拿出政府会议纪要—— 原来在权力与资本的双重背书下,法律条文竟成了可以随时篡改的草稿纸。 辟如教育殿堂的堕落,便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慢性谋杀。 当富豪子女的简历里,哈佛名校经历来自某中介的背景提升项目,诺奖得主推荐信实则是家族晚宴的即兴之作。当寒门学子在图书馆挑灯夜战,却发现保研名额早已被定向调剂给权贵子女。 教育的本质便从灵魂的滋养异化为阶级固化的帮凶。 有知名教授在学术期刊上刊发论文,研究数据显示: 重点大学农村生源比例十年间从30%跌至8%,而同期校友捐赠榜单上,房地产商的名字却越来越靠前—— 原来知识的殿堂,早已明码标价。 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些没有背景、没有财富的普通家庭的孩子,即使成绩再优异,也很难获得平等的教育机会。 教育的功利化,让知识的传承和人才的培养失去了原本的意义,也加剧了社会的不公。 医疗领域,同样是权钱交易的温床。 医疗系统的溃烂,则是将人性置于显微镜下的残酷实验。 一些医院为了获取更多的利润,与医药供应商和医疗器械商勾结,抬高药品和医疗设备的价格,甚至将一些不合格的药品和器械投入使用。这不仅加重了患者的经济负担,更威胁着患者的生命安全。 而那些有关系的富人,却可以通过金钱和权力,优先获得优质的医疗资源,而普通百姓只能苦苦等待,甚至因为无力承担高昂的医疗费用而放弃治疗。 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在富豪病房里能连夜做十台手术,在普通门诊却连三分钟问诊都嫌浪费时间。 生命从来不是等价的。 当某抗癌药因暴利被媒体曝光时,药企高管竟大言不惭: 我们卖的不是药,是希望,希望无价。 ——原来在资本与权力的合谋下,生命的价格,不过是一串可以随意调整的数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场全民参与的荒诞剧里,没有真正的观众,只有被迫入戏的演员。 富豪用财富换来的安全感,终将在权力更迭中化作泡影;官员用权力攫取的财富,终将在法律审判时变成罪证。 某落马官员的豪宅里,成箱的茅台酒在密室中霉变,与墙上的廉洁奉公字画相映成趣;某破产富豪的游艇上,此船待售的标签在咸涩海风中飘摇,船舱里还残留着权钱交易的雪茄烟味—— 这些物质堆积的废墟,恰是人性贪婪最忠实的墓志铭。 古希腊哲人早已洞悉: 财富是流动的权力,权力是凝固的财富。 当二者相互渗透、彼此寄生,便如同癌细胞般侵蚀着社会的肌体。 我们每个人既是受害者,也是共谋者—— 痛恨特权时义愤填膺,遭遇不公时却渴望找关系;嘲讽贫富差距时慷慨激昂,消费主义浪潮中又追逐奢侈品。 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悖论,恰是权钱勾结最肥沃的土壤,也是人性最可悲的注脚。 在权钱勾结的恶性循环下,社会的贫富差距会越来越大,阶级固化现象日益严重。 富人凭借着财富和权力的保护,越来越富有;而穷人则因为缺乏机会和资源,越来越贫穷。 社会的不公平和不公正,让民众的不满情绪不断积聚,随时可能引发社会的动荡和不安。 讽刺的是,那些在权钱勾结中获利的人,却常常以成功者的姿态出现在公众面前,享受着鲜花和掌声。 他们粉饰自己的成功,将财富和权力的获取描绘成是自己努力和智慧的结晶,却对背后肮脏的交易绝口不提。 而那些揭露他们丑恶行径的人,却往往遭到打压和迫害,正义的声音被淹没在权力和财富的喧嚣声中。 然而,历史无数次证明,权钱勾结的罪恶终究无法长久。 当贪婪的欲望无限膨胀,当社会的矛盾无法调和,这种畸形的共生关系终将走向崩溃。那些依靠权钱勾结获取利益的人,最终也会被自己的欲望所反噬,受到法律的制裁和社会的唾弃。 唐末黄巢屠尽门伐士族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或许真正的觉醒,始于看穿这场游戏的虚无本质。 财富无法填满精神的空洞,权力无法超越道德的边界。 当某天我们不再将金钱视为成功的唯一标尺,不再把权力当作解决问题的万能钥匙,那些被权钱交易绞碎的社会契约,才能在废墟中重新生长出公平的根系。 毕竟,一个文明的社会,不该是财富与权力合谋的狩猎场,而应是每个人都能凭借良知与努力,找到尊严栖居地的精神家园。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不能让财富与权力的勾结继续腐蚀社会的根基。 我们需要建立完善的制度和监督机制,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让财富在公平的规则下流动。 只有打破财富与权力的勾结,恢复社会的公平与正义,才能真正实现社会的和谐与稳定,让每一个人都能在公平的环境中追求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当然,这些个“高大上”的东西不过笔者一时的感慨,与沈山河无关,对他而言,对金钱和权利的追求只是为了让自已过得更轻松随性一点。 沈山河这人,骨子里没什么宏大志向,既不想当什么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也懒得琢磨那些弯弯绕绕的权谋算计。 小时候他想体验一番《鲁班书》的神奇,成年了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今他只想着好好的过日子,想着他在意的人都过得开心。 至于他眼里的好日子,无非是天热了能找个地方避暑,天冷了就找个地方越冬;饿了不用看菜单价格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烦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待上几天;不用应付不想见的人,不用琢磨别人的话里是否有话;高兴有人分享,痛苦有人安慰。 说到底,他追求的不是金钱和权力本身,他不过是想攥着点实在的东西,给自己砌一道无形的墙—— 墙里头,他能象儿时一样光着脚满山跑,能对着一些老照片哭鼻子,能在深夜心血来潮时,拉上三五好友撸串喝酒骂脏话,不用端着,不用装着,活得像块没被打磨过的石头,带着点粗粝,依旧是自己当初的模样。 至于那些旁人眼里的“成功”,在他这儿,不过是让这份“随性”能更硬气些的底气罢了,是实现这些“随性”的基本保障。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间请醒(三) 不知不觉间,千禧龙年就成了过去。想想这一年,千禧年将至之际最为喧嚣的恐慌,其实竟是人们担忧那古老的计算机程序无法识别“2000”年份而骤然崩溃的“千年虫”危机。 遥想那世纪末的惶恐,竟与一场程序逻辑的迷途指挥相关,它如同一个巨大而滑稽的记号,宣示出人类面对时间分界点时所特有的、一种既天真又焦虑的复杂心情。 那最后的日子临近时,世界都在屏息以待。 人们聚集在广场、街角,纵使素不相识,却依然彼此携手,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共同抵御一个未知而巨大的时代变迁。 城市里不断涌动着人潮,千禧之夜霓虹灯火彻夜通明,千万双眼睛凝视着巨大倒计时钟上数字的变换—— 那是人类自发组织起来向时间索要的庄严仪式,一种充满稚拙却纯粹的集体信念。 旧世纪沉落之际,人们互相祝福呼喊,用手机信号尚微弱、短信容量极有限的初代诺基亚手机,笨拙而真诚地传递着对未来的祝福与贺词: “亲爱的朋友,新千年快乐!” 此刻,人类仿佛全然无视了那些关于末日天劫的预言,而选择了以最朴素的方式互相守望,一同拥抱崭新岁月的来临。 当光芒散尽,寂静归拢,千禧的黎明缓缓延伸到平常生活的轨道之中。“新纪元”这个字眼并未带来天翻地覆的狂澜,世界依然照常运转,昨天种种担忧和幻想悄然退散。 2001年的春节刚过,巷口的鞭炮碎屑还没被人民收拾干净。 风里依旧有着硝烟的味道还有初春特有的湿冷,裹着远处菜市场飘来的鱼腥气,沈山阿忽然意识到,那个被念叨了一整个学生时期的“两千年”,已经真真切切地成了过去。 电视里还在重播去年跨年晚会的片段,王菲穿着未来感的银色裙装唱《人间》,台下举着“2000”荧光牌的观众欢呼雀跃,可此刻再看,那些光亮像是从另一个时空透过来的,带着点不真实的光晕。 其实对“2000年”的期待,早在十几年前就埋下了伏笔。 那时候巷口的杂货铺里,总能看到印着“迎接新世纪”的挂历,画面大多是高楼林立的城市剪影,或者宇航员在太空中挥手的样子。 大人们说,到了两千年,火车会跑得比飞机快,家里的电话能看见对面的人,庄稼地里都不用人动手,机器自己就把活儿干了。 我们这些孩子信以为真,常常趴在操场的栏杆上数日子,觉得那一天到来时,天会变成另一种颜色,空气里都飘着糖果的味道。 真正走进2000年的那天,倒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尤其是这种山乡小镇。 元旦那天沈山河照样给加工厂工人放了两天假,邻居家的烟囱照样冒着烟,大家该干嘛干嘛。 早间新闻里说,全球都在庆祝新世纪,纽约时代广场的水晶球落下来时,数万人在广场上拥抱;悉尼的港湾大桥上,烟花像瀑布一样垂进海里。 可这些热闹隔着千山万水,传到这条老巷子里,便只剩下电视屏幕上转瞬即逝的光影。 现在回想起来,2000年更像一个无形的分水岭。 年初去王家村的加工厂,发现村口的土路铺上了水泥,以前要走个多小时的泥巴路,骑上自行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家家户户用了十余年的黑白电视,基本都被换成了彩电,看着屏幕上的人忽然有了颜色,越来越逼真,总担心“那些人会不会从里面走出来”。 夏天的时候,乡政府安了宽带,第一次在电脑上看到“互联网”三个字,屏幕上跳出的网页像一本永远翻不完的书,能看到北京的胡同,能读到美国的新闻,甚至能和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聊天—— 那时候叫“网友”,这个词新鲜得像刚摘的草莓,人们趴在电脑前,敲着键盘问对方“你那里的天是什么颜色”,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可2000年也带着旧时光的尾巴。 巷口的修鞋摊还在,老师傅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缝补鞋子的样子,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每次路过他的摊子,依旧会闻到皮革和胶水的味道。 秋天的时候,去郊外沿着田埂走上两个小时,照样能看到稻子被风吹得像金色的波浪。 最让人感慨的,是那些悄悄退场的东西。 比如lC电话卡、公用电话,几乎是以前人人必用的东西,可这一年里,带屏幕的“小灵通”渐渐多了起来,人们裤腰带上开始别着小巧的机子,能发短信,能打游戏,IC电话亭前的长队,不知不觉就散了。 还有录像厅,年初的时候还在播放《泰坦尼克号》,昏暗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到了冬天再路过,发现改成了卖手机的店,玻璃柜里摆着各种牌子的机子,亮闪闪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跨年夜的场景至今记得清楚。全家守在电视机前数着倒计时。当12点的钟声敲响时,有人点燃了烟花,火苗窜上夜空,炸开一朵小小的光花,照亮了每个人期盼的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新世纪会像烟花一样绚烂,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可站在2001年的春天里,看着窗外渐渐抽芽的树枝,忽然明白,时间从不会因为某个数字就变得不同,那些所谓的“新世纪”,不过是无数个平凡日子的叠加。 只是当我们回头看时,才发现2000年像一道门槛,跨过去之后,路两旁的风景慢慢变了—— 自行车少了,汽车多了;书信少了,短信多了;巷口的吆喝声少了,超市的音乐多了。 2000年就这么过去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弄丢了什么东西。 沈山河站在小镇自家老房子的窗台前往外望去,风把街道两旁的树梢吹得哗哗响。 远处的马路上,偶尔有小车驶过。 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是啊,我们好像真的弄丢了什么—— 是IC电话卡里的硬币声?是录像厅里的笑声?是老家黑白电视里的雪花点?还是那些以为“到了两千年就会实现”的天真愿望? 不管世界如何,2000年对沈山河而言却是有太多的东西需要铭记: 他与陶丽娜成亲了;他的公司成立了;小妮子嫁人了;小芳与王建民当了爸妈…… 不管怎样,日子终究是往前的。 就像此刻,风里已经有了春天的暖意,楼下的玉兰花开了第一朵,邻居家的孩子背着崭新的书包去上学,嘴里哼着刚流行的歌。 2000年已经成了相册里的旧照片,边角慢慢泛黄,但每次翻开,总能看到那些年轻的笑脸,看到那个站在门槛上的自己,既留恋过去,又期待未来。 或许,这就是时间的意义吧—— 它让我们在回望时感慨万千,也让我们在前行时,心里始终揣着一点温柔的念想。 折腾了一年,接下来的一年沈山河打算好好歇息,稳固一下现有局面,他怕步子迈太大扯着蛋。 不过去年已经安排下去了的公司驻县城联络处还是得办起来,在吴纯燕找到合适的地后,沈山河干脆将整栋临街的小楼买了下来,招了一个摄影团队,购买了摄像设备及各类婚纱、礼服,专门从事婚纱、礼服的出租及婚礼摄影和婚纱照拍摄业务,另外城区的庆典活动主持、策划业务也可以适当接纳,但须从公司那边调派工作人员。 本来,按照原来的安排,沈山河的丈母娘辞去乡政府业务专管公司财务,但不须常驻公司,只要每隔一段时间去收拢整理一下财务就行,大部分时间都在县城,于是沈山河便让她兼顾县城联络处,做了联洛处的负责人。 另外,他又让丈母娘拿了驾照,然后把小车留在县城供其使用,自己则又买了个货车,专门负责加工厂的货物运输,得闲了也在周边接些运输业务。 不在乎挣多少运费,至要是自己厂里的业务需要,顺便还能四处溜达溜达,见识一下十里八乡的风土人情,却不曾想业务好得出奇,需要用车的电话响个不停,见此情景,沈山河大手一挥,又买了一辆货车,专门请了个司机开车,又把表姐夫送去驾校拿驾校,便把货车丢给他去跑运输,自己换了个摩托,被人笑称“越混越回去了”。 沈山河的“潇洒”让王建民很是羡慕,他每天在家被小芳驯孙子似的,象条拴住了的野狗一般过得好不憋屈,看到沈山河开着货车到处跑,便有了计较。 小车他是不敢指望,因为小芳说那玩意除了装13逗妹子外,屁用没有,但货车可以挣钱啊。而且小芳说起沈山河买了两辆货车时,言语间流露出的羡慕味道让王建民确定此路可行,于是趁机提出也要买个货车跑运输,还搬出沈山河作挡箭牌,说他准备联合一些货车老板成立个货运公司,自家要想跟着干就得先有辆车,要不就被拉下了只能光看着他攒钱了。 真真假假,王建民连编带哄。他倒是不担心小芳去对质,他相信以他和沈山河俩人的默契和沈山河那脑瓜子,只要小芳提个头,他就能给圆过来。 对于沈山河,小芳是百分百信任的,她不认为自家男人敢在自己面前拿沈山河来忽悠她,而且当地货车有多难找她深有体会,厂里进出木料即便是固定联系好了几辆车,也经常出现要临时另外调车,甚至调不到车的状况。而且看到沈山河买了一辆又一辆,似乎还真有进军货运市场的趋势,不过毕竟不是三五十块的事,小芳不可能就这么依了老公的,她提出要跟沈山河打电话问问,王建民立马拨通了沈山河手机。 “喂,沈哥呀,找你问个事。” 王建民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意思是我在说正事,哥你别打哈哈,帮忙兜着点。 “哦,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咱们听说你准备组织有车的司机成立个货运公司,小芳想找你证实一下,要是真的,她就让我也去买个货车,跟着你再挣点钱。这事你可千万帮兄弟个忙带上咱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王建民几乎是喊出了“我要买车,兄弟你帮忙兜个底应付一下我家那头母老虎。” 沈山河暗自好笑,当年不服爹教妈管的“街溜子”在小芳面前服服帖帖,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不过成立货运公司这事,他在买第二辆车时别人就这么问过他,只是他今年打算消停消停,只是看来要事与愿违啊。 不过他并不打算成立运输公司,毕竟市场太偏了,除非他垄断所有十里八乡的货运,要说这他也不是做不到,无非就是上面的打通,下面的打服,不过他沈山河还不屑去攒这种钱。 因果报应这事他证实不了也否认不了。但不管信不信,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太招人嫉恨了别说自己,连家人“倒霉”的机率都会比别人高,你都不知道哪天人群中冲出个人来一刀就把你砍了。 建公司没必要,不过他倒是可以联合一批司机,建成一个互帮互助、互通有无的松散型合作组织。 “哦,这呀,没这回事。” 沈山河耍起了恶作剧,他能想象到对面王建民的表情。 “啊…不是……” 果然,王建民措手不及: “默契呢?同床共枕的心灵相通呢?是我表达得不够明显还是你结婚后精虫上脑思维不灵光了。” “……不过,” 估摸着王建民在心里开始要骂人了,沈山河才慢吞吞的接了下句。 “我打算搞一个货车互助合作组织,大家互通有无,一起挣钱。” “狗日的耍我。” 王建民先骂了再说,刚刚那简直就是兜头一盆冷水,差点没把他当场送走。 “狗日的骂谁?信不信我跟小芳……” “别别别,我错了,哥,我错了,我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你的组织就是我的家,是我的梦想我的希望。你跟小芳说,好好说,拜托了、拜托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听到王建民话中满满的对“自由”的向往,沈山河想起了自家像颗地雷一样的婆娘,自己一不留神不知踩到哪个点她就炸了。 男女似乎都这样,婚前千好万好,怎么看怎么喜欢: 男人抠脚板打呼噜那叫个性,女人睡懒觉不收拾那叫随性。 可一旦过了那层新鲜劲儿,成了实打实要搭伙过日子的两口子,眼里的滤镜碎得片甲不留。 男人抠脚板是不讲卫生,打呼噜能震得人半宿睡不着那就是不体贴她;女人睡懒觉是好吃懒做;屋里乱成猪圈也不拾掇,那叫没规矩。 从前看对方,连皱眉都觉得是风情,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如今听对方说话都觉得是多余,开口就是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说到底,哪对夫妻不是从“怎么看怎么顺眼”,磨成了“怎么看怎么碍眼”,再在这鸡零狗碎里,慢慢咂摸出点离不开的滋味来? 婚姻的本质或许是一场漫长的祛魅仪式。 初识时,荷尔蒙为彼此镀上金边,一个无聊的冷笑话也能被赋予幽默色彩,连缺点都成了可爱的特质。 当婚书落笔,共同生活的齿轮开始转动,那些曾被浪漫滤镜遮蔽的真相便如潮水般涌来: 他不再是被崇拜的偶像,而是会忘记冲厕所、袜子乱扔的邋遢男人;她也不再是温柔的女神,而是会在凌晨起来就抱怨这抱怨那的小肚鸡肠女人。 这种幻灭感犹如一场精神上的水土不服—— 我们用二十余年时间雕琢完美的理想伴侣画像,却在朝夕相处中发现彼此都是未完成的草稿,甚至是信手涂鸦的废纸稿。 打呼噜不再是酣睡的证明,而是不体贴不顾及你的感受的罪证;乱放的物品不再是生活的痕迹,而是秩序的破坏者。 矛盾在显微镜下无所遁形,曾经的默契开始变得意味深长—— 或许那不是灵魂的契合,只是想象的附会。 然而,正是在这种后的废墟中,婚姻才显露出它真实的纹理。 当滤镜彻底碎裂,我们被迫直面一个不完美的伴侣和一个不完美的自己。 那个会在深夜默默为你盖被的人,或许正是你骂最多的那个;那个总嫌弃你邋遢的人,可能也是帮你收拾烂摊子最多的人。 在无数次想要摔门而出的冲动后,或许会发现,真正牵绊我们的不是曾经的惊鸿一瞥,而是那些琐碎日常中生长出的熟悉与习惯。 婚姻的智慧或许就在于: 拆解掉浪漫主义的脚手架后,依然愿意在满地碎片中,一遍遍捡起被忽略的真心。 所谓离不开,不是对完美的眷恋,而是对真实的接纳—— 承认对方和自己都是未完成的艺术品,却依然选择在时光的打磨下,共同完成这件名为的作品。 那么,就让我们静下来,给彼此一点时间,给自己一点耐心。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五章 琐琐碎碎的日子。 王建民终于如愿以偿,屁颠屁颠考驾照去了,似乎龙归大海虎入山林,那股子激动劲,比新婚入洞房都来得更强烈。 王建民不在,沈山河自然要多跑几趟老加工厂,好在如今公路硬化了,骑上摩托车一会就到,早点晚点都无所谓。 德叔依旧是老样子,见着沈山河依然咿咿呀呀高兴得像个孩子,时光在他身上似乎毫无意义。 不过他现在有了更开心的事—— 帮小芳看孩子。那个小小的生命,如今成了他的全部,那种小心翼翼而又心满意足的神态,仿佛那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与他一样,旺盛也是寸步不离的守候在旁边。 婴幼儿的可爱,似乎没有人能拒绝得了,沈山河亦不例外。 那个粉嘟嘟的生命,裹在鹅黄色羊绒毯里,像颗刚从蜂巢里掏出来的蜂蛹,白白嫩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窗外的杨树叶筛下细碎的光斑,在她蜷起的脚趾上跳跃,仿佛世界把整个晨曦都揉碎了,撒在这截粉嫩的藕节上。 她醒来的每一声啼哭总是带着水汽,像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清脆里裹着甜。 蹲在摇篮边,看她忽然睁圆了眼睛—— 那双眼睛黑得像被夜露浸透的葡萄,瞳仁里浮着两粒更小的星子,倒映着他人惊讶的脸。 她的睫毛忽闪着,像蝴蝶停驻在晨露里的翅膀,每一次颤动都掀起一阵微风,吹得人心头泛起细密的痒,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乖乖、宝贝… 沈山河凑近她耳边轻唤,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触碰。 她却突然咧开嘴笑了,嘴角先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月牙刚爬上山尖,接着整张脸都亮了起来。两颊的肉肉跟着笑意颤动,露出两颗米粒大的门牙,舌尖顶着下唇,像在品尝什么甜蜜的秘密。 他终于忍不住用食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那触感像摸到了一团刚出炉的云朵,软乎乎的热气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 她的小手立刻攥住了沈山河的手指,指甲盖只有米粒大小,粉得近乎透明,像初春枝头刚冒头的樱瓣。掌心的纹路细密得像春天的田垄,却有力得惊人,紧紧扣住他的指节,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的锚点。 沈山河试着抽了抽手,她却攥得更紧了,鼻尖皱起一个小小的褶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嘴里发出的声响,像是在说: 别走呀,陪宝宝玩呀。 这样的时刻总让沈山河想起童年深秋在山里见过的野栗子。 那些青褐色的刺球挂在枝头,表面布满细密的尖刺,可一旦剥开,里面躺着的果仁总是圆润饱满,裹着细绒毛,咬开后果肉脆中带些甜让人心里十分享受。 眼前的小生命何尝不是这样? 她柔软的外表下藏着惊人的生命力,每一次吮吸手指、每一次蹬动小腿,都像春天里破土的新芽,在用力地宣告自己的存在。 午后阳光最盛的时候,沈山珂会把她抱到树荫下乘凉。 她裹着浅蓝色的连体衣,像颗浸泡在海水里的蓝宝石,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阳光穿过枝叶洒下明灭的光斑,在她身上织出一层柔和的金纱,连睫毛的影子都变成了淡金色的丝线。 握着她的脚踝,看着那截白生生的小腿在空中划出弧线,像一尾刚学会游泳的小银鱼。 乖乖,看,这是云。 沈山河用她的手指指着天空飘浮的洁白无瑕的云朵,她立刻转过头来,眼睛跟着她的指尖转动,眼睛睁得圆圆的。 树上有麻雀扑棱棱飞过,她忽然笑起来,笑声像一串散落的珍珠,滚过整个空间。 沈山河凑近去看,发现她眼睛里有自己模糊的倒影,而那个圆嘟嘟的小人儿则正咧着嘴笑呢,两颊的酒窝里盛满了阳光,溢出的明睸让他心旷神怡。 最让沈山河着迷的是她吃手的样子。 每当困意袭来,她就会慢悠悠地把拳头举到嘴边,小拇指先试探性地碰了碰嘴唇,接着整只手都塞进嘴里。粉嫩的指尖被口水浸得亮晶晶的,她却浑然不觉,含着拳头吮吸得啧啧有声,像在品尝什么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有时候吃得太投入,整只手都陷进嘴里,只露出半截手腕,他轻轻去拽,她却皱起眉头,含混地发出的抗议,仿佛在说:别打扰我的美餐。 有时候沈山河会故意用指尖轻点她的鼻尖,她立刻瞪圆了眼睛,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像只嗅到花香的小狗。 继续逗她,用食指在她眼前画圈圈,她的目光便追着他的手指转,眼珠黑得发亮,像两颗被蜜糖浸泡过的黑曜石。 当突然把手指移到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她地一声笑出来,手脚并用地挥舞起来,连襁褓都散开了,露出白生生的肚皮。 小乖乖,可别着凉。 沈山河去拢她的衣襟,她却趁机抓住了他的衣领,小手紧紧揪住布料,仰起脸冲他笑。 阳光透过她薄薄的皮肤,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像细藤般爬在脸颊和手背上,心脏的位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春天里刚刚鼓起的花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沈山河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这哪里是个小婴儿?分明是一颗装满了星辰的小宇宙,每一次呼吸都在向世界发射着温柔。 给她洗澡是最热闹的时刻,每当小芳拧着温热的毛巾端来浴盆,她一听见水声就兴奋起来,在小床上扭来扭去,两条小腿在空中乱蹬,似乎在练习游泳。 等把她放进澡盆,她立刻像条小泥鳅似的滑进水里,双手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睫毛。温水漫过她的小肚皮,她仰起脖子,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只快乐的小鸭子。 沈山河偶尔也会试着给她洗澡,小芳说让他先练习练习,等哪天自己有孩子了就会了。 当他用海绵轻轻擦洗她的脖颈,那里总溅着细密的水珠,像清晨草叶上的露水。 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小手在水里泡得微微发皱,却依然紧紧攥着不放。 低头看她,而她也正好仰着脸望着他,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似乎他就是她眼中的世界。 泡沫从她发梢滑下来,落在锁骨窝里,她忽然笑起来,伸手去抓那些转瞬即逝的泡泡,小脸皱成一团,可爱得让人心尖发颤。 洗完澡裹上浴巾时,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抱着她轻轻摇晃,听她在怀里发出细碎的哼唧声,像只寻找温暖巢穴的小兽。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小脸贴在他的胸口,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衣襟,带着奶香和沐浴露的甜味。 窗外的暮色渐渐沉下来,最后一缕阳光穿过纱帘,在她熟睡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给这颗小小的星辰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沈山河忽然想起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小娃娃啊,就是人间的小菩萨。她们不会说话,却用最纯粹的方式表达着爱与依赖;她们没有记忆,却用每一次微笑、每一次拥抱,把最珍贵的温暖刻进我们的骨血里。 她们的可爱从来不是刻意为之的表演,而是生命最本真的模样—— 像春天的第一朵花苞,像夏夜的第一颗萤火,像秋晨凝结在草叶上的第一滴露珠,带着未经雕琢的天真,照亮了所有靠近她们的人。 此刻她在沈山河怀里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摸向他的衣领,指尖轻轻勾住一颗纽扣。 沈山河屏住呼吸不敢动弹,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窗外的夕阳漫过窗台,落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金砂。低头凝视着这张熟睡的小脸,忽然明白: 所谓可爱,从来不是某种特定的表情或动作,而是生命在最初绽放时,那种毫无保留的真诚与热烈,毫不防备的坦然与信赖。 就像此刻的她,用最纯粹的方式爱着这个世界,也让我们重新学会了如何用最柔软的心去拥抱生活。 她的每一次微笑都像一颗投入沈山河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温柔的涟漪;每一次啼哭都像春天的第一声雷,唤醒对生命最本真的敬畏。 在这个被成人世界的复杂与算计填满的时代,她的存在像一束穿透云层的光,提醒着我们: 原来快乐可以如此简单—— 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次轻柔的触摸,甚至只是注视着她熟睡时微微颤动的睫毛,就足以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 或许这就是生命的奇迹吧。 当我们俯身凝视这些小小的生命时,看到的不仅是他们的可爱,更是我们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纯真。 那些被岁月磨平的棱角,在她们的眼眸里重新变得清晰;那些被生活消磨的热情,在她们的笑声里重新燃烧起来。 而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纯粹,像守护掌心里的星河,让她在岁月的长河里,永远闪烁着最初的光芒。 沈山河喜欢逗小孩,却有点怕孩子她妈。 每到孩子饿的时候,小芳会抱过来撩起衣服露出胀鼓鼓的(限制字眼ヽ(??o??)?.),端起来塞进孩子嘴里,根本不在乎旁边的沈山河,没其他人的时候她甚至会故事掀出另一个来笑着问沈山河要不要也来一口,然后看着他落荒而逃时咯咯大笑。 以前她可没少用这玩意儿在他身上擦擦挤挤,只是那时候她不敢掀开衣服,现在好了,可以名正言顺摆出来了,可惜他不敢下嘴,逗逗也不错。 这种感觉,似乎依稀有初恋的味道。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眼中的放荡龌龊也许是她心中的念念不忘,这无关乎道德,谁年轻时没有过叛逆没有过荒唐。 对于小芳的大胆沈山河尚能拒绝,但当面对小妮子时,他总是不知所措,吴纯燕与瞿玲玲他能坦然面对是因为他们身边都没有一个关心她们痛她们的人,她们貌似风光其实内心空虚,沈山河予她们而言,是一种慰藉,是黑夜里的一片光亮。 同样沈山河能从她们身上感受到一种风雨后的祥和,这是他灵魂寂寞或疲惫时所需要的。 但与小妮子不同。 小妮子对他的是一种不顾一切的痴爱,沈山河对她的则是一种欠疚,是一种精神上的负担,他希望能够有一个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但事与愿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小妮子的灼热又大胆的情感,他绞尽脑汁,一退再退,慢慢的,他也倦了、懈怠了。 何况,他沈山河也不是圣人,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有这么个香艳女子时不时就投怀送抱,那条细不可见的道德枷锁真的就微不足道束缚不住他了。 还好小妮子虽然疯狂但脑子还在,知道适可而止,只在确定百分百没人注意且有正当的理由时才到办公室与沈山河缠绵一场。 其实这种事情平常的很,你情我愿实在没啥好说的,如果一定要说这事碍着谁了,那也就是二愣子与陶丽娜两人。 但对于二愣子,小妮子在婚前便与他说得明明白白,她坦言自已深爱着沈山河,有机会她会出轨,但除此之外,她会做个贤妻良母,二愣子如果在意,两人就算了,二愣子如果同意,她们就结婚,最终二愣子选择了同意,所以,她的行为也谈不上背叛。 至于对陶丽娜,她毫无心理压力,因为她欠着她的。 小妮子没有心理压力,但沈山河则不一样,小妮子是主动上门的,而且二愣子是事先知道了的,所以他只是尴尬却无愧疚,但对于陶丽娜,作为丈夫,他的行为要说背叛吧,他并没有变心,所以也说不上出轨、不忠什么的。 在这个有钱人皆“包二奶”“养小三”的时代,如果一定要给他的行为下个定义的话,大概也就是个“不地道”,连白嫖都算不上。 尤其是拿到娱乐圈,根本就不屑看。 陶丽娜最近也过得有些郁闷,倒不是因为沈山河的风流。 原来,她妈在离开小镇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做个贤妻良母,把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这些日常要做好,她当时满不在乎的就答应了,因为她看着母亲每天也是这么过来的,似乎很容易的样子,便没当回事,只信心满满的也要做个贤妻良母。 但等到自己亲自实践了时,才发现没一样是顺心的。 首先是早起,以前看着母亲每天早早起来给一家人做好早餐叫自己起床吃饭很是平常,现在临到自己了,先别说早餐,就是天天起个大早她都做不到—— 被窝实在太舒服了,男人的怀抱实在太粘人了。 每次她都要在起与不起之间反复纠结无数次才恋恋不舍的起来,然后就…… 十有八九没时间做早餐了。 少有几次是她做了早餐,有时候沈山河起来做了,大多数都是二人去街上吃了便各干各的去了。 中午她就干脆在食堂里吃了,沈山河反正厂里有人留着。最恼火的是晚歺,中午在食堂吃就已经有人闲话了,什么“你真命好,不用天天中午回家给家人做饭。” 因为自己会做的也就那么几个菜,开始几天倒没什么,可总不能反反复复就那几个菜吧。这时候她就羡慕起母亲来—— 什么菜到她手里都能做出美味,而自己拿到菜要琢磨半天要怎么弄: 切丝还是切片?小炒还是清蒸? 好不容易做出来了,一尝,饿了填肚子还行,讲味道那就算了。 好在沈山河还好伺候,有什么吃什么。有时候买回来的菜自己问一句怎么做他也会亲自上手,从不指责挑剔,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没用。 而且这还只是做个饭,还有洗衣服、收拾屋子、打扫卫生,以后还要照顾孩子…… 每每想到这些,她就头都大了。 “要不请个保姆算了?” 她不止一次兴起这个念头,但一想到街坊邻居、同事朋友背后的指指点点: “就两个人生活,一个女人这么点事都要请人,沈老板这是娶了个祖宗呀。” 尤其是想到当初趾高气扬的从小妮子手里抢来了沈山河,她所倚仗的就是自己对他更有帮助。 现在想想,自己能为他做个什么?所谓的帮助,完全是仗着父亲的权势罢了,若有一天父亲退了而自己又爬不到足够的位置时,又连一个像样的家都给不了他,那自己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存在意义? 容貌吗? 对于有钱人来说那是最廉价的东西。 自己唯一还能倚仗的,也就只是用一个孩子拴住他了。 要么倚靠父亲,要么倚靠孩子,想想陶丽娜都觉得自己成了废物,成了花瓶成了摆设。 有钱人最不缺的就是花瓶。 做不了贤妻良母,做个女强人呢? 陶丽娜清楚自己的斤两,靠着父亲的谋划,或许还要借点沈山河的势,她能走到父亲的高度已是顶天了,这对以后走出了乡村、做大做强了的沈山河能有多少助力? 陶丽娜似乎要被生活琐事折磨得毫无底气。 越是貌似强大的人,一旦被戳破便越显卑微。 陶丽娜陷入了一种焦虑之中,那些言情小说全是情情爱爱,哪有这些鸡毛蒜皮? 而且她也体验过象牙塔里的花前月下浪漫无边,她心中的美好生活婚姻就是尔浓吾浓、携手白头,哪里有洗衣做饭的影子? 此刻的她算是初步认可了那段话: 婚姻就像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她现在虽然还未想着离开,但已是极度的水土不服了。 这还只是两个人,而且沈山河也还迁就她,可要是有了孩子…… 一想到单位上那些八婆谈论起带孩子的琐琐碎碎,还有校园里同学们讨论的生小孩的种种不好,想想就要疯了。 “总不能丢给男人负责吧?自己那两个工资够干什么?请保姆吧?沈山河可是是极重伦理传承的,自己要是那样做了,他会失望到什么程度?父母大概也不干吧? 交给公婆?她们倒是愿意,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让乡下来的…… 也就只有交能老妈了,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拆散了爸妈的二人世界吗?沈山河还不一定同意” 好纠结,真的好纠结。 “生活怎么这么难呢?唉,还是先不要孩子了。老公那些破事就睁只眼闭只眼吧,他高兴就好,心里还有我就好。”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未来难期。 生活就这么琐琐碎碎的过着,转眼就是三年。 这一年,发生了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非典。 这是一种全球爆发的突发性传染病,其正式名称为?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中文全称传染性非典型肺炎。 它的出现,对社会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严重区域曾一度封锁隔离。给经济也带来了极大破坏,尤其是交通运输、服务行业。 沈山河的加工厂倒是影响不大,只是庆典公司一度门可罗雀,但好在时间短,而且集中在上半年庆典活动的淡季,到了下半年影响也就慢慢消散了。 所以对沈山河他们总体影响不大。 尤其是这三年来木材市场持续疯狂,原木价格一路高歌猛进,不管是松木还是杉木,皆突破了千元每一方的大关,而且还没有到头的趋势。 各类木制品加工行业利润也水涨船高。沈山河他们的两个加工厂基本上都是每天10小时超负荷运转,因为有了三辆大货车,他们的材料可以随用随拉,加工厂里不需要囤积多少原木,空出来的地方沈山河又增加了两台锯机。 为了争夺资源,各木材贩子但凡听闻哪里有成片山林要砍伐,尽皆蜂拥而至,而且手段尽出。 好在沈山河有着老丈人这尊大神,总能先人一步得到具体信息,基本是人家的砍代证还没拿到手,沈山河他们的订金就先送上门了。 有的甚至委托沈山河帮忙打招呼为他们办证,前提是木头都卖给他。 至于那些国有林场、政府单位规划中的砍伐项目,只要他们出面,鲜有拿不下的。 当然,他的老丈人也不可能做得太明显,沈山河自然也知道不能太过,基本是计算着自己的消耗能力,再预留出一年的量来作安排。 所以虽然遭同行的眼红却也都还能挣些汤汤水水。 当然,也有干脆舍了本地市场去外县甚至外省发展的。反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与沈王木业加工厂火得一塌糊涂相比,缘来千禧庆典有限责任公司便显得中规中矩多了,但毕竟是新兴行业,营收亦尚为可观。 沈山河后来干脆把县城的联络处申请了营业执照办成了庆典分公司,然后在几个大点的乡镇设了联络处开展相关业务,同时他又购买了一辆大巴车,这样辐射的业务范围便更广了。 只是这样一来,公司的那栋瞿玲玲租来做婚纱摄影的三层小楼就有些太小了,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庆典活动的场地了,每次依旧还得让出一些利来租用别人的场地。 于是沈三河召集各股东开了个会,会上他提出在市区购一栋或者新开一家酒楼作为庆典公司旗下的产业把酒店与庆典公司捆绑在一起经营。 而且沈山河还表示,等这一套模式成形之后,就逐步向其他城市推广,做成连锁模式。 这一个大饼砸下来,震得其他股东一愣一愣的,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沈山河就把任务交给了瞿玲玲,让她去寻找合适的酒楼。 这些都只是原有基础上的修修补补,算是小打小闹,沈山河心中还有个更大的计划,就是重操旧业,办一个家具厂,尽可能的将传统手艺传承和发扬。 这是他一直就有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 原来在他的庆典公司所在的河对面,有湘北最大的批发市场—— 桥南批发市场。 沈山河去里面逛过几回,里面便有一个专门的家具批发区,和他以前看到的家具批发市场一样,价格便宜、款式新颖,但依旧是些人造板材打造的一次性消耗品。 与一些老板聊过后才知道,实木家具价格相对较高,属于高档家具,其份量重体积大,不能拆装的特点注定它进不了这种薄利多销纯靠走量的批发市场。 但沈山河还看到了木工制品的另一个商机—— 小木制玩具。 比如小木马、小木凳子、各种木制积木、拼图等等。沈山河设想着先以大料作家具,再以边角料开发这类木制玩具。 实木家具部分,他可以先在自己的加工厂加工出毛坯料子再运过来,然后利用现代化的工具切割、刨削、打磨等,但依旧使用传统的榫卯结构,最后上漆。 这一套下来,不怎么需要基本功扎实的老师傅,基本就可以实现流水化作业。 这事的另一个契机来源于原材料市场。沈山河通过老丈人的内部数据中得知原木的储存量已在逐年下降,林木成材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砍伐的速度,全县原木出产率开始了下滑,国家开始重视生态环境,严控木材砍伐。 沈山河估计原木市场依着惯性或会在突破千元每方的大关后再冲个三五百就到底了。 到时候便会出现一个市场缩水以及政府的干预,成本将增加,木材的粗加工将会极度萎缩。 但很少有人注意到的一个事实就是,这些数据都是以松木、杉木为依据的,抛开松木、杉木,依旧有储存量惊人的杂木被人们忽视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杂木在当地就是除开松木杉木之外的所有木材,也不能说是忽视,主要是杂木木性不一,有的脆有的柔,有的硬如铁有的疏如绵,虽然总体量大但其中任何一种都难以独立支撑起一个市场需求。 而且对加工的要求也各不一样,有的须长时间水浸或是蒸煮,有的还要烘烧等等。 尤其是杂木枝叶占比多主干占比较松杉少,大多可利用率低,故而不受市场欢迎,除非顺带砍伐,大多都被保留了下来。 而高档的家具,根据其不同的用途,正好对应这些木质不同的杂木。 比如吃饭的桌面用柏木最好,不怕油污水湿,抹布经常擦,越擦越光亮。 比如梧桐树,质地轻软,农村里连做柴火都嫌弃,却是制作古琴面板的上好材料。 沈山河预计在五年以后,他只保留王家村的加工厂,只留一台锯机继续加工松杉两种木材,另两台锯机正好为自己的家具厂加工杂木胚料,然后该煮的煮该烤的烤,最后才用车运去家具厂。 至于家具厂的选址,放在本县麻烦会少许多,唯一的缺点就是本地市场太小,高端消费不足,支撑不起一个上规模的家具厂,成品外运的费用会很高。 但若是选在外地的话,行业内没有像瞿玲玲这样的合伙人官面上又没有依靠势必会遭当地同行排挤打压只怕也是个麻烦,这事暂时也就只能搁着,最多还可以再等三年,要是还没有妥善办法那就只好在小镇上设厂了。 起码原材料运输成本省了,工厂运作成本也会低点,成品外运成本虽然高但起码可控。 不像外地办厂,黑白两道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虽不至于垮掉但增加的成本不一定比那点多出的货运成本低。 这种性价比是一个成功商人必须要考量的。 当然,他也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各个地方的招商引资部门,那是由政府做背书,有着诸多政策方面的便利与照顾的。但那玩意也讲个此一时彼一时,一朝天子一朝臣,三五年还可控,三五十年呢? 沈山河这么大笔钱砸下去总不可能就图个二三十年吧? 暴利行业还差不多。 他虽然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但眼下的他已经算是富贵中人,所需的只有稳中守了。 何况他开办家具厂的另一重目的是将传承顺应时代延续下去,这样或许在乡下更纯粹一点。 甚至,他还想要整合所有民间艺人,大家抱团取暖从中寻找出一条出路,渡过这个传统手工业者的严冬。 在历史的长河中,传统手工业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承载着人类文明的记忆与智慧。 从古老的造纸术到精美的刺绣,从独特的制陶工艺到复杂的木雕技艺,这些传统手工业不仅为人们提供了丰富多样的生活用品,更是成为了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 然而,在现代工业文明的强烈冲击下,传统手工业的发展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逐渐走向了没落。 远了不讲,但是沈山河亲眼可见消失在眼中的传说行当就有不少。 比如补锅匠,以及锔匠,有的地方把二者混做一谈,因为他们做的事基本一样,只是各有侧重不同,补锅匠侧重于修补锅盆等金属用具;锔匠侧重锔补破损的碗瓶等瓷器。 曾经,这都是乡村和市井街头常见的手艺行当。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锅碗瓢盆一旦出现破损,人们不会轻易丢弃,而是等待他们的到来。 他们凭借精湛的技艺,将裂缝或是穿孔的铁锅用铁水补上,或是用特制的材料修补铝锅、搪瓷盆,或是给破碎的陶瓷碗打上铜锔钉等,为人们节省了开支,体现了物尽其用的生活智慧 。 但随着现代制造业的发展,锅碗瓢盆价格日益亲民,人们更倾向于直接购买新的,他们的生意逐渐冷清,这门手艺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生活。 再比如响彻在他童年时耳中的那一声声“磨剪子啰锵菜刀——”的磨刀匠。 扛一条长凳,凳子一头固定上一块磨刀石另一头装个小木箱,腰系围裙,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如今除了影视作品里生活中也再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还有弹棉花的弹匠,也曾是农村里备受欢迎的手艺。 弹棉花师傅将陈旧的棉花或新收的棉花,通过弹弓的击打,使棉花变得蓬松柔软,再经过一道道工序,将棉花铺成厚薄均匀的棉胎,最后用纱线固定,一床崭新的棉被就诞生了。 这不仅是一门手艺,更是邻里间交流互动的契机 。 那一声声有节奏的“嘭嘭嘭”、“嗡嗡嗡”的声音,那是多少七零后童年耳中的天籁之音。 但如今,工业化生产的棉被以其方便快捷、款式多样等优势占据了市场主流,弹棉花这一传统手艺由于工序繁琐、效率较低,逐渐失去了竞争力,从事这一行当的人也越来越少,即便是有的,手里也没有了那张弹弓,奏不出那种动听的声音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曾经有一部老电影《巧奔妙逃》插曲叫《弹棉花》,歌词有这么几句: 弹棉花呀弹棉花 半斤棉弹成了八两八哟 旧棉花弹成新棉花哟 弹成了棉花那个新娘要出嫁 …… 还有诸如补大缸的锹缸匠; 木匠分支中作木盆木桶的箍桶匠; 扯大锯的锯匠; 还有靠着一根线“开脸”绞面的绞面匠; 仅凭一把剃刀剃头的剃头匠; 给布料染色的染匠; 还有阉公鸡公猪的煽匠 ; …… 还有许多沈山河虽然偶尔还得见着却也岌岌可危的行业如手工编织业。 手工编织涵盖竹编、藤编、草编等多个领域,曾经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 像现在在沈山河手下当锯匠师傅的“王篾匠”,他们曾用灵巧的双手将竹子劈成细条,编织成各种精美的竹篮、竹篓、竹席等生活用品,造型美观,蕴含着浓厚的民间艺术气息 。 还有藤编的椅子、草编的草帽,也都曾是人们生活中的好帮手。 同样的,随着塑料制品、金属制品等现代工业产品的大量涌现,这些手工编织品由于制作周期长、成本相对较高,在市场上逐渐失去了优势。 年轻一代大多不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学习这门复杂的手艺,使得手工编织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困境。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民间的古法造纸术,也就仅仅还因为大小祭祀中要大量用到烧纸在当地才勉强保留着这种最粗糙的黄纸制作工艺,但这些也是平均年龄50岁以上的匠人在苦撑 。 这项工艺操作工序复杂讲究,周期通常要两至三个月甚至半年之久,可成品纸张对外售卖价格却十分低廉,几块钱一斤。经济效能低,加上工序复杂费时,导致这项工艺逐渐走向没落,传承也面临着“断代”危机。 还有沈山河所传承的木工行业,虽然看似各类家具、木制品遍地,生产厂家不少。但除了那些难以为继的家庭小作坊,大一点的谁不是机械化流水化作业,根本就不需要你有什么木工技能。 传统手工业的没落,究其原因,首先是现代工业生产的冲击。 机器生产具有高效、低成本、标准化等特点,能够在短时间内生产出大量的产品,满足市场的大规模需求。 相比之下,传统手工业生产效率低、成本高,难以与现代工业产品在价格和产量上竞争。 其次,社会生活方式的改变也使得传统手工业产品的需求减少。 随着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现代生活更加追求便捷和时尚,许多传统手工业产品的使用场景逐渐缩小。 再者,传承困难也是传统手工业面临的一大难题。 传统手工业往往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和实践才能掌握精湛的技艺,而且工作环境艰苦、收入不稳定,导致年轻人对其兴趣缺缺,愿意投身传统手工业的人越来越少,人才断层严重。 尽管传统手工业在现代社会中逐渐没落,但它们依然具有不可替代的社会意义。 从文化层面来看,传统手工业是民族文化的瑰宝,是历史的见证者。 每一项传统手工业都蕴含着特定的文化内涵和民族精神,承载着先辈们的智慧与创造力。 例如中国的刺绣技艺源远流长,蜀锦凭借绚丽的色彩、精美的图案和复杂的工艺,成为唐朝奢侈品代表,通过丝绸之路远销中亚、西亚乃至欧洲 。 它不仅是一种手工技艺,更体现了中国古代的审美观念和文化交流。 传统手工业的制作工艺和艺术风格也是人类文化多样性的重要体现,保护和传承传统手工业,就是保护和传承民族文化的根脉。 从经济角度而言,传统手工业在一定程度上仍然能够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尤其是对于一些具有特色传统手工业的地区。 这些手工业可以成为当地的特色产业,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创造就业机会 。 一些传统手工艺产品在国内外市场上仍有一定的需求,具有较高的附加值,能够为当地带来经济收入。 此外,传统手工业还可以与旅游业相结合,开发旅游产品和旅游体验项目,吸引游客,推动地方旅游经济的发展。 在社会层面,传统手工业的传承和发展有助于培养工匠精神。 工匠们对技艺的执着追求、对品质的精益求精,是工匠精神的生动体现。 这种精神对于提升整个社会的职业道德和创新能力具有积极的影响 。 传统手工业的生产过程往往是一种集体活动,能够促进社区成员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增强社区凝聚力和认同感 。 例如过去农村弹棉花时,邻里们围坐在一起唠家常,共同期待新棉被带来的温暖,这种互动增进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 有人说传统手工业的没落是现代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其实造成这个现状的根本原因在于廉价的劳动力”。 国外的奢侈品动辄成千上万甚至更多,其实与我们的手工艺品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与我们付于其上的文化传承相比更不值一提。 奈何他们的东西成了珍宝成了艺术而我们的千年传承却成了要饭的工具,靠着别人的怜悯之心“偿赐”几个铜钱维持生活甚至还维持不了! 自古以来匠人便不被重视,无论他们创造了多么辉煌的文化,为推动社会的进程作了多大的贡献,在统治者眼中,他们皆出于“农”。 自古“士农工商”,他们身为农人却不事农事,偏要向下走,去做“工”,是为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便要为社会所践踏,其所出自然不能登大雅之堂,不能有多少价值。 沈山河永远忘不了儿时父亲说的: “匠人、匠人,不过是象人、象人”时的悲哀。 如今的社会一边口里喊着提高他们的地位,一边依旧用金钱为卡尺将他们屏蔽在主流之外,没有了他们的生存空间。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奶便是娘,有钱就是郎。 与生意场上的顺风顺水红红火火不同,家庭生活上沈山河与陶丽娜却显现出越来越不和谐了。 首先是陶丽娜对于家务怎么也做不利索,这已经是刻入骨髓的天性。 偶尔一两次还行,但别指望她天天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她感觉那会要了她的命。 后来两人干脆早上在街上吃,中午和晚饭就在加工厂里吃,家里纯粹成了一个过夜睡觉的地方,根本没有过日子的那种烟火气。 对此,沈山河虽感到一丝遗憾却也能理解自家女人。人无完人,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他既然享受了她的容貌,她的家庭带给他的福利,就得做好她不可能像个乡下女人一样操持家务的思想准备。 另外两人之间还有桩让沈山河感到一丝遗憾的事,那就是孩子。 他妈已不止一次在他耳边唠叨孙子的事了,不过陶丽娜明确表达过自己三十岁以前绝对不会要孩子。 因为她要趁着父亲春秋鼎盛,大权在手的时候赶紧上位,她的职业规划就是在三十出头的时候达到乡政或县局一把手的位置再考虑要孩子。 在此之前,怀孕、分娩、哺育,绝对会拖累她晋升的脚步。 其实陶丽娜之所以执着如此,原因依旧在沈山河身上。 他害怕有朝一日沈山河坐拥无数财富时她只是个普通职员甚至成了家庭主妇,而他却身边美女无数而且一个个还争着投怀送抱。 那时,他还会在乎她这个“糟糠之妻”吗? 尤其是当他爸退下之后,她也容颜不再,单靠着“孩子她妈”这个许多人都能做都想做的身份还留得住他吗? 仅靠着“孩子她妈”的身份能抗得住那些“狐狸精”明里暗里的拳脚吗? 相反,只要她成了一方要员,即便不能把沈山河怎样,但要收拾那些莺莺燕燕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陶丽娜一直采用着避孕措施,只是几年下来总会有那么些漏网之鱼,而每次只要一有怀孕的苗头,她立马就流掉,虽然发现早、对身体影响不大,但随着次数多了,她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变化着。 沈山河虽然喜欢小孩子,但他并不是很急着要小孩。 因为把情感看得很重,他希望孩子的每分每秒中都有父母的参与,他不支持那种年轻人只负责生,带孩子的事交给父母的做法,更别说找保姆了。 沈山河一直认为,孩子的成长是父母与生命签订的一份神圣契约。 在他的理念里,生育从来不是终点,而是长达二十余年陪伴的起点。 每当想起乡下那些被父母抛弃在家随爷爷奶奶长大的孩子,他们或许并不缺吃少喝,但沈山河分明从他们眼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空洞。 那空洞像被雨水泡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坠在眼底,明明是孩童该有的清亮,却蒙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雾。 他们会对着田埂上的野草笑,会追着蜻蜓跑,可当傍晚炊烟升起,别家屋顶飘着“回家吃饭”的呼喊时,他们攥着衣角站在路口的样子,总像被世界轻轻推远了一寸。 沈山河见过村里有个小孩,六七岁就能自己煮面,烫伤了胳膊也只是咧咧嘴。 有次城里亲戚来,给了他个会说话的机器人,他攥着机器人蹲在门槛上,听它一遍遍喊“爸爸”“妈妈”,突然就哭了,哭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发出太大声。 那时候沈山河才明白,孩子要的哪里是吃饱穿暖。 他们眼里的空洞,是无数个想撒娇却找不到怀抱的夜晚,是看到别的孩子被举过头顶时,悄悄攥紧的小拳头,是心里那片叫“父母”的地方,始终空着,风一吹就发凉。 这空洞,用多少零食玩具都填不满,只有日日夜夜的陪伴,才能一点点捂热,慢慢长出暖乎乎的肉来。 这种场景让他确信:我们这代人对育儿缺乏应有的敬畏心。 那些把孩子交给祖辈或者保姆的行为,在他看来本质上是一种情感上的偷懒。 沈山河无法想象缺席女儿第一次爬行、第一次喊爸爸会留下怎样的遗憾,就像他永远记得给他打工的表姐表姐夫留在老家的小侄女儿有一次突然抱住他说叔叔真好时,那种比任何商业竞争都更沉重的感觉。 他坚信育儿不该是生活节奏的牺牲品,而该是让成年人重新成为孩童,再次体会成长的修行。 他坚信那些缺席孩子生活的父母终将会受到惩罚。 这种缺席就像往孩子的记忆里灌铅,等他们到十七岁突然质问你当年在哪时,再富有的物质,再多的懊悔也买不回被遗弃的亲子时光,抚不平孩子心头的创伤。 沈山河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好父亲的准备,他感觉自己有时还幼稚得象个孩子,自己都还离不开父爱母爱,哪有资格去做个好父亲。 所以他对陶丽娜暂时不要小孩的决定并不反对。 大家自己都还是孩子都还没活明白,那就别为难自己了。 与沈山河夫妻俩的这点烦恼相比,此时的苏瑶的烦恼才是真的烦恼。她与陈默然依旧没有成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不是两人不爱了,相反,两人都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距离而疏远,但这一南一北如牛郎织女般隔空相望显然不适合成家。 他们俩也都有放弃自己的职业成就对方意愿,但不约而同的皆遭到了各自父母的拼死反对。 陈默然家里世代为农,好不容易出了他这么个人物,在国家的中心城市的最高的学府做上了助教,而且有望成为专家教授而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谓前途无量。 用他们乡下的说法,起码已经是对标乡局级领导,再上去就是县委区委甚至省委大员,岂止是一个光宗耀祖了得,怎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何况自古以来只有女人迁就男人的,哪有让他男方迁就女方的。 何况凭他们儿子如今的条件,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苏瑶的爸妈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女儿放弃仕途,她端的何止是“铁饭碗”妥妥的是“金饭碗”。 她走的是行政职务路径,如今已经是负责专项工作协调、政策落实的科级干部,凭她的干练作风、亲民形象加上她出色的工作能力以及官场女性天生的优势,接下来就是处级、厅级甚至更高,那是何等的场面? 岂能因一场婚姻就毁掉。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用愁?凭他女儿的条件,只要愿意,强如他陈默然的也不是找不到。 每每想到这个,苏院长脑海里就不由得闪现出沈山河的身影,那小子如今分公司都开到县城了,丈母娘都在他手下上班,轻轻松松年入百好几十万,一年就抵自己一辈子,这要是自己女婿该多好。 想想姓陶的现在面对贿赂时的硬气人设,人家有这样的女婿是真不在乎钱了呀。 想想自己,面对几万十几万腿就哆嗦。官商结合才是最佳搭档啊。 背后有这么个人物别说不用贪,就是贪了也多的是门道能掩饰得住。 在这些豪富面前,专家教授算什么,那就是条狗,让你咬谁就咬谁。 “你说,沈山河要是咱们女婿有多好啊!” 苏局长感慨的对老婆说。 “是啊,咱们要是有这么个女婿就……” 苏瑶妈妈不禁想起李运莲开着小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的情景: 鲜衣怒马、非金即玉,实在是太嚣张了。 她要是只是个官太太,她享受得起这些吗?就算买得起,她敢这么招摇吗? 自己要是这样,说不定第二天反贪局的就上门了,可是人家呢?一句“我女婿买的”就屁事没有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陈默然,没事你撩拨咱女儿干什么?屁能耐没有,什么教授,说穿了还是个教书匠。要不是他硬挤进来,说不定他们俩再咬牙熬上一年就出头了。” 苏瑶爸妈是知道女儿和沈山河之间的故事的。 当年苏瑶从吴纯燕那里了解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回家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差点没吓死他们俩。 在他俩一再追问下,女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述说了整个事情,两口子只叹“造化弄人”,白便宜了姓陶的,心中对沈山河也一直充满着好感。 “唉,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也就随口感叹一句罢了。还能成真咋地?” “那可不一定。” 苏瑶母亲似乎想到了些东西。 “你看啊,沈山河心中绝对还有咱瑶瑶的位置,这一点你不反对吧?” “这一点我认可,瑶瑶不是说了他们现在都还默默互相牵挂着吗?” “再看啊,沈山河与陶丽娜结婚三年多了,居然一直没有孩子,原因可能很多,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夫妻问感情出了问题? 设身处地想一想,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枕边人心中挂着另一个女人吧,尤其听瑶瑶说,陶丽娜还有些大小姐脾气,婚前情人眼里出西施千好万好,婚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冷仗热战打不停,这种情况不希奇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难不成你还想等他离婚了再回头来找瑶瑶,要是没孩子,一婚二婚倒是无所谓,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你就让瑶瑶这么单着?” “不这么单着你还想怎样?陈默然那边不让步,咱们女儿也决不能自毁前程,你叫她另找一个她说没心情再找了,要专心工作。 你想想,她一个两个的都还没断掉又怎么有心去再找?不这么单着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反正这个社会女孩子又不愁嫁,何况咱们瑶瑶这么好的条件,你着什么急?耗着吧,看谁耗得过谁。 最好是沈山河两口子耗不下去散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对,这是最好的结局,咱们能不能想办法推一把?让这事早点儿实现。” “咱能有什么办法?你可别瞎掺和,沈山河这人精明着呢,你还想算计他,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为别的事算计他估计他会恼,但若是为这个目的,除非他们夫妻俩感情深厚到毫无缝隙,否则他决不会恼,甚至还会乐见其成暗中相助,到时候咱们白捡一个金龟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咝……老婆子,别说你这么一说这事还真有可操作性。问题是咱们从哪里下手呢?咱们可和他们八杆子打不着啊? 再说不能让姓陶的知道。而且这事要做就要快,要是让他们有了孩子就会多出更多波折来。” 苏院长终于被说动了,这事若成,都不知道是一举多少得了,唯一的一点风险就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夫妻俩人的密谋。 “咱们是鞭长莫及无济于事,但瑶瑶可以呀?” “你可不能让瑶瑶为难、影响瑶瑶的工作生活。” “放心,说得好像就你关心女儿,我就会害女儿似的。” “哪里,哪里?那你说怎么办吧?” “很简单,就是让女儿以朋友、同学的身份经常跟沈山河打打电话,甚至找机会让她俩见见面。 这样一来,以陶丽娜的性格还不跟沈山河闹翻天? 一头没完没了的闹,这边让谣谣露出点求复合的意思,你说沈山河会怎么选择?” “陶丽娜脾气是暴但不是傻,她会同意离婚?就算她同意,她爸她妈会不管?” “那又如何?只要沈山河打算离,谁干涉得了,到时候离婚诉状到了法院,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别说姓陶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折。” “嗨,老婆,别说你还真有两把刷子,难怪古人说宁愿得罪君子也莫要得罪女人……” “我只听古人说过‘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你要不会说话就别说出来丢人。” “小人和女人不一样吗?古人还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不就是……” “姓苏的,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想现学现用,想让我发脾气然后好跟我离婚给别人让位?” “没有,没有,有你这么聪明睿智温柔善良美丽漂亮的老婆我怎么敢起歪心敢耍手段。” “哼,知道就好,别惹老娘生气,后果你负担不起。” …… 苏瑶父母的算计沈山河自然是一无所知,他现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为另一件事烦恼不已。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沈山河抱着手里小妮子刚满周岁的孩子问小妮子,此时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俩人加一小孩,若有人来须爬过一段长长的木梯惊动到他们,所以这里是他们以前幽会的绝佳场所。 “我也搞不清,我只知道是我的,你要愿意做她爸也行。” 小妮子狡黠的笑着,从沈山河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就是这么回答。 其实她信誓旦旦的告诉过二愣子孩子是他的。 毕竟她可以自己快活但决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被人指指点点受委屈。 所以和沈山河每次都有采取措施的。但有时候她会故意吓唬沈山河,何况即便有了措施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所以沈山河难免疑神疑鬼,而且这孩子跟她妈一样很是黏沈山河,明明抱在别人手里哭个不停,即便二愣子抱着都不行,但一换到沈山河手里就不哭不闹了。 别人开玩笑说这是跟他亲,弄得二愣子已经不大相信小妮子的保证了。 陶丽娜也质疑过,她知道小妮子和自己男人有猫腻,因着种种原因她睁只眼闭只眼,但她决容不了他们间有孩子,尤其是第一个孩子就不是她的,为此她晚上没少让沈山河睡地板睡沙发。 为此沈山河也是郁闷不已,不管是不是,都要早点弄清楚。 “到底是不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如果懂事了听到些什么闲言碎语是会影响她的成长的。” 我说了真不是你的,但问题是你百分百相信吗?要不再过几年看孩子长得像谁不就知道了。” 小妮子心里有数,等孩子再大点,自然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但沈山河不这么想,亲生小孩不像爹妈的多了去了。 “有机会还是做个亲子鉴定吧?” 这是他最新才在外面听到的信息,说现在司法机关已向社会放开DNA的鉴定技术,允许具备相关技术力量和资质的社会第三方机构从事DNA鉴定,其中就有亲子鉴定这一项。 沈山河也在新装的电脑上查到了相关信息,只要双方分别扯一些带毛囊的毛发或者口腔黏膜细胞作样本就可以了。 怎样采获,沈山河也打听清楚了,为了慎重起见,他决定双管齐下,采取不同的两套样本。 给小妮子详细解释了一下亲子鉴定的相关信息。 “你要做就做吧,反正你钱多没地方花。” 于是两个人按住一个幼小的生命就是一通操作。 DNA样本采集说来简单,却也是有不少讲究的。最常规的,使用率高、稳定性高、人人可以采集的一般就是毛发与口腔黏膜。 口腔黏膜细胞的采集:用干净的医用棉签在口腔内侧颊黏膜处反复擦拭10-15次(左右各一根,共3-5根),取出后自然晾干(避免阳光直射和污染),放入干净信封中标记。 毛发的采集:拔下3-5根头发(需带有白色毛囊,头发根部清晰可见),避免用手触碰毛囊,自然晾干后放入信封,注意不能是剪下来的头发(无毛囊则不含DNA)。 采集很是顺利,不过还是把孩子折腾哭了,小妮子抱过来撩起衣服就把奶头怼了上去,沈山河也习以为常。 小孩子吸着吸着就睡着了,小妮子另一个没被吸的奶头有些胀疼,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拉过沈山河就撩起另一个怼了过去。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 瑶瑶相望。 再说另一边的苏瑶,她无力与父母抗争,她也知道陈默然身上背负着几代人的希望同样反抗不了。 这辈子她就谈过两场恋爱,懵懂无知时的初恋败给了时间,象牙塔里的浪漫而今又在现实面前碰壁了! 坐在窗前,长长的叹了口气,苏瑶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城市夜晚的霓虹透过公寓楼的窗户,在她摊开的日记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与沈山河一样,在两人分手后她的笔记便风雨无阻。 只是沈山河的笔记在被焚于那夜的火中后便不再续。 而她则坚持到了现在。 但是笔记的述说对象从以沈山河为主转变成了陈默然为主,只是近来似乎沈山河出现在笔记中的次数又多了起来。 拿起笔,写下日期天气之后,苏瑶心中一时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开始。 霓虹灯的光斑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像极了她的感情里忽明忽暗的希翼。 距离上次见陈默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记得他走的那天,火车站的广播里循环着检票通知,他攥着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白,说: “瑶,对不起,我的爸妈以死相逼,不充许我改变目前的路。” 她见过陈默然的父母,一对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劳累了半生的普通人,说起儿子时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他们会小心翼翼地问她: “瑶瑶啊,你看默然在那边打拼不容易,你们以后……要是能在一个城市就好了。” 话里的试探像根细针,轻轻刺在她心上。 她懂,陈默然肩上扛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未来,是父母后半辈子的盼头,是整个家族在“出人头地”这四个字上的寄托。 所以他不能回头,就像她也同样不能轻易放下父母付出代价搭上心血为她铺好的路。 何况,这也是自己适合的想走的路。 最近苏瑶越来越多的想起沈山河。 她后悔了,要是自己当年咬咬牙再坚持一年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感应到自己的放手而放手,那样,她俩岂不是就有了个完美的结局了。 当时她以为,败给时间的感情,是最温柔的结局。 如今看来,时间是用来考验她是否忠于爱情的,而不是她放弃的借口,事实证明,她背弃了初衷,所以老天要惩罚她,让她陷入如今的两难困境。 所以才有了现在,她和陈默然的感情,被现实生拽着往两端拉。 她开始害怕看日历,害怕计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一千四百多公里,火车要坐十几二十小时,机票钱超过她一个月的工资。 有次她发高烧,夜里躺在床上浑身发冷,想给陈默然打个电话,翻出号码又放了回去。 能有什么用呢? 凌晨三点,她裹着被子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就懂了“异地”两个字的重量。 它不是地图上一段冰冷的距离,是你需要拥抱时,对方只能说“多喝热水”; 是你分享喜悦时,他那边正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 是两个人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活在两个时区的孤独里。 上个月陈默然趁着放假来过的那一次,只待了两天,一个月的工资全丢路上了不说,他人也瘦了,眼下有浓重的青黑,说话时总忍不住揉太阳穴。 她拉着他去吃他爱吃又舍不得吃的麻辣烫,他却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她当时没忍住,问: “我们这样,还能持续多久?已经四五年了,还有必要吗?” 他低着头,眼神里是满满的无奈: “瑶瑶,再给我点时间。” 这句话他说了很多次,从最初的坚定,到后来的迟疑,像一块被反复搓揉的橡皮,慢慢失去了棱角。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吵了架。 她哭着说: “我等不下去了。” 他红着眼眶说: “我有什么办法。 争吵像一场暴雨,把所有伪装的平静都冲刷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狰狞的狰狞—— 他不能无视父母的告诫,她也跨不过去父母的坎,两个人像被钉在原地的树,根系还在缠绕,枝干却朝着相反的方向生长。 现在想来,两场恋爱,像两场殊途同归的梦。 前一场在懵懂里开始,在成长中落幕,留了点甜,更多是遣憾。 后一场在象牙塔里绚烂过,手牵手走过图书馆的长廊,然后毫无保留的付出了,也准备好了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却在现实的礁石上撞得粉碎。 她甚至说不出具体是谁的错,没有背叛,没有欺骗,只有无数个“没办法”和“不得已”。 像细密的网,把两个人困在中间,越挣扎,勒得越紧。 桌上的电脑提示响起,是陈默然发来的照片,他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背后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配文:“你看,这里的星星很亮。” 苏瑶看着那张照片,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她知道他想给她的,是那片灯火里的一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她也知道,他们或许永远等不到那盏灯亮起的那天。 窗外的风灌进来,带着秋夜的凉意。 她把脸埋进膝盖里,突然觉得好累。 这辈子好像就为这两段感情活过,一段输给了岁月的反复搓磨,一段败给了现实的坚硬冰冷。 她始终不知道该怪谁,是怪时间太残忍,还是怪现实太无情,或者,是怪自己太懦弱—— 既没有勇气挣脱父母的束缚,也没有底气陪陈默然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电脑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她模糊的影子。 她知道,有些故事走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就像秋天的叶子总要落下,哪怕再眷恋枝头,也抵不过风的力量。 只是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填满,或许永远都填不满了。 毕竟, 不是所有刻骨铭心,都能换来一个圆满的结局。 窗外的霓虹还在闪烁,城市像个醒着的巨人,吞噬着无数人的悲欢。 苏瑶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下: “原来有些再见,不是说出口的,是被日子—— 磨没的。” 苏瑶的现状沈山河终是知道了,此时的他正躺在吴纯燕家里的床上,慵懒的趴在他怀里的吴纯燕在苏瑶一再要她不要告诉沈山河自己的无奈的告诫中依旧把她出卖了。 其实苏瑶在跟吴纯燕述说完自己的焦虑之后就后悔了,她知道与吴纯燕说就等于与沈山河说,因为但凡沈山河问起吴纯燕就决不会隐瞒。 但她实在是太郁闷了,内心有太多的委屈如果不找个人诉说出来,她觉得自己会爆炸。 就如沈山河把吴纯燕当做灵魂的港湾一样,苏瑶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终于熬不住了的时候,渴望能在她那里得到点安慰甚至问题的解决之道。 彼时的她,一时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是凌晨两点一十八,城市里所有的灯火都熄了,沈山河靠坐在床头,双眼在黑暗中泛着清冷的光。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这个问题已在他心中纠结了千百回。 指尖在手机屏幕边缘摩挲着,冰凉的玻璃触感像极了此刻他心底的温度。 屏幕暗下去又被他按亮,一个叫“同学”的名字就在联系人列表的最上方,那个他改了又改、最终还是定格为“瑶瑶的备注,像一根细针,轻轻一碰就扎得心脏发酸。 他脑海中想象着苏瑶现在的样子: 大概是蜷缩在沙发的一角,膝盖抵着胸口,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眼睛一定红得像兔子,却倔强地不肯掉一滴泪。 当年他每次感冒不舒服时都那样,她总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宁愿自己咬着牙扛,也不肯在人前露出半分脆弱。 可他偏偏最懂她那副坚硬外壳下的柔软,懂她每一声“我没事”里藏着的哽咽,懂她强装平静时微微颤抖的指尖。 “你怎么可以过得如此煎熬?你的每分每秒都该无忧无虑才对啊?” 沈山河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灼,更多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心疼。 他比谁都清楚,爱而不得的无奈有多么的噬心销魂。 他甚至能描摹出她此时的房间里一定是无心收拾狼藉一片了,而她看着满地狼藉时的眼神,一定是空洞的,带着对现实的绝望,就像迷路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手机在掌心里攥到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做点什么。 打个电话吧, 哪怕只是听她哭一场。 哪怕只是说一句: “有我在。”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几乎要撑破他的胸膛。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开场白,要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她最近的近况,要在她声音发颤的那一刻,用最温和的语气告诉她,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可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想到自己如今已是人夫 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去掺和她的生活。 安慰?劝导?…… 别人或许可以,但自己的一个电话或许就是撒向她伤口的一把盐,刺向她心头的一把刀,让她好不容易调整好一点的心态瞬间崩溃。 而且他此刻拨通那个电话,又能改变什么呢? 是能替她分担那些委屈,还是能把她从那段糟糕的感情里拉出来? 显然都不能。 他最多只能做个倾听者,可这份倾听,却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会激起怎样的涟漪,谁也说不准。 但湖面的平静定然是要打破的。 可怎能不闻不问呢? 那可是瑶瑶,那个曾经陪他走过青春岁月的女孩,那个在他最低谷时给过他温暖的女孩,此刻正在感情的旋涡里苦苦挣扎,他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沈山河感觉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甚至有种冲动,想立刻开车去找她,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手机屏幕又一次暗了下去,映出他眼底的挣扎和无奈。 他缓缓地将手机放回床头柜,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散去,就像他刚刚燃起又被强行压下去的念头。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沉重得让人窒息。 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一会儿是苏瑶委屈的脸,一会儿是陶丽娜温柔的笑,一会儿又是苏瑶轻舞飞扬的惬意,一会儿又是陶丽娜歇斯底里的崩溃。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中间,让他动弹不得。 往左是悬崖,往右是绝壁。 黑暗中,沈山河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他知道,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那份对初恋的眷顾,对现实的无奈,对责任的坚守,对感情的珍惜…… 像无数根线,在他心里缠绕、拉扯,让他在清醒的痛苦中,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分分秒秒。 ?“我应该怎么办?”? 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睡在一旁的吴纯燕说的。 他知道她也没睡,只是一直静静的陪着他。 “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至于你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插入进去,你才是感受最真实最有资格做决定的那个。 感情上的事是别人取代不了的,我已经给过你错误的指导了,我不想一错再错。” 吴纯燕如今觉得陶丽娜并非沈山河的良配,后悔当初做出的劝导。 “说了那不怨你,那时的境地,那个选择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你以为若不是我心甘情愿,你以为就凭你那几句话就左右得了我的决定?” 窗外开始下雨,在这夜已深到能听见自己心跳的重量的时候,雨却毫无征兆地来了。 起初只是窗玻璃上几点冰凉的试探,像谁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指尖的水渍,转瞬就连成了线,密密匝匝地织起一张灰蓝色的网,把整个世界都罩在了里面,连沈山河的心底都未曾放过。 风裹着雨丝钻进窗缝,带着一股子潮湿的凉意,刮得窗帘边角簌簌发抖。 沈山河又不由担心此时本就已凉透了心的苏瑶该要怎么熬过这场雨去。 雨慢慢又下得大了些,屋顶的排水管道里开始响起漱漱的流水声,像极了苏瑶在暗处压抑着的呜咽,一下下撞在沈山河的心上,似拉扯的锯子。 这样的雨最是磨人,它不像暴雨那样来得酣畅,也不似细雨那般轻柔,只是执拗地、细密地落着,带着深夜特有的寂寥,把藏在心底角角落落的愁绪都泡得发胀。 睁着眼听着雨声,感觉整个世界都浸在一片湿漉漉的怅然里,连呼吸都带着点潮乎乎的沉重。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在这黎明前的雨夜格外刺耳。 “你老婆。” 吴纯燕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号码后递给沈山河,自己转过身去隔远了点。 “老公~下雨了,我一个人好孤单。你也醒着吗?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也很孤单吧。 实在难过的话,我允许你找个人陪你,只谈钱不谈感情的那种。” 电话里陶丽娜的声音落寞而无助,却又透着浓浓的牵挂。 沈山河从未怀疑过她的感情,是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只要一颗心是真的,我们又还要苛求什么呢? “别瞎想,要不让妈来陪你?” “我才不要。” 陶丽娜骨子里固有的“乡下人”概念以及辈分上的差距注定了她们俩人的心连不到一块,连挨近点都难。 “那我让小妮子母子俩晚上来陪你吧,你不是说一二岁的小孩子最可爱吗,你也顺便感受一下做母亲的感觉。” “你还真会想呀,把我俩整到一张床上了,是不是想要变成常态好让你大被同眠、左搂右抱?沈山河,我让你俩眉来眼去暗中勾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可别想着得寸进尺。” “说什么话,人家都有夫有子了,还会怎样,也就是心意难平想恶心你一下子罢了,你老扯那么多干什么?难道我关心你还错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不该拦着你把情人领回家。我应该多学学古人的优良传统,主动为丈夫张罗妾室。我已经犯了‘七出’之罪,你该把我休了……” 陶丽娜又开始借题发挥,没完没了,将沈山河刚刚升起的一点感动一丝愧疚抹杀得干干净净。 旁边的吴纯燕越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感觉陶丽娜疯起来会沿着电波就爬了过来。 “姓沈的,我允许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逢场作戏也就罢了,你他娘的兜里揣着大把的钱却老想着白嫖…… “噗嗤。” 吴纯燕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缩进被窝里。还好陶丽娜正拿着手机对着嘴在骂,没有放在耳边,那一闪而过的轻声嗤笑才没落入她耳中。 陶丽娜一通发泄过后,许是口干了,也许是尿胀了,总算挂了电话。 “她是真的爱你,但也是真的不适合你。” 听见没声音了,吴纯燕才从被窝里伸出头来感叹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看重者方才患失。” “我也知道,但没经历过,谁又是合适的?苏瑶就必定合适吗?毕竟婚姻和恋爱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是啊,爱情要的是你侬我侬,但婚姻要的是彼此信任。” 吴纯燕犹如梦呓般喃喃细语: “爱情是檐下并肩看雨时的眼波流转,是深夜街头牵手奔跑的心跳共振,那点‘你侬我侬’,是藏在眉梢眼角的甜,是说不完的絮语里裹着的暖。 可婚姻啊,是把这点甜酿成酒,在岁月里沉淀出沉甸甸的信任。 我信你,不是信你永远活在晴空万里,而是信你哪怕跌进泥泞,衣襟沾满尘土,回头看我的眼神里,依旧带着最初的恳切。 就算全世界的风都往你身上吹,说你潦草、说你不堪,我也会站在风里为你撑一把伞,告诉你‘我认得你最初的模样,也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你念我,也不是念我永远鲜衣怒马,而是念着灶台边温着的那碗汤,念着睡前留着的那盏灯。 外面的世界再热闹,霓虹再晃眼,推杯换盏间的笑再殷勤,你心里那根线始终系着家的方向。 就像航船见过再多星辰大海,最终要归的,还是那片熟悉的港湾。 这信任,是你晚归时不用解释的坦然,是我疲惫时无需多言的懂得;是隔着千里也能安心睡去的笃定,是历经风雨仍能握紧彼此的勇气。 爱情是乍见之欢,婚姻是久处不厌,而这不厌的底色,从来都是‘你敢交付真心,我便敢奉陪到底’的默契。 可惜,当年的灯红酒绿迷了你回家的路!” “姐,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了过去。” 沈山河搂过吴纯燕,轻声安慰。 “我只是有些感慨,并不是不开心,相反,这段过去让我看清了许多懂得了许多,尤其是遇到了你,我只是希望你别在莺歌燕舞中迷失了自己。 希望你始终记得回家的路,知道该负的责,别让爱你的人因你断肠。” “放心,姐,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每一个为我的生活添过彩的人,我都不会忘记。” 说完,沈山河的目光转向窗外。 “对不起……瑶瑶。”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苏瑶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知道这些话很苍白,却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有些疼,只能让你自己扛过去;有些路,只能让你自己走下去。 而我,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祈祷你能早日走出阴霾,找到属于自己的阳光。 也许,这对你并不是坏事,因为只有风雨之后才会有彩虹。” 想罢,沈山河回过头来摸了摸吴纯燕的脸说道: “这段时间,你每天和苏瑶至少保持一次联系,告诉她,既然暂时解决不了就先放一边,把心思全放在其他地方,工作也好、游玩也好,也许过一段时间,一切就峰回路转了。 如果有时间,你让她过来玩,不对,过两天星期六星期天你去找她,陪她到处逛一逛,到处玩一玩,看她缺什么需要什么只管给她买,费用你挂我账上,但不要让苏谣知道。 当然你也一样,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要是舍不得花自已的钱就都挂我账上,我挣的钱就是给你们用的,否则我费那个心干什么?”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九章 缘来如此。 近段时间来,苏瑶的脸上又开始有了笑容。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吴纯燕会打电话给她,两人从聊感情聊心愿,到聊工作聊生活,聊穿着打扮,到后来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每个星期六星期天吴纯燕就来省城陪她,两人一起逛街,一起爬山,一起做美容,一起游公园。 关键是一起购物,而且每次付款都是吴纯燕抢着买单,说她有钱,让自己把每个月那点工资留着做生活费,吃好点穿好点。 这让苏瑶十分感动,感觉到这个自己半道认的姐姐对她比亲姐都好。 当然自己也没有过亲姐,也就想当然而已。 感动归感动,次数多了,苏瑶也坚决不同意了,哪怕是亲姐自己也得养家糊口呀。 争执过几回,终于有一回吴纯燕口急嘴快说漏了,顺嘴就是一句“又不是用我的钱,你替我着什么急。” 苏瑶当即一愣, “不是你的钱?那是谁的?谁会把钱给你拿来给我用?是山河是不是?是他是不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本能的,苏瑶便断定了答案,而且越说越肯定,越说越激动,顾不上周围异样的眼光,抱着吴纯燕就哭了起来。 “每天的电话也是他让你打的是不是?每个星期都来陪我也是他安排的是不是?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的在意我。 我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知道我过得不开心就会想方设法逗我开心,我早该想到的…… 他会不会很为难?陶丽娜会不会跟他吵跟他闹? 他在女孩子面前从来都是忍让的,陶丽娜是个不服输的人,一定会打他骂他折磨他的。 他让你出面来做这些一定也是想到了这个后果,我早该知道的,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花那么多钱,陶丽娜会查他的账的,一点点无所谓,你这么来来回回,又是路费又给我花钱,多了怎么瞒得住? 告诉我,他在我这里花去了多少钱?告诉我,我想办法补上。 他有这份心意我就足够了,真的,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真的,我什么都不需要他的,只要他过得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就好……” 苏瑶流着泪水又是开心,又是担心。 “好了,别胡思乱想瞎操心了。” 吴纯燕拍着苏瑶的后背,待他发泄一通之后才拉着她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边抽出纸巾边说: “沈山河做事你还不清楚吗?他想瞒的事有哪一件是瞒不住的,我和他的关系这么久了陶丽娜知道吗? 他若是不打算瞒了,那必定是陶丽娜拿他没办法了,就好像小妮子,陶丽娜知道了又怎样?唯一还能坚持的就是自欺欺人的‘不能让她看到’。 你以为陶丽娜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你吗?陶丽娜看似占着主动,其实她被沈山河拿捏得死死的。 正是因为如此,陶丽娜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想方设法要把沈山河束缚住,她却不知自己的行为只会势得其反。 你是不知道,陶丽娜在三十岁以前想以事业为重不想要孩子,而且她还不会也不怎么想做家务,她俩每天早餐就在街上吃,中午和晚上就在加工厂吃小妮子做的饭菜,而且陶丽娜还有点打骨子里瞧不起公公婆婆。 沈山河是个看重家庭氛围的人你应该知道,所以如果陶丽娜不作改变,仅仅只是觉得自己付出了真心就能维持住婚姻只怕是不会如她所愿了。 所以说啊,你也用不着为自己眼下的局面烦恼,即然已经无能为力那就干脆把感情的事放一边,一心放在工作上,说不定你俩还能再续前缘呢? 只是你家里到时候不会嫌弃他是二婚吧? “要真那样了,这事由不了他们。虽是二婚却是我的初恋,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我已经依过他们一次了,下一次,除非他们以死相逼。 只是,我倒并不希望山河走到那一步。 他是个薄情的人也就算了,可他是个重情的人,那样就太煎熬了,要把一个刻在骨子里、扎在心坎上的身影一天天一点点的打磨掉,那种痛我不想他经历,哪怕我再与他无缘,我也不愿他受那种煎熬。” “我也不愿意他受煎熬,但你想过没有,这种煎熬根本不由我们左右,自打他们结婚就已经存在了,你我除了眼睁睁看着还能怎样?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筑一个港湾,让他有机会来喘口气歇个脚。” “你还能为他做点什么,我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苏瑶想到自己遭受煎熬的时候沈山河如此的来助自己,可他痛苦的时候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你什么都不用做,开开心心的过着那就是他最大的欣慰。你要相信他,什么事情他都能处理好。” “别的事他或许能处理好,但感情是他的软肋,一旦他再出现像以前那样的突然昏迷,还会不会有人去救醒他。”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看来有机会我得和小妮子好好聊聊,让她多留意一下,尽量在他情绪低落时不要让他一个人独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唉,都怪我当年心志不坚,如今自己受了报应不说,连带他也多出这么多波折。” 每一想起这事,苏瑶如今便懊悔不已。 “你说,我和山河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缘分,又是什么个东西?!” “‘缘分’”这个东西,向来是没有对错,身不由己的。” 吴纯燕抓起苏瑶的手,似乎也抓起了某样无形的东西,一聊到情感,她便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过去,长叹一声,似劝慰、似自语。 “缘分二字,就像一抹若有若无的雾,在人间的烟火里流转。 它从不肯被钉在某个确切的定义里,却总能在相遇与别离的罅隙中,露出模糊又执拗的轮廓。 人们总爱追问缘分的对错,试图用理性的标尺丈量它的轨迹,却忘了这东西从诞生起,就带着一种超越是非的野性—— 它是天地间的偶然与必然交织的絮语,是人心深处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从来无涉是非对错,只任世人身不由己。 缘分从不是逻辑的产物,你所谓的觉得只是你内心的执念。 而它可能只是春日街头一阵风,吹落的花瓣恰好落在你摊开的书页上;可能是陌生城市的咖啡馆里,邻座陌生人随口哼起的调子,与你童年记忆里的旋律重合;也可能是隔着山海的两个人,因为一次随得的消息、一个共同的爱好,在时间的某一刻突然交汇…… 这些瞬间琐碎得不值一提,却在事后回想时,被炫染得不可思议,被赋予了“缘分”的注解。 你无法说清它为何发生。 就像流星闯入大气层,并非遵循谁的指令,只是宇宙运行到某个节点的自然呈现。 有人说缘分是前世的债,有人说它是今生的缘,但无论哪种解释,都绕不开“不可控”三个字。 它不像数学题,有明确的已知条件和唯一答案;也不像道德准则,能清晰界定善恶是非。 它更像一条河流,源头或许藏在云雾深处,流向则取决于地形、气候与偶然汇入的支流,你站在岸边,只能看着它蜿蜒向前,却无力改变它的走向。 这种“不可控”里,藏着缘分最本真的模样。 它让两个本无交集的生命产生羁绊,也让曾经紧密相连的人在某个路口失散。 没有谁能为缘分的发生负责,也没有谁该为缘分的消逝道歉—— 就像花开花落,不是花的错,也不是季节的过,只是自然的时序,岁月的更迭。 人为什么总爱给缘分贴上“对”或“错”的标签?或许是因为我们太习惯用理性驯服世界。 在现实的规则里,我们被告知“种善因得善果”,被告知“努力就有回报”,于是便想当然地认为,缘分也该遵循这样的逻辑: 对的缘分就该长久,错的缘分就该趁早结束。 可缘分从不吃这一套。 那个让你辗转反侧、以为是‘对的人’,可能在某个清晨突然变得面目模糊;那个你曾以为是‘错的相遇’,却在多年后成为你人生里最珍贵的注脚。 所谓的‘对’与‘错’,不过是我们基于当下的情绪、利益与认知,给缘分下的临时定义。 就像站在半山腰看风景,你以为眼前的迷雾是阻碍,爬到山顶才发现,那雾本就是风景的一部分。 更深处说,对缘分论对错,是一种对‘身不由己’的恐惧。 我们害怕失控,害怕生命里出现无法解释的裂痕,于是试图用“对错”来赋予一切意义—— 得到了,就是“对的缘分”应得的奖赏;失去了,就是“错的缘分”带来的惩罚。 可缘分从不是审判者,它只是一个传递者,把该遇见的人送到你面前,把该告别的时刻推到你眼前。 它本身没有善恶,就像阳光既会滋养万物,也会灼伤皮肤,你不能说阳光是对的还是错的。 承认缘分的身不由己,或许是人生最艰难的修行之一。 我们总渴望抓住些什么,总希望在关系里占据主动,可缘分偏要教会我们‘放手’—— 不是消极的放弃,而是清醒的接纳。 你会遇见谁,其实早已藏在你的性格、选择与日常生活里。 就像两棵树,只有根系在地下悄悄靠近,枝叶才会在风中相遇;就像两颗星,只有运行到同一轨道,才能彼此照耀。 这种‘遇见’看似偶然,实则是无数个‘必然’累积的结果,你无法刻意设计,也无法强行阻止。 就像你不能要求一朵花在冬天开放,不能要求一只鸟永远停在枝头,缘分有它自己的节奏,你只能顺应,不能强求。 而缘分的消逝,同样带着身不由己的温柔。 有些人陪你走一段路,是为了给你温暖;有些人离开你,是为了让你成长。 没有谁能陪谁走到世界的尽头,就像潮水总会退去,月亮总会西沉。 你不必追问‘为什么’,不必纠结‘谁的错’,只需记得那些同行的日子里,曾有过真诚的欢笑与眼泪。 缘分的离去从不是否定过去,而是告诉我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生命是一场流动的盛宴,有人进来,有人离开,才是常态。 接受身不由己,其实是与自己和解。 不再为错过的缘分耿耿于怀,不再为逝去的关系自我否定,明白每一段缘分都有它的使命,完成了,就该退场。 就像四季轮回,春天的花谢了,才有夏天的叶茂;秋天的叶落了,才有冬天的雪飘。 缘分的来去,本就是生命循环的一部分,没有对错,只有经历。 或许,缘分最动人的地方,就在于它的这种无拘无束与不可捉摸。 它让我们在坚硬的现实里,触摸到一丝柔软的诗意;让我们在孤独的人生旅途中,感受到一点温暖的连接。 它不需要被定义,不需要被评判,只需要被经历,然后珍藏。 当你不再纠结于缘分的对错,不再抗拒它的身不由己,反而能在其中看见更深刻的真相: 所谓永恒,不在关系的长短里,而在记忆的温度里;所谓圆满,不在结局的完美里,而在过程的真诚里。 那个曾与你深夜长谈的朋友,即使后来杳无音信,那段对话也早已刻进你的思想;那个曾让你痛哭流涕的爱人,即使最终分道扬镳,那份心动也早已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 像陈默然像沈山河,无论最终陪你的是谁,另一个依旧会存在。 像我,虽然放弃了那断个婚姻,但那些个日日夜夜永远都在。 缘分就像一阵风,吹过你的时候,你感受到了,这就够了。 它来的时候,你不必狂喜;它走的时候,你不必悲戚。 因为你知道,它从不是你的私有物,只是天地间的一场馈赠。 所以,不必追问缘分是对是错,因为对错都是缘分。 你只需相信,每一次相遇都有意义,每一次别离都有深意。 缘分这东西,本就是生命里最自由的诗—— 它没有韵脚,没有格律,却在每一个字里,写满了关于爱与成长的秘密。 而我们,都是这诗里的过客,也是这诗的作者,在看似身不由己的缘分里,实则是顺其自然的写下了属于自己的那一行。 所以,你还要纠结着自己的对错,痛苦着自己的无奈吗? 注定是你的不必强求兜兜转转还是会出现在你身边;注定无缘的,你费尽心力也是白忙一场。 你就安安心心的上好你的班做好你的工作就好。 或许有一天,当沈山河与陶丽娜缘份尽了时,她或她的家人心有不甘要刁难他,或是别人见他没了靠山想分而食之的时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帮不上一点忙,那才是抱憾终身。 他执着的要为身边的人遮满天的风雨、铺一地的繁华,但他自己总行在风雨中,走在繁华外,我们唯一能做的、要做的,就是当他被风雨所伤时,给他一个疗养、歇息的地方,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护住他,必要时,为他输血续命。” “谢谢你,燕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会再纠结了。你也告诉他,我很开心,叫他别挂念。” 苏瑶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颜。 “这就对了嘛,我觉得你们俩都太在意对方了,在意到有些过头,有些失了理智从而采取了错误的相处方式。” “那我们错在哪里?该怎么相处?” “你们啊,一直都在互相躲避,怕给对方增加困扰带去麻烦。 其实这本身就形成了一个困扰,而麻烦也一直都在,而且你们都操着两头的心,担着两份麻烦,这又何必。你们难道就不能先解决这一头吗? 另一头是只能听天由命,但这一头却是你们自已关心过头自找的。” “燕姐你是说我根本不用躲着他担心给他的生活带去麻烦?” 苏瑶满脸都是渴望。 “不错,你露不露面都在沈山河心中,这一点陶丽娜很清楚,相反你们这样遮遮掩掩在她眼里反而是欲盖弥彰。 除了夫妻的名份,除了不能在陶丽娜面前谈感情之外,你们俩多的是光明正大的身份接触。陶丽娜吵也罢闹也罢,山河都无所谓了。” “真的吗?真的不会让山河为难?” “你觉得陶丽娜要吵要闹还用得着你给她理由,她要是心情不好,山河出门先迈哪只脚都可能是错。” “陶丽娜真这么过份吗?她怎么能这样对山河呢?燕姐你以前也没告诉我这些呀,你们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这不是瞒,是告诉了你除了多增加一个人的困惑之外于事无补。就好像你这几年和陈默然一直磕磕绊绊不也只到最后再也撑不住了才告诉我吗? 其实他比你还好一点,虽然很无奈,但陶丽娜对她的爱却是真的。 你应该知道陶丽娜的性子,闹的时候是真敢折腾,但爱的时候也是扒心扒肺的。” “唉……说的也是,真不明白怎么有这种人,一边爱着一边又往死里折腾人家。” “这或许就是农村人常说的‘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处用脚踹’吧。 呵呵,陶丽娜总将人分三六九等,其实她自己才是个典型的乡村泼妇。 山河当初也是半是被蒙骗半是无奈才做出的选择!” “都怪我,当初要不是……” “又来了,你还有完没完?”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章 以身入局。 打开了心结的苏瑶不再拒绝沈山河的心意,她心安理得的花着他的钱,就像他说的本来就是挣来给她花的一样。 与沈山河之间,她有一种游子归家般的挂念与安然。 不过她在心中自有一个量。 与吴纯燕一样她也知道沈山河可以纵容自己,但自己得有度。 凡事一过度,味道就不对了。 沈山河有他的态度,她也得有自己的态度。 这样,才是两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才可以在相处中平等对视,并肩前行。 苏瑶明白,沈山河的钱从来不是枷锁,而是他剖开真心递来的一束光,照亮了她曾经因犹豫而晦暗的角落。 她花得坦然,却也在每一次接受时,悄悄在心里种下一颗平等的种子—— 他用物质表达偏爱,她便用真诚回应珍惜,用独立的灵魂支撑起这份感情的平衡。 就像两棵并肩的树,根在地下紧紧相握,枝叶却各自向着天空舒展。 沈山河的纵容是沃土,让她不必在风雨中独自蜷缩。 而她的有度,则是枝干里的风骨,确保自己不会因为依赖而倾斜,最终长成攀附的藤蔓。 两人相处时最动人的,从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无底线供养,也不是另一方战战兢兢的接受。 而是彼此都清楚,好的关系该像天平,两端的重量或许不同,却始终在微妙的制衡里,守住各自的重心。 苏瑶开始学着在这份馈赠里找到自己的节奏。 她不再退缩害怕,她会在节假日里,算着时间给他一个问候的电话; 她默默关注着他公司的状态,在能力范围内给予方便。 …… 这些金钱衡量不出的心意,恰是她作为独立个体,对这份感情最郑重的回礼。 她懂得,所谓的平等,从不是锱铢必较的等价交换,而是灵魂层面的势均力敌。 沈山河有他的铠甲与疆场,她也有自己的城池与坚守。 他愿意为她卸下部分防备,她亦愿意为他敞开城门,却始终保留着各自的旗帜。 就像月亮与太阳。 一个温柔皎洁,一个炽热明亮。 彼此照耀,却从不会因为对方的光芒,而熄灭自己的星辰。 日子久了,苏瑶越发清晰地感知到,沈山河对她的好,这也让她更加坚定的要予以回报之外,始终要站得笔直。 她知道沈山河欣赏的,正是她这份清醒—— 明白感情可以是铠甲,却不能是囚笼; 可以是港湾,却不能是让人失去方向的迷雾。 因为,最好的相处,从来不是谁依附谁而生。 而是两个完整的灵魂,在彼此的映照里,都活成了更舒展的模样。 就像河流与岸,河水滋养着岸边的草木,岸也约束着河水的走向。 共同奔赴远方,却又各自保持着本来的姿态。 在岁月里,酿成一首关于平衡与共生的诗,一路欢歌,一路奔赴向前。 因为与苏瑶的之间的隔阂突然间被打开了,沈山河的心情亦无比的舒怅。 并不是说他要背叛自己的婚姻,而是他找到了和苏瑶坦然相处的另一种方式—— 不是重续旧情,而是一种历经风雨过后的返璞归真。 沈山河站在庆典公司办公室的窗前,玻璃映出他微蹙的眉头和微微扬起的嘴角。 城市的天空难得地透亮,几缕云絮像被谁随手撕开的棉絮,随意地挂在天际。 他觉得,与苏瑶之间那层无形的隔膜,就如这晨雾遇了阳光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这感觉并非突如其来,而是像冬日里埋在土里的种子,不知不觉间已吸饱了水分,只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破土而出。 他与苏瑶之间,曾经有过什么,现在又剩下什么,他忽然看得比从前清楚。 那不是背叛的快意,也不是忏悔的沉重。 而是一种奇异的清明—— 仿佛站在高处俯瞰两条曾交错过的河流,如今各自奔流,却都在阳光下闪烁着各自的光芒。 人们常说返璞归真,但璞玉未经雕琢时,谁又知道它内里藏着怎样的纹路? 真金在矿砂中埋藏时,又与泥沙有何分别? 沈山河想,他与苏瑶的返璞归真,大约就是经历了所有雕琢与埋藏之后,终于能够坦然地承认: 那段过往真实存在过,那些情感真实燃烧过,而如今剩下的,是一种经过了时间淬炼的平静。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瞿玲玲探进头来,欲言又止。 沈山河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门又轻轻关上。 他知道瞿玲玲对他的心思—— 单纯刺激好玩罢了,亦是报复丈夫的背叛。 她知道自己的状况,却没有吴纯燕的决死之心。 所以选了一条最直接最原始的反抗之路—— 要玩大家一起玩。 她倒是希望沈山河拉她出火炕,但拉出来了又怎样呢? 她已经玩习惯了,不可能像吴纯燕一样默默的躲在一个男人的阴影里孤单度日。 而沈山河对她,因着最初惊鸿一瞥时感受到的她身上一点苏瑶的个性而生出的亲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以至后来被她的“算计”,便也将她划入了“身边人”的范围。 与王建民、二愣子、刘季明一个档级,与吴纯燕、小妮子差着一档。 当然更别说苏瑶与陶丽娜了。 恢复被中断了的思绪。 沈山河想起了苏瑶第一次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样子。 那时的她,眼睛里盛满了整个季节的光亮,说话时嘴角会先于声音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后来呢? 后来岁月在他们之间刻下了沟壑,有无奈,有错过,也有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再回首时已是旧弦难续。 于是,他(她)们苦苦挣扎,如茧中的蛹,终于以另一种形态破茧而出。 至于以后会发展到哪种状态且不管,至少暂时守得云开见了月明。 沈山河转过身,阳光透过玻璃在他办公桌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他忽然明白,与苏瑶之间隔阂的消融,并不是因为他或她改变了什么, 而是他们都终于接受了彼此本来的样子—— 包括那些无法改变的部分。 这种接受不是妥协,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理解: 人终究是复杂的,而关系之所以能持久,恰恰在于它能够容纳这种复杂性。 窗外的城市开始喧嚣起来。 汽车的喇叭声,建筑工地的轰鸣声,远处隐约可闻的人声, 都像生活的背景音,嘈杂却真实。 沈山河想起苏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又把复杂的事情想得太简单。 当时他不以为然,现在却觉得这句话里藏着某种智慧。 返璞归真,或许就是不再执着于定义彼此的关系—— 不是朋友,不是恋人,也不是陌生人,而是一种介于所有这些定义之间的存在。 他们可以坦然地交谈,可以分享生活中的点滴,可以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而不必担心被误解,不必害怕被标签。 这种状态,比任何精心设计的关系都更加自然,也更加珍贵。 沈山河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茶已经凉了,却意外地有一种别样的清冽。 他忽然笑了,笑自己曾经为这些事情烦恼了那么久。 人生短暂,而人们却常常把精力耗费在如何定义关系、如何维持形象这些事情上。 殊不知,最珍贵的往往就藏在最简单的相处之中—— 一个眼神的交流,一次会心的微笑,一段无需解释的沉默。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吴纯燕。 她看了看沈山河,又看了看窗外,轻声说: 今天天气真好。 沈山河点点头,站起身来: 是啊,很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平淡无奇,却莫名地有一种久违的踏实。 这何尝不也是一种返璞归真。 返璞归真,原来不过是回归到最本真的状态—— 接受生活的本来面目,接纳他人的真实存在,也接纳自己的全部。 这不是终点,而是一种更为开阔的起点。 沈山河望着窗外,阳光正好, 他忽然觉得,虽然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已经准备好了,以一种更为从容的姿态去面对。 …… 纵使再如何的觉得已经放下,只当沈山河与苏瑶自打十八岁高考后的那一夜分手开始再见时已经是八年多了。 八年…… 多少个日日夜夜! 两人约定的见面地点在公司不远一家新开的咖啡店里。 沈山河推门进去时,苏瑶正低头搅着咖啡杯里的方糖,勺底碰到瓷壁的轻响突然顿住。 她没抬头,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落在自己发顶—— 和八年前他在考场外等她时,一模一样的专注。 他走过来的脚步声比记忆里沉了些,停在桌旁时,苏瑶终于抬眼,撞进他眼里那片来不及收的慌乱。 像从前无数次拌嘴后,他攥着她爱吃的零食站在她面前,明明想道歉却梗着脖子装镇定。 “好久不见。” 他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平的微颤。 苏瑶注意到他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八年来竟一点没变。 她扯出个笑,指尖却无意识绞紧了桌布: “嗯,好久。”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不是痛,是种熟悉的麻痒。 明明近段时间隔着屏幕聊了无数次,从工作近况到老家的天气…… 可真见了面,那些自然的熟稔突然卡了壳,剩下的全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坐下时,椅腿划过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苏瑶瞥见他手指上的婚戒,纵是早已知晓,心跳还是莫名重了几分。 她赶紧移开目光,假装研究窗外的梧桐, 却想起十八岁那个夏夜,他们俩曾经坐在校园的草坪上哭得稀里哗啦。 “你好像……没怎么变。” 他突然说,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 苏瑶转头,正看见他飞快别开眼,耳根悄悄泛了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忽然就笑了,是那种从心底漾开的、带着点释然的笑: “你也是啊,沈山河。” 空气里的僵硬好像松了些,可谁都没先提那些隔着屏幕没说完的话。 就像两杯慢慢升温的咖啡,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翻涌的热气—— 是怕惊扰了什么,又隐隐盼着,能再烫出点当年的温度来。 “你们再没可能了吗?” 沈山河还是忍不住当面确认一下。 “没多大意义了,即使最终到了一块,双方父母间的隔阂也无法弥补了,势必影响我们间的关系。 这样散了也好。” 苏瑶强作坦然。 “听说陶丽娜经常和你吵架?” “是的,她就是那个脾气,你知道的,在学校里就不好说话。 你就没想着在身边再找一个吗?” “算了,累了,谈了两段,都无疾而终,这滋味真不好受。” 苏瑶苦笑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也不管糖化没化。 “你们不会离婚吧?” “难说,我俩仿佛正循着条即定的路在走: 一年之守、三年之痛、五年之离、七年之庠……, 或许就快了吧? 你还是找个男人成个家吧,一个女孩子,身边没个人怎么行。” 两人就这样互相问对方一句答对方一句。 “那我……” 苏瑶本想说‘那我等你离了婚来娶我’, 突然有点仗着沈山河对她的溺爱逼着沈山河早点离婚的味道,赶紧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只是她低估了沈山河对她的默契。 “想等我离婚了来娶你?” 沈山河把话挑明了。 “不是……不,我是……” 这种事猝不及防下,哪个女孩子不慌乱,尤其这似乎还有些违背礼教道德。 苏瑶一时语无伦次,脸红心跳。 沈山河也愣住了,恍惚之间又看到了当年第一次亲吻时的那个羞涩躲闪的少女。 “又发呆了。” 苏瑶一如既往的娇嗔道。 “哦……你真的还和当年一样。” 话里有感慨、有欣慰。 “那你还会娶我吗?” 即然已经说开了,苏瑶也不藏着掖着。 “可是,我也不能肯定就一定会离婚,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离。” “没关系,我就一直等你离,几年几十年都等。 只是五年后,你若还未离,我就学燕姐一样做你的情人。 我俩商量好了,到时候我给你生个孩子,我和她一起抚养。” “你……胡说八道,燕姐是什么情况你是什么情况?” “有什么不同?燕姐是感情受了伤害万念俱灰,我也是感情受了伤害再不想和其他男人谈感情了。 反正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得对我负责。” “不是,瑶瑶,你怎么突然就变了,你怎么就把燕子姐、玲玲姐的那些无赖习气学会了呢,那不符合你的形象。” “你还真当我是十八岁的少女,我这么些年就白活了。 再说,你一直让燕姐和我联系,又是让她安慰我陪我又是让我来这边玩,难道不是想让我和她们好好学习学习?” 此时的苏谣已是彻底的放开了,开始调戏起沈山河来。 以前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个姐姐的角色,沈山河在她面前只能乖乖受着。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受这种委屈。”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同样我的事你也管不了,反正我就要这么做。” 其实苏瑶真的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来给沈山河施压,沈山河还真感觉对了,这是吴纯燕的手笔。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还得从苏瑶她爸她妈的密谋开始。 自打那以后,她妈有意无意的叫她多和沈山河联系,甚至还一直寻找让他俩见面的机会只是一直没得逞。 却没想到女儿无心插柳之下消除了和沈山河之的隔阂,在他们面前谈论起沈山河来也不再躲躲闪闪。 他们还以为女儿领会了他们的意图,于是想三个人一起来合计合计,苏瑶这才明白父母的盘算。 她一时哭笑不得也就把这事跟无话不谈的吴纯燕说了。 吴纯燕一直觉得自己当年指引沈山河娶了陶丽娜是个错误想要拨乱反正。 何况她也知道苏瑶若是当上了沈太太,是会默认沈山河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下来的关系的。 到时候她对外虽然依旧见不得光但对内却无须防备了。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齐聚,吴纯燕岂有不算计的道理。 何况她认为苏瑶才是沈山河良配。 沈山河如今可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是在拯救他。 她也知道沈山河在感情上的优柔寡断,没有外力作推手还不知他要忍到猴年马月。 但能动摇他感情的天平的主要是陶丽娜自毁长城外就只有苏瑶了。 只是为了让苏瑶同意向沈山河施压吴纯燕可谓绞尽脑汁,好在还有苏瑶爸妈的助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苏瑶心中已经有了等沈山河离婚就嫁给他的打算。 她只是不愿以自身当筹码去干扰沈山河的决定,那样她会心存芥蒂。 最后终于让苏瑶接受了一个理念,那就是—— 如果她不给沈山河压力让他忍一时之痛快刀斩乱麻的话,沈山河就会受钝刀子割肉般的没完没了的煎熬。 说白了,就是吴纯燕利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至死不渝的深情来互相要挟: 你们不是都不愿看到对方受委屈受煎熬吗? 那就都麻溜点动起来,别磨磨唧唧坐等结果。 只是,这刀是快了,只怕斩下去的时候,沈山河的半条命也就完了。 但吴纯燕他们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也不能说错。 反正就这么着吧。 我顾不到你往后的忧, 但起码,我竭力要消了你眼前的愁。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 倒霉孩子(一)。 小妮子女儿与沈山河之间的亲子鉴定总算出来了,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沈山河松了口气,他虽然喜欢孩子,但更不想看到这么小的一个生命便背负一段孽缘在身上。 二愣子自然更高兴,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陶丽娜本来消停了不少,不再拿孩子说事。 但她更恼火的是沈山河不知什么时候竟瞒着她和苏瑶勾搭上了。 这还了得,小妮子也就算了,顶多恶心她一下子,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但苏瑶那个该死的“妖精”那是绝对能撼动她的位置的。 “姓沈的你是不是想与你的苏妲己 死灰复燃?” “娜娜你能不消停点,不要整天咋咋呼呼好不好?” “是我咋咋呼呼还是你沈山河不忠不义? 你敢以你父母的性命起誓你和她们没一点关系吗?你敢吗?” “你闹就闹,别扯上爸妈行吗?” “那又如何? 你若是问心无愧那爸妈自然不会报应,你自己干着见不得人的事连累了父母难道还要怨我不成?” “我没怨你,我的错我都认,你别扯上别人。” “你认错? 你终于承认自己错了? 那你自己说说,错在哪里?” “我不该认识她们,我不该和他们夹扯不清行了吧。” “行了? 你一句夹扯不清就想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也是,你现在有了苏瑶哪还用得着在乎我。” …… 沈山河感觉到了心累,不想做这些无谓的争辩。 对又如何,错又如何…… 沈山河捏了捏眉心,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客厅的吊灯亮得晃眼,映着陶丽娜泛红的眼眶。 沈山河的沉默更让她恼火,一脚踹开面前的茶几,稀里哗啦中又是一片狼藉。 “说话呀?心虚了? 认错也要有个认错的态度呀。 你就打算这么算了?” 陶丽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梗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沈山河,你每次都这样,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是不是?” 他叹了口气,往沙发上坐时带起一阵风。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灰, “就是……觉得吵到最后,也吵不出个结果。” “结果?” 陶丽娜突然提高了音量,抓起沙发垫子往沈山河身上砸去。 “结果就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生不生气! 口口声声说错了却从不改正,你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沈山河的指节抵着太阳穴,闭上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这些关系都是在你之前就存在的,我总不能因为和你结了婚就以前的同学朋友全不认了吧。 再说我无论与她们有怎样的关系,始终都是把你放在妻子的位置上从不曾动摇半分, 你干嘛还要纠着不放。 是人都会有毛病,我就这么点狠不下心的毛病,你就不能看开吗? 真要让我成了个绝情心狠的人,只怕这时早两个大耳爪子、一通拳脚打得你服服帖帖了。” “唉哟,动嘴不过还想动手了, 来啊,你来啊。” 陶丽娜边说边咬牙切齿兜头盖脸对着沈山河就是一通输出。 “你倒是狠一个我看呀。 你的小妮儿、 你的苏瑶瑶、 你的燕姐姐、 你的…… 还有谁你说。” 陶丽娜说一句给一下, 说一句给一下。 沈山河捂着脑袋蜷缩在沙发里一声不吭, 哪还有那个商场上挥洒自如的沈大老板形象。 这要是让小妮子、苏瑶亦或吴纯燕任何一个看到了还不心疼得要死, 只怕是拼着脸面不要了也要跟陶丽娜掰扯掰扯。 “你说话呀,你说呀, 别以为你装死我就放过你……” 陶丽娜依旧生龙活虎。 “没谁了,就她们几个。” 沈山河平静不波的说道。 “就她们几个, 就她们几个…… 你这个意思是还嫌不够,要不要我帮你再介绍几个? 倒也是,你沈大老板这么大的牌面,怎么着也得三妻四妾至少七八个才配得上。” 许是打累了,陶丽娜终于停了下来,指着沈山河的鼻子吼道: “说,是不是想赶我走,好换苏瑶那个狐狸精来。”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沈山河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句话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陶丽娜最后一点耐心。 “你还真想。” 她对着沈山河狠狠的一脚踹过去然后看也不看猛地转身走往卧室。 门“砰”地撞上时,沈山河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一声钝响,像是什么东西断了,又被他硬生生按回去,连带着呼吸都沉了几分。 客厅里只剩下挂钟滴答作响,衬得空气里的沉默格外沉。 “肋骨断了?” 沈山河感觉到胸肋处的疼痛,他慢慢站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转身、弯腰和扩胸时疼痛加剧,大力的呼吸下也有所反应。 “肋骨伤了,不过应该没断。” 沈山河判断。 小镇的医院也拍不了片,那就明天再说吧。 也就是这些年有钱娇贵了,要搁过去,在农村里这么些跌打损伤忍忍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陶丽娜看了一眼缩在沙发上的沈山河一声不吭。 也不管脚下的乱七八糟,收拾完个人卫生便出门吃早餐上班去了。 沈山河算着时间起来也懒得收拾,早餐也没吃便坐上了去县城的船。 到医院拍了个片,一如沈山河自己的判断,骨裂,只要不干重活不做大的运动,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要让骨头自己愈合却不是短时间的事。 虽然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两三天,但沈山河不接受医生的建议,开了点药,提着就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出了医院的大门就是马路,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沈山河站在医院门口,身上还沾着没散净的消毒水味。 马路对面的红绿灯明明灭灭,像谁在眼前眨着不耐烦的眼,可他盯着看了半天,愣是没分清现在该迈哪条腿。 刚才医生说的“问题不大,只是要注意休息”还在耳边飘,可胸口那隐隐的疼,远不及心里那片空落落的酸胀。 昨晚那摔门时的巨响、她红着眼吼出的那些话、摔在地上的一片狼藉…… 明明是不久前的事,却像隔了层毛玻璃,看得清轮廓,摸不着温度。 有辆出租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司机探出头问去哪儿,他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去哪? 回家? 倒是还能赶上最后那趟船,只是家里此刻大概还弥漫着冷战的寒气。 去别处? 又能去哪儿呢?! 风卷着路边的落叶擦过脚踝,车水马龙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像是被装在一个玻璃罐里,嗡嗡地响,却钻不进心里来。 他就这么站着,像个被人随手放在路边的行李,不知道该被谁领走,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漫无目的的好似行尸走肉般在街上随意的走着,直到“吱”的一声一辆小车停在他身边—— 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婿,李运莲赶紧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 呀,你去医院了,哪里不舒服?” 丈母娘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番关心问候,一边拿过沈山河手中的药袋翻看起来。 想着曾经在一起生活过不短的时间里丈母娘对自己的好,沈山河麻木的心终于有了想哭的冲动,只还是忍了下来。 “怎么搞的,伤到骨头了? 医生怎么说?” 李运莲看着手中的诊断书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撞到了。” 沈山河故作无所谓的掩饰道。 “是不是娜娜打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山河伤的不只是身,心伤更重。 想到女儿曾有把女婿弄到脑震荡的前科,李运莲马上就猜到了答案。 当即掏出手机就要给女儿打电话,沈山河赶紧拦住了: “算了,妈,她是无心的,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再说感情上的事没有对和错,我也有责任,你就随她吧,她还要上班呢。” “上班?上什么班? 上班有自家男人重要? 你这副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有问题,她是眼瞎还是怎的? 我们原本以为她只是任性了一点,没想到她何止是任性,已经是无法无天了。 这是我们父母的失职,这事你别管,不能再任她这么下去了,今天要不是正巧碰上,我还不知道她把你霍霍成这样子了,这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两次了,你们还瞒了我多少,你说,都说出来。” “没了,她就是点背,两次都让你们撞见了。” “你呀,还要惯着她,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刚才你那种心如死灰的样子是一次两次积累得起来的?” 两人拉扯了一会,李运莲到底还是打通了女儿的电话。 “喂,妈,怎么在我上班的时间点打电话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还有点脑子啊,知道这个时间打电话是有事。” “唉呀妈,我又没惹你,干嘛这样子说我。” “陶丽娜,我问你,你男人呢?” “啊,他呀,早上都在家呢,现在估计在厂里,你找他干嘛? 哦,是不是我昨天说了他两句他找你告状了? 真不像个男人。” “啊,行、行,陶丽娜你真行,他不像个男人,头发丝都不动你一根。 你倒是个爷们,一次次的把他打进医院。” “妈你说什么,他早上明明……” 陶丽娜突然想起自己昨晚上那一通拳脚还有早上沈山河蜷缩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样子,难道……。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是挺能吗? 啊! 肋骨都打断了,你真狠得下心,等我和你爸老了哪天要是惹到你了,你会不会一通拳脚把我们送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陶丽娜脑袋‘嗡’的一下懵了,根本没听清母亲后面说了些什么? “……不、我~他现在在哪? 严不严重? 我……” 听到了女儿的惊慌失措,李运莲也不好再刺激她。 “他现在和我在一起,刚从医院出来。” 听到自己男人和母亲在一起,陶丽娜松了口气,继而心虚了起来。 “那……他,怎么样?” “怎么样,命大死不了,不过迟早会送在你手里。 平时叫你杀只鸡你说你害怕,你这不是挺狠的吗? 就你这狠劲,别说是鸡,杀牛都不在话下了,想不到你藏得挺深啊,我们都看走眼了。” “不是,妈,我错了,我错了行吧。” “你错了吗?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你还真是知错就认的好孩子啊!” 听着丈母娘数落自己女儿,沈山河心情好了不少。 他这丈母娘一张嘴可是真的溜,看来陶丽娜还是家学渊源,既得了她妈这张嘴估计还学到了她爸的拳脚功夫。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我……” “还下次,这次都还没过去你就规划着下次了,你是真行。” “不是,吗,你怎么就不听我说完呢?我是说下次我再也不动手了。” “你这也叫知道错了? 不动手就行了? 你是铁了心要把架吵到底了? 你知不知道你男人心上的伤比身上的伤更重,你是一定要吵到他彻底死心,再不想和你过了才甘心是不是?” “唉呀,你怎么就不问问他我为了什么吗?” “你吵你闹解决问题了吗?” “嗯……” “好了,那先这样,明天我给你送男人回来再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唉,不是妈,你还没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呢?” “怎么,担心了,知道心痛了。 就不告诉你。” 说完李运莲便挂了电话,她对女儿是真生气了,不给她点痛好好的一个家真会让她生生折腾散。 两人上了车,李运莲本是午休过后要去公司上班,这下公司最大的老板都在这了哪还顾得上上班。 “你还没吃饭吧?” 想到开始看到沈山河里那副无精打采的状态,午饭肯定没吃,只怕连早餐也没吃。 “不会连早餐都没吃吧?” “嗯。” “唉,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不打女人也就算了,怎么就不会跑不会躲任她打呢? 也不能太……那个了啊!” 她本来想说‘窝囊’,不过又觉得不合适。 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女人就畏手畏脚了呢? “挨挨就过去了,我要是敢还手会更没完没了,我又不能真把她怎么样。” “放心,你就真把她怎么样了,只要你有理,我们也不会怪你。” 就近找了家饭馆,李运莲点了两个沈山河爱吃的菜外带一个汤,又亲自盛了饭。 对这个女婿,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虽然在感情上有些夹扯不清,但该担起的责任从不推脱,除此之外实在挑不出毛病了,她实在弄不明白女儿要纠结些什么? 吃过饭,反正也是闲着,而且丈母娘也不放心,俩人便一起去了公司。 分公司的运作模式和总公司那边一样,只是规模小了点,人员少了点。 在本地属于独家,生意一直都不错,尤其是婚纱照,现在就是连乡下结婚不拍一套婚纱照亲娘子都觉得没面子。 所以这边有时候甚至还要从总部调人马过来支援。 至于说招人,庆典活动这东西季节性太强,尤其越是偏远地方越重吉日,忙时人不够,但闲时是真闲,因此临时的人员调动比一味招人合算。 总部那边因为是租用的场地,且随着业务的发展,地方已不够用了。 沈山河几人制定了捆绑酒店一起运作的模式,已由瞿玲玲出面在新开发的常德火车站区域以贷款的方式拿下了一个专开发为酒店的整体楼盘,楼盘总价2000万。 沈山河以庆典公司和木业加工厂做抵押再加上各种关系才从银行拿到这笔贷款。 目前已经进入内部装修阶段,酒店的营业执照也已拿下,预计在明年三月就能对外营业了。 酒店一楼二楼有宴会厅可以举办宴席也能举办室内庆典活动,室外还有花坛、大草坪可用于室外活动,有地下停车场,及器材室。 三楼作娱乐室举办舞会及各种表演活动,当然也能举办庆典活动。 四楼为办公室,五至十五楼能提供住宿。 这样从庆典的摄影摄像到演出活动到餐饮到住宿实现了一条龙服务。 庆典公司为酒店增加了业务,酒店为庆典提供了场地,互利互补。 沈山河记得当初自己提出这一决议时,把一干人惊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在反应过来后,吴纯燕什么也没说便同意了,瞿玲玲则无所谓的态度,只说她以后要是过不下去了就赖在沈山河身边不走了。 王建民则跟小芳打了个电话说了声,随后来一句“反正我是跟定了,有能耐你到时跟我离婚”就把电话挂了。 弄得沈山河压力山大。 不过沈山河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若是资金允许,沈山河都想在分公司这边也购置酒店。 不讲别的,单从这些年房地产的兴起,他以敏锐的商业头脑认定拿房拿地绝对可以坐等升值。 就好像木材市场一样,前几年五六百一方现在千多了。 当然,有涨必有跌,四季有轮回,市场也一样,木材市场十余年就回落,房地产市场体量大了不知多少倍,怎么也得二十余年,到时候再出手套现就是。 买不了酒店,不过好在分公司所在的整栋小楼已被沈山河早两年就拿下了,即便是现在出手,三两万也挣到手了。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塑造形象。 3月15日,消费者权益保护日。 劳动力是一种商品,工作岗位何尝不也是一种商品。所以今天到场的无论招工的还是被招的,也都是消费者。真正不相干,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领导还有记者,但偏偏所有的焦点都在他们身上,获益最多的估计也是他们。 沈山河不在乎这些,我搭台,你唱戏,咱们各取所需,共利双赢才是最好的结果。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来、皆为利往。谁和你空口白话? 村委办公楼上挂着王家村村民现场招聘大会的横幅,一溜桌子板凳在村办公楼前摆开。桌子是原来学校的课桌,沈山河他们把学校租了之后就没用了,今天正好废物利用一下。 老式书桌配长凳,一张桌子坐两个人,稍挤挤三个也不成问题。 沈山河坐中间,手里拿着一摞表格。小妮子和王建民男左女右坐两边,桌子上摆着沈王记木业加工厂的牌子,前面还有一块牌子,上面贴着招工信息。 旁边就是夏老板的桌子,布局一样。夏老板也带了个女助手。和沈山河一聊才知道是他老婆。 沈山河的桌子在正中间,两边各有四五张桌子,合计十来张,沈山河溜了一圈,果然如他所料,没什么正经单位,也就在用边镇上的几个店老板,这个招个服务员,那个招个清洁工,还有招学徒帮工的。至少就面子名气上看,沈山河与夏老板成了现场最大的两个老板,别人给他们估摸的身价是几十万。 因为还没正式开始,村民留连在各个老板面前的招工信息牌前,大家互相寒暄问候。 “大哥你想干什么?” “大婶这个保洁适合你。” “我还是去建民厂里,咱们一起吧。” “就这么几个工作,只怕轮不到我哟。” …… 也不搭理试图搭讪的村民,沈山河与一边的夏老板聊着天 “沈老板今天你可是中心人物呀。” “唉,别说了,我也是被赶上架的鸭子,现在脚都还在发抖呢。” “哦,怎么说。” “原本我就是让村委会帮忙在村上找几个人做工,谁知道村委会想借机搞点事,整出这么个场面,这小地方能搞个什么招聘会,你看看,村委会硬是要我把底兜着把场子撑起来,你说我这小身板哪里扛得住,到时候就怕记者把话筒往我面前一杵我一个哆嗦瘫地上就好看了。” “咯咯,沈老板你真幽默。” 夏老板老婆被逗乐了,笑着搭话。 “沈老板如此年轻有为,哪会怕这种场面。” “哪有什么年轻有为,不知天高地厚罢了。真论起来,夏老板你们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长。等下我要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望嫂夫人提醒一二。” “咯咯咯,沈老板真会说话,要是看年轮有用的话,这里坐的都是老头子老太太了。谁不知你沈大老板的名字,等下咱们还要靠你引荐一下领导呢。” “不敢当,不敢当,夏老板这么个老江湖了,还用得着靠我这个后生晚辈。” “唉哟,看来沈老板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了,是不是咱们还有什么礼数没到场,你说说,我们立马补上。” “哈哈,嫂夫人言重了,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原来夏老板能有今天全是因为后面有个贤内助啊。” “咯咯咯,沈老板你这张嘴啊,我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还不被你哄得团团转。妹子你没被你们沈老板哄到手吧?” 这后半段是对着小婉子说的,说得小妮子立马红了脸,极力辩解道: “没有,我们老板说一不二,从来不骗我们。” “唉,你看,这明显就已经被哄昏头了……” “哟,两位老板聊着呢?” 是梁老板赶了过来,几人又是一阵寒喧,一直关注着现场情况的村妇女主任很有眼力见的给梁老板搬了个凳子放夏老板桌边。 这时王老爷子也到了,沈山河赶紧起身迎接,梁老板和夏老板听到王建民叫爷爷,也一起过来打招呼,妇女主任赶紧搬来凳子让他在沈山河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随后,两辆政府公务车开到,来了一个劳动局的副局长以及主管劳动和社会保障的一个科级官员,还有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一行三个共5个人。记者是个二十好几的女孩。 村委会和乡镇府指派协助的人急忙迎了上去,一阵吹捧迎缝,最后在村支书的带领下去了会议室。 现场的人越来越多,王建民说基本家家户户都到了。这个叔那个婶,这个伯那个姨,拉着王建民一通恭维讨好,喊着求着他给自家人一个工作。把一向自诩没人能堵住他的嘴的王建民弄得实在不知怎么答复了,只好往沈山河身上推,说他只负责外面联络,沈山河才是负责日常生产、负责招工的人。然而这群人又央着他在沈山河面前给他们说说好话,务必让沈山河招了他们。王建民连连后退却总被村民围追堵截在中间,实在没办法之下,他一溜烟钻进了厕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九点整,招聘会正式开始,办公楼大门大开,一溜椅子摆在门前,一应相关领导依次坐好。正中放一桌子,上面有个话筒,电视台摄影师摆好机位。 首先出场的是村长,做为主持人照例先介绍相关人员在一通感谢领导感谢村民后,把整个招聘会很是鼓吹了一番,然后宣布了活动流程。 1是村支书讲话。 2是县劳动局局长讲话。 3是正式的招聘活动,其中穿插一些记者采访。 4是镇政府书记总结讲话。 时间大致是上午9点到中午12点半, 陶书记果然依了沈山河的建议,安排了个会议说太忙只能挤出时间赶在中午12点过来做个总结,在这之前的过程他会全程关注。 领导的讲话就不用多说了,咿咿呀呀都是些空话套话,无非就是告诉你们: 我来了,我又走了。 我轻轻的挥一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 重点只在最后那一句,你要学会逆向思维。其余都毫无意义。 领导讲话一完,村民们一拥而上。 沈山河桌子周围立马围了两三百号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六七十岁的老人就算了,毕竟农村七十岁的老人依旧辛勤劳作是常态,问题是你他妈的穿着开裆裤还没桌子高的小屁孩你挤到桌子前来干什么,是想来喝咱们漂亮小姐姐的奶吗?咱都还没舍得喝呢。 王建民只好求爷爷告奶奶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个来,可这些都是他的父老乡亲啊,排起辈来,那个穿着开裆裤,三条腿晃悠的小屁孩和他还是同辈的兄弟。所以,结果就是除了小屁孩的鸟朝他摇摆了几下外,谁都不鸟他。 没办法,沈山河只好搬出王老爷子这个大杀器。 王老爷子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想看看自己孙子的能耐,可惜不如人意,得了沈山河的示意,只好站起来拿着烟锅子敲得桌子嘭嘭响: “挤什么挤,几十岁的人了,还没一点规矩,不听招呼的人一个都不能要。” 人群立马平静了下来,村委干部赶紧过来维持秩序。 沈山河先从男工开始,让女工暂时离开,然后又指着招工信息上年龄限制三十至五十岁的要求,让王建民把不符合要求的清出去。然后又指着身强体壮的要求说,加工厂是要天天扛木头抬木头的,让王建民根据王老爷子的指示,把平时好吃懒做,气弱力小的清了出去。就这样,还有五十来人。 随后沈山河便让王建民给每个人发张纸,让他们把自己的姓名年纪,会啥手艺,有联系方式的写好联系方式,没读过书不会写的就让小妮子代写。 写好后收上来后,沈山河便对这些村民道: “你们先回去等通知,我们会根据你们填的信息同时会跟村领导了解一下你们的家庭情况,优先从你们中生活困难、负担重的人录起。录用了的就不用说了,没有录用的我在这里给你们道个歉,因为名额有限,不能一一满足你们,担误了你们的时间,望大家多多谅解。” “沈老板太客气了,是你在照顾我们。咱们农村人懂的不多,但好歹还是分得清的。” “对,对,谢谢沈老板。” “对,沈老板你只管作主想录谁就录谁。谁要是不识好歹当白眼狠,咱们饶不了他。” “对,对,沈老板放心。” …… 整个过程持续了个把小时,沈山河总算喘了口气,小妮子递上水杯。 沈山河喝了口水的间隙,一阵香风钻入鼻中,对刚从村民的汗臭味中出来的沈山河来讲,可谓是心旷神怡,原来是漂亮的美女记者到了眼前。 其实,今天的沈山河绝对是场上的焦点,所有的人包括所有领导都主要把目光放在他那。看着他有条不紊一步步把个乱哄哄的局面稳定下来,有理有据,面面俱到,既让自己顺利达成目标,又能让所有人都不生怨言。这份手腕,所有目睹了的都暗暗点头。 于是趁着空档,一行人围了上来。 沈山河赶紧站起,稍往旁边的梁老板夏老板靠近点,俩人也心领神会,一起站起来与沈山河站到一起。 因为领导的身份开始公开介绍了,所以村支书只用做单方面介绍了。 “这是沈山河这是王建民,他们俩是我们乡镇最年轻最优秀的企业家,两人白手起家,短短的三年时间,就做到了拥有一个木工作坊,一个家具店面,一个木业加工厂,现在身价几十万,是我们本土走出来的,是我们乡重点培养的优秀人才,他的加工厂也是我们乡重点扶持的产业,虽然目前还在发展起步阶段,但前景十分广阔。” 听着村支书的介绍,沈山河自己都感觉到脸要红了,可村支书依旧风轻云淡。 “最难得的是,他们虽然还只是没成家的孩子,但已经懂得了不骄傲不忘本,懂得回报乡亲回报社会。这个招聘会主要就是他力主面对乡亲面向田间地头才办下来。你们看他刚才困难群众优先的标准就知道他的一片真心。这还不算,咱们村有个孤寡老人,智力低下还有残疾,他们打算接到厂里去做个门卫,给他解决后顾之忧,给他养老送终。你们说,这样的人是不是需要大力宣传大力提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还有这样的事,沈老板真是个好人。” “我都感动哭了,德叔总算有人管了。” “好啊,德叔总算不用东一口西一口,有一歺没一歺,吃不好穿不好了。” “是啊,就是亲儿子都不一定这么好呢?” “是啊,别说残疾,寄叔家那小子,整天花着爹娘的还嫌爹娘给的少,不是打就是骂。” …… “还有这种事,沈老板你们俩位确实是在踏踏实实为群众办实事,为社会作贡献。这么有意义的事你们电视台一定要深入调查深切报道。” 局长一手握住沈山河的手,另一只手拍了拍沈山河的肩。 “好好干,有爱心,不忘本的人政府一定会支持。” “谢谢局长的鼓励,我一定牢记在心,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沈山河的脸实在忍不住红了,局长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激动放,拍肩膀的手更用力了: “哈哈,果然还是个孩子啊,都不好意思了。” 随后,村支书又顺便介绍了一下梁老板和夏老板。 相互握个手之后,局长就说不打扰他们的招聘工作,让他们继续。 旁边的女记者早就忍不住了,等局长一停下来,便凑到沈山河面前,对着摄像头简短交待几句后转向沈山河: “沈老板,刚才的事迹真的很感人,通过我们的观察,基本能确定你们不是在作秀,那么请问你是怎么想到要扎根农村对接田野的呢?” “这些年,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农村人生活水平提高了,出现了大量剩余劳动力,这其中年轻一点的,没有牵扯的大多选择外出打工。而其实农村里真正困难的,真正需要找份工作的是三十至五十岁的人,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负担最重,却又因为一有老二有小的牵扯,出不了远门,所以他们急需一份近在眼前的工作,兼顾家庭和工作。当然,说我扎根农村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更熟悉这一方水土,更有把握在这里成事罢了。” “不管你从这一方土地获得了什么,只要是合理合法的,你尽可以拿去享受,谁也不能说什么,而能回馈这片土地,那就是你的人品了。比如照顾困难群众,关心孤残老人。我们想知道,你年纪轻轻是怎么想到要这么做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经历过吧。自己淋过雨,所以当手中有了伞时,能为别人遮一下就遮一下吧。” “啊,等一下。” 女记者停了一会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 “说得太好了,我真的被感动了。只有自己淋过雨的人才知道被雨淋的痛苦,但许多的人自己淋了雨之后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淋下雨,都去尝下那种滋味才心里平衡,而你却在自己遭受苦难后选择了尽力不让别人再受苦难。能不能说一说,到底是怎样的经历造就了你如此博大的胸怀呢?” “这个问题,我能不回答吗?” “哦,对不起,是我冒昧了。这样,你们继续招聘工作,等以后我们再谈。” 女记者当然没忘记今天的主要任务,沈山河的部分,有那一句“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为他人撑把伞”就足够了。如果有机会,她想对沈山河做个专题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又是个积极向上的人,符合他们的需求。 沈山河继续他的招人工作。 这次是女工,而且早已定下了,王姐和李姐也夹在队伍中,也就把过场走一下。 一样的套路,只是这次的条件是三十上下,能言善辩,最主要的是招带小孩在镇上读书的妇女这一条,让许多人不理解。 沈山河只好告诉他们,他其实可以不招人,或者300元一个月招一个人就可以了,这纯粹是为了方便那些在镇上带小孩读书的人特意给的一份附带工作,因为不止大人包吃包住小孩子节假日也一样,所以只有200块钱一个月。 这又赢来了大家的一波感激。 有妇女就提出来,他虽然没带小孩读书,但她原意200块钱一个月专门给他干可不可以。 这话一出来把队伍中的王姐李姐吓了个半死,她们生怕沈山河就止答应了,因为他们必竟还有个小孩拖累。 还好沈山河只答应说要优先考虑带小孩的,没有合适的再选她们。两人自然对沈山河是千恩万谢。 这边沈山河在招人,旁边女记者在采访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自然明白自己是个陪衬,也就赞美一番国家,感谢一下领导和老板们,然后希望有更多类似的深入群众,实事求是的活动。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章 故人相见意难平。 离过年的日子已经只手可数了,家家户户基本已准备妥当、只等着那一刻的到来。外出的人儿有心回来的都已回来了,没回来的基本上今年是不会回来了,有的甚至一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外面,传来早起的人的惊呼声,昨夜下大雪了。沈山河取下店铺的第一块门板,一阵凛冽却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抬头便望见那纷纷扬扬的雪花,正从铅灰色的天空悠悠飘落。 雪花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撒下,一片又一片,悄无声息地给小镇蒙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起初,雪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了,只留下湿漉漉的印记。可没过多久,大地就开始积攒起这冬日的馈赠。屋顶上,青瓦渐渐被雪覆盖,原本错落有致的黑色轮廓变得柔和,像是铺上了一层松软的棉絮。 小镇的街道,再不见平日的各种颜色,此刻都被雪温柔包裹着,入眼全是白。孩子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呼着从家中冲出来。他们穿着略显臃肿的棉袄,在雪中嬉笑打闹。有的孩子仰着头,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脸上,落入手中,感受那份轻轻柔柔、那份丝丝凉凉;有的则迫不及待地团起雪球,和小伙伴们打起了雪仗;有的则滚起雪球堆起了雪人。伴随着阵阵笑声,为这寂静的小镇增添了无限生机。 镇边的小河,依旧奔流不息,这南方的雪,还冻不住这欢腾的水。雪花飘落在水面上,瞬即消融不见一丝痕迹。河边的柳树,细长的枝条上挂满了雪花,宛如银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仿佛在诉说着对这场雪的喜爱。 街上,除了孩子,见不着一个闲逛的人,连狗都缩在家里的火盆边,怎么赶也不走。 沈山河与王建民拿出工具清理门口的积雪,清完后放眼一看,像一块雪的奶油蛋糕被啃了一口,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便继续往两头清。到胡艳妮家门口时,小妮子也加了进来,清完小妮子店门口后,王建民见着小妮子在旁边,根本就不想停,继续往下一家清过去,沈山河反正闲来无事便也跟着往下清,小妮子见他们两个不停下便也跟着清了下去,而下家店面的老板见了觉得不好意思便也加入进来,然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队伍越来越大,从开始冷冷清清的两个人到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然后没有清理过的店面老板便也纷纷出来把自家门前清理干净了,于是街道两旁的道路没多久就清理得干干净净。 热火朝天的场面惊动了街上更多的居民,大家纷纷走出家门,小镇的街上瞬间恢复了生机。而追根溯源之下,许多的目光投射到沈山河与王建民身上。 “沈山河。” 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孩子的叫声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女孩裹着酒红色的呢子大衣,大翻领上一圈柔软的米色羊羔毛,颈间围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围巾,毛线编织的纹理细腻而温暖,随意地绕两圈,自然垂下的两端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直筒牛仔裤,这可是当时的时尚爆款。腰间系着一条棕色的皮质细腰带,简约的金属扣为整体造型增添了一丝精致感。直筒牛仔裤搭配呢子大衣,既舒适又不失时尚。 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短筒皮靴,靴面上的几颗铆钉是点睛之笔,为沉稳的黑色增添了几分不羁。 女孩的头发及肩,微微烫过的发尾带着自然的弧度,这在当时被称为“离子烫”,是不少女大学生追求的时髦发型。没有过多复杂的造型,简单又随性,刚好露出她白皙的耳朵,上面戴着一对小巧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还认得我不?” 女孩走到沈山河面前,眼光审视着他。 “陶丽娜。” 沈山河叫出女孩的名字,这是他初中的同班同学,也是他高中同班的同学。 “娜娜” 王建民也认出了这个初中同学。 “不许叫我娜娜。” 陶丽娜命令似的对王建民道。 陶丽娜,这个名字在沈山河心中的印象还是非常深的。哪个时代,在乡下,普通人家女孩的名字都是桃啊芳啊什么的,能起出这么洋气名字的家庭都不是一般的家庭。就像眼前的陶丽娜,上学时她的爸爸便是这个镇的副镇长,其实她初中成绩并不是太好,但她还是跟沈山河一样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据说那时的高中有一种叫“议价生”的名额,所谓“议价”就是待价而沽的意思,其中猫腻不言而喻。高中的时候,她的成绩与沈山河差不多,但听说她上了个包分配的公办大学,怎么考上的沈山河也不清楚。在多年以后,沈山河听说有些有条件的会找成绩好的贫困学生,出钱买下他们的录取资格然后冒名顶替,更有甚者连买都懒得买,直接偷偷的冒名顶替了。 当然,这都与他沈山河不相干,他之所以还记得她陶丽娜,并不是因为有多关注她,相反,他有点讨厌她。因为无论是在初中还是在高中,她都是“城里人”的代表人物,是拿眼俯视他的那一群人中的一员。与他的苏瑶除了同样青春靓丽外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苏瑶落落大方,胸怀宽广。 陶娜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苏瑶被同学们视为公主,优雅从容。 陶丽娜自认为自己是公主,矫揉造作。 但她毫无自知之明,除了成绩,她处处想压苏瑶一头。但她唯一觉得自己胜过了苏瑶的就是苏瑶找了沈山河这么个她从初中起就看不上眼的“乡巴佬”做了男朋友。 她很感激沈山河把苏瑶追到了手,给了她陶丽娜鄙视苏瑶的机会。她也很讨厌沈山河,两人同学这么久他却喜欢苏瑶而对他不屑一顾。所以,她对沈山河不说刻骨铭心但绝对印象深刻。所以,她才在刚刚的偶尔一瞥中认出了沈山河。 “你怎么扫起大街来了,当上环卫工人,端上‘铁饭碗’了?” 陶丽娜根本不搭理王建民,怼完他后就打听起沈山河来。 沈山河其实此时对陶丽娜已无讨厌之意,甚至有一点点故人重逢的欣悦。毕竟曾经的时光,不论是哭是笑,是苦是甜,如今都成为难以忘怀的珍贵记忆。而记忆中的人,不论曾经关系好坏此时也变得留恋起来。就如小时候的玩伴,曾经都有打破头的时候。 所以曾经的人也好,事也好,只会随着时光的流失越来越珍贵。 “我倒是想当环卫工人来着,只是关系不够啊。要不请我们神通广大的娜娜大美女帮个忙安排一下。” 沈山河故意叫她“娜娜”,一是声援好友,二是想试探试探眼前的人是否依旧如往日一般待他。 陶丽娜对沈山河的感觉确实与他人不一样,没有计较他口中的“娜娜”,只自顾自的说着: “那你在这干嘛?你好像不是镇上的啊,大过年的,怎么还不回家?” 陶丽娜依旧那么的自我,仿佛她才是这一方镇子的父母官,沈山河他们都是她的臣子。 沈山河知道这只是她的本性如此,倒是没听出她如以前般的嘲讽意味。 “我们俩在这街上开了个店,养家糊口。” 沈山河搂过了王建民的脖子笑着说道。 “你是王建民?” 陶丽娜终于正视了王建民的存在,毕竟分手也才四五年,而且男孩子的面貌不会象女孩子一样过了十八就会摇身一变,所以也还认得出王建民来,不过显然她对王建民不感兴趣。随即指着站在一旁正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说话隐隐与沈山河两人有所牵扯的胡艳妮说道: “她是谁?沈山河,她不会是你老婆吧?你结婚了?你的苏瑶呢?你生死不渝的瑶瑶呢?沈山河你真是个花心大萝卜,我真为苏瑶感到不值。” 陶丽娜自顾自的依着自己的思维编织着自以为是的故事,为自己打造光辉正义的形象,却丝毫不知自己己化身成了恶魔,在两个为情所伤的男孩女孩伤口上拚命撒盐,甚至还揭开伤疤来看看撒均了没有。 “陶丽娜你别乱说,她只是我们隔壁店的街坊邻居,我跟她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啊,你可别瞎整。” 沈山河赶紧为小妮子解释,却不知自己也加入到了陶丽娜的恶魔行列,把小妮子的心加上各种调料,翻来覆去的炒。 小妮子虽然很想知道沈山河的哪些“瑶瑶”“娜娜”的故事,但也架不住两位大厨轮翻的撒调料,心中苦辣酸甜早已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强做无事的走了。 王建民见小妮子走了,也感觉自己多余了,便与陶丽娜说一声: “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空到店里坐坐。” 便追着胡艳妮去了。 “好呀,好呀,我正好去看看,你们俩能整出什么买卖来。” 沈山河纵使知道陶丽娜天性说话不过脑子,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千: “投个好胎真他妈就是不一样,有的人若不是投了个好胎,早不知被社会毒打成啥样了!” 两人便沿着先前清理出来的过道往回走,一路有人打着招呼,大多数都是冲着陶丽娜去的,陶丽娜一般都只“嗯”、“啊”一声或者干脆当做没听到,只在周大爷跟她打招呼,问她怎么才回来时,才回答了一句,放假后跟同学玩去了。 走到店门口,看到“苏师傅家具店”的招牌,陶丽娜上下打量了一番: “还不错嘛。这是你刻的吧。” 她在学校是见到过沈山河做的手工小玩具的,尤其是送给苏瑶的精致的小木簪、雕花的小木盒啥的、精巧绝伦的鲁班锁,也有许多同学收到过他的这些小礼物,她也曾一度羡慕不已,只是一直拉不下脸面开口要。 王建民不在店里,或许是有意躲开,也或许是陪他的小妮子去了。 “看不出来啊,沈山河。” 陶丽娜打量着店里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家具。这些家具,有的古朴大气,有的新颖时尚;有的精雕细琢,有的素面朝天。但不管哪一种,都显示出了打制者精湛的工艺水准。 一路看过去,很快站在一个化梳妆台前走不动了,这是一个沈山河根据省城看到的式样,利用《鲁班经》上记载的工艺,借鉴古代宫廷仕女元素精心打造出来的。梳妆台整体呈现出一种古朴典雅的风格,木质的心形框架经过精心打磨,表面光滑如镜,泛着淡淡的光泽。它采用了传统的榫卯结构,没有一颗钉子,却牢固无比。台面是一块整块的红木,那细腻的纹理仿佛一幅天然的水墨画,隐隐约约透着山川的灵秀之气,又仿佛能让人看到岁月的痕迹。透亮的玻璃镜面的右边,竖写着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抽屉的拉手上雕刻着细腻的花纹,上面的图案是古代仕女们在花园中嬉戏的场景,栩栩如生,仿佛能让人听到她们的欢声笑语。整个梳妆台不仅是一件实用的家具,更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站在梳妆台前,仿佛能看到古代的佳人端坐于此,对着镜子轻描淡写间便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是沈山河呕心沥血的一件得意之作,他曾不止一次的坐在梳妆台前,想象着苏瑶就这样子描眉画眼,然后含笑回眸,道一句“画眉深浅入时无。” …… 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梳妆台,轻轻念着镜面上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陶丽娜罕见的露出一丝温柔来。她回过头认真的问沈山河: “你们后来怎样了?” 虽然没说出名字,但沈山河知道她说的谁。 “她去北京上学了,我们再无相见。” “忘了吧,她不属于你。” “以后再说吧,谁知道呢?” “她有什么好?贼心不死,会有你好果子吃的,哼。” 陶丽娜说完便不再搭理沈山河,只专心照着镜子。 看着形的玻璃镜子里自己靓丽的容颜。陶丽娜变换着姿态,问身边的沈山河: “怎么样?美不美?” “漂亮。” 一个说的是自己的容颜,一个说的是自己的梳妆台。 除了苏瑶,沈山河踩不到任何心孩子的点上。 “这个梳妆台送给我怎么样?” 陶丽娜难得一见的开着玩笑。 “那可不行,这是我和王建民两个人的店,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沈山河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 “不过我可以做个小盒子送给你装化品。”好在他还有药可救。 “真的?” 原本也没指望沈山河送她梳妆台台的陶丽娜,正在懊恼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在一个自己眼中的“下里巴人”面前提出那种有失身份的要求来。听到这话,立马来了兴趣: “我要你做一个送给苏瑶一模一样的盒子,不过我的不雕芙蓉,要雕荷花,雕一朵亭亭玉立,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 说完,她又指着梳妆台说,这个我要了,多少钱?” “一九九。” “唉呦,还想着一生一世长长久久是吧,我偏不要你如愿,就二百整,等你把盒子做好了一起送来。盒子上面给我刻王昌龄的诗‘荷叶罗裙一线裁,芙蓉向脸两边开。’咯咯咯,好诗,真是绝妙好诗,咯咯咯咯。” 陶丽娜感觉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的好过,那个一直压在她心底的阴影就在今天终于烟消云散了。她咯咯笑着扬长而去,留下沈山河在西风中凌乱。 不想见的人偏偏能见到,念念不忘的人却杳无音信。 老天会怎样的安排他的一生?或许老天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他,只任他在不知的哪个角落里自生自灭,只偶尔撞到自己脚上时来上那么一脚? …… “喂,发什么呆?人都没影了还望着不动。” 见陶丽娜走远了,王建民才和胡艳妮从隔壁店里走出来。 “你不会喜欢她吧,那哥可不看好你。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有许多,但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一只都没有。” 王建民拍着沈山河的肩说道。 “你想多了,不过是普通同学而已,正好顺便来买个梳妆台。” “普通同学?那我也是普通同学,怎么不见她搭理我。” “你们才几年,我和她几年?” “所以感情深厚啰。” “少扯蛋,我俩要是有关系,她放假这么久了,咱俩咋会今天才见上?” 两人一通胡扯,也没太当回事,不过一边的胡艳妮听进去了。 “那瑶瑶又是谁?” 小妮子还刀子来了。 “也是高中的同学,一个班而已。” 沈山河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那你的女同学可真多,有娜娜、瑶瑶,是不是还有盈盈、丹丹?” 小妮子嘲讽道。 “一个班有十个二十个女同学不很正常吗?读这么多年的书,有上百个同学多吗?王建民不也是我的男同学吗?” 沈山河闹不懂小妮子唱的哪一出。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妮子指着梳妆台镜子上的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你当我没读过书呢。你这长吁短叹、伤春悲秋的给谁看啊?” “这有个啥,街上卖的东西上面印啥的没有,无非迎合一下顾客的心境而已,那是写给顾客品味的,我只不过是觉得会有人喜欢这种意境就这么写了。你看陶丽娜不就看上了。” 沈山河极力掩饰。 “我看她不是喜欢这首诗才买的,她是看上你这个人才买的吧?” “得、得、得,你说的都对好嘛?” 沈山河没心情跟小妮子斗嘴。 “本来就是,你终于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我?” “你又不认账了,你……”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 王建民赶紧插进来劝道。 “我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拦着我说?你怎么不拦着不让他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算什么回事?……” 这下更捅马蜂窝了,果然,和女人是不能提道理的,要么大耳刮子抽,要么拿钱砸。实践证明,后者效果更好。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章 一别两宽?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江南烟雨湿罗衣,塞北风沙染衣尘。 曾共桃下盟誓语,今成天涯异路人。 他日若逢江湖客,莫言曾经相惜深。 愿君前程皆坦途,盼我归时是良辰。 纵使此生不复见,明月清风共一轮。 天涯咫尺心常系,江湖两望情意真。 他朝有缘重聚首,笑谈往事醉芳尘。 —— 沈山河与苏瑶之间的情感至此告一段落。 一念起,天涯咫尺; 一念灭,咫尺天涯。 但这份深情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变得通透无华了。 只从此江湖路远,各自安好;山河瑶瑶,相守相望。 吴纯燕很是欣慰这样的结局,有情人不一定非要成眷属。当拥你入怀和刻你入魂必需二选一时,后者更让她看重。她自诩同样是沈山河的灵魂伴侣,但此时的她知道自己比不过苏瑶,但这有什么关系?灵魂是无拘无束的、不用计较的。 “我还可以做沈山河肉体上的伴侣呢,苏瑶瑶,你能吗?” 吴纯燕反倒有些得意了。当然,她还不至于因此便去苏瑶面前炫耀。她是她,苏瑶是苏瑶,她们不过是在时间的长河里用各自的方式上了同一条船而已。你渡你的河,我渡我的河。莫问过往,莫问前程。 吃过饭后,两人又回到了驾校边的宾馆里。之所以没有一起去散散步、遛遛弯是因为怕被太多人看到。虽然他们自己没了世俗的观念,但即要存在于这俗世间,却不得不受俗世的钳制。所以,该奔放的时候可以放肆的浪,该克制的时候依旧要静静守候。 何况这一天里沈山河一路舟车劳顿,一来又几度春风,兼着内心又随苏瑶的事而几起几落,可谓身心俱疲,纵再是年轻气盛,也该歇息一二了。 回到房间后的吴纯燕收起女生的娇媚,释放母性情怀无微不至的伺候着沈山河睡下后悄然离去。 一夜酣睡,第二天早上起来沈山河感觉到无比的神清气爽,收拾停当,吴纯燕的电话掐着点打了过来,问他睡得好不好,要不要换个地方。沈山师表示很好,不用换了。然后两人又腻歪了几句,吴纯燕便嘱咐沈山河早点吃些什么什么,末了说自己晚上下班了就过来。 吃过早点,时间充裕,沈山河溜溜达达到了驾校。 因为小镇上沈山河没见过谁上过驾校,只听到些什么驾校“包拿驾照”,“包过”的传言,便简单的以为就和他学骑自行车一样,找辆车找个地方找个人教一教,会了便给颁个证,从此便可任意驰骋了。 只是当沈山河看到驾校门口公告牌上考取驾照的工作流程之后傻眼了。只见上面内容如下: 报名 - 选择当地有资质的驾校,可通过咨询熟人、查看驾校口碑等方式进行选择。 - 准备身份证等相关证件,前往驾校填写报名表格,缴纳报名费。部分地方可能还需要提供照片等资料。 体检 - 到驾校指定的医院或医疗机构进行体检。 - 体检项目主要包括视力、听力、肢体运动能力等,检查是否符合驾驶机动车的身体条件。 理论学习与考试 - 理论学习:驾校会安排专门的理论课程,讲解交通法规、驾驶知识等内容,学员需要按照要求参加学习,记录学习学时。 - 科目一考试:学习完成后,预约科目一考试。考试内容为交通法规及相关知识,题型通常是选择题和判断题,满分100分,90分及以上合格。 技能学习与考试 - 科目二学习与考试:科目二主要学习和考核场地驾驶技能,包括倒车入库、侧方停车、坡道定点停车与起步、直角转弯、曲线行驶等项目。学员需在驾校的训练场地进行大量的实车练习,掌握各项技能后预约考试。考试满分100分,80分及以上合格。 - 科目三学习与考试:科目三是道路驾驶技能考试,包括上车准备、灯光模拟考试、起步、直线行驶、加减挡位操作、变更车道等项目。学员在实际道路上进行练习,熟悉各种路况和驾驶操作。考试满分100分,90分及以上合格。 领取驾照 通过科目三考试后,等待车管所或驾校通知,前往指定地点领取驾驶证。 身份证沈山河倒是带了,不止身份证,他连户口本都带来了。只是他预计个把星期最多十天就要回去的,可看这架势,又是理论知识又是实际操作,一考再考,这得呆多久才算完啊?虽然厂里上了正轨只要按步就班重复就行,但货物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波澜突起?而且转眼就是“五一”了,陶丽娜可是要回来的,两个多月不见了,甚是想念。苏瑶不知会不会回来,要是回来了,倒是正好见上一面,她想必更加的风华绝艳了吧…… “嘟嘟。” 有车子进入驾校,喇叭声惊醒了正胡思乱想的沈山河。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摇摇头,沈山河夹着公文包进了驾校。 报名大厅里人不多,来往的还多半是工作人员,沈山河很快找到了报名处。 "您好,我想报名拿驾照。" 沈山河对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抬头打量了他一下: "您以前开过车吗?" "没有。" "那可能需要一切从头开始。" 工作人员递给他一张表格, "学费是1800元,包含2天理论课和20来天的上车训练。" “要呆这么久,能不能时间短点?” “你不想久呆也不是不行,只是能不能拿到驾照咱们就不好说了。” “不是说包过的吗?” “想包过,想时间短都不是问题。不过不同的服务有不同的价格,咱们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 工作人员搓了搓手指。 “我为人民,人民为我。” 沈山河秒懂。 “一个星期,包证,什么价?” 钱能解决的事从来都不是事,有的女人喜欢用钱来衡量感情,殊不知能用钱衡量的感情是最廉价的。 “三千,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上够十天的车,毕竟咱们能保证却不能保命。年轻人还是学踏实点好。” 这工作人员看来还是有底线的。 “那行。" 沈山河当即办好了报名手续,打开公文包付了钱,顺带从包里拿出名片双手递了过去。 “交个朋友,以后有需要请联系。” “沈山河?沈王木业?” 工作人员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感觉有点熟悉。 其实换一个显摆点的把“十大杰出青年”的名头印上工作人员立马就会反映过来。毕竟去年年底的表彰大会在县城这个小范围内还是传开了的。好在工作人员终究是想起来了。 “哦,你就是去年县里评出的“十大杰出青年”之首的沈老板!幸会,幸会。难怪要把时间安排得这么紧,原来是忙不过来呀?放心我们安排最好的教练,争取你一个星期内熟练上路。只到时来考个试就行了。” “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可是除了自行车从来没摸过方向盘的。” 沈山河自己心里都没底。 “开车其实很简单,只要心理素质好、手脚灵活就没问题。这些方面,你沈老板哪一样不是人中龙凤,自然是一学就会。” “那就托你吉言了,等稳定下来了,抽个时间,请你吃个饭?” “好的,好的,沈老板相邀,自当遵从。” “别、别,您都赶上我爸的年纪了,叫我小沈就成,老板老板的太生份了。” “是,是,不过叫小沈就过了,我托大一点,就叫你沈老弟吧,你可以叫我勇哥。” 边说边抄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 “沈老弟你先坐一会,我这就安排把科目一的资料给你拿过来,你回去自己看,就不另安排时间学了,有不懂的就来问我们,打电话也行。另外我立马安排你上车实操。” 一通电话,不一会一个美女工作人员抱着资料过来了。 “小梁来了?这是咱们县“十大杰出青年”之首的沈山河沈老板,你把资料给他然后带他去填个体检表再去训练场找陈教练,让陈教练亲自指导沈老板实际操作。” 叫小梁的美女工作人员赶紧笑着对沈山河伸出手来。 “沈老板,你可是了不起的人物了,想不到真的这么年轻。” “不值一提。” 沈山河边说边握了一下小梁的手指。 "麻烦梁姐姐跑一趟。” “哪里,是我荣幸了。咱们这就过去吧?沈老板,请。” “梁姐姐先请,勇哥我先过去了。” “好的,有空再聊。” 有人带着办事就是不一样,体检很简单,可以说只要沈山河不缺胳膊少腿就能过。 很快就到了训练场。 训练场上已经有十几辆车在练习。教练老陈是个五十多岁的退伍军人,说话干脆利落: "今天先学起步和停车。记住,一踩离合二挂挡三打转向四鸣号五松离合六加油!" 沈山河坐在驾驶座上,心中有些许的激动: “这可是老子的第一次啊。” 他按照教练的指示了解、熟悉各部件、仪表,然后慢慢尝试操作,车子却像喝醉了一样左右摇晃。 "停!离合松太快了!" 老陈一把拉住手刹,一点也不给面子。 "你这是在开拖拉机吗?" 周围的学员哄笑起来。沈山河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连拖拉机都不会开。但很快调整好情绪: "再来一次。" …… 就这样反复练习到中午,沈山河终于能勉强平稳地完成起步和停车动作。随便对付了一餐,回到房间睡了一会。 下午的训练是倒车入库,这对他来说更加困难。 "方向盘打死!回半圈!看后视镜!" 老陈的指令像连珠炮一样,沈山河手忙脚乱地操作着,车子却一次次撞上库角。 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沈山河仔细品味着其中的微妙关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今天就到这里吧。" 傍晚收车时,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悟性不错,就是紧张了点。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急于要将车练好,心劲使过头了。所谓欲速则不达,要顺其自然慢慢来。明天咱们继续练这个项目。" 回到宾馆房间时,吴纯燕已经等在屋里了。她们下班比驾校的教练早,何况她还提前一步走了。 两人自然又是一番抵死缠绵。一个正值虎狼之年的少妇偏偏还久旱未雨。一个食髓知味血气方刚的小年轻。两人自是干柴烈火,稍沾即燃。 待得华灯初上,两人又一起去吃了晚饭。然后依旧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随后的时间,基本都是这样的重复着,沈山河白天在驾校练车,下班了就在宾馆房间里开车,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适。只是中途沈山河抽出一个中午休息的时间去见了陶局长一面,也算是应有的礼仪。 很快十来天的时间过去了,沈山河已经可以开着教练车上公路遛弯了。驾校之前组织了一次科目一的理论考试。资料虽然早就在手,但沈山河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好在驾校信守承诺,收了包过的钱,自然要办包过的事,考试中答案随试卷一同发了下来。还预先交待他别全做队,算着分能过就行。 第十天,驾校又安排好了科目二考试,沈山河不负重望,一把就过了。科目三则需要一个月后再安排时间。所以,沈山河明天就该回去了。中午时候,他便订了一桌饭菜,把勇哥、陈教练、工作人员梁美女还有近来认识的其他两个工作人员和几个学员一起叫来吃了个饭。一是感谢,二也算为自己积累人脉。尤其是同期的学员,这个手机都尚未那么普及的时候便谋划着开小车的,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当然沈山河也是,所以更能聚到一块,相互助力。 晚上照列与吴纯燕温存着,因为明天要走了,吴纯燕干脆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 一翻云歇雨收之后,沈山河把酥软如泥的燕子姐姐抱在怀里。 “燕姐你真的不打算离婚吗?这种事,对女人的压力太大,我终归担着心,离了,压力会小许多。” “你怕了?还是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吴纯燕幽幽的道。 “都不是,我只是心痛你要背负世俗的压力,哪怕能少一点点都好。” 抚摸着吴纯燕酥滑的后背,沈山河温柔的说道。 “嗯…” 吴纯燕陶醉的呻吟着,用力让自己贴得更紧了些。 “我也想啊,只是孩子……” “试一下吧,到时候我多花点钱,你再找苏瑶跟她爸爸打打招呼,问题应该不大,这样你就有了自由之身可以彻底摆脱噩梦了。” “对哟,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咱现在可是苏瑶的知心大姐姐,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吗。我把你剥光了放宾馆的床上,然后把她叫过来,你说,你能不能搞定她?咯咯咯…” “讨打,” 沈山河在吴纯燕粉嫩Q弹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 “你当我是什么?” “嗷呜~你就真的不想吗?你是没看到现在的苏瑶瑶,那起伏的身材,那粉嫩的肌肤,可比姐姐我强多了,怎么样?姐姐可是在帮你哟。” 一边说,吴纯燕一边又上下其手了。 …… 好不容易缓过劲从沟里爬出来的沈山河继续先前的话题。 “试试吧,把握还是蛮大的,到时候我给你买个房子,你们娘俩安安心心的生活,要是碰到了合适的,你也…呜…” 不待他说完,吴纯燕便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这辈子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你幸福的活着就行了,其他的真的不重要了。等我老了给不了你什么时,咱就一别两宽,我去三生石下等你,记住,别喝孟婆汤,来生别把我忘了。” 说完,一滴清泪似乎穿越悠长的岁月划破时空带着炽热从天而降—— 那滴泪落在唇上时,沈山河尝到了血的味道。 不是腥的,不是苦的,而是滚烫的、灼人的,像她方才在他怀里颤抖时咬破的唇,像她指尖掐进他后背时渗出的血痕,像她在他耳边低喘时破碎的呼吸——全都融在这一滴泪里,烫穿他的五脏六腑。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逼她直视自己,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谁准你这样做决定?” 她笑了,眼尾还泛着红,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骨,像要刻进魂魄里: “沈山河,你这样的人,不该被任何人绊住。” “放屁!” 他低吼一声,翻身将她压进锦被,炽热的掌心贴着她心口,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跳硬生生烙进去, “你听好了——我沈山河这辈子,要的是你快乐的活着,我虽然没法守着你,但只要你需要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什么远远看着,什么一别两宽,你想都别想!” 她的泪又涌出来,可这次他没让她逃。他吻住她,将那咸涩的液体尽数吞下,像是饮下她所有的痛与不甘。 “若真有来世……” 她在他唇间呢喃。 “来世已许,往后只说今生。” 他咬住她的唇,近乎凶狠, “就这一世,咱们开开心心走到最后,哪怕天崩地裂,哪怕山河倾覆,你都得在我心中。” 窗外有风呼啸,可床榻之间,只有彼此的体温在燃烧。 她终于闭上眼,指尖缠进他的发,低声应他: “……好。” ——若天命不许白头,那又何惧黄泉。 三生石下,我等你。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章 夫妻之间。 当沈山河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鼻子里浓浓的消毒液的味道很是让人讨厌。 陶丽娜正坐在床头抹眼泪,她妈在一旁数落她。 略一思索,沈山河还是觉得自己不醒过来为好,先听听她们说些什么吧。 “……你这样做,只会让你的男人寒心。感情是要用真心去维护的,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人家,又谈何真心?更可怕的是,连妈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狠心了?你平常说最讨厌村姑泼妇,可村姑泼妇也就是撒泼打滚嘴上不饶人而已。你却是更加厉害,你都是悍妇了,用农村的话叫做‘土匪婆子’。 你也就是命好碰到了小沈,你这个脾气但凡碰到个性格不好的,别说你打他,你就是说错一句话都要被打个半死,就好像现在把你俩的位置对调一下,你受不受得了? 唉……,也怪我跟你爸,从小什么都依着你,才养成你这种自以为是,蛮不讲理的性格。 你也就是出身好点,换个普通家庭,你这暴脾气谁敢要你?就算有人娶了你,你敢这样在男人面前蛮不讲理看看,多半会被打个半死,哪还有轮到你动手的机会。 能找到小沈算是你天大的福份,我和你爸都想尽了办法才如了你的意,觉得自此以后总算不用为你操心了,想不到现在却是更要担心了——你这个样子下去迟早会分手的。 差的男人你又看不上,好的男人又不止你会看上,少不得有人打歪主意。你是想找一个谁都不瞧一眼的没用男人还是找一个谁都想抢着要的男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也不过是仗着家里的势机缘巧合下抢赢了人家而已,现在到手了你就觉得高枕无忧可以肆意妄为了。你明明知道那些抢输了的不会甘心你就不应该给她们可趁之机,而应该让你的男人对你死心塌地不生二心。你倒好,你是想方设法作死。 昨天要不是我和你爸拦着,你是不是打算掀桌子来着?你真是无法无天了,这样的场合,我和你爸都要小心翼翼,即是维护自己的脸面也是为他撑脸面。你倒好,你还想当场打他的脸撕他脸,你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不懂事的人出来?你这样下去,小沈即便是再对你一往情深,也会被你自己一次次的作死给生生作掉。 一个女人要想拴住男人的心,靠的是温柔体贴,像昨天那样,你的男人已经很累很不好受了,你就应该多关心一下他照顾好他,你倒好,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别说是他,我们这些旁人都觉得寒心,都觉得你不值得他对你好。 你怎么就这么蠢呀?这么多年的书你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人生你是白活了。 你整天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其实你才是最没脑子最没用的那个,抛开家庭单独把你放在社会上,你比谁强? 你别说他曾经的苏瑶也好,身边的瞿玲玲吴纯燕也好,她们哪个在这社会上不是混得风声水起,你不管人家凭的是什么手段,总是都比你靠父母强。就是小妮子,你看不起的乡姑,人家凭的依然是自己的双手吃饭。你若不是父母给你铺路让你有条件读书、工作,你觉得你现在活得比她们谁强?”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来这次的事是真的震惊到丈母娘了。” 沈山河心想,陶丽娜的行为,尤其是最后那一脚,不是踢在他身上,而是踢到心上去了。如果说以前的种种他还没往心中去的话,这一次算是在他心中割开了一道裂痕。让沈山河开始反思自己的婚姻: 自己到底选择的是陶丽娜这个人还是她背后的家庭? 陶丽娜一直在抹眼泪,她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知道后悔了。但会不会还有下一次爆发估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狗,要让它不吃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门外又有人边走边说的过来了,是他俩的父亲。 ……也是我们平时太忙,没有管教好孩子。不过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娜娜其实并没有什么坏的心思,就是心直口快,脾气来了做什么事不经过大脑,事后立马就知道错了。亲家你别往心里去。” “说哪里话,夫妻间打打闹闹正常的,不打不闹的夫妻反而叫人担心。你不知道他妈也是这样,一句话不对就突然一个大巴掌呼过来了。没事,男人皮糙肉厚的,没那么娇贵。” 对于农村人,尤其是男人,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事都不是个事。医院检查过了,沈山河也就是个轻微脑震荡,加上酒喝迷糊了,才昏了过去。 见两人进来,陶丽娜母女俩赶紧起来打招呼。 “亲家,实在不好意思,娜娜太不懂事了。” “爸,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 “没事、没事,这算个啥,年轻那会,有一次我和你妈在山上挖土,也不知哪句话就得罪她了,她一巴掌呼过来,我从半山腰一直滚到山底,我倒没什么,她却吓个半死,硬是让我歇了半天,她一个人把地锄完了。她是一时痛快了累了一下午,我是痛了一时却舒服了一下午,你说谁吃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噗嗤。” 陶丽娜给逗乐了,不过旋即捂住嘴转过身去,却正好对上沈山河睁开的双眼。 “老公,你醒了,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一边哭一边把沈山河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爸、妈…” 沈山河打了个招呼。 “啊小沈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 “没事,妈,我就是酒喝多了,醒了就没事了,你们放心。” “真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咱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别急,别急,我去问问医生,要是真没事了,我们就结完账出去,你俩先在这等一会。” 说完三人一起走了出去,留下了他们夫妻俩。 “对不起,老公,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跟你闹,再也不打你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叹了口气,沈山河伸手擦去陶丽娜脸上的泪。这是自己选定的妻子,人无完人,即便是苏瑶,也不会是个十全十美的人,甚至不一定就是他合适的妻子。 恋爱,只能看到一个人的一些方面,只有长久的生活才会显露出各人的点点滴滴来,婚姻就是一个彼此消融、适应、接纳这些点点滴滴的过程,谈不上谁对谁错。 谁合适谁不合适只有长久的相外过才能最终确定,习惯了也就合适了,习惯不了的才是不合适的。 当然,这需要一个前提,就是彼此心中都有对方。以前的包办婚姻是硬生生把对方烙进心里,现在则是自由的走入彼此心中。从效果上来看,包办的婚姻开头或许艰难,但多半会有结局。自由的婚姻开局十分甜蜜,但多半走不到结尾。 所以,对待婚姻最好的态度就是自由开头,然后在过程中强迫自己忍耐、适应,然后接受。其实这就是一种契约精神,结婚证就是合同,既然签了,就得承担应尽的责任,履行该有的义务。哪怕有一方违约,在解除合同前,你依旧得履行你的承诺。 王建民与小妮子也过来了。 此时的王建民,看到老友卧床,心中却舒爽了不少。 “我还只当你沈山河火眼金睛找了个贤淑良德的好妻子,原来也是个河东狮。” 于是他感觉到对自己妻子的怨气少了许多 小妮子则眼神复杂的看了沈山河几眼,有心痛有怨恨,仿佛在说:你嫌弃我,一心挑个好的,这就是你精心挑选的结果?报应了吧。 她很想上前抚慰一番。奈何中间隔着个陶丽娜。她只好盯着陶丽娜愤愤的道: “你就是这么对他的,我当初因为觉得你更懂他对他更有利更有帮助才让你把他从我手里夺走,结果你到手后就这么遭践他,你既然不想和他安安稳稳过日子,那我也就不在乎是否破坏你们的安定了。” 这话王建民听着只是感觉别扭,但沈山河懂,陶丽娜也懂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但本就心虚的她此时更没底气,只好狠狠的说了一句看似霸道实则示弱的话: “胡艳妮你别太过分了。” 小妮子一听还有这好事,心情立马舒畅了。 “好的,我会给你面子的,一定不会让你难堪的。”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种事,你偷偷来我眼不见心不烦,你竟然还当面叫板。 陶丽娜当即就要发飙。 眼见局面又要失控,沈山河赶紧把陶丽娜搂进怀里,狠狠盯了小妮子一眼道: “你俩先出去吧。” “好的。” 两个心情大好的人见好就收,赶紧溜了。 “你干嘛拦着我,这可不是无理取闹,她的意思你不会不懂吧?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山河知道小妮子对陶丽娜一直心有怨言,没有当场和陶丽娜干起来已经算是通情达理了。但她的意思是个女人都会受不了,所以也怨不得妻子发火,归根结底这还是自己惹的祸,只好好言相劝。 “算了,在你面前,她是个失败者,有怨气甚至挑衅你都是正常的,你当初不是不把她放眼里吗?怎么现在如愿了反而跟她斤斤计较起来了?当初那个云淡风轻、不染尘埃的娜娜呢?怎么现在变成当初自己最讨厌的‘磕瓜子的小妇人’了呢?” 这话陶丽娜爱听。 “我才懒得跟她斤斤计较,我只是不允许她打你的主意,谁都不行。” “人家要怎样你管得着吗?你只要知道我一直把你放在心上不就行了吗。” “对,小沈这话说得没错。” 这时候陶丽娜的母亲一行正好过来了,接上沈山河的话。 “这个社会花花绿绿,除非守着乡下那一亩三分地,否则就免不了应酬算计,尤其是商场,什么人都有,什么都可以做为筹码,逢场作戏是必要的手段。水至清则无鱼,你不可能一边享受着男人给你带来的财富一边又要求他一尘不染。所以你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确定他心中始终有你便行,不要太贪,不要太奢求完美。就像风筝一样,你把他牢牢抓在手中不放那还是风筝吗,你只要抓紧手中哪根线就行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运莲其实也感觉到吴纯燕、瞿玲玲包括小妮子对自己女婿别有心思,至于具体什么情况她不清楚,不过见他自己拎得清便也作罢。 不遭人惦记的不管是女儿也好做父母的也好,谁都看不上。现在既然选了个遭人惦记的就不能责怪人家有人惦记。 这个问题虽没法百分百解决,但解决这个问题有一个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要个孩子。她已经跟女儿说很多次了,可那死丫头在学校书没读多少,却学了一肚子的歪理邪说。 说有了孩子会分担走男人的爱会降低生活质量,所以要先玩够了再要孩子。 还说孩子要喝牛奶,哺乳会让乳房变形,影响身材。 你说你都有孩子了,不把孩子放第一,你留着身材吸引谁?好身材和好母亲谁更重要男人还分不清吗?你们想吸引的无非就是别家男人的目光罢了。 一边巴不得别的男人目光都盯你身上,一边不准自家男人看任何女人,你们咋这么优秀呢?仿佛地球都得绕着你们转。 对于丈母娘的明理通情,沈山河是深感欣慰的,这要是碰到个一味护短的,母女轮翻的闹那就真的完蛋了。 沈山河的此次眩晕其实主要是喝多了,陶丽娜的那两下震荡只是让反应稍微加剧了一点,与以往那种源自内心的极度刺激导致的眩晕相比实在不算什么。所以医生爽快的放他离开了,而他一离开医院就去了公司。 做为四个股东中的美女担当,吴纯燕与瞿玲玲也被灌了不少酒,而且还为沈山河挡了不少。尤其是瞿玲玲,她的酒量也是几人里最好的,但做为地主,来宾百分之九十几都是冲她来的,自然喝得也最多。 因为假期是婚纱、庆典类业务的黄金期,虽然庆典业务刚刚起步还没有活动要办,但前期排下的婚纱照业务却是满满的,加上昨天开业耽搁了一天,沈山河立马派出全部工作人员,承诺双倍工资,让大家抓紧时间加班加点把任务完成。他预计假期过后就是这个业务有一个真空期,到时候他再给员工放假。 因为公司员工全被沈山河派出去了,连两个试用期策划都被他安排去设计婚纱照场景去了,陶丽娜这会儿乖巧得很,主动和小妮子、王建民三人搞起了接待和服务的工作。 瞿玲玲和吴纯燕只到中午才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进门连连说不好意思,沈山河知道她们昨天喝了不少,告诉她们要是不舒服就继续去休息,两人表示不用。 这下好了,和沈山河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就只有苏瑶一个不在场了。于是沈山河赶紧安排陶丽娜去陪爸妈游玩,还让没来过常德的王建民和小妮子也一起去,王建民心领神会以他是公司股东,当然要以公司为重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小妮子则以陶丽娜她们都是一家人,自己一个外人夹中间谁都别扭为由也合情合理的留了下来。这样,沈山河终于把陶丽娜这个定时炸弹光明正大的支走了。 王建民虽然留了下来,但依旧别扭到不行,感觉自己浑身发光,整一个就是行走的电灯泡,于是找了个去给外景员工解决午餐的活赶紧溜了。 这样,剩下的瞿玲玲、吴纯燕、小妮子加上沈山河便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说吧,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女人强大的第六感尤其是沈山河想方设法支开陶丽娜的行为让瞿玲玲和吴纯燕相信这中间必有故事。 “没什么,也就喝多了两人吵了一架。” “什么吵了一架,是被打了一顿。” 小妮子对沈山河如此维护陶丽娜很是不忿。 “啊,怎么回事? 对,发生什么了。” 两人十分好奇。 于是小妮子便添油加醋的叙说起陶丽娜的“恶行”,因为其个人色彩太强烈,沈山河只好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这让几人大为担心。 “你说实话,她这种爆脾气是不是不止一次爆发过了?” 吴纯燕追着问,她不相信这是偶然事件,一个人的性格脾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因为都是和自己“亲近”的人,沈山河也不藏着掖着,把以前的诸如列车上暴走的事也都说了。这让吴纯燕再次生出“当初自己做错了”的念头。 或许让沈山河选择小妮子这个‘糟糠之妻’会更好一点?” 只是她也不好当着小妮子的面来讨论这个问题。但沈山河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同时也知道瞿玲玲也好,小妮子也好,都会有一种“选错了人”的认为。于是他再次客观的重申了一下这个问题: “首先陶丽娜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只是她的个性让她表达感情的方式有些不一样。这其实换任何人都一样,每人有每人的性格,有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或许有与你最合适的,但你不可能一个个的试过去,所以婚姻其实有赌的成份在里面,但赌对的机率很小,毕竟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像精密加工的零件一样互相完美吻合。 所以夫妻关系的好坏只在于是否能够互相理解然后适应最终融合,能做到这一步的,就是‘天作之合’,做不到的,就是‘性格不合’。 所以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没有谁是为谁量身定做的,只有相互谅解相互融合。当然,前提是要有感情。” 稍后,沈山河有些感慨。 “当然,这其中也有利益的考量,如果说我的选择有错的话,那就是我不该在选择生命的另一半时加入了利益的筹码,甚至是做了交换。这其实是我们做为一个社会的人的局限性,我们脱离不了现实去谈纯粹的感情,相比之下,我们曾经的初恋就纯粹得多,所以才刻骨铭心。” 喜欢醉梦瑶请大家收藏:()醉梦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