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是副人格怎么办》 第1章 乖老婆 夜晚,街道车辆拥堵,商场人来人往。 某家品牌店的试衣间内,体型相差较大的两个人身体相贴,肤色白皙的人被高他许多的男人紧紧搂着不放,他闭着眼睛,仰头承受着激烈的亲吻。 被亲得舌头发麻的安檐找机会别开脸,男人的亲吻落到他脸颊,下一刻又往他嘴边挪去,他脑袋微微仰起,伸手推着身前的人,谁料腰间的手臂倏地收紧,密密麻麻的吻落到他脸上。 他们亲了快十分钟。 安檐脑袋晕乎乎的,浑身无力地靠着身前的男人,若不是他手机响起,这个吻恐怕并不会在十分钟内结束。 他口袋里的手机被拿去,随即听到身前的人低笑一声,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他口袋,嗓音愉悦:“我们该走了。” 安檐小幅度地点点脑袋,想起那通电话,疑惑问:“谁打来的?” “安昼。”傅凛青话音刚落,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安檐帮他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备注,直接当着傅凛青的面接通电话。 “傅凛青!你又把我弟拐哪个角落去了?你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对面的人有些气急败坏。 傅凛青啧了一声,正准备说话,有道声音先他一步开口了。 “哥,是我。”安檐很了解傅凛青,担心傅凛青说话不好听,也不想家里人在这时候误会什么,解释道:“他在陪我试衣服,是我让他陪我来的。” 那边沉默一会儿,再说话时声音放轻了很多:“给我个地址。” 安檐说了商场名字。 “我在附近,现在去门口接你。” “我知道了。”安檐挂掉电话,推了推想凑上来亲他的傅凛青,可惜他力气比不过傅凛青,又被搂着亲了好几分钟。 一吻结束后,安檐靠在傅凛青怀里,偏头喘着气,缓了一会儿,从傅凛青怀里退出来,小声说:“你出去等我吧。” 傅凛青笑了声:“你能站稳吗?” 安檐被亲了那么久,双腿发软,确实有点站不稳。 傅凛青捏捏他的手指,“我帮你换吧,保证不做什么,不然罚我明天不能跟你同床。” 安檐听他这么保证,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了。 等傅凛青帮安檐换好衣服,安檐也恢复了力气,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试衣间,傅凛青指着安檐刚才试过的衣服对店员说道:“全包起来。” 安檐坐在沙发上歇息,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拿出看一眼,回了条消息。 “谁的消息?”傅凛青走来。 “单主问画稿进度。”安檐声音温温柔柔的,模样非常乖巧。 傅凛青站在他背后,清楚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对他毫无隐瞒地态度感到满足,嘴角勾起,“问什么都说,怎么这么乖。” 安檐回过头看他,含着春情的眉眼微弯,“因为你是我老公。” 傅凛青被他喊得心里发痒,揉揉他的头发,“可惜今晚不能睡一起。” 安檐笑看着傅凛青,“明晚就可以了。” 傅凛青神情恍惚了一瞬,回过神后薄唇微抿,低声道:“阿檐,等我们明天结婚了,我跟你说件事。” 安檐目光疑惑,“现在不能说吗?” 傅凛青:“现在不能说。” “那好吧。”安檐没有多想,也没多问,低头接着回单主消息。 “先生,您的卡。”店员走了过来。 傅凛青接过卡,拿出钱包把卡放进去,弯身亲安檐一口,“我们走。” 安檐站起身,刚走两步就被傅凛青牵住了手。 他们径直走出门店,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西装保镖走进来拿买下的衣服。 出了商场,安檐注意到不远处朝他开来的车,车灯开着,看不清车牌号,不过那辆车很快就停到了他面前。 车窗下移,里面坐着的男人满脸无奈地看安檐一眼,眼神转移到傅凛青身上时好像翻了下白眼。 安檐扭脸看向傅凛青,“我走啦。” 傅凛青很想再亲安檐一口,考虑到他脸皮薄,到底是没有在外面当众亲他,捏捏他的指尖,“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安檐松开手,跑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刚扣好安全带,还想再跟傅凛青说声再见,没想到车已经开了。 车后,拿着衣服的保镖走向前方的停车场,全程跟傅凛青没有任何交流。 保镖是安檐爷爷请的,安檐前阵子碰到一场小车祸,老人家总担心有人害自己孙子,擅作主张给安檐安排了两名保镖。 安檐为了不让爷爷担心,就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车内,安檐回头看一眼,拿手机跟傅凛青发了条消息。 “明天就结婚了,不用那么舍不得。”堂哥安昼冷哼一声,“傅凛青这穷小子能获得你的青睐,真是得了八辈子的福气。” “他现在已经不穷了,以前的事就别拿出来说了。”安檐不喜欢听任何人说傅凛青穷,据他所知,傅凛青以前过得很苦,傅凛青也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想必是特别艰难。 “行行行,我不提了。”安昼不是看不起傅凛青,是看不惯傅凛青跟安檐在一起。 安檐从小是他们安家性格最乖、长相最漂亮的孩子,如今却也成了第一个要结婚的,安昼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生怕安檐在这段婚姻中受欺负。 安昼跟傅凛青是大学同学,知道傅凛青以前有多穷,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穷小子,毕业后的事业风生水起,很快就成为A市商业新贵。 安昼倒不是酸,就是生气,傅凛青在事业上有了一个大飞跃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追安檐,刚开始有事没事就拿着礼往安家老宅跑,安昼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玩的,后来才知道傅凛青是为了多看安檐几眼。 安昼一直觉得是自己把性格乖软的堂弟给害了,他越想越生气,握紧方向盘,冷笑道:“最好别让我发现傅凛青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然我打断他的腿。” “不会的,他对我很好。”安檐低头给傅凛青连续回好几条消息,放下手机,扭头认真看着安昼,“哥,你不要打他。” 安昼:“我说着玩呢。” 安檐红唇微抿,“反正你不要打他。” 安昼失笑,“好好好,都听你的。” 回到老宅,安檐得知老爷子正在书房等他。 他一个人来到书房门前,敲门前犹豫一下,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自己嘴巴还红不红,确保别人看不出异样才放心敲门。 “进。” 安檐推门进去。 “出去干什么了?”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文件问道。 “朋友送的礼物不小心寄错地方了。”安檐早就想好了借口。他家里没有一个人看好傅凛青,答应让他结婚只是因为他喜欢。 虽然同性婚姻合法了,但是看自家孩子跟同性结婚和看别人家孩子跟同性结婚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安檐跟傅凛青这事儿已经老爷子所能接受的底线了,现在听到傅凛青的名字就烦。 安檐了解老爷子,平时不会在他面前提到傅凛青的名字。 保镖会配合安檐演戏,毕竟他们的任务是确保安檐不受到任何伤害。 老爷子微微颔首,跟安檐叮嘱一些事,最后说道:“今晚早点休息,别熬夜画稿。” “我知道。”安檐两手放在腿边,无聊地将手里的手机转来转去,看老爷子翻开文件,眨了下眼睛,道:“爷爷,那我先回房间了。” 老爷子摆了下手,“回去吧。” 安檐离开书房,打算上楼回房间休息,走到楼梯转角处碰到了安昼。 “我爸和三叔他们快到A市了,大哥亲自去接,路上太堵,他们到家应该挺晚了,我们先睡,不用等他们。”安昼口中的三叔就是安檐的父亲。 安檐上午就收到了爸妈的消息,也没打算干等着,点点头,“好。” 安家每个人都是大忙人,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凑齐,如今全赶在安檐结婚前一晚回来了。 安昼:“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安檐如实道来,没有任何隐瞒。 安昼两手插兜,笑道:“你怎么对我没一点防备,外面这几天传的那些话你没听说?” 安檐白净的脸上露出笑容,“听说了,但你不会害我。” 安昼:“是啊,我不会害你,可别人不那么认为。话又说回来,我到底什么时候凶过你了,他们说得跟亲眼看到了一样。” 安家作为A市最有名望的世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如今外面流传着各种安家小辈不和睦的消息,甚至有人以此打赌,赌他们五人谁才能成为这一辈中的领头羊。 其实不论是安家长辈还是小辈,关系一直都很好,根本不存在竞争,外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家里始终一片和睦。 安檐从小就对绘画感兴趣,上学时就接稿赚钱,到现在在网络上已然颇有名气,画稿的稿费足以支撑他日常的开销,更何况名下还有安氏的股份,拿的分红是一笔巨资,根本不愁没钱花。 安昼毕业后自己在外面闯荡,开了个游戏工作室,如今发展得还行,而且他同样拥有安氏的股份。 安檐是安家这辈年龄最小的,安昼在他上面,再往上还有两个堂哥,一个堂姐,这三位毕业就进入安氏工作,各项能力都不错,外界对他们的“竞争”讨论得很激烈。 小辈的房间在楼上,安檐去年毕业,从那以后除了家里办大事,大部分时候不会再回老宅住。 安檐回到房间,进浴室冲个澡,出来后看到手机微信里有两条未接的视频电话,全是傅凛青打来的,他回拨过去,那边接听得很快。 “刚洗完澡?”傅凛青眼神直勾勾的。 安檐头发才吹干,额头碎发稍微有点潮,身上穿着浴袍,能看出是刚洗完不久,他隔着屏幕对上傅凛青充满侵略性的的眼神,下意识移开目光,轻轻应一声。 “乖老婆,去床上。”傅凛青放下手机。 镜头呈现仰望视角,屏幕里的傅凛青解开了领带。 安檐瞥一眼手机屏幕,本就被热水雾气蒸得潮红的脸颊泛起热意,却还是谨记爷爷要他早睡的话。 “太晚了,我要睡觉了,而且这里没东西。”他坐到床上,手指放在浴袍系带上面,指尖捏紧又松开,黑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犹豫。 “我来说,你照做就行。”傅凛青重新拿起手机,看到安檐明明想要却又纠结的眼神,不禁失笑,换了个说法,“我们就来一次,你也能好好睡一觉,不是吗?” 安檐看着手机里的视角跟着转换,隔着屏幕跟傅凛青面对面地对视,这样的距离能更能看出男人黑眸深处的**。 开新文啦[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乖老婆 第2章 不对劲 “……好吧。” 安檐拿个枕头放到床尾,又将手机放过去,接着来到手机正前方,慢慢解开浴袍带子。 “上次教你的那些还记得吗?” 安檐捏了捏衣带,小声道:“记得。” …… 结束时,安檐躺在床上,眼神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他身上出了汗,想去洗洗再睡,但是四肢发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先睡觉吧,醒来再洗是一样的。” 手机里响起傅凛青的声音。 安檐手臂微动,费力地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眨了眨眼睛,失焦的瞳孔逐渐恢复,“要洗的,那里有点黏。” “先歇一会儿,等有力气了再洗。”傅凛青声调愉悦,上半身穿戴整齐,“舒服吗?” 安檐轻轻“嗯”一声,看着屏幕里上半身穿戴整齐的男人,问:“你呢?” 傅凛青将镜头下移,笑着打趣:“你不在身边,怎么都得不到满足。” 安檐视线里猛然出现个这种东西,饶是经常见面,熟得不能再熟了,他依然感到脸颊发烫,赶忙撇开眼神,“挂了,我要睡觉了。” “我们开着视……” 不等傅凛青说完,安檐已经挂断了电话,视频里最后显示的还是那个东西,触碰过屏幕的手指都跟着发烫起来。 安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等身上力气恢复就去冲了澡。 事实证明,那样确实能睡得更好,安檐这一觉睡得很沉,铃声响半天都没听见,若不是安昼开锁进来喊他,他可能会睡过头。 婚礼是在安家名下的一座庄园里举办的,这是安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办喜事,排面很大,老爷子看不惯傅凛青,但对安檐的喜爱是实打实的,一点都舍不得安檐受委屈,什么都是最好的,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大部分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等婚礼流程走完,安檐跟长辈们敬完酒,傅凛青拉着他去了屋里。 门刚关上,安檐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傅凛青吻住了唇,湿滑的舌头闯入他口腔,勾着他的舌尖缠绕。 他们确定关系后很少分开睡,哪怕什么都不做,晚上也要抱着睡,考虑到安檐要在婚礼当天有个好状态,傅凛青这几天一直忍着,顶多抱着安檐亲亲摸摸,昨晚那通视频电话已经是他们这周做过最出格的事了。 傅凛青亲一会儿不太满足,眼底的欲海仿佛填不满,他停下来,黑眸紧盯着怀里张着嘴巴小口喘气的安檐,心里泛起一阵痒意,低声道:“老婆,把舌头伸出来。” 安檐睫毛颤了颤,乖乖伸出了舌尖。 傅凛青低头含住他湿红的软舌。 安檐眉头微微蹙起,到底是没有推开,只是默默抓紧傅凛青的衣服。 不是疼,也不是不舒服,他怕傅凛青亲其他地方亲出痕迹,到时候让长辈们看到就尴尬了。 傅凛青知道安檐脸皮薄,专逮着他舌头折腾。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安檐舌头已经快要没知觉了。 傅凛青看到安昼的名字,直接挂断电话,“现在跟我出去吗?” 安檐转头照镜子,看嘴巴有点肿,这样出去肯定会被别人看出做了什么,摇了摇头,“你先出去吧。” “好,你要是不想出去就给我发消息,我让人把吃的送进来。”傅凛青揉揉他的脑袋,万分不舍地出了门。 安檐一个人待在屋里,等嘴巴不怎么肿了才出去,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傅凛青的身影。 他往家人那桌走去,半路上被人拍了下肩膀,回头看到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姜序。 “我看到傅凛青接个电话出去了,别找他了,跟我们过去喝两杯,”姜序不由分说地牵着他往朋友那桌走,语气带着几分抱怨,“自从你跟傅凛青交往后,就很少跟我们出来了,当初怎么都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见色忘友的人。” “没有吧,你们喊我那几次我不是都赴约了嘛。”安檐承认自己跟傅凛青确定关系后很少跟朋友出门了,但是他们每次喊他,他基本都去了。 “什么啊,喊你十次你有八次没来,消息也不回,要不是发消息没感叹号,我都以为你把我给删了,他们几个也这么说。”姜序吃味儿道。 “有吗?”安檐神情疑惑,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没回过他们消息。 “唉,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姜序拉着安檐来到朋友那桌。 围桌而坐的共有四个人,加上姜序和安檐刚好能凑一桌,其余四人都是安檐的朋友,见他来了,纷纷问他为什么前几天给他发消息不回的事。 安檐快听糊涂了,姜序一个人这么说还能当姜序喝醉了,但是一群人这么说可就显得有问题了。 难道是最近消息太多没注意到? “你下次可不准这样了,不然我就闯进你们家把你抓出来。”姜序笑着打趣。 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安檐从小人缘就好,A市豪门圈里跟他同龄的人很少,要么小两岁要么大两岁,但他们都喜欢往安檐身边靠。 安檐玩心不大,跟他们出去时只想坐在角落里听他们说话,奈何每次都被人拉着坐到中间,烈酒从未喝过,最多就是给他一杯果酒喝着玩。 今天也差不多,虽然是他的婚礼,但姜序他们没有要把安檐灌醉的意思,坐在安檐右侧的人倒了杯低度数的果酒递给他。 “幸亏傅凛青出去了,不然姜序都找不到机会把你带来,你是不知道傅凛青刚才防我们防得有多严。”说话的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冷哼一声。 “你们直接去喊我就好了。”安檐有点听不懂这话,傅凛青什么时候防着他朋友了? 姜序摆摆手,“咱们不说这个,安檐累了一上午,先让他坐下来好好吃一顿。” 话音落地,姜序身边的人戳他一下,随后指了个方向,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到傅凛青似笑非笑地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姜序脸色微沉。 安檐注意到他们都在看他身后,正要回头,下一刻肩膀上多了只手,头顶响起熟悉的男声:“爷爷在找你。我们先过去了,你们慢慢吃。” 后面那句无疑是对姜序他们说的。 安檐站起身,“我先过去了,我们有时间再聚。” 傅凛青嘴角微勾,搂着安檐的肩膀离开。 安檐还不忘回头跟他们挥手。 两人走后,姜序脸上僵硬的笑彻底挂不住了,随手把筷子扔桌上,懒散向后靠着椅子,不悦道:“真没意思。” “如果今天结婚的不是安檐就有意思了。”先前给安檐倒酒的人皮笑肉不笑。 隔壁桌听见这话,好奇往这边看一眼,说话的人毫无遮掩,甚至还说着咒两位新人早点离婚的恶毒言语。 安檐对此毫不知情,已经跟着傅凛青来到了老爷子跟前。 “爷爷。” 老爷子见他来了,笑着指向旁边的两个位置,“小檐,凛青,你们坐这儿。” 安檐坐到老爷子身旁。 傅凛青坐下后倒一杯酒,而后又站起来,态度恭敬地跟桌上其他几位老人家敬酒。 今天这场婚宴只来了安家一家长辈,原因是傅凛青家里就剩他一个了。 傅凛青爸妈早些年出了事,后来跟着爷爷奶奶过日子,高中的时候迎来两位老人接连病重的噩耗,那段时间日子穷得揭不开锅。 傅凛青每次说起这事就沉着脸,身上笼罩着浓重的悲哀。 所以安檐从不会在傅凛青面前提起过世的家人,同时也告知过家里人不要提。 婚宴结束的比较晚,送完宾客已经临近四点,安檐和傅凛青直接去了新房。 新房是一套复式大平层,完全是按照安檐的喜好来装修的。 两人刚进屋,门还没关上,傅凛青就搂着安檐亲了上来,这不是外面,是独属于他们的家,所以傅凛青在这种事上更没有收敛。 傅凛青只觉得安檐浑身上下都是香的,亲他的架势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吃进肚里。 安檐舌头被吮得有点痛,别开脸躲避傅凛青的亲吻,很快就被捏着下巴固定。 “不…唔……” 安檐力气没傅凛青大,在这种事上躲不掉,越是躲避,后面承受的就越多,偏他记不住这种苦,每次都想躲,每次都被弄得双腿发软。 傅凛青等安檐彻底站不住了才停下,随后抱着人往卫生间走,刚把人抱到盥洗盆上坐着,客厅里忽然响起安檐的微信手机铃声。 安檐拽了拽傅凛青的领带。 傅凛青低头亲他一口,问:“等你接完再洗?” “你先洗吧,放我下来。”安檐拍了拍傅凛青的肩膀。 傅凛青对此感到可惜,但还是老老实实放安檐下来了。 安檐拖着软绵绵的双腿走向沙发,打开手机看到是安昼打来的,直接接听电话。 安昼说他公司要开发一个项目,问安檐要不要投资,绝对稳赚不赔。 安檐正要答应,听见卫生间“哐当”一声,他下意识往那边看去,“我知道了,其他的等拟好合同再说吧,我现在有事。” 安昼:“好,我拟好合同再找你,不打扰你和傅凛青的二人世界了。” 安檐挂断电话,转身往卫生间走,“老公,刚才什么声音?” 浴室里没人说话。 安檐握住门把手尝试往下压,卫生间轻易被推开了,他看到傅凛青站在盥洗盆前,两手按着盥洗盆两侧,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事。 地上有块秒针不再动的手表,是傅凛青今天戴的那款,刚才的声音或许跟这块手表有关。 安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轻声道:“傅凛青?” 站在盥洗盆前的男人毫无反应。 安檐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侧脸贴着他的背,“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不对劲 第3章 离婚吧 安檐感觉傅凛青浑身僵硬,整个人很不对劲。 “你不舒服吗?”他眼神困惑,打算松手一探究竟,却见身前的男人转过身面向他。 安檐比傅凛青矮大半个头,离这么近需要仰头才能看到傅凛青的脸色,他微微仰起脑袋,只见那双眼底深处蕴含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复杂又陌生。 安檐不想看到傅凛青这样,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放软语气:“你昨天说,等我们结婚了要跟我说一件事,现在可以说了嘛?” “傅凛青”面无表情地看了安檐一会儿,许是想通了什么,双臂圈住他的腰,轻笑一声,“原来傅凛青还没告诉你。” “……什么?”安檐听懵了。 “我昨晚看了一夜的日记,里面记录着你们的点点滴滴,真恩爱啊,我突然冒出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男人嗓音温和,眼神直勾勾盯着安檐。 安檐对上“傅凛青”的眼神,不禁有些后怕,觉得搂着他腰的手臂都变得沉重起来,那条手臂似乎在慢慢收紧,很快勒得他难受。 他心头浮现出不祥的预感,挣开“傅凛青”的手臂,往后退一步,“你……” “既然他没来得及告诉你,那就由我来说吧。” . 今夜月色皎洁,明明该是个美好的夜晚,对安檐来说却是无比糟糕,时间仿佛被拉长,不知不觉变得煎熬起来,从傅凛礼出现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跟他恋爱两年直到结婚的老公,在新婚当夜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副人格,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没办法平静接受。 更让安檐难以接受的是,他跟傅凛青在一起这么久,傅凛青居然从没有跟他提到过这件事。 为什么要瞒着他? 为什么非要等到结婚才肯说? 安檐有很多问题想当面问傅凛青,但是现在显然不可能。 “以前没钱去看医生,又不知道该跟谁说,只能跟他商量一起瞒着,万幸他学习能力很强,没有耽误到学业。” “为了防止有人发现不对劲,我们约定把每天的经历写进日记里,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三年前。” 安檐坐在沙发上,听着男人温润的声线,眼眶不知何时泛起红,他听到傅凛青这个名字的时候,鼻腔泛酸,缓缓低下头,一滴泪落到手背上。 傅凛礼看到安檐的眼泪,无声在心里叹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我很抱歉。” 安檐一动不动,也没和他说话。 “是傅凛青不让我出来,我费尽心思终于重见天日。我明白你也是受害者,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会补偿你。”傅凛礼声音温温柔柔,黑眸始终盯着安檐。 傅凛礼昨晚看到日记的时候,愤怒围绕在心头久久不散,今晚看到安檐,积攒的怒气似乎散去一些,没昨晚那么生气了。他和傅凛青除了性格方面有所不同,其余喜好基本一模一样。 傅凛礼见安檐如此黯然伤神,轻叹一声,“安檐,傅凛青是个骗子。他骗了你,也骗了我,得利者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 屋里门窗紧闭,室内温度大概在25度左右。 安檐穿着外套却觉得冷,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起来,缓了很久,声音发颤:“他还能出来吗?” 傅凛礼摇头。 安檐起身往外走,快要出门时被傅凛礼喊住。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还是那句话,你有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傅凛礼站起身,黑眸幽幽望着安檐的背影。 安檐眼前模糊一片,咬了咬唇,哽咽着说出三个字,“离婚吧。” 傅凛礼垂下眼,嗓音听不出喜怒,“我可以代替他履行丈夫的义务。” 安檐脑袋特别乱,心脏像是被插了一把刀,疼得厉害,他没去思考傅凛礼这句话的含义,只道:“我爱他。” 傅凛礼一语不发地盯着安檐看了许久,最终笑一声,“好。” 安檐开门出去,背后传来声音。 “我送你。” “不用。”安檐走得很急,因为不想等电梯直接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他往下跑两层楼才按电梯,安静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耳畔回荡起傅凛礼的声音,每一句话都令他感到痛苦。 安檐没拿车钥匙,全身上下只有一部手机,好在这里不难打车,不到十分钟就等来了车。快到家时,微信收到一条消息,打开手机,最先看到了熟悉的备注。 老公:【到家了吗?】 安檐出于礼貌,如实回复:【快了。】 他看着发送过去的消息,再一次想起傅凛青不在的事实,心脏好像被刀尖搅动,疼得手指发起轻微的颤抖。 他手里的手机震一下,低头看到对面回了消息:【好。】 安檐想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去办理离婚手续,刚打出一行字,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明天要处理一些事情,抽不出时间去办离婚手续。】 安檐问他后天有没有时间。 【后天再说,我这么久不出来,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我需要花时间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安檐微微怔神,回神后被最上面的备注刺痛了眼睛。 他点进右上方的三个点,又点进熟悉的头像,修改这个由傅凛青亲自打上去的备注,没有改成傅凛礼的名字,只改成一个“傅”字,刚改完,对面又是一条消息。 【到家记得吃晚饭,早点休息。】 安檐关闭手机,闭眼靠在后座。几分钟后车停下来,他开车门下去。 他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白天心情太激动感受不到饥饿,到了现在胃里又饿又恶心,走路都没力气,双脚好像踩在棉花里。 安檐回到家直接进入卧室,浑身发虚地扑到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他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房间里响起很轻的呜咽声。 安檐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再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大亮,他穿着衣服睡一夜,身上难受得厉害。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失恋,没有分手,没有谁甩了谁,而是在结婚当天直接没了老公,这样的事换成谁都无法接受。 安檐一整天吃不好睡不好,耳边反复回荡着傅凛礼的话,每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他心里。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晚上八点多,傅凛礼发来一条消息。 【抱歉,明天抽不开身。】 所以明天也办不了离婚手续。 安檐闭上眼睛,拉着被子蒙住脑袋。 第二天,安檐依然吃不下去东西,强塞进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就恶心地吐出来,连水都喝不下去,嘴巴因为严重缺水起了干皮。 直到中午,安檐收到了姜序的消息。 【今天我生日,晚上有个生日宴,有时间来吗?】 对面不等安檐回消息,又发来一条。 【去年就没来,今年给我个面子吧。】 后面紧跟着一个“柴犬哭泣”的表情包。 安檐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陪傅凛青去国外出差,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赶不上姜序生日了。 他们这群人从小玩到大,谁生日都会提前记着,安檐去年这个时候接了两个大单,每天赶稿,以至于没注意日期,今年再不去属实有点说不过去。 安檐给姜序一个准信:【我会去的。】 姜序:【你自己来,别带傅凛青,大家说好了都不带家属。】 安檐看到屏幕里熟悉的名字,闭了闭眼,没有再回消息。 姜序:【就这么说定了!】 安檐趴在桌上缓几分钟,强迫自己喝下小半碗粥。 临近傍晚,外面天色渐阴,手机天气里显示夜晚有场中雨,安檐出门时拿把伞放进车里。 姜序是圈里出手最大方的一个,许多人为了贪点便宜总是围着他转,一年一度的生日自然要来凑热闹。 安檐到达地方,看见许多眼熟的人,同时也有许多没见过的新人。 他不认识别人,别人可都认识他,昨天那场婚礼办得很隆重,虽说好多人没机会参加婚宴,但是基本都在朋友圈刷到了相关视频。 安檐进去不久,就有人凑到了他面前。 “安檐!你可算是来了,姜序他们在楼上等你好久了,我带你过去。”男人说罢,赶忙走到前面带路。 安檐认出他是姜序的朋友,放心跟着他走了。 两人来到姜序所在的包厢外,带路的人看一眼手机,回头对安檐笑道:“你先进去吧,我去接个朋友。”话落立即往回跑。 安檐推门正要进去,听见里面有人提到他的名字。 “安檐要是没遇到傅凛青多好,这样就能经常喊他出来了,傅凛青这个祸害把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都搅乱了。” “等你有傅凛青一半厉害再说这话。”有人怼道。 先前说话的人不乐意了,“我说你到底跟谁是兄弟啊。” “我听说傅凛青以前改过名字,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安檐听出这是姜序的声音,脚步顿住,站在门口没急着进去。 “为什么?” 姜序:“我问你们,你们怎么还反问回来了?” “管这个干什么,你还想找他把柄不成?不说傅凛青了,安檐今晚要来,让他听到这些话不好。” 姜序:“我就问一下改名字的原因,又没其他意思。” 安檐抿了抿嘴,想起傅凛礼昨晚的话。 “名字是他提出要改的,我不在乎这些,就没拦他,你哥知道改名的事。” 安昼知道,但是从来没有在安檐面前提到过,或许是觉得不重要,或许是傅凛青说过什么。 安檐垂眼想着这件事,没注意到有人朝他走来,直到背后响起一道男声。 “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离婚吧 第4章 控制欲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安檐一跳,回头看到是熟悉的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包厢里讨论的声音没停,从傅凛青改名的事转换到傅凛青本人身上,基本都在说傅凛青不给安檐自由,总是管着安檐,还有人猜测安檐之所以不回消息,是因为傅凛青偷偷把消息给删了。 顾引霄站在安檐身旁,虽然赞同这些人说的,但他面上却露出不满,“这群人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进去帮你教训他们。” 说着就要闯进去,关键时刻被安檐拽住。 安檐松开顾引霄的衣服,摇头道:“不用。” 他这两天想了很多事,其中也包括姜序说的不回消息的事,昨天翻微信聊天记录,并没有发现不回消息的情况,每一次他都回复过。 从昨天起,安檐心里就隐隐有一个猜测,现在听见里面的人这么说,更加确信了那个猜测。 傅凛青真的删掉了他们发来的消息。 安檐脑中闪过几个画面,有一次他从浴室出来,刚好看到傅凛青放下他的手机,脸色稍有些阴沉,他问傅凛青怎么了,傅凛青说接到了诈骗电话。 还有一次,他正在给稿子上色,听见手机响起,正要查看消息,傅凛青先他一步拿手机看了消息,他问是谁的消息,傅凛青说垃圾短信。 这种情况还有很多次,他每次都在干不同的事,傅凛青每次回答都是诈骗电话和垃圾短信。 这几年诈骗电话和垃圾短信太多,安檐从没怀疑过傅凛青。 直到现在…… “安檐?” 耳畔的疑惑声让安檐回神,抬头看到顾引霄担忧的神色,笑了一下,“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包厢门被彻底推开,里面讨论正激烈的几个人看到安檐进来,不约而同地收声。 他们不知道安檐有没有听到,即便听到又听了多少。几个人想到安檐听见他们说傅凛青的坏话,不禁感到羞愧。 姜序猛地站起来朝安檐走去,笑了两声,“到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好下去接你。” “我找得到。”安檐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姜序,想去角落里坐着,姜序直接牵着他往中间的位置走。 “那也得跟我说一声啊,别人就算了,凭我们这关系,我当然要出门迎接你。”姜序拉着安檐坐下,对顾引霄随意点一下头。 顾引霄对坐在安檐另一边的人使个眼色,那人不情愿地让出位置。 姜序每年生日最期待的就是安檐的礼物,这才刚坐下就迫不及待拆开,礼物没什么特别的,毕竟他们这群人不缺什么,送来送去都是那几样。 即使如此,姜序还是觉得满足,兴高采烈地戴上那块手表,怎么看怎么满意,“还是你的眼光好,每次都能送到我心坎上。” 安檐抿嘴笑了笑,没有搭话,瞅了眼桌上的酒,“这个酒度数高吗?” “高,这个你不能喝。”顾引霄接过话,从桌角那边拿起一瓶颜色漂亮的鸡尾酒,顺手接下其他人递来的杯子,倒一杯放到安檐面前,“喝这个。” 姜序:“对对对,喝这个,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安檐知道自己的酒量,倒没有逞强,反正他喝这种酒也能喝醉,端起抿一口,沉默良久,问:“在你们心里,傅凛青是什么样的人?” 顾引霄动作一顿。 姜序差点没被酒呛到。 离得远的人没听到安檐的声音,正跟朋友聊得火热。 姜序轻咳两声,“怎么突然问这个?” 安檐垂下眼,默默喝一口酒。 姜序见他脸色有点憔悴,对傅凛青的不满又上来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傅凛青对你不好?”到底是顾及安檐的**,没有当众拍桌子站起来,更没有说太大声。 顾引霄听得清楚,仔细观察安檐的脸色,眼神渐冷,沉声道:“你和傅凛青吵架了?” 安檐放下酒杯,“没有,这两天有点感冒。” 姜序咬牙切齿,“那就是傅凛青没照顾好你,我就知道他不值得托付。”后半句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你们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么久了,安檐从没没问过他们怎么看待傅凛青。 他跟傅凛青交往那么久,知道傅凛青控制欲有点强,他不是不能接受,但他没想到傅凛青为了不让他跟朋友见面,会面不改色地删掉那些约他出门的消息。 姜序知道安檐今天想听实话,就没瞒着,“傅凛青心胸挺狭隘的,你们刚在一起不久,他来找过我几次,警告我以后不能再约你出来玩,不过我没听他的。” 这边话音刚落地,那边的顾引霄就接着道:“我也被傅凛青找过,他虽然没有明着警告,但每句话都在暗示我离你远点。” 安檐垂着脑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唉,这点事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何必说出来让你为难。现在你问了,我们肯定实话实说。”姜序端起酒喝下小半杯,“安檐,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顾引霄点头,“我也是。” 安檐:“我进来之前听到你们的话了,你们觉得傅凛青真会背着我偷偷删消息吗?” 姜序顿了顿,讪笑一声,“大家猜着玩呢,你别放心上。”这种事没亲眼看到不好说,说出来像污蔑人似的。 顾引霄注视着安檐,目光停留在他白净的侧脸上,“会。” 安檐偏头看顾引霄。 顾引霄神色认真,“我前几天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起码有一百多条,没想到你一条都没回,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看到那些消息没?” “卧槽!还有这事儿?”姜序一脸吃惊。 安檐茫然:“哪天?” 顾引霄说个日期,正是安檐通知朋友参加婚礼的那天。婚礼日期虽然早定下了,但是在婚礼前几天,安檐又向朋友正式通知了一遍。 安檐看向顾引霄,迟疑许久,开口问:“你给我发了什么?” 姜序若有所思地看顾引霄一眼,想起自己那天干的混账事,挠了挠头,没好意思插话。 顾引霄对上安檐的视线,笑道:“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听到你结婚,我有点不习惯,没办法接受你比我成家早,所以没忍住给你发了一堆废话。” 安檐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声音有点发闷,“这样啊。” 顾引霄明白他心里有了答案,叹口气,“傅凛青这么做,你不生气吗?” 安檐摇头。婚前听到这种话,他会很生气,会找傅凛青理论,气狠了可能还会咬傅凛青,但是现在不同了,傅凛青都不存在了,他只觉得……心里难受。 顾引霄对此感到失望,但没表现出来,故作轻松道:“今天是姜序生日,说点跟姜序相关的吧。” 姜序可没心情好好过生日,傅凛青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安檐竟然无动于衷,这让他有点难受,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找不到机会上位了。 好在今晚来的人多,姜序再怎么没心情,气氛也没有降下来。 安檐一直坐在原位喝酒,后面不出意外地喝醉了,歪头靠着顾引霄肩膀睡着了。 夜已深,这场生日宴也结束了,有人相互搀扶着离开,有人被家里司机或助理扶走。 姜序回头看到顾引霄搂着安檐,眼中流露出不爽,走过来想把安檐抱进自己怀里。 顾引霄没给姜序这个机会,一手揽住安檐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安檐的双腿将他抱起来,“我送他回去。” 姜序不耐烦道:“送什么送,我给傅凛青打过电话,他一会儿就过来。”电话当然没打,只不过为了骗顾引霄早点走人,然后自己抱着安檐回去。 顾引霄皱眉,“他才跟傅凛青结婚两天就瘦了一圈,你还放心把他交给傅凛青?” “你别管这个,赶紧把人放下,待会儿傅凛青来了看到你抱着安檐,小心他打你一顿!”姜序相信傅凛青真能这么做,因为他曾经就因此被傅凛青揍过,当时要不是他喝醉了,哪能给傅凛青出拳头的机会。 顾引霄冷笑,把安檐放下来,让他靠着自己,“我坐在这里等傅凛青来总行了吧。” 姜序嘴角微抽,“你今晚喝那么多酒,早点回去睡觉吧。” 顾引霄搂住安檐,“你管我,我就要等。” 安檐喝太多酒,睡得特别沉,两个人说话那么吵,他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姜序真不想便宜顾引霄,暗自咬了咬牙,想着要不然偷偷给傅凛青发条消息,他刚有这个想法,包厢门口响起一道令他熟悉到憎恨的男声。 “我来接小檐回去。” 姜序和顾引霄同时转头,看到傅凛青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顾引霄本以为姜序骗他的,没想到傅凛青真来了,他在心里把姜序骂一顿,当着傅凛青这个正宫的面,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安檐。 谁料这时姜序脸色微变,不悦质问道:“傅凛青,你是不是跟踪安檐?” 顾引霄赶忙又搂住安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控制欲 第5章 亲亲我 傅凛礼看到被陌生男人搂在怀里的安檐,眉头皱起,冷眼审视紧紧搂着安檐的男人。 傅凛青在日记里提到过安檐的几个发小,其中有两人对安檐的心思不纯,自己不敢告白,还多次阻拦傅凛青追安檐。 即便有两个人想方设法地阻拦,傅凛青依然成功追到了安檐,并且安檐很爱他。 安檐爱的不是皮囊,是傅凛青的灵魂。 傅凛礼这两天总是控制不住去想这件事,也总是控制不住地去嫉妒,他扫了眼安檐被酒精刺激到发红的脸,眸光微沉,冷声对顾引霄道:“把他给我。” 顾引霄非但没松开,反而搂得更紧,警惕问:“你真的跟踪安檐了?” 傅凛礼眼神愈发冷,“他来之前跟我说过。” “你胡说!我问过安檐,他说你今晚加班,不知道他来这里,肯定是你跟踪他!”姜序脑子不怎么清醒,没忍住上前推傅凛礼一把,“我告诉你,你偷偷删消息的事已经被安檐知道了,以后就等着安檐厌弃你吧!安檐迟早会跟你离婚!” 傅凛礼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离婚两个字,眉头皱得更紧,没耐心跟他们装友好,走上前直接掰开顾引霄的手,趁他没反应过来抱起安檐。 顾引霄没想到傅凛青会这么做,以前好歹会笑眯眯地暗讽几句,今天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上手,着实让他愣在原地。 傅凛礼抱着安檐离开包厢。 姜序暗骂一句脏话,怒气冲冲地追去,刚走几步就被人拽住。 “你干什么?”姜序瞪顾引霄。 顾引霄理智尚存,深呼吸一下,冷静道:“你追过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姜序沉默。 确实改变不了什么,他们又不能真对傅凛青动手,要是傅凛青跟安檐告状,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停车场。 司机打开车门,熟练地接过傅凛礼递来的钥匙,“傅总,还是开到老地方?” 傅凛礼点头。 司机拿着车钥匙走到另一辆车旁,正是安檐今晚开过来的车。 凌晨一点半,街道并不拥堵,傅凛礼一路上没碰到红灯,只花半个小时就把车开到安檐现在住的地方。 他抱着安檐下车,关车门往电梯的方向走,听见怀里人小声嘟囔了句什么,随后抱紧他的脖子。 傅凛礼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安檐醉得意识不清,闻到身前熟悉的味道,下意识搂紧些,扭脸埋进男人肩膀,声音闷闷的,“我讨厌你。” 傅凛礼脚步微顿。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等到结婚才能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安檐鼻音有点重,像哭过一样。 傅凛礼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傅凛青,眸底不知不觉覆盖一层寒意,气息平稳地抱着人进入电梯。 安檐嘴巴没停下来过,说了一堆胡话,一会儿说讨厌,一会儿说喜欢,还时不时挣扎着想要下来。 傅凛礼抱得很稳,没给他这个机会。 安檐拍打着傅凛礼的肩膀,“傅凛青你放我下来!我今晚不要跟你睡了!我们分居!” 傅凛礼不说话,也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 安檐用力挣扎,对着傅凛礼又打又骂,没过多久,可能是没力气了,强硬地态度慢慢软下来。 电梯门开的时候,安檐在傅凛礼脖子上咬一口,可怜巴巴地轻哼两声,“老公,你为什么不亲我?” “闭嘴。”傅凛礼不想从安檐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安檐嘴里哼着委屈又可怜的调子,睫毛被泪水浸湿。 傅凛礼自认为刚刚语气没问题,更没有凶他,不懂他为什么哭成这样,叹口气,放轻声音:“那你想我怎么样?” 安檐吸了吸鼻子,脑袋微动,把眼泪全部抹到傅凛礼肩头,凑到男人耳边小声说:“你亲亲我吧。” 傅凛礼沉默。 安檐见他没动作,轻轻哼出声,委屈极了。 傅凛礼垂眼瞅着怀里的人,抱着他的手臂一寸寸收紧,“亲亲你就不哭了?” 安檐点点脑袋。 傅凛礼低头吻他额头。 安檐不喜欢这样的亲吻,抬头去接触男人薄唇,快要亲上时被男人偏头躲开,他不满噘起嘴巴。 傅凛礼:“电梯有监控。” 安檐想好久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郁闷“哦”一声,乖乖待在他怀里不动了。 来到楼上,傅凛礼输入指纹开门,抱着安檐去卧室,本想把人放下就走,衣服却被安檐攥在手里。 “你怎么不帮我洗澡?”安檐疑惑看着他,一双眸子明润清澈。 傅凛礼平静掰开安檐的手,“你是想要傅凛青帮你,还是想要傅凛礼帮你?” 安檐蹙起眉,眼神困惑至极,重新抓住男人衣服,“我想要你啊。” 傅凛礼低头看他,“也就是说,你并不是非傅凛青不可。” 安檐听不懂这话,眼底的疑问愈发重。 傅凛礼对上他的眼神,自嘲笑一声,没说话,默默抱起他进入浴室。 傅凛青的日记里并没有记录安檐醉酒的样子,傅凛礼猜测这是安檐长这么大第一次喝醉,他庆幸自己还有机会看到安檐不同的一面,又嫉妒安檐为傅凛青买醉的事实。 安檐今晚很乖很黏人,只要满足他的要求,让他做什么都会照做,乖得不可思议。 安檐洗到一半睡着了,傅凛礼单手托着他洗完,帮他擦干身体才放心把他放到床上。 洗完澡快要三点,傅凛礼走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司机差点在外面等睡着。 次日上午。 安檐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挡住窗外刺眼的阳光,不多时,眼底浮现出迷茫。 他是怎么回来的? 昨晚的记忆停留在顾引霄帮他把酒换成果汁,后面的事就想不起来了。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酒后断片,一点细节都想不起来。 安檐拿起枕边的手机,微信只有几条不重要的群发消息,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他去客厅接杯水,看见桌上的车钥匙,心想昨晚应该是姜序帮忙叫了代驾。 安檐去厨房煮了点粥,吃过饭给傅凛礼发消息。 【今天有时间办离婚手续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亲亲我 第6章 回来了 傅凛礼迟迟没有回消息。 安檐看着手机发怔,不知过去多久,手机提示音响起,低头看去,最新消息是询问画稿进度的单主,这单交稿时间就在下周一。 他入行以来从没拖过稿,也不想浪费单主的热情,如实回复消息,起身去书房接着画稿。 书房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搬到新房,贴墙的柜子里分别是动漫手办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书,书桌摆放着最近常用的绘画设备。 安檐在书房里待一下午,傍晚终于收到傅凛礼的消息。傅凛礼表示这两天很忙,到下周才可能抽出时间。 今天已经是周五了,下周又会是什么时候?如果下周再没时间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这样拖下去? 安檐踌躇片刻,跟傅凛礼询问具体时间:【你能告诉我具体是周几吗?我们只是去签个字,很快的,用不了多久。】 傅凛礼这次回的很快:【你就这么想跟他离婚?】 安檐回复:【是跟你离婚。】 傅凛青已经不是傅凛青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男人维持婚姻关系? 他觉得要跟傅凛礼说清楚,陆陆续续发送好几条消息,全部跟离婚相关。 傅凛礼似乎又忙了起来,过了好久只回复一条:【临时有个会议,晚点再说。】 安檐眉头微蹙,不想要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打出一行字刚发送出去,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语音消息,发消息的人是他妈妈,他点进去播放语音。 “小檐,我和你爸要去国外出差,明天一早出发,你今晚有时间吗?带凛青回来吃顿饭吧,你大伯二伯他们现在都在呢。” 听完语音没多久,对面打来语音电话。 安檐迟疑片刻还是接了。 “小檐,你看到我发你的消息没有,你哥哥姐姐他们也在呢。”安妈妈声音含笑,身边明显有人,话筒里还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安檐听出那是大伯母的声音,原本要坦白的想法收起来,随口编造一个理由,“妈,我和凛青哥在国外度蜜月,今晚回不去。” 安妈疑惑道:“这么快就去了?不是说下周吗?” 安檐:“临时改了时间。” 安妈:“是不是你上次跟我说的城市?我没打扰到你睡觉吧?” 安檐没说是哪里,只道:“没有打扰,我们换了地点,这边跟国内只有两小时的时差。” 安妈:“好吧,你们在外面好好玩,你二伯母找我,先这样吧。” 安檐放下手机,趴在桌上想事情。 他根本没想好要怎么跟家里说这件事,大家对他和傅凛青的感情状态都有目共睹,刚结婚就离婚,他要是不给个合适的理由,家里人肯定会误以为傅凛青对他不好,还可能误会傅凛青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可是,傅凛青怎么可能会对他不好? 安檐很确定以后再也碰不到第二个对他这么好的人了。 傅凛青消失了,以后不会再出现。 为什么会是副人格?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绝伦的事情发生?怎么就让他碰上了? 安檐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跟傅凛青相关的事。 晚上。 安檐又煮了粥,其他东西实在吃不下去,太固体的食物到嘴里嚼几下就想吐。这时候忽然有点怀念醉酒的状态,起码喝醉后想不了那么多。 饭后,他回书房接着赶稿,在书房坐到凌晨,直到眼皮子快撑不住才迷迷糊糊地回房间睡觉。 周六日两天,安檐待在家里哪也没去,周一上午,姜序打来电话。 安檐没接,发消息问姜序有什么事。 姜序:【我听说你和傅凛青去国外度蜜月了,为什么我今天会在东区饭庄这边看到他?】 安檐皱眉,想告诉姜序他已经度蜜月回来了,刚打出一个字,对面接连发来三条消息。 【我路过他们包间的时候正碰见服务员送菜,听他们说傅凛青这几天一直待在公司没日没夜的工作。】 【你们既然没去度蜜月,为什么要骗伯母?】 【难道傅凛青欺负你了?】 一条接着一条的消息发来,安檐不知该如何回复,没等他犹豫多久,姜序再一次打来电话,他这次接了。 “安檐,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傅凛青到底怎么了?”姜序不关心傅凛青的死活,只担心安檐的状态,只要安檐说一声傅凛青的不好,他就敢把傅凛青套麻袋里揍一顿。 安檐心脏好似被一只手捏住,有点喘不上气。 “怎么不说话?他真的欺负你了?”姜序着急问道,他看不到安檐此刻的状态,如果看到,肯定不会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安檐低头,抓个毛绒团子捏在手里,过去好一阵子,蜷紧的手指缓缓松动,“没有,他这几天太忙,没时间度蜜月。” 姜序:“那你为什么不跟伯母说实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安檐:“我跟傅凛青很好,你不用担心。” 姜序顿时一噎,咽下准备好的刻薄言论,“那你有事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别拿我当外人。” 安檐:“我会的。” 姜序叹口气,“你挂吧。” 安檐轻轻嗯一声,这才挂断电话,他退出聊天框,往下滑点进备注为“傅”的微信,对方最后一条是昨天晚上发来的,告诉他周一依旧没时间。 他思考很久,打了一段字发送。 【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傅凛礼回消息很慢,安檐本不期待立即得到答案,谁知这次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傅:【我九点到家,你来吧,密码没换。】 安檐:【哪里?】 傅:【新房。】 安檐没料到傅凛礼会住在新房里,他以为傅凛礼很讨厌他和傅凛青,不管怎么着都不可能住在新房。 他没问傅凛礼为什么会住在那儿,况且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办完离婚手续。 或许是晚上要见面的缘故,这一下午对安檐来说有点煎熬,他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坐到沙发上抱着手机刷短视频来消耗时间,每看一会儿就扫一眼左上角的时间。 好不容易等到外面天黑,手机显示才七点半,距离见面还要等一个多小时。 临近八点,安檐拿着车钥匙出门。 他住的地方离新房并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地方,以为傅凛礼要晚上九点才能回来,所以并没有打算在外面等待,到门口直接输入密码进去。 安檐看到从卧室出来的男人,神情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偏开头,握紧手里的车钥匙,“我以为你要九点才能到家。” 况且傅凛礼在微信里说过九点到家。 他许久没听到傅凛礼说话,也没想那么多,自顾自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我们明天一早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吧,早点去早点办完,不会耽误你工作。” 傅凛礼依旧没声。 安檐不明白他怎么想的,低头转着手里的车钥匙,轻声道:“我们总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我家里那边先瞒着,等拿到离婚证再……” “阿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安檐瞳孔轻颤,猛然抬起头,还没看清楚眼前的人就被抱住了。 傅凛青抱得很紧很紧,仿佛是要把他揉进骨子里,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声音有些颤抖:“老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不想和你离婚。” 安檐完全愣住,过去好一阵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傅凛青?” 傅凛青手臂收紧,怕勒到他又赶忙放松力度,“是我。” 安檐眼睛迅速泛红,“傅凛礼说你消失了,你…你怎么……” 傅凛青揉着安檐柔软的头发,“我没有消失,傅凛礼在骗你。老婆你别跟我离婚好吗?” 安檐靠着傅凛青的肩膀,没说话。 傅凛青心里慌得厉害,正当他以为会听到安檐决绝离婚的言论时,怀里的人突然伸手抱住他,同一时间,他听见一道很轻的呜咽声。 安檐整张脸埋进傅凛青的肩膀,手指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咬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没过多久,单薄的衬衫被泪水打湿。 傅凛青快心疼死了,“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跟你交代清楚,但是我怕你知道这件事后跟我分手。” 安檐握紧拳头用力捶打傅凛青,带着哭腔抱怨道:“我怎么可能跟你分手!你把我对你的感情想得那么脆弱吗!” 傅凛青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一口,温声哄道:“是我蠢,是我太喜欢瞎想,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安檐从傅凛青怀里退出来,哭过的眼睛水润润的,眼皮微微红肿,脸上布满泪痕,也不知道刚才为了忍哭声用了多大的力气,嘴唇都咬出了痕迹,可怜又委屈。 傅凛青低头吻他嘴巴,拿张纸巾帮他擦眼泪,“不哭了,看你这样哭,我心都快碎了。” 安檐吸了吸鼻子,“你还会消失吗?” “不会消失,我跟傅凛礼说好了,以后还跟从前一样替换着出来。”傅凛青捧着安檐的脸轻轻吻一下,恳求道:“你别跟我离婚好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回来了 第7章 不离婚 安檐眼巴巴看着傅凛青,不放心问道:“真的不会消失吗?” 傅凛青:“真的,我跟傅凛礼都商量好了,你要相信我。” “他为什么会答应?”安檐总觉得傅凛礼不会这么轻易答应。 傅凛青脸色微沉,“他这三年错过太多,有些事没办法迅速掌握,需要我出面解决。” 这三年里发展那么快,即便傅凛礼学习能力再强也不能迅速掌握一切,况且现在的公司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什么话语权的小公司了。 安檐:“如果他中途反悔怎么办?” 傅凛青牵强地扯起嘴角,“不会的,我有他把柄。” 安檐蹙眉,说话带着鼻音,“他的把柄不就是你的把柄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再突然消失,所以我们……”傅凛青看到安檐眉眼间的忧愁和委屈,突然没办法再坦然说出后面的话。他不想离婚,更不想让安檐为难。 如果安檐执意离婚,傅凛青不会阻拦,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他一个人的错,安檐什么都不知道。 安檐咬了咬唇,双眸明润清澈,“只要你不消失,我就不离婚。” 傅凛青怔了下,随后蓦地抱住安檐,声音发抖:“我刚和你结婚,还想跟你过完这辈子呢,怎么可能轻易消失。” 安檐闭上眼睛,伸手回抱住身前的人。 屋里静悄悄的,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他们紧紧相拥着,好似是要通过拥抱来传达这段时间的思念。 这样的温情在从前很常见,但在如今显得尤为珍贵。 安檐一天没吃多少东西,又哭这么一场,现在确认傅凛青没事,心事暂时放下,居然靠在傅凛青怀里睡着了。 傅凛青将抱他到床上睡,帮他盖好被子,转身去书房。 安檐这几天的作息完全乱了,睡到凌晨醒来,睁眼没看到傅凛青,心里慌了一瞬,掀开被子下床,下一刻房门被人推开。 傅凛青拿着双拖鞋走来,“放心吧,我不会消失。” 安檐坐到床上,头发有些乱,头顶翘着几根呆毛,看傅凛青这么坦然,疑惑问:“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不陪我睡觉?” 傅凛青把拖鞋放到床边,坐到床上将他拥入怀里,轻揉他的脑袋,“去书房处理点事。” 安檐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可能是看到傅凛青没事了,消失好几天的胃口突然回来了,肚子饿得难受,特别想吃东西,他红唇微抿,揪住男人的衣袖轻轻拽了拽。 傅凛青低头看他,“想说什么?” “我饿了。”安檐声音小得像是在闹别扭。 傅凛青嘴角微扬,“想吃什么?” 安檐别开脸,“都行。” “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傅凛青松开他,起身往外走。 安檐穿上鞋跟过去。 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甚至没有使用痕迹。他们本打算结婚第二天一起去超市购物把冰箱填满,谁都没想到会发生变故。傅凛礼一个人在这里住这么多天,竟然没买点东西放里面。 安檐扭脸看傅凛青,“我们出去吃吧?” “我去厨房看看。”傅凛青往厨房走。 安檐拿起手机看外卖,可惜现在时间比较晚,外卖基本是些快餐。 “吃面吗?”进厨房转一圈的傅凛青问道。 安檐放下手机,“吃。” 厨房里有挂面和鸡蛋,傅凛青还找到两个西红柿,干脆做了西红柿鸡蛋面。这些仅有的食材明显是傅凛礼买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吃这么简单。 安檐安静站在厨房看傅凛青煮面。 傅凛青厨艺很好,尤其是面食类的食物,不仅会和面擀面,还会做馒头做饼,傅凛青说上学的时候没钱,吃过最多的就是面食,家里种着地,可以拿麦子找别人帮忙磨成面。 他有次问傅凛青,这么多年来一直这么吃不腻吗? 傅凛青只说习惯了。本来就不挑食,又习惯了这样的饮食,很难再改过来,况且这么吃没什么不好。 安檐有阵子没和傅凛青坐下好好吃饭了,结婚前一周要忙的事情太多,傅凛青为了婚后有时间度蜜月,经常加班到深夜,婚前在商场见的那面是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其他时候只能在晚上休息时打视频电话。 现在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没有外人打扰,安檐很珍惜这样的时光,他心里想着事,吃得有点慢,傅凛青一直看他吃,完全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安檐抬头看傅凛青,“你怎么不吃?” 傅凛青嘴角微勾,“想多看看你。” 安檐:“你和他怎么商量的?” 傅凛青解释道:“明天是我的时间,后天是傅凛礼,大后天也是他。我以后可能要隔两三天才能出来一次,这是我和他谈好的条件,也算是补偿他这三年的损失。” 安檐:“每次出来只能待一天吗?” 傅凛青:“短时间内是这样,至于以后……还不确定。” 安檐沉默好一会儿,问:“你三年前为什么要那样做?” 傅凛青黑眸深处闪过一道暗光,声音沉下来:“傅凛礼去看心理医生,他想让我永远消失,我只是自保而已。” 安檐握着筷子轻戳碗里的面,嘴唇微张,小声吐出一段话,“我以为是因为我。” 不是安檐自恋,主要是傅凛礼说过和傅凛青的和谐相处止步于三年前,而他和傅凛青恰恰是三年前见了第一面,那时候傅凛青只是安昼的朋友,不久之后,安檐察觉到傅凛青在追他。 为此,他对傅凛礼生出了几分自责。如今听傅凛青这么说,心底的自责并没有淡化。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别自责,更别多想。”傅凛青故作轻松地笑一声,“吃面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安檐拿筷子挑起一根面又放下,整个人蔫了吧唧的,“我吃饱了。” “吃饱了?”傅凛青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安檐身旁,弯下身亲他脸颊,凑到他耳畔问:“那我们回房间休息?” 安檐被转移了注意力,眨一下眼,小幅度地点点脑袋。 傅凛青将他椅子往后拉出一段距离,一手揽住他肩膀,另一只手穿过他双腿,轻轻松松抱着他往卧室走。 安檐靠在傅凛青怀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他侧耳倾听傅凛青的心跳,发现同样跳动的很快,无意识蜷起手指,扭脸埋进男人温热的胸膛。 可能是好几天没见的缘故,傅凛青今晚吻得很重。 二人唇舌缠绕,身体紧紧相拥,仿佛没人能把他们拆散。 没过几分钟,安檐手脚发软地靠在傅凛青怀里,下巴都酸了还要被迫张着嘴巴,他蹙起眉心,无力推了傅凛青一下。 傅凛青知道他快受不了了,最后吮了下他舌尖,顺着他的下巴往下亲吻。 安檐眼神迷离地看着天花板,张着嘴巴喘气儿,胸膛起起伏伏。过了好久,他身体骤然紧绷起来。 床头柜里放着不同款式的安.全.套,傅凛青随手拿了一个,上面带着颗.粒…… …… 安檐这一觉睡到快中午,醒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枕边睡过的痕迹告诉他昨晚的一切不是梦,傅凛青真的回来了。 这个婚,暂时没有离的必要了。 虽然傅凛青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会消失,但是安檐依然心有余悸,他不是不相信傅凛青,只是不相信傅凛礼,现在没有离婚的必要,不代表以后都没有。 昨晚答应傅凛青不离婚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安檐神情发怔地坐在床上,连屋里的门被人推开都没发现,直到男人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他抬起头,认真观察床边的男人,确认眼前这个人是傅凛青,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傅凛青弯身吻他额头,关心道:“有哪里难受吗?”昨天晚上确实做得太过。 安檐摇头。其实有点不适,但可以忽略不计。 “想吃什么?我去外面买菜。”傅凛青坐下来,抓住安檐的手捏来捏去。 “傅凛礼明天什么时候出来?”安檐声音有点哑。 傅凛青沉默须臾,道:“应该是早上,我们不说他,今天是独属于我们的时间。” 安檐眼神困惑,“你不上班吗?” “公司那边交给他了,如果有哪里解决不了我再出面。”傅凛青捕捉到安檐眼里的担忧,弯唇笑道:“陪你最重要。” 安檐反握住傅凛青的手,“是不是因为他不让你插手公司的事?” 他猜傅凛礼只有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才会交给傅凛青。其他时候,傅凛青不能接触公司的事,这或许是傅凛青能安然无恙的条件。 傅凛青笑意收敛,无奈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可是……”安檐话未说完,被傅凛青打断。 “我把公司做那么大,只是为了能配得上你。”傅凛青丝毫不提这些年付出过多少心血。 安檐扑进傅凛青怀里,闷声道:“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 “我不能让别人觉得你跟我结婚就是委屈了你。”傅凛青听到过不少这种声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不离婚 第8章 不信他 安檐摇摇头,轻声说:“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傅凛青对他真的很好很好。 傅凛青无声微笑,“待会儿想吃什么?” 安檐认真想了一下,报出两个菜的名字。 “好,我去买菜,你先去起床。”傅凛青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往外走。 安檐抚了下被揉乱的头发,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想起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等着看戏。 “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小子,妄想跟安家攀上关系,真是白日做梦!”“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追安檐!”这些话只是最轻的,有些人简直把傅凛青贬低得一无是处。 当时的傅凛青在A市已然拥有一席地位,但跟安家这样的家族比还是逊色许多,所以大家都觉得傅凛青想攀上安家来一个阶级跨越。 安檐还记得傅凛青刚开始追他的那个月,顾引霄和姜序经常在他面前说傅凛青不知好歹,圈子里有大半的人都在看傅凛青的笑话。 他听了那些话感到不适,出面制止过几次,那群人不再当面说,改成背地地里说。 后来参加某个朋友的生日宴,又听见相似的话,那时候他对傅凛青已经有一点好感了,倒是没进去阻止,而是选择离开,选择疏远他们。 没过多久,他和傅凛青确认关系,再也没听他们说过傅凛青的出身问题。 安檐没接着想以前的事,去卫生间洗漱一下,喝了点水坐到沙发上玩手机,点开微信里的未读消息。 姜序:【我还是不放心,你跟我说实话,傅凛青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吗?】 安檐犹豫片刻,打字回复:【前几天闹了点矛盾,现在已经和好了,你不要多想。】 姜序秒回:【不骗我?】 安檐:【你不相信我吗?】 姜序:【信信信!是我想太多,你别放心上,我就是随便问问。】 安檐退出去刷短视频。 不多时,傅凛青买菜回来了,“我在超市门口碰到了姜序,他在这里有房子?” “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安檐走过去接下袋子,“你买了什么?”他提着袋子走到沙发旁坐下,打开袋子翻来翻去,从里面拿出两包零食。 “零食下午再吃。”傅凛青拿过他手里的零食放桌上,从袋子里翻出一袋面包,“先吃面包垫一垫,很快就能做好饭。” 安檐郁闷应了声,拆开面包袋咬一口,是他爱吃的牌子,无论怎么吃都吃不腻。 “别吃太多,留着肚子吃饭。”傅凛青提着袋子去厨房。 安檐应一声,吃着面包玩手机。 傅凛青算是厨房老手,再加上今天炒的菜都是家常菜,不到半小时就做好了。 一盘香菇炒肉,一盘肉沫茄子,这些肉是在生鲜超市里用机器切好的,省去切肉的时间,肉片和肉沫下锅炒一会儿就能熟。米饭在安檐睡醒前就煮上了,现在已经可以吃了。 安檐不喜欢喝汤,傅凛青就没煲汤。 “傅凛礼明天早上出来,那我今晚还住这里吗?”安檐忽然问道。 傅凛青动作微顿,面不改色道:“住这里,我们明天早点起,我送你回去。” 安檐咬着筷子,“要是来不及怎么办?”他不想跟傅凛礼见面,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傅凛青:“来得及,我们商量好了时间,除非有重要的事,不然不会毁约。” 安檐吃口米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凛青看他这样,问:“想说什么?” 安檐抬起头,“你真觉得傅凛礼可信吗?” 傅凛青沉默须臾,说:“吃饭吧。” 安檐心不在焉地扒着饭。 傅凛青往他碗里夹肉,叹道:“既然你真想知道,我只好跟你说实话了。” 安檐眨眨眼睛,安静等着傅凛青的答案。 “我不仅不信他,我还担心他对你有不好的心思。”傅凛青眼神沉下来。 安檐迟疑问:“你怕他打我?” “不会,我只是怕。”傅凛青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将实情说出来。难道要直接告诉安檐,他和傅凛礼的喜好完全相同,傅凛礼见过安檐,很可能…… “怕什么?”安檐想不到原因。 傅凛青说声没事,随即笑着问:“你和他见过几次?” 安檐:“一次,是在我们结婚那天。” 傅凛青:“其他时候没见过?” 安檐:“没有,怎么了吗?” “没事,随便问问。”傅凛青暗自松口气。 傅凛礼出来的这些天没写日记,傅凛青不知道这几天发生过什么事,确定安檐没有跟傅凛礼多接触才放心。 即使傅凛礼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他也不想让安檐跟傅凛礼多接触。 安檐没将傅凛青的话放心上,往傅凛青碗里夹了些菜,“我们吃饭,不说别人了。” 傅凛青听他把傅凛礼称为别人,心里仅剩的那点担忧也消失了,低笑一声,吃下安檐夹来的菜。 安檐这几天饿得胃口变小了,一碗米饭没吃完就有了饱腹感。 傅凛青是按照往常的量来煮的饭,今天却还剩一碗,他盛出来套上保鲜膜放冰箱里,转头看到安檐在收拾碗筷,赶忙走过去抢到自己手里。 “结婚前说好了做饭刷碗都是我干,你去歇着,没事玩玩游戏,干活的事交给我。”傅凛青端着碗筷盘子进厨房。 安檐无聊在屋里逛一圈,左顾右盼看个不停,婚前来过新房无数次,怎么看都看不够,完全不敢相信这里会是他和傅凛青的家。 安檐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问:“我们还让陈妈过来吗?” 陈妈是老宅的人,老爷子本想安排她来做饭打扫卫生,碍于安檐和傅凛青一直没松口,陈妈那边等不到消息,又回老宅接着做事了。 “暂时别来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傅凛礼的事。”傅凛青关闭水龙头,“我们请钟点工来打扫,做饭刷碗都交给我。”傅凛礼那边更不用担心,本来就会做饭,也不喜欢别人踏入私人领域。 安檐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 傅凛青见他没提到傅凛礼,嘴角不自觉弯起,随即想到他和安檐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嘴角弧度慢慢消失,脸色变得又冷又硬。 安檐站在门口想事情,没注意到傅凛青的变化。 傅凛青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安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他走到安檐身边坐下,把人搂进怀里。 安檐顺势靠过去,刚看到电影里的虐心片段,眼睛泛起轻微的红,揉了揉眼睛,略带忧伤地说:“要是有一天,我们也会好几年不见面,到时候该怎么办啊?” 傅凛青低声安慰:“不会有那天。” 安檐搂住傅凛青的胳膊,“我害怕,我不想和你分开。” “不会的,别瞎想。”傅凛青嗓音温柔,抓住他的手握住,跟他十指相扣。 安檐扭脸埋进傅凛青怀里。 傅凛青失笑,揉着他的头发打趣道:“这么舍不得我啊?” 安檐点点脑袋。 “有你这个态度,我就是死也值了。”傅凛青语气含笑。 安檐用力往他胸口捶一下,从他怀里抬起头,眼里充斥着不满和不安,难得凶巴巴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我错了,乖老婆别生我的气。”傅凛青笑着吻他,堵住他后面要说的气话。 安檐闭上眼睛,睫毛颤动个不停,心中火气难消,又用力往傅凛青身上捶打几下。 傅凛青抱紧他,唇舌吻得更深。 安檐渐渐没了力气,浑身软绵绵地靠着傅凛青,逐渐沉溺在这个缠绵的深吻中。 他们在家里腻歪一下午,夜晚出门吃顿饭,饭后在附近转一圈,回到家里又亲到了一起。 昨晚弄得太过,安檐身体没有恢复好,今晚只是多亲了一会儿,没有做到那一步。 傅凛青本想去冲凉,安檐拽住他衣服,“我帮你吧。” 傅凛青握住他的手揉一揉,“你自己说的,待会儿可别弄一半反悔。” 安檐:“才不会呢。” 结束的时候,安檐手指酸得不像话,下意识跟傅凛青抱怨,“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久。” “我的错,别生气。”傅凛青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拿湿巾帮他擦手。 安檐皱眉,“我困了,快抱我去洗澡。” 傅凛青笑着亲他一口,抱起他去浴室。 两个人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十点,安檐躺在床上面对面地跟傅凛青说话,说到后面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直到眼睛快睁不开了,他闭上嘴巴,翻个身背对着傅凛青睡觉。 “要睡了?”傅凛青靠过去,把人搂进怀里。 安檐困得不想说话,没理他。 傅凛青手臂微微收紧,一语不发地看着安檐的后脑勺,感受不到丝毫困意。 夜晚飞速流逝,太阳渐渐升起。 安檐一夜无梦,再次醒来是被晃醒的,他睁眼看到床头站着一个身影,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接着睡觉。 “不回去吗?”声音依旧熟悉,但语气跟傅凛青完全不同。 安檐瞬间清醒,睁眼对上男人充满探究的黑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不信他 第9章 吃早饭 傅凛礼微微一笑,“我吓到你了?” 安檐强压下想要立刻离开的冲动,抓紧身前的被子,“能不能请你先出去?” 傅凛礼轻轻颔首,没问原因就往外走,关门前提醒道:“我把你的衣服放到床上了,穿好去卫生间洗漱一下,我买了早餐。” 安檐拉着被子蒙住脑袋,没什么情绪地“嗯”一声。 傅凛礼转头看着床上鼓起的小包,无声笑一下,关上门去客厅。 安檐在被窝里闷一会儿,掀开被子往门口看,确定屋里只剩他一个人,慢慢坐起身,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一眼时间。 才六点半。 他昨天忘记跟傅凛青问傅凛礼出来的时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商量在这个时间交换,还是傅凛礼有急事提前出来了。 安檐心乱如麻,昨天的好心情消失得干干净净,眉眼间透着股浓浓的忧愁,他看到床尾摆放的衣服,不是他来时穿的衣服,是件没见过的衣服,并且是他的尺码。 他拽到跟前端详好久,终于想起这是结婚那天送过来的新衣服,还是跟傅凛青一起去买的。 安檐换上衣服,进卫生间洗脸刷牙,正拿毛巾擦着脸,余光瞥到门口多了个身影,他看到是傅凛礼,放下毛巾,安静站在盥洗盆前,没有说话。 傅凛礼上下打量他一眼,问:“好了吗?” 安檐点点脑袋。 傅凛礼:“出来吃饭,吃过饭我送你回去。” 安檐跟到他后面,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我开了车。” 傅凛礼停下来。 安檐低着头没注意,脚下走得又急,猝不及防撞到男人宽阔坚硬的肩膀,鼻子撞得又疼又酸,他倒抽一口冷气,往后退两步,伸手揉着自己发红的鼻子。 傅凛礼转过身看他,“吃过饭再走吧。” 安檐摸着鼻子摇头,“不想吃。” “吃过饭再走。”傅凛礼语气不容反驳。 安檐怔了怔,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原因无他,傅凛礼刚才的语气和神态,都太像傅凛青不让他吃太多零食时的样子了。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共存于这个身体里。 到了饭桌上,安檐开始后悔答应留下吃饭,周围气氛特别尴尬。桌上摆放的早餐全是他爱吃的,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傅凛礼有意为之。 他坐不住,也没胃口,一顿饭吃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恨不得放下筷子赶快离开。 安檐做样子吃一些,觉得吃得量差不多了,说声“吃好了”就想站起来走,对面一句话让他停下脚步。 “我的车被助理开走了,能麻烦你送我去公司吗?”傅凛礼坐在位置上没动,黑眸深处蕴含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安檐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他不能来接你吗?” 傅凛礼微笑,“他有重要的事要做。” 安檐手指微蜷,“你可以让司机来接你。”他记得傅凛青专门给司机配了辆车。 傅凛礼:“司机今天请假。” 安檐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凛礼:“不方便送也没事,我打车过去。” “没有不方便。”安檐目不斜视地往外走,“你收拾一下,我到楼下等你。” 傅凛礼眼底划过一道暗光,温声道谢。 安檐在停车场等了几分钟,没等来傅凛礼,先等来了安昼的微信消息。 【蜜月度完了吗?什么时候回国?】 安檐问他有什么事。 安昼:【上次跟你说的项目拟好了合同,等你回来签字。】 安檐正要回消息,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傅凛礼坐了进来,他关掉手机放一旁,默不作声地启动车。 去往公司的路上,安檐总觉得傅凛礼在看他,每次转头看过去时,就发现傅凛礼在看窗外,等他收回目光后,又感觉旁边有道视线在看自己,偷偷用余光去瞥,发现傅凛礼依然在看窗外。 难道是错觉? 不然他真的想不到傅凛礼这么做的原因。 两人路上没说一句话,直到把车开到公司门口,傅凛礼道声谢,下车后却没急着关车门离开。 “安檐。”傅凛礼看着车里的人。 安檐握紧方向盘,“怎么了?” 傅凛礼淡淡一笑,“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晚上有事。”安檐心情复杂地盯着前面路过的车。 “什么事?”傅凛礼声音温和,像是在跟自己新婚的爱人说话。 安檐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刻意不去看傅凛礼,“工作上的事。” 傅凛礼:“那就明晚?” 安檐摇头,完全不想和傅凛礼吃饭。 “安檐,”傅凛礼笑意收敛,漆黑的瞳仁盯着他,“你哥和你朋友不止一次联系过我,我们总要商量一下怎么应对他们。” “……我哥?”安檐最先想到安昼,跟安昼关系也最近。 傅凛礼:“你大哥。” 安檐反应过来,眼神转移到他身上,“生意上的事?” 傅凛礼“嗯”一声,道:“还有你那个姓顾的朋友。” 安檐:“顾引霄?” 傅凛礼:“是他,他连着两天让我去拳击馆见面,我没理他。” 安檐纠结一阵儿,问:“今晚什么时候吃饭?” 傅凛礼微笑,“你不是还要工作?” 安檐别开脸,“没那么急,可以往后推。” “我下班去接你,你在家等我。”傅凛礼关上车门往公司走。 安檐打开副驾驶的车窗,身体微微倾斜,朝他问道:“你知道我住哪里吗?” 傅凛礼回头,“我知道。” 安檐“哦”一声,关上车窗,踩油门离开这里,他快回到家了才想起安昼的消息,拿手机给安昼打了个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回来了?” 安檐应一声,“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安昼:“我在公司,你来吧,前台认识你。” 安檐挂断电话,打了个转向灯,开车到前面左转调头。 他到达地方,跟着前台往里面走,对方把他带到电梯前停下,“您直接上去就好,安总在办公室等您。” 安檐点头,进入电梯给安昼发条消息,安昼回个“OK”的手势。 他走出电梯,看到安昼站在办公室门口跟他打招呼。 安檐走过去,跟着进入办公室。 安昼来到办公桌前联系助理送茶,随后递给安檐一份合同,“这是拟好的合同,你先看,有问题提出来。” 安檐拿着合同来到旁边的茶几桌前坐下,认真翻阅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助理端着杯茶进来,放到安檐面前的茶几桌上,接着转身出去。 安檐看一遍合同,直接就同意了。 安昼半坐在办公桌上,手里转着支笔,“不再多看两遍?” “我相信你。”安檐不是第一次跟安昼投资项目,每次都是稳赚不赔。 “行,你在这上面签字吧。”安昼递来一份正式的合同,又拿给他一支笔。 安檐接过,干脆利落地签下字。 安昼忽然不悦地啧了一声。 安檐看他皱眉,好奇问:“哪里有问题吗?” 安昼脸色难看地摇头。 安檐把签好字的合同递过去。 安昼接下合同放到办公桌,纠结半天没忍住劝道:“你以后让傅凛青注意点儿,别跟条狗一样到处啃。” 安檐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嘟囔道:“哪里像狗了。”他昨晚叮嘱过傅凛青不要在脖子上留下痕迹,也记得傅凛青没到处乱亲,难道是趁他睡着亲的? 安昼坐到办公桌前,“你最近跟他怎么样?” 安檐端起茶抿一口,小声道:“挺好的。” 安昼:“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跟他吵架了,还是感冒了?” 安檐只有昨天好好吃了饭,脸色还没完全恢复,捧着水杯喝口水,“小感冒,好的差不多了。” 安昼:“没吵架就好,我听说好多男人结了婚就变脸,真怕傅凛青也这样。” 安檐笑了笑,没有接话。 安昼手机响起,接听时顺便打开免提,手机话筒里传出一道女声。 “安总,有位姓周的先生想见您。” 安昼:“先带他去休息室。” “好的。” 安檐等他挂了电话,放下水杯,“哥你先忙吧,我该回去了。” 安昼颔首,“路上慢点。” 安檐起身往外走,下楼开车回家。 他半路上到奶茶店取杯奶茶,回到家进书房接着画稿,可能是不想跟傅凛礼吃晚饭的缘故,这一天对他来说过得特别快。 晚上七点,傅凛礼打电话让安檐下楼,说他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安檐换身衣服下楼,走出单元门看到前面停的车辆,脚步微顿,放平心态走过去。他来到车前,打开车门坐进去,拽着安全带扣上,目不转睛地看向前面,“我们去哪里吃?” 傅凛礼敲着方向盘,“你和傅凛青经常去哪儿?” 安檐抓住身前的安全带,“忘了。” 傅凛礼启动车,踩油门往前开,“你想吃什么菜?” 安檐偏头看向窗外,“都行。” 傅凛礼看出他不想说,没有再多问,只道:“三年时间,A市真是变了很多,我以前常去的店倒闭了,其他地方都不太熟悉,不知道哪家味道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吃早饭 第10章 闹别扭 安檐挺怕傅凛礼找到一家特别难吃的店,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了一家店的名字。 傅凛礼不紧不慢地定位那家店。 安檐和傅凛青确定情侣关系后,常去吃的店有好几家,经常约会的店同样有好几家,全是傅凛青精心挑选出来的。 他后来才知道傅凛青不仅会提前做好攻略,还会提前一天到店里试菜,如果味道不好,那家店就从攻略里划掉,只留下味道好、环境又干净的店面。 安檐记得第一次和傅凛青约会的时候,他跟傅凛青不熟,甚至不知道那是在约会,只当是哥哥的朋友有事找他所以请他吃饭。 直到去了吃饭地点,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餐厅的人基本都成双成对,他强装镇定地跟傅凛青进去,一顿饭吃得尴尬又好笑。 那时候想不到以后会跟傅凛青交往,也没想到会结婚,更没想到会面临现如今的变故,导致他们连正常见面都做不到。 安檐心脏像被人捶了一拳,又闷又痛,他歪头靠着车窗,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了。 前方红灯,傅凛礼停车观察安檐,见他不怎么高兴,知道他又在想傅凛青,眼底冷意乍现,手指无声无息地敲打着方向盘。 安檐随口说的那家店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这个点路上正堵得厉害,车开不过去,傅凛礼只好把车停到附近一家商场的停车场内。 傅凛礼看一眼定位,拿起车钥匙,“下车。” 安檐开车门下去,慢悠悠地跟在傅凛礼后面。 傅凛礼自觉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直接牵住他的手往前走。 安檐下意识要挣开,但没有成功,“我自己会走。” “车很多,我不放心你。”傅凛礼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那家店。 老板看到是熟人,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二位来啦,二楼的包间给你们留着呢,过去坐就行。今晚还是老样子吧?” 安檐轻嗯一声。 傅凛礼视线在店里扫视一圈。 店里生意很好,环境也不错,一楼已经坐满,墙上贴着菜单和价格表,一眼就能看出这里主要以家常菜为主,适合关系亲近的人来。 安檐没管傅凛礼怎么样,自顾自地往楼梯走。他忘了还跟傅凛礼牵着手,这么往前走倒像是牵着傅凛礼。 老板看他们这样,打趣道:“感情真好啊,每次见你们都蜜里调油的。” 安檐解释的话到了嘴边,余光瞥到傅凛礼晦涩难辨的神色,最后选择把那些话咽下去。 傅凛礼看了老板一眼,牵着安檐上楼。 二楼全是包间,傅凛礼没来过这里,走到二楼楼梯口停下脚步。 安檐指向左边,“往这边走。” 傅凛礼牵着他往右走。 安檐抓住身后的楼梯扶手,“都说了是左边!” 两人僵持在原地,其他人偷偷观望着他们,进包间前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 傅凛礼脸色微沉。 安檐默默抓紧楼梯扶手,怕傅凛礼强行带他过去,不放心地搂住楼梯扶手,另一只手还被傅凛礼攥在手里,力度倒是不重,但是没办法挣开。 他没管傅凛礼难看的脸色,往后退一步,“是你找我吃饭,不是我求你吃饭,如果你不能尊重我,那今晚这顿饭就没必要再吃了。” 傅凛礼缄默不语。 两个人站在楼梯中间显然是闹了矛盾,老板在楼下注意到,跑过来问:“怎么吵架了?” 安檐咬着唇,倔强看向傅凛礼,完全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傅凛礼无声叹息,松开了手,“听你的。” 安檐回头对面露担忧的老板摇摇头,没给傅凛礼一个眼神,转身走向左边。 傅凛礼跟过去,刚走两步被老板叫住。 “傅先生。” 安檐也听见了,没回头,径直走到前面的某个包间前开门进去。 老板走到傅凛礼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傅凛礼黑眸微眯。 包间内。 安檐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等了五分钟还不见傅凛礼的身影,手指滑动屏幕找到傅凛礼的微信,刚准备打字,包间门外出现一道身影。 傅凛礼走进来,拉开离门最近的位置坐下。 包间的桌子是六人桌,安檐以前跟傅凛青紧挨着坐,那样不会显得太冷清,现在跟傅凛礼之间隔着两个位置,怎么看怎么冷清,气氛在这样的冷清下变得更加尴尬。 这家店的菜全是现做的,上菜速度没那么快。 安檐玩着手机,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到傅凛礼的身上,他又感觉到傅凛礼在看他,像上午在车里一样,每当他看过去,看到傅凛礼不是在看手机就是在看手表。 他不信每次都是错觉,放下手机,眼神落到傅凛礼脸上,“你不是要跟我商量应对我哥和我朋友的办法吗?” 傅凛礼跟他对视,点头,“是。” 安檐:“你先说。” “我该怎么称呼你大哥?你那位姓顾的朋友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傅凛礼先问了两个早有答案的问题。 安檐眨眨眼,“傅凛青日记里没写吗?” 傅凛礼:“他在日记里只写了你哥的名字,没写过怎么称呼他。” “我和傅凛青交往后,除了安昼哥以外,其他人他都跟着我叫。”安檐没再看傅凛礼,低头掰着手机壳,“至于顾引霄……我会转告他,让他不要再去打扰你。” 傅凛礼:“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难道他和我有仇?” 安檐说不出来,开口问:“这个也没写进日记?” 他觉得顾引霄是因为傅凛青偷删消息的事生气了,但他不能对傅凛礼说这种有损于顾凛青形象的事。 傅凛礼:“没有。” 安檐:“那我也不知道了。” 这时,包间门被人推开,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上菜。 傅凛礼坐在一旁看着,老板口中的“老样子”全是安檐爱吃的,并且在傅凛青的日记里提到过无数次,菜量适中,味道闻着不错,再加上价格没有太夸张,整体来说还算可以。 服务员上完菜,走前说道:“祝二位用餐愉快。” 包间门关上,隔绝走廊嘈杂的声音。 服务员来这一趟让屋里气氛没那么僵了,傅凛礼没再问奇怪的问题,专心跟安檐商量起应对家人朋友的事。 他们婚姻关系还在,逢年过节少不了要去安家吃团圆饭。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傅凛礼就是傅凛青,他们是同一个人。 可惜傅凛青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掌握这个身体,如今不能随意出现。 傅凛礼同样作为安檐的“丈夫”,跟安昼以外的安家人不熟,傅凛青没在日记过多提到安家的人,傅凛礼连安家人都认不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若安檐在身边还能提醒他,若是不在,很容易出岔子。 他可以找借口缺席一次,但不能次次缺席,即便是演戏,也要把大家瞒过去。 一顿饭吃完,两人商量出最终结果,在熟人面前,他们要随时配合演戏。 傅凛礼:“傅凛青喜欢当着你朋友的面亲你,见面五次有三次会亲。” 安檐:“说这个干什么?” 傅凛礼:“我想问问,我是不是也要在他们面前亲你?” 傅凛青到底是在乎安檐的面子,不会在他朋友面前亲得太过分,顶多亲亲脸颊摸摸小手。 安檐脸有点发热,“这个不行。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凛礼掩下眼底的妒意,淡淡一笑:“他把这些事写进了日记里,我看过很多遍。” 安檐不想再跟他聊了,放下筷子,“我吃好了,我们走吧。” 傅凛礼起身,“好,我送你回去。” 安檐魂不守舍地点点头。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街道上堵得更厉害,他们绕路绕不通,最后慢悠悠地开了二十分钟才离开这条街。 安檐靠着车窗想事情,没注意回家的路变了道。当车辆速度变慢,他抬头看到周围环境不对,疑惑问:“你怎么不送我回去?” 傅凛礼居然开车到了新房这里,此刻正转动方向盘,车辆开进地下停车场。 安檐面向傅凛礼,“我不住这里。” “如果让你家人知道我们分居,你觉得他们不会多想吗?”傅凛礼神色平静。 安檐:“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不会知道。” 傅凛礼:“姜序住在这里,他会察觉到不对。” 安檐:“姜序是我朋友,他不会跟我家里乱说。” 傅凛礼没有吭声,等车在车位上停好,他侧过身看向安檐,“就算你信他,那你怎么保证不会有其他人发现?等你家人知道我们分居,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安檐被问住了,犹豫片刻,道:“就说我们吵架了。” 傅凛礼:“等傅凛青出来你跟他和好,等他走了又变成你和我吵架,你不觉得我们吵架的次数太多了吗?” “又不是没人经常吵架!”安檐语气有点冲。 傅凛礼眼里无半分笑意,“我不想你的婚姻成为他们的谈资。” “……” 这太像傅凛青会说的话,安檐顿时忘了该怎么反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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