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穿半个蓝星回家》 第222章 下套 工兵的勘查结论,如同一声沉闷的丧钟,透过无线电波,敲响在科瓦尔卡学校基地、布列斯特“维修岛”、“铁狱”主基地以及所有“泽姆利亚”幸存者的心头。 “模仿……学习……布设地雷……”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冰锥,刺入骨髓,带来远超零下二十度严寒的冰冷恐惧。指挥所里,沃洛德米尔拿着通讯记录的手微微颤抖,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基地内,听到简报的士兵和工人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茫然与骇然。这不再是他们认知中任何已知的变异体,甚至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怪物”。它是什么?一个从辐射地狱里爬出来的、拥有学习能力的掠食者?一个正在模仿人类、使用人类武器的……什么东西? 恐慌如同无形的辐射尘,悄无声息地渗透,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更具破坏力。人们开始怀疑自己手中的武器,怀疑辛苦建立的围墙,甚至怀疑自己的理智。如果连地雷都能被模仿利用,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清剿部队带着更深的挫败感和无法言说的压抑,暂时撤回了科瓦尔卡基地。只留下一个装备了NSV重机枪的装甲车组,在雷区通道出口建立了一个孤零零的前进观察点,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监视着那片吞噬了战友性命、如今更显诡谲的废墟。 营地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乌克兰士兵们脸上,重返故土的豪情被沉重的阴霾取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力感。建设停滞了,训练也显得心不在焉,人们聚在一起时,更多的是沉默,或者低声交换着充满忧虑的猜测。就连霍云峰团队中,扬和塔德乌什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兵,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回家的路,似乎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无法理解的威胁彻底阻断。 “妈的,这鬼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扬擦拭着他的狙击步枪,动作却有些迟缓,忍不住低声咒骂。 塔德乌什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它让我们所有的经验都好像成了笑话。力量、速度、潜行,现在再加上这种……智慧。上帝抛弃了这片土地吗?” 指挥所内,奥列格少校、沃洛德米尔、霍云峰、马库斯等人再次聚在一起,烟雾缭绕,每个人的眉头都拧成了死结。强行清剿代价太大,围困似乎也难以限制一个能自由穿越雷区、并开始学习设置陷阱的怪物。局面仿佛陷入了无解的死局。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挫败感中,霍云峰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与马库斯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绝的光芒。 “诸位,”霍云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压抑的空气,“我们先冷静下来。那东西不管变异到什么地步,学习能力有多可怕,它终究是个畜生,不是人。” 沃洛德米尔抬起头,灰色的眼眸中带着疲惫和一丝希冀:“霍先生,你的意思是?” 马库斯接过话头,他站起身,走到粗糙的作战地图前,用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那片废墟的区域:“它再聪明,也得吃饭!它受了伤,被老子的重机枪啃掉了一块壳!它需要大量的能量,大量的肉食来修复身体,来维持它那庞大的身躯和活动!”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猎人剖析猎物的冷静:“这冰天雪地的,除了那些冻得硬邦邦、没多少油水的‘休眠’感染者,哪里还有大量的、高质量的血肉?” 霍云峰站起身,与马库斯并肩而立,他的手指从废墟移开,缓缓划过地图,最终点在了他们所在的科瓦尔卡学校基地。 “这里。”他沉声说道,目光锐利如刀,“我们,就是这片区域内,最大、最集中、也是最新鲜的血肉来源地!它之前猎杀奥列克西,偷袭伊戈尔,不仅仅是为了捕食,更是一种试探,一种对我们这个‘粮仓’的评估。它现在受了伤,对食物的需求会更迫切,对风险的耐受度也可能因此改变。”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抛出他们的计划:“它需要肉,我们就有肉。但它很聪明,很警惕,直接设伏很难骗过它。所以,我们得给它下一个它无法拒绝,也必须冒险的‘套’。” “下套?”奥列格少校身体前倾,眼神专注。 “没错。”霍云峰点点头,“利用它受伤需要大量进食的原始兽性,利用它对雷区和我们武器的初步但稚嫩的认知,给它制造一个看似‘安全’、‘容易得手’的机会。一个让它认为可以避开我们主力,轻松获取大量食物的陷阱。” 马库斯咧嘴,露出一丝带着血腥气的冷笑:“它不是在学我们用地雷吗?那我们就好好‘教教’它,什么叫做真正的‘连环套’!” 霍云峰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奥列格和沃洛德米尔:“所以,我们得给它下一副专门针对‘野兽’的药。一个它无法拒绝,也必须冒险的陷阱。关键不在于陷阱多么精巧复杂,而在于要彻底利用它此刻最根本的驱动力——饥饿,以及它作为掠食者对危险环境的认知和回避本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详细阐述了修改后的、更具针对性的狩猎计划: “首先,我们不能让它安稳。”霍云峰说道,“从明天开始,组织数个精锐的战斗小组,轮番进入废墟边缘区域,进行高调、但保持安全距离的‘武装巡逻’和‘火力侦察’。” 马库斯补充道,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对,就是要闹出大动静!用自动步枪对着可疑的废墟窗口、通风口进行间歇性的点射和扫射,偶尔用枪榴弹或者少量的爆破索,在绝对安全的距离外引爆一些无关紧要的障碍物,甚至故意在它可能藏身的区域外围,引爆几颗我们知道位置、威胁不大的地雷!” “目的有三,”霍云峰解释,“一,持续给予它心理压力,让它感觉我们仍在积极搜索,它并不安全,必须保持隐蔽,不敢轻易外出觅食,加剧它的饥饿感。二,巨大的、持续的枪声和爆炸声,可以有效掩盖我们真正目的地的施工噪音。三,这种看似盲目、暴躁的搜索行为,符合它对我们‘愚蠢、执着但缺乏有效手段’的潜在认知,能麻痹它的警惕。” 真正的杀招,在一个精心选择的地点悄然布置。 他们选中了雷区边缘,一片相对开阔、视野良好,且背靠一小片枯树林的隆起地带。这里距离怪物可能藏身的废墟核心区有一定距离,但又处于其潜在的活动范围内。最关键的是,从这里可以隐约看到科瓦尔卡基地的灯火,却又显得孤立无援,像一个被前置的、脆弱的观察点。 工兵在利用噪音掩护,秘密在此构筑一个简易的、半地下的木质哨岗。哨岗看起来足够坚固以抵御风寒和普通感染者的骚扰,但其结构经过计算,内部关键承重点被悄悄做了手脚。哨岗的伪装不能太完美,要留有生活痕迹,比如故意散落的一些空罐头盒、燃烧过的篝火余烬(用旧灰伪装),甚至挂上一两件破旧的军服。 气味的诱惑: 这是关键一环。他们设法从基地储存的少量腌肉和偶尔猎到的野生动物身上收集血液(甚至动用了一些医疗用的血浆代用品),混合在一起。每天在夜深人静时,由穿着特制脚套(避免留下过多人类气味)的士兵,极其小心地在哨岗周围,特别是下风口方向,泼洒这些血液。 气味不能太浓烈集中,而要稀薄、分散,仿佛是从哨岗内不经意间散发出来,或者是有人员在附近处理食物残渣留下的痕迹,模拟出一种“这里有食物储存或人员生活”的微弱但持续的信号。在严寒中,气味的挥发会变慢,但这恰恰能形成一种若有若无、勾引猎物的长久诱惑。 哨岗内部,是真正的死亡核心。工兵们将数量可观的炸药(主要是从雷区回收的炮弹装药和塑性炸药)精心安置在哨岗的承重柱和地板下。引爆线路采用多路备份,确保万无一失。炸药的当量经过计算,足以将哨岗及其内部的一切炸成碎片,并对范围内的任何生物造成毁灭性打击。 生命的通道: 最绝妙的一步,是一条从哨岗内部隐蔽角落开始,斜向下挖掘,通往后方枯树林中一个天然洼地或提前挖好的隐蔽散兵坑的地道。地道不长,约十几米,但足够隐蔽,入口用活动木板和伪装覆盖。地道内壁进行了加固,确保不会轻易坍塌。这条地道,是给“诱饵”留下的唯一生路。 “那么,谁来做这个诱饵?”沃洛德米尔沉声问道,这是计划中最危险的一环。 “我和扬。”霍云峰平静地说,“我们两个经验最丰富,心理素质也最稳定。马库斯需要在外围指挥重火力支援和最后的清场。” 马库斯想反驳,但看到霍云峰坚定的眼神,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哼了一声。 霍云峰继续解释诱饵的行动方案:“我们不能一直待在哨岗里,那太假。我们会扮演两个被派到这个倒霉前哨驻守的哨兵。每天白天,我们会‘正常’地出现在哨岗附近,进行一些简单的维护、了望,偶尔生火做饭(用自带的干粮,制造烟火气),甚至故意在哨岗外发生小的争执(用对讲机模拟),让可能存在的观察者看到我们‘活生生’的存在。但绝大多数时间,我们会表现出懈怠和抱怨,大部分时间躲在哨岗内,只在固定时间出来晃悠一下。” “最重要的,是入夜后的行为。”霍云峰强调,“我们会刻意在傍晚时分,在哨岗外显眼地处理一些‘食物’(实际上是带着血水的动物内脏或边角料,进一步强化气味),然后‘疲惫’地返回哨岗休息。哨岗内会点亮一盏昏暗的油灯(用遮光布处理),营造出有人在内活动的假象。” “而实际上,”他顿了顿,“在灯光亮起后不久,我们就会通过那条秘密地道,悄然撤离到后方的安全隐蔽点,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充满了食物气味和人类生活痕迹的……炸药桶。” 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饥饿和那看似“安全、弱小、唾手可得”的猎物,压倒那怪物内心的谨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外围,马库斯将带领一个混合小组,装备重机枪、火箭筒和所有的战斗霰弹枪,潜伏在数百米外另一个预设的、拥有良好射界的隐蔽阵地。他们的任务是,一旦爆炸未能彻底消灭目标,或者目标试图逃离,立刻进行补枪和火力封锁。 奥列格少校和沃洛德米尔的主力,则在学校基地和陷阱之间机动待命,随时准备应对意外情况,并彻底封锁怪物可能逃回废墟或雷区的路径。 “整个计划的核心,”霍云峰最后总结道,“在于节奏。持续的压力让它饥饿难耐,而一个看似因我们‘愚蠢’的持续搜索而被迫前置、孤立无援且防卫松懈的‘肉铺’,将成为压倒它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它或许能识别人类设置的复杂陷阱,但它能否抗拒最原始的、对食物的渴望,尤其是当它认为自己有能力在‘人类’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解决掉两个看似松懈的哨兵并饱餐一顿时?” 尽管风险巨大,尤其是对霍云峰和扬这两位诱饵,但这是目前看来,唯一一个紧密结合了目标生物本能、当前状态和环境因素,针对性极强的方案。 接下来的几天,科瓦尔卡西北方向的废墟边缘,枪声和爆炸声开始变得频繁而富有规律。战斗小组们忠实地执行着“噪音任务”,时而对空鸣枪,时而引爆预设的障碍物,制造出一种焦躁而徒劳的搜索假象。 而在雷区边缘的那个小高地上,一个不起眼的木质哨岗,在噪音的掩护下悄然立起。生活痕迹被精心布置,血腥气被若有若无地散播。霍云峰和扬,如同两个被流放的倒霉蛋,开始了他们危险的“驻守”任务。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暴露在远处那双(或那些)冰冷的复眼注视之下。 每一次走出哨岗,每一次生火,每一次故意展示的“松懈”,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而每当夜幕降临,他们通过那条狭窄的地道悄然撤离时,都能感受到背后那座充满炸药的哨岗所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废墟深处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压力开始转向狩猎者们。他们的计划是否被识破?那怪物是否比他们想象的更有耐心?还是它已经找到了其他的食物来源? 直到第五天的深夜,当霍云峰和扬再次通过地道撤离,潜伏在后方冰冷的散兵坑内,用夜视仪紧紧盯着那片死寂的哨岗时—— 夜视仪的绿色视野中,一个高大、模糊、移动时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从地狱渗出的墨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哨岗外围的枯树林边缘。 它停了下来,暗红色的光点在夜视仪中微微闪烁,似乎在最后一次确认猎物的状态和周围的环境。 饥饿的野兽,终于循着鲜血与“软弱”的气息,来到了猎人为它精心准备的餐盘之前。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引诱失败 计划在高度紧张与精密的伪装下展开。连续三天,科瓦尔卡西北方向的废墟边缘地带,枪声、爆炸声与士兵们刻意制造的喧嚣此起彼伏,仿佛一支执着却不得要领的军队,正在徒劳地试图将隐藏的敌人逼出巢穴。这持续的噪音风暴,不仅是为了掩盖水泵站(即故事中的岗哨)施工和布置的细微声响,更是一种心理战术,如同不断敲响的战鼓,持续施加着压力。 那个被称为“放逐者”的存在,正蜷缩在它那位于银行地下金库的巢穴中。巢穴阴暗、潮湿,但异常坚固,能有效隔绝外界的部分噪音和寒意。它粗壮的身躯靠在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上,暗红色的复眼在黑暗中如同两簇微弱燃烧的炭火。肩胛处,被NSV重机枪撕裂的甲壳形成了一个难看的凹陷,周围新生的、颜色较浅的肉质组织仍在缓慢地蠕动、修复,这个过程消耗着巨大的能量,也带来了持续不断的、灼烧般的痛楚。 它脚下,之前猎杀的那只普通感染者的残骸早已被啃噬殆尽,连骨髓都被吸食一空,只剩下一些无用的、冻硬的碎骨和皮毛。这种低质量的“食物”仅仅能维持它最基本的生存,对于修复如此严重的创伤,无异于杯水车薪。强烈的饥饿感,如同体内燃烧的火焰,与伤口的疼痛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它的神经。 外面传来的、时远时近的枪声和爆炸声,每一次都让它肌肉下意识地绷紧。它记得那撕裂它甲壳的炽热金属洪流,记得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和随之而来的剧痛。恐惧,这种最原始的情绪与它的智慧结合,让它深深明白那些两脚生物手中某些武器的可怕。它下意识地将庞大的身躯更深地缩进阴影里,强忍着饥饿与外出猎食的冲动。它知道,现在出去,风险太大。 然而,饥饿是最终的暴君。到了第三天夜里,胃囊的灼烧感和身体对能量的渴求已经几乎压倒了谨慎。它像困兽般在巢穴内焦躁地踱步,利爪无意识地在混凝土墙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第四天,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 持续了整整三天的枪声和爆炸声,在午后时分,突兀地停止了。 废墟边缘恢复了死寂,只有寒风掠过断壁残垣的呜咽。这种突如其来的宁静,反而比持续的噪音更让“放逐者”感到不安。它警惕地攀上废墟制高点,将自己完美地融入扭曲的钢筋和阴影中,向着人类活动的方向眺望。 然后,它注意到了那个新的存在。 在雷区与废墟交界处那片相对开阔的地带,不知何时,立起了一个简陋但结实的木质岗哨。岗哨的位置显得有些孤立,背靠着稀疏的枯树林。而更让它那高度敏锐的感官产生反应的,是随着北风飘来的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诱人的气味。 血腥味。 并非浓烈刺鼻,而是稀薄的、若有若无的,混合着某种……腌渍物和……新鲜动物内脏的气息?这气味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里有食物,有活物,或者至少,有刚刚处理过食物的痕迹。 它的复眼死死锁定那个岗哨,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鸣。本能疯狂地叫嚣着,驱使它立刻冲过去,撕碎可能存在的守卫,饱餐一顿。但智慧与残留的恐惧,却在它脑海中拉响了尖锐的警报。 危险!那里很危险! 那些人类刚刚停止了喧闹,这里就出现了一个孤立的、散发着食物气味的岗哨?这太过巧合,像极了……它自己在废墟中设置的、那些粗糙却致命的陷阱的放大版。它虽然不理解人类复杂的战术,但它拥有野兽对危险最直接的直觉,那个岗哨像是一个散发着香气的捕兽夹。 它强压下几乎要失控的食欲,决定继续观察。它像一块冰冷的岩石,在废墟顶端一动不动地潜伏了整整一天,注视着那个岗哨。它看到偶尔有穿着厚重衣物的人类在岗哨附近短暂出现,又很快离开,似乎只是在例行检查。岗哨本身,大部分时间都静悄悄的,仿佛无人值守。 第五天夜晚,在饥饿如同魔鬼爪牙般的疯狂撕扯下,“放逐者”终于忍不住了。它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下废墟,利用地形和阴影的掩护,开始向着那个散发着诱惑气息的岗哨潜行。 它的动作依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每一步都轻盈而谨慎,暗红色的复眼如同扫描仪般不断扫视着周围,耳朵(或者说它的听觉器官)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寒风卷着雪沫,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它的移动声,但那浓郁了一点的血腥味,像指路明灯一样牵引着它。 在哨岗100米开外,一个经过精心伪装掩体内,霍云峰和扬正屏息凝神。他们趴在冰冷的掩体边缘,身前架设着高倍率的微光望远镜和热成像仪,视线穿透伪装网的缝隙,死死锁定着那个在夜色中缓缓移动的高大模糊轮廓。 “它来了。”霍云峰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气流声,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冰冷的遥控引爆装置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扬通过狙击镜观察着,调整着呼吸:“速度很慢,非常警惕……它在绕圈子。” 果然那怪物并没有直接冲向岗哨,它在距离岗哨大约七八十米的外围就停了下来,开始以一种极有耐心的、迂回的方式,绕着岗哨远远地打转。它时而匍匐在雪堆后,时而隐入枯树的阴影,暗红色的光点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仿佛在从各个角度评估着这个“猎物”和周围的环境。 掩体内,时间仿佛被冻结了。霍云峰和扬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内沉重而缓慢的搏动声,他们此刻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比如一次不经意的反光,一次稍重的呼吸,甚至掩体内积聚的过多人体热气形成的微弱热信号——都可能惊走这个狡猾到极致的猎手。 周围山坡的背阴面,马库斯带领的重火力小组,奥列格和沃洛德米尔指挥的封锁部队,所有人都接到了最高级别的静默指令。士兵们蜷缩在冰冷的雪地掩体或伪装网下,枪口对准预定区域,连牙齿都在打颤,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整个伏击圈,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已绷至极限,只等目标踏入那最终的死亡半径。 “放逐者”继续徘徊,它似乎对岗哨本身兴趣不大,反而更关注岗哨周围的地面、那些枯树林的边缘、以及更远处的地平线。它的智慧在疯狂运转,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伏兵,或是识别出人类设置的、它尚未完全理解的致命机关。空气中那诱人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它的嗅觉,胃部的痉挛一阵紧过一阵,催促着它尽快行动。 它一度靠近到了距离岗哨不足三十米的地方!这个距离,甚至能隐约看到岗哨木板上粗糙的纹理。霍云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已经感受到了引爆按钮那冰冷的触感,只要再往前十米,进入最理想的杀伤范围…… 然而,就在这一刻,“放逐者”却猛地停住了脚步。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山坡背面那过于“干净”的积雪(尽管已经尽力伪装),或许是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被寒风带来的、属于众多人类聚集的微弱气息,又或许仅仅是它那超越常理的、对危险的直觉再次发出了最强烈的警告! 它那高大的身躯骤然转向,暗红色的复眼最后深深地“瞥”了一眼那个近在咫尺、散发着食物香气的岗哨,里面闪过一丝极其拟人化的、混合着极度渴望与最终克制的光芒。 下一秒,它没有任何犹豫,强健的下肢猛然发力,庞大的身躯如同被弹射出去一般,不再掩饰行踪,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几个起落间便重新没入了身后城镇废墟的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雪地上那一圈清晰的、显示它曾如何谨慎徘徊的足迹,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一丝淡淡的腥臭气息。 …… 掩体内,死一般的寂静。 霍云峰缓缓松开了握着引爆装置的手,那金属的冰冷仿佛已经浸入了他的骨髓。他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 扬也放下了狙击枪,一向冷静的脸上也难掩失望与凝重,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它没上当……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 无线电里,传来了马库斯压抑着怒火和挫败感的低吼:“这畜生属泥鳅的吗?到嘴边的肉都不吃?!” 奥列格少校沉稳却同样难掩失望的声音随后响起:“所有单位,保持警戒,暂不撤离。重复,暂不撤离。观察组,继续监视目标区域。指挥组,立刻返回科瓦尔卡,我们需要重新评估。” 狩猎计划,功亏一篑。 他们成功地利用了饥饿,也成功地制造了看似完美的陷阱,甚至几乎将猎物引诱到了嘴边。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这头从核炼狱中爬出的怪物,那融合了野兽本能与诡异智慧的、近乎恐怖的谨慎与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霍云峰和扬从掩体中艰难地爬出,刺骨的寒风瞬间包裹了他们。他们望着怪物消失的方向,那片在夜色中如同匍匐巨兽般的废墟阴影,心中充满了沉重的压力。 这个对手,远比他们遭遇过的任何感染体甚至人类敌人都要难缠。它不仅强大,而且聪明,谨慎,拥有惊人的耐心和学习能力。 “它这次忍住了,但它的伤没好,它会越来越饿。”霍云峰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他对走过来的马库斯和匆匆赶来的沃洛德米尔说道,“我们的方向没错,但陷阱……可能需要更深的‘伪装’,或者我们需要制造一个它不得不来的‘理由’。” 马库斯踢了踢在旁边的雪堆上,溅起一片雪雾:“那就再想办法!老子就不信,饿还能饿不死它!” 人与猎物之间的生死博弈,才刚刚进入最残酷、最考验智慧和耐心的阶段。回家之路,依然被这个来自切尔诺贝利的阴影牢牢阻挡。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它还不死 第一次诱杀行动的失败,像一盆混合着冰碴的冷水,狠狠浇在科瓦尔卡基地每一个参与者的头上。指挥所内,气氛比外面的寒冬更加凛冽。失败带来的不仅是挫败感,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那个怪物所展现出的谨慎和智慧,远超他们最坏的预估。 “它嗅到陷阱的味道了。”马库斯烦躁地抓着他刺猬般的短发,在房间里踱步,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光有气味不够,它没看到‘活食’,它不敢赌!” 霍云峰靠在墙边,眼神锐利地分析着:“它现在极度饥饿,这是肯定的。但正因为它聪明,它才不会轻易踏入一个只有气味、没有明确猎物的‘餐盘’。它需要确认,这里有它可以迅速猎杀并带走的‘肉’。” 扬点了点头,补充道:“昨晚它徘徊了那么久,最终离开,很可能就是因为没有看到确切的、活生生的目标。它需要视觉确认,来压倒它内心的警惕。” 沃洛德米尔脸色凝重:“所以,按照你们的分析,我们需要……加大筹码?用活人做诱饵,真正地暴露在它眼前?” “这是最危险,但也可能是唯一能让它失去最后理智的办法。”霍云峰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决绝,“我们需要让它亲眼看到‘猎物’,看到两个看似松懈、毫无防备的‘食物’,就在那个孤立的岗哨里,在火堆旁取暖。饥饿会放大它的冲动,当它确认目标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时,它很可能按捺不住。” 奥列格少校沉吟片刻,灰色的眼眸扫过众人:“风险极高。一旦它发动攻击的速度超出预期,或者我们的撤离出现任何差池……” “所以我们得增加一道保险。”霍云峰走到粗糙的哨岗结构图前,“在岗哨内部,加装一个坚固的大铁笼。不是关它的,是保护我们的。当它破墙或破门而入的瞬间,我们有两个选择:如果时间充裕,直接通过地道撤离;如果它来得太快,我们就立刻躲进铁笼,用铁笼争取那关键的几秒钟,再从笼内预设的出口进入地道撤离。” 马库斯眼睛一亮:“对!那畜生再猛,要撕开一个足够结实的大铁笼也得花点功夫!这点时间,足够老霍和扬钻地道了!” 计划迅速被细化,风险与机会被反复权衡。最终,彼得连科上校在无线电那头给予了艰难的批准:“批准执行‘铁笼诱饵’计划。霍云峰先生,扬先生,你们是‘泽姆利亚’最尊贵的朋友,也是这次行动的关键。我要求你们,以自身安全为最高优先级!如果事不可为,立刻放弃!我们会再想办法!” “明白,上校。”霍云峰平静地回答。 生死赌局,升级! 白天,在持续进行的、作为掩护的零星枪声和爆炸声中,工兵和支援小组争分夺秒地行动。一个由厚重钢筋焊接而成、足以承受巨大冲击的大铁笼被秘密运抵水泵站岗哨,牢牢固定在内部结构柱上。铁笼底部有一个活动翻板,直接连接着那条通往后方掩体的逃生地道。炸药被重新检查和布置,确保引爆线路畅通,当量也根据铁笼的存在进行了微调,力求将爆炸威力集中在岗哨外部和入口区域,尽量减少对内部结构和地道的冲击。 夜幕,再次如同巨大的黑绒布般笼罩了大地。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能见度并不算好。 水泵站岗哨前,一堆篝火被点燃,跳跃的火焰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不仅提供了些许暖意,更成为了最显眼的信号。霍云峰和扬,穿着厚重的冬季作战服,背着步枪,如同两个被安排到这个倒霉前哨值守的士兵,故意显露出疲惫和松懈的姿态,围坐在火堆旁。他们偶尔低声交谈,偶尔添加木柴,子弹已经上膛,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他们的姿态,在外界看来,完全是不设防的。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被远处那双冰冷的复眼尽收眼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火焰噼啪作响,寒风呜咽。掩体内的马库斯和其他埋伏人员,神经紧绷到了极限。霍云峰和扬看似放松,实则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最敏锐的状态,耳朵捕捉着风声之外的任何异响,眼角的余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终于,在临近午夜,篝火渐渐变小的时候—— “注意,它来了。”马库斯压抑着激动和紧张的声音,透过耳机传入霍云峰和扬的耳中,“一点钟方向,大约一百米外,枯树林边缘,它在匍匐前进……动作很慢,但目标明确,就是你们的位置!” 来了! 霍云峰和扬的心脏同时一紧,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松懈的样子。霍云峰甚至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用乌克兰语含糊地抱怨了一句这该死的天气和无聊的哨位。 “它还在靠近……八十米……七十米……它停下来了,在观察。”马库斯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溪流,持续汇报着。 透过跳动的火焰余光,霍云峰几乎能感觉到黑暗中那道充满贪婪和杀意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自己和扬的身上。那是一种被顶级掠食者锁定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感,让他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它很警惕,但……它没走。”扬低声说,他能感觉到那怪物在饥饿与谨慎之间的剧烈挣扎。 “按照计划,”霍云峰低语,“我们该‘换岗休息’了。”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站起身,故意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动作“随意”地开始向岗哨的木门走去。这个动作,仿佛是在宣告他们即将进入相对“安全”的室内休息。 这个举动,似乎成为了压垮“放逐者”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猎物要进窝了!一旦他们进入那个相对坚固的掩体,猎杀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它动了!速度在加快!五十米!四十米!它冲过来了!”马库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急促的警告! 霍云峰猛地回头,借着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余烬和惨淡的月光,他清晰地看到——一个高大、狰狞的黑影,正以一种近乎贴地飞行的恐怖速度,撕裂雪幕,朝着岗哨猛扑过来!那双暗红色的复眼在黑暗中拉出两道猩红的光痕,充满了狂暴与饥渴! “扬!快进去!按计划撤离!”霍云峰大吼一声,同时猛地将扬往门里一推! 为了确保怪物能够彻底上钩,不因失去目标而再次退缩,霍云峰在推开扬后,自己却并没有立刻进入岗哨,而是猛地转身,端起了手中的步枪,对着黑影大致的方向“砰!砰!”开了两枪!子弹打在雪地上,溅起两簇雪雾。 这挑衅般的枪声和霍云峰孤立在门口的身影,如同最炽烈的火焰,彻底点燃了“放逐者”最后的理智和暴怒! “吼——!!!”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痛苦与狂怒的嘶吼,从扑来的黑影口中爆发出来,几乎要撕裂寒冷的夜空!它不再潜行,不再掩饰,速度再次飙升!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直扑霍云峰! “老霍!快撤!它到你三十米了!二十米!!”马库斯在耳机里几乎是咆哮着,声音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变形! 霍云峰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怪物匍匐冲刺时,肌肉虬结的轮廓,看到它张开的巨口中森白的利齿,闻到那股混合着辐射尘、腐臭和血腥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近在咫尺! 他毫不犹豫,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岗哨木门,反手“哐当”一声将门闩插上,直接扑向地板上的地道入口,猛地掀开伪装盖板,几乎是滚落般跌入了黑暗狭窄的地道中! 就在他身体落入地道的同时——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岗哨剧烈一震!厚重的木门连同部分门框,被一股蛮横到极致的力量直接撞得粉碎!木屑纷飞中,那个恐怖的身影带着一身风雪和暴戾的气息,冲入了岗哨内部! “霍云峰!报告情况!”马库斯焦急地呼叫。 地道内,霍云峰顾不得撞击的疼痛,手脚并用,拼命地沿着倾斜的地道向后方的掩体爬去!他能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疯狂的破坏声——木材断裂的咔嚓声,铁笼被巨力撞击、拉扯发出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那怪物显然发现了铁笼,并且因为猎物消失而陷入了狂怒! 快了!就快到了!地道的出口就在前方! 然而,就在霍云峰的手即将触碰到出口盖板的时候—— “咔嚓!”一声更大的碎裂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是泥土簌簌落下!那怪物,竟然凭借恐怖的力量,部分破坏了地道上方的结构,或者说,它发现了地道出口附近因为施工而略微松动的土层! 一丝微弱的光线和更加清晰的破坏声从头顶裂缝传来! 霍云峰心中骇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顶开地道出口的伪装盖板,如同炮弹般从地里冲了出来,落在了积雪覆盖的地面上。他此刻距离岗哨已经有将近六十米的距离。 但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更加愤怒和疯狂的嘶吼! 那个“放逐者”,竟然凭借着他冲出地道时带出的动静和微弱光线,瞬间锁定了他!它放弃了破坏岗哨,庞大的身躯如同地狱战车般从破损的岗哨里冲出,暗红色的复眼死死盯住了正在雪地上狂奔的霍云峰! 两者相距,不到七十米!而这个距离,对于那怪物来说,即便受伤,也几乎是转瞬即至! “它冲你来了!快跑!!”马库斯的吼声几乎要震破耳膜。 霍云峰能感觉到身后地面传来的震动,能听到那越来越近的、如同风箱般的沉重呼吸和利爪刨开积雪的声响!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 他爆发出所有的潜能,向着几十米外的掩体疯狂冲刺!但他知道,来不及了!人的速度,不可能快过它! “马库斯!引爆!快引爆!!”霍云峰在狂奔中,对着耳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不然我们都得死!!”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在怪物追上他之前,引爆炸药,利用爆炸的冲击波和破片,或许能阻挡甚至杀死它,而他自己,也将被卷入爆炸范围!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他能否在爆炸中幸存,赌的是炸药能否解决这个怪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掩体内,马库斯听到霍云峰的嘶吼,眼睛瞬间赤红!他没有丝毫犹豫,那只粗壮的手指,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按下了遥控引爆装置的按钮! 轰!!!!!! 下一瞬间,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其刺目的炽白色光芒,先从岗哨地基下猛然爆发,瞬间吞噬了整个木质结构!紧接着,才是那声足以震裂耳膜、让大地都为之颤抖的恐怖巨响! 以岗哨为中心,一个混合着火焰、浓烟、碎裂木片、金属残骸和冻土的巨大火球腾空而起,迅速化作一朵小型的、狰狞的蘑菇云!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向四周疯狂扩散,将方圆近百米内的积雪瞬间汽化、吹飞,露出下面黑色的冻土!地面的震动甚至连远在科瓦尔卡基地都能感受到! 霍云峰在按下引爆指令喊出的同时,就已经向前奋力扑出,险之又险地扑进了一个预先挖好的、用于防冲击波的浅坑里,双手死死抱住头部,张大了嘴巴。 即便如此,那毁天灭地的冲击波还是如同无形巨锤,狠狠砸在他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人死死压在坑底!灼热的气浪从他头顶呼啸而过,无数碎石、土块和炽热的碎片如同暴雨般砸落下来。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耳朵里只剩下高频的嗡鸣,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 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火光仍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焦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老霍!!”马库斯第一个从掩体里冲了出来,不顾可能存在的危险,朝着霍云峰扑倒的位置狂奔而去。扬和其他士兵也紧随其后,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医疗兵!快!” 与此同时,奥列格少校和沃洛德米尔也指挥着待命的乌克兰士兵,组成战斗队形,谨慎而迅速地向着爆炸中心区域推进,准备清理战场,确认那个怪物的死亡。 马库斯冲到那个浅坑旁,看到了被尘土和碎屑半掩埋、昏迷不醒的霍云峰。他小心翼翼地将霍云峰翻过来,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呼吸!他立刻开始检查霍云峰的身体,除了一些擦伤和可能的脑震荡、内伤,外表看起来没有致命的开放性伤口。这简直是个奇迹! “他还活着!快!抬下去!”马库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后怕。 就在士兵们七手八脚准备抬起霍云峰时,突然—— “吼……呃啊啊啊——!!!” 一声充满了极致痛苦、怨毒和不甘的嘶吼,竟然从那仍在燃烧的、已经成为一片焦黑废墟的爆炸中心传了出来! 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动作瞬间僵住,头皮如同过电般一阵发麻!他们难以置信地望向那片火海。 只见在跳跃的火焰和浓烟之中,一个焦黑的、残缺的、如同从地狱岩浆里爬出来的身影,竟然摇摇晃晃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是它!“放逐者”! 它现在的模样凄惨到了极点,也恐怖到了极点。它的一只手臂连同部分肩膀已经不翼而飞,断口处一片焦糊。全身覆盖的、曾经能抵御步枪子弹的厚重生物装甲,大部分都被炸飞或融化,露出下面同样被严重烧伤、呈现出可怕焦黑色的肌肉和组织。一条腿显然也受了重创,站立姿势极其别扭,仿佛随时会折断。它的头部也受损严重,一只复眼似乎被炸瞎了,只剩下一个黑洞,另一只复眼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充满了痛苦与疯狂。 但它……还活着!在如此剧烈的爆炸中心,它竟然硬生生扛了下来,没有立刻死去! 它用剩下的那只复眼,怨毒至极地扫了一眼周围正在靠近的人类士兵,尤其是被抬着的霍云峰的方向,发出一声混合着咆哮和某种类似咳痰声音的嘶鸣,然后猛地转身,依靠着那条尚且完好的腿和强大的生命力,爆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一瘸一拐,却依旧快过常人奔跑,如同一个燃烧的噩梦,踉跄着冲回了远处那片黑暗的城镇废墟之中,很快便消失在断壁残垣之间。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忘记了追击,忘记了开枪。空气中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人们粗重而惊悸的呼吸声。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命力?! “追!不能让它跑了!”沃洛德米尔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声下令。 反应过来的乌克兰士兵们立刻组成追击小队,沿着雪地上那清晰无比的、混合着焦黑痕迹和暗色粘稠液体的足迹,追入了废墟。 马库斯没有去追,他的任务是确保霍云峰的安全。他看着怪物消失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妈的!这都不死!” …… 霍云峰被迅速送回科瓦尔卡基地的临时医疗所进行抢救。幸运的是,他主要是爆炸冲击造成的昏迷和一些软组织挫伤,以及轻微的脑震荡,经过救治后,生命体征逐渐平稳。 天亮时分,追击的乌克兰士兵传回了消息。 他们沿着血迹和足迹,一直追踪到了废墟深处,甚至冒险穿过了一些相对安全的区域,足迹显示,那怪物径直向着东南方向——乌克兰的更深处逃去了。血迹在延伸了十几公里后,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雪而变得断断续续,最终彻底消失在一片更加荒芜、开阔的地带。 带队的军官在无线电里汇报,语气中充满了后怕和一丝解脱:“……根据足迹和血迹判断,它受了极其严重的重伤,失血很多。在这种天气下,又缺少食物和安全的巢穴,它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它逃跑的方向是无人区,短期内,应该对我们,对科瓦尔卡,构不成实质性威胁了。” 消息传开,基地内的人们心情复杂。一方面,最大的威胁似乎被暂时解除,笼罩在头顶的死亡阴影消散了大部分。另一方面,那个怪物在如此绝境下展现出的顽强生命力,以及它最后逃脱的事实,像一根细微的刺,留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它真的会死在这个冬天吗?没有人能百分之百确定。 但无论如何,科瓦尔卡基地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家园的重建,似乎可以继续了。而霍云峰他们的归家之路,也终于扫清了一个巨大的障碍,火车最后的调试工作,在布列斯特枢纽再次启动。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重启回家之路 彼得连科上校在“铁狱”主基地的指挥中心里,接到了来自科瓦尔卡前线的最终战报。当听到那怪物在如此剧烈的爆炸中依然幸存,并拖着残躯逃入乌克兰深处时,他握着无线电话筒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在他坚毅的脸上一闪而过。没能彻底清除这个拥有恐怖智慧和潜力的威胁,就像一颗毒刺,虽然暂时拔出了体表,但毒囊是否还留在体内,无人知晓。 然而,当他详细听完沃洛德米尔和奥列格关于整个行动过程,尤其是霍云峰那近乎舍身的最终引诱和险死还生的经历后,那丝失望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是敬意,是感慨,也有一丝久违的……温暖。 自旧时代的战火燃起,到“大变异”将世界拖入更深的地狱,他见惯了背叛、争夺、为了一口食物就能拔枪相向的残酷。他带领“泽姆利亚”挣扎求存,一路从乌克兰败退至白俄罗斯,见证了太多人性的阴暗面。像霍云峰团队这样,为了一个看似互利的约定,就真的愿意如此倾力相助,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行为,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遇到过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东方人有着自己明确的目的——回家。但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所展现出的勇气、信誉和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在危难中伸出援手的特质,赢得了这位饱经沧桑的老兵发自内心的尊敬。 “他们完成了承诺,甚至超出了预期。”彼得连科放下话筒,对身旁的副官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现在,该我们了。‘泽姆利亚’或许失去了很多,但我们绝不能失去信义。” 他立刻下达了一连串清晰的命令: 1. 最高优先级: 布列斯特枢纽站,所有资源向火车倾斜。由李建国、孙工主导,卡齐米日及其麾下的波兰士兵战斗人员提供全力安保和协助,必须以最快速度完成火车的最后调试和检修,确保其处于最佳长途行驶状态。 2. 燃料保障: 将火车所有油箱加满至极限。此外,额外调拨1000升宝贵的过滤燃油,用专用的密封油桶装载,固定在货运车厢内,作为应急储备。 3. 人员接应: 立刻派人,以最高安全规格,将滞留在“铁狱”主基地的霍云峰团队家人——霍云峰的妻子陆雪和女儿希望,马库斯的妻子莎拉、女儿艾米丽、儿子亚当,以及埃琳娜博士,还有他们的动物成员:忠犬“铁锤”和三只猫咪(它们被安置在特制的笼子里以确保安全)——安全护送至布列斯特枢纽站。 4. 物资兑现: 严格按照约定,甚至超出约定地准备: · 食物: 大量的腌肉、风干肉、成袋的土豆、黑麦面包、以及一些耐储存的蔬菜干和罐头,足够他们消耗相当长一段时间。 · 武器弹药: 补充他们消耗的弹药,并提供了一批额外的储备,包括步枪子弹、手枪子弹、霰弹枪子弹,以及一批珍贵的手雷和炸药。 · 车辆: 一辆经过改装、状态良好的装甲越野车,车顶焊接了一座环形防护盾,并配备了一挺PKM通用机枪和充足的弹药链。此外,还有一辆结实耐用的大型军用卡车,用于装载更多物资或在必要时牵引火车头。 5. 特别指令: 彼得连科上校要求,在霍云峰伤情稳定后,安排他与团队核心成员,以及“泽姆利亚”的高层,进行一次正式的告别。 命令被迅速而有效地执行,整个布列斯特枢纽站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钟表,围绕着那列被命名为“归家号”的钢铁巨兽忙碌起来。焊接的火花日夜闪烁,扳手的敲击声、引擎的测试声不绝于耳。李建国和孙工几乎住在了机车上,仔细检查着每一个齿轮、每一条线路,卡齐米日则带着他的波兰士兵,负责警戒和重体力的协助工作,确保维修过程不受任何干扰。 当霍云峰在马库斯和扬的陪伴下,伤势稍愈,乘车从科瓦尔卡返回布列斯特枢纽站时,他被眼前的景象微微触动。不仅仅是火车的检修进度,更是那种高效而充满敬意的氛围,每一个遇到的“泽姆利亚”士兵或工人,都会向他们投来感激和祝福的目光,甚至有人会停下手中的工作,向他们郑重地行一个军礼。 更让他心头一热的是,在站台上,他看到了翘首以盼的家人。 “爸爸!”女儿希望像一只小鸟般飞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妻子陆雪虽然眼中含着泪花,但脸上洋溢着安心和喜悦的笑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边,马库斯拥抱了他的妻子和儿女,他满脸都是幸福的幸福。埃琳娜博士则蹲在地上,安抚着兴奋摇尾巴的“铁锤”,猫咪们在笼子里好奇地张望着。 家的气息,从未如此真切。 第二天,一场简单却庄重的告别仪式在“维修岛”内举行,彼得连科上校亲自从泽姆利亚赶来。他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旧式军常服,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但熨烫得一丝不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校走到霍云峰面前,目光扫过他和他的团队成员——沉稳的霍云峰,彪悍的马库斯,冷静的扬,技术核心李建国、孙工,战斗人员卡齐米日、塔德乌什等人。 “霍云峰先生,马库斯先生,还有各位,”彼得连科的声音洪亮而真诚,“我,彼得连科,代表‘泽姆利亚’全体幸存者,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诚挚的感谢!”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忙碌的火车:“你们帮助我们夺回了故土的门户,帮助我们抵御了难以想象的威胁。你们用行动证明了,即使在最黑暗的时代,信义与勇气依然存在,你们是‘泽姆利亚’永远的朋友!” 他郑重地向霍云峰伸出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代表着两个不同背景、不同目标,却因共同奋战而结下深厚情谊的团体。 “按照约定,也是出于我们的感激,”彼得连科继续说道,“火车已经准备就绪,燃料、物资、车辆,都已装载完毕。” 接着,他从副官手中接过一个用防水油布仔细包裹的卷轴,他将其缓缓展开,那是一张大幅的、标注得密密麻麻的东欧地图,纸张已经有些泛黄,边缘磨损,上面布满了各种手写的标记、符号和注释。 “这是我们‘泽姆利亚’,以及当年许多其他乌克兰部队,在‘大变异’初期及之后几年,用巨大代价换来的情报汇总。”彼得连科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他指着地图,“上面标记了我们所知的一些可能还有物资遗留的军事基地、大型油库、粮食储备仓库、重点医院的位置……还有主要交通线,桥梁、公路的损毁和通行情况……当然,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很多信息可能已经过时,有些地方可能已被感染者占据,或者被其他幸存者洗劫一空,但它至少能给你们提供一个方向,减少一些盲目探索的风险。” 他将这份沉重的地图递到霍云峰手中:“希望这份地图,能指引你们避开一些险阻,找到需要的补给,平安东归。” 霍云峰郑重地接过地图,他能感受到这份礼物蕴含的分量。这不仅仅是墨水与纸张,这是无数士兵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宝贵信息,是“泽姆利亚”对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与馈赠。 “谢谢您,上校。这份地图,对我们至关重要。”霍云峰的声音充满了感激。 彼得连科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变得深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缓缓说道:“霍先生,马库斯先生,还有埃琳娜博士……我,以及‘泽姆利亚’全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语:“我们乌克兰……我们的士兵,我们的平民……经历了四年的残酷战争,又遭遇了这该死的‘大变异’……我们失去了太多,忍受了太多痛苦。我们不想征服,不想掠夺,我们只想……活下去,在这片祖先的土地上,重建我们的家园。”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向埃琳娜博士,然后回到霍云峰身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能够成功回到你的国家,凭借你们的力量和埃琳娜博士的学识,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能够研发出对抗这病毒的疫苗或者治疗方法……”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祈祷的庄重:“请……请一定想办法,给我们一些,只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让我们的孩子,能在一个没有病毒阴影的世界里长大。这是……我们作为一个挣扎求存的民族最后的、也是最卑微的请求。” 这番话语,沉重而真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这不是交易,这是一个饱经苦难的群体,对未来的最后一丝期盼。 霍云峰与埃琳娜博士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与责任。他转向彼得连科,用最郑重的语气承诺道:“上校,您的请求,我们铭记在心。我无法保证一定能成功,但我以个人的名誉和团队的信念向您保证,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做到,绝不会忘记远在乌克兰的朋友。疫苗,或者希望,一定会送到你们手中。” 没有更多的言语,沉重的承诺已然立下。 接下来的两天,是最后的准备和登车时间。家人们被安排住在中间几节条件最好的客运车厢内。武器弹药、食物燃油被妥善固定。马库斯和扬带着人,仔细检查了装甲越野车和卡车的固定情况。 终于,在一个清晨,天空阴沉,寒风依旧,但所有人的心中都燃烧着一团火。 火车庞大的钢铁身躯静静地卧在铁轨上,内燃机已经预热燃烧,低沉的轰鸣声如同巨兽的心跳。驾驶室内,李建国和孙工就位,他们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霍云峰(伤势允许他进行指挥)站在他们身后。客运车厢里,家人们紧紧靠在一起。马库斯、扬、卡齐米日、塔德乌什等人全副武装,分布在不同的警戒位置。 沃洛德米尔、奥列格少校以及卡齐米日麾下的波兰士兵们在站台下列队,彼得连科上校站在最前面,他抬起手,向驾驶室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 霍云峰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旁专注的李建国和孙工,又透过车窗,望了一眼身后车厢里家人期盼的目光,最后将视线投向前方那无尽延伸、被冰雪覆盖的铁轨。 他拉响了汽笛—— “呜——!!!!!” 悠长而洪亮的汽笛声,如同宣告新征程开始的号角,刺破了布列斯特寒冷的天空。 “李工,孙工,启动吧!”霍云峰沉声道。 李建国沉稳地操作着控制杆,孙工紧密监控着仪表数据。 伴随着一阵金属摩擦的嘎吱声和更加沉重的锅炉轰鸣,火车巨大的车轮开始缓缓转动,碾过冰冷的铁轨,初始很慢,然后逐渐加速。 钢铁的巨兽,承载着希望、思念、一份沉重的地图与一个庄重的承诺,正式启动了。 它离开了布列斯特枢纽站,将“泽姆利亚”和这片留下了血与火、也结下了深厚情谊的土地缓缓抛在身后,沿着通往东方的铁轨,坚定不移地,驶向了那未知的、布满险阻的,同时也是通往故乡的……归家之路。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它来了 布列斯特枢纽站的汽笛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但火车离开那个充满离别与希望的站台,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时间的流逝在单调而紧张的行程中几乎难以察觉,只有车窗外逐渐变化的景色和空气中日益明显的、冰雪消融的湿润气息,在无声地宣告着季节的更替。 冬末的严寒依旧刺骨,但那股冻结万物的死寂正在慢慢松动。然而,对于火车上的众人来说,这并非什么好兆头。春天意味着生机,也意味着那些在严寒中“休眠”的感染者将再次活跃起来。 他们的行程,远比预想中更加缓慢和艰难。 七八年的时光,足以让缺乏维护的铁路系统变得脆弱不堪,问题并非出在主要干道的铁轨本身,那些坚固的钢轨大多依然完好,致命的是支撑它们的细节——腐朽的枕木、松动的道钉、被冰雪反复冻胀挤压导致的路基变形,以及那些不知何时就横亘在轨道上的、锈迹斑斑的废弃列车残骸。 火车不得不以远低于设计时速的速度小心翼翼地行驶。李建国和孙工几乎时刻紧绷着神经,倾听着车轮与铁轨接触时发出的每一声异响,观察着仪表盘上每一个细微的数据波动。 “停车!前面枕木不对劲!”李建国猛地拉下刹车手柄,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庞大的火车缓缓停住。 众人早已习惯。马库斯、扬、卡齐米日立刻带着战斗小组跳下车,呈警戒队形散开。则和李建国、孙工一起上前检查。 眼前的一段铁轨,下方好几根枕木已经严重腐朽,甚至断裂,导致铁轨出现了肉眼可见的下沉和偏移。如果强行通过,极有可能导致脱轨,那将是灾难性的。 “换枕木!”霍云峰果断下令。 这成了常态,他们携带了一些备用的木材和工具,但更多时候需要就地取材,从铁路沿线的废弃建筑或树林里寻找合适的木头,然后用撬棍、液压顶升设备(幸运地从枢纽站获得)和纯人力,艰难地将沉重的钢轨抬起,更换掉坏掉的枕木,再重新固定道钉。每一次这样的作业,都要耗费数小时,甚至大半天。 更麻烦的是被堵塞的铁路。 在一些枢纽站外围或者隧道入口,他们不止一次地遇到多列火车连环相撞或被人为设置路障堵塞轨道的情况,废弃的列车车厢如同巨大的钢铁坟墓,堵死了前进的道路。 “妈的,这得清理到什么时候?”马库斯看着眼前绵延上百米、堆叠扭曲的列车残骸,忍不住骂道。 没有重型机械,他们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千斤顶(应到叫万斤顶)、撬棍、钢丝绳和绞盘,甚至是一些炸药,有时甚至需要动用那辆装甲越野车来牵引。先将连接车钩炸开或撬开,再将一节节沉重的车厢逐一拖离轨道。这个过程极其危险,不仅要防止坍塌,还要时刻警惕可能藏在车厢里的休眠感染者或者其他威胁。为了清理这样一段障碍,他们经常不得不耗费好几天的时间。 走走,停停,维修,清理……行程在这种近乎磨人的节奏中一点点向东推进。他们穿越了白俄罗斯西部相对平缓的田野和森林,越往东,人类活动的痕迹似乎越密集,铁路的状况也愈发复杂。 根据彼得连科上校赠与的那份珍贵地图显示,他们无法绕过前方一个巨大的障碍——明斯克。白俄罗斯的首都,也是整个国家最大的铁路枢纽。所有东向的主干线几乎都汇集于此,想要继续前往俄罗斯边境,他们必须穿过这座城市的外围铁路网,或者找到一条绕过核心城区的支线,但无论哪条路,都意味着极高的风险。 “明斯克……人口超过两百万的大城市……”霍云峰在临时会议上铺开地图,手指点在那个令人心悸的名字上,“即使经历了‘大变异’,里面的感染者数量,恐怕也是天文数字,春天来了,它们会越来越活跃。” 气氛有些凝重,每个人都明白,穿越这样一个巨型都市的边缘,无异于在刀尖上行走。 “没有别的路了吗?”陆雪担忧地问,紧紧搂着女儿希望。 霍云峰摇了摇头:“地图上标记的绕行路线,要么铁路损毁更严重,需要穿越密集的森林和沼泽(春季解冻后将成为噩梦),要么就是直接通向其他未知风险区域,穿过明斯克外围的既定铁路线,依然是风险相对‘可控’的选择。” 所谓“可控”,也只是相对而言。 就在他们为如何通过明斯克而绞尽脑汁时,天气不可逆转地变暖了,积雪大面积融化,露出下面枯黄的土地和去冬的残骸。溪流开始潺潺流动,带着冰凌撞击的清脆声响,一些耐寒的植物甚至冒出了点点绿芽。 但同时,一些令人不安的迹象也开始出现。 铁路沿线那些原本寂静无声的城镇废墟里,开始偶尔能看到蹒跚移动的身影。它们大多衣衫褴褛,动作僵硬,如同从漫长冬眠中苏醒的僵尸,在温暖的阳光下茫然地徘徊。起初只是零星的几个,但随着火车越来越靠近明斯克周边人口稠密的区域,这些苏醒的感染者数量明显增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战斗小组不得不更加频繁地下车,在火车停靠维修时,清除那些被火车轰鸣声吸引过来的、零星靠近的感染者,枪声开始重新成为旅途中的背景音。 “春天到了……这些鬼东西都睡醒了。”扬一枪精准地爆掉了一个从废弃岗亭里摇摇晃晃走出来的感染者,语气凝重。 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 乌克兰南方深处。 那片曾经战火纷飞、又遭“大变异”蹂躏的土地,比白俄罗斯更加破败和危险。 那个“放逐者”的怪物,在经历了那场几乎致命的爆炸后,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和对死亡的极致恐惧,拖着残破的身躯,一路向南,然后又本能地向东逃窜。它肩胛处的巨大伤口和断臂处依旧狰狞,剧烈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它。 极度的饥饿和修复身体所需的巨大能量,驱使着它疯狂地寻找一切可以吞噬的血肉。它撞入了一个看似安静的小城镇,凭借着敏锐的感官,它找到了一个藏匿在地下室里的、十几个依旧处于深度“休眠”状态的感染者。 一场血腥的屠杀在黑暗中无声上演,利爪撕碎了冻僵的躯体,獠牙咀嚼着冰冷但富含生物质的血肉。它贪婪地吞噬着,将每一个感染者的残骸都吸食殆尽,连骨头都嚼碎咽下。这些低质量的“食物”虽然无法让它满足,但提供的能量暂时稳住了它濒临崩溃的身体。 然而,乌克兰的土地充满了陷阱,它一次在穿越一片荒芜田野时,不小心触发了埋藏的反步兵地雷! “轰!!!” 巨大的爆炸将它狠狠掀飞出去,虽然它在最后关头做出了规避动作,没有受到新的致命伤,但爆炸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破片再次加重了它本就严重的伤势,腹侧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左腿也受到了波及。 恐惧!源自那场爆炸和这次地雷的、刻骨铭心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深深注入它的意识。它开始将这片布满死亡陷阱、充满了让它痛苦回忆的土地,与极度的危险联系在一起。 一种本能驱使着它,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它接连受创的地方! 它不再执着于在乌克兰境内寻找安全的巢穴,而是开始下意识地、漫无目的地向北方和东方迁移。那里或许有更安全的猎场,又或许只是远离爆炸和地雷的方向。 它沿着人迹罕至的荒野、废弃的公路和铁路线,开始了疯狂的迁徙。它猎杀路上遇到的一切活物——从阴沟里刨食的变异老鼠,到刚刚苏醒、行动迟缓的落单感染者,甚至是一些不幸的小型野生动物。它成了一个纯粹的、移动的吞噬机器,所过之处,只留下被啃噬干净的骨骸。 大量能量的摄入,加上它自身那匪夷所思的愈合能力,开始显现效果。腹侧的伤口开始收口结痂,肩胛处的破损甲壳边缘长出了新的、颜色较浅的坚硬物质,腿部的伤势也逐渐好转。除了那只彻底失去的手臂无法再生,它身体的其他部分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它的力量、速度随着伤势的好转而逐渐回归。暗红色的复眼中,痛苦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暴戾的凶光所取代。那场爆炸带来的,不仅仅是恐惧,还有一股被深深压抑的、针对那些两脚生物的、如同岩浆般炽烈的恨意。 它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本能地逃离,本能地猎食,本能地……朝着某个冥冥中似乎有更多“生机”(也可能是更多复仇机会)的方向移动。 而它选择的迁徙路线,在跨越了白俄罗斯边境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曲折,竟然开始不知不觉地,与那条从布列斯特通向明斯克的、承载着回家的铁路线,缓缓地……重合了。 它或许尚未察觉那列钢铁巨兽的存在,但命运的丝线,似乎正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将猎人与猎物,再次牵引向同一个命运的十字路口。在东欧逐渐复苏的春天里,一场新的、更加危险的遭遇,正在悄然酝酿。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明斯克 火车如同一位疲惫但坚韧的钢铁旅人,在无数次停车、维修、清理障碍后,终于缓缓驶近了明斯克这座庞然大物的边缘。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明显浓重起来,铁路两侧的建筑物从稀疏低矮逐渐变得密集、高大,尽管大多已是断壁残垣。车轮碾过铁轨的节奏似乎也变得更加谨慎,仿佛生怕惊醒这座沉睡(或者说,半醒)的死亡之城。 在距离城市外围密集区尚有数公里的一处相对隐蔽、易于防守的铁路岔道口,火车再次停了下来,前方的情况未知,盲目闯入无异于自杀。 “我们得过去看看。”霍云峰在车厢内对所有人说道,“必须搞清楚明斯克外围,尤其是铁路枢纽区域的现状,感染者的密度,以及……有没有通行的可能。” 任务落在了最精锐的侦查小组身上:霍云峰、马库斯、卡齐米日、小陈。他们驾驶着那辆配备PKM机枪的装甲越野车,携带了宝贵的无人机和各类观测设备,如同潜行的猎豹,悄然驶离了火车,消失在通往城市方向的残破公路尽头。 火车则由扬及其他的波兰士兵负责留守保护,李建国和孙工检查火车状态,留守人员在火车周围警戒,清理偶尔被吸引过来的零星感染者。 装甲车在布满瓦砾和废弃车辆的公路上颠簸前行,最终选择在城市边缘一栋相对完好的、高耸的高压电塔架下停住(旁边有还工作板房),这个塔架很高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片城区,包括他们关心的铁路线。 小陈被安排留在车上,保持引擎运转随时接应,随时接应他们准备撤离 。 霍云峰、马库斯和卡齐米日,检查了一下武器和装备,悄无声息地潜入工作板房。工作房内阴暗潮湿,弥漫着灰尘和霉菌的味道。几声低沉的嘶吼从房间传来,几个被惊动的、刚刚苏醒还略显僵硬的感染者摇晃着扑来。马库斯和卡齐米日动作迅捷而无声,用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和军用匕首迅速解决了它们,没有发出大的声响。 三人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登。越是高处,空气越是寒冷,但也越是安静。终于,他们抵达了高压线塔架的相对平坦的地方,寒风呼啸着而过。 顾不上寒冷,他们立刻架设起高倍率望远镜,卡齐米日操控无人机升空。 镜头和屏幕中展现的景象,让三人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明斯克,这座曾经的白俄罗斯首都,仿佛经历了一场诸神的黄昏。目光所及,大片大片的建筑物被彻底摧毁,只剩下扭曲的钢筋和坍塌的混凝土块,如同巨人的骨骸。许多地方还能看到巨大的弹坑,焦黑的灼烧痕迹遍布四处——这是一座遭受了大规模、无差别轰炸的城市。 而他们最关心的铁路枢纽区域,情况更是惨不忍睹。编组站场如同被巨人的脚踩过,数十节车厢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倾覆、堆叠在一起,许多已经烧得只剩下空壳。关键的铁轨并非仅仅是缺乏维护,而是被直接炸断了!好几处地方,铁轨像扭曲的麻花一样卷起,中间是触目惊心的大型弹坑,深可见到底部的碎石和泥土。这样的破坏,绝非他们之前遇到的那种可以靠人力修复的损坏。 “妈的……这他娘的是被航弹洗过地啊!”马库斯放下望远镜,狠狠骂了一句,脸色难看。 卡齐米日用波兰语低声咒骂着,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无奈。 霍云峰沉默着,继续观察。除了毁灭性的破坏,城市里还充斥着移动的“居民”。通过望远镜和无人机的俯瞰镜头,他们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感染者。它们如同潮水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丑陋生物,在破碎的街道、坍塌的广场上蹒跚游荡。有的呆呆地坐在废墟上,仿佛在回忆生前的时光;有的则漫无目的地缓缓移动。更令人警惕的是,其中混杂着不少动作明显更快的“奔跑者”,它们像猎犬一样在障碍物间穿梭。无人机甚至还捕捉到了至少两只体型庞大、四肢着地、充满了爆发性力量的“爬行者”,正在一栋百货商场的废墟里拱食着什么。 “数量……至少上万以上,可能更多,核心区域根本无法靠近。”霍云峰的声音干涩。他没有发现指挥型变异体或者类似“放逐者”那种恐怖存在的迹象,但眼前这庞大的普通感染者基数,加上复杂的地形和严重的物理破坏,已经足以构成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天堑。 连续五天,侦查小组变换了多个观察点,从不同角度反复确认。结论一次比一次绝望。铁路枢纽被彻底废掉,直接穿过城市中心的路线基本被堵死。绕行?地图上标记的支线要么同样损毁严重,要么需要深入感染者密度更高的区域。 第五天傍晚,天色渐暗,三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准备撤离最后一个观察点——一栋废弃办公楼的顶层。 就在他们沿着消防楼梯小心翼翼向下移动时,马库斯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他那战场的直觉再次发挥了作用。 “有东西跟着我们。”他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下方昏暗的楼梯间,“很轻,很小心……不是感染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霍云峰和卡齐米日立刻屏住呼吸,手按在了武器上。在这种地方,活物有时比死者更危险。 霍云峰迅速打了个手势,马库斯和卡齐米日会意,立刻如同融化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隐匿到楼梯拐角的阴影和废弃杂物后面。霍云峰则故意放重了脚步,继续向下走去,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充当诱饵。 果然,下方传来一丝极其轻微的、衣物摩擦的声音。 霍云峰走到下一层平台突然转身,手中的步枪指向声音来源,低喝道:“出来!” 几乎同时,马库斯和卡齐米日从阴影中暴起!他们没有用枪,而是张开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坚韧的尼龙大网,猛地向那个试图躲闪的影子罩去! “唔!” 一声短促的惊呼,那个跟踪者被网了个正着,剧烈地挣扎起来。网线缠绕,露出了跟踪者的真容——竟然不是预想中的土匪或士兵,而是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白人女孩! 她头发纠结油腻,脸上布满污垢,几乎看不清原本的容貌。身上穿着破烂不堪、勉强蔽体的衣物,散发着浓烈的、混合着汗臭、污垢和一丝血腥的恶臭。一双眼睛在污垢后闪烁着如同受困野兽般的凶光,充满了警惕、恐惧和原始的攻击性。即使被网住,她手中依然紧紧攥着一把磨尖了的铁片匕首,徒劳地试图割破网线。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这种地狱般的城市废墟深处,居然还有一个活着的孩子?! 女孩看到围上来的三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挣扎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咕噜声,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打晕她,带回去。”霍云峰当机立断。在这种情况下,无法沟通,带着一个剧烈挣扎、可能引来感染者的累赘太危险。 卡齐米日上前,精准地在女孩颈后一击,女孩身体一软,停止了挣扎。 他们将她捆好,塞进装甲车。小陈看到带回来的是个活人女孩,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回到火车时已是深夜。当霍云峰他们将这个昏迷的、散发着恶臭的女孩抬下车时,引起了所有人的震惊和围观。 “上帝啊……这里……居然还有活人?”莎拉捂住嘴,难以置信。 陆雪和埃琳娜博士立刻上前,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快,把她抬进车厢!” 女孩被安置在医疗车厢的一张简易床铺上,埃琳娜博士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除了长期营养不良、多处陈旧性伤痕和严重的寄生虫问题外,并没有致命伤。陆雪和莎拉打来温水,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物(虽然不合身)。艾米丽和希望好奇又害怕地在门口张望,亚当则躲在母亲身后。 女孩很快苏醒过来,一睁眼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和人群,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蜷缩到床角,抓起手边任何能碰到的东西(一个空罐头盒)作为武器,凶狠地瞪着所有人,喉咙里继续发出低沉的、充满敌意的呜咽声。 埃琳娜博士试着用俄语轻声与她沟通:“孩子,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没有回应,女孩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们,眼神空洞而警惕,仿佛已经忘记了如何说话,或者根本不愿意开口。 陆雪拿来一些面包和腌肉,递到她面前。女孩的目光瞬间被食物吸引,那凶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渴望。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抢过食物,狼吞虎咽起来,吃相如同饿疯了的野狗,甚至被干硬的面包噎得直伸脖子,莎拉赶紧递给她一杯水。 即使是在吃东西的时候,她的身体依然紧绷着,眼神不时扫视着周围,随时准备逃跑或攻击。 与此同时,在另一节车厢里,男人们围坐在一起,气氛沉重。 霍云峰将侦查到的情况详细说明:“……城市破坏极其严重,尤其是铁路枢纽,被彻底炸毁,多处铁轨断裂,伴有大型弹坑。不能直接通过,感染者数量估计超过五万,遍布各处,包括‘奔跑者’和‘爬行者’。” 李建国皱着眉头:“那种程度的破坏,靠我们自己的力量修复,几乎不可能,需要重型机械和大量材料;及时要修复,要耗费很多时间。” 孙工补充道:“而且我们停留越久,越危险。春天了,那些东西会越来越活跃。” 马库斯烦躁地挠着头:“绕路呢?地图上不是有其他支线吗?” 卡齐米日指着铺开的地图:“有,但情况不明。这条支线需要穿过一片工业区和几个小镇,感染密度未必低,而且铁路状况未知。另一条则要绕很远,进入沼泽地带,春季解冻后,铁路路基可能已经软化,风险更大。” 他们陷入了僵局,前路被堵死,绕路充满未知风险,而身后是刚刚开始复苏的、危机四伏的广阔区域。明斯克,这座死亡之城,成了横亘在归家路上的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那个被带回来的、如同野人般的女孩,则成了这个绝望局面中,一个突兀而又充满谜团的插曲。她是谁?她是怎么在这座地狱般的城市里活下来的?她是否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关于这座城市或者通往东方的秘密路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节亮着微弱灯光的车厢的另一处。或许,这个失语的女孩,是解开当前困局的唯一钥匙,但也可能,她本身就是另一个危险的漩涡。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痛苦的记忆1 车厢内,气氛如同这初春的天气,阴郁而凝重。男人们结束了对另一条可能支线的侦查,带回的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桥被炸了,炸得很彻底。”霍云峰在交谈中,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他用炭笔在地图上那条代表河流的蓝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叉,“桥墩位置被精准爆破,整段桥面都塌进了河里,完全修不了。” 马库斯一拳砸在车厢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妈的!难道真要掉头回去?” “掉头?”卡齐米日摇了摇头,“后面是刚刚醒过来的白俄罗斯西部,还有我们不知道会不会追来的麻烦,而且燃油也不允许我们漫无目的地绕远路。” 李建国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放弃火车更不可能,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物资,还有家眷,光靠那两辆车,根本走不远,也撑不了多久,火车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孙工叹了口气,指着地图上明斯克的方向:“现在看来,反倒是修补明斯克外围那段被炸毁的铁路,成了‘相对’可行的方案,至少我们只需要修复几处关键点的铁轨和枕木,而不是重建一整座桥。” 这个结论让人沮丧,却又不得不面对。直接穿越拥有数万感染者的城市废墟是自杀,修复一座被炸毁的大桥是幻想。那么只剩下一条路——在死亡的边缘,小心翼翼地修补那条通往东方的钢铁脉络,祈祷能在惊动整个城市的“居民”之前,完成这项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团队的精力被迫集中到了明斯克方向。男人们分成两组,一组由霍云峰和马库斯带领,继续乘坐装甲车,冒险靠近城市边缘,更详细地侦查铁路枢纽外围被炸毁路段的实际情况,评估需要多少材料,以及从哪里可能获取到替换的铁轨、道钉和枕木。另一组则由扬和卡齐米日带领,加强火车营地本身的防御,并开始在营地附近搜集任何可能用于修复的物资——主要是合适的木材,用以制作临时枕木。 营地内的生活则在一种压抑的期待中继续。那个被救回来的女孩,在陆雪、莎拉和埃琳娜博士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状态明显稳定了许多。她们帮她彻底清洗了身体,换上了虽然不合身但干净温暖的旧衣服,露出了她原本清秀却带着深深憔悴的面容。金色的头发被仔细梳理,虽然依旧干枯。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攻击性,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用那双恢复了少许神采的蓝灰色眼睛,默默地观察着车厢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用各种语言交谈,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好奇,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渴望。 她依然不说话,仿佛语言功能已经在她长期的孤独和恐惧中退化或封闭。 这天傍晚,外出侦查的男人们回来时,马库斯手里拎着一只意外猎到的、还算肥硕的野兔。这在物资日渐紧张的旅途中,算是不错的收获。 莎拉和陆雪立刻忙碌起来,将野兔处理干净,和之前储存的土豆一起,加上一些提味的干香料,炖了满满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土豆兔肉,浓郁的食物香气弥漫在车厢里,驱散了些许寒意和压抑。 晚餐时,所有人都分到了一碗肉汤和一块黑面包。女孩也端着自己的盘子,默默地吃着,她吃得很慢,很仔细,仿佛在品味着这久违的、带着“家”的气息的热食,这简单的土豆炖兔肉让她想起了过往的一些记忆。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和人们满足的叹息声。 忽然,一个极其轻微、带着些沙哑和不确定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Вкусно...”(俄语:好吃…) 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车厢里却清晰可闻。 一瞬间,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陆雪拿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莎拉惊讶地捂住了嘴,艾米丽和希望瞪大了眼睛,连正在低声讨论明天侦查计划的霍云峰和马库斯都猛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那个女孩!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仿佛那句话是不经意间从唇边溜出来的。 埃琳娜博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了然,她示意大家不要惊动女孩,轻声用英语对其他人解释:“她说话了……估计是太久没有和人交流,几乎忘记了如何说话。这几天她一直在听我们说话,看我们交流语言能力可能在慢慢恢复。” 这个消息如同在阴霾中投下的一缕阳光,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振奋。这个女孩,不仅仅是他们救下的一个幸存者,她更可能是一座信息宝库,一个了解这座死亡之城内部情况的、唯一的活地图! 接下来的几天,男人们依旧早出晚归,围绕着明斯克外围的铁路破坏点进行更深入的侦查和评估。他们发现,最严重的有三处弹坑,需要更换至少百米长的铁轨和大量枕木。寻找替换的铁轨成了最大的难题,他们可能需要冒险进入附近的铁路维修厂或者编组站边缘。 而埃琳娜博士则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女孩身上,她不再急于询问,而是像一位耐心的语言治疗师,开始有意识地、缓慢地用俄语和她进行简单的对话,指着物品说出它们的名称,描述简单的动作。女孩起初只是听着,偶尔眨眨眼,但渐渐地,她开始有了回应,会微微点头或摇头,甚至会模仿着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的语言能力,如同被春风解冻的溪流,开始一点点恢复流动。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晚餐过后,车厢里点起了几盏防风油灯,昏黄的光线温暖而柔和。所有人都聚集在最大的那节客运车厢里,连负责警戒的扬和卡齐米日也轮流进来旁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期待而又有些紧张的气氛。 女孩坐在埃琳娜博士和陆雪中间,手里捧着一杯热水。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和清洁,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虽然眼神深处还藏着一丝惊悸,但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如同受惊的小兽。 埃琳娜博士用温和的目光鼓励着她,轻声问道:“孩子,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女孩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似乎在努力从混乱而痛苦的记忆碎片中寻找线索。过了一会儿,她抬起眼,声音依旧有些生涩,但清晰了许多: “阿……阿娜斯塔西娅……阿娜斯塔西娅·伊万诺娃……”(Анастасия Иванова) 她顿了顿,仿佛说出这个名字耗费了她很大的力气,然后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语速很慢,时常需要停下来思考合适的词语,或者因为情绪波动而哽咽。 “我们……就住在明斯克……在胜利大街的那栋公寓楼里……”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仿佛穿透了车厢的墙壁,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大变异’……爆发的时候,很突然。广播里一开始说是骚乱,让我们待在家里,锁好门……但很快,窗外的尖叫声、枪声就越来越多……我们从窗户看下去,街上……街上到处都是血,很多人在跑,在尖叫……还有……还有那些‘东西’,它们在咬人,扑倒人……”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双手紧紧握住了杯子。 “爸爸……爸爸说家里食物不多了,水也停了……他……他必须出去找点吃的和喝的……”阿娜斯塔西娅的眼圈红了,“他拿着一个棒球棍……出去了……说很快就回来……”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女孩压抑的抽泣声和油灯灯花轻微的爆裂声。所有人都能预感到接下来的结局。 “他……再也没有回来……”泪水终于从她眼中滑落,“我和妈妈等了一天,两天……没有消息……广播也彻底没了声音……外面只有那些‘东西’的叫声……” “妈妈……妈妈忍不住了……她说要去找爸爸……也出去了……”阿娜斯塔西娅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也……没有回来……” “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家里……很饿,很渴……水管里流出来的水,颜色是锈红的……我不敢喝……”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恐惧和绝望,“后来……我不得不出去……找吃的……找水……” 她的讲述在这里停住了,似乎后面的记忆更加破碎和痛苦,是她不愿意,或者还没有准备好去触碰的。 车厢里弥漫着沉重的悲伤。陆雪和莎拉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艾米丽和希望也依偎在母亲身边,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同情。男人们则沉默着,脸色铁青,他们能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在这样一座瞬间沦为地狱的城市里,是如何挣扎求生至今的。那绝对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噩梦。 阿娜斯塔西娅的经历,虽然只是冰山一角,却已经残酷地揭示了明斯克这座城市的沦陷过程——从秩序崩溃到人间地狱,以及无数像她家庭一样的普通人的悲惨命运。这也让霍云峰他们更加明白,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群行尸走肉,更是一座埋葬了数十万生命、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巨大坟墓。 而阿娜斯塔西娅,这个从坟墓中爬出的幸存者,她的记忆深处,是否还藏着关于这座城市,关于那些被炸毁的铁路,甚至关于其他幸存者或者……危险存在的关键信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刚刚开始重新学习说话的女孩身上,希望与担忧交织。她的苏醒,或许是他们穿越明斯克这片死亡区域的关键转折点。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痛苦的记忆2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油灯燃烧的噼啪声和女孩努力平复呼吸的轻微声响。所有人的心都被她那句“就剩下我一个人……”紧紧揪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那样的人间炼狱里,是如何活下来的? 阿娜斯塔西娅捧着已经有些凉了的水杯,指尖微微颤抖,仿佛那冰冷的触感能将她从炙热的回忆中稍稍拉回。她沉默了很久,似乎在积攒勇气,去触碰那些更加黑暗的记忆碎片。 “家里……很快就没什么能吃的了……”她的声音重新响起,比之前更加干涩,仿佛每个字都在砂纸上磨过,“我……我拿着铁棍,还有一个小背包,出去了……” “街上……全是那些东西。还有……死人。很多死人。味道……很难闻。”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清晰的恐惧,“我躲在垃圾箱后面,躲在撞坏的车子底下,一点点挪动……看到有小商店的门被砸开了,我就爬进去……找罐头,找包装好的饼干……能找到的很少,很多都被抢光了,或者……沾了血。” “有一次……我差点被抓住。”她的声音陡然压低,身体不自觉地缩了缩,“一个‘东西’突然从巷子里扑出来……我吓坏了,拼命跑,棍子都丢了……跑进了一栋大楼,躲在一个柜子里,听着它在外面挠门……过了很久很久,声音才消失……” 埃琳娜博士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后来……我遇到了其他人。”阿娜斯塔西娅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类似温暖的光芒,但随即被更深的晦暗吞没,“也是躲在废墟里的人……有男人,有女人,还有一两个比我大一点的孩子。他们……他们让我跟着。” “我以为……会好一点。”她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却更像是在哭,“但食物永远不够……水要去很远的地方,冒险从没被污染的井里打……我年纪小,力气也小,找到的东西经常……经常被拿走更多,总是很饿……非常饿……” 她描述的画面残酷而真实:一群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幸存者,为了有限的食物和水,内部也充满了猜忌和潜规则。阿娜斯塔西娅作为其中最弱小的成员,往往分到最少,承担的风险却不小。 “我们换了很多地方躲藏……地下室,超市仓库等等……但那些‘东西’……它们好像能闻到我们的味道。有一次,我们躲在一个汽车修理厂里……晚上,噪音引来了好多感染者冲了进来……”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发白,“大家……大家尖叫着逃跑……我被推倒了,磕在水泥地上……等我爬起来……到处都是血……他们……他们都死了……被拖走了……只剩下我一个。我躲在升降机的地沟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听着上面……听着上面咀嚼的声音……” 车厢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莎拉紧紧捂住了亚当的眼睛,陆雪则将希望搂得更紧。马库斯和卡齐米日这样的硬汉,脸色也异常凝重。 “我不知道……不知道在那里躲了多久……直到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阿娜斯塔西娅的眼神空洞,“我又是一个人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的描述更加碎片化,充满了饥饿、寒冷和无休止的躲藏。她像一只城市里的老鼠,在最肮脏、最隐蔽的角落寻找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发霉的饼干碎屑、过期的宠物食品、甚至是一些勉强可以食用的野草和树皮。她瘦得皮包骨头,身上布满了擦伤和淤青。 “有一次……我找到一个地下室,入口很隐蔽。”她的声音里难得有了一丝起伏,“里面……有一些罐头,还有几瓶水。可能是什么人藏的,但主人已经不在了。我……我在里面待了好几天,把门堵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几天……是‘大变异’后,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点点……安全,肚子也不是那么空了。” 但食物终会吃完。 “罐头快吃完的时候……我知道,我又得出去了。”她叹了口气,“外面……好像更乱了。那些‘东西’更多了,还看到过很大的、像熊一样的怪物(可能是早期未完全变异的‘爬行者’或类似生物)在远处撞塌房子……” 就在她再次陷入绝境,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转机出现了——虽然这转机同样短暂。 “我……我听到有节奏的枪声,还有人的喊叫,是那种……命令式的喊叫。”阿娜斯塔西娅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我偷偷爬上一栋破房子的二楼,看到……看到一小队士兵,穿着破旧的军装,边打边退,他们在清理街道上的‘东西’。” “是白俄罗斯的军人……”她确认道,“他们发现了我,用枪指着我……但看到我只是个脏兮兮的小孩……他们中的一个中士,把我拉了过去。” 这支队伍是一个被打散的步兵排残部,他们的营地在一次大规模感染者冲击中被攻破,只有这十来个人逃了出来。他们失去了大部分重型装备,但纪律尚存,手里还有自动武器和一些弹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们……他们对我还不错。”阿娜斯塔西娅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感激,“那个中士叫谢尔盖,他分给我食物,虽然只是压缩饼干和一点点肉酱,但……但那是我好久以来,第一次能定时吃到东西。还有一个年轻的列兵,叫安德烈,他会给我讲些战前好笑的事情,虽然……听着像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这支小小的队伍带着阿娜斯塔西娅,在城市废墟中寻找相对安全的据点,同时也试图寻找其他幸存者或上级单位的线索。他们教她一些基本的生存技巧,如何更安静地移动,如何观察感染者的动向。那是一段虽然依旧危险,但至少有了同伴,有了短暂安全感的时光,阿娜斯塔西娅几乎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群新的“家人”。 然而,希望如同肥皂泡,总是易碎。 队伍的指挥官,一位肩膀受伤、神色疲惫的上尉,在一次全体会议上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我们不能永远在这里躲藏,弹药和食物都在减少。火车站!明斯克中央火车站!那里有火车,有机车!如果我们能找到还能用的,或许能沿着铁路离开这座该死的城市!往东,往俄罗斯方向!” 这个提议在绝望的士兵中引起了一阵骚动。离开城市,寻找更安全的地方,是每个人心底的渴望。 “我们花了很大力气,避开了几波大的感染者群,终于靠近了火车站区域。”阿娜斯塔西娅回忆道,“车站大楼很多玻璃都碎了,里面很黑,有很多‘东西’在游荡……但我们还是想办法,从货运通道那边,摸到了后面的编组站和机车维修区。” 他们惊喜地发现,几台看似完好的内燃机车就停放在轨道上!甚至还有一些货运车厢! “上尉很兴奋,他说只要找到会开火车的人,或者找到调度控制室,弄清楚线路情况,我们就有可能离开!”女孩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当时的激动,但随即黯淡下去,“我们找到了中央控制室……在一个很坚固的、有防爆门的建筑里。里面……居然还有活人!是几个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他们被困在那里好久了。” “但是……”阿娜斯塔西娅的声音变得艰涩,“他们告诉我们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 她模仿着当时一位满脸油污、眼神绝望的老技术员颤抖的声音:“‘没用的……小伙子们,没用的……’大变异’爆发的那天……控制系统……全国铁路的控制系统……就被攻击了!不是故障,是黑客攻击!所有信号、调度、联锁系统……全部瘫痪!锁死了!我们试过无数次……所有屏幕都是红的,所有指令都无法发送……我们就像被关在一个铁盒子里,看着外面的世界毁灭,却连一盏信号灯都控制不了!’” “黑客攻击?”霍云峰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与马库斯等人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这背后隐藏的信息,远比单纯的病毒爆发更加复杂和骇人。 阿娜斯塔西娅点了点头:“那个技术员是这么说的。他说,不仅仅是明斯克,可能整个国家的铁路网都在那一刻被‘锁死’了。所以当时车站里那么多火车,包括一些可能已经启动准备疏散的,全都停在了原地,成了铁棺材……后来,就被那些‘东西’淹没了……” “那些军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呆住了。安德烈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骂着脏话。上尉瘫坐在椅子里,半天说不出话。”阿娜斯塔西娅低下了头,“我们最后的希望……好像也破灭了。控制系统被锁死,意味着即使我们能启动一台机车,也根本无法安全行驶,不知道前方道岔状态,不知道线路占用情况……在复杂的铁路网上,这和自杀没区别。” “我们不得不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些相对坚固的仓库和车厢藏身。那些军人还在用无线电不断尝试呼叫,但……永远只有盲音。谢尔盖中士有时候会望着天空发呆,说:‘上帝抛弃了我们……抛弃了白俄罗斯……’” 阿娜斯塔西娅的讲述在这里停住了,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显然,火车站之后的记忆,可能更加残酷,涉及到这支给予她短暂庇护的军人小队的最终命运。那很可能又是一场悲剧。 车厢里一片死寂。女孩的回忆,不仅补充了她个人悲惨的求生历程,更揭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明斯克的陷落和铁路系统的彻底瘫痪,似乎并非完全天灾,其中可能掺杂了致命的人为因素——一场在灾难初期的、针对国家命脉的瘫痪性网络攻击。 这为霍云峰他们眼前的困境,又蒙上了一层更加深重和诡异的阴影。他们要修复的,不仅仅是物理上被炸毁的铁轨,更是在一个可能从根源上就被“锁死”的系统边缘,寻找一丝缝隙。而那个藏在暗处的“黑客”或其所代表的势力,又是什么?这一切,让归家之路的前方,显得更加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痛苦的记忆3 阿娜斯塔西娅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回忆需要耗费她巨大的心力。油灯的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摇曳,投下颤动的阴影。 “控制室的希望破灭后……谢尔盖中士找到了一个地方。”她的声音稍微平稳了一些,似乎那段时光曾给予她些许庇护,“火车站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地下食品储备仓库。门很厚,有单独的通风系统,不知道是战前储备还是‘大变异’初期有人囤积的。里面……有很多罐头、压缩干粮、瓶装水,甚至还有一些药品。” “上尉决定,我们就躲在那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短暂的、属于孩子的庆幸,“那段时间……可能是‘大变异’后我最……安稳的一段日子。虽然还是在地下,还是能听到外面隐约的动静,但至少不用每天都担心下一顿饭在哪里,也不用时刻害怕被那些东西发现。士兵们轮流值守通风口和唯一的入口,其他人则休息、保养武器。安德烈有时候会教我认枪的零件,虽然我从没真正开过枪。谢尔盖中士会检查我的小伤口,给我抹药。他们还会低声聊天,讲家乡的事情,讲战争刚开始时的事情……虽然总是以沉默和叹息结束。” 她描述的这幅画面,充满了末世中短暂脆弱的宁静。一群被遗弃的军人和一个孤女,在深深的地下,依靠着偶然发现的储备,苟延残喘。 “我们在那里待了……感觉像很久。通过通风口判断白天黑夜,食物和水在缓慢减少,但还够。”阿娜斯塔西娅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我们不知道该去哪里,外面……全是地狱。” 然后,转折来临了。她的身体明显紧绷起来。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轮到我和安德烈在通风口附近‘听风’。突然……外面传来了声音!”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带着当时的不解和惊愕,“不是那些东西的叫声,是……广播声!很大的广播声,还有……我们自己的军用电台,那个一直只有盲音的电台,也突然响起了电流的嘈杂声!” 车厢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预感到重大的变故。 “开始是俄语……然后是带着浓重口音的白俄罗斯语重复。”阿娜斯塔西娅开始模仿那个广播里的声音,那是一种冰冷、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决断力的男声,与她稚嫩的嗓音形成诡异对比: “‘注意!注意!所有仍在明斯克区域内的幸存者,无论军民!这里是俄罗斯联邦武装部队东部战区临时指挥部。我国首都莫斯科已确认沦陷,最高指挥层失去联系。为遏制感染进一步扩散,避免更多人口密集区遭受灭顶之灾,根据《极端生物灾害情况下跨境干预临时协定》(如果它还有效的话),我部决定,对白俄罗斯共和国首都明斯克市主要感染源聚集区及关键交通枢纽,实施定点清理作业。’” “‘重复,这不是针对平民的袭击,而是对不可控生物灾难源的毁灭性清除。下列坐标区域将于四十八小时后,接受高精度空中打击:明斯克中央火车站及编组站、明斯克国家机场、第42号公路物流中心、胜利广场及地下设施……’” 她报出了一连串当时广播里提到的地名,其中“明斯克中央火车站及编组站”被清晰地重复了好几遍。 “广播……一直在重复。电台里也是同样的内容。”阿娜斯塔西娅的声音开始发抖,“仓库里……死一样的安静。然后……炸开了锅。” “上尉脸色惨白,反复咒骂着‘该死的莫斯科佬’、‘他们疯了吗’!谢尔盖中士立刻扑到地图前,核对广播里提到的坐标。安德烈和其他士兵都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清理’……‘空中打击’……我们躲藏的地方,火车站,就是目标之一!”阿娜斯塔西娅捂住耳朵,仿佛还能听到当时仓库里混乱的喊叫和争执,“有的士兵说要立刻冲出去,跟俄国佬拼了;有的说必须马上转移,离开轰炸区;上尉则痛苦地抱着头,说外面全是感染者,离开坚固掩体等于送死,但留下……就是等死!” 绝望在那一刻达到了顶点。他们被两股无法抗衡的死亡力量夹在了中间——外面是吞噬一切的感染潮,头顶是即将降临的、来自昔日“兄弟”的钢铁毁灭。 “最后……上尉还是下令撤离。他说,留在这里必死无疑,冲出去,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可以趁轰炸前远离目标区域。”阿娜斯塔西娅眼中泛起泪光,“我们慌慌张张地收拾能带走的食物、水和弹药。每个人都沉默着,动作又快又重。谢尔盖中士把最多的一份食物塞进我的背包,紧紧拉着我的手说:‘跟紧我,阿娜斯塔西娅,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 撤离的过程是一场噩梦。 “我们刚从隐蔽的仓库出口爬到地面,就被发现了。”她的语速加快,带着当时的惊惶,“可能是我们动静太大了,也可能是那些东西一直就在附近游荡……好多!从各个废墟角落里涌出来!枪声立刻响了!士兵们边开枪边大声呼喊,拼命向广播里提到的、远离火车站的方向突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被谢尔盖中士拖着跑,耳边全是枪声、嘶吼声、还有士兵们被扑倒地的惨叫……安德烈就在我旁边不远,他朝一个扑过来的感染者打完了一梭子子弹,然后……然后就被另一个从侧面扑倒了……我甚至没听到他最后的声音……” “我们根本冲不出去!‘东西’太多了!像潮水一样!上尉喊叫着改变方向,试图退回火车站找其他掩体……但一切都乱了。” 就在这时,阿娜斯塔西娅的声音带上了另一种恐惧,那是源自天空的、毁灭降临前的战栗。 “我听见了……天上传来声音……很低沉,嗡嗡的,越来越响……不是飞机平时飞过的声音,是那种……沉重的,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她抬起头,仿佛还能看到当时的天空,“然后……谢尔盖中士也听到了,他猛地停下,脸色变得像死人一样白,他抬头看天,嘶吼道:‘来了!找掩护!找地下!!’” “但哪里还有地下掩体?我们就在一片相对开阔的铁路岔道附近!他拖着发了疯似的寻找,看到了一个……一个半塌的、可能是通往地下管线或者旧防空洞的入口,黑洞洞的,被碎石半掩着。” “就是那里!快!” 阿娜斯塔西娅模仿着中士最后的吼声,充满了绝望中的决绝。 “他把我拼命往那个黑乎乎的洞口里推!我摔了进去,里面又陡又滑……我回头,看到他正转过身,举起枪对着扑上来的感染者,想要为我争取最后一点时间……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我永远记得……” 她的叙述戛然而止,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巨大的悲伤和恐惧让她几乎无法继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然后……光……先是特别特别亮的光,从洞口一闪而过,好像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接着是声音……不是一声,是连着好几声……我从来没听过的、也没法形容的声音……好像天塌了,地也裂开了……整个地面都在跳,在抖!我被震得从坡上滚了下去,头撞在什么东西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车厢内落针可闻,只有女孩压抑的、破碎的抽泣声。所有人都被这亲历的、来自己方人类(即便是另一国军队)的毁灭性打击所震撼。那不仅是爆炸,那是一种被整个世界、被同类彻底抛弃和抹杀的终极绝望。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阿娜斯塔西娅的声音虚弱不堪,“周围……全是灰,厚厚的灰……还有烧焦的味道,浓得呛人。我爬出那个洞口……洞口已经被塌下来的东西埋了一半……” 她看到的景象,成了永恒的梦魇。 “外面……什么都没有了。”她的眼神空洞,“以前能看到的火车站水塔、信号楼、那些铁轨和车厢……全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大坑,还有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烧黑的碎片……泥土都被翻了过来,热乎乎的……静悄悄的,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那些‘东西’……那些士兵……全都不见了。就像……就像被一只巨大的手,从地图上彻底抹掉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再一次。 “后来……我就一个人了。”阿娜斯塔西娅的讲述回到了更平静,但更令人心碎的语调,“轰炸好像把那一大片区域的‘东西’也清理掉了不少,但很快,又从别的地方游荡过来新的……我躲躲藏藏,靠着从废墟里翻找以前藏起来的、或者轰炸后侥幸没完全毁掉的一点食物活下来。冬天特别难熬……太冷了,能找到的吃的更少。我还遇到过那种会爬墙的‘东西’(爬行者),差点就没跑掉……也远远看到过更大的怪物在废墟里活动……我一个人,试过想离开城市,往更东边走,但……太难了。没走多远就被迫退回能找到躲藏和食物的地方。” “所以……你就一直留在了明斯克附近,直到我们发现你。”埃琳娜博士的声音无比温柔,充满了怜悯。 阿娜斯塔西娅点了点头。 埃琳娜博士看着她,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阿娜斯塔西娅,在那之后……你还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城市里还有其他像你一样的幸存者?” 女孩沉默地思考着,慢慢摇了摇头:“前两年……有时候,在很远的地方,看到过有火光,或者听到过不是感染者的动静……但从来没能靠近。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可能……他们都死了,或者离开了,或者……像我一样,躲得太深了。” 她的回答,为明斯克这座死亡之城的现状,画上了一个孤绝的句号。除了数万复苏的感染者,除了偶尔出没的变异体,除了这个奇迹般幸存、却已伤痕累累的女孩,这里似乎真的已经成为一片被遗忘的、由废墟和死亡统治的绝地。 而霍云峰他们,正试图驾驶着钢铁的列车,穿越这片绝地。阿娜斯塔西娅的回忆,不仅揭示了他们将要面对的环境有多么残酷,更暗示了可能的威胁来源——那些来自人类自己、在绝望时刻做出的、毁灭一切的决策。前方的路,不仅仅是修复铁轨那么简单,更是在一片被天灾与人祸双重诅咒的土地上,寻找那一线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1章 新王登基 “俄国人……控制系统被黑……炸毁枢纽……”霍云峰低声重复着,与马库斯、埃琳娜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布列斯特枢纽的中央控制系统曾被不明黑客攻击,导致调度瘫痪,大量列车滞留,这他们是知道的。卡齐米日也曾提过类似的传闻。如今,同样的手段,更极端的应用——直接物理摧毁枢纽,并配合大规模轰炸——竟然在明斯克上演! “为了阻止感染扩散到俄罗斯境内……不惜把整个边境上的大型交通枢纽和沿途城市炸成废墟,制造一片无人区作为‘隔离带’……”埃琳娜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有对生命的悲悯,也有对这种极端冷酷战略的骇然,“这……这确实符合他们某些决策者在极端情况下的行事风格。高效、彻底……且不计代价。” 这个推断让所有人都感到脊背发凉,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天灾和变异怪物,还有人类在末日绝望中施加给同类的、残酷的战略清洗。明斯克,这座数百万人口的城市,成了生物灾难重碾压下的牺牲品。那些扭曲的铁轨、巨大的弹坑、以及数万游荡的感染者,都是那场冷酷“消毒”行动留下的恐怖印记。 “难怪……铁路枢纽被炸得那么有针对性,桥梁也被精确爆破……”李建国喃喃道,之前的疑惑似乎找到了一个残酷的答案。 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前路不仅是感染者的地狱,更是一片被刻意制造出来的死亡禁区。 就在火车上的人们为这可怕的真相而震惊,并苦苦思索如何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寻找一线生机时,距离他们营地数十公里外,明斯克城市废墟的西南边缘,另一个不速之客,正悄然抵达。 那个从乌克兰辐射区诞生、在科瓦尔卡经历了重创与逃亡的“放逐者”,循着生物的本能和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食物”气息,跋涉了漫长的距离,终于抵达了这座巨大的、充满了“生机”的废墟。 它站在一片曾经是公园、如今已杂草丛生、散布着倒塌雕塑和长椅的荒地边缘,两米多高的身躯在渐浓的暮色中如同一尊狰狞的图腾。肩胛处和身上其他被爆炸和地雷留下的伤痕,已经愈合了大半,新生的角质层颜色略浅,但坚硬程度似乎更胜往昔。只有那齐根断掉的左臂,空荡荡地昭示着它曾经遭受过的重创。 饥饿,依旧是驱使它不断移动、猎杀的核心动力。这一路上,它吞噬了无数偶然遭遇的、刚刚苏醒还行动迟缓的普通感染者,猎杀了几只试图把它也当作猎物的敏捷型“奔跑者”,甚至刨开冻土,抓住了一些肥硕的变异老鼠和不幸的小动物。大量血肉能量的摄入,加速了它伤口的愈合,也让它的力量逐渐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此刻,它那暗红色的复眼,正冷冷地扫视着前方这座如同巨兽尸骸般的城市。空气中传来的,是成千上万感染者无意识活动时产生的微弱振动、气味,以及……一种混乱而原始的生命磁场。对“放逐者”而言,这里不像乌克兰的雷区那样充满瞬间死亡的危险,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混乱的、但食物储备似乎异常丰富的猎场。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似满意的咕噜声,迈开了脚步,以一种捕食者特有的、轻盈而充满压迫感的步伐,踏入了明斯克的废墟。 起初,它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骚动。那些在街道上游荡的普通感染者,似乎只是本能地感觉到某种远超自身层次的危险存在,它们会茫然地停下脚步,朝着“放逐者”的方向转动一下头颅,然后下意识地、缓慢地向旁边挪开,让出通路,如同低等动物面对兽王时的本能畏惧。 但很快,一些更高级的存在注意到了这个闯入者。 在一条遍布瓦砾的商业街尽头,两只正在撕扯一具动物残骸的“爬行者”同时抬起了它们那没有皮肤、肌肉裸露的丑陋头颅,浑浊的眼珠转向“放逐者”的方向。它们从这高大身影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以及一种……令它们不安的、隐隐试图侵入它们简单意识的力量波动。 “放逐者”也注意到了它们。它对这种体型较大、力量更强的变异体有些印象。它停下脚步,剩余的右臂微微抬起,暗红色的复眼锁定其中一只“爬行者”,一种无形的、源自它辐射变异核心的微弱生物电讯号混合着某种精神压迫感,试图向对方传递简单的指令——服从,或者,离开。 然而,“爬行者”的头脑简单而暴戾,它们更多的是依靠猎食本能和领地意识。这种试图“控制”的讯号,非但没有让它们屈服,反而激起了它们狂暴的敌意! “吼——!!” 被锁定的那只“爬行者”发出一声示威性的咆哮,强壮的后肢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径直朝着“放逐者”猛扑过来!另一只也紧随其后,从侧翼包抄,动作迅猛如电!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放逐者”眼中红芒一闪,那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怒意。它没有后退,甚至没有做出太大的闪避动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第一只“爬行者”扑到近前,张开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咬向它脖颈的刹那—— “唰!” 一道模糊的黑影闪过! “放逐者”那仅存的右臂,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挥出!五根闪烁着幽暗寒光的利爪,如同五把并排的弧形剃刀,精准而狂暴地横扫而过! “噗嗤——咔嚓!”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和骨骼碎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只扑在半空的“爬行者”,从头颅到胸腔,被这恐怖的一爪直接剖开!腥臭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如同喷泉般爆射开来!它那前冲的势头甚至还未停止,残躯就已轰然倒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秒杀! 侧翼袭来的第二只“爬行者”似乎被同伴的瞬间死亡震慑了一下,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疑。 但这迟疑,在“放逐者”面前,就是致命的破绽。 它甚至没有转身,强壮的下肢猛然发力,庞大的身躯以一个违反物理常识的敏捷度原地旋转,粗壮如钢鞭的尾巴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而出! “砰!!” 尾巴狠狠抽在第二只“爬行者”的侧肋!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其抽得离地飞起,砸在旁边一堵残墙上,砖石碎裂!那“爬行者”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肋骨显然断了好几根,挣扎着想爬起来。 “放逐者”几步跨前,抬起巨大的脚掌,对着“爬行者”那肌肉虬结的头颅,狠狠踩下! “噗叽……” 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短短十几秒,两只足以给霍云峰团队造成巨大麻烦的“爬行者”,便成了“放逐者”脚下的亡魂。 它低下头,开始进食。利爪轻易地撕开相对坚韧的“爬行者”外皮,吞食着富含能量的肌肉组织。周围的普通感染者早已吓得四散逃开,远远地蜷缩在废墟阴影里,连嘶吼都不敢发出。 饱餐一顿后,“放逐者”抬起头,暗红色的复眼扫视着周围死寂而又“热闹”的废墟。它发出一种低沉而特殊的、混合了喉音与某种精神波动的嘶鸣。这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远远地传播开去。 渐渐地,那些躲藏起来的普通感染者,开始重新出现,但它们不再是无序地游荡,而是如同朝拜般,远远地、敬畏地围绕着“放逐者”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个松散的、以它为圆心的圈。 而那几只原本散布在其他区域、也被刚才战斗动静惊动的“爬行者”,此刻也出现在远处的废墟顶端,它们没有靠近,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这个轻易杀死它们同类的可怕存在,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大力量压制后产生的、原始的畏惧。 “放逐者”感受着这种变化。它对感染者的控制力,或许远不如那些专门的指挥型变异体精细和广泛,但它那融合了强大武力、辐射异化气息以及初步智慧的精神压迫,足以在这片混乱的废墟中,建立起一种基于恐惧和力量崇拜的、粗糙的“统治”。 它这个来自切尔诺贝利的“放逐者”,在经历了追杀、重创、逃亡之后,阴差阳错地,在这座被人类自己摧毁的巨型城市废墟里,找到了属于它的“王国”。 它站在堆积的瓦砾上,如同加冕的魔王,暗红色的独眼望向城市深处,也仿佛穿透了建筑物的遮挡,望向了远方那条铁轨,以及铁轨尽头那列散发着活人气息、食物香味和……某种令它记忆深刻的钢铁造物波动的方向。 饥饿,并未完全满足。对鲜活、温暖、高能量血肉的渴望,尤其是对那些曾伤害过它的两脚生物的复杂恨意与食欲,再次蠢蠢欲动。 它已然是明斯克的“王”。而王的猎场,似乎迎来了新的、值得关注的猎物。 火车与“放逐者”,这两股命运早已纠缠的力量,在这片被遗弃的死亡之都,即将迎来一场避无可避的、决定生死存亡的再度碰撞。而这一次,一方拥有钢铁的壁垒和人类的智慧,另一方,则掌控着数万浑噩的亡灵和自身恐怖进化后的力量。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2章 幸运女孩 埃琳娜在霍云峰的示意下继续和阿纳斯塔西娅交流。她轻声的问“阿纳斯塔西娅,你在这里生存了这些年,有没有发现完好的铁路可以让我们的火车通过,我们可以带你一起离开去。” 阿纳斯塔西娅陷入到了思考,她想了半天回答好像有。她记得在外出寻找食物的时候,又回到了原来那些白俄罗斯军人生活在一起的仓库寻找可能没有被炸毁食物,就在那个仓库后面五百多米的位子有一条好像维修专用铁轨,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发现爆炸并没有摧毁铁路,只是炸塌了两边的房屋和站台棚顶,铁轨被埋在一片废墟里面。 阿娜斯塔西娅提供的线索,像黑暗中划亮的一根火柴,虽然微弱,却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眼中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一条可能未被彻底摧毁的铁路!这简直是绝境中的天籁之音。 “孩子,你确定吗?那条铁路,真的没有被炸断?只是被埋住了?”霍云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眼中的急切难以掩饰(埃琳娜给他翻译)。其他人也屏息凝神,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阿娜斯塔西娅被这么多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肩膀,但还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她努力回忆着,用手比划:“在……在仓库后面,以前是放维修工具和零件的地方……很大,屋顶是斜的……后来被炸塌了一半。我……我去找过东西吃,从那里穿过去……看到铁轨还在,上面压了好多石头、砖头和铁皮……还有……还有很粗的,像大梁一样的东西横在上面。但没有大坑……铁轨好像是好的,一直通到很远,穿过很多倒塌的房子。” “只是被掩埋……”李建国和孙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迅速燃起的、技术性的思考火花。但随即,现实的问题又让他们眉头紧锁——被掩埋的铁路,火车怎么过?难道要用人力和简单工具去清理长达数百米、堆积如山的废墟?那将是旷日持久且极度危险的工作,随时可能惊动整个城市的感染者。 埃琳娜博士将大家的欣喜和随后的沮丧翻译给阿娜斯塔西娅听,并简单解释了火车无法直接通过掩埋物的困境。 小女孩听了,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些许困惑,她看了看车厢那头庞大的火车头轮廓,又看了看大人们沮丧的脸,犹豫了一下,用还不太流利的俄语小声说:“可是……你们有火车呀。它……它那么大,那么有力气……不能像……像那些清理街道的大车一样,把东西推开吗?我在以前的电视里看过,下大雪的时候,有种车前面有个大铲子……” 埃琳娜博士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她迅速将阿娜斯塔西娅的话翻译出来。 “像铲雪车一样……推过去?”马库斯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 “对啊!”李建国猛地一拍大腿,豁然开朗,“我们只想着清理,怎么就没想到‘强行通过’呢?火车头,尤其是我们这台经过改造、马力充足的家伙,牵引力极其惊人!只要在车头前面焊装一个足够坚固、足够宽的铲形或楔形破障器,理论上,只要铁轨本身没有严重损坏,没有遇到绝对无法撼动的巨型障碍(比如整栋楼的承重墙),靠着火车的巨大质量和动力,完全有可能像破冰船一样,强行冲开、推开或者碾过那些堆积的轻质废墟!” 孙工也兴奋地补充:“没错!废墟主要是砖石瓦砾、破碎的家具、铁皮屋顶这些,重量分散,结构松散。火车头的冲击力足以把它们挤开!我们需要做的,是加固车头前部,设计一个能有效分流废墟、防止其卷入车底导致脱轨的装置,同时评估铁轨的承重能力和直线度是否允许这样操作!” 这个从孩子稚嫩想法中衍生出的方案,如同拨云见日,瞬间驱散了之前的阴霾。虽然依旧充满风险和未知,但至少从“不可能”变成了“有希望尝试”! “太好了!阿娜斯塔西娅,你真是我们的幸运星!”陆雪忍不住轻轻拥抱了一下还有些懵懂的女孩。莎拉和艾米丽也向她投去感激和钦佩的目光。女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浅浅的、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腼腆笑意。 希望重新在车厢里流淌。但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那条铁路的具体情况到底如何?掩埋物有多高多厚?有没有致命的大型障碍?铁轨本身是否真的完好?他们需要眼睛,需要数据。 第二天清晨,天色灰蒙,但空气中带着破晓的微光。一支精干的侦查小队再次出发:霍云峰负责指挥和全局观察,马库斯负责警戒和安全,李建国和孙工负责技术评估,小陈则依然负责驾驶装甲车和操控无人机。卡齐米日、扬和塔德乌什则留守火车,加强戒备,并开始搜集可能用于改装车头的材料——主要是坚固的钢板和型钢。 根据阿娜斯塔西娅描述的相对位置(仓库、维修厂区域),结合地图和无人机之前的大范围扫描资料(之前注意力都在主枢纽,忽略了这种支线),他们很快锁定了一片位于明斯克主火车站编组场东南方向约两公里处的工业区。这里建筑相对低矮密集,遭受的轰炸似乎也更集中,到处是坍塌的厂房和仓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装甲车在废墟间的道路上颠簸穿行,小心地避开游荡的零星感染者和较大的障碍。最终,他们在一栋半边坍塌、但剩余结构看起来相对稳固的三层办公楼前停下。这栋楼位置很好,可以俯瞰大片目标区域。 “就这里,上楼顶。”霍云峰下令。 他们迅速潜入楼内,解决掉两个在门厅徘徊的感染者,沿着还算完好的楼梯登上楼顶。楼顶视野开阔,冷风扑面。他们迅速架设好望远镜,小陈则开始预热无人机。 李建国和孙工首先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方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数栋大型仓库模样的建筑完全坍塌,破碎的混凝土预制板和扭曲的钢架堆积如山。在这些废墟之间,隐约能看到一条相对低洼的、被各种杂物覆盖的“通道”向远方延伸。 “看那里!”孙工指着“通道”中一处反光点,“是铁轨!露出来了一小段!” 果然,在堆积的砖石缝隙中,一抹暗沉但规整的金属光泽隐约可见。那正是铁轨! “起飞无人机,低空详细扫描。”霍云峰命令道。 小陈操控的无人机如同灵活的蜂鸟,迅速升空,然后降低高度,几乎是贴着废墟表面,沿着那条被掩埋的“通道”向前飞去。高清摄像头将实时画面传回小陈手中的屏幕,霍云峰、李建国和孙工紧紧围拢观看。 画面令人振奋又紧张。 无人机镜头下,那条维修专用铁轨确实存在!它并非主干线那种多条并行的繁忙轨道,而是相对单薄但坚固的单线或双线(部分路段被埋,难以分辨)。正如阿娜斯塔西娅所说,铁轨本身没有明显的断裂或巨大的弹坑,它就像一条沉睡的钢铁之蛇,蜿蜒穿行在倒塌建筑的“峡谷”之中。 然而,它被掩埋的程度比想象中更严重。大量的建筑碎块、断裂的木质梁柱、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金属门窗、甚至还有几辆侧翻的小型叉车和手推车,全都堆积在铁轨之上及其两侧,形成了一道平均高度超过一米五、局部高达两三米的“废墟堤坝”。铁轨只在少数地方偶尔露出一小截。 “看这段,”李建国指着屏幕上无人机掠过的一段,“掩埋物主要是轻型材料,砖块、石膏板、木屑……这些东西,如果有强力的前导装置,推开或者压碎它们问题不大。” “问题在这里。”孙工面色凝重地指向另一段画面。只见几根极为粗大、锈迹斑斑的H型钢梁,明显是某座厂房的主结构梁,从废墟堆中横七竖八地伸出来,有几根不偏不倚,正好横亘在铁轨的正上方,离轨面只有不到半米的高度,还有些斜插在铁轨旁的废墟里,但一头搭在轨道上。 “这些钢梁,直径看尺寸至少有200mm以上,非常坚固。火车头不可能直接撞断或者撞开它们,必须处理掉。”李建国判断道。 无人机继续向前飞,大致评估出这段被严重掩埋的区间长度约为八百米。八百米,不算短,但在火车全力的推动下,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关键在于开头和途中这些硬障碍的清除,以及确保铁轨在推开大量废墟后不会因为路基松软或原有损伤而发生扭曲、断裂导致脱轨。 “铁轨看起来是完好的,但路基情况不明。大量废墟压在旁边,可能对路基有影响。不过,如果只是短暂承受一次冲击通过,风险应该……相对可控。”孙工一边观察一边分析,“我们通过后,这段路估计也就彻底报废了,但对我们来说,一次就够了。” 马库斯举着望远镜,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区域:“感染者密度比主城区低,但也不少。我们施工和爆破,肯定会引来它们,需要规划好清理顺序和防御方案。” 侦查持续了几个小时,无人机反复扫描了关键路段,拍摄了大量细节照片。他们还冒险让无人机稍微飞远一些,观察这段维修轨道的两端:一端似乎连接着他们来的方向(需要确认如何接轨),另一端则延伸向明斯克东郊,看起来相对畅通,连接着前往俄罗斯边境的主干线。这简直是完美的“旁路”! 带着混合着兴奋与严峻的详细资料,侦查小队在中午时分安全返回了火车营地。 当霍云峰将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展示给大家,并详细说明了情况后,车厢里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虽然挑战巨大——需要改装车头、需要清理(主要是爆破)那些巨型钢梁、需要应对施工吸引来的感染者——但一条清晰的、有望穿越明斯克死亡地带的路径,终于摆在了眼前! “阿娜斯塔西娅,太感谢你了!你救了大家!”埃琳娜博士由衷地对女孩说。女孩似乎明白了自己的话真的帮上了大忙,脸上露出了更多光彩,虽然依旧安静,但眼神中多了些归属感。 当晚,难得的,营地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男人们围着火堆(在严格警戒下),热烈讨论着改装车头的方案、爆破钢梁的当量计算、以及突击通过时的战术安排。女人们则准备着晚餐,虽然依旧是土豆、黑面包和有限的腌肉,但心情不同,仿佛食物也香了一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然而,陆雪和莎拉在准备食物时,看着日益空瘪的粮袋和肉桶,脸上的忧色却难以完全掩饰。她们小声计算着剩下的食物,最多只能支撑全员(现在多了阿娜斯塔西娅一张嘴)勉强吃半个月,这还是极度节省的情况下。而接下来的高强度施工和可能的战斗,必然需要充足的食物来维持体力。 她们的忧愁被细心的阿娜斯塔西娅看在眼里。女孩慢慢蹭到埃琳娜博士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问:“埃琳娜阿姨……陆雪阿姨和莎拉阿姨,为什么不高兴?铁路不是找到了吗?” 埃琳娜博士叹了口气,没有隐瞒,低声用俄语解释:“铁路有希望了,但是……我们的食物不多了,可能坚持不到修好路,穿过城市。” “食物……”阿娜斯塔西娅喃喃重复着这个词,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微微转动,似乎在记忆的深处搜索着什么。她独自在明斯克废墟求生多年,对“食物”有着远比常人更深刻、更执着的理解和记忆。 沉默了几秒钟,就在埃琳娜博士以为她只是感到难过时,阿娜斯塔西娅突然抬起头,用清晰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哪里有食物!还很多!”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如同一声惊雷,瞬间让刚刚还在讨论铁路的男人们停下了话头,让正在分发食物的陆雪和莎拉惊讶地回头,让整个车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这个瘦弱的、却接连带来惊人消息的女孩身上。 新的希望,以另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再次从这个废墟中走出的幸存者口中,悄然浮现。然而在明斯克这片地狱里,“很多食物”往往也意味着……难以想象的危险。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危险重重 阿娜斯塔西娅那句“我知道哪里有食物!还很多!”如同一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更大的波澜。刚刚为找到铁路而稍稍放松的神经,立刻又被新的可能性与随之而来的风险绷紧了。 “孩子,你说清楚,在哪里?什么样的食物?有多少?”霍云峰尽量让语气保持平稳,但眼神中的迫切显而易见。食物危机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另一把利剑,比眼前的铁路障碍更加迫在眉睫。 阿娜斯塔西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组织着语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爸爸……他以前是管仓库的……在一个很大的食品公司。仓库……在城市的另一边,靠近河边,有很多很大的房子,白色的,上面有红色的字……” 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那个地方的特征。“大变异”前,她曾跟父亲去过几次,印象中那里有高耸的筒仓,有巨大的平房仓库,还有冷藏库。爆炸和轰炸波及了那里,一些建筑塌了,但她后来在寻找食物时,曾冒险远远地观察过。 “我看到……有些圆圆的、像大罐子一样的仓库(筒仓)倒了,但旁边那些方方的、矮一点的仓库,好多门还是关着的,墙也还好……”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那些仓库门上,写着‘Мука’(面粉)、‘Сахар’(糖)……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字。里面……应该有很多袋子,堆得很高。” 面粉!糖!这些都是能提供大量热量、易于储存和加工的关键主食原料!车厢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如果真有这样一个相对完好的食品仓库,里面的储备可能足够他们支撑很久,甚至能为穿越俄罗斯的漫长旅程提供保障。 然而,阿娜斯塔西娅接下来的话,立刻给这希望泼上了一盆冰水。 “但是……那里很危险。”女孩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恐惧,“仓库旁边……有一个特别大的房子,爸爸说是冷冻库,像一座小山。停电以后,里面……里面的肉都坏了,味道……很远就能闻到。很多‘那些东西’被味道吸引过去,就待在那里,或者附近……冬天的时候,它们也不怎么动,像睡着了,但有很多很多……现在天气暖了,它们肯定都醒了……” 一个被腐肉吸引、聚集了大量感染者的区域!这简直是丧尸版的“蜂蜜陷阱”。 “具体有多少?你能估计吗?”马库斯沉声问道,作为战术核心,他需要最坏情况的预估。 阿娜斯塔西娅茫然地摇了摇头:“很多……比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加起来还多……它们挤在冷冻库周围,还有一些在仓库之间的空地上……我不敢靠近。” 风险与收益的权衡,再次摆在团队面前。不去,食物危机迫在眉睫,缺乏体力无法完成铁路改造和突破。去,则要直面一个可能比主城区某些地方密度还高的感染者聚集区。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谨慎的评估,霍云峰最终拍板:“我们还是去看看,如果情况真的如阿娜斯塔西娅所说,仓库结构相对完好,物资可能还在,那这个险值得冒。我们可以先进行远距离侦查,评估感染者的确切数量、分布,以及有无安全接近或引开它们的可,这不是硬闯,是侦察。” 他转向李建国和孙工:“铁路改造方案需要时间设计和准备材料,也需要体力。我们不能饿着肚子干活,侦查食物仓库和准备铁路突破,可以同步进行。” 计划就此定下。次日,兵分两路: 一路由霍云峰、马库斯、卡齐米日和小陈组成,驾驶装甲越野车,携带无人机和重武器,前往阿娜斯塔西娅描述的大致区域,实地侦查食品仓库。他们的任务是确认仓库状况、物资存量(尽可能)以及感染者的威胁等级。 另一路,则由扬、李建国、孙工带领,指挥“归家号”火车缓缓向后撤退数公里,回到一个之前路过、相对隐蔽且靠近一个小型工业园区的岔道。那里更容易找到加固火车头所需的钢板、型钢和焊接设备,塔德乌什则带领部分人手负责火车和营地的警戒。 装甲车在破败的公路上颠簸前行,朝着明斯克东南方向的工业区与仓储区驶去。越靠近河边,建筑的密度逐渐降低,但规模增大,大多是厂房、仓库和物流中心。轰炸的痕迹在这里同样明显,许多建筑只剩下骨架或坍塌成一堆。 行驶了大约四十分钟后,马库斯眼尖,发现路边一处被炸毁的检查站旁,翻倒着一辆军绿色的大型乌拉尔卡车,卡车车厢扭曲,但似乎没有完全烧毁。 “停车,看看。”霍云峰示意。 小陈将车停在安全距离外,四人保持警戒下车。检查站附近有十几具早已腐朽的士兵和感染者尸体,看来这里曾发生过短暂而激烈的交火。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卡车。车厢后门半开着,里面黑黢黢的。 马库斯打着手电率先探头,随即吹了声口哨:“嘿!看来白俄罗斯军队撤退时够匆忙的!” 只见车厢内散乱地堆放着一些木箱和帆布袋。撬开几个木箱,里面是码放整齐的、油光铮亮的7.62x39mm步枪子弹,估计有上万发!还有几箱F-1防御手榴弹。帆布袋里则是保养良好的AK-74突击步枪,大约有七八支,以及配套的弹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最让人惊喜的是在车厢最里面,用固定带绑着的两个长条状绿色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RPG-26一次性火箭筒!整整四具!旁边还有几个备用的火箭弹。 “好东西!”卡齐米日眼睛放光,作为前波兰士兵,他对这种单兵攻坚利器再熟悉不过,“对付厚墙或者……某些大家伙,正合适!” 这真是意外之喜,他们迅速而安静地将这些武器弹药搬上装甲车,补充了消耗,更增添了应对极端情况的底气。特别是那几具RPG,在面对“放逐者”那种级别的威胁时,或许能发挥奇效。 补充了装备,一行人继续上路,根据阿娜斯塔西娅的描述和地图比对,他们逐渐接近了目标区域。 他们在一片地势稍高的废弃加油站旁停下,这里视野相对开阔,可以遥望前方那片仓储区,眼前的情景让即使见惯了末日光景的他们也感到心悸。 数座巨大的、白色筒仓有的倒塌,有的歪斜,如同巨人的残肢。旁边是连片的单层大型仓库,不少屋顶坍塌,墙体开裂,但正如阿娜斯塔西娅所说,大部分仓库的主体结构似乎还在,卷帘门紧闭。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旁边那座堪比小型体育馆的巨型长方形建筑——冷冻库。它的外墙有明显破损,尤其是通风口附近。 但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建筑物之间、空地上、以及冷冻库周围那密密麻麻的身影! 成千上万的感染者聚集在那里!它们如同等待腐肉的秃鹫群,在初春的阳光下缓慢移动、推挤,数量之多,远超他们在主城区边缘观察到的密度。其中不乏动作迅速的“奔跑者”在尸群中穿梭,甚至看到了1只“爬行者”的身影,它们趴在冷冻库破损的入口处,似乎在舔食或拱动着什么。 “我的天……这得有多少……五六千只”小陈操控着无人机在高空盘旋,传回的俯瞰画面让屏幕前的众人倒吸凉气。 “冷冻库是核心吸引源,”霍云峰沉声道,“但我们的目标不是那里,看那些仓库,尤其是标记着‘Мука’和‘Сахар’的……” 他们选中了距离冷冻库相对较远(约三百米),但中间隔着其他仓库和堆场,且门口感染者数量似乎稍少的两座大型仓库。小陈小心翼翼地降低无人机高度,从一处破损的仓库顶部通风窗钻了进去。 无人机微弱的嗡鸣声在空旷的仓库内部回荡。灯光照射下,景象令人心跳加速。 仓库内部空间极大,高达七八米。一排排巨大的、印有俄文标识的编织袋整齐地码放成垛,几乎顶到了天花板!面粉!砂糖!虽然不少袋子上落了厚厚的灰尘,有些袋子被屋顶掉落的碎块砸破,面粉洒了一地,形成一片白色“雪地”,但放眼望去,至少还有七八成以上的物资看起来完好无损!储量惊人! 然而,危险同样存在,仓库内部并非空无一人。十几个感染者或坐或躺在袋垛之间的通道里,有些在茫然地抓挠着袋子,有些则在缓慢游荡。它们似乎是被困在里面,或者被面粉的气味(可能引来了老鼠等,进而吸引感染者)吸引而来,数量不算特别多,但足以构成麻烦。 “看到了吗?那些袋子!老天,这够我们吃一年!”马库斯压低声音兴奋地说。 “东西是在,但怎么拿是个问题。”卡齐米日皱着眉头,“外面围着几千‘观众’,里面还有‘保安’,硬闯等于自杀。” 霍云峰没有立刻回答,他让无人机仔细扫描了仓库的结构、出入口的位置(主要是巨大的卷帘门和侧面的人行小门),以及周围的地形。他在心里快速计算着风险、距离、以及可能的行动方案——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寻找其他入口? “先撤,收集足够信息。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光靠我们四个,连靠近都难。”霍云峰最终下令。 小陈操控无人机返航。就在他们收起设备,准备返回装甲车时—— “吼……” 一声低沉、沙哑,仿佛带着粘液的嘶吼声,从远处一座半塌的厂房阴影中隐约传来。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绝非普通感染者所能发出。 正准备上车的马库斯动作猛地一顿,野兽般的直觉让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猛地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手已经按在了PKM机枪的握把上。 霍云峰和卡齐米日也立刻警觉,迅速寻找掩体,举枪瞄准。 然而,那边除了风吹过破洞的呜咽和远处尸群的低沉嘈杂,再无异动。刚才那声嘶吼仿佛只是幻觉。 但马库斯确信自己没听错,他朝霍云峰使了个眼色,用口型无声地说:“有东西……在看着我们。” 他们没有久留,迅速上车。小陈发动引擎,装甲车低调地调转方向,沿着来路疾驰而去,消失在废墟的掩映之中。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座半塌厂房的阴影深处,暗红色的微光缓缓亮起。 “放逐者”从它临时栖身的、一个堆满生锈机械的地坑里探出头。它刚才正在消化昨夜猎杀的一只“爬行者”的血肉,被远处传来的、不同于感染者嘶吼的、属于机械的沉闷引擎声惊醒。 它那仅存的、完好的复眼,远远地锁定了装甲车消失的方向。空气中残留的、极其细微的、属于活人的新鲜气息,混合着钢铁和燃油的味道,让它感到一种复杂的熟悉感,以及……一丝被刻意压抑、却依旧蠢蠢欲动的暴戾。 那场几乎将它撕碎的爆炸,那灼热的火焰和撕裂的剧痛记忆,伴随着这些特定的气味,如同鬼魅般再次浮现。它认得这味道,或者说,它认得带来这种味道的存在。 它没有立刻追上去,这座城市现在是它的领地,而这些闯入者……似乎带来了新的“食物”来源的气息(它隐约嗅到了远处冷冻库和更远处仓库里传来的、虽然变质但依旧浓郁的食物气味),以及……复仇的可能? 它低低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混合着疑惑、饥饿和深沉恶意的喉音,庞大的身躯重新没入阴影。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希望的室内农田 跟随伊万走进那栋十层高的综合楼,一股混合着木材、牲畜、泥土和人类生活气息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与门外冰冷洁净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门厅宽敞,但原本的大理石地面已布满污渍和划痕,正对大门的位置被沙袋和用办公桌改造成的掩体构筑成了一个坚固的警卫岗哨,四名持枪守卫警惕地注视着入口,他们的目光在霍云峰三人身上停留片刻,确认由伊万带领后才微微放松。 “一楼是我们的前沿防御和主要仓储区,”伊万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带回响,他指了指两侧的走廊,“除了这个主入口和必要的通道,所有房间的门窗都用钢条和木板从内部彻底封死了。”霍云峰顺着他的指引看去,果然,那些原本可能是办公室或服务窗口的地方,此刻都被厚重的木材和锈迹斑斑的钢筋加固,只留下狭窄的观察缝。他心中明了,这固然是为了防御外部威胁,但也必然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紧急出口,这是生存据点的基本常识,伊万自然不会透露。 “这些被封起来的房间里,大部分都堆满了木材,”伊万拍了拍旁边一个房间被封死的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整个冬天的取暖,农田的加温,都靠它们了。这是我们生存的燃料,比黄金还重要。”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和橡木的淡淡香气,但也夹杂着一丝陈腐霉味,显然有些木柴存放已久。 通过一道有守卫看守的加固楼梯,他们来到了二楼。刚踏上楼梯平台,一股更浓烈的动物粪便和干草气味便涌入鼻腔。这一层被改造成了动物饲养区。两个较大的房间被粗糙的砖墙隔开,一间里面圈着四五只骨瘦嶙峋但眼神温顺的山羊,正慢悠悠地嚼着干草;另一间则用网格围起来,里面有二三十只羽毛凌乱的鸡在刨食。其他地方,包括走廊两侧,都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建筑材料——锈蚀的钢筋、粗细不一的PVC管材、成捆的电线电缆、甚至还有拆下来的门窗和大量加工好的木板。 “这些都是从镇上其他建筑里一点点拆回来的,”伊万解释道,“围墙需要加固,房屋需要维修,种植层需要支架……什么都缺,什么都得省着用。这些家伙,”他指了指那些山羊和鸡,“提供不了多少肉,但鸡蛋和羊奶是孩子们和病人重要的营养来源。” 三楼的气氛明显更加肃杀。楼梯口设置了第二道武装岗哨,厚重的铁门紧锁,伊万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才将其打开。门内是一个开阔的空间,原本可能是会议厅或档案室。现在,靠墙立着几个坚固的金属武器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十支保养良好的步枪、几挺轻机枪,甚至还有一具RPG发射筒。旁边的木箱上标注着不同的口径,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黄澄澄的子弹。空气中弥漫着枪油和金属的冰冷气味。这里的守卫眼神也更加锐利,如同鹰隼。 “我们的底气所在,”伊万言简意赅,没有多做停留,很快锁上了门,“希望它们更多是用来打猎,而不是对付同类。” 四楼则是生活区的核心。这里被分割成多个区域。一侧是用隔板简单分开的居住区,能看到双层床铺和零散的个人物品,虽然拥挤,但还算整洁。另一侧是医疗室,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些基础的医疗设备和药品柜。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了大半个楼层的食物储存库。一袋袋土豆、玉米和胡萝卜堆成了小山,还有一些密封的桶罐,上面标记着腌肉、果干等字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粮食特有的味道。 “主食就靠这些了,”伊万拍了拍一个装满了土豆的麻袋,“不容易坏,能填饱肚子。但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所以……”他做了个向上的手势,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自豪,“重点在楼上。” 踏上五楼的瞬间,霍云峰、马库斯和扬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里不再是冰冷的水泥建筑内部,而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室内农场”。整个楼层视野开阔,原本的隔墙大多被拆除,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地面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种容器——塑料收纳箱、拆开的油桶、甚至还有浴缸和大型花盆,里面都盛满了深色的泥土。一畦畦、一垄垄的绿色作物在泥土中茁壮生长,主要是耐寒且生长周期较快的叶菜,如菠菜、生菜、小白菜,也有一些耐储存的根茎类作物如萝卜和甜菜的幼苗。 巨大的窗户玻璃被擦拭得异常干净,尽管外面是阴沉的雪天,依旧有充足的天光透入,照亮这片绿意。而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和楼层深处,则架设着一些看起来颇为专业的照明设备——几盏发出强烈白光的陶瓷金卤灯,以及更多由LED灯条组成的简易补光系统,它们发出柔和的蓝紫色光芒,弥补着自然光的不足。 “冬天光照不足,这些灯就是我们的‘小太阳’,”伊万指着那些灯具说道,“夏天的时候,我们会用找到的镜子反射阳光,尽量节省电力。”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感慨,“这套东西,还有整个营地的电力系统,都是米哈伊尔教授——就是那位维尔纽斯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带着他的几个学生和我们的电工一起搞出来的。磁铁是从旧喇叭、废弃的汽车发电机和收音机里拆的,线圈是自己绕的,能找到什么就用什么。为了这些,我们几乎把整个小镇能拆的电子设备都搜刮空了,连墙里的电线和水管都没放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霍云峰仔细观察着这个精密的种植系统。他注意到每个种植容器底部都有细小的排水孔,防止积水烂根。在一些对湿度要求较高的作物上方,还架设着用塑料瓶改造的简易滴灌装置,通过棉线缓慢地向土壤供水。而在一些高大的作物区,如已经开始结果的矮株番茄和豆类旁,都竖立着用树枝和铁丝制成的支架,确保植株能够直立生长。 “我们根据不同作物的特性分配楼层,”伊万继续介绍,“五楼主要种植生长周期短的叶菜,六楼是根茎类作物,七楼和八楼尝试种植一些果菜,九楼则专门用于育苗和种植草药。”他指向七楼一处较为开阔的区域,那里有几株番茄已经结出了青涩的果实,“虽然产量不高,但偶尔能吃到新鲜番茄,对士气的提升是巨大的。” 在一些作物上方,悬挂着用铁皮桶改造的火盆,里面正缓慢燃烧着木块和一些看起来像是压缩过的垃圾,淡淡的烟雾通过连接着的、用白铁皮敲成的简易管道通向窗外。“这是在补充二氧化碳,”伊万注意到他的目光,“植物生长需要这个,封闭空间里不够。” 在楼层的一角,几个密封的大桶排列整齐,上面标注着“沤肥中”的字样。“肥料是我们自己沤的,”伊万毫不避讳,“人的、动物的粪便,厨房的垃圾,还有夏天从附近河里挖来的腐烂水草……都是好东西。虽然味道不太好闻,但能让土地保持肥力。” 他详细解释道:“我们将收集来的废弃物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加入一些草木灰,定期翻动,确保充分发酵。通常需要两到三个月才能成为安全的肥料。这个过程虽然繁琐,但却是我们能够持续种植的关键。” 几名幸存者正在田间忙碌,小心翼翼地给作物浇水、除草,或者检查叶片的状态。一位中年妇女正用自制的放大镜仔细检查白菜叶片背面,寻找可能存在的虫卵;另一个年轻人则在用羽毛轻轻地为番茄花授粉。他们的动作专注而轻柔,仿佛在照料最珍贵的宝物。 “我们实行轮班制,”伊万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米哈伊尔教授还编写了一份详细的种植手册,包括每种作物需要的光照时长、适宜温度、浇水量等。我们甚至建立了一套简单的记录系统,追踪每批作物的生长情况。” 在楼层中央的一个工作台上,霍云峰看到了一本厚厚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温度、湿度、光照时间等数据,还有一些手绘的作物生长图表。旁边摆放着各种自制工具:用罐头盒改造的铲子、用注射器改装的精准浇水器、用衣架弯成的植物固定夹等。 他们继续向上,六楼、七楼、八楼、九楼,格局大同小异,都是规模宏大的室内农场,但在细节上各有特色。六楼的种植箱更深,适合根茎类作物生长;七楼和八楼增加了更多的支架系统,为攀缘类植物提供空间;九楼则显得更加精细,一排排育苗盘中,嫩绿的幼苗刚刚破土而出,旁边的小块区域种植着薄荷、罗勒等香草和具有药用价值的植物。 可以看到一套由PVC管和旧水泵改造的滴灌系统在缓慢运作,将收集来的水精准地送到每一株作物的根部。伊万解释说:“我们尽量收集雨水和融化雪水,经过简单过滤后用于灌溉。每层楼都设有储水桶,通过重力自流到各层的灌溉系统。” 每一层都有负责照料的人,他们沉默而专注,构成了这座垂直农场无声运转的核心。一位正在修剪番茄侧枝的老者看到伊万,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手上的工作。他的动作娴熟而精准,显然已经对此极为熟练。 登上十楼,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空间里摆放着数十个巨大的塑料桶和金属罐,排列有序,通过管道连接着楼顶的排水系统。“收集雨水,”伊万拍了拍一个巨大的蓝色塑料桶,“经过简单的沉淀和过滤,烧开了才能喝。这是我们主要的水源。” 最后,他们通过一个狭窄的楼梯来到了楼顶。寒风瞬间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楼顶视野极其开阔,整个据点及周边雪原尽收眼底。那四座巨大的木制风车在风中发出有力的呼啸声,稳定地转动着,通过粗壮的电缆将产生的电力输送下楼。大片深蓝色的太阳能板覆盖了剩余的空地,在雪光映衬下显得有些黯淡。角落里,还有几个用防水布覆盖着的、似乎是备用发电机的设备。 伊万迎着风,大声说道:“所有的电力,优先供应给楼下的农田光照和必要的抽水、通风。生活用电能省则省。”他指着围墙外那片被白雪覆盖,但依稀能看到田垄轮廓的空地,“等到春天,外面的土地化冻,我们还会进行大规模播种。那时,这里的压力就能小很多。” 站在楼顶,俯瞰着这个在冰雪废墟中顽强生存的微型世界,霍云峰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里有严酷的生存法则,有资源的极度匮乏,但也有令人惊叹的智慧、不屈的毅力和在绝望中创造生机的伟大力量。这个由军人、学者和平民共同建立的沃尔科维斯克据点,不仅是一个避难所,更是一个关于人类韧性与合作精神的鲜活证明。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章 回家的路 船的柴油发动机轰鸣声,成了隔绝外界疯狂世界的唯一屏障。船体在墨西拿海峡的暗流中微微摇晃,将西西里岛那片燃烧的地狱景象逐渐推向地平线,最终只剩下一抹映红天边的、不祥的光晕。甲板上,没有人说话,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对未来的巨大不确定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短暂的休整后,霍云锋将核心人员召集到船舱内。空间狭小,空气中混杂着机油、汗水和海风的咸腥味。一台加固平板电脑被置于中央,屏幕亮起,显示出出发前从诺克顿基地服务器下载的、极为详尽的世界数字地图,这不再是旅游导航图,而是关乎生存的战略沙盘。 霍云锋首先明确了会议的终极目标:利用现有资产,规划出一条横跨欧亚大陆、最终抵达中国境内的铁路运输路线。 他特别指出,艾琳娜·沃克博士及其所携带的研究数据,是此行仅次于人员安全的最高优先级目标。其研究不仅关乎对病毒的理解,更可能蕴含着开发疫苗或治疗方法的密钥,而一个保持了部分工业体系与科研潜力的中国,是目前世界上唯一有可能将其理论转化为现实救赎的地方。 这赋予了此次航行远超个人归家的战略意义。 李建国,这位经验丰富的铁路工程师,接过了主导规划的任务,他的手指在平板电脑屏幕上滑动,欧洲东部和广袤的亚欧大陆腹地被不断放大,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沟壑纵横却重新焕发出专业神采的脸上。 规划的第一步是选择欧洲大陆的登陆点。李建国的指尖在亚得里亚海北岸徘徊,的里雅斯特港(Trieste)和科佩尔港(Koper)被列为优先选项。选择这里的逻辑在于尽快远离意大利南部的混乱区域,并接入覆盖密集、基础设施完善的中欧铁路网核心地带。这意味着更高的概率找到可用的车辆和物资,并更快地向东推进。 一旦登陆,核心任务是寻找并组建一列可行的火车。目标车辆非常明确: 1. 平板车(Flatcars):需要至少两节标准轨距(1435mm)的重型平板车,一节用于装载那台珍贵的铁路调车机车,另一节用于固定那两辆IVECO厢式货车及其他重型物资(如后续可能找到的发电机、油罐),平板车结构简单,不易损坏,是搜寻的首要目标。 2. 闷罐车(Boxcars) / 棚车(Covered Goods Wagons):这是人员的移动堡垒。至少需要两节。它们能提供至关重要的防护,抵御风寒、雨雪、灰尘,以及更重要的——流弹和轻武器的攻击。其封闭结构也利于隐蔽行踪。欧洲常见的型号如德国的“Gs”系列或法国的“F”系列棚车,结构坚固,是理想选择。 3. 守车(Caboose) / 了望车:如果能找到,将置于列车的尾部,它提供了良好的了望视野,可用于队尾警戒,同时也可能包含简易的生活设施。 搜寻地点将锁定在登陆点附近的大型铁路编组站(如的里雅斯特编组站、卢布尔雅那编组站)或主要货运站。这些地方车辆集中,选择余地大。 屏幕上的铁路线如同密集的血管,汇聚于几个关键的节点。 北线方案经意大利的维罗纳、米兰枢纽,穿越布伦纳山口(Brenner Pass) 进入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再经德国慕尼黑、纽伦堡向东。这条线路等级高,基础设施最好,但阿尔卑斯山区的漫长隧道(如长达55公里的布伦纳基线隧道)是巨大的不确定因素,可能堵塞、积水或成为感染者的巢穴。 南线方案则经威尼斯、斯洛文尼亚卢布尔雅那,进入匈牙利布达佩斯。这条线可避开阿尔卑斯山核心险峻地带,但需要经过巴尔干半岛,该地区历史遗留的复杂性和末世下的不确定性更高。 团队的共识是优先尝试北线,利用奥地利和德国南部相对较好的基础设施快速东进,若发现布伦纳通道不可通行,则立即南下,绕道塔维西奥(Tarvisio) 或波盖尼(Poggane) 山口进入奥地利或斯洛文尼亚。核心原则是:绕过所有主要城市枢纽(如米兰、慕尼黑、维也纳),这些地方人口密度高,末世风险指数激增。 然而,所有这些欧洲段的规划,都面临着一个无法回避的、巨大的技术壁垒——轨距差异。李建国用笔在屏幕上大致沿波兰-斯洛伐克东部与乌克兰-白俄罗斯西部边境画了一条无形的线。线以西是1435mm的标准轨世界,线以东则是延绵上万公里的1520mm宽轨世界。他们的机车和车辆无法直接通行。 解决轨距问题成为整个计划的技术核心,他们设想了三个方案,优先级逐级递减: 1. 最优方案:寻找可变轨距转向架车辆。在波兰或斯洛伐克的大型编组站(如卡托维兹、布拉迪斯拉发)进行彻底搜寻,目标是找到装有可变轨距转向架的平板车和棚车。这种技术(如西班牙Talgo系统或瑞士的CAF系统)允许列车在边境特定换轨站(如波兰极负盛名的马拉舍维奇(Malaszewicze) 换装场)低速通过特殊的换轨装置,轮对间距会自动调整,实现整车列无缝过渡至宽轨网络。这是效率最高、风险最低的方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2. 备用方案:吊装作业。如果找不到可变轨车辆,则只能在边境换轨站进行极其困难且危险的吊装作业。这需要找到功能完好的重型轨道起重机(如Kirow、Ganz等品牌),并拥有操作它的知识和运气。过程需将标准轨平板车上的所有物资(尤其是那台沉重的机车本身)逐一吊起,转移至并排停放的宽轨平板车上。此过程耗时漫长、动静巨大,极易暴露,且对设备和技术的要求极高。霍云锋的工程机械背景在此至关重要,他能更快地理解起重机液压系统的工作原理,判断设备状态,甚至进行应急维修。 3. 极端冒险方案:抢夺宽轨机车。彻底放弃现有标准轨机车,进入宽轨区(如乌克兰境内)后,寻找机会抢夺一台当地可用的宽轨内燃机车。目标是苏制或后苏制车型,如TEM2、M62(“季娜”)或更现代的2TE10U系列。这些机车以结构简单、皮实耐用、对劣质燃油耐受性高而着称。但这需要准确识别机车状态、燃料情况,并面临极高的武装冲突风险。 假设成功解决轨距问题,路线选择再次成为焦点。面对广袤的独联体国家宽轨网,李建国的选择毫不犹豫——西伯利亚大铁路(Trans-Siberian Railway)。 这条线路是俄罗斯的交通大动脉,其战略地位决定了它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是维护相对最好、补给点(柴油、水源)最可能沿线路分布、且能够最大程度绕过密集城镇区的路线。 尽管它意味着最长的距离和最严酷的环境(尤其是西伯利亚的严寒),但其无可替代的可靠性使其成为唯一理性的选择。关键宽轨枢纽包括明斯克(白俄罗斯)、斯摩棱斯克、莫斯科(需极力远距离绕行)、叶卡捷琳堡、新西伯利亚、伊尔库茨克(贝加尔湖畔)、赤塔。每一处大型编组站都是一个潜在的补给点和检修点。 最后一道关卡是入境中国。阿拉山口-多斯特克(Alashankou-Dostyk) 口岸被列为首选。这里是新亚欧大陆桥的关键节点,拥有亚洲最大规模的铁路换装设施。团队将在此经历第二次轨距转换,从1520mm宽轨再次转换回1435mm中国标准轨。完成这一步,才算真正触摸到家的门槛。 六七年时间,暴露在外的储油罐中的柴油必然因氧化和微生物滋生而严重变质,形成胶质和沉淀,无法使用。首要目标是寻找大型地下战略储油库、铁路机务段的地下油槽或未开封的油罐车。 这些地方燃料保存状态可能较好。霍云锋的机械知识能指导团队使用手动泵、过滤装置(尽可能从机务段寻找)进行抽吸和净化,通过沉降、过滤、甚至简单的加热(如果条件允许)来尽量恢复燃油品质,还需搜集燃油添加剂(稳定剂、防凝剂),这对应对西伯利亚的严寒至关重要。 物资储备与搜集:清单被详细列出。 食物与水:优先长保质期罐头、压缩干粮、真空包装食品,净水设备、水壶、大型储水容器是必备品。 工具与备件:这是霍云锋和李建国团队的专业领域。除了通用工具,必须重点搜集铁路专用工具:扭力扳手、轨距尺、缓冲器(drawgear)拆装工具、制动软管、闸瓦(brake shoes)、不同规格的弹簧、轴承、润滑油、滤清器。每一个机务段、维修车间都是宝库。 医疗与防护:陆雪负责清单,包括抗生素、止痛药、消毒剂、缝合工具、防护服、口罩、手套。 武器与安全:以现有装备为基础,沿途搜寻弹药。搜集望远镜、夜视仪(如果可能)、无线电对讲机(铁路专用UHF/VHF频段为佳)。 维护与修理:孙工程师和李建国是绝对主力,霍云锋提供通用的机械、液压、电气支持。日常检查机油、冷却水、空气滤清器。定期检查车钩、缓冲装置、制动系统。应对常见故障如油路堵塞、电路接触不良、气动系统泄漏。他们的专业知识是维持这列“末日专列”运转的根本。 导航:极度依赖在车站、调度所搜集的纸质铁路线路图、运行图册和工程剖面图,这些地图能提供线路坡度、弯道半径、桥梁隧道长度、车站股道布局等关键信息。GPS仅作辅助参考。 侦察:在接近关键节点(大型桥梁、漫长隧道、枢纽站入口)前,派遣小队乘坐IVECO货车进行前出侦察将是标准程序。评估线路畅通性、结构完整性、是否存在路障或潜在威胁。 防御:列车本身成为移动堡垒。闷罐车提供主要防护。建立严格的轮值警戒制度,利用机车了望窗和车顶制高点(经安全加固后)设置哨位。夜间或在危险区域停靠时,列车应停放在易于防守的位置,可能的话形成环形防御。静默航行,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灯光和噪音。 这场在摇晃船舱里进行的规划会议,持续了数小时。平板电脑屏幕上那条蜿蜒曲折、跨越无数地理障碍和政治边界的线路,从一条抽象的线,逐渐变成了一条由钢铁、柴油、专业技术、冰冷计算和无畏勇气共同铺就的、实实在在的求生之路。 每一个节点的选择都经过权衡,每一个方案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预警,霍云锋的工程机械背景被深度整合进计划,他与李建国的铁路专业知识形成了互补,共同构成了团队应对复杂技术挑战的双核心。 当会议结束时,窗外已是海天茫茫。规划已然制定,但所有人都清楚,这纸上的方案每一步都如同行走于深渊之上的钢丝。他们拥有了一个方向,一个耗尽智慧勾勒出的蓝图,而接下来,需要用无尽的艰辛和未知的代价,去一寸寸地丈量它,直至终点。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暗夜杀机 夜色如同浸透了浓墨的厚重天鹅绒,严密地包裹着德国东部一片荒芜而死寂的河谷。列车按照马库斯制定的最高安全标准,停靠在一段相对笔直、一侧倚靠着近乎垂直的陡峭岩壁、另一侧俯瞰着宽阔干涸卵石河床的铁轨上。 这个位置是马库斯反复研究地图、结合无人机侦察数据后选定的,视野开阔,背有依靠,理论上易守难攻。 车厢内,霍云锋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陆雪守在一旁,轻轻握着他没有受伤的手,眼中满是疲惫与担忧。他们的女儿希望也蜷缩在旁边的床铺上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莎拉安抚着他们的儿子亚当入睡后,来到车尾,与负责警戒的丈夫马库斯并肩站了一会儿,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马库斯站在火车顶部,高性能四目夜视望远镜缓缓扫过周围的黑暗,像一头警惕的头狼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空气中,那种过于的死寂感让他颈后的寒毛微微竖起,连常见的夜行动物窸窣声和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列车金属冷却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和远处岩壁模糊的轮廓。 太安静了...他低声自语,那种久经沙场磨练出的危险直觉在心头沉重地敲响了警钟,这种诡异的、被剥离了生机的平静,往往是毁灭风暴降临的前奏。 他按下对讲机,声音低沉而清晰:艾琳娜博士,起飞无人机,将红外扫描敏感度调到最高,重点扫描河谷上游三公里范围和岩壁顶端线。 几分钟后,艾琳娜回复当前一切正常。,但声音带着一丝困惑:红外波段异常干净...只有一些极微弱的、分散的小动物热源...等等,但无法定位来源... 无人机反馈,但马库斯那颗历经无数生死考验锤炼出的直觉之心,却越来越沉重。 他立即下令:全体注意,提升至最高警戒级别。重复,最高警戒级别。所有人员就位,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在远处的夜空中,两架直升机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飞行员通过机载的高精度传感器,已经锁定了火车的精确位置。 暗影一号报告,目标确认,距离12公里。准备释放收割者飞行员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 批准释放。重复任务优先级:捕获指定目标,摧毁机动能力。索恩冰冷的声音从指挥中心传来。 舱门缓缓打开,冰冷的狂风灌入机舱。十名收割者改造体眼中同时闪过芯片指令的暗红色光芒。它们单手拉着绳子,依次从离地三十余米的直升机上降落! 砰!砰!砰!沉重的落地声在河谷中回荡,但被巧妙的时机选择和直升机引擎的噪音所掩盖。 它们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以远超人类理解的速度,无声而迅捷地朝着火车停靠点包抄过去! 这些收割者的移动方式充满了非人的效率,它们不是直线奔跑,而是利用地形的每一个起伏和掩护,动作协调得令人毛骨悚然。 在最前方的三只组成楔形突击队形,中间四只分散展开,最后三只负责侧翼保护和后方警戒,它们的战术配合完美得如同一个整体。 马库斯突然举起拳头——这是全员静默的手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听到了——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本能的预警,是空气中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是动物本能对致命危险的感知。 它们来了。他低声说道,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几乎在同时,他通过内部通讯系统发出了简洁而明确的指令:全体注意,接触 imminent(迫在眉睫),各就各位,按照预定方案应对。 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枪保险被打开,手雷被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重机枪手调整着射击角度。 每个人都记得马库斯在训练中反复强调的话:当我说imminent的时候,意味着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下一秒就可能出现在你面前。 在干涸的河床方向,十个暗影正在快速接近,它们的速度如此之快,在夜视仪中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残影。 马库斯透过高性能瞄准镜仔细观察着,心中暗自震惊,这些敌人的移动方式、战术队形,都显示出远超普通感染者的智能和组织性。 注意,敌人具备高度组织性,不是普通的感染者。马库斯冷静地通报,优先攻击头部,它们可能具有强化防御。 就在这时,远方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数个微不可见的红色光点——激光指示器已经锁定了火车头尾的两辆乌尼莫克越野车! 激光指示!最高威胁!全员隐蔽!马库斯的咆哮声通过内部通讯系统响起,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将身边的小陈扑倒在MG3重机枪的厚重防盾之后! 他的警告声还未完全消散! 咻——咻——咻——! 数发40mm高速榴弹,带着与空气摩擦产生的、轻微却致命的嘶鸣,从远超普通步兵武器射程的黑暗深处,以近乎笔直的弹道,精准得令人胆寒地砸向了停放在火车头尾担任警戒的两辆乌尼莫克越野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轰!轰!! 两声几乎重叠的剧烈爆炸猛然炸响!耀眼的火球瞬间吞噬了两辆乌尼莫克,灼热的气浪裹挟着车辆碎片和卵石向四周席卷! 幸运的是,得益于马库斯提前强调的遇袭即隐蔽原则和车辆本身的防护,车内的队员虽然被震得头晕眼花,但都及时趴下,没有人受到致命伤。 敌袭!超视距精准火力!所有人员就位!重复,所有人员进入战斗位置!马库斯的声音冷静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没有丝毫慌乱,只有极致专注下的杀伐决断。他知道,敌人拥有技术优势,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几乎在榴弹爆炸的火光还未完全黯淡下去的同时,从干涸河床的方向,十道黑影如同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物力学的、鬼魅般的速度,无声无息却又带着撕裂空气的残影,向着列车发起了冲锋! 它们的速度太快,在顶级夜视仪中也只能捕捉到一片模糊的、扭曲的深灰色影像,奔跑姿态低沉,四肢协调得令人毛骨悚然,充满了纯粹为杀戮而优化的效率。 …那是什么?!一个守在车厢中部射击小陈,透过混合光学/热成像瞄准镜看到那些疾速逼近的、散发着微弱但异常凝聚热信号的类人形生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马库斯也看到了,即使以他见识过无数战场怪物的阅历,心脏也猛地一沉。 这些东西,移动方式、速度、还有那散发出的冰冷压迫感,都与他们之前遭遇过的任何感染者或敌人都截然不同。 不管是什么!全体开火!优先射击头部!火力覆盖河床方向!马库斯厉声下令,同时他手中的G36突击步枪已经喷吐出稳定的短点射,炽热的子弹划破黑暗,精准地射向冲在最前面那道黑影的颅骨区域。 砰!砰!砰! 子弹似乎击中了目标,但那黑影只是头颅猛地向后一仰,速度几乎没有丝毫减缓!子弹撞击在其头部,发出了类似敲击厚重陶瓷的怪异脆响,甚至溅起了几点微弱的火星! 见鬼!它们的头部有装甲!另一个射击孔的孙工惊恐地喊道,他的一个三发点射打在其中一只收割者的面部,竟然被一层看不见的坚固物质弹开,只留下了浅浅的划痕!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部分年轻队员中蔓延。他们赖以信任的步枪,在这些怪物面前,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不要慌!持续射击!寻找弱点!重机枪准备!拳师犬启动!马库斯的声音如同磐石,稳定着军心。他一边下令,一边冷静地更换弹匣,目光死死锁定那些高速接近的阴影。 刹那间,整列火车火力全开!步枪、轻机枪喷射出密集的火舌,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河床与列车之间的地带,打在卵石上溅起无数火星和石屑。 然而,效果甚微!这些收割者不仅头部防御惊人,身体也加了防护装甲,子弹打在它们躯干上往往只能让其动作微微一滞,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而收割者们的反击则如同精密的外科手术,冷静而致命!它们并非散兵游勇,而是以两到三只为一个小队,相互之间保持着完美的战术间距和交叉火力掩护。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喜欢杀穿半个蓝星回家请大家收藏:()杀穿半个蓝星回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