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场的日子》 第1章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进入夜场 1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坐在一辆去夜场的车上。车窗外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地往后退,像有人在不停后退人生的时间轴,把我往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推。 副驾驶的露露正在补口红,嘴唇涂得鲜亮,像刚贴上的一张笑脸。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能不能别拽着安全带,好像我要卖了你一样?” 我松了松手,指节被勒得有点发白:“不是说就是去打个临工,帮忙喊喊酒吗?” 露露笑了一下:“对啊,就是打工。你不是缺钱吗?一晚上随便坐坐台,喝几杯酒,比你在奶茶店站一天强。”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去超市理货。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里的余额:48.23。房租还差两百,爸妈那边还以为我在“办公室上班”,每个月能存下来钱补贴家里。我知道这次是我自己答应的。没有谁拿刀逼我。只是——答应得有点快。快到现在坐在车上,我才开始后悔。 “露露。”我犹豫了一下,“要是客人……太过分呢?” 露露收起口红,漫不经心地说:“你记住一句话——夜场没有强迫,都是自愿。”她看了我一眼,补了一句:“至于自不自愿,那就看你心硬不硬了。” 我没说话。心硬不硬,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银行卡越来越薄,现实越来越硬。 2 车在一家写着“皇廷商务会所”的大楼前停下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玻璃门里穿制服鞠躬的迎宾女孩。她们站得笔直,笑容统一,胸前的领结一模一样。每个人看起来都比我强。 露露挽着我的手往里走:“别紧张,第一次都会怕。” “你第一次呢?”我问。她愣了一下,笑得有点讽刺:“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走廊的灯光柔到发亮,地毯厚得走路没有声音,空气里是香水、烟草和酒精混在一起的味道——有点甜,有点辣,有点窒息。前台妈咪抬头看我们。“露露,迟到了。”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感情,但有一种“所有人都在我眼皮底下”的掌控感。 露露笑着撒娇:“妈咪,今天带了个新人来帮忙。”妈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眼神,我在餐厅打工时见过,在服装店面试时也见过——是挑货,不是看人。“叫什么?”她问。“林……林雪。”我说。“几岁?”“二十三。”“有男朋友吗?”这个问题来得太快,我愣了一下:“……没有。”妈咪点点头,在本子上随手写了几笔。我看了一眼——上面一排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有数字、星号、备注。也许那就是这里女孩的“价目表”和“战绩单”。 妈咪看着露露:“你带她先做公主。” “公——什么?”我没听懂。露露在我腰上拧了一下:“就是坐台陪酒,不用怕。”妈咪懒得解释,直接丢给我一套短裙制服:“去换衣服。” 3 更衣室里挤满了女孩,有的在补妆,有的在刷手机,有的靠在墙上打哈欠。 空气里是浓得发甜的粉底和香水味,我有点想咳嗽。我对着镜子换上那套制服——裙子短得一坐下就要担心走光,领口拉上拉链还是觉得空。 露露在旁边一边画眼线一边说:“别老拉裙摆,越拉越显得你不适应。”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妆容淡,脸还算干净,只是眼神太诚实。 露露看了看我:“你眼睛别那么直愣愣的,好像刚从乡下进城。”我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害怕”。“露露,”我问,“我要是今天觉得不合适,可以走吗?”她刷刷刷地描完下眼线,笑了一声:“当然可以啊,这里又不是监狱。只不过——”她合上眼线笔,补完最后一点眼影:“你走了,房租怎么办?欠的钱怎么办?你妈打电话问你工作怎么样,你说什么?” 我喉咙发涩。现实总是很不讲理。它从来不会给你第二种好看的选择。 4 第一次被叫去包厢的时候,是 309。 妈咪声音冷冷的:“露露,你带林雪跟 309,老客了。”露露笑着答应:“知道啦。”走向 309 的走廊里,灯光更暗,地毯更软,隔音更好。只有门牌号在灯光下亮着,像一只只闭着门的眼睛。露露低声对我说:“等会儿进去,先笑,先自我介绍。客人要喝就陪,能挡就挡,挡不了的看我眼色。” “他们会不会……”我咽了一下,“动手动脚?” “会。”露露说得很诚实,“但你记住,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笑着躲开就好。” “躲不开呢?” 露露看着前面的包厢门,沉默了两秒:“躲不开的时候,你就当自己迟早要学这堂课。只是,看你要不要在今天上而已。”她说完,敲了敲 309 的门。门从里面被打开。一股酒味混着男声笑,像一阵热浪扑出来。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我已经站在这个世界的门口了。 5 包厢里的灯光很暗,只有桌面上一圈圈酒瓶在灯光下反光。四个男人,三瓶洋酒,一桌子的水果拼盘和散落的烟头。他们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来,就像看新上桌的菜。 “露露——”一个戴手表的大肚子男人笑着招手,“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们都等你半小时了。” 露露笑得很职业:“路上堵车嘛,给几位哥哥赔罪了。”她顺势坐到那男人旁边,动作自然得像已经做过一百次。那个男人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腰上,露露只是笑,不躲。她没看我。她是在告诉我:在这里,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另一个坐在角落里,穿白衬衫、戴眼镜的男人打量了我一眼:“这个是新的?”露露笑着把我往前推了一步:“新人,叫林雪,今天第一天上班,几位哥哥多照顾。”男人的目光从我的脸一路往下扫——像刀在剖开我。那一瞬间,我很想转身走出去。但腿像被钉在地上。 “第一天啊。”戴眼镜的男人笑了一下,把手里的酒杯放下,“那更要好好教教规矩。”他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坐。”露露的手在我后腰轻轻一推。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刚坐下,那男人就凑近了一点,身上的香水味冲得我头有点晕。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上位者习惯性的俯视感:“以前做什么工作的?”“餐……餐厅服务员。”我说。“呵。”他笑了一下,“那你以后会感谢今晚的。这里比餐厅挣钱多。”他说着,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起来:“不过——在这里,笑要学会有价。”我心里一紧。脸上还能维持住笑,手心已经全是汗。那一刻,我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从我踏进这间包厢开始,我已经不是外面那个林雪了。我甚至不再确定,我还能不能退回去。 6 第一杯酒,是露露替我挡的。眼镜男举杯:“新人,按规矩,得先干满三杯。”我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露露笑着抢过我的杯:“林雪第一次来,我帮她喝一杯,算我卖你们一个人情。”她仰头,一口闷。眼角却余光看着我,像是在说:你要学会怎么欠人情,也要学会怎么还。 第二杯,没人帮我挡了。酒很辣,我喝下去的时候,胃像被火烧。第三杯,眼镜男故意慢吞吞说:“这一杯,敬你今晚不要后悔进来。”露露看了我一眼,轻轻摇头。但她没说话。我端起杯子,喉咙发紧。我知道这杯酒喝下去,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我自己不再躲在生活的角落里假装还安全。我仰头。眼泪没有掉下来,酒滑进喉咙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对这个世界,也许也该有一点恨了。杯子空了,全场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露露的手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背:“恭喜啊,林雪。”“恭喜什么?”我声音有点哑。她笑了一下:“恭喜你正式进圈了。”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夜场的门,从不是玻璃门。而是你自己对现实的那一步妥协。有人永远站在外面骂脏。有人推开门,走了进去。那天晚上,我选择了后者。只是我还不知道——从今晚开始,我会在这个地方,学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活下去。 第2章 第一次被盯上 1 进 309 的第二十分钟,我就意识到——露露说的“规矩”,只是规矩好听的部分。酒桌上,男人们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不单纯。他们看我,不像看人,是像看一个今晚随时能解闷的东西。眼镜男靠近我时,像故意让酒味落在我的锁骨上。“你叫什么?”他问。“林雪。”他的指尖轻轻敲着桌子,带着节奏:“林雪……名字挺干净的。”“谢谢。”我尽量让声音不发抖。眼镜男笑了笑,忽然伸手把我耳边的一缕头发捻起来:“你是不是怕我?”他的指尖很轻,却像按在脖颈上的钩子。我忍不住微微后退。旁边的大肚子男人笑了:“哎呀,新人就是新鲜,就是怯。” 露露在旁边保持着笑,但我看见她手指压了压我大腿外侧——在提醒我:别乱动,别急着反抗。可是我已经能感觉到心跳开始失控。灯光很暗,他们的笑却越来越亮。眼镜男靠得更近了,声音低得像贴在我耳边:“怕什么?这里又没人会吃了你。”他明明没碰我,但我却感觉到脊背一阵阵发冷。那不是暧昧。那是危险的味道。 2 “来。”眼镜男慢慢把他的酒杯推到我面前,“我们喝一个。” 我握着杯子,指节发白。露露笑着说:“她第一天,还不会喝洋酒。”眼镜男看了露露一眼,笑容深了:“不会喝可以学嘛。你今天带新人,是不是应该教……全面一点?”这话……太尖了。尖到像刀从露露脸上划过去。露露笑容顿了一瞬,但马上恢复:“我教得很全面。”她一边说,一边把烟塞到男人手里,“先抽根烟,我帮你点。”动作自然,职业到无可挑剔。她是在稳场。稳这个男人,也稳我。眼镜男仰头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在昏暗灯光下像一层灰色的罩子。他侧头看我:“你,过来点。”我僵着不动。露露在桌下轻轻碰我的手腕——示意我靠过去,但保持距离。我只好稍微挪过去。男人的手忽然落在我肩膀上。不是重压,是试探性的、玩味的、像在确认猎物有没有反抗能力的触感。我心跳到喉咙口。他笑了:“哎呀,还挺紧的。紧张?”我嘴唇发乾,只能挤出一句:“第一天,有点不适应。”“没事。”他的手指慢慢滑到我肩胛,“适应得快。”露露眼神有一瞬的锋利,但她忍住了,没有出声。我能感觉到她在压着情绪。她懂规矩,也懂这些男人——越反抗,越兴奋。越害怕,越想玩。 而我,只能死撑着礼貌。 3 包厢门被敲了两下。一个穿着黑衬衫、脸上有一道淡疤痕的男人走进来。保安?不。他一进来,包厢里所有男人的姿势都微微变了一下——像动物听到了森林里更大的动物靠近时的本能反应。他是这家店的安管队长,道上的人。露露趁乱把我往自己这边拉了一点,避免眼镜男继续碰我。疤脸队长淡淡扫了我一眼,多看了一秒。就在那一秒,我全身起了冷汗。那种目光不是男人盯女人,是审视货品,顺便判断能卖多少钱的眼神。男人们开始和队长聊天,露露趁机低声说:“林雪,记得,谁都能躲,只有这类人——惹不起,也靠不得。”“他为什么看我?”我轻声问。露露叹了一口:“因为你是新人,他要记你的脸。”她顿了顿:“就像老板进仓库要知道新来的货长什么样一样。”我的手心彻底湿了。 4 队长走后,眼镜男又抓回节奏。他举起酒杯,盯着我:“林雪,你知道做我们这一桌需要什么吗?”露露替我说:“会喝酒,会说话,会陪笑。” “不够。”眼镜男笑了笑,“最重要的是——会让男人忘不掉。”他的手忽然伸过来,抓住我的下巴,略用力地抬起来:“你觉得你行吗?” 那一瞬间,我的背脊像被针扎。但我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想后退。我反而笑了一下。第一次——真的第一次,我从心底生出一点点不合适的反骨:我低声说:“那得看您值不值得记。” 男人怔住了,露露瞳孔骤缩。309 包厢,空气静了半秒。然后——大肚子男人先爆笑:“哎哟,新来的牙倒挺硬!”眼镜男愣了一下,紧接着笑意重新爬上脸,但眼底那点被戳着的“不爽”,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说:“有意思。我喜欢这样的。你别后悔。”露露的手在桌下捏了我一下:你疯了?但……干得漂亮。因为我没有卑微、没有哭、没有求饶——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把男人的优越戳破了一厘米。那就是夜场的第一次反杀。 5 酒越喝越多,暧昧也越来越明显。眼镜男靠得越来越近,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落在我耳边,像故意让人误会。他指尖轻轻点在我膝盖侧,慢慢往上移,却每次只停在不会被骂“骚扰”但足够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暧昧、玩弄、试探——夜场就是在这三者之间把人逼疯。露露替我挡了三次酒,挡不掉他的目光。 “新人……”他凑在我耳边,声音低沉带笑,像在舔危险边缘,“你越这样,我就越想让你坐我旁边。”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勉强保持微笑。眼镜男的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他不是用力,而是那种“我现在只要想一下,你今晚就得留下”的力量感。我的心跳得乱,但没有退。我终于明白——露露不是怕男人,而是怕人性。 6 就在气氛要完全失控的时候——露露忽然站起身来:“我去洗手间一下。”我一愣:“我陪你——”露露眼神狠厉地扫了我一下:别动。不能暴露你是“要逃的人”。她走之前,还在眼镜男耳边说:“哥,我们新人脸皮薄,你别吓到她。”眼镜男笑着拍她肩:“行行行,看在你面子上,我轻点。”露露转身离开包厢。门关上前,她看了我一眼——就是那一眼,我看见她的意思:今晚不是结束。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灯光下,男人们的笑声再次包围我。眼镜男抬起我的下巴:“来,陪哥喝一杯。”我手心发冷,却微笑着举起了杯子。因为我已经明白:如果我现在退,今晚就是地狱。如果我现在撑住——从今天开始,我就能学会怎么在地狱里活。 酒杯碰响的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这个地方要我变狠才能活下去——那我就真的变狠一点。” 第3章 学会勾人,也学会保命 1 露露离开后,309 的气压明显变了。三个男人看着我,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好玩”、“新鲜”、“今晚你随便捏”的神态。眼镜男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等待我做出反应。大肚子男举杯:“新人,来,再喝一个。”我知道露露叫我“别动”,但我也知道——在夜场,太僵,就是死路。太硬,也是死路。我必须活得漂亮一点。 我慢慢接过酒杯,笑了一下:“再喝我就倒了,几位哥哥可舍得我今晚躺在你们怀里睡觉?”男人们愣了一下,然后笑声骤然扩大。眼镜男立刻盯住我:“哎?你还会开玩笑?”我把酒杯轻轻放下,眼神亮亮的、带点“故作胆大”的娇气:“我怕喝多了丢人……那哥哥们会笑我幼稚。”大肚子男拍桌子:“哎哟,这小姑娘会玩啊!”眼镜男眯了眼:“你很聪明。”我没接话,只给了他一个轻轻的笑。那笑里没有暧昧,却有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讨好”、一点点“害怕的不安”、一点点“女孩第一次面对危险时的紧张甜味”。这是夜场里最致命的媚:不是主动勾人,而是让男人觉得“她在学着勾人”。男人不喜欢“老练的风尘味”,他们喜欢——“看似干净,但在他们面前慢慢学坏”的感觉。 这是露露教过我的第一课。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懂。 2 眼镜男明显被我“学得不太熟练的媚”勾住了。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指尖轻轻滑了一下。不是粗暴的,是那种——“试探性的、带点审视、带点占有感的轻触”。我很想躲,但我忍住。我轻轻按住他的手腕,像无意的动作:“哥哥,别吓我。第一次坐台,心跳到现在都没稳。”这句话一出口——眼镜男整个人明显沉了一寸。因为:我没有硬抗也没有顺从而是用“怕”做暧昧,用“躲”做诱惑又给他面子又保持距离又让他想继续靠近这是最完美的软反击。 大肚子男笑得拍大腿:“露露眼光真不错,找来的新人有味道。”我心里悄悄地松一口气——但面上继续保持那种“紧张又乖巧”的神色。眼镜男凑近我一点,呼吸落在我耳边:“那你告诉哥……你怕什么?”我垂眼,轻声说:“怕……让你们觉得我不懂事。”这一句太狠了。狠到让男人有一种“被小猫拍了一下”的错觉。眼镜男低笑一声:“你怕这个?”我抬头,眼神亮亮,带一点点少女特有的倔强:“我怕来错地方,不想被你们嫌。”那一瞬间,他的手焊在我肩上——因为他被我勾住了。 这是夜场最致命的暧昧:让男人觉得自己在主导,但实际上你在牵着他的情绪走。 3 就在男人情绪明显被我牵动的时候——包厢门突然被推开。露露进来了。她扫一眼就知道——我没有被吃掉,反而稳住了场。她脸上闪过一丝松气的骄傲。 “哥——”露露笑着坐回眼镜男另一侧,“我不在的两分钟,你们没欺负我家林雪吧?”大肚子男笑:“她可比你刚来那会儿强多了。”露露转头看我:“怎么样?不怕了?”我轻轻点头,但眼神里仍带一点“若有若无的紧张”。露露看到这神色时,眼神一亮——她知道我懂了。她换上职业笑容,开始给所有人倒酒。眼镜男却只盯着我:“林雪,再陪我喝一杯。”这一杯——就是他给我的“认可”。也是夜场里,一个女孩第一次真正“站住”的标志。露露朝我轻轻点头,示意我接下来这杯酒可以喝。我拿起杯子。眼镜男举杯,笑容里带点“今晚必须把你吃明白”的危险:“以后你跟我们这桌,就不亏。”我轻轻碰杯,抬头喝下。没有皱眉,也没有露怯。酒下肚的一瞬间,我心里只有一句话:成了。 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坐台”——成了。 4 酒喝完,眼镜男伸手想抱我的肩。露露抢在前面,像开玩笑一样轻轻拍了他的手:“诶~哥,林雪第一天,别吓坏她呀。”我顺势往露露那边靠了一点,做得很自然:“我……确实有点怕。”这一句,让男人的占有欲更旺,却不敢太上。因为:“怕”是激起**的最佳条件,但“露露在场”是男人最不能破坏的规矩。我和露露配合得天衣无缝——既没有让男人下不来台,也保护了我。眼镜男看了露露一眼:“行,那等她第二天。”这一句,是夜场特有的暧昧承诺。露露笑:“那得你来撑腰。”眼镜男被撩得心花怒放:“行,以后她归我们桌。”这句话——意味着我从“菜鸟猎物”,瞬间变成“主顾保护的女孩”。也就是夜场里最重要的两个字:——有靠。 我心底的紧绷,第一次松了一点。 5 临走时,眼镜男塞给我一张小费,折得规规整整。他捏着我的手,把钱塞进去的那一瞬间,故意让指尖擦过我的掌心。不是冒犯,是“带温度的暗示”。我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躲开。我抬眼看他,笑得很乖:“谢谢哥哥照顾。”眼镜男愣了一瞬——显然被我这笑击中神经。他低声说:“林雪,你挺有意思。我喜欢你这种……乖得刚刚好,又不是完全乖的。”露露在旁边轻轻推我:“快说谢谢哥哥。”我轻轻点头:“谢谢哥哥。”男人们都笑了。露露看着我,眼里闪着一句话:你学会了。好样的。 6 回更衣室的走廊上,露露掐了我一下。 “疼!”我叫出声。 露露气得跺脚:“你吓死我了!第一天就敢跟人家‘顶嘴’?” 我抓着她的胳膊:“我……我当时也害怕,我就随便说了句。” “随便?”露露瞪着我,“你那叫随便?你知道你那句‘怕让你们嫌我不懂事’多勾人?!” 我怔住:“我……没有勾啊。” 露露盯着我几秒,忽然叹了口气:“林雪,你不是不会,你是天生的。” 我:“?” 露露无奈又佩服地看着我:“你比我们当年强太多了。你不是风尘味,你是——干净里带着一点欲,你知道这多要命吗?”她靠近我,压低声音:“男人最怕这种。也是最舍得砸钱在这种身上。” 我站在走廊里,被昏黄灯光照着。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原来我不是只能硬着头皮挨过去。我可以用脑子,用眼神,用技巧,用软,也能活下去。甚至……活得比别人好。 露露拍了拍我的肩:“记住,夜场没什么规矩。唯一的规矩是——”她微微一笑:“男人永远以为自己在掌控,可只有聪明的女人,才知道怎么真正掌控男人。” 我慢慢地笑了。那一刻,我真正理解了夜场的黑。也第一次感受到一点点——微弱却危险的爽。 第4章 她笑得甜,却心比酒更辣 1 我跟露露从 309 出来时,走廊里亮起了新一轮的灯光。女孩子们来来往往,香水味和高跟鞋的敲击混在一起。露露才准备去更衣室,我就听到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哟,这是谁呀?新人?”我转头。 一个穿着粉色小短裙的女孩站在走廊口,双手抱胸。五官娇艳,妆容艳丽,笑得像能溢出糖来,可眼底轻轻一挑,全是锋利的审视。 露露的表情在一瞬间紧绷了一下。她低声在我耳边说:“小心,她叫美琪,这个女人比酒辣。” 2 美琪走过来,脚步轻,却让人本能地紧张。她的目光停在我脸上,从上往下扫了一遍,像检查一件上架的新货品。“新人?”她问。我点头:“嗯。”她像是被逗乐了一样:“挺嫩的。”露露上前一步:“美琪,她刚来,别吓她。”美琪笑出了声:“我吓她?哎呀露露,你们这些姐姐就是喜欢护着新人。护得过今晚,护不过明晚。”她说话甜得要命,可话里都是冷的。 我不动声色地退半步,不是害怕,是本能在保护自己。美琪看见了,笑得更开:“哟,还挺乖的。”语气又轻又柔:“叫什么呀?”“林雪。”“雪啊……”她慢慢拉长声音,“怪不得干净。”露露皱了皱眉要把我护到身后,美琪却忽然伸手挡住她:“露露你别急,我又没吃人,我就是看看新人什么味道。”那一瞬间,我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危险是一种;女人的危险,是另一种。 女人的危险更准、更狠、更要命。 3 美琪忽然靠近我,伸手替我整理了一下领口。动作像姐妹之间的亲昵,但指尖掠过我锁骨时,那压力轻得像羽毛,却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她靠得很近,热气落在我耳边:“小妹妹,你知道这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我抬眼:“什么?”美琪笑了笑,眼神像水一样滑过我脸:“不是坐哪桌、不是会不会喝酒,也不是会不会陪笑。”她慢慢地,将手从我锁骨滑到我肩头,轻轻拍了一下。“是——你愿意为了钱做到什么程度。”她说这话时,笑得甜得要命。 像在教我生存,又像在给我下马威。露露忍不住拿开她的手:“美琪,她第一天,不懂你那套。”美琪挑眉:“不懂才要教啊。夜场不是幼儿园,新人也要会赚钱。”她话锋一转,语气更甜:“你啊,只要愿意……什么都能做。”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女人:笑着说最脏的话,媚着做最狠的事。 4 我们刚准备走,美琪突然半转身,对露露说:“对了,露露,309 那桌不是你在坐吗?怎么把新人推上去了?”露露眼神瞬间冷下来。她在替我挡,她在保护我,但美琪现在是在试探她。这种“姐妹之间的暗战”比男人的进攻危险一百倍。露露淡淡说:“我疼她,怎么了?”美琪笑了一下:“你是疼她,还是怕她抢你台?”露露:“……”她这句话,太毒了。在夜场,“抢台”两个字比骂人还狠。我们之间的空气一下子紧绷。我站在中间,看着这两个女人,一个甜得狠、一个冷得稳。第一次明白——夜场真正的战争,姐妹之间才是主战场。 5 美琪忽然又把目光转向我。她甜甜地问:“小妹妹,你知道坐 309 那桌意味着什么吗?”我没说话。露露立即警觉:“美琪,你别乱说。”美琪却笑得更魅惑:“哎呀,我就是提醒提醒她嘛。”她凑近我,声音更低:“那桌的男人……喜欢新鲜的,也喜欢带走的。”我心里一紧。美琪继续柔柔地说:“你这种干干净净的小白花,最容易被点走。被谁带走呢?呵呵——你自己猜。”她说完,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露露直接挡在我前面:“够了,美琪。”美琪看了她一眼,笑容淡了一瞬,像是收起了爪子。“行行行,不吓你们两个了。”她转身要走,突然又看向我:“林雪——”我抬眼。美琪勾起嘴角:“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小妹妹。”她甩着香气走了。 露露重重呼了一口气,拉着我往更衣室走:“别理她,她就是喜欢玩新人。”我轻声问:“她……很厉害吗?”露露顿了顿:“不好惹。心太深。”我点点头。但就在我低头的一瞬间,胸口突然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害怕。不是委屈。而是一种——隐隐的斗志。美琪刚才那句:“你愿意为了钱做到什么程度?”像一根针插在我心里。我不是她。也不会成为她。但我知道——若我想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我必须比她们更聪明、更稳、更会看人。第一次,我真正意识到:夜场不是地狱。夜场是战场。 第5章 胸前那根彩绳,决定了她们的命 1 更衣室里,灯光比外面柔和,但空气依旧厚得让人窒息。镜子前几十个女孩一排站着,卸妆的卸妆,补妆的补妆,换衣服的换衣服。每个女孩胸前都挂着一个胸牌,胸牌最上方有一根记号绳:红色、粉色、黄色、绿色、蓝色、黑色,颜色不同,命不同。 我刚换下那套短裙制服,准备擦汗,妈咪突然从门口走进来。她扫了我一眼:“林雪,过来拿彩绳。”我愣住:“我也要挂?”露露拍了拍我:“夜场女孩没有胸前空白的。空白=没人要。”妈咪把手伸进收纳柜,拿出一根——绿色的细绳。“挂上。”妈咪命令。我接过来。那根绳子摸在手里冰凉,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重。露露低声给我解释:“绿绳——新人的保护色。”我问:“什么意思?”露露:“写着‘不出台’的意思。”我松了一口气。但露露继续说:“保护色不是保护你,而是保护店。”我:“……”她低声补一句:“绿绳女孩,客人更喜欢‘调’。越是写着‘不出’,越是有人想试……你懂吗?”我心里一沉。原来“保护”两个字是反的。 2 正当我把绿绳挂到胸牌上,美琪从后方走来,像一阵香风。她的胸前挂着一根——粉色的。那粉色在灯光下特别亮,不妖,却曳着暧昧。美琪勾着嘴角:“哟,新人挂绿绳?呵呵,还挺纯。”我不动声色。露露冷冷地说:“她今天第一天。”美琪笑得甜极了:“第一天更要挂绿绳啊。不然怎么吸引客人?”她靠近我,指尖轻轻勾了勾我的胸牌:“绿绳在这里的意思不是‘清纯’、不是‘拒绝’、不是‘保护’。”她眨了眨眼:“是——挑逗。”我呼吸猛地停住。美琪轻声说:“绿绳就是告诉所有男人:——她是干净的,——她没被碰过,——你们谁都想试试能不能调出反应。”露露皱眉:“美琪,你别乱教她。”美琪偏偏笑:“我好心提醒而已。新人不知道这个规矩,容易被吓哭。”我握紧胸牌,突然明白:这根绿绳不是保护我,是暴露我。告诉世界:我很好欺负。 3 妈咪走进来,开始点名。 “阿娜——红绳,A 线。”阿娜从化妆镜前站起身,红绳在她胸前像火。“糖糖——粉绳,S 线。”糖糖对镜子吐个媚眼,胸前的粉绳晃了一下,像春天。“美琪——粉绳,S 线。”美琪挑眉:“妈咪,还是粉绳呀?换根新的嘛~”妈咪瞪她:“你那根上个月新换的。”美琪嘻嘻笑:“粉色不耐看嘛。”最后,妈咪看向我:“林雪——绿绳,C 线。”我点头:“我知道了。”美琪笑得像花:“C 线,好听又好记:纯、菜、踩。”露露猛地瞪她。美琪摊手:“我说真话又不犯法。”4点名完,妈咪把我们叫到一起。她语气不快不慢,却像针扎在空气里:“今晚 VIP 有大桌。”所有女孩都听懂了:大桌=很多客人=钱多=危险也多。妈咪点我和露露:“你们俩去。”我一愣:“我……也去?”露露也愣住:“妈咪,她第一天。”妈咪冷着脸:“越嫩越值钱。你以为 VIP 点你们这些老油条?”露露沉默。妈咪继续:“林雪挂绿绳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种大桌?”我心里一震。原来我没得选。 5 就在这时,美琪走过来,嘴角含笑,声音像糖浆一样甜:“妈咪~既然是 VIP 台,不如我和林雪一起去?我带带她~”露露警觉地抬头:“妈咪,她不行——”妈咪看向美琪:“你去干嘛?VIP 要干净的。”美琪笑眯眯的:“我又不脏~你问问客人~”她一边说,一边轻轻勾住我肩膀,把我往她怀里拉,像亲密无间的姐妹。她靠在我耳边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小妹妹……今晚,我要看看你能不能活下来。”露露脸色瞬间变了。她要说话,妈咪冷冷打断:“够了!305 箱点的是绿绳和粉绳的组合。刚好你们三过去。”我抬头,看见美琪的笑比灯光还亮——亮得刺眼。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胸牌:“走吧,小妹妹。今晚上课。” 第6章 灯光压下来,新人要学的第一课 1 妈咪把我们叫到走廊尽头。妈咪扫我一眼:“第一晚就跟 VIP,你赚到了。今晚你们三个,今晚下面只跟这桌,谁也别想着乱飞台。”露露皱眉:“妈咪,她还不会玩。”妈咪不耐烦:“不会就学。客人又不傻,一眼就看出她是新人——他们就喜欢这种。”她看着我,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记住,你今晚只有一个任务——不准当场哭,不准跑。剩下的,看你造化。”我点了点头,喉咙却有点发紧。所谓“整晚剩下只跟这一桌”,听上去安全,但我知道:如果这桌有问题,我整晚都是在问题里。 2 305 的门一开,里面立刻涌出一股混合味:酒、烟、香水、男人身上的古龙,还有一点汗。灯光暗得刚好看不清表情,只看得见轮廓。沙发上坐着四个男人,中间那一个靠着沙发,一条腿搭在前面的茶几边缘。他先看露露,再看美琪,最后视线落在我脸上——往下扫到我的胸牌,停在那根绿绳上。“哦?”他笑了一下,声音不大,却压得住全场,“这根绳子,挺新鲜。”我还没反应过来,美琪已经整个人软软地靠过去了:“刘哥~这是我们店新来的妹妹,第二晚就让她来见识见识你呢。”她回头冲我眨眼,像在说:笑。我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刘哥好。”男人点点头:“不会玩吧?”我老实:“有点紧张,不太懂。”他笑得更开心:“没关系——不会,我教你。”这一句,比酒还辣。 3 刘哥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在桌子上一顿。“来,高山流水会不会?”我摇头:“不会。”露露在旁边低声说:“就是倒酒游戏,你配合就行。”刘哥伸手,把啤酒瓶推到我面前:“你手托底,托稳。”我双手去托瓶底,不敢抖。他的手慢悠悠落在瓶口——手背上有细细的青筋,在灯光下像特别明显的线。他没有急着倒,只是轻轻用指节点了一下瓶口:“高山,是我。”指节轻叩。“流水,是你。”目光落在我手上。“我往下倒,看你撑不撑得住。”话本来只是玩笑,落在这种灯光里,却多了好几层意思。他用指腹慢慢倾瓶,啤酒泡沫开始往下冲。瓶身越来越重。一开始他帮着托一点,很快,他的手就“顺势一松”,重量全压到我手腕上。我手开始发酸,不小心抖了一下。啤酒泡沫溅出来,落在我手指和手背上,冰凉一片。“别抖。”刘哥低声笑,他的食指顺着瓶口往下滑,像是在轻轻压着我的手:“稳一点。”他的指节擦过我的指骨,那一下不是故意碰,却比刻意的摸更让人紧张。灯光正好打在我们这只手上,泡沫顺着指缝滑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堂课:不是怎么玩高山流水,而是——你撑得住他的眼神,撑不住他的手。 4 啤酒倒完,刘哥意犹未尽,“行,小手还挺稳。”他拿起酒杯,眼睛却没从我身上移开:“来,林雪是吧?跟哥喝一个。玩个简单的——九浅一深,听过没有?”我当然没听过:“没……”美琪已经笑出声:“她刚进场两天,刘哥,很多东西还没学会呢~”刘哥点点头:“那好,我教她。”他把自己的杯子碰上我的杯子。第一下,轻轻碰。杯壁只发出一点点声音。第二下,比第一下更轻,像是故意不让别人注意,只在我们之间。第三下,他的嘴角勾起一点弧度,碰杯时,指尖刻意多用了一点力,酒在杯里微微晃。第四下,他往前靠了一寸,我能闻到他身上混着烟和酒的味道。第五下,他指节停了一瞬,眼神直接落在我眼睛里。一浅一碰一停顿,节奏慢得像故意拖时间。到第八下时,我手已经有点发麻了,不知是被酒杯压的,还是被他的视线压的。他忽然笑了笑:“前面都算客气,最后一下,得深一点——不然对不起这酒。”第九下,他忽然重重一碰。杯子一震,我没握稳,杯沿撞在唇边,洒出去一点酒,顺着杯壁、手背流下来。他盯着那一道湿痕,声音低下去:“你看,浅的都忍了,最后一下总得放开一点。”话里没明说什么,懂的人都懂。我把那一杯闷下去,喉咙被酒烧得发热,胃里却一阵发冷。 5 音乐换了首慢一点的,灯光也更暗。刘哥忽然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白光很细,从桌面上一扫而过,像一只冷淡的手指。他先照在地上,照到我的高跟鞋尖,停了一秒。“鞋不错。”他笑,“谁给你选的?”我正要说“自己买的”,美琪抢过话:“那还用说?肯定是她自己省吃俭用买的,哪像我们这些老妖精~”包厢里起了一阵笑。光又往上移,照到我的小腿。皮肤在光里显得更白,因为紧张,肌肉微微绷着。光再往上,停在膝盖上方一小截,刚好是裙摆的阴影处。那一块光停在那里,不动。我能感觉到,整个包厢的注意力,都跟着那盏小小的手电移动。露露往前挪了一点,坐姿微微往外侧一挡,语气还在跟别桌男人聊天,但身体是在替我挡那道光。刘哥却轻轻偏了一点手机角度,避开她的遮挡,光斜着从侧面照进来——照在我腰侧那块衣料最薄的地方。那里隔着布料,能清楚感到光的存在。他慢条斯理地说:“别动,看看你在哪里会脸红。”我没动,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浅了。 6 “小妹妹这么紧张,”旁边一个戴金链子的胖男客开口,“是不是还没玩过惩罚游戏?”我摇头:“没有。”美琪立刻接话:“那就玩个简单的——色子,输的人……听赢的人一句。”刘哥笑:“行,那就开始。”几轮下来,我酒量差,很快就连输。“行啊,新人,”胖子笑,“你输了三把,还没问过我们一句话,你是不是不会玩?”刘哥接话:“她不会的,她连高山流水、九浅一深都刚学。来——我先出个简单点的。”他说着,知道我不敢当众问男人问题,就改了惩罚:“你站过来。”我被叫到他和胖子中间坐下,沙发不宽,我刚坐下,左右两边的大腿就紧紧贴上来。暖的,是肉。我本能往前挪一点,刘哥笑了:“别挪,我怕你掉地上。”说着,他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像是扶着我,另一只手放在我腿上,“正好挡着你,不会摔。”那只手落下时,压得很轻,却刚好按在往上半寸是裙内,往下半寸是膝盖的位置。他没有往上推,但指尖停在那条界线上一点点转。我能清楚感觉到——他知道这条线在哪里。心跳开始乱。 7 后来又输了几把,酒意开始往头上涌,包厢里的空气像被人喝掉一半,只剩浑浊。刘哥忽然说:“好,游戏也玩得差不多了,换个简单点的——她输了,就给我坐近一点。”他拍了拍自己大腿旁边的位置:“坐这。”我有点犹豫:“我……这儿就挺好……”美琪在对面看着,笑得意味深长:“林雪,坐近点,才算给哥面子呀。”露露眼神一狠:“我坐那边,让她靠这边。”刘哥摆手:“不用,你别动,你在那边就好。”露露咬了咬唇,没再说话。我硬着头皮挪过去,坐在他和沙发扶手之间狭窄的一点缝里。沙发太软,我稍微一坐,整个人就不可避免地倾向他。刘哥顺手一勾,把我的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这一下,他的身体贴得更近,我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和酒气喷在我耳边。他一只手搭在我肩上,看起来像是搂着,另一只手却从我背后绕过去,落在了侧腰偏后一点的位置。指尖再往上,就是敏感的地方。他先停在那里,像是在给我一个“适应”的时间。我整个人绷紧,背脊像被冷水浇了一桶。他忽然很慢、很慢地往上推了一点——那一刻,我喉咙里甚至没发出声音,只是全身的肌肉在往后缩,却无处可退。他的手指继续往上…………“刘哥——”露露突然拿着酒杯撞上来,笑得非常响,“你跟我喝一个嘛,我们好久没见了!”声音把节奏打断。刘哥的手停了一瞬,然后慢慢退了回来,改成规矩地搭在我肩上。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我的呼吸,还在乱。 8 这一夜,我几乎没离开过这个沙发位置。高山流水、九浅一深、小手电、骰子惩罚、紧挨的腿、刘哥的手时不时落在我腰侧,每一次都是在边缘徘徊。美琪则时不时在对面看,有时是微笑,有时是冷冷的一瞥。她看我,不是同情,更像是在看一件刚扔进火里的东西:她想知道,我是会烧焦,还是会变硬。散场的时候,我站起来,腿软得几乎踩不稳高跟鞋。走出包厢门,走廊灯比里面亮,我眼前一阵发白。露露抓住我的手腕:“能站住吗?”我点头,又摇了摇:“露露……”我终于吐出一句话,“是不是每晚都这样?”露露看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以后还会比这更狠的。你今晚算是——刚刚开始上课。”我不知道自己回更衣室的路是怎么走的。只记得胸前那根绿绳一直晃,每晃一下,就像在提醒我:你现在不再只是林雪。你是这个夜场里,被规则盯上、被男人试探、被女人观察的一个“新人”。真正的夜场,从这一晚开始。 第7章 夜还没黑,我的心先黑了半寸 1 包厢一开门,我第一反应不是自由,而是——腿软。灯光亮得刺眼,亮得像讽刺:包厢里那些事,在这白光下显得更加清晰、**。旁边一个粉绳姐姐脱着高跟鞋走路,脚面肿得像被勒过。露露扶了一把我的腰:“还能走吗?”我“嗯”了一声,可声音比气还虚。美琪从我们身边走过,短裙还穿着,但外套披在肩上。她唇色掉了大半,香水味淡了,却笑得轻轻的:“绿绳还能站着出来,不错。”一句话,让我心里一紧。 2 凌晨四点,终于可以下班回家了,回家那段路,荒凉比夜场更冷。网约车后座的皮革味混着我衣服上沾的酒味。我不敢看后视镜,怕看到司机的眼神。夜场的化妆,在这一刻显得莫名扎眼。车窗外店铺的卷帘门全拉着,只有便利店的灯亮着,亮得孤零零的。我把手放在大腿上,手还在轻轻发抖。不是冷,是刚才那道小手电筒的白光,还贴在我的皮肤上似的。 3 回到出租房,真正的疲惫是在卸妆后才涌上来。 脱掉高跟鞋的那一刻,我差点跪下。我照了照镜子——包厢里昏暗灯光渲染出来的“好看”,在洗手台的白灯下全消失了。眼角花了,口红粘到唇线外,脖子上还有一条淡红印,是刘哥的指节压过的位置。不是抓痕,但比抓痕更刺眼。我靠在洗手台边缘,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像是要把包厢那股混合味从肺里吐出去。洗澡的时候,热水冲下来,我腰侧红红的一条印子浮出来。我闭着眼靠在瓷砖上,那一刻忽然想哭。可是哭不出来。只是胸口像被堵住。 终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4 第二天傍晚,闹钟响的时候,我整个人像被从水里拉出来。头疼,心也疼。我坐在梳妆镜前,拧开粉底的时候手在抖。口红涂到一半,我突然觉得那股“甜腻的香味”恶心得不行。可是我还是继续涂,因为不涂,我就没“武器”。换工作服的时候,我有点发怵。黑色短裙、蕾丝边吊带、亮片小外套。我把吊带往上提了一分,又被迫放回原位。夜场不是你想多遮就能遮。我在外面又套了一件外套,把这一切都想遮住。 5 很快,网约车把我送到了夜场的门口,招牌灯亮的那一刻,我脚步差点停住。熟悉的香水味、酒味、烟味从门缝里飘出来,一下子压在胸口上。像是一只黑色的手,隔着空气抓住我的心脏:“回来了,对吧?” 正巧,露露也来了,从后面拍拍我:“走吧。”我深吸一口气。跨进去那一步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 6 更衣室比外面亮,亮到伤人。十几个女孩围在镜子前补妆、拉裙摆、换高跟。 粉绳的姐姐们穿得最“刺激”:亮片短裙、露背吊带、金链绕在腰上,灯光一打,皮肤亮得发光。 黄绳女孩则是:紧身包臀裙、蕾丝边吊带、锁骨链闪着光。性感中带一点点“可摸可抱”的信号。 蓝绳则比较正常:短袖+短裙,或简单吊带,不太露,却也不能太严。 红绳更夸张:开叉长裙、胸前银线缠绕、连走路都是“晃神”的那种。 而我——绿绳新人,穿着妈咪要求的简洁黑裙,不暴露,却最好欺负。 门一推,有女孩斜眼看我:“喲,绿绳回来啦?昨晚没哭?”另一人笑:“她这张脸,这身条,要哭也得哭在被子里吧。”美琪坐在桌边补口红,露出一点甜腻的笑:“她昨晚能撑下来,算不错的。不过——第二晚才是真正开始。”她的眼神像看一朵将要被捏碎的花。露露帮我拉下裙摆:“别理她们。” 7 妈咪走进来,把绳子一根根放在桌上。蓝、黄、粉、红,最后才是绿。她点名:“露露,粉绳。美琪,粉绳。阿娜,红绳。林雪——绿绳继续。” 我刚想说“好”,旁边的姐姐轻声嘀咕:“绿绳最危险,她还不知道。”粉绳姐姐笑得意味深长:“男人看到绿绳——最想动手。”妈咪瞥她们一眼:“规矩心里有数。别问我客人干嘛,问自己能不能撑住。”她把所有绳子收好,点开手机:“开始分台。”空气立刻静下来。我心里跟着一紧。妈咪看了我一眼,眼神深,带着一点预感般的东西:“林雪——”她报了一个名字。露露的脸色变了。美琪挑眉笑了一下。几个姐姐互相看一眼,眼神里带着——“今晚她要遭了。”妈咪把手机扣上:“去吧。” 我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意识到——第二夜,比第一夜更黑。 第8章 那个名字,比酒更辣 1 妈咪点名字的时候,声音很淡,但在更衣室里听起来像是敲在桌面上。“林雪——今晚,你跟 ‘雷子’ 桌。” 露露的动作顿住,手里的粉扑落回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美琪抬头,嘴角弯起:“哟。”旁边几个姐姐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吸了口凉气:“雷子?今晚她要跟雷子?”“绿绳第二天就给雷子……妈咪这是要练死她?”“雷子不是专挑新人玩吗?”一句比一句低,却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后背。 我听不懂“雷子”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从她们的反应就知道——危险要比刘哥那桌大得多。露露轻轻抓住我的手:“别怕,等会我跟你一起去门口看看那个包厢的位置。”美琪慢慢站起来,裙摆恰好露出大腿侧线条,她像故意走到我身边:“小白花,记住一句——雷子的桌子不是昨天那种‘试探’,是直接玩真的。”她靠过来一点,声音像甜蜜里放了刀:“你要是撑不住……今晚就不会有人替你收尸。” 2 从更衣室出来,走廊灯光还没完全亮。黄色壁灯把长廊拉得更长、更窄。我跟在露露后面,脚步轻却发虚。高跟鞋踩在软地毯上,没有声音,但心跳声在耳朵里很响。“雷子是谁?”我问。露露压低声音:“我们这边的金主之一。比刘哥难对付十倍。”我咽了一下:“他……喜欢什么类型?”露露的眉皱得很细:“新人。尤其是绿绳,尤其是你这种胆小、嫩、会害羞的。”我脚步更慢。 “怕吗?”露露问。我点头。她叹口气:“怕是正常的,怕才危险。你记住两点——不要喝快,不要被他单独拉开。”“如果真的……碰到危险怎么办?”露露停下脚,看着我:“求人没用。跑不掉。喊没人听。夜场只有一个规则——你能躲,就能活。你躲不掉,就认命。”她说得很轻,却让走廊一下子冷透了。 3 我们站到 402 包厢门口。门外两个保镖一样的男人站着,穿着黑色衬衫,纹身从袖口露出来。其中一个看了看我胸前的绿绳,眼神明显上下扫了一遍。露露拉住我,不让他靠太近。门缝里漏出的光是紫色的,伴着重低音的节奏——和昨晚那种“普通 VIP 桌”完全不一样。里面有人笑,那种笑声带着一种“等猎物来”的兴奋。露露在我耳边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深吸一口气。“露露,我……我得活下去。”她看了我几秒,眼神里有一点心疼,也有一点无奈。“那等会进去,你记住——别坐在沙发最里面。别玩他让你玩的第一个游戏。别喝他第一个递给你的酒。”我点头:“为什么?”“因为那三个都是圈套。”露露正要继续说,包厢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紫光、烟味、酒气、笑声一起涌出来。一个男人探头出来,手上戴着大金链,眼神亮得像狼:“妈咪的新绿绳?进来。”我心口猛跳。露露抓住我的手腕:“记住我说的话。”我点头。然后——我迈进去。包厢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 4 包厢里灯光昏暗,但雷子却坐在最亮的位置。沙发中央,一条腿翘在茶几上,指尖转着一根酒塞。他看向我时,那眼神不是“看人”,而是“看货”。他扫到我胸口的绿绳那一秒,嘴角慢慢弯起来:“哎哟……绿绳?不错。”旁边几个男人一起笑:“雷子今晚要开张了啊?”“这小姑娘看起来就嫩。”“这身条,啧……”我站得笔直,腿却不争气地抖了一下。雷子把酒塞搁在桌上,懒懒地招手:“过来。”那一刻,我理解了为什么露露说:“绿绳是猎物色。” 5 包厢里已经坐着三个女孩:粉绳的阿娜穿着开叉长裙,腿亮得刺眼,她靠在一个胖子身上,笑得温柔,却眼神凉。黄绳的小丹穿着紧身吊带,胸前的锁骨链在灯下亮。她故意坐近雷子,但雷子没看她。蓝绳的小雨衣服最保守,表情最紧张。她一直抓着自己的指节,不敢抬头。而我——绿绳,穿着黑色短裙,既不暴露,又嫩得显眼。 雷子打量所有女孩后,只盯着我,仿佛其他人都是背景:“今晚,我玩她。”阿娜微微挑眉,小丹明显泄了气,小雨偷偷松了一口气。雷子说“玩她”时的语气太轻,轻到让我心口发冷。 6 雷子拿起一杯威士忌,递向我。杯口沾着他的指纹,酒色在灯下泛着暗金。露露说过:“不要喝他递来的第一杯。”可现在——露露不在,包厢门关着。雷子看着我,像等我伸手的那一刻,就能确定我这个人是不是“好玩”。我手微微抖着,刚要接——阿娜突然伸手压住我的手腕,笑得温柔:“雷哥,绿绳第二晚,先让她喝个薄的吧?你这杯太烈,她待会儿还怎么玩?”雷子眯眼。整个包厢空气突然紧了一瞬。我知道,阿娜帮我,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在雷子的桌子里,新人太快倒下,会让后面的“戏”不够精彩。雷子玩味地看了我几秒,然后把酒杯拿回去,换成了另一杯:“行,那你喝这个。”换了一杯,颜色更淡,但他递杯动作更靠近——靠近到他的手指擦过我手背。那一刹那,我脊背一凉。我只能接过去。不喝不行。喝了也危险。酒一入口,我喉咙烧得发麻。雷子看着我,像在看一件刚刚开封的东西:“嗯——真嫩。” 7 雷子把酒杯往桌上一敲:“来,玩个简单的——推心置腹。”阿娜眉心一跳,小丹脸色变了,小雨低下头。我不知道规则。雷子笑得像一个已经知道结果的人:“这个游戏很简单——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他慢慢靠近我:“但——答得慢,喝。答得假,喝。不敢答……一起喝。”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来,第一个问题。”雷子抬眼,看进我眼睛里:“你怕我吗?”包厢里的空气一下子静了。音乐像从远处传来,灯光晃在我的皮肤上,整个人像被压在一只黑色手掌里。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厉害。雷子笑了一下:“慢了——喝。”我刚端起杯子,他又问第二句:“你第一晚,有没有被男人摸?”我手里的杯子微微晃了一下。雷子的笑容更深了:“看吧——你心虚。”他往前靠,低声:“来,我教你怎么玩。”他伸出手——向我伸过来。指尖刚要触到我腰侧…… 第9章 推心置腹的代价 1 包厢的紫光像水汽一样黏人。音乐低沉,像一只伏在地上的兽。雷子向我靠过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酒味、烟味、汗味,全混在一起,像一股压住我呼吸的潮。他的指尖落在我腰侧。不是摸——是贴着衣服边缘,轻轻压住。那种位置……只要再往里一分,就越线。但他偏偏停在那“一分”之外。那力度不重,但像钩子。 “别抖。”他贴着我耳朵低语。声音沙哑、带笑。我的背被迫贴向沙发,腿无处放。裙摆因为紧张而微微上卷。 旁边男人笑:“雷少今晚玩真的啊?” 阿娜的笑容像冻结:“雷哥今天……喝多了吧?” 雷子没有理她。他把手往上移了一点——掠过腰线、滑过肋骨位置、再停在更危险的边缘。他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每一个动作都让一个女孩的身体无法控制。我几乎听见心跳撞着骨头。 2 雷子端起酒杯,把杯口贴到我的唇边。“回答问题。”他的声音像踩在我肩膀上。“你怕我吗?”我张嘴想说话,但他的手忽然贴在我侧腰——指节刚好压住吊带和皮肤之间的那条缝。一阵酥麻从皮肤下窜上来。我差点没忍住颤一下。这反应让他笑了:“怕,就是老实。”杯口轻轻往我嘴边推。酒流进嘴里,比他的声音还辣。还没等我吞下,他又问:“昨晚那桌,摸你哪里了?”我一呛。雷子眼里的光更亮了:“没说实话?喝。”我吞下去时,酒烧得喉咙发痛。雷子把杯子放下,两指捏住我的下巴,动作轻,却像控制一件脆弱的东西。 “再问一个。”他靠得更近,近到我能感觉到他唇边的气息落在我脸上:“你……有没有男人碰过你?”那一刻,空气像断了。包厢里所有人都盯着我。我呼吸紊乱,身体因为酒意、害怕、压迫,不受控制地发紧。雷子盯着我的眼睛,像看穿我所有秘密。 “慢了。”他笑,“喝。”他替我端起酒杯往我嘴边送——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背。我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雷子看着那一瞬间的反应,像一个猎人终于确定猎物已经跑不掉了。 3 雷子把酒杯放下,手落回我大腿外侧的裙边。他的指节从布料边缘滑过,轻、慢、故意。不是摸,却比摸更让人发麻、腿软、呼吸乱。他盯着我,像在确认我身体每一次颤抖。 “放松点。”他低声说,“我又没动你。”可那只手已经压住了我的退路。男人身上的热气压得我快喘不过来。我往旁边躲,但沙发角硬得像铁,根本躲不开。 雷子笑得像在欣赏什么:“这么怕?那我更想看了。”他抬起另一只手,往我肩带方向伸过去。那动作慢得过分——刻意慢、挑衅慢、折磨慢。我僵住。 旁边男人开始起哄:“雷少开张了啊!”“绿绳就是嫩!”“今晚有看头了!” 小雨抓着自己的指节,指节发白。阿娜咬住下唇。小丹捏着杯子,肩膀僵硬。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游戏了。 4 雷子的手指已经落在我的锁骨下方的那片肌肤边缘。他用指节推了一下吊带的位置。只要再推一点,这一切就完全越线。空气被拉得紧紧的。我的呼吸混乱、腿发软、心跳乱撞。雷子低头,鼻息落在我颈侧的那一点。热得像火。 “放松。”他轻声,“还没开始呢。”他的手往下滑了一点点——那一厘米,让我整个身体都僵死了。那动作太明确,明确到没有任何人会误会他接下来要干什么。阿娜突然站起来:“雷哥,灯太暗了,我给你调亮点。” 雷子没看她。指尖继续往下——那一瞬间,灯光突然一闪。门外传来敲门声:“雷哥,上酒了。”雷子的动作停半秒。这半秒,让我心脏像要炸开。他低声笑:“等一下。”然后——他的手放下。不是退开,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按住我,让我动不了。 包厢门被拉开一条缝,酒车推进来。 5 雷子抬头说一句:“灯别开太亮,她怕光。”包厢里一片起哄笑声。我还没完全回过神,雷子又向我靠过来。 门在外面关上的一瞬间——最后落进我耳朵里的,是他贴着我耳边的低语:“继续刚才……没做完的部分。” 灯光缓缓暗下去。音乐声变重。沙发皮革发出被压住的声音。杯子倒翻的撞击声传来。男人们的起哄声一阵比一阵刺耳。女孩压抑的呼吸声被音乐吞没。 6 包厢里空气越来越热,酒劲涌上来,我胃里翻腾,胸口闷得像塞了石头。我扶着桌边站起来:“我……我去一下厕所。”刚迈一步,脚软。 雷子伸手扶住我,指尖压在我肩带边缘:“走,我带你。”他不是“帮我”,他是确定猎物已经晕乎了。我想拒绝,却只来得及吸一口气。雷子已经半搂着我,把我往包厢里的卫生间带。 门“嘭”地一声关上,紧接着——“啪”一声,反锁。音乐、笑声、灯光全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小小空间,潮湿气味、酒味、男人的呼吸、我的胃在翻,冷光打在白色瓷砖上的反光,世界瞬间变得狭窄又危险。 我扶着洗手台干呕,胃酸涌到喉咙,眼泪也跟着上来。身后雷子靠着门,声音低沉:“别吐衣服上。”水声响起,他扭开了水龙头,水溅在我颈边的一缕头发上,冷得像冰。我往旁边躲了一下,脚步虚到快跪下。雷子抓住我手臂——力道是那种比需要的大一倍的力道。 我被拉回去,一时站不稳,肩撞在洗手台边缘,发出一声闷响。他低头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卫生间门外,包厢男人们大喊大笑:“雷少,快点啊!”“别把人搞哭了!”“嫩嘛,嫩得很!” 这些声音穿过门缝,像在提醒我:——我现在在一个“没有人会来救”的地方。我的呼吸越来越乱,胃还在翻,眼前有点发黑。瓷砖反光映出我自己——脸烫、眼红、妆花了一点,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雷子抬起我的下巴,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完全停住。他低声:“小点声。” 卫生间里传出:杯子被碰倒的声音,布料被拉扯的声音,我压抑着的呜咽,水龙头水声忽大忽小,物品掉落瓷砖的“啪嗒”声,男人的粗喘,我不稳的脚步拖在地板上发出的摩擦声,有东西撞到墙,我的声音被手捂住似的闷响,随后是长长的静默。 没人会误会——。 外面男人继续起哄:“雷哥关这么久?”“里面怎么比外面还热闹?”“哈哈哈哈哈——” 这一切加在一起,比任何细节都更让人心寒。时间像被拉长成一条慢刀。十几分钟、二十分钟。终于——“咔哒。”反锁被打开。门开得很慢。门外灯光瞬间把我刺得睁不开眼。阿娜第一时间冲上来扶住我。她的手刚碰到我的胳膊,就停住了——像是被什么震住。我整个人都软,站不稳,只能靠在她身上。露露赶过来,看到我时整张脸瞬间僵住。 “雪儿……”她声音发抖。我唇色浅到几乎没血色,头发乱成一绺贴在颈边,吊带被扯得有点歪,她赶紧替我拉回去。我想说“没事”,喉咙却发不出声音。雷子从卫生间里慢悠悠出来,整理袖口、扣上手表,像刚办完一件小事。 男人们起哄:“雷少,满意啊?”“哎哟,绿绳第二晚就这样?”“这小姑娘今晚怕是不行了吧。” 雷子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看我时眼神像看一件用过的东西:“她喝醉而已。带下去休息。”烟雾混着他的话飘过来,让我胸口更堵。露露搂紧我的肩,她看着雷子,眼神里带着压不住的恨:“妈咪会知道的。”雷子不屑地笑:“知道又怎样?” 我被她们扶着往走廊方向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锋上。腿软,胃痛,视线模糊。走廊灯太亮,亮得像把所有羞耻和恐惧全部照出来。我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7 走廊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露露和阿娜一左一右扶着我,我的脚在地毯上拖着,像每一步都不属于我。背后的包厢门还没有完全关上,里面的笑声、烟味、男人们的喊声——全部顺着那条缝涌出来,像潮水灌进我耳朵里。我能听到他们在说话,但听不清,只听得懂那语气:轻浮、嘲弄、兴奋、无所谓。阿娜搂紧我:“雪儿,没事,没事,我们下去。”她的声音像在哄一个快要掉下去的小孩。但我知道——她的手是冰的。露露低着头不敢说话,她咬得嘴唇发白。从她僵硬的下颚线,我知道她在忍怒、忍惊、忍压不住的情绪。 走廊越来越亮,亮得一寸一寸照进我的眼睛。亮得我再也装不出无事。我眼前一黑,差点摔下去。露露赶紧抱住我:“雪儿!”我靠在她肩上,吸了一口气,却吸不满。胸口堵得像一堵墙。我想说话,但所有声音都卡在喉咙里。嗓子痛得像裂开。像刚才那二十分钟里,有什么狠狠掐住了它。脚步继续拖着,却没有一步是我自己走出来的。走廊像一个无尽的隧道,越往前,越亮、越冷、越刺眼。 我突然意识到——我不是在走路,我是被这个世界往前推着走,不允许停下。更衣室的门一打开,里面所有的声音都停住。粉绳、黄绳、蓝绳的姐妹们齐刷刷看过来,每个人眼里都闪了一下。 那种眼神我永远忘不了:惊、懂、怕、同情、怒、无力,还有一种……“这就是夜场” 的认命。 几秒后,这些情绪像被压下去一样,她们默默收回视觉。因为她们知道:看得越久,心越疼。心越疼,越活不下去。 露露带我到座位上,替我擦脸、理好头发、拉回裙摆。她的手在抖。阿娜看着我半晌, 终于轻声说:“雪儿……今晚就回家吧。”我抬头想看她,但眼泪在下一秒就涌出来。连她的影子都变得模糊。露露抱住我,她低声、急促、带哭腔:“雪儿,对不起……要是我刚才拉住你就好了……对不起……”我摇摇头。可手抖得连空气都握不住 更衣室里有人小声说:“雷子那人……唉……”“新人第二晚就这样?”“绿绳真是最危险的绳。” 有人点燃香烟,烟味弥漫开来。我突然恶心,胃又开始翻。露露赶紧扶我:“来,去洗一下脸。”她扶着我站起来。脚一落地,我膝盖一软。 “雪儿!”她抱住我。我埋在她肩上,胸口像被切开了一道口子,痛得手指都麻。阿娜叹了口气,声音沉得像压着千斤石头:“第二晚……就这样。这个女孩以后怎么上台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子砸在地板上。 我忽然意识到:这就是夜场。不是游戏,不是玩,不是陪酒。是一栋把人吞进去、压碎、再吐出来的黑箱。而我——刚被压过一遍。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昨天的第一晚算什么?真正的夜场,从今天才开始。 第10章 出租屋的夜,比夜场更黑 1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我一脚迈进屋里,那扇薄薄的木门“啪”地关上,把整栋楼的夜和黑全部关在外面——只剩下我自己。房间太安静,安静到能听见心跳,每一下都像敲在胸骨上。我靠着门站着,指尖还在抖,呼吸也不稳,喉咙像被什么勒着,根本发不出声音。 那二十分钟在脑子里反复闪,像坏掉的录音机。不是画面,而是:瓷砖的冷,水声,撞击声,喘息,我压得几乎窒息的哭腔,雷子的手,外面男人的笑,门外包厢的音乐,反锁的“咔哒”声,这些声音碎片像刀片一样一片片割过来。 我突然抱住自己,像抱住最后一块没有被撕碎的地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死死忍着——我知道,一哭就全崩。我不能崩。一崩就是深渊。 2 我进了洗手间。开灯。灯光一瞬间照亮镜子,照亮我自己:妆花得惨不忍睹,眼红、脸白、嘴唇抖,吊带肩带被抓得皱了,锁骨上一片红红的痕。我的喉咙被堵住了。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冷水冲在脸上,但冲不掉那种被重压过、被撕扯过、被羞辱过的感觉。我洗了半个小时。水从脸上、从下巴、从脖子上淌下来,像一条又一条冰冷的线。 可我还是觉得——脏。整个身体都脏。不是污泥的那种脏,是那种……被动过界、被侵犯过界、被看穿弱点、被当成玩具的“脏”。那种脏洗不掉。 我握着洗手台,指节发白。手在抖,连站都站不稳。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孩说:“夜场不是工作,是伤口。”而我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伤口。 3 我回到床上坐下,蜷着腿,把头埋在膝盖里。窗外的路灯光透过窗帘,照在地上,冷冰冰一片。 我想哭。真的很想。但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哭出声。哭是危险的。哭是会让人溃散的。哭是会让我彻底认命的。如果我哭了——我会承认今晚的事是“事实”。我会承认自己“输了”。我不能输。我在夜场才第二天。输一次就是一辈子。输一次就是被踩死。所以我拼命忍。眼泪在眼眶里一直转,转得我的眼睛生疼。但我不敢让它掉。 4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可能一个小时,可能更久。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不断冒出来:“我被盯上了。” 雷子不会善罢甘休。包厢里的男人不会。夜场里的其他人不会。我现在就是被“标记”的那一个。我不是倒霉,我不是意外。我不是喝多。我是猎物。被盯上之后,就不是“今天倒霉”这么简单了。是一个链条。一个规则。一个黑暗的漩涡。雷子第一次“动我”,第二次、第三次就只需要一个眼神。我突然觉得胸口冷得像被冰封住了。 5 如果我不上班——妈咪会生气。经理会扣钱。姐妹会压力更大。我会被边缘化。我会失去保护。 如果我继续上班——雷子还会来。男人还会笑。没人会真的帮我。我必须再次撑住风险。这是一个死局。 夜场的女孩没有退路。她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因为她们要钱。要房租。要生活。要活下来。我也一样。 我看着自己发红的眼睛,轻声说:“我不能不去。”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露露说——“夜场是把人训练成另一种生物的地方。”因为你不变,你就会被吃掉。 6 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脸还是白的,但眼睛不一样了。眼里有一种——被逼出来的狠。我轻声说:“我不能再让自己被抓着弱点。”我必须学:怎么喝酒不醉,怎么笑不露破绽,怎么拒绝不触怒人,怎么在危险来临前察觉,怎么让男人觉得我“值钱”。但“麻烦”怎么让妈咪愿意站我这边,怎么让姐妹们愿意帮我,怎么在夜场里活下来,这是夜场女孩必须做的功课。这就是夜场的“第一课”。 我终于懂了。我没有哭。我没有晕。我没有发疯。我只是站在那盯着镜子,像第一次认识自己一样。 我知道——今晚之后,我不是原来的我了。 我被迫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