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游戏里假扮NPC[无限流]》 第1章 鬼婴 “四月末,鬼门开......” 是什么声音? 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方知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一片黑暗。 这里是哪里? 在茫然间,他感受到似乎有手在轻触自己的脸,那温度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雪。 沈方知感觉到那双手描绘着他的脸,自眼角一路滑倒嘴唇,动作轻柔而谨慎。 这种触摸的感受并不舒服,它太过阴冷,不由得让他有些战栗。 “...冤魂现,诡刃琢。婴童啼,煞气凝。” 如歌曲一般的腔调再次响起,声音尖锐森然。沈方知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就感觉到有股温热的东西滴在自己的脸上,灼的他皮肤有些发烫。 “心血祭,死魄归。”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沈方知感觉到了猛然的坠落感。他眨了眨眼睛,四周的场景就立刻变了样。 阴风阵阵,带来深入骨髓的寒意,周围都是巨大的槐树,此时已经枯萎。 沈方知向眼前看去,只见自己面前是一片白,他仰着头向上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面前还有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袍,带着白色的鹰鼻面具,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那薄而有棱的嘴型,此刻正挑起着弧度,昭示着他的愉悦。 “你不起来吗?”或许是见沈方知一直狐疑的盯着他看,那种目光实在是太过的好玩,柳白言轻笑了一声,询问道。 他这么一说,沈方知才发现自己还趴在地上,忙起身拍了拍衣服,以掩盖住自己的尴尬。 “你是谁?” 心中有很多疑惑,沈方知看这眼前的人,抿了抿嘴,斟酌着询问。 “我是柳白言。”柳白言屈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思索了一下又笑语晏晏地补充道,“是你的主人哦。” 这句话给了沈方知当头一棒,让他不由得在风中凌乱。 为什么他刚刚醒来就多了一个主人,这是个什么情况? 沈方知试图重启自己的大脑,可他实在是太疑惑了,无论是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自己在这里等等等等,他现在有太多的疑惑了。 他对于过去的自己没有任何的记忆,现在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像是被猫玩过的毛线团,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左思右想想不出结果,沈方知只好放弃思考,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你不是我主人,我不是谁的仆人。”沈方知试图强调。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柳白言突然大笑起来。 “你真是太可爱了。”他甚至笑出了颤音,“你怎么会是我的仆人呢,你可是我亲手召唤出来的好孩子啊。” 这样说着,他伸出了手,揉了揉沈方知的头,把他原本整齐的发型弄得乱七八糟。 沈方知有些不高兴的把他的手拍了下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未必有些太自然熟了吧,什么召唤不召唤的。” 难道他不是身处在正常的世界吗?他没的是记忆,但不是智商啊。 而且眼前这个人真的好怪哦,这是什么愉悦犯预备役吗?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样想着,沈方知看向柳白言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戒备。 柳白言看着沈方知如同猫猫一样的眼神,心中的恶趣味更甚,不禁想更过分的逗逗他。 但是,首先要做的是... 柳白言的目光突然暗了下去,周身的气息凌冽了不少。 沈方知看他突然板起了脸,整个人阴沉了下去,朝自己伸出了手。 沈方知的视线飘忽了一会儿,柳白言现在的模样让他觉得很危险,不太敢接近。 柳白言的手在空中悬了一会,见沈方知没有反应,他像没事人一样收回了手,有些疑惑的问道:“不愿意和我走吗?” “你这个样子,会有人和你走就有鬼了。”沈方知瞥了一眼柳白言,见他没有生气的意图,便松了口气,“说到底,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你走。” 柳白言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样歪了歪头,然后咧开嘴,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沈方知终于可以看清他的容颜和表情。坦白来说,柳白言是长得很好看的那种,他眉眼细长,眼角点着一滴泪痣。他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不动时,就像天上翩翩而下的仙人,干净而出尘。 见他这幅样子,沈方知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两拍。 他呆呆的看着柳白言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他走到自己身边时,才反应过来,赶忙向后退了几步。 不料柳白言长臂一伸,就抓住了他的手,用那和外表完全不同的力量将他禁锢住。 “疼。”沈方知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惊呼道。 “抱歉抱歉。”听到他的话,柳白言这才松了松,他拉着沈方知上前几步,一下就把沈方知拉入怀中。 见柳白言一只手搀着自己的腰,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沈方知的脸本能性的有些泛红。 突然的亲密接触让他感觉到不适,刚想挣脱出来,就感觉有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腰间。 沈方知向下看去,就见到柳白言正拿着一把银白色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腰。 看着那森森寒光,沈方知的身体僵在那里。 “你为什么会有匕首。”沈方知有点害怕的往柳白言的怀里钻了钻,尝试和他沟通。 “为了唤醒你而准备的哦。”柳白言将头枕到了沈方知的肩膀上,他举起和沈方知十指相扣的手,让他看到自己手上的伤口。 “手上真的好痛啊。”柳白言有些撒娇的说道,他拉着沈方知的手抵在自己的唇上,“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你真是太可爱啦。” 沈方知被他吓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视线频频的向下看去。柳白言看出他的担忧,说道:“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伤害你。” 沈方知点了点头,他乖巧的依偎在柳白言的怀中,不敢有什么动作。 看着沈方知这么弱弱的看着自己,柳白言的内心收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和沈方知像猫一样蹭了蹭脸,嘴里轻声念道:“真可爱啊,我的好孩子。” 沈方知感受到刀的触感逐渐消失,有些松了口气,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 自从发现柳白言的精神似乎不太对劲之后,他就一直在弱化自己的地位,装作柔弱的样子。 毕竟他不太想和一个危险的人正面硬碰硬,那太恐怖了。 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白让自己被人贴贴了。 但是贴就贴吧,又不会少块肉。 沈方知大度的想。 由着柳白言的力气,他一点点向前走去。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破土的声音。 沈方知向后看去,只见自己的身后是一个古怪的圆形阵,地上的红痕像是用鲜血画出来的。 此时,阵法的中央正有一节破旧的手出现,一个人自地下钻出。 它身上的破肉残缺,脖子被拉长了几倍,眼珠在在眼眶之外。 似乎是闻到人肉的气息,它四肢并用爬向二人的方向。 沈方知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在逐渐破碎。 和着这里确实不是正常的世界啊! 那怪物还在一点点接近,它的样貌实在是太辣眼睛了,沈方知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一点点颜控。 柳白言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沈方知拉住,他一低头就看见怀中的少年此时正拉着他的袖子,眼神不助的往后看。 “那是什么,好可怕。”沈方知向柳白言控诉。 “不是什么东西,别害怕。”柳白言拍了拍他的头,笑容中带着些宽慰的味道。 “我不想要看见他。” 听到沈方知这样说,柳白言这才懒懒的抬眼看了身后怪物一眼,他随手打了个响指,那个怪物就如同炸弹一样浑身包裂开来。 “乖,只要你听话,这些东西就不会伤害你。” 沈方知乖巧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很。 . 柳白言的家很古朴典雅,家具都是红木制成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香味,但沈方知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闻起来让人有些昏沉。 “怎么样。”柳白言合着手,一脸期待的闻沈方知,“我这里是不是很温馨?” 沈方知有些局促的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慌张。 柳白言并不想去安慰他,准确的说,他很喜欢沈方知的这种反应。 “很温馨的话,就不要离开这里啦。”柳白言说道。 沈方知小小的嗯了一声做回答。 得到这个答案的柳白言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糖果一样,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坐到沈方知的身边,拉着沈方知的手,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柳白言原本擒在嘴角的笑僵了一下,然后温声对着沈方知说:“好孩子,我可能要出去解决一些事情,你会好好呆在这里不动的,对吗?” 见机会终于来了,沈方知心里巴不得他赶紧出去,可嘴上还是说道:“可以不走吗?刚刚那个东西,我有点害怕。” 柳白言又揉了揉沈方知的头,直到那少年被揉的不耐烦,软软的瞪了他一眼,才笑嘻嘻的收回了手,说:“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里对你来说很安全。” 说着,他就离开了这里。 沈方知在椅子上乖乖坐了一会儿,确认柳白言走远后才打开了房屋的门。 拜拜了柳白言,现在我要远航了! 这种时候谁不抓住逃跑的机会谁就是傻子! 可一打开卧室门,沈方知发现,主厅的样子居然和他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主厅的几侧充满了门,足足有几十扇之多。 沈方知看到这个场景,心中不由得开始吐槽柳白言。 他就说那个跟狐狸一样的神经患者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原来在这里等他呢。 他一出来,自己身后的门就自动关上了。沈方知尝试打开它,却发现只是徒劳。 了解到自己被柳白言坑了,沈方知一时间心情复杂,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好抱着试试的心态打开和自己门对立的那扇门。 那扇门没有上锁,打开的时候,柳白言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唯一的东西就是摆在正中心的桌子。 他走进一看,才发现桌子上摆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但大都是小孩子玩的。 像是拨浪鼓、虎皮娃娃、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 正在沈方知好奇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吗?” “我的坏孩子。” 带带自己的预收文,喜欢可以去专栏看看呀: 绑定炮灰受系统后我靠抽卡成为万人迷[快穿] 重度抽卡游戏爱好者的殷北祁因半夜抽卡坠机,企图最后一发单抽入魂,不料抽中了个『SSR:炮灰系统』,从此过上了和系统绑定快穿的生活。 系统告诉他,他的任务是穿到各个世界里,成为里面人见人踩的炮灰受,对主角攻各种爱而不得。 作为补偿,他将会绑定抽卡系统,可以通过抽卡集卡填充卡池,最终奖励会是欧皇之气。 已经心动了的殷北祁:阿这,彳亍。 殷北祁本以为自己快穿后,会经历各种虐身虐心的生活。谁知道,主角攻炮灰攻反派和主角受居然都对他心动了。 处于修罗场之中的殷北祁疯狂问号:你这个系统是不是不太对。 我怎么突然成炮灰受变成万人迷了? . 第一个世界,殷北祁穿到了豪门虐恋的世界中。在这里,他会成为主角受的替身。 作为第一次穿越,殷北祁得到新人免费抽,秉承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他直接单抽出奇迹。 结果一发入魂,抽中了:『UR:结发之契—杨饮歌』 杨饮歌是谁?殷北祁掐指一算...都不用算,就知道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受。 系统:我叫你撮合主角攻受,你直接和主角受私定终身了? 好家伙,它直接瞳孔地震。 这样的魔鬼开局,系统赌他一定完成不了任务。谁料想,最后他居然完成了爱而不得的人物。 只不过不是殷北祁对主角攻爱而不得,而是大家对他爱而不得。 #就离谱,我靠网络直播走进豪门 . 第二个世界,他来到了残酷冷漠的未来星际。他是一个普通的贫民区少年,为了主角攻付出一生却未被看见。 系统:你的第一个任务是让赚钱离开这里 殷北祁当场抽卡,妄图在现第一世界的荣光。 怎料白光大闪,抽出了『N:街头歌手』 系统:? 地狱开局怎么赢,殷北祁苦兮兮的去街头唱歌,怎料遇到受伤的皇子殿下。 凭借着出色的嗓音和高超的至于能力,殷北祁被带到帝国中心,成功成为帝国人民心中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就连敌对联盟,也为他发狂,想要将他抢走。 #不靠谱歌手用歌手成为和平带师 . 多个世界后,殷北祁无一例外的成为了万人迷,成为人人的求而不得。 认为自己很努力·殷北祁·为什么剧情他一歪不复回:这合理吗? 已经放弃的系统:从现在开始,我宣布我是万人迷系统! 殷北祁:? 食用指南: 1.切片精分戏精攻x薛定谔的欧皇受 2.因为是抽卡系统,会有不少的卡牌描写和抽卡描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鬼婴 第2章 鬼婴 沈方知被抓了个现行,多少有点心虚,他僵硬地回过头去,就看见柳白言的脸色不是很好。 “你果然是个会说谎的坏孩子。”柳白言脸色发白,看起来很是生气。 沈方知不敢真正惹怒他,只好想办法避重就轻逃过这一劫。 “我只是有些好奇,想知道这是哪里而已。”沈方知嘟囔道。 他好像很容易就红了眼,豆大的泪珠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沈方知单薄的身体有些发抖,他的双手卷着两旁的衣摆,倔强的吸了吸鼻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肯说一样。 “我莫名奇妙的被你唤醒,结果你什么也不肯和我说,让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说着,沈方知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他轻轻的抽泣了一声,倔强的扭过头不肯看柳白言。 不过看到这幅样子的沈方知,柳白言承认自己确实生不气来。明明知道眼前这个谎话连篇的小骗子不过是在顾左右而言其他,可他实在是见不得他流眼泪。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软下声音:“好啦,是我错了,不该抛下你的。” 柳白言上前几步,想要抱住沈方知。可沈方知有些害怕他突然犯病,于是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房间统共也没有多大,他这么一退,腰就撞上了身后的桌子,引得桌子发出哐当的声音。 柳白言停下脚步,视线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啊,我突然想起来了。” “那些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既然你现在就看到了,那就直接抓周吧,反正早晚一刻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走到沈方知的身边,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桌上的东西就像活过来一样开始动弹。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那不是小孩子...”沈方知疑惑的转头,刚想要反驳,就看见柳白言视线根本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盯着桌子在想什么。 或许是因为容貌的问题,柳白言不笑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很冷然,那种气息好像蔑视着世间的一切。 沈方知不喜欢这样的柳白言,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不指望能在这种情况下能从柳白言手下讨到什么甜头,沈方知重新看向桌子,视线从上面一扫而过。 那些东西的气息大都让他不喜欢,要说还能接受的,就只有... 沈方知将视线落到桌角的一个巫蛊娃娃身上,它的形态逼真,做的与真人无异。若不是断开的后颈中爆出的稻草暴露了它,沈方知甚至以为那是个普通娃娃。 将巫蛊娃娃拿了起来,沈方知感觉自己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 『欢迎来到幻想乡。』 沈方知狐疑的看了一眼柳白言,后者又恢复了眯眯眼的样子,歪了歪头,一脸的无辜。 『我就在你手上。』 沈方知感受到手上的娃娃动了几下。 『欢迎来到惊悚游戏——理想乡,我是74,你未来的监督者。』 “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沈方知有些不明白,原来这里是游戏吗?怎么会有游戏是这样的? 见沈方知似乎什么都不太懂,巫蛊娃娃蹬了蹬腿,说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他与普通游戏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你在这个地方的死了,就是真的死了,不会复活。』 『如果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你就要通过一个个副本,最后通关理想乡,祂就会实现你这个愿望。』 “我要怎么通关?”沈方知问道。 『很简单。』 『活着离开每一个副本,并且不违背自己的个人法则。』 巫蛊娃娃的声音突然阴沉起来,里面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恨意。 『个人法则是一个人在副本中无论如何也不能违反的原则,一旦打破必将受到惩罚。』 沈方知吸收了一下它话里的意思,问道:“那我的个人法则是什么?” 『你的个人法则是:扮演』 『扮演第一原则:不能被npc和其余任何人察觉到你是玩家。』 『你需要保证至少一个玩家逃出游戏,否则扮演失败。』 “我要扮演?”沈方知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是名叫弈秋的鬼婴,因为从复活开始到完全复生经历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所以在NPC的认知中你应当是1岁,只是外表大了点。』 沈方知:? 沈方知:你再说一遍?我几岁? 怪不得他说柳白言好端端的为什么让自己抓周,也来是这个原因。 这个身份太过离谱,沈方知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扮演提示:你很喜欢娃娃傀儡一类的东西,对唤醒自己的人有一种本能性的依赖。至于在性格方面,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有些娇蛮任性。』 在说到性格的时候,74犹豫了一下才确定下来。 『本来性格应该是提前定的,可你找到我的时候实在太晚,已经给柳白言带来太深的印象了,所以这次就先按照你拟定的性格走吧。』 说完,他用一副自己真是贴心的样子看着沈方知。 礼貌沈方知:我谢谢你。 . 清早的太阳耀眼的很,昭示着今天注定炎热。 柳白言穿着白色厚重的祭服,带着他得白色鹰鼻面具,在村中巡视。 沈方知也如他一般穿着,只不过服饰远不如他复杂。 这些衣服的分量并不算轻,沈方知走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像是背了十斤的大包袱,累得不行。 好热啊。 沈方知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柳白言,他倒是一点汗都没出,步伐轻快的很。 “柳白言。”沈方知不走了,他双臂抱于胸前,噘着嘴看着前面那人。 柳白言转身,一脸无辜的望向沈方知:“怎么了吗,阿秋?” 怎么了?沈方知心中冷笑一声。 柳白言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目的就是想看他撒娇求情,沈方知倒也不介意配合他去得到一些便利。 “我好热啊。”沈方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我不想走了。” 柳白言就着他的意思蹬鼻子上脸,他退后了几步,拉住了沈方知的手,说道:“今天不可以任性哦。” 柳白言的手冰冷,像是没有温度一样。他一拉住沈方知,沈方知就感觉自己骤然凉快了下来。 感受到和空气中截然不同的温度,沈方知不由自主的往柳白言的方向靠了靠,引得他的一阵轻笑。 笑什么笑,不许笑。 沈方知不满地捏了捏柳白言的手,柳白言咳嗽了一声,立马正经起来。 “我受够这个破地方了!” 不远的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二人走向声源的地方,那是村子的入口。 此时那里正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佝偻着腰,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让沈方知很在意的地方是,他带着和柳白言一样的面具,只不过颜色是黑色。 他身后是一众身着布衣的村民,此时都举着火把,神情激动。 而与村民们对立的则是一群服装各异的人,他们看起来干什么的都有,神情都有些慌张和迷茫。 刚刚发出声音的大叔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汉,他扒开了身边的人,冲着黑袍人大喊:“老子才不管你这里是哪里,你又不让我走,也不让我进去,你在耍老子吗?” “这位先生,请端正你的态度。”沈方知一眼就认出他们就是新来的玩家,害怕大汉再作死,他开口提醒道。 可惜大汉并没有悟出他的意思,他狠狠的瞪向沈方知,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老子说话。” 沈方知看见黑袍人似乎想要开口,他皱了皱眉,极为生气的说:“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 “你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想挨打了是吧。”壮汉成功被沈方知的激怒,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打他。 柳白言将沈方知拉到自己身后,横臂挡住壮汉,冷声道:“退下。” 他的面无表情显然显然吓到了壮汉,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脸不服气。 “你们可真是给老夫看了一场闹剧啊。”黑袍人用权杖敲了敲地,他瞥了一眼沈方知,“柳白言,你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沈方知扒着柳白言的胳膊探出头,向他吐了吐舌头,说道:“他管的事真多啊,是不是因为自己那么老了还没人管着所以嫉妒别人啊?” “你!”黑袍人被他这句话气的一噎,奈何沈方知刚说完就钻回柳白言身后,他根本管不到。 “行了樊卓,你也没必要在我这里甩脸色,你是主祭而我是司祭,我不受你管控,你没必要干预我。” 淡淡的阐述完这句话,柳白言拍了拍沈方知的头:“你也乖一点,不要再闹了,好吗?” 沈方知乖乖点头,柳白言又看向玩家们,说道:“你们擅闯村落,是对祖先的不敬。作为惩罚,你们需要去祖祠跪拜,若是博得了老祖的原谅,自然就可以在这里呆下去。” “不,柳白言,你不能留他们下来,这是大不敬!”黑袍人愤怒的敲响权杖,他瘦如柴的骨头因为这个动作劈啪作响。 柳白言只当做没听见他的话,眸中冷光寒彻:“如若没有得到原谅,那就是——死。”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其中一个女生说话了,她打扮的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精英人才。 “因为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话间,村外迷雾渐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鬼婴 第3章 鬼婴 连绵的大雨下了起来,雨滴拍打在祖祠的房檐上,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灵上。 柳白言口中所说的祖祠坐落在村子的正中央,它的一半都巨大的槐树遮住,古木们遮住光,让它几乎完全隐匿在黑暗中。 沈方知看着所有人的走进了祖祠,正思索着该找什么借口跟着他们,就感觉一只手手放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唤醒老祖的方式你应该知道。”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浮现,沈方知刚想回头看他,就被推进了大门。 沈方知踉跄了几步,惊愕的回头看向柳白言。只见柳白言缓缓收回手,他挑起下巴,垂着眼睑看着沈方知。 大门一点点关闭,外面的光源也逐渐断绝,祠堂内暗了下来。 好了,现在自己连借口不都用找了,直接就被推进来了。 说好的喜欢他不会伤害他,结果没多久就直接把自己推开。 柳白言的嘴,骗人的鬼。 沈方知忿忿不平地捏了捏74,被它不满的拍开。 被74这么一拍,沈方知的心情好了不少。 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冷静下心神,开始思考。 柳白言所说唤醒老祖的方法,他怎么会知道? 说到这里,他想起自己在昏暗之中沈方知念诵的诡异歌谣。 玩家们现在还如同乱蚊一样乱闯,大家谁也看不清对方,谁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祖祠墙壁上突然点起莹莹蓝光,幽幽冥火照亮了室内。 按下机关的是一个瘦高的男子,他冷着脸,猩红的眸子扫视了一眼众人,什么也没说。 祖祠内的正中心有一张长桌,长桌的前面有九个软垫,和除他之外的玩家人数一致。 长桌后是一个巨大的棺材,用的是破旧的朽木,棺材的正中心雕着一个婴童。 棺材的后面是几人高的浮雕,上面有几十个婴童,婴童们围绕着一个头戴光圈的人,沈方知猜测他就是众人口中的老祖。 . “请诸位开始跪拜吧。” 沈方知走到软垫和长桌之间,拿出躺在桌上的匕首,刀尖朝上放到正中心的水盆上。 等到沈方知转身的时候,垫子上已经跪下了几个人,还有几个正在犹豫。 “你和那群人是一伙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害我们。”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用手推了推眼镜,问道。 听到他的话,沈方知在内心叹了口气。 身份不对等和不知情带来的交流极为困难,偏偏他还不能解释,只能维持着人设想办法帮他们。 “你们刚刚没有听到司祭大人说的话吗?”沈方知反唇相讥,在外界的时候,为了给柳白言面子,他一般都称他为司祭大人。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因为你们没有后悔的机会。”他像一只名贵的猫一样,居高临下的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司祭大人让我监督你们,你们最好快一点。”他一脸不屑,“弄完你们我还要去见他呢。”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高傲,身下的几人犹豫了一下也就跪下了。 沈方知看他们都做好了,心中舒了口气,他转过身,对这棺材鞠了一躬。 “四月末,鬼门开。” 话音刚落,腐朽的棺材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截手臂正巧从雕刻着婴童的地方突破出来。 那截手臂瘦如枯骨,颜色呈紫灰色,指甲锐长。它似乎无法逃离棺材,尖锐的指甲不断划着木板,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许多玩家都不敢抬头,只盯着自己的垫子瑟瑟发抖。 沈方知也很慌张,现在所有人的命数都掌握在他手上,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冤魂现,诡刃琢。婴童啼,煞气凝。” 悬浮在水上的匕首的骤然断裂在水中,刀刃的碎片在水中沉浮,又在水下重新铸成一把新的刃,刃尖上散发出血腥的红光。 鬼臂放弃了强行突破,而是开始敲击棺材。 孩子的哭声在棺材里响起,从尖锐到声嘶力竭,震得沈方知耳膜隐隐作痛。 “心血祭...” 杂乱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压过了沈方知的声音。 人们的恐慌值升到了最大,场面瞬间胡乱了起来。 “先别动!”沈方知回头告知众人,“这只是老祖的考验。” 可惜除了仍然在软垫上跪的笔直的红眸男子,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遭了,现在全乱套了。 沈方知有些头大,他不知道该不该进行下去。 在混乱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前与他吵架的壮汉狠狠的撞向他。 沈方知的后腰猛然撞向木桌,他“嘶”了一声,控制不住的往后仰。 他的脑后就是悬浮在水上的匕首,就在他想反手用力扶住桌子支撑住身体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一个力量往前拉去。 红眸男子拉住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虚护着他的腰,确定他站稳后,就松开了。 “谢谢...”沈方知呆了一下,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我会在司祭大人面前夸你的!” “左行秋,不需要。”他的话简洁无比,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左行秋重新回到了软垫上,对着他说:“既然控制不住他们,那就先不管他们了。你继续进行你的吧,再拖下去只会更危险。” 沈方知正有这样的打算,他重新看向匕首,清了清嗓子,说道:“心血祭,死魄归。” 说罢,他拿起匕首,在自己右手手指的第一关节上方划了一道道小口子。 他曾在之前问过柳白言,为什么祭心血要划手,当时柳白言好好的笑话了他一番。 他拉起自己的手,用他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指尖:“死魂极阴,心血盛阳,如果用心血唤魂的话,魂魄会灰飞烟灭的。而十指连心,这里的心血是用连心血代替腔心血。” 说到这里,柳白言用自己的大手将沈方知的手笼盖住,轻言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呼一吸都有它的讲究,这里的一切如同蛛网一样缠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你乖乖的不要惹事。” “你想要拔出腐朽的巨木,就不要忽视它深埋地下错综的根。” 沈方知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柳白言驱逐出去。他伸出手,让伤口的血滴滴在水中。 血色渐渐在水中凝结成婴童的模样,沈方知拿起匕首,将缓缓将血婴童挑出水面。 倒霉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棺材板完全破裂。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皮肤紧贴着骨头的人,他的双眼混浊无神,身体的褶皱埋入骨头缝隙。 他的身形像是被什么拉长了一样,全身是比例都很扭曲。 沈方知听到了它的动静,只是现在无暇分心,只能寄希望婴童可以快点成型。 两人的距离在一点点拉进,左行秋仍然跪在原地看着沈方知的一举一动。至于其他的玩家,大多扒着门,想要用蛮力将祖祠的门打开。 终于在距离不足3米的时候,血鬼婴被完整的挑出了水。甫一出来,他便拥有了一身真实的骨肉,只是模样还是那般的小。 第一声啼哭在房间中响起,怪物的动作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就像发疯一样抱住自己的头,同样发出啼哭的声音。 从它的身上冒出无数的嘴和脸,它整个人都变得臃肿起来,仿佛一团肉泥,无数的手伸向众人。 左行秋眼疾手快的拉过沈方知,帮他躲过一只手臂。 只见他原本在的地方已经被砸出一个大坑。如果刚刚自己没有躲过,那很可能丢失的就是性命。 其余人也被这个怪物吓到了,他们尽力躲避,但身上多少也挂了彩。 这时候有一个人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这个怪物不打你。”壮汉朝着左行秋怒吼,他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因为他没有违反规则,而你违反了。”沈方知看不下去壮汉一波接一波的刁难,他反唇相讥。 可壮汉并不吃他这一套,他指着左行秋和其余人说道:“怪物不攻击他,肯定是因为他背叛了咱们,不然他为什么会和那个人那么好。” 其余人被他的话带偏了,慌张的人群急需一个共同的发泄口。在吵闹中,有一个人喊道:“凭什么他可以安然无恙,也让他尝尝被抓的感受。” 见人群都朝着这边过来,沈方知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让安安静静听话的时候不干,把事情搞砸了又不愿意自己承担,反而去嫉妒别人。” 左行秋的表情不变,仿佛被针对和被排斥的不是他一样:“墙头草并不需要思考,毕竟有人偏爱愚昧。” 他坦荡沉稳,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沈方知却不能看他遭受这样的危险。 经历这一次,他多多少少有些心寒,只有左行秋还让他勉强能撑得起赶紧来。 这样想着,沈方知将视线移到祖祠内,这里的地方本就只有这么大,让这么多人躲避肆意而动的长臂,本就过于困难了。 柳白言曾说过,这里出现的一切都有他的意义和和作用。 这样想着,沈方知将视线移到了血鬼婴身上。那个不过巴掌大的孩子仍然在哭泣,沈方知试探性的将它捞了起来。 从水中诞生,吞噬下第一口血液,发出独属于孩子的第一声啼哭。 真的就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走了每一个该走流程。 这样想着,沈方知在躲避怪物的同时逐渐靠近墙壁上的鬼火灯。它的温度对于人来说有些过低了,凄冷的寒气足以吞噬人的温度。 可对于鬼婴来说,他就是最温暖舒适的摇篮。 将小口掀开,把鬼婴放了进去。 鬼婴漂浮在冥火之上,逐渐不再哭泣。它眨了眨眼睛,开始沉沉睡去。 没有了啼哭声,那怪物也稳定了不少。正待沈方知松了一口出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九道轻匀的呼吸声。 九盏冥火的的灯罩里全部都有一个小孩,他们都在沉睡之中。 “咯哒。” 祖祠中突然传出这个声音,紧接着是齿轮扭动的咯吱声,一道暗门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安静下来的怪物渐渐苏醒,他陷入狂怒之中,身上伸出的手臂比刚才更快,也更要恐怖。 众人连忙跑向暗门处,沈方知将匕首掷向怪物。匕首插入怪物的头颅,让它的动作暂停了下来。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暗门,沈方知用力推动门,想将暗门关上。 就在这个时候,怪物甩掉头上的匕首,几个手臂一同朝着暗门的方向冲来。 沈方知用尽全身力气,可齿轮像是生锈了一样,转动的缓慢。 他刚想开口让其他人帮他一起用力,就看见壮汉抓着一个人把他往门缝外推。 “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鬼婴 第4章 鬼婴 没有任何人反应的过来,巨手直接穿透那个人的身体,将人撕裂。 沈方知的瞳孔放大,为了防止巨手继续前行,他用力将门关上,有些脱力的依靠在门上,感觉手脚有些发凉。 他怎么也没想到壮汉会做出这种行为,这样与杀人何异? 一直沉默的74在这个是添油加火:“他倒是心狠手辣,倒也符合这里的规矩。” 沈方知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壮汉有些尴尬,他吐一口唾沫,说道:“老子没心情陪你们演温情的戏码。既然那么弱,那就做好死的准备,反正他也闯不过后面的地方。” 沈方知感觉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自苏醒后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他第一个见到的柳白言虽然性格怪异了点,但对他并不坏。 柳白言从不把这些观点抛到明面上和沈方知说,所以沈方知可以自欺欺人的装作不知道。 好恶心,有些想吐。 那一刻,壮汉的脸在沈方知的眼里都扭曲了起来,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再发抖。 “你很厉害?”似乎是看出了沈方知的难受,左行秋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出去。” 他的话让沈方知的理智恢复了不少。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你的作为,我都会如实禀报给司祭大人。” 说完,他没有再多看众人一眼。 暗门里并不宽敞,它只有一条顺着往下的路。沈方知扶着墙壁,试探性的向前走去。左行秋紧跟在他的身后,其余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上了。 路的尽头是一个小房间,沈方知打开门,发现里面的场景他很熟悉。 那正是当初柳白言叫他抓周的地方,除了桌上的74被他拿走以外,里面的东西没有更改,甚至连位置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那是什么?” 戴着眼镜的眼睛指着桌子上的东西。 沈方知不想回答他,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对这些人多少产生了些隔阂。 屋内的墙壁上缓缓出现了几行血字: 不可...原谅,无礼的人... “你们没有博得老祖的原谅。”沈方知重复了一遍墙上的字,“因为你们的无礼。” “你在说什么啊!”其中一个穿着像是学生的女生站了出来,“明明我们之中都有人死了!他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们!” “别人的生命逝去,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原谅你?”沈方知装作疑惑地反问她。 女生被噎了一下,不再说话了。沈方知看出她眸子中一闪而过的仇恨,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和这些人相处简直太累了,好想快点离开。 或许是对比产生美,沈方知已经开始怀念在柳白言身边的日子了。 刚想到柳白言,沈方知就听到暗道的地方传来脚步声,缓慢而清晰。 一步一步,像是敲击在人心头上的鼓点。 他抬头朝暗道的门口看去,脚步声越来越大。 有人扣响了关着的门,随后还不待任何人说话,便自作主张的打开了它。 门外是穿着一身白袍的女子,她全身上下只露出了鼻子以下的脸。她的手上拖着一个银色托盘,上面摆着九盏灯,正是他们之前在祖祠中看到的那些。 沈方知认得她,他记得这个人应该是柳白言手下四位辅佐祭礼的其中之一,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子一步步走到沈方知的面前,她越过他,冲着一众玩家说道:“大司祭早猜到你们不会那么顺利,他让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这些是鬼灯,里面孕育着鬼婴。如果你们可以保证它不熄灭,那么就可以继续在村子里呆着,如果不行,就必须受到惩罚。” 女子一板一眼的说道,她将托盘举到众人面前。 看着众人都选择了自己的鬼灯,女子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手掌朝上指向桌子,说道:“那么,各位需代替鬼婴做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现在,请抓周。” . 女子离开了。 沈方知按照女子告诉自己的流程,在监督完众人抓周后说道:“现在,你们需要选择自己的出路。” 话罢,房间里凭空出现几扇门。 “可以几人进入同一扇门,唯一要保证的是鬼灯不灭。切记,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几个玩家们商量了一番,决定一起走一条路,这样还能互相照拂些。 但这些玩家中,并不包括左行秋和壮汉。玩家们害怕壮汉也如同坑害那人一样坑害自己,都不敢带他一起。 至于左行秋,他们邀请了他,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沈方知看着还留在这里的二人,眼神中略带着探究,像是有些不解。 “我跟着你走。”左行秋简洁的解释道。 “司祭大人也没有告诉我哪条路是正确的。”沈方知怕他误会,“我也是随便选一条而已。” 左行秋抬眼看着他:“我并非是为了选择捷径,也不不认为你会提供什么便利。我只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被拖后腿罢了。” “抱歉。”沈方知带着歉意的看向他,他不该把人想成那样的。 左行秋目光深处的看着沈方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你们在干什么?”大汉看不下去他们的交流,于是开口打断他们。 “我可不想被那几个废物拉下,快点走。”他催促道。 沈方知鼓了顾腮帮子,所有的行为都被打断和组织,他看起很是沮丧。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像是认定了自己无论说什么壮汉都不会听,他根本不怕这些威胁一样。 沈方知随手选择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门内很黑,在这里沈方知什么也摸不到,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无限的黑洞。 漆黑中唯一的光亮就是鬼灯,它的荧荧幽火在这之中格外显眼。 沈方知不动声色的向左行秋的鬼灯靠近了几步。 众人继续向前走去,沈方知感觉自己像是碰到什么东西,那东西移动的时候在地上发出发出“刺啦”的声音。 左行秋打着鬼灯照去,只见一截骨头,其上还挂着衣服,却没有肉,单从腐蚀程度来看,人像是刚死没有多久。 沈方知用手捂住了嘴,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继续看它,他选择绕路远离。 左行秋什么也没说,只是选择跟上他。而大汉终于找到机会挖苦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冷哼一声,上前狠狠的将尸骨提走,由于用力过大,骨头在地上还撞飞几次。 “你就这个胆子?”他狠狠地嘲笑道。 “够了,你怎么能这样!”沈方知跺了跺脚,感觉自己心中的气无处发泄,“你能不能对死者有一些尊重。” “尊重,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该尊重是什么意思。”壮汉哈哈大笑,“人都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在普通的世界确实做不了什么,可在这里就不一定了。 沈方知在内心冷笑一声,但外表仍是一副愤怒的样子。 沈方知被壮汉气的不行,转过身不再理他。 告别了小插曲,几人继续摸黑前行。越往前走,沈方知发现自己遇到的人骨就越多,也越完整。 从最开始只是四肢的骨,到完整的骨架,甚至到还未失去人肉的尸体。 接着鬼灯的光,沈方知发现死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老者。 他们都是鲐背之年的老者,头发和胡须的发白稀疏,身上皮肤肉眼可见的干瘪和粗糙。 “啊!” 沈方知突然小声惊叫一声,引来左行秋的侧目。 这些人,好像他刚被唤醒时见到的怪物。这其中也有几个脖子被拉长而导致血肉撕裂,骨头外露破裂的,他们的样子和那怪物相差无几。 这是什么情况,这里出去到底是哪里? 到底是祖祠和柳白言的家以及血阵处有一条通着的暗路,还是这里依旧在祖祠底下? 沈方知愈发的谨慎,他将大量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下,生怕自己不小心踢到了它们。 越往前走,就有一道声音开始响起。那是咀嚼的声音,是骨头破裂的声音。 以为前面会是什么巨大的怪物,沈方知握紧了右手。 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发出声音的并不是什么滔天巨兽,而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孩。 他有正常成年人的大小,却是小孩子的模样。引起沈方知注意到是,他浑身的肉如同朽木一样干裂,没有一点婴儿该有的光润。 它的皮肤上有许多老人的脸,他们的表情是虔诚的、是疯癫的,没有一丝痛苦的味道。 此刻,这个巨婴正在啃食着一具尸体,它将尸体直接掰成两半,吃掉上面的肉,吸食其中的髓,又把骨头拿来向磨牙棒一样啃,啃完后就像丢垃圾一样把它丢远。 沈方知可算是知道之前遇到的一截截骨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艹,这是什么鬼东西,你选的这是什么破路。”大汉也被着场景搞得冷汗直流,他对着沈方知怒吼道。 却不料这声音惊动了巨婴, 它朝着三人的方向看去,小眼睛看起来很迷茫。但当它看到二人手上的鬼灯时,它的目光骤然亮了起来。 “要...要!”巨婴缓慢移动它那笨重的身体,充满赘肉的手朝着左行秋抓去。 沈方知转头就跑,好在巨婴行动很慢,完全跟不上他们。 见自己的吃食远去,巨婴发出震天的哭声,震得众人耳朵发痛。 不知跑了多久,巨婴的哭声渐消,沈方知才停下来。 “没想到你还挺能跑的。”壮汉没想到自己居然跟不上沈方知的速度,“你倒是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沈方知糯糯道。 大汉气的直瞪他:“那我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如我自己走。” “是你要跟着我走的,我都提前说过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呸。” 壮汉一步步紧逼,沈方知的头越来越低,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你在这里内讧有什么用吗?”最终还是左行秋看不下去了,开口制止壮汉。 “你当什么和事佬...”壮汉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听到了小声的啜泣声。 左行秋也听到了,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沈方知,就见沈方知揉着自己的眼睛,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啪嗒啪嗒的掉。 他一哭,两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最后是壮汉看他一直没完,听的又心烦又害怕走不出去,于是他上前几步,走到沈方知面前。 左行秋皱着眉想拦他,壮汉先一步拽住沈方知的衣领,说道:“别哭了,听的爷心烦。” 沈方知用手抓住壮汉的大臂,双手用力,想要挣扎。 “别挣扎了,你的力气不如我大。”壮汉对他的行为不以为意。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尖锐的刀子刺入,冰冷的刀锋划破他的肌肉。 他猛然松开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被划了过半的胳膊,里面的血肉都翻了出来。 壮汉听到一串轻笑,抬头看去,只感觉自己眼前银光一闪而过,自己就被卡住了脖子。 手的主人力气一点也不小,他一手用力,另一首握着匕首卡在壮汉的喉结上。 沈方知微微用力,刀就刺破了壮汉的皮肤,成功引得壮汉颤抖了几下。 他抬头看向壮汉,此时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去,但他的表情却是笑。 “是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鬼婴 第5章 鬼婴 “你从哪里...拿的匕首?” 壮汉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突然暴起,也没料到他的下手这么干净利落狠辣。 “这个啊?你猜。”沈方知反问了一句,他将匕首拿开。 就在壮汉以为他要放过自己的时候,沈方知随意的耍了个刀花,翻飞的刀刃浅浅的略过壮汉的脖子,划出白色的刀痕,但没有破。 “别动,懂吗?”他再次用力,表情让壮汉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仿佛真的会杀了自己。 “你看,这不就听话了吗。”沈方知缓缓松了力道,“你何必那么咄咄逼人呢,我又不会害你。” 为了害怕暴露,他又补充道:“本来司祭大人让我帮你们,让我不要暴露的太快。可你实在是太让我生气了,司祭大人都没让我这么生气过,我就实在忍不住了。” 这样说着,他收回了拿着匕首的手,让匕首的刀侧贴着自己的脸,歪着头笑了。 “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如果柳白言见到这个场面,肯定会惊喜的发现,他的这般表情与自己一般无二。 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壮汉不自禁的冷汗直流。 他早该猜到,能和这个村子里的人生活在一起的人根本不会是什么正常人,更别说沈方知这种和村子里那种大人物在一起的。 见壮汉终于卸去了趾高气扬的模样,沈方知才收回了卡在壮汉脖子上的手,他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腕,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脸无辜的说:“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壮汉没有吭声,他还没有从刚刚的情形中缓过神来。 沈方知也不欲逼他太狠,刚才之所以会选择出手,只是因为嫌弃壮汉实在是太碍事了,让自己的各种行事的难度上升了不少倍。 他当然也不指望刚才那几下就让壮汉彻底老实下来,本性难移这句话毕竟不是没道理的。 他不会放下对壮汉的戒心,只希望能压压他明面上的气势。 将视线从壮汉身上移开,沈方知才想起来左行秋还在旁边。 不知道左行秋心里是什么想法,沈方知有些尴尬的看向他。 发现他仍然保持着要伸手拉住壮汉的动作,似乎也被沈方知的一系列行为秀的愣住了。 阿这,沈方知顿时觉得自己更尴尬了。 左行秋目光深邃的和沈方知对视了许久,沈方知不明白他眼中的含义,但他看见左行秋收回了他的手,从兜里掏出了白色的手帕。 “给,擦擦吧。”他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是我遇到的仅次于司祭大人的好人!”沈方知硬着头皮接了过来,装作疑惑的不经意间提问道,“不过,你为什么会随身带这个。” “习惯而已。” 沈方知看出他不想在这个方面多说些什么,于是捏了捏手帕,用它将脸上快干涸的泪痕擦净,然后拿着手帕对左行秋说:“我回去给你洗洗再还给你......” “不用。”左行秋想也不想也拒绝了,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既然我决定拿出来,就是把它给你了。” “谢谢谢谢,你真是太好了。”沈方知没有推拒,只是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是因为自己的扮演还是其他的原因,他都要保下左行秋。 他将手帕对折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将匕首包了起来。 说来也巧,他最开始其实是没有匕首的,他的匕首已经在进入暗门的时候,为了引开怪物的注意而丢在了祖祠里。现在这个匕首,实际上是柳白言当初唤醒自己所用的那把。 当时,柳白言的手下的那位女子在众人抓周的时候,把自己叫到一旁。 她将托盘上剩余的那个鬼灯放到了沈方知的手上,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沈方知刚一碰到他,那鬼灯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 它熄灭后,沈方知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充盈了起来,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各项体制都得到了成倍的增长。 女子低下头弯腰鞠躬,她将托盘举过头顶,说道:“大司祭说,当初在唤醒您的时候,由于出了点意外,导致您的身体能力并不强。由于您是成体的鬼婴,怪物们无法吸收您的能力,您也无法吸收它们,所以他吩咐在下,如果有鬼灯剩下,一定要让您吸收下,这样也方便您的恢复。” 在这之前,沈方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功能,他问道:“那其他鬼灯...我也可以吗?” “只要您想。”她说道,“这一切都看您的想法。”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我对变强没什么兴趣,反正司祭大人会保护我的。”沈方知不假思索地说道。 开玩笑,鬼灯都吸灭的话,他就没法玩了,扮演直接宣告失败。 况且他对杀人也不感什么兴趣。 女子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她用一手拽下红布,让沈方知看见红布下面躺着的匕首。 沈方知正觉得这玩意好眼熟,就听见女子说道:“大祭司也早猜到您会这么说,所以他也吩咐在下把这把匕首给您,大人说这上面有他的心血,会让它变得异常锋利。” 沈方知用手试探的触碰到匕首的刀刃,按理说这么锋利的东西,哪怕轻触一下也足以让手指破口,但是他却一点事也没有。 “为了防止误伤,除非您有意,否则这把匕首无法伤害您。”女子说道。 沈方知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来匕首,将它放到了衣袖里,说道:“谢谢姐姐啦,我会亲自和司祭大人道谢的。” 完成任务后,女子没有停留的离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沈方知不禁开始思考,柳白言对自己真正的态度,他究竟想干什么? . “所以我们要怎么出去。”壮汉的声音打断了沈方知的回忆,他回过神来,将包好的匕首重新藏了起来。 或许是刚刚被威胁过的样子,壮汉的态度意外的好。 “不知道。”沈方知眨了眨眼睛,“但我猜测可能和那个巨婴怪物用有关。” “你在说什么废...我是说,有什么关系。”壮汉下意识的想要回怼,结果说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重新改口说道。 “要不再看看吧。”左行秋说道,“说不定别的地方会有出口。” “也说不定要杀了那个巨婴才会有出口。”沈方知幽幽的说。 他这句话引得其余两人纷纷侧目,沈方知盯着二人的视线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经历了刚刚,两个人都适应了反差,什么也没说,只当自己没有听见任何异常。 三人继续在房间中乱转,四处还是一片的黑,无论走了多久,他们都没有在遇到过那个巨婴。 当然,也没看到过所谓的出口。 最后是沈方知忍不住了,他想办法在一个地方做了个标记,经过又一段时间的探索,他终于可以确定,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白忙活了那么半天,哪怕三个人的体力都可以称得上是佼佼者,此刻也有些撑不住了。 沈方知率先停了下来,他不想再像无头苍蝇一样打转了。 “不对啊。”沈方知用手指了指前方,“我们第一次明明也是按照这种路线走的,却遇到了巨婴,为什么现在却遇不到呢?” 左行秋沉思了一下,说道:“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这里有无限条路,我们重复走以前的路,而巨婴只会在那条路上。” 说罢,沈方知和左行秋对视了一眼,沈方知接着他的话说:“那么第二种可能就是......”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巨婴一直在跟着我们行动。” “不会吧。”壮汉不可置信反驳道,“它的速度那么慢,凭什么跟上我们。再说了,我们都走了那么多圈,如果他真的在跟我们走的话,我们早就尾随上它了。” 沈方知歪了歪头,说道:“可你这句话的所有条件都建立在——巨婴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和我们是相同的,即它和我们一样无法看清和辨别道路。可如果它看得清的话,未必不会选择一条直线的路径追上来。” 壮汉听了他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渴望一个那么凶悍,而且看样子就在这里待了很久的怪物和他们这种刚来到这里的人一样,本就是一种不可能的奢求。 “那如果它上来,要怎么办?”壮汉接着问道。 “我会选择杀了他。”沈方知天真却又残忍地说道,“司祭大人一直都这样对待这种怪物。” “开玩笑的吧?那种东西要怎么杀死。” “很简单,我需要一个诱饵。”沈方知的目光依次落到两人的身上。左行秋对他的打量没什么看法,而大汉很明显不太高兴。 “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当你的诱饵的。”他不满的说道,“我不信任你这种疯子,我拒绝拿自己的生命当筹码。” 他这句话刚说完,沈方知就捂着嘴笑了,他掏出匕首,刀刃微闪的寒芒在黑暗中也不亚于鬼灯的幽幽火光。 壮汉被他吓得推后了几步,哆嗦着嘴还想说些什么,左行秋就打断他,说道:“诱饵的事,我来。” “当然。”沈方知语气轻松,好像没有一点阴霾,“我本来也没打算靠那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壮汉当然知道沈方知在明指自己,可这个状态下的沈方知他是一点也不敢惹,只好硬憋下去。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沈方知继续说道,“你还是要帮助左行秋的,如果他遇到比较危险的是,就要由你来分担。” 担心继续拒接会让他现场就把自己解决了,壮汉闷闷的回答道:“知道了。” 他在心中想,等到巨婴来时,沈方知全身心都在怪物身上,又怎么能看住自己干什么呢? 况且,他的猜测又不一定准确,巨婴还不一定会来呢。 他心中刚这么想完,就听到一阵震耳的啼哭自远方传来,并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沈方知握紧柳白言给自己的匕首,深吸一口气,眼中有还未缓过来的笑意。 左行秋上前几步,走到沈方知的身边,在背地里轻轻地拉住了沈方知的手。 沈方知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想回头看左行秋是什么情况,就感觉到左行秋的嘴贴到了自己的耳边。 “小心。”他的温热的吐息打在沈方知的耳垂上,让他耳朵下意识的泛红,“那个壮汉对你有很强的的恨意,他一会可能会害你。” 说完,他退后了一小步,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自己什么也说的样子。 沈方知朝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用仅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了。” 啼哭声越来越大,掩盖过了沈方知的声音,但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巨婴渐渐出现在鬼灯都够照耀的地方,它的皮肤愈加干皱,样子也狰狞了许多。 “饿...好饿!”它大声尖叫,光是声音就足以让人退后几步。 “给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鬼婴 第6章 鬼婴 见到巨婴,壮汉立刻退后了几步。与他相反的,左行秋上前一步,瞥了他一眼,壮汉从那视线中读出了满满的鄙夷。 巨婴的手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左行秋的鬼灯,它的速度实在算不上快,左行秋退后几步就躲过了。 地上被砸出一个大坑,巨婴的嚎啕不停。它一步步逼近左行秋,那一条条手臂上,许多老人的脸都睁开了眼。 他们伸出舌头,恶心的粘液四处飞溅。 沈方知下意识的捂住口鼻,顿时有些嫌弃。 救命啊,这里的怪物为什么身上都有这么多脸啊,这也太恶心了吧。 众多舌头朝着众人的方向伸去,与巨婴不同的笨拙不同,它们的速度很快,力气却不大。 巨婴一次次攻击着左行秋,它每啼哭一声,手臂上的脸就出现一堆。它们越来越多,逐渐拥挤在一块。 遭了。 沈方知挥手斩断朝自己冲来的长舌。 长舌越来越多,接下来靠近也会越来越困难。 可是他还不知道这个怪物的弱点在哪里,是如同人类婴孩一样的心脏和大脑吗,亦或是其他? 留给他的机会和时间都不算多,左行秋虽然各方面都比普通人要好,但毕竟是个人类,他现在已经很吃力了。 “你过去...”沈方知想叫壮汉过去帮忙,回头才发现他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沈方知:? 被壮汉的行为气笑,沈方知冷哼一声,不敢再拖。 他朝着左行秋的方向靠近,在距离他不过几寸的距离时,他伸出右手,拖住左行秋执灯的手。 而后他右手微微用力,沈方知的力气不小,左行秋不由得皱了皱眉,执灯的力气小了不少。 沈方知等的就是他这样,他快速出手,直接夺过左行秋灯鬼灯。他身体向右发力,拉着左行秋向右倒去。 刚离开的那一瞬,数十只舌头一起冲到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 左行秋:! 躲过巨婴的攻击,沈方知快速的说道:“你的鬼灯我先征用了。” 说罢,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上高举着鬼灯。 “看得见这里吗?” 沈方知挥着鬼灯朝巨婴招收,就差没直接说让它快点过来了。 巨婴的智商并不算高,见到鬼灯换了个人,也就换了个人追。 它并不在乎到底是谁拿着鬼灯,它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吃到它。 吃掉了,就可以变强! 众多舌头都朝着沈方知的方向冲去。 被抢了左行秋愣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沈方知远离自己越走越远,也可以猜到他是看出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 可四处也没有什么方向躲避,他要怎么战胜那个怪物呢? 不知道左行秋的担忧,沈方知的注意力都放在巨婴的身上。 巨婴的确越来越难打,但沈方知明白,它每哭嚎一声,不仅仅代表着他的能力变强,也代表着它愈加急切。 它同样也在压榨自己的力量,如果一直无法吸收鬼灯,就会付出巨额的代价。 有一点左行秋想错了,那就是——沈方知,从拿走鬼灯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要躲避或掩藏。 沈方知用力挥下匕首,纠缠在一起的舌头难以斩断,只是破裂了几根。 沈方知的虎口有些发疼,他退后了几步,就被逼近跟上的舌头拦腰卷起。 巨婴已经不能再等待了,它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沈方知没有挣扎,他深吸了一口气。长舌将它卷到半空,巨婴迫不及待的张开嘴。 这个时候,它的嘴不再是正常人的嘴。它的嘴角直接撕裂到耳根,张开的嘴占据了整个脸,剩下的四官在他的嘴里出现。 它的牙齿变成向鲨鱼一般的尖锐且多,打算直接生吞了沈方知。 距离一点点逼近,沈方知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别的心思想其它的。 或许壮汉说的对,自己可能确确实实沾点疯,不然怎么会想出这个想法呢? 既然别的怪物无法吸收自己的能力,那么如果他强行让它们吸收呢? 是会因为不适应而排斥,还是会因为无法接受而被吞噬,亦或者...只是简单的无事发生。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赌注,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赢了而只是活下去而已,输了却一无所有。 然而沈方知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像一位狂徒一样,得到了快感。 眼中有掩盖不住的癫狂神色,沈方知在一刹那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和柳白言是同一路人。 距离一点点拉进,沈方知可以感觉自己的脚快要触碰到它的牙齿。 他轻笑了一声,拿着匕首的手快速一挥,目的却不是长舌或是巨婴。 他的目的是自己的另一只手。 在沈方知的意图下,尖锐的刀尖划破了他的另外五指,鲜血直直流下,滴到巨婴的嘴中。 一直在把他往下送的长舌停了下来,它像是生锈的机器卡顿了起来。 “额....额。” 巨婴的声音也卡顿了起来,他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越来越多的血滴下,巨婴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脸上的鬼脸也开始痛苦的呻/吟。 突然,长舌猛然颤抖了一下,他将沈方知甩出。 沈方知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地上。说来奇怪,血流出后他应该感到虚弱,可现在只感觉自己充盈的很。 甚至感觉自己比以前还要强大。 “好疼...好疼!我错了!”巨婴不停的在地上打滚,企图缓解自己的疼痛。 沈方知就在一旁看着他向孩子一样闹腾,索性巨婴的挣扎时间并不久,它的动作越发的缓慢,声音逐渐停止。 巨婴停止挣扎之后,沈方知发现自己原本手上和腰上的疼痛瞬间消失了。 他感觉身体非常轻松,可以轻松的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比以前都要强得多,甚至远超过之前的几倍。 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消失了,原本伤口处的皮肤光润如新。 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不是不能吸收怪物的能力吗? 就在沈方知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巫蛊娃娃74突然出现在他的肩头。 它垫着小脚,看了眼脸趴在地上不动的巨婴,又看了看沈方知,说道:“不错嘛,你居然自己收服了一个傀儡。” 沈方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看着沈方知有点迷茫的表情,74摊了摊手,叹了口气问道:“你不记得自己的人设了吗?你喜欢傀儡哦,虽然其他怪物无法吸收你的能力,但吃了你的血后,他们就会变为你的傀儡。” 说完,它拍了拍手,说道:“这个傀儡是和你同源的半成体,只需要再吸收一个鬼灯就可以变成和你一样的完全体了。如果它还有意识,或许它会谢谢你,是你让它变成了完全体。” “你的意思是说。”沈方知觉得他的心情有点复杂,“我之前和这玩意长一个鬼样子。” 74:...... 74:你关注点到底在哪里啊? “你当然不是那样,你的身份是死人重生,在不是完全体的时候就只是在沉睡的尸体而已,你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变成完全体后样子又不会变。” 沈方知放下心来,他重新看向巨婴,试探性的命令他:“嗨?你能起来吗?你这样趴着怪碍眼的。” 他话刚说完,巨婴就抬起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似乎再等沈方知的下一个命令。 “它好听话啊。”沈方知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巨婴听话的反而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那不是必须的吗?”74打了个哈欠,“他可是傀儡,不会有自己想法的。而且无论你和它相聚多远,只要你让它出现,它就会出现。” 说完,74向他挥了挥手:“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这次是感觉到你突然有变化才来的。” 74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空中,化为点点荧光。 空气又寂静下来,沈方知问他:“让我出去。” 巨婴嘴里咕噜一声,吐出了一把钥匙,它将他递给沈方知。 沈方知有些嫌弃,没有接:“你自己开门,我不要。” 巨婴收回了手,他将钥匙对准自己的心脏处。 “咕咚。” 一个声音引起了沈方知的注意,他吩咐道:“先别开。” 巨婴乖乖停下了动作。 沈方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来发出声音的人是壮汉。 他摔倒在地上,又飞快的爬起来,似乎是身后有什么怪物。 看见沈方知在自己的前面,他立刻就朝着沈方知跑来。 他身后所跟着的东西出现在沈方知的视线范围内,那是之前倒在地上的尸骨们,它们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不敬者...来陪我们吧!” 走在最前面的尸骨嘶哑的说道。 “呸,老子从不陪你们,你们换个人吧。” 说着,他几步跨到沈方知面前,双手用力一拉,想要将沈方知拽到尸骨的前面。 可无论他怎么用力,沈方知都纹丝不动。 看明白壮汉还是想要陷害自己,沈方知看向壮汉的眼神不带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沈方知对眼前的人彻底失望,贪生怕死,毫无同情,为所欲为,视法则和生命于无物。 “我记得,我给过你机会了。”他淡淡的说道,没有像壮汉想象中的含着笑,带着像疯子一样的表情。 可看着他瘫着脸,壮汉心里从没这么清晰的明白,他现在比以往都更要疯。 “我给你机会是因为你对我有用,并不是我忌惮你。”沈方知轻轻的拂下壮汉拉着自己的手,“或许我该教会你,人应该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在壮汉的眼里却如同死亡的宣告:“推开他,让他远离我。” 巨婴伸出自己的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壮汉推开几米开外。 壮汉倒在地上,还想挣扎,可惜迫不及待的尸骨们不给他机会,他们一拥而上,直接将壮汉盖住。 “继续开门吧。”不愿意再看下去,沈方知对着巨婴说道,“把这盏灯的主人也带出去,至于你,自己藏起来。” 鬼婴将钥匙插在自己的心脏上,沈方知感受到一股吸力在把自己拉向别的地方。 他抬眼看去,发现对于周围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倒在地上的壮汉,他唯一露出的手也变成了白骨。 沈方知伸出手,他身边的鬼灯就向自己飞来。 将左行秋的鬼灯放飞回到它的主人的身边,沈方知拿着壮汉的鬼灯,眼前完全被黑侵蚀。 . “禀告大主祭,之前放置在房间中的半成品鬼婴已经失去了联系。” 一个男子上前几步,弯着腰对上方的黑袍主祭说道。 主祭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坐在他一旁的柳白言也放下茶盏,他眯着眼,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幸灾乐祸,“别生气啊,生气不好,会气坏身体的~” 本就不顺心的主祭听了他的话,几乎要被他气出一口血来:“柳白言,你别太得意。我的实验失败了,说明有人已经开始针对我们,你也不会得意太久的。” “是吗是吗。”柳白言笑着打了个哈哈,他站起身,背对着主祭敷衍的挥了挥手,朝着外面走去,“那你就自己去看看你那个试验品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就不陪你了。” 主祭愤怒的一拍桌子,质问道:“柳白言,那你呢!” 柳白言停下步伐,说道:“我?我当然是去接我家的孩子。算算时间,他也该出来了。” 他回过头,嘴角带着笑,面具下那双紫色的眼睛却冷到极致。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那点东西在我心里会有什么地位吧,樊卓?” 我,赶在今天之前,码完字了! 修了一些句子qvq 好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鬼婴 第7章 鬼婴 沈方知又回到了那个槐树林里,站在了那个阵法的中央。 他离开这里不过几天的功夫,槐树又茂盛了起来,一点看不出之前的颓败。 看到这里,沈方知突然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和这槐树一样呢?不过几天,自己的心境已经有了许多变化,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迷茫无知的少年了。 壮汉的鬼灯飘飘然的浮在空中,沈方知用食指轻轻一勾,它就飘了过来。 鬼灯中的婴童早在壮汉死的时候就醒来了,此刻他正睁着眼睛,隔着灯罩好奇地观察沈方知。 它伸出小手去推灯罩,薄薄的纸凸出一小块。沈方知用手去碰凸起,婴童收回手,换用脸贴着灯罩,隔着纸蹭了蹭他的手指。 沈方知感觉有冰冷的温度攀上自己的手指,再看去时,婴童化为点点荧光,透过灯融入到他的身上。 继壮汉死后,他的鬼灯也熄灭了。 虽然壮汉让他感到厌烦,沈方知对他的鬼灯倒是没什么想法。 想着自己的衣服反正也不能看了,再烂一点倒也没什么所谓,沈方知撕下一段布条,将鬼灯挂在一棵槐树上。 “槐树属阴,或许在这里你会舒服点。” 自言自语的声音随风而散,却落入了某个人的眼睛。 柳白言刚来到槐树林,就看到沈方知站在树下,他上前了几步,说道:“抱歉,是我来晚了。” 沈方知迅速反应过来,他偏过头,不去看柳白言,也不去回答他的话。 柳白言赔笑般的换了方向,站到沈方知的正面前。 他一手放到腿上,曲腿弯腰正视着沈方知,顺便用手戳了戳沈方知那像只小仓鼠一样鼓起来的腮帮子。 “这是生我的气了?” 柳白言的语气里带着不变的笑,沈方知看见他就生气,于是转过身,背对着他。 “好嘛,我也是有苦衷的啦。” 柳白言再次转到沈方知的面前,他皱着眉头,一副我也很委屈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把我推进去。” 再躲下去不是办法,沈方知挑着自己最在意事情提问。 “啊,这个啊。”柳白言直起身,“因为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慢慢让你进去的话我肯定会舍不得的。” 根本就不信他的这句话,沈方知在心里吐槽。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进去的吧。 “柳白言!”考虑到柳白言的不远处还立着四个手下,沈方知决定给他一点面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别在说这个的时候打岔。” “唔,这个理由不满意吗?”柳白言有些疑惑的想了一下,立即改口道,“那就是老祖必须要你唤醒,不然那些人无法得到原谅。” 见柳白言根本就没法打算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沈方知瞬间没了和他继续交流的心情。 他嘟囔了一声,转过身就要往槐树林走:“等你想回答这个问题再来找我吧。” 刚走没几步,柳白言就从背后拉住了他的手。 沈方知听到柳白言的叹气声,紧接着他说道:“一定要说为什么的话,难道不是你自己想进去吗?” 听到他的回答,沈方知当场瞳孔地震。 不知道为什么,柳白言好像总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他对于自己,有些了解的太过了些。 他转过头去看柳白言,只见他脸上还是那副表情,仿佛刚才的叹气声都是错觉。 “好啦,刚才是逗你的,是我需要你进去帮助我做一些事情,比方说好好打压一下那个主祭的焰气。” 柳白言拉着沈方知转过身,他双手放在脸颊的两侧微微用力,有些强迫性的让沈方知抬起头。 好奇怪,就像是在捧起自己的头骨一样。 柳白言的目光太过真挚,就像是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藏,视线中带着一丝狂热。 他漂亮的眸子中此刻只倒映着沈方知的脸,其中蕴含的情感让沈方知不敢担待。 沈方知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明明最开始是他先开始质问,最后却要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结束话题的主导权落到了自己的手里,沈方知撕下两摆的衣服,直接将它“啪叽”一声糊在了柳白言的脸上。 柳白言的笑容一僵,他放开了放在沈方知脸上的手,改为笼罩他的手,声音都有点冰冷了几分:“我的好孩子,你乱撕自己衣服的习惯是什么时候有的?” “反正都成那样了,也要不了了,我撕几下又没有影响。”说罢,沈方知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知是柳白言没用力的缘故,还是沈方知自己力量变强了的缘故,他离开的很轻松。 “刚刚那个衣服被巨婴身上的各种舌头碰过哦。”沈方知退后几步,朝柳白言扮了张鬼脸,闭着一只眼睛吐了吐舌头,“不过既然你都和它亲密接触了,那我就原谅你啦。” 柳白言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他阴沉着脸将粘在自己脸上的布料拿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沈方知见他又开始生气,装作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软糯糯的小心打量了他一眼。 柳白言深吸了口气,最后也没说出什么重话,只是吩咐道:“原谅了就好,既然没事了,那就先回家把自己整理干净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甩袖离去。 沈方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猜测他可能是要赶回去沐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柳白言还是个洁癖啊。 好笑归好笑,沈方知还是跟了上去,回到了柳白言的家中。他利利落落的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通,重新换上了柳白言给自己准备的白袍。 沈方知在一下午都没有看到柳白言的人影,直到晚上,他爬上了自己的床,打算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晚。 睡意酝酿的一半的时候,沈方知懵懵懂懂的半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的床边有个人影立在那里。 睡意完全消散,沈方知直立立地坐了起来,这才看见床边的人是柳白言。 沈方知:? 沈方知: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世界的夜晚扮鬼啊! 拍了拍自己收到惊吓的小胸脯,沈方知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柳白言,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啊,就是刚刚啊。”柳白言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有时候沈方知都很佩服柳白言的性格,如果自己老是被这么气,恨不得见到这个人就怼这个人一次,哪还有心情摆笑脸。 “你来找我干什么?”沈方知怀疑他不怀好意。 很不幸的是,沈方知这次猜对了。 柳白言蹲下身,趴在他的床边,头枕在沈方知的腿上,撒娇的说道:“陪我出去一趟吧。” “现在?”沈方知看了眼窗外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又眨了眨眼睛委屈的看向柳白言,”可是我好困。” “我也很心疼你啦我的好孩子,可今天晚上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会发生哦,你要是错过了的话很可惜的吧?” 沈方知认命的叹了口气,他现在的身体确实不需要睡眠,但习惯上的潜意识还是让他为睡不了觉而感到有些烦闷。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拿起叠在一旁规整的白袍,转身要脱衣服是时候,发现柳白言没有出去意思。 沈方知友善的提醒他:“我要换衣服,你不出去一下吗?” 柳白言摇了摇头,笑嘻嘻地说道:“哎呀,你身上哪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方知那用无情铁手拿起的被子从头捂到了尾。 确保柳白言一点东西都看不见,沈方知快速换好了衣服,才把被子拿了下来。 “好嘛,我的好孩子长大了,会害羞了。”柳白言有些遗憾的说道。 沈方知暗暗白了他一眼,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和他出了门。 柳白言将沈方知带到了一个破旧的木屋前,这个夜晚实在是太暗淡,光一点也不明显。 沈方知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于是他可以清晰的看清黑夜的一切,就如同在白天一样。 他看见左行秋和其他的玩家缓缓走来,玩家们左顾右盼,似乎在观察周围有没有人。 确定安全后,玩家们松了口气,他们推开破旧的木门,悄悄走进了里面。 这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吗?沈方知有些不确定。 他看向柳白言,眼神中带着探究的意味,想要知道柳白言在场事件中起到什么作用,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柳白言坦然的和他对视,小声和他说道:“这件事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主导的人是另一个人,我只是将消息透露了出去而已。” 细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柳白言闭上了嘴。 沈方知看见主祭正朝着木屋走来,他拿着一个奇怪的拐杖,拐杖的整体足足有他的身高那么高,在最上面还雕刻了一个木质的头颅。 主祭拄着拐一点点靠近木屋,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一样,看样子虚弱了不少。 走到木屋前,主祭重重的用拐杖敲击了一下地面,又用木雕头颅敲了一下门上用红血画着眼睛符号的地方。 紧接着,头颅像是活过来一样。他从拐杖上离开,眼睛冒出黄色的光焰,嘴巴也一张一合的吐出白气。 柳白言将沈方知完全拉入自己的怀中,一只手捂着它的嘴,不断向后退去,直到隐匿在黑暗之中。 “别出声。” 他另一只手在沈方知的手心写道。 “别被发现。” 码完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鬼婴 第8章 鬼婴 木雕头骨在空中绕了一圈,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声音。 确认周围没人之后,它直穿过木门,视其为无物。 待到两“人”都走后,柳白言才放开了他。沈方知走到门前,问柳白言:“木屋里面有什么吗?他们不会被发现吗?” “当然会,不过不是被樊卓发现。”柳白言推看门,屋里的设施陈旧,墙角处挂满了蛛网,沈方知可以依稀的看出这里应该是有人住的。 家具上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人进去之后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打个喷嚏。 “那他们会被谁发现?”挑着干净的地方落脚,沈方知问道。 柳白言也踏进了房间,他的洁癖这会儿倒是不严重了,只是有些嫌弃的挥挥手,想要将呛人的灰弄走。 “这个啊,你一会儿就知道了。”柳白言难得忌惮什么东西,“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直呼祂,不然就会被看到。” 这样奇怪的讲究沈方知只在书上听到过。 不可直视神,不可直呼神,否则凡是所见所想,皆会被祂所知,凡是尘世余孽,皆会为你所受。 这个小村里,难不成还藏着个神? 看出了沈方知的疑惑,柳白言满不在意的解释道:“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还配不上称为神,有我在你就不用怕他。只不过我现在有求于人家,表面上尊敬尊敬而已。”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床边。那床上实在太脏,柳白言没心情碰它,于是狠狠一脚将它踹开。 被柳白言的简单粗暴的方式惊呆,沈方知看见床下有一个黑色的门,上面上了锁。 “你们这里是地鼠的洞穴吗?”沈方知终于忍不住好奇,为什么每次有什么都要往下走,不是暗道就是门的。 “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不敢放到明面上,就只能往下面放。”柳白言伸手去捏那锁,只听咔哒一声,所有的锁链应声而落。 推开沉重的黑门,门后是类似于洞穴的地方。 沈方知跟着柳白言走了进去。洞穴中传来呼啸的风,还夹杂着让人听不懂低语。 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前面的墙壁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 定睛看去,原来是和之前在祖祠看到的差不多的壁画,要说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的壁画想呈现的是一个故事。 第一幅画上的是一片废墟,巨石和枯树杂乱的在地上,画上只有零星几人,干瘪如柴,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希望。或许对这些人来说,或者已经奢求了。 “这是这个村子之前的样子吗?”沈方知问道。 “是。”柳白言用手轻轻扶过壁画,“这个村子在建成之前,只是个废弃的乱葬场,后来被城市驱逐到这里的人在这里生活,贫困和疾苦都不足以形容这里。” 对这里大概有了了解,沈方知继续向前看去。 第二幅画是的色调温暖了不少,壁画用横竖三分的井式构图法,让一个男子站在交界处。而远处那些人们则以夸张的比例举行了缩小,整个画面通过反差和夸张不断强化那个男子的地位。 从第三幅画起,画的内容就诡异了起来。画上的村子已经初步成形,图中的男子手中正搬着个箱子,而有一个村民似乎不愿意见到他这么做,正上前想要拿走他的箱子。 第四幅,第五幅....一直到第九幅,图中男子的年龄越来越大,村子里的建筑也越来越像现在,来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一切仿佛都好了起来。 看完九幅画,沈方知向前看去,发现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而最尽头的墙壁上,画着第十幅画。 那副画的色彩阴暗,画面扭曲。和祖祠中想要塑造的神圣感不一样,这幅画用向心构图法,将快要老死的男人放到了画的最中央。 画的边缘有无数伸向他的手,有些手中端着一碗鲜血,有人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像是刚从谁的胸膛中挖出来。 这幅画也是算上它的十幅画里,唯一一幅画上婴儿的画。 画的最边缘,一个刚刚剪断脐带的婴儿浑身还都是血,被一个女人放到水盆里。但重要的是,水盆里装的都是人的内脏。 婴儿的胸膛已经被划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女子正在拿着心脏清洗。 “这是在干什么?”沈方知看得有些反胃,不禁喃喃出声。 “什么?”听到他的话,柳白言走到他的身边,他刚刚一直在注意一幅画,没有看到沈方知已经跑到第十幅那里去了。 沈方知的手指指向婴儿的方向,柳白言“啊”了一声,说道:“这个是祭洗,必须把人的内脏全部都挖出来,因为这里的人认为人的内脏是身上最肮脏的东西。而如果想要请神上身,内脏又是离神最近的地方,所以必须要好好清洗。” 虽然知道这里的人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迷信的有厉害,但看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活生生挖出内脏,他还是感到不可置信。 “可他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啊?” 柳白言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因为他刚出生才这么做的,刚出生的婴儿内脏还没有接受那么多污染,清洗起来快也干净。” 沈方知是右眼跳了跳,柳白言又继续补充道:“那是这里的人第一次尝试,他们后来失败了。” 沈方知舒了口气,问道:“那他们后来应该不会再尝试了吧,请神上凡人的身怎么想都不可能,而且还是那么脆弱的婴儿。” 他刚说完这句话,柳白言就回过头看着他,看的他有些不明所以然。 “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把人想的太简单了点,不过这样天真倒也才像你,这样挺好的。”柳白言笑了笑,提醒他道,“我的好孩子,你有看见这个村子里到现在为止出现过一个婴儿吗?” 没有。 沈方知沉默了。 不仅是小孩,他就是连老人也没见过。 按理说他前几天跟柳白言巡村这么久,应该所有人都见过了,可是那些人的年龄全都在刚成年到大衍之年之间。 “你是说,婴儿们全部被拿去祭洗了吗?那老人们呢?”沈方知突然醒悟过来。 柳白言点头承认,他伸手指了指沈方知的手心,说道:“你不记得你的傀儡了吗?他就是通过把几个孩子祭洗在一起,将它们的皮扒下,缝成更大的人而制成的。在制成后,为了保证巨婴能活下去,他们将会喂巨婴吃下超过大衍之年的老人,最后变成那副鬼样子。” “合成后的鬼婴同时拥有几个孩子的意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被放到漆黑的屋中,几个意识会互相争斗,最后赢下来的才可以控制身体。” “那要是没人赢下来呢?”沈方知听到自己颤着声音这么问道。 “那就活生生饿死。” 沈方知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说以前在村民面前的娇蛮任性和一点就燃是装出来的,那他现在的愤怒应该是最真真切切的。 “那你为什么要帮助这些人呢?” 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质疑和质问柳白言这种事,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柳白言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就在沈方知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或是打岔避开答案的时候,柳白言开口了。 “因为我不相信被安排好的命运,而祂正好可以帮我打破既定的轨迹。” 说着,柳白言耸了耸肩,他拍了拍沈方知的头,说道:“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只会在乎自己。别人的东西,无论是生命或是其他,对我而言都是可以随便忽视的。” 沈方知没有像往常一样拍下他的手,柳白言难能没笑,他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悲伤。 “所以。”柳白言说话的速度都放慢了下来,他收回自己的手,转过身朝着画走去,“等你强大到足够自保的时候,就赶紧离开我吧。” 沈方知没有接话。 柳白言走到第十幅壁画前,用手抓住了画边角女子手中的心脏,将它从画中拿了出来。 他将心脏放到离画中男子距离最近的那只手上,墙壁嗡嗡的开始掉下小石子。 本来封死的出口露出一个足够两三个人通过的空隙,柳白言站在空隙前回头呼唤沈方知。 “好啦,那么沉默干嘛。” 他又是那副笑颜了。 “快点走吧,不然一会儿就错过了。” 沈方知回过神,他跟上柳白言,自被唤醒一来第一次主动拉住了柳白言的手。 柳白言的手一僵,然后他迅速的反握住沈方知的手,雾紫色的眸子看向沈方知。 沈方知轻咳一声,转过头不去看他,说道:“看什么看,我现在还不够强大呢。” “我知道。”柳白言的声音温柔极了,他颇有些头疼地说道,“你这个性格也只有我愿意保护你了。” 沈方知被他这句话气的直要踩他的脚,结果动作都被柳白言笑嘻嘻的躲过了。 什么啊,刚刚真是白担心这个人了,亏他还想着好好扮演一下自己依赖他的戏码,安慰安慰他。 现在看这不是好好的吗,还有心情气自己。 这样想着,沈方知狠狠地握了一下柳白言的手,拉着他向缝隙内走。 缝隙并不算长,不过几十步就到达了另一个出口。 缝隙的外面,沈方知听到了高昂的、空洞的歌声,像是狂热的信徒为自己的神明写下的赞歌。 而歌颂者,正是那个主祭。 第一更!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qw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鬼婴 第9章 鬼婴 主祭终于脱下了他的黑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是土黄色的,上面布满了褶皱。 沈方知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要天天穿这个黑袍啥也不露了,因为他实在是太吓人了。 和怪物们扭曲的嘴脸、身形不同,人们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主祭是一个人类,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去承认他。 他的神情带着狂意,姿态看起来也不正常。由于长相太过凶恶,长弯钩似的鹰鼻和那双混沌无神的眼睛都昭示着他的精神根本就不正常。 这种情况下的主祭让人不敢接近,偏偏柳白言不害怕。他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支朱砂笔和一个小圆盘。 柳白言拿出笔,笔尖在圆盘中一转,沾出来少量红沙一样的东西,明明是颗粒,却和水一样。他一手拿笔,一手放在笔尖下不远的地方,生怕红沙掉到地上。 “闭上眼。”柳白言说道。 沈方知有些不明所以然,但还是听话的闭上眼睛。他感觉到柳白言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眼角,朱砂笔的笔尖在自己眉间重重的点了一笔。 “好了,果然我的好孩子无论怎么样都很好看。” 柳白言收回手,等沈方知睁眼的时候,他也给自己眉间画了一点红痣。 “为什么要画这个,这是朱砂吗?”沈方知不太明白。 柳白言收回东西,说道:“不,是红石砂。鬼骷髅本身听不见声音,但视线敏锐,可如果点了红石砂他就看不见你了。” 为了向沈方知证明自己没在骗人,柳白言还特意到主祭樊卓的面前走了几圈,主祭根本就没理他,像是看不见这个人一样。 沈方知狐疑的上前也试了试,发现真的无法被看见,他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点了石砂痣他就看不见了?” 柳白言说道:“因为他现在没在用自己的眼睛,而在用那个木雕的鬼骷髅的眼睛。” 顺着柳白言手指的方向看去,沈方知才发现那个木雕头骨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漂浮在洞穴的顶端。 “在眉心点石砂,是为了压印堂穴的阳气。点石砂用的红石砂粉是由千年古槐树的花捻成汁、枝压成渣,用幽火冷轰后用人的鲜血化成液体,才会变成这种状态。这样做出来东西属极阴,会让鬼怪认为你是同类。” “那个鬼骷髅看不见鬼吗?”沈方知看着一直在转向的鬼骷髅,问道。 “看不见的,鬼骷髅在诞生时是为了亲眼见到伟大的神明。同时为了监督人类,防止他们偷看,它也看得见人。但鬼怪是污秽之物,鬼骷髅是绝对不能看见这种东西的。” 柳白言说着,看向了一个地方,突然说道:“他们要来了。” 谁? 沈方知看了眼四周的墙壁,发现确实有一个地方在逐渐开裂,但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一会儿就开出了一人高的口。 一个个玩家相继从口中钻出,经过前两次的伤亡,他们现在只有7个人了。 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是左行秋,他站在出口处,第一眼就看见了在柳白言身边的沈方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都有话想和对方说。 可左行秋现在不能扔下队友过来,沈方知也不敢在柳白言面前给别人太多关注,害怕连累到他,于是只好快速的移开视线。 石砂痣确实只能让鬼骷髅看不见,对玩家则没有任何作用。有几个玩家见二人立在主祭旁边,心中的戒备顿时升了几个等级。 沈方知对他们的态度不是很在意,但柳白言对此颇为不满:“仔细想想,我好像也没有害他们吧,为什么这么怕我。” 沈方知瞥了他一眼,小声的说道:“不,其实在他们眼里你就是害他们的凶手,就连我都是你的帮凶。” 玩家们听不清他们聊天的内容,只想趁着这个时候赶紧离开。沈方知看见一个人即将踏入到鬼骷髅的视线范围内,他说道:“站住,你们要去哪里,司祭大人让你们走了吗?” 之前柳白言本人不在,玩家们也不会想不开去猜他的借口是不是真的,所以没有人会拆他台子。 可现在不一样,他可是在司祭本祭面前拉他当借口,虽然知道柳白言和他一样不会再外人面前让他丢脸,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柳白言发现什么端倪。 玩家们听了他的话,都不敢动,之前那个在视线界限边缘的人收回了试探的脚,退到了原地。 柳白言果然如沈方知所想,没有多说些什么,甚至还很配和他,装模作样的板起了脸,可沈方知还是听到了他的那声笑。 “如果想要活下去,你们最好贴着穴壁走。”柳白言挑了挑下巴,示意他们向上看去。 玩家们这才看见悬挂着的鬼骷髅。 主祭的颂歌快要吟唱结束,鬼骷髅也开始向四周移动。 玩家们不敢有迟疑,连忙贴着穴壁远离主祭的位置。 “为什么要提醒他们呢?”柳白言“无意间”的提了一嘴。他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你和他们很熟吗?” “不熟。”沈方知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很快就想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借口,“但我需要让他们活下去。” “为什么?” 沈方知反问道:“你不知道吗?我厌恨这里。这里的人都太残忍了,他们的人性很早就已经消失了。生剖婴童,活喂老者,哪一点不值得一个正常人感到恶心和憎厌?而这些人,他们一来到这里就抱有很强的目的性,我倒乐于见到他们把这里的平静打破。” 他说的理直气壮,事实上柳白言刚刚也看见他听到祭洗的时候那种愤怒的样子。 柳白言点了点头,说道:“以你的性格,确实会这样做。” 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但沈方知根据之前柳白言总能精准才到自己心思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不信居多。 沈方知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借口总比说自己不忍心看见死人要好,柳白言根本不信他是那种被欺负后还大度的性格。 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呢,虽然他对左行秋以外的人谈不上喜欢,但总不能真看着自己的队友一个个去送死吧。 玩家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左行秋走的时候,还想回头再看一眼沈方知。只是沈方知还在沉思,没有看见他的回眸。 反而是柳白言看出了他的意思,冷冰冰的看着他。 左行秋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他转过身去,背影也逐渐在黑暗中隐去。 沈方知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柳白言正皱着眉盯着自己。 “发生了什么?”沈方知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你还是少和那些人交流吧,有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刚刚才说过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吧? 沈方知心里想道,表面上还是乖乖的说道:“我知道了。” 他刚刚已经够可疑了,还是先安分点吧。 柳白言很喜欢他乖巧的样子,沈方知每次一这样做,他就会跳过不愉快的话题。 果然,柳白言不再提刚才发生的事了。 沈方知松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主祭身上。 他终于吟唱完最后一句话,沈方知感受到脚下的地在猛烈颤动,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地而出。 在主祭的前面,大地裂出了一个叉形的大口,滚烫的液体不断从里面喷射出来,雾气和热气顿时冲腾到穴里的每个角落。 巨大的声响响彻在穴中,沈方知觉得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现在的状态好像都不怎么好。 思来想去,沈方知决定捂住自己的眼睛。双手隔绝了热气直接触碰眼皮,这让他好受了不少。 柳白言用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他冰冷的指尖缓解了被热气蒸的发烫的耳尖。 雾气和声音大约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停止,沈方知松开手,被眼前自己的所见震惊到了。 只见洞穴的最中间、主祭的正前方、十字叉口的正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头颅,几乎要占满整个洞穴。 他是目前为止沈方知见过最大的东西,更别说他目前为止还只有一个头颅。 “这是...什么?”沈方知不可置信的问道。 “就是祂,这里所有人信仰的所谓的神。”柳白言嘴角挑起弧度,“我说过,你如果想要拔出腐朽的巨木,就不要忽视它错综复杂的根。今天来带你看看,这其中最复杂,也是最主要是根。” 鬼骷髅逐渐从空中降了下来,它发出声音:“伟大的主神,您的祭典快要到了,可有些地方出了些意外。” 巨大的头颅没有说话,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 主祭并没有因为神明的沉默而气馁,他说道:“不过您请放心,替代品已经找好了。请相信,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您的祭典都绝不会推迟。” 听到祭礼不会推迟,巨大的头颅才睁开眼睛,他没有什么感情的说道:“有人。” 听到这句话,主祭的脸立刻惨白起来,他的声音甚至因为这句话而有些颤抖。 “您的意思是,居然有人看到了您的尊颜?” 头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有7个人和2个非人来到这里。” “为什么要带非教者来到这里?” 赶完了!第二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鬼婴 第10章 鬼婴 神明的震怒是什么样子的,沈方知以前并不清楚。 巨大的头颅悬浮在空中,质问的话语带来滔天的火焰,祂的一呼一吸都使洞穴为之震颤。 主祭被吓的不敢抬头,他卑微地俯下身子,微弱的声音在祂的面前就如同沧海一粟。 “是我的失误,让不该来到这里的人打扰了您的休息。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以平复您心中的波澜。” 对主祭的态度很满意,巨大的头颅重新回到了地下。地上的缺口也消失不见,如若不是地上无缘无由奔腾燃烧的火焰,沈方知根本不愿意把刚才发生的事当真。 柳白言拉着沈方知向后退,脸上的表情凝重。 鬼骷髅落到主祭的肩上,主祭重重的敲了自己的拐杖。 面前的场景在沈方知的眼里快速闪过,逐渐变成了虚影,像是五六十年代的黑白老电影。 等眼中的场景恢复正常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完全换了个遍。这个洞穴本来可以离开的洞口在暗处,通道也很小,可现在已经变成了很大的通道,更像是鼹鼠的地下洞穴,错综复杂。 主祭已经失去了骨肉,他白花花的骨头上长着两个头,一个是鬼骷髅的头,另一个是他原本有血有肉的头颅。 在洞穴中,有几个没有皮肉,却有五官和内脏的鬼骷髅像是在巡逻,从一个洞口出来走到另一个洞口内。 “快走,别被樊卓和这里面任何的鬼怪看见。” 柳白言拉着沈方知向其中一个洞口跑去,沈方知任着他带自己在“迷宫”中左拐右拐。 等停下来的时候,沈方知看着周围的场景,已经完全迷糊了。 完全一样的十字口,完全一样的墙壁和路,没有一丝的变化。 从他身后不远处的洞穴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声,担心是之前的鬼骷髅更了上来,他回头看去。 是一种双头的乌鸟,它的翅膀一截露出血肉,一半已经截断。凡是他飞过的地方,都燃起了点点火苗。 “柳白言,这是什么。” 沈方知回过头,想要询问柳白言,却发现自己的身边早已没了身影。 他转头不过几十秒,柳白言就不见了。 沈方知:? 他不知道柳白言又在打什么算盘,柳白言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很有自己的想法,作什么也不会告知自己。 干呆着也不是什么办法,自己总不能一直靠着柳白言活下去。沈方知刚经历过一次到处乱转的迷路,这次长记性的掰了一小块石头放在路口,这样既不会太明显也不会让他不知道到了哪里。 在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巫蛊娃娃74突然出现了。它一声不吭的爬上沈方知的肩头,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不如上次那般困倦。 只是它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黑着个小脸,气嘟嘟的坐在那里不说话。 沈方知用手指逗了逗他,见它郁郁寡欢的样子,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表示。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沈方知只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眼不见心不烦,沈方知尽力让自己忽视掉74的存在。他绕着洞穴走去,同样的场景看的他眼花缭乱,走了许久还是没有变化。 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情或许就是他没有看见那个小石块,这说明他没有走到重复的地方。 就在他要走进另一个洞口时,他敏锐的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是硬物拖在地上的声音,声音连续不断。 正常人一般不会那么走路,就算拖沓着腿走路也不会发出那种声音,沈方知知道,能发出这样难听的声音的只有——那些骷髅! 他退后了几步,想起柳白言说给自己的话。 转身躲到另一个的洞口深处,沈方知将自己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 他不换个路的原因很简单,与其在别的地方瞎转指不定什么时候再遇到个骷髅,还不如去走骷髅们走过的路,短时间应该不会再遇到它们。 不过几息的功夫,就有骷髅从沈方知刚刚想进入的洞口走了出来,它的内脏还在不断的收缩跳动。 它在洞口停留了一下,似乎是嗅停留在空中的气息。 很快,它就面向了沈方知所在的位置,拖拉这脚向他的方向走去。 遭了,沈方知暗暗道,原来这里的骷髅还能闻到活人的气息吗? 跑出去必然会惊到骷髅,也必然会被他看到,可站着不动也不过是找死罢了。 情急之下,沈方知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巨婴傀儡。 他咬咬牙,在内心开始呼唤巨婴,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在呼唤到第三声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啼哭回应了他。 鬼婴出现在他对面的洞中,巨大的落地声吸引了骷髅的注意。它转过身,眼珠在眼眶中打了个转,盯着鬼婴不动。 它似乎在犹豫到底应该继续前进还是转身去追它这个来者不善的“同类”。 “给他们制造点乱子。”沈方知无声的命令巨婴。 巨婴抬起手,它的力气大的惊人,连接洞与洞之间的土壁在它的手下颤颤巍巍的坚持了几秒,就轰然倒塌。 泥土和石块瞬间掩盖了那个洞口,傀儡这回不再犹豫,直直走向倒塌的洞口。 它弯下身子,白骨捞起泥土却又无法让它们呆的长久,只能让它们顺着骨缝流下。 沈方知从它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惶恐。 看得出它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再管自己了,沈方知贴着墙壁,悄然无声的走到了那个洞口里。 地上遍布着骷髅走过的长痕,沈方知沿着痕迹向里走去。他收回了鬼婴,骷髅就算想找麻烦应该暂时也找不到目标。 “这里到底要怎么出去啊。” 沈方知听到前方转角的不远处有个女生的声音响起,他不由得走快了几步。 7个玩家没有分散,他们聚在一起休息。 最先发现沈方知的人是左行秋,他站起身,抹了抹手上的灰,说道:“你来了。” 和左行秋有些亲昵的态度不同,其余玩家赶忙站了起来,警惕的看向他。 沈方知不会在别的玩家面前表现出对左行秋的太多优待。他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看来你们上次运气不错,竟然出了门。” “什么运气不错呀,我们可是遇到了很恐怖的人。”一个女学生说道。 “就是就是,那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中间坐着个盘腿的人,瘦的跟个鬼似的。” “既然遇到了人,你们是怎么出去的。”沈方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顺着话继续问道:“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排外,只是拿个鬼灯并不足以让他对你们的态度好起来。难不成,你们杀了他?” “怎么可能,我们哪有那种能力。”见沈方知审视的目光投了过来,眼镜男连忙摆了摆手,“那个老人并没有我为难我们,他只是分别告知了我们一个秘密,然后让我们回答他的问题,回答完了就让我们走了。” “等等。”沈方知敏锐的发现了和他已知不太对的地方,“你是说,老人?” 眼镜男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看起来年纪挺大的了,怎么说也得有个八、九十岁的样子。” 这就有意思了。 沈方知敛眉思索,柳白言告知自己的东西不会有错误,他也没必要在这个地方骗自己。村子里的老人都活不过大衍之年,如何会有八、九十的老者还能待在房间里? 出于谨慎,沈方知说道:“你确定吗?人的外表惯会骗人,看起来年迈并不代表年纪大。” 眼镜男再次点了点头,胆子小如鼠的他在这个方面倒是异常坚定:“他自己亲口说的,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活了多少年了,但至少有八十年了。” 再次得到确认的信息,沈方知想起他和左行秋在另一个房间遇到的巨婴。 两个房间,一个代表的是年纪尚幼的婴儿,一个则是已经年迈的老人。一个是鬼怪,一个据经历的人说是人类。一个凶狠具有目的性,一个只是简简单单的就放众人出去了。 两者看起来没有一丝的关联,要说唯一的相同点,那就是他们在这个村子里,都是不应该存活的存在。 独存着线索想不通,沈方知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知玩家们。 “可司祭大人说过,这个村子里不会有年纪超过五十的人。” “我们在另一个房间遇到了年纪同样在这里不该存活的婴儿。” “他是个怪物。” 我我我我卡文了QAQ所以这一章有点少,我明天更多点。 在这章评论下面给评论的人送小红包做补偿qw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鬼婴 第11章 鬼婴 “你是说。”眼镜男颤抖着声音,“那个老人也有可能是怪物?那他为什么要这么简单的放过我们...” “我可没有这么说。”沈方知解释道,他害怕那个老人告诉了玩家们一些错误的消息,提示性的对众人说,“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种可能性。总之,无论他和你们说了什么。不要去轻易的相信。” 玩家们点了点头,他们或许不相信沈方知,但他们更不相信老者。 解决了之前心中的疑惑,玩家们开始将注意放到自己的处境身上。 “这里是哪里?我们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出去?”其中一个玩家这样问道。 沈方知摇了摇头,他也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是哪,但他还是回答的:“我并不知道这里是哪,司祭大人没告诉我,我只知道这里是神怒的结果。” “神怒?”听到沈方知的这句话,一直在沉默的左行秋终于开口了,“这个村子里除了那些怪物怪物,居然还有神的存在吗?” “那是当然。”在玩家面前沈方知不会暴露出自己对这个神的厌恶,他理所当然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虔诚,“正是因为有了神明大人的存在,这个村子才会变得变成现在这样。” 听到他的话,之前的女精英玩家终于忍不住了,她问道:“既然有神明的存在,那我们来到这里不应该是不敬神明吗,为什么是不敬老祖?” 问的好,沈方知心想道,我也不知道。 他之前看到前几幅壁画的时候,曾经猜测老祖可能和神明是一个人。但是在看到最后一幅壁画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老祖和神明在壁画上对待婴孩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就像是两个极端。 “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事情。”无法解释清楚,沈方知只好这样说道。 略带生硬的话语将刚刚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又降到了零度。 大家都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左行秋先站了出来说道:“这里已经调查完了,继续走吧。” 玩家们都很听他的话,沈方知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左行秋已经成为了这里的队长。 通过左行秋的邀请时,沈方知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里。玩家对此颇有微词,但也只能默默咽下。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在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次沈方知在之前看到乌鸟。 路上的火焰越烧越烈,火苗已经攀上了墙壁,洞穴内空气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空气越来越稀薄。 眼看着现在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而离开的方式却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众人的心肉眼可见的乱了起来。 又是一声尖锐的鸣叫,一只乌鸟自众人头顶穿过。 “既然一直找不到线索。”沈方知提议道,“那不如先跟着乌鸟看看吧。” 左行秋点了点头:“确实有个明确的目标,总好过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乌鸟飞行的速度不算快,但也需要众人小跑才能跟上。它在洞穴与洞穴之中顺当的穿梭,就像是被规划好路线的机器人人一样。 说来奇怪,自从跟着乌鸟以后,沈方知发现周围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们就像是在迷宫里找到了地图的人一样,开始注意到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东西。 一直在鸣叫的乌鸟,声音终于小了下去,它停止了一直向前飞行,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转弯到了另一个洞口中。 众人跟了上去,就看到他们一直跟着的乌鸟拍了拍翅膀,从空中落到了一截枯枝之上。 这里像是乌鸟的巢穴一样,至少有数百只乌鸟栖息在这里。 巢穴中有一只巨大的古木,它们占满了上面,黑色的羽毛和血红色的骨肉像是其上的枝叶。 在树的下面,有一口大锅,大约可以装下**个成年人。锅的里面盛满了水,水中上上下下的漂浮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其中一个人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他上前几步,想要看个清楚。 沈方知还来不及拦他,就见他尖叫了一声,猛然推后了几步,扶着墙在哪里干呕。 “发生了什么?”女精英皱着眉问他。 “内...内...”那人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那里面都是人的内脏!” 听到他的话,其他玩家都脸色惨白起来。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不敢相信地问道:“开什么玩笑,为什么那里面会是那种东西,这是在干什么。” “是祭洗。”沈方知闭上了眼睛,他强忍住心中的恶心和厌恶。再睁开时,他已经掩盖住内心的滔天巨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反常,甚至带着点习以为常。 又是一个新听到的名词,玩家们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得到线索的机会。左行秋询问道:“祭洗是什么?” “如果你还记得之前在房间中遇到的巨婴。”沈方知将柳白言告诉自己的一一专属给众人听。 “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这里不会有婴童和老人的缘故。” 听到他的话,玩家们的反应都很激烈,他们有些甚至在那一刻丧失了说话的能力。队里的几个女生都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很难想象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们在进入副本也只是普通人,或许各有各的缺点,但也远不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在沉默间,沈方知又听到一阵脚步声。和骷髅连绵不断绝的脚步声不一样,这个脚步声沉重而缓慢,似乎在拿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沈方知不由得有些心慌,他知道现在最差的结果就是负责祭洗的人回来了。 “你们听到脚步声了吗?” 沈方知看着众人问道,玩家们顶着沈方知的视线,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们没有沈方知强化身体能力后那么敏锐的听力,可以通过脚步声去精准的分辨什么样的人在距离自己多远的地方。 “有人要来了,应该是祭洗的人。”沈方知说道,他环视了一眼洞穴周围,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隐秘的地方可以供人隐藏。唯一有的几个暗处,只要离得近了便可以看清楚。 “你们先躲起来吧。”沈方知叹了口气,是他提议要跟着乌鸟走到,虽然确实走出了困境还找到了线索,但也带着众人走向了另一个深渊。 总不能看着人都在这里团灭吧。 “如果想要活下去,你们接下来最好听我的话。”沈方知说道,“在我打第三声响指的时候,你们就出来向着四周跑去,不要去同一个地方,不然会被一锅端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在躲避之前,女精英谨慎的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的借口沈方知早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他没有什么犹豫的就答道:“司祭大人和主祭并不对付,为了司祭大人,我不会让主祭的事情做的那么顺畅的。” 玩家们听信了他的话,毕竟在刚进村子的时候他们就看出来,柳白言和樊卓确实因为各种事存在一些矛盾和争端。 看着他们顺利的躲藏起来,沈方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抚平了衣服的褶皱,让自己看的更加体面和轻松一点。 “哒哒哒”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沈方知算准了时间,正巧在祭洗之人进入巢穴的时候转过身来。 “果然,你回来到这里的。”沈方知看着眼前壮硕的男子说道。 男子的身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裹,包裹里不断渗透出血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握紧手中的极长弯刀。单从表面来看,沈方知觉得那应该是一把用来剥皮的刀。 “我是弈秋,司祭大人手下的人。”沈方知说道。 男子皱着眉想了一下,想起村子里确实有这个人,他的戒备并没有放下:“司祭大人不是只信老祖而不信神吗,几年前他刚和主祭大人约定好彼此互不相干,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将男子说的话记在心上,沈方知的脸上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他说道:“我听司祭大人说,你们主祭辛苦培养的鬼婴不在了?” 壮汉不回答,他弓起身,一副要进攻的样子。 “我知道那个鬼婴在哪里。” 沈方知像是看不见他眼中的敌意一样,继续说道:“我不仅知道它在哪里,我还知道它已经成为了完全体。” “祭典只剩下7天就要开始了,就算主祭再怎么逼迫你们,也不会有比那个东西更好的存在出现了吧?” 他的每一句话都正中男子的下怀,主祭给他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想要新弄成一个鬼婴有谈何容易? “它在哪里?”男子已经放下了些许戒备。 沈方知挑起嘴角的笑,他打了一个响指,在心中默念巨婴。 巨婴立刻出现在巢穴内,惊得巢中的乌鸟纷纷飞起。 得不到沈方知的下一步指令,巨婴呆呆的站在那里。 男子直起身子,他的注意力此刻全放在巨婴身上,根本注意不到周围:“果然是它,可它为什么不动?” 沈方知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因为他已经变成了我的傀儡,如果你想要他,就需要和我做交换。”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手上的人皮和锅里的内脏,还有主祭举行祭典的流程。” 他的要求实在是太多,让男子有些摇摆不定。 “有了巨婴,你就不需要人皮和内脏了,而主祭的流程,只要你不说给了我,没有人会知道。”沈方知嘘嘘引诱,“你如果这次失败的话,下场恐怕会很惨。” 一个只是可能会收到惩罚,而一个必定会收到灵魂上的惩罚,男子一咬牙,说道:“你得让他动一下,好让我确定它确实听你的话。” 沈方知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当然,你放心,以司祭大人的名义,我怎么会骗你呢。” 他打响了第二个响指。 咕(弱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鬼婴 第12章 鬼婴 巨婴随声而动,他根据沈方知的指令上前了几步,站到了沈方知的身前。 “你看,我没有骗你。”沈方知伸出手,巨婴就像是一条温顺的犬类一样,将它的手搭在了上面。 “既然他已经是你的傀儡了,我如何才能让他听我的话?”男子明显已经心动了,他开始询问关于交接的问题。 “很简单。”沈方知说道,“你需要和巨婴互换血液,对于鬼婴来说,血液的压制力是高于一切的。” 男子点了点头,他已经信了一半。但他到底不是白长这么大的,对于沈方知他也不可能全然放心下来,他说道:“我可以答应与你的交换,我会把祭典的流程写在纸上,我们一手换血一手交纸,等到确认鬼婴认我为主,我再把剩下的东西都给你,以防你中途后悔,我就亏大了。” 沈方知听到他的交易方式,心中暗暗发笑。等到交易完成之后,巨婴已经在他手上,他想不想给自己岂不是都由他决定,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还说不定呢。 只可惜,被他制成的傀儡是不能转交的,所谓的易主的方式也是他瞎编的。 虽然这样想,沈方知的面上仍是做出信任的表情,像是没发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一样:“好啊,这样我们大家都放心。” 说完,他双手合十像男子鞠了一躬,可怜巴巴地看向男子:“我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吗,我们之间的交易可以不要告诉司祭大人吗?大人对我这么好,我想暗暗地为他做些什么。” 男子再三做了保证,沈方知才放下心来。他看着男子用血液在人皮布上写着什么,笑着令鬼婴截下一截树枝,将里面挖空充当碗。 “好了。”男子写好后,沈方知的血液也已经准备完毕。 他拿着木枝递给了男子,男子也将手中的人皮递给了沈方知。 沈方知打开检查了一下,发现男子并不是乱写的,相反,他写的很完整。 不过想想也是,这刚刚是交易的开始阶段,哪怕是为了在后期坑害沈方知,男子也会在前期给出足够的诚心。 可惜了,沈方知想到,这场交易从最开始就决定了结局。 看着男子喝下血液,又将他的血液喂给巨婴。沈方知勉强寄出了几滴鳄鱼泪,抽泣着和巨婴说道:再见了,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帮助。” 巨婴没有任何的反应。 男子等了许久也无法控制巨婴,不禁有些心慌,问道:“为什么还没好,你还可以控制他吗?” 沈方知迷茫的看向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清楚哎,我试试看吧。” 说着,他打响了第三声响指。 巨婴猛然向前几步,抱住了男子。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几道呼啸的声音自自己身旁响起。 他僵硬的、用力的转过头,发现有几个人正从巢穴中飞奔出去。 遭了,上当了! “你们,就在那里干看着吗?”男子冲着满树的乌鸟吼了一声,乌鸟们左看右看,最后扑腾扑腾翅膀,铺天盖地的朝着沈方知扑去。 杀死它们对沈方知不算什么难事,他随手抓住几只正朝着他面向扑过来的乌鸟,只需要稍稍用力,它们就没了气息。 平心而论,乌鸟们的战斗能力并不算很强。可它们实在是太多了,铺天盖地向人袭来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自顾不暇的无力感。 巨婴显然也是如此,虽然他并不怕痛,但乌鸟仍是对他的行动产生了一些影响。 抓住巨婴无力的空挡,男子握紧了弯刀。正要挥砍的时候,他的动作僵了一瞬,然后重重的朝着巨婴划了一道。 沈方知趁着男子僵硬的时候快速逃离洞穴,乌鸟们也跟着出来了。它们在空中不断盘旋,像是黑色的漩涡。 驱赶着挡在自己眼前的乌鸟,沈方知的视线范围内无意间出现了一抹白。 他朝着白色的方向看去,只见柳白言在他的视线出现了一瞬。 他还是那身白色的长袍,在黑色的鸟群中格外显眼。还是带着那副万古不变的面具,看不清表情。 根据跟柳白言那么长时间的相处,沈方知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没有在笑。 柳白言在高处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什么没有说。沈方知不过是眨了个眼的功夫,他又消失不见了。 早已经习惯他的喜怒无常,沈方知没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他拨开乌鸟群里,朝着一个洞口跑去。 男子没有追上,沈方知很确定这一点。 在跑离鸦群后,他就收回了巨婴。男子出来的晚了一点,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当然,这只是他确信男子没有追上他的其中一个很小占比的原因。 更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个男子已经成了他的第二个傀儡。 在取巨婴之血的时候,沈方知悄悄往里面加了一滴自己的血。因为同样是鬼婴,两者并没有什么排斥,甚至因为含量太少,反应发作的时间都很晚。 本来男子在要砍巨婴的时候,就已经受他控制了,可沈方知还是顺着他的动作砍了下去。 他需要有一个傀儡可以深入敌人的内部,至少在现在,那个祭洗者在主祭那里的用处会比直接跟着他要大。 为了防止受到怀疑,做戏就必须做完全。沈方知让他去追外面的玩家,但不要去伤害他们和逼迫他们,只要象征性的在洞穴中穿梭巡逻就好了。 处理好祭洗者的事,沈方知继续向前走去。在前方的不远处,他遇到了一个熟人,左行秋。 看到沈方知的身影,左行秋眼前一亮。他犹豫的站在原地,说道:“谢谢你。” 沈方知不知道他在谢哪件事,由于刚刚见到了柳白言,他现在有点害怕那人在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看着他,所以语气收敛不少:“什么?” “那个巨婴的事情。”或许是本身性格就很淡然的原因,左行秋并不介意他有些淡漠的态度,“谢谢你救了我。” “顺手而已,就当是你给我手帕的回礼了,你不用谢我。”沈方知说道,“刚何况,我救你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需要巨婴的力量,不要多想。” 害怕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导致左行秋误会什么,他放软了语气,笑着对左行秋说道:“我说过,你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会有好报...吗?”左行秋低头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沈方知的话,“你也相信这句话吗?” 沈方知点了点头,在说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睛永远是温和的:“我相信的,好人会有好的未来的,一定。” 左行秋眼中的光暗了几分,他摇了摇头,像是自嘲的轻笑了一声:“可我不信。罢了,我们继续走吧。” 他的态度让沈方知有些好奇,但沈方知没有多说什么。 或许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这种时候就不要戳人痛处了。 两人沉默的向前走去,失去了乌鸟的指路,沈芳比觉得周围的一切又变的一样了起来。 大火已经烧的有半人高了,沈方知因为是鬼婴,本身就不需要什么呼吸,所以倒不会受什么影响。 但是左行秋毕竟是人,空气的稀薄让他变得开始为难起来。 “巨婴。”沈方知看出左行秋的为难和倔强,“这里太呛了,能把火熄灭吗?” 出现在洞穴中的巨婴用双脚去扑灭火,沈方知知道火灭不久,就会有乌鸟飞来续上火苗,这点东西与整体而言根本无济于事,但好歹聊胜于无。 “谢谢你。”左行秋读懂了沈方知的意思,他真心的说,“你好像一直在帮我。” 让巨婴走在前面去扑火,沈方知发现左行秋对感谢别人对他的帮助已经执念到一种耿耿于怀的地步。 明明是那么冷淡的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突然就变得偏执又幼稚起来。 “你真的没必要那没感谢我。”沈方知解释道,“很多时候我帮助你,是因为那只是很简单事,又或者是有利可图。” 左行秋点了点头,完全没听进去他的那句话:“我知道,可你帮了我。” 他敛眉,缓缓的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我的生命...” “停停停。”沈方知听不下去,决定暴力的打断左行秋的话,“我不需要,我们继续向前走好吗?” 左行秋抿了抿嘴,不继续说下去了。 见左行秋不再纠结刚刚的话题,沈方知松了口气,他不太喜欢面对这么沉重的话题。 什么命啊死啊的,明明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好好想着活着不好吗。 巨婴不断向前推进,它确实是个灭火的神器,只是有时候会遇到极窄的路口,会让它有些难过。 在一个转角处的时候,巨婴不小心撞断路口前半人高的巨石。 巨石被拦腰截断,横截面上泛着红光。 沈方知发现了它的异常,他蹲下身,近距离观察断面。 断面上刻的是一个符号,样子像是分开的阴阳黑白太极,但是并不圆润,像是用一条条横线拼上去的。 分开的阴阳鱼中间用一条横线相连接,鱼眼和鱼身处也有一条线相连,不仅如此,鱼身的每个地方都有一条向外延伸的线。 沈方知总觉的这东西有一种既视感,他的手指顺着阴阳鱼的位置描绘了一圈,硬生生的将这个图案完整的抠了下来。 “如果每个线都代表一条路的话,这个阴阳鱼恐怕永远也不会有终点。”左行秋提了一嘴。 也正是这句话,给了沈方知一个提示。 洞穴内的通道并非是直着的,沈方知之前还在思索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歪七扭八的弯。 或许这个奇怪的阴阳鱼,本身就是这里的地图呢? 今天要早一些。 刚刚才发现一章没有3k字的话我是没有小红花的QAQ我的小红花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鬼婴 第13章 鬼婴 心中对眼前的阴阳鱼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测,沈方知决定尝试一下自己的猜想。 他沿着穴壁前行,经过几次尝试后,终于明白自己在哪里。 阴阳鱼的鱼尾,也是一切的终点和起点处。在这里,无数的路线围城一个个圈,稍稍踏错一步就相当于白费了许久的努力。 好在他们在无意间找到了这个地图。沿着阴阳鱼上指引的路线,沈方知带着左行秋左拐右拐的,终于走出了鱼尾。 说来奇怪,这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乌鸟或是骷髅怪物,这些东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因为突然走出了鱼尾,为了避免巨婴太过显眼导致什么意外的发生,沈方知还特意把巨婴收了起来。 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样子,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宁静的长夜。 . “就是这里吗?”沈方知停下了脚步。 从阴阳鱼上看,鱼尾到鱼眼的距离并不算远,可走起来才知道,这着实是一段不段的路。 再加上他们有时候也会失误,耽误了好长时间才来到鱼眼之处。 沈方知原以为这里会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可让他失望的是,这里只是一个比较空荡的场地。 它从地势比周围要略低一点,从外形上看形似一个巨坑,如果下去的话需要人为的跳下去。 巨坑的中间是一栋粗壮的石柱,像是擎天柱一样,顶天立地。 “这底下不会有诈?”左行秋倒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他的怀疑合情合理,沈方知也不太相信里面是安全的。 “巨婴,你去看一下。” 听话的巨婴闻声跳了下去,只扬起了坑中的沙土,其余的什么事也没有。 “或许是因为它是怪物的原因?”左行秋提出了巨婴和他们的不同之处,猜测可能是这个原因才无事发生。 沈方知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只是有一点。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异常出现,那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沈方知说道,“我也不是人啊,我是鬼婴。” 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这句话到底给带来了左行秋多大的震撼,沈方知觉得自己瞒着这件事已经够久了,早点暴露出这个真相或许有利于他们对于已知线索的整合。 “或许我下去可以帮你看看外表是人会不会引起什么异常?”沈方知提议道。 还可以帮你看看是不是玩家会引起什么异常。 可惜这句话他只能在心中说说,不能宣之于口。 左行秋沉默了一会,才颇为艰难地说道:“还是一起下去吧。” 沈方知点点头,对此没有什么异议,一起下去倒还方便他在发生什么事之后保护左行秋。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个巨坑真的一点危险都没有,没有想象中的地底冒出骷髅,又或是巨柱突然倒塌。 他们刚刚完全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了半天。 两人都很默契的闭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沈方知在巨坑的边缘检查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他将视线落到柱子上面,极优的视线让他发现柱子的中间似乎雕刻着什么字。 字的痕迹很浅,上面还附着着一层灰,如果不是仔细去看,根本看不出来。 “万事劝人休瞒昧,是什么意思?”沈方知一字一字的读出上面的话,有些疑惑的问在一旁的左行秋。 “...举头三尺有神明?”左行秋下意识的接道,“是一首诗里的句子,大概的意思就是做什么事都瞒不过神明,所以不要撒谎隐瞒,不知道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听到撒谎和隐瞒,沈方知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我觉得他可能就是很字面的意思。” 沈方知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石柱在不断的蜕皮。 脱落下来的薄薄一层石砂掉落下来,冲着二人直直砸了下来。沈方知不想去躲,朝着头上一挥手,他携带的气流就让它们砸向了其他的地方。 新暴露在外面的表皮上仍然是一列淡淡的字。 “请说出,你们在这里,隐瞒的最大秘密。” 语音刚落,就听见咔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松纽的声音,高悬在头上的墙壁一点点向下压去。 周围的气压变得很低,沈方知感觉自己脚上仿佛有千斤重。 他倒是仍然可以动弹,只是如果加上一个左行秋,可能就不能了。 沈方知扭头看向左行秋,发现左行秋也在看着自己。 两人干瞪着眼,谁也不先开口。 沈方知不知道他在这里最大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是扮演吗? 可这样这里对他来说岂不就是必死局? 左行秋的秘密又是什么?看他如此犹豫的样子,沈方知从没见过这么不果决的他。 头顶的土墙越压越低,终于在离他们头上还有三尺左右距离的时候,左行秋开口了。 “我在这里最大的秘密。”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我不是新玩家,算吗?” 石柱没有反应,但沈方知看到头顶土墙降下的速度慢了不少。 这就是算了。 虽然很惊讶于这个副本居然可以有不是新人的玩家,不过沈方知到没有太过的惊讶,左行秋各方面的素质确实肉眼可见的高于那些新玩家。 不过作为老玩家,这样是不是有点弱了?沈方知不合时宜的想,仅仅是个新人副本就这个难度,后面的只会更难,这个能力真的可以过得去吗? 或许只是刚刚通过两三关这样子的? 一边想着,沈方知一边开口:“我没有记忆,我的所有身份和已知的事情都是司祭大人告诉我的。” 对于他扮演的角色来说,这确实是他最大的秘密。 头顶上土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停了下来,缓缓回到原处。 沈方知暗暗松了口气。 当咔哒一声再次响起时,石柱再次脱落下一层皮。 沈方知再次看去,只见上面写的句子确实如左行秋所说的那样。 “举头三尺有神明。” “头顶上好像出现了什么字。”左行秋抬头看去,“我看不清。” 沈方知闻言抬头,没有降下的墙壁离他们足足有近十米,它字刻的小,确实不是人能看清的东兴。 沈方知眯着眼看去,有些艰难的辨认道:“我神诞于光明之中,象征着未来。” “与之对立的,还有一个存在。老祖存活于黑暗之中,象征着过去。” “我神与老祖完全对立,完全相反相倒。我神体恤百姓,不忍婴童独立于世间,受人世污浊,不忍老人摇摆于世间,忍病疾之灾,遂唤两者来其身侧。每于此时,祖必阻之,令其下五人燃鬼灯,使我神恶于鬼浊之气,不得而终。” “每老祖所阻之人,必成鬼怪,残留于人世间。我神不忍见此悲景,赦诸鬼怪解放之法,即扼杀非教者之存在于摇篮。” 说到这里,沈方知停顿了一下,他开始总结上面得到的信息。 “按照文字所说,老祖是恶而神明是善。但对于你们这些外来人来说,老祖给了你们鬼灯,防止你们这些非教者被神明杀害。” 说着,他一手握拳,轻轻锤了一下另一个手心的位置,做恍然大悟状:“我就说,司祭大人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害你们。” 忽略掉沈方知后面那句带着严重个人主观色彩的话,左行秋说道:“所以说,鬼灯熄灭就会受到惩罚,是指的这层意思吗,怪不得那些鬼怪都和疯了似的要得到和熄灭鬼灯。” 已知的消息整理的差不多,沈方知继续向下看去:“经过多年的考察,主祭大人发现一个地方可以有效的阻止老祖的感知,即为这里——神窟,在这里举行的祭洗并不会被老祖发现。” “这里以太极为形,极白处象征着我神。只有一点缺陷,在极黑鱼眼处的行为,仍可以被老祖感知到,所以已然被列为禁区,由鬼骷髅把守。” “在神窟中,仅有主祭吟诵神曲才可见到我神,主祭即位神意的化身,任何人不得违背其意愿。” 在小字的后面,跟着常常一串陌生的语言,和文字相比他更像是一种象形的图画。沈方知很确信自己在有意识之后从未接触过这种文字,但他惊讶的发现,他在接受和记忆这些东西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障碍。 大致的扫了几眼,辨认出后面那串陌生语言就是主祭当初吟诵的神赞曲。还不待沈方知细细去记忆,就听到硬物断裂的声音。 巨石柱果真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轰然断裂倒塌了。 虽然时间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巨石的坠落速度极快,如果被它砸中,能有完整的尸体都是一种奢望。更别说稀碎的石渣们,都是夺命的主。 来不及细想,沈方知反手捞起站在自己身旁的左行秋,几个蹬步就往外面的地上跑去,三下五除二的就跳出了坑外。 什么还没反应过来的左行秋:? 自己不过是眨了个眼的功夫,怎么一下就换了个地方? 沈方知:拜托,你很弱哎~ 今天是一只迟到鹤QAQ 虽然我迟到了,但我3k字卡的很准(弱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鬼婴 第14章 鬼婴 沈方知放下左行秋,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左行秋似乎很难接受身量比他小,看着比他瘦弱的沈方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举起来这件事。他呆立在那里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中除了一丝不可置信以外,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情绪在里面。但是沈方知读不懂,但总归可以看出那并不是什么坏的情绪。 他似乎在高兴,但沈方知不明白。 沈方知清了清嗓子,一只手握拳抵在嘴前轻咳了几声:“这么看,它已经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了。” “你是指,去极黑鱼眼处呼唤老祖吗?”快速回归到那副正经的样子,左行秋接下了沈方知的话茬,推测道。 “没错。”沈方知点了点头,“老祖会阻止神明祭洗的行为,所以我们需要夺走在乌鸟巢穴中的人皮和内脏,将它带到禁区。” 让老祖干遇到祭洗之中,让那两位相互制衡,从而获得出去的机会,这确实是一个最简单的方式。 只是有一个问题。 “你要如何确定老祖会干遇到这件事中呢?”左行秋问出了他最关心,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闯入禁区的难度可想而知的高,若是将东西带去了,而老祖不愿意干涉,那和千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颂赞歌呢?”沈方知说道,“我刚刚看了一下,那首神曲倒过来就是不同的意思,将其中的词完全反过来之后很像在歌颂老祖,正好对应了我神与老祖完全相反相倒这句话。” 他说的倒有道理,平心而论,左行秋也不相信那个上面会有什么没有用的废话。 但这样做毕竟太危险了,左行秋想要劝他,但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在幻想乡里,所有的线索都不是准确的。像他们这种过了好几个副本的人更加可以感觉到,与其说他们是在通关一个个副本,不如说是在和它进行一场场博弈。 “这倒也像你的性格。”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一句话,左行秋无奈的想,我劝不了他,也劝不动他。 那便不劝了罢。 “那我们要如何夺走祭洗的人皮和内脏呢?”左行秋妥协的问道。 他的问题问到了沈方知的心上。 沈方知乖张的一笑,他装作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个男子出去追别人了,或许他现在不在呢?” “你确定吗?”左行秋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我当然确定。 沈方知有些狡黠的想道,我确实不会让他在最开始回来。 但是他必须要回来,不仅要回来,还要让我难堪一些。 沈方知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自己和自己演戏的戏码他还从没有试过。 借这场戏码,他可以理所应当的把巨婴作为战败品送出去,让主祭那里有自己的两个卧底。 而作为第二个傀儡的祭洗者男子,则可以借着成功夺回巨婴,又可以通过重伤敌方的手下这个功名博得更多的信任。 “我很确信。”心里这样想着,沈方知还是装作一副乖乖的样子,“我们快去吧,万一一会儿他回去了就更难了。” 左行秋对他的话抱有怀疑的态度,可沈方知推着他向前走,看样子是真的很担心时间来不及,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两人又从鱼眼处重新赶回了鱼尾的地方,来到乌鸟的巢穴处。 他们曾经走过的路上的火已经被续上了,但他们仍没有看到一只乌鸟。 巢穴中也没有一只,它们好像突然从这里消失了一样。 内脏和人皮都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没有任何人看守。 沈方知闭了一下眼,慢慢的将男子往巢穴这里引。 在左行秋的眼中,他一副有些发愁的样子,看样子是有什么问题在困扰他。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沈方知突然提起两人刚刚都没注意到的点。 左行秋也没有想这个问题,他的目光在皮袋和锅中反复横跳:“用人皮的那个袋子装?” 沈方知看着还在渗血的袋子,目光中带着些犹豫,活像是一个洁癖的小少爷。 “要不我来吧?”左行秋提议道。 沈方知摇了摇头,左行秋看起来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没必要这样。 反正现在鬼婴还能用。 沈方知呼唤出鬼婴,打开皮袋,露出里面的一张张皮。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那种场景给他带来的震撼还是让沈方知不停的反胃。 巨婴将内脏装到袋子里。或许是来自灵魂的熟悉感,沈方知可以明显感受到它动作的温柔。 将东西都放好之后,沈方知令巨婴将袋子系好。 这期间的动作没有收到一丁点的阻碍,沈方知心中不由得拉响了心中的警铃。 如果这个阶段没有危险,那就证明禁区那里会非常的麻烦,或许乌鸟和骷髅在发现不对的地方后,已经全聚集到那里了。 一想到这里,沈方知难免有些头痛。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了,受他召唤而来的第二个傀儡已经赶到了这里。 沈方知作为成体的鬼婴,也是最特殊的鬼婴,他的血对人和非人都有巨大的功用。 成为他的傀儡之后,那名祭洗者男子的实力也提升了不少。 男子的步伐轻了不少,像鬼一样幽幽的来到了巢穴中。 等到左行秋听见声音的时候,那声音就已经演变成一阵轰然之声了。 墙壁塌陷堵住了出口,满天的飞沙遮住了视线,将周围的清晰度降到了最低。 男子的身影在沙中模糊不清,如果不是沈方知心中有数,他甚至以为这人要突然变成什么怪物。 目光难以在这样的场景下捕捉到什么信息,等男子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正在左行秋的背后。 他手中的长弯刀反射出的寒芒冰冷,直指着左行秋的后脖颈就划去。 左行秋的反应还算迅速,他转过身向后退去,锋利的刀刃擦着他的头发划过,划下一小撮发尖。 见一击没有击中,男子的身影重新隐匿。 左行秋心中高度戒备,他强迫自己去感受周围细微的不同。 这期间沈方知一言不吭。 男子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沈方知的身后。他同样举起了弯刀,本来以沈方知敏锐程度,不可能这么晚才发现。 但左行秋敏锐的发现,沈方知的状态自男子进来的那一刻就不太好。 沈方知想要躲避,但当他的动作做到一半的时候,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动作僵在了那里。 左行秋伸出手,想要将沈方知拉到自己的身边。可他的动作并没有无情的刀刃来的更快,弯刀还是在沈方知的背后划出了长而深的口子。 “你在发什么呆!”左行秋的话语难得严厉起来。 “抱歉。”沈方知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他有点不知所措的拉住左行秋的衣摆,“刚刚,我听到了好多奇怪的声音。” “有脚步声,还有什么翅膀煽动的声音,它们...是不是都来了?” 他这么一说,左行秋才明白为什么突然堵住唯一的出口。 原来是要完全断了他们的后路。 男子的再次袭来,他一刀比一刀更强势逼人。或许是由于受伤的缘故,让他有些难以招架住男子为难人的进攻。 他的身上渐渐多了许多伤口,左行秋每次想为他挡的时候,男子总会巧妙的绕开他。 沈方知也尝试呼唤巨婴帮他挡刀,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或许是因为男子刚刚被欺骗的缘故,左行秋没有多疑他对沈方知的针对。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切好像都被逼上了绝路。 沈方知深深地喘了口气,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对着左行秋说:“看来他们是都要来了,一会儿我让巨婴打碎塌陷的土墙拦住他们,然后把袋子给你,到时候你就冲出去。” “那你呢?”左行秋下意识的询问。 “我吗?”沈方知笑着反问了一句,眼中有着洒脱,“我当然也会拼尽全力的冲出去,只是你拿着重要的东西,必须要先走。” “可是如果...” “那就麻烦你在见到司祭大人的时候,替我感谢他对我的恩情。” 沈方知说的决绝,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留给他再交代些什么。 当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停在很近的地方时,沈方知再次呼唤巨婴。 巨婴沉重的手臂狠狠砸向堵住的出口,大量的泥石朝着外界飞散,压住了一部分赶来的乌鸟和骷髅。 出口的外面,仍然是两个头的鬼骷髅主祭铁着脸站在那里,表情很是严肃肃穆。 巨婴的出现吸引了他的目光。 可这远远还不够,巨婴像是要把这里闹翻了天一样,不断的攻击着上前的乌鸟和傀儡。 主祭不欲伤害它,他走上前几步,打算强行收服这个暴躁的家伙。不料本来快要温顺的鬼婴突然暴起,忽然攻击向主祭。 不就不算整齐的鬼怪们顿时更加慌乱,这时正是逃离的最佳时机。 巨婴将皮袋塞给左行秋,沈方知本以为左行秋会拿着皮袋离开离开。 可他没想到的是,左行秋居然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方向奔来。 沈方知就这样看着本该远去的他将自己拉进怀着转了个向,本该朝着自己身上砍去的利刃改为要砍到左行秋的身上。 沈方知发誓,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左行秋那样的表情,畏惧、惊慌失措、和难以描述的表情以前从未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时候在沈方知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失算了。 他知道自己的傀儡无法真正使自己受伤,只会给旁人留下受伤下幻觉。 于是他算计好了受伤、算计好了弱势,为了让禁区的进入更加简单,他想办法让男子引来了守在禁区旁的鬼怪。 他算好了影响他们离开这里的许多因素,想好了在出去后如何更加方便的得到消息。 可他偏偏忘记算了一件事。 人的情感,才是影响一切最大的因素。 今天是卡点鹤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鬼婴 第15章 鬼婴 沈方知对于情感重量的感受是模糊的。 自他苏醒过来,就很少接触到正常人的情感,也很难想象它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 柳白言的情感是扭曲偏执的,他总会也总喜欢对沈方知强调他有多爱他。但是沈方知心知肚明,无论是上次在祖祠,还是这次在神窟,亦或是下次什么时候,柳白言推开和离开他的时候都不会有一丝犹豫。 柳白言就像是乌托邦中塑造出的绝对理性之人,所行所做不会受任何因素的影响。 和柳白言的相处让他下意识的忘了去衡量和计算左行秋对自己抱有的感情,和他可能会做出的反应。 事已至此,沈方知知道自己不该去纠结两人的差距和自己的失误。 当初为了保证这场扮演的真实,他令男子下手一定要快准狠,发挥自己全部的实力,才能让主祭看到他的“真心”。 傀儡的伤害打在主人的身上就会全部消散,可打在别人身上就不一样了。 沈方知不希望左行秋因为他的扮演而受伤,这会让他心里很难受。 沈方知反手抱住左行秋,他一手扒着左行秋的肩,另一只手的指尖抵住破空而来的刀刃。 傀儡并不能伤害主人,但主人却可以伤害傀儡。沈方知给了刀刃很强的反推力,两种力量相撞,让本来坚韧的弯刀不断出现裂痕,终至断裂。 刀的碎片陆续掉落在地上,男子被巨大的反冲力震得推后了几步。 沈方知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像是要吐出几口血一样,压着嗓子拉着左行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左行秋点了点头,这里太危险了,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有点担心左行秋忘了拿重要的道具,沈方知在被左行秋拉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皮袋——” 左行秋:...... 见他有心情管其他的东西,左行秋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这至少证明沈方知的问题不大。 左手提着皮袋,右手拉着沈方知,左行秋从出口处穿过。主祭本来想拦着他们,可阻挡巨婴实在让它分身乏术。 想要压制住巨婴让他再无反抗的能力并不算难,可祭典将近,很多事情再容不得一点失误。 想要在保证不伤害到巨婴的前提下压制住这个暴躁的怪物,那就称不上那么简单了。 男子看着手上光秃秃的刀柄,索性直接把它扔到了地上。 他看了一眼沈方知和左行秋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主祭的位置,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后选择留下来帮助主祭。 沈方知一路被左行秋拉着向前。 为了将自己的虚弱伪装的更真实一点,他故意跑的有些慢,让左行秋感觉到他的勉强。 左行秋时不时的回头,一是为了看看沈方知身体的情况,二是为了看后面有没有什么人跟上。 在左行秋的眼里,沈方知的脸上又白了许多,面无血色的样子看着很是虚弱。他的步伐虚浮,身上的伤口随着奔跑又流出不少的血。 “你...还撑得下去吗?”左行秋的心揪了起来,从刚刚还活蹦乱跳意气风发的样子到现在蔫巴巴虚弱不已的样子,这样的反差实在是太大。 或许是对左行秋心怀愧疚,沈方知的话语带了不少的真心:“我没事的,我还要颂赞歌呢,那太危险了,不能让你做。” 说着,他朝左行秋虚弱的笑了笑,说道:“我们还要出去呢,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是吧?” 左行秋点了点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沈方知的手又用力了不少。 沈方知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他很想说些什么,可他不能。 扮演这个法则从最开始就注定了,如果他想要得到更深入的东西,就必须和其他玩家引起一些误会。 两人一路无言,左行秋根据自己的记忆朝着极黑鱼眼处跑去。 两个鱼眼处其实并无什么大的不同,同样的巨坑,只是黑鱼眼处中间不是石柱,而是再往下凹的一个小坑。 巨坑的周围还巡视着一些鬼骷髅和乌鸟,可以看出主祭虽然被鬼婴和二人的消息引了过来,但仍然心怀着戒备。 他留下的数量不算多,对于普通玩家来说确实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高墙”,只能让他们止步于此。 只可惜,左行秋和沈方知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沈方知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干净利落的从背后刺中了骷髅心脏。 鬼骷髅抽搐了一下,整个鬼就像散架了一样,骨头噼里啪啦的坠落到地上。 一个骷髅倒地声音引来更多骷髅的注意,他们都朝着沈方知的聚齐。 沈方知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迹,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打趣道:“等我出去后,一定要叫司祭大人把你们都拆了炖骨汤。” 可惜,骷髅不是人,听不懂他的话。而左行秋明显不想理他的这句话,他甩飞近身而来的一只乌鸟,装作无心回答的样子。 是他的错,沈方知内心有些无奈,他只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被左行秋当成强颜欢笑强撑着安慰他的行为了。 他于是也不再说话,只留下时不时的咳嗽声,手上的动作也狠厉了不少。 废了一些力气将周围留下的鬼怪清理的差不多,沈方知闭眼感受了一下巨婴那里的状况。 由于男子的加入,巨婴明显处于劣势的局面。沈方知不敢现在就让男子在主祭的手下搞事情,只好让巨婴在努力撑一会儿。 左行秋先一步跳下来巨坑,确认底下没有什么陷阱后才呼唤沈方知下来。 他将皮袋放到坑中打开,露出了被包裹在里面的人皮和内脏。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方知感到脚底的地开始发烫蠕动。 他向下看去,就发现本来还是厚重土地的脚下此刻只剩薄薄的一层皮。 薄皮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移开。沈方知从发现,那竟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眼睛看了眼左行秋和沈方知二人,就将视线放到小坑中的皮袋上。 黝黑的眼珠绕着小坑打转,好像要将里面看个清楚。 知道这不是神明的眼睛之后,沈方知松了口气。 看来这或许是老祖的眼睛,在观察放入坑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在确定短时间内眼睛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伤害他们,沈方知清了清嗓子。 自变成鬼婴后,他的记忆力就出人的好。不过扫了一眼颂歌,就将里面的内容都记了下来,只是如果要倒着唱,还是需要他捋一下自己的记忆的。 一句句颂词被他唱出,沈方知感到自己周围的空气的流速缓慢了起来。 他在唱这些词的时候,为了避免不暴露,同样是沙着嗓子压着声音唱出的。但是那些声音自他喉咙发出后,却变得空洞轻灵而悠扬。 脚下巨大的眼睛也停止了眨动,它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沈方知的方向。 左行秋退到了沈方知的身边,高度警惕的盯着周围,生怕有什么异动。 在歌颂中,沈方知感觉自己失去了和傀儡们的联系。 由于他是闭着眼睛吟诵的,本该是一片黑暗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片片的白。 他像是可以闭着眼睛可以看见事物了一样,所见的却又不是自己以前的场景。 那是一片肮脏的、压抑的、杂乱的村庄,沈方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眼前这个截然不同的村庄就是自己现在所在的村庄。 这里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路边的花草。村旁流淌的小溪也是红色的,里面随处可见人的内脏。 黑色的乌鸟停在村中的树上,又或是勾在尸体上,啃食他们腐朽的骨肉。 偌大的地盘,唯一或者的生物居然是这些食腐的乌鸟。 沈方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他向着村子中央走去。 残阳染红了半边的天,早已出现在天空之上的半月笼罩了另外半边。 在途中,他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加载在乌鸟的鸣叫中,让他听的无比清晰。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男子正背着他向前走去。 沈方知连忙快走了几步,想要跟上他的背影。他也知道这种行为或许很危险,但跟着目前见到的活人是他唯一的办法。 “你好,可以问一下这里是怎么了吗?” 沈方知尝试和他沟通,可男子就像聋子一样,对沈方知的话充耳不闻,就连步伐都没有慢下来。 沈方知皱了下眉,他伸出手想要去拍那人的肩膀。就在快拍下的时候,沈方知看见男子停了下来,就要转头。 还不待沈方知看到他的正脸,就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沈方知转过头,发现拍自己的人不是别人,他正是柳白言! 柳白言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有些不解。 沈方知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柳白言冷冷的站在高处看着他,可现在柳白言又变回了那副笑语晏晏的样子。 他歪着头和沈方知挥了挥手,笑眯眯的和他打了声招呼,说出的话却冷淡无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的好孩子。” 沈方知刚想回答,就听见身后那人终于说话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啊,柳白言。” “既然这样,我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第一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鬼婴 第16章 鬼婴 他的话有些无厘头,没头没尾的让沈方知有些听不懂。 沈方知想回过头去看他,柳白言却不让。 柳白言双手捧着沈方知断脸,强迫性的让沈方知看他。 但他的目光却略过沈方知,落到他身后的人身上,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你最好别有什么其他主意。” “怎么会。”身后那人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的说,“我当然不敢。” 听了他们的对话,沈方知终于看出他们二人的关系不是很好。 但是柳白言为什么连看都不让他看。 正疑惑着,沈方知突然想起柳白言之前和自己说的一句话。 不可直视神,不可直呼神。 在自己身后的,是神明吗?可也不像,以柳白言和那个神的关系来看,他们应该不会关系好到可以这么和平的说上话。 ......那就是那位传闻中的老祖了? 沈方知在心中默默猜测,明面上他只是瞪大的了眼睛迷茫的看着柳白言,说道:“柳白言,你这样子我难受。” 柳白言见他乖乖的没有反抗,也松开了手,语气柔和了下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很少见你会这么温柔啊。”身后的声音略带这惊讶的响起,沈方知听出他语气中的挪揄。 柳白言并未生气,只是冷笑一声,反问他:“之前你的村民们不对你也挺温柔的吗?” 像是一下被戳到痛处,身后那人不吭声了。柳白言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想法,低下头看向沈方知。 “我要怎么出去。”沈方知无辜的问,“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了这里。” 柳白言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冰冷的温度冰的沈方知一哆嗦。 眼前的白逐渐褪去,黑色从新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柳白言的身影也逐渐被吞噬,就在他即将完全消失的时候,沈方知听见他叹了一口气。 “不是狂信徒就不要轻易尝试颂神曲,那可是会变成真正的疯子的。” “你啊,稍微也让我省点心吧。”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轻柔又温和,就像是爱人之间诉心的呢喃。 沈方知猛然睁开眼,只见自己仍是身处在洞穴之中,左行秋立在他的身边,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有点惊讶。 小坑中的内脏和人皮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它们化为一个个透明的婴孩,齐刷刷的坐在坑中。 空中出现一个巨手,它伸手捞起那些婴孩,让它们坐在自己的手心里。 孩们好奇的看着沈方知,它们似乎是很喜欢他,挥着肉嘟嘟的小手想要靠近他。 直到巨手将婴孩们递到他眼下,沈方知才反应过来。 他用自己的手握住它们的小手,没有意想之外的冰凉,它们拥有像人一样的温度。 婴孩们“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沈方知听着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些孩子对他没有一点恶意。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沈方知迷茫的看向左行秋,彻底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你不知道?”左行秋看起来有一点不可置信,“你刚刚的吟唱声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虽然你本就不是人,但是那种声音让我听了都陷入一种恍惚。” 说罢,他又补充道:“这样也就算了,在你唱完后,我尝试叫醒你,可你还是闭着眼怎么也不醒。” 看着他一副担心的模样,沈方知很想安慰他,但这种时候偏偏正是左行秋最信任自己的时候。 “抱歉,因为我看见司祭大人了。”沈方知诺诺的开口,他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样子很是痛苦,仿佛在回忆的刚刚发生的事。 “我...我好像还看见了那位老祖。”沈方知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差点就直视了祂的容颜,多亏司祭大人救了我。” 说着,沈方知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几口血,说道:“多亏司祭大人拉住了我,他将我送了回来,可我还是......” 他的话没说完,左行秋就已经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了。 他甚至不用听他说话就可以知道。沈方知自颂神之后,说话的声音明显轻了不少,说一句话都要喘一口气缓很久。 “抱歉。”左行秋突然开始道歉,弄得沈方知有些不明白。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低下头,看起来既沮丧又自责,像是被淋湿了的猎犬,“你也不会受这种伤吧,那位司祭那么护着你,一定会让你平安出去的。” 听到他的话,沈方知只想解释。 不,他不会的,他要是会就不会丢下我自己走了。 可他不能这么说,思来想去,沈方知上前几步,踮起脚用手拍了拍左行秋的头。 “司祭大人将我带到这里,一定也是想让我锻炼自己。”沈方知说道,他发现左行秋的头发很柔软,拍着手感不错,还借机揉了几下,“你不必沮丧,这些都是我的选择,我自然已经想好了代价。” 更别说所谓的代价其实根本没有,全是装出来的。 左行秋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沈方知,微缩的瞳孔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左行秋用自己的手盖住沈方知的手,闭上了眼睛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你。” 再睁眼时,左行秋又变回了那副无喜无悲的样子。 安慰好左行秋,沈方知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巨手上。 虽然颂神歌已经颂完了,可它们依旧没有出去。 是方式不对吗?还是他们想错了? 沈方知眯着眼感受巨婴的位置,结束完颂唱之后,两个傀儡的控制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主祭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巨婴已经臣服,他们正在往沈方知的方向赶来。 “鬼骷髅才是离开这里的钥匙,对吗?”虽然不报有什么得到回答的期望,沈方知还是问道。 在哄着婴孩的巨手愣了一下,紧接着沈方知就听到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是的哦,柳白言没有告诉你吗,鬼骷髅是那位所谓神的力量铸成的,它也是这处幻境的主要支撑者。” 那声音听着耳熟,沈方知可以确信他就是刚刚自己在诡村里见到的男子。 “左行秋。”为了确定是不是只有自己听得见这个声音,沈方知呼唤左行秋,“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左行秋摇了摇头:“你又听到谁的声音了吗?” 沈方知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见了,老祖的声音。” 左行秋又皱起眉,老祖的声音带着点抱怨的意味再次响起:“为什么这么早就供出我。” 虽说是抱怨,但祂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柳白言知不知道,他家小朋友惯会骗人。” 沈方知笑眯眯的装糊涂:“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老祖嗤笑了一声,说道:“别误会,我可不会告诉他,我很乐得见他吃亏。” 沈方知松了口气,老祖和柳白言的“合作关系”也不怎么牢固,祂的话倒有几分可信。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祖就没有再出声,沈方知也不想去询问。趁着主祭还没来的功夫,沈方知将自己在颂神之间所见之景给左行秋描述了一遍。 左行秋若有所思的沉默着,半晌才说道:“如果你见到的是真的,那这个村子之前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巨变,导致人们的信仰发生改变。” 沈方知摇了摇头,他也太不确定。 “你们都知道了些什么!” 就在两人沉默间,嘶哑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主祭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内,他的两个头颅都在愤怒的发生,那语气就好像是看见自己最尊敬的神明被亵渎了一样。 “呀,堂堂主祭还偷听别人说话,也太恶心了吧。”沈方知伶牙俐齿的讽刺了主祭一嘴。 可主祭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柳白言不在他身边,他根本无需怕这个小鬼。 更何况看这小鬼的模样,能喘几口气还不一定呢。 “你只管说,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几口气供你说话。” 主祭敲响了拐杖,大批的骷髅将巨坑团团围住。 “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没有人会成为例外!” “亵渎我神的人,不可饶恕!” 第二更qw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鬼婴 第17章 鬼婴 “你们这种罪人,当以死谢罪!” 主祭狂妄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久久的回荡在山洞之中。 沈方知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主祭,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巨手。 它们是看不见这么大个东西在这里吗? “他们当然看不见我,因为他们不是我的信徒。” 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祂有些挪揄的提到沈方知:“如若不是柳白言和我有交易,我又不能让人家家的小朋友不明不白的,你也应该看不见我才对。” 沈方知点了点头,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想来对于那么信仰神明的主祭来说,如果看见老祖的身影,对他来说都是对自己神明的亵渎吧。 狂信徒和高高在上的神的心思,他是一个也不懂,也不想懂。 沈方知不说话,左行秋不屑于搭理主祭,这就导致主祭气势汹汹的说完一通话,根本没人搭理他。 主祭气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他冷笑一声:“我看你们能冷静到什么时候。” 他瘦如枯骨的手指虚空一点,成堆的骷髅就入入锅的饺子,一个个的掉入巨坑之中。 他们不断朝二人的方向逼近,沈方知和左行秋不得不背靠背才能和这些骷髅保持一定的距离。 巨手还在陪那些鬼婴孩玩耍,一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沈方知对祂的行为一点也不意外,指望老祖会鞍前马后的帮助你本就不现实。 祂毕竟是活了那么久的高高上位者,心思能有多干净呢?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能和柳白言做交易又不吃亏的,本身又能是什么善茬呢。 祂不出手,沈方知自然有办法。 沈方知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转头就看着巨手上的婴孩,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掉。 沈方知抽泣了一下,巨手上原本高高兴兴的婴孩们都愣住了,它们也逐渐变得蔫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惨啊。”沈方知动试图对婴童们动之以情,抽噎的说道,“看不见找不到主祭大人也就算了,偏偏我的信仰对我的苦难熟视无睹,可怜我今天就要命丧在此了。” 他哭着,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丑态,还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沈方知的身子本就单薄,再加上他身上的许多处伤,身上和衣服上的点点红色血迹,让他看起来更加落魄。 沈方知虽不知道那些婴孩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但原因左右不过那么几个。 婴孩们对沈方知很亲近,对左行秋的态度却不怎么样。救助这些婴孩的行为是他和左行秋一起做的,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因为婴孩们心怀感激这个因素了。 所以沈方知猜测他们喜欢自己应该是因为鬼婴这个身份。 成体鬼婴的身份和地位在其他婴孩中大概就是小霸王,对于这种年纪的孩子,附庸强势几乎是一种本能。 如果真的是第二种原因,那解决的方法就简单了。 老祖喜欢婴孩,想要这些孩子笑,他偏要它们哭。 事实果然也如同沈方知所想的那样,婴孩们停止了大笑,它们眼中都积攒了不少泪珠。 随着第一个婴孩的啼哭,后面几个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哭声滔天,谁也止不住。巨手见刚刚的努力因为沈方知的一声哭而付之一炬,不由得烦躁的将婴孩们放到小坑中。 巨手的速度很快,不一顺就来到了主祭的面前。 祂攻击的时候到会显形,这下所有人都可以目睹祂的存在。 巨手呈抓握状直奔主祭的门面,主祭大惊,慌忙后退想要躲过扑面而来的为难。 可他的速度怎比得上巨手,那点努力在祂的眼里不过是蚂蚁般的挣扎,力量微不足道。 “你是...你不该在这里的!为什么!”主祭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的头颅被巨手抓住。 那只手不过微微有力,在场的所有人就都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 那是骨头破碎的声音。 鬼骷髅,竟被活生生的捏碎了,它甚至不能挣扎一下。 头骨的碎片掉落在地上,从其中不断升起点点幽火,他们逐渐拼成一个新的头颅。 沈方知认得那个头颅的样子。 “那就是神明的头颅。” 害怕左行秋不知道那是什么,沈方知拉着他的衣摆和他解释。 “那个应该不是本体吧。”左行秋问道。 沈方知点了点头,简单比划了一下:“本体的话,可以把这个巨坑占满。” 巨手和幽火组成的头颅碰撞在一起,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得后退。 沈方知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借此来缓解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他随手将小坑中的婴孩都护入怀中,防止它们受到伤害。 乌鸟和骷髅被这股力量震碎,血肉伴随着羽毛和骨头内脏一点落到地上。 害怕那写东西滴到自己的脸上不好清理,沈方知低下头,只去听周围杂乱的声音。 可声音也在逐渐退去,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阵大风呼啸着,沈方知周猥琐出的话环境就想沙子一样被吹散了。 因为低着头,沈方知没有看见周围的人正在离自己远去,他们每个人像是都有自己的归宿,朝着不同的方向被吹去。 所以当沈方知感觉周围有些过于宁静的时候,他抬起了头。 婴孩们从他的怀中消失,沈方知像周围的看去,发现他已经回到了柳白言的家前。 他站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沈方知清晰的记着,柳白言在带自己自己出去的时候明明没有关大门,可他现在再看去的时候,大门已经锁死了。 是他那四个手下帮忙关的门吗? 沈方知抬手敲响了大门,锁链碰撞大门的金属声将沈方知的四位手下都引了过来。 他们看见沈方知站在门外的模样,先是震惊,而后赶忙打开大门,将沈方知请了进来。 “您为什么会伤成这样,您不是待在屋中的吗?”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司祭大人说什么都要带我去看什么东西。”沈方知挥了挥手,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对了,司祭大人回来了吗?” 听到他的话,四个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诧异。 沈方知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四人都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人犹豫了半瞬,最后还是站了出来,朝沈方知深深的鞠了一躬,不敢起身,说道:“司祭大人,属下们没有听懂您的话。” 这下别说四人听不懂,沈方知也听不懂了。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你在说谁是司祭,我吗?” 四人点了点头,沈方知又问道:“那柳白言呢?” 情急之下,他早忘记要在外人面前给柳白言适当的尊重这句话了,出口就直呼了他的名字。 柳白言原本的四个手下都并没有觉得他此话有什么不对,他们说道:“前司祭曾说过,祖祠那一趟是对您的考验,如果您能活着回来的话,他就会把司祭之位让给您。” 他们一板一眼的说道:“事实上,自从前司祭将您接回来后,我们就没看见过他了。不仅如此,我们和他唯一的联系方式也被切断了。” “虽然这么和您说不太好,但非常不幸的告诉您。” “我们的前司祭大人——柳白言,失踪了。” 今天是勤奋鹤鹤!我终于赶完字数了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鬼婴 第18章 鬼神 这句话带给沈方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才刚刚从神窟里回来,换句话来说,他明明刚刚还看见了柳白言。 在不久之前柳白言还让自己在有能力之后就远离他,还在刚才笑嘻嘻的承诺要保护他,现在怎么会失踪呢?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或是计谋。 沈方知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将自己的心慌解释为对柳白言的愧疚,毕竟平心而论,虽然柳白言的性格是很奇怪,但他毕竟帮助了自己许多。 “今天晚上的时候。”沈方知斟酌着开口,他尝试和四人解释为什么他会在外面,“柳白言突然进入了我的房间,告诉我他要让我看一件事情。” 四人互相看了又看,显然对这件事并不之情,他们甚至认为这件事不会发生:“这绝无可能,司祭大人,为了防止您有事宣召,我们之中一直有一个侍候在您的屋前。” 沈方知也感觉到很不可思议:“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和柳白言是从正门出去的,我没有看见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可无论沈方知怎么说,四人都始终肯定自己坚守了岗位,没有看见二人出去。 事情越解释越乱,疑点越解释越多。 沈方知不由得有些头大,柳白言带自己出去的那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这四个辅祭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只要他们信奉老祖一天,就绝不会骗司祭一天。 柳白言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又在下一盘怎样的棋。 而自己,又是这里面的哪一个子? 眼看着自己的心越想越乱,沈方知有些不知所措的跳过了刚刚的问题,转而问下一个问题:“从柳白言下午接我回来到现在才过了多久的时间,你们就能确定他是失踪而不是有事出去呢?” “司祭大人,原因是这个。” 其中一个人上前几步,毕恭毕敬的低下头,将手举国头顶,将手中的东西展示给沈方知看。 只见那是四个灯笼样的吊坠,现在已经有些破损,光泽也暗淡的不行。 “这是?” 沈方知有些不明白。 “回司祭大人。”那个辅祭说道,“这是同心灯,是每一任司祭在继位之后要去找老祖求取的物品。这东西可以让我们这些辅祭知道司祭的位置和情况,以便出现什么问题好解决。” 原来如此,沈方知明白了,这实际上也是对司祭的一种监督。 “正如您所见,这些同心灯已经破碎了。同心灯只会在司祭死亡的时候破碎,可柳白言大人是我们见过最厉害的司祭,他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去,所以我们才只敢保守的说他失踪了。” 听到他这么说,沈方知算是明白了,其实辅祭们也不相信柳白言死了。 只是这种不相信比相信更可怕,柳白言若是已死,还能说明他对老祖恭恭敬敬。可他若是没死,好端端的闹失踪这茬,岂不是在叛变自己的信仰? 这村子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狂教徒,只不过大家有不同的信仰罢了。 沈方知丝毫不怀疑这些辅祭对老祖的忠诚,但这也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自己作为上一任可能叛变的司祭留下的“遗物”,这四个辅祭不可能不提防自己。 只不过现在碍于自己的身份,加上柳白言离开后,他们和主祭一方势力的能力差距太大,不敢乱闹而已。 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那么早就提到同心灯,明里暗里的催促自己去祖祠祭拜老祖。 这么想来,求取同心灯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他们的想法沈方知心里清楚得很,可他也不是傻子,怎么能让这些人牵着走。 于是他装作没听出辅祭们的话中意一般,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他没有从失去柳白言的悲痛中走出,魂不守舍的说:“我知道了,让我先想一下吧。” 说着,沈方知低着头,眼中滴出几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他根本无心去看四人,他们的话像是压垮了沈方知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踉跄着向屋中走去。 “还望司祭大人节哀顺变,好好休息,也好早日担起重任。”身后四个人齐声说道。 沈方知没理他们,他扮演的角色本就对柳白言有一种本能性的依偎。 现在他可以依偎的对象失踪了,他说不出话,这很合理。 一路慢悠悠的走进了大门,为了不让辅祭们怀疑,沈方知没有选择自己的房间,而是扭头进入了柳白言的房间。 柳白言房间的摆设还是那样的古朴典雅,和他第一次所见的模样并无什么区别。只是主人不在,那令人昏沉的香没有再次点起。 房间中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沈方知怔愣的站在那里,他的指尖轻抚过红木书桌,略过他的书柜,最后到了他的床榻上。 虽然知道柳白言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就失踪,但失去了平日中的那道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沈方知总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他坐在了柳白言的床上,有些自暴自弃的躺下,用一只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 柳白言,你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心中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沈方知重重的叹了口气,只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心累,各种意义上的心累。 沈方知放空了大脑,决定给自己一段休息的时间。他躺在床上,嗅这檀木香味和柳白言身上总会带的香佩的味道,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沉睡中,沈方知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此时,屋子正中那令人昏沉的香,又自己点了起来。 . 等沈方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了。 他坐在床上愣愣的发了一会呆,才想起柳白言已经不在了,不会再有人提醒平时自己要怎么做了。 他摇摇头,重新打起精神。 不得不说,遇到困难睡大觉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法,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沈方知觉得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上主祭的衣服,将柳白言给自己的匕首细细擦净,别在了腰间。 打开门,门外早已经有一个辅祭里在一旁等候,见他出来,立刻说道:“司祭大人,您刚醒来,想来已经饿了,我已经吩咐他们做好了饭菜,请您去吃吧。” 沈方知其实一点也不饿,但他答应了下来。 他蔫巴巴的说道:“随你们吧。” 辅祭见沈方知的脸色又白了不少,一时间都能压过衣服上的颜色,便知道他肯定是思念着柳白言,没有休息好。 沈方知跟着辅祭来到了主堂,其余三人也早已经在那里准备好。他们一见沈方知,就立刻将东西都摆好,鞠躬请沈方知上座。 沈方知没有说话,他沉默的坐到了位子上,食不知味的往嘴里塞了几口饭,就放下了餐具,说道:“就这样吧,我吃饱了。” “司祭大人!”其中一个辅祭说道,“往者不可追,您可千万不能搞垮自己啊。” 沈方知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一看就没听下去他的话。 辅祭一看,这怎么能行,只好继续劝道:“别人可以不相信柳白言大人,您可不能不相信啊。” 听到他们提起柳白言,沈方知总算打气一点精神,淡淡的看了那位辅祭一眼。 旁边的辅祭们见有效果,赶忙也跟上说:“是啊,柳白言大人讲这个位置让给您,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呢?” “等您把这里都打点妥当,柳白言大人回来一定看了高兴,到时候您想把位子再让给他,也不是什么难处。” “是啊是啊,柳白言大人正是相信您,才会不告诉您就直接离开的。” 他们谎话是一套又一套的,听的沈方知心中直冷笑。 先不说柳白言能不能回来吧,就算真的回来了,他们怎么可能把司祭的位置给一个可以的人物。 不过既然你们想要骗我,那我就顺着你们的心思走好了。 “真...真的吗?那我要怎么做。” 沈方知猛然站起身,他眼睛中闪着希望的光芒,几乎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现在就把这里打理的顺顺当当的。 先沈方知终于走进了套中,辅祭们也高兴,其中一人说道:“要怎么做先不着急,最重要的还是去祖祠祭拜老祖,求取同心灯。等经过老祖认可,这才能算真正当了主祭。” 沈方知点了点头,还不待其余人继续发话,就急不可耐的冲出了主堂,一溜烟人就没影了,只留下一句话个众人。 “那我就先去了,我一定不会让司祭大人失望的!” 祖祠所在的位置沈方知闭着眼都可以找到,他急匆匆的跑出来只是为了不再听那几个辅祭念叨。 见那四人没跟上,他就缓下了脚步。在进祖祠前,还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祖祠里面本来也不会有什么人,沈方知也不想要得到什么回复,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显示出自己对待老祖很尊重。 谁知道,祖祠的大门突然“吱呦呦”的打开了。 里面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声音。 随着大门的打开,一盏盏鬼灯亮起,照亮了里面的设施。 沈方知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里面的东西竟已经变了个模样,和之前没有一处是相同的。 阴恻恻的声音从祖祠之中响起。 “进来吧,我新的司祭。” 辛勤劳作了一天的鹤师傅决定从评论区揪一个小可爱和她贴贴qv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鬼神 第19章 鬼婴 沈方知没有贸然进去,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很可疑。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沈方知退后了几步,有些紧张的说,“我还是再准备一下吧,不然会冒犯到您的。” “你何必紧张呢?”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柳白言在失踪前已经和我说过你的事了,我并不会为难你。” 提到到柳白言,沈方知一直往后退的步伐停了下来,他仍有些许的踌躇:“您也知道柳白言失踪了?请问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并不想让你知道。” 那道声音并没有说自己知不知道,他只是给了沈方知一句模糊的话。 沈方知更加确信他并不是老祖。 从最开始那道声音响起的时候,他就有模模糊糊的怀疑,那道声音和老祖真的是太不像了。 虽然两者都是沙哑的老人音,但老祖的声音更偏向于沉稳和冷淡,而这道声音更偏向于低沉。 他没有一句话不是在诱惑沈方知赶紧走进去。 可沈方知明明刚和老祖在不久前“见过”,那时祂对自己的态度并不算好。哪怕看在柳白言的面子上,祂的态度也很恶劣。 突然完全转变态度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发生,只是对于老祖来说,根本没必要。 “在进去之前,我想冒昧的问您一句话。”沈方知望向盏盏鬼灯,眼神中带着畏惧,“您觉得我真的可以胜任司祭这个身份吗?” “如果不可以的话,我直接离开就好了,也省的继续麻烦您。”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见,哪怕是一阵微风都能压过它。 “毕竟...”沈方知抽了抽鼻子,眼泪又要掉下来,“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司祭大人的。” 在这种自卑的情绪笼罩下,他又下意识的称柳白言为司祭。 祖祠中的声音沉默了一瞬,才接道:“我相信柳白言的选择。” 好,这个绝对不是老祖。 沈方知果断的确定下来,如果是老祖在的话,多半会承认他确实胜任不了这个角色。 说不定还会挪揄他一句柳白言不在就没必要这么装吧。 “谢谢您的承认。”沈方知点了点头,心中对声音的主人有了隐隐的猜测。 声音继续说道:“那便进来吧,早点祭拜我获得认可,也好早点让一切恢复运行。” “我自然会进去。”沈方知单纯天真的说,他抹了一下眼泪,“可为什么要祭拜您啊,您又不是老祖。” 声音沉默了,它没有接话,沈方知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我想不通,为什么您当初不给那些闯入者一点教训呢?只是回答问题这种方式就让他们出门,这也太轻松了吧?” 在确定那道声音绝不会是老祖之后,沈方知就开始思考它有可能是谁的。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比较符合。 那就是之前玩家们说过在房间中看到的那位瘦如枯骨,对他们态度很奇怪的老者。 沈方知虽然不知道他具体的身份是什么,但能在祖祠中待那么久,而且还知道柳白言现在的状况,他在村中的地位一定不低,而且和老祖的关系也一定不简单。 声音不再说话了,过了半晌才冷哼一声:“你原来已经猜出来了,那便罢了,看来你远不如你表现的那么蠢。” 说完这句话后,沈方知听到一阵阵阴风作响,吹的鬼灯一盏盏熄灭。 祖祠又暗了下去,沈方知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上前几步。 在确定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后,沈方知才扶着门框,缓缓走进了祖祠里。 凭着优秀的夜间视力,沈方知可以看出,虽然声音已经消失了,但祖祠中的场景仍然没有改变。 看来这才是这里本来的样子。 没有长桌或是浮雕,这诺大的空间中有的仅仅只是一个供桌,上面摆着简单点供点香火。 头顶上传来沙沙的动静声,沈芳芝抬头向上看去,才发现这里不是没有浮雕,而是巨大的浮雕移到了头顶。 老祖的模样还是那样圣洁,周围的婴童们却不再围绕在祂周围,它们已经活了过来。 沈方知认出它们就是自己和左行秋在祖祠中拿走的那袋人皮和内脏后复活的婴孩。 婴孩们见到沈方知,都咧开嘴发出尖锐的嘻嘻笑声,他们手脚并用的顺着墙壁爬下来,热情地奔向沈方知。 “看来你很受它们欢迎啊。” 老祖挪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沈方知拿不准祂在哪里。 “许是因为我是鬼婴的缘故吧。”沈方知乖巧的答道。柳白言不在,沈方知拿不准老祖会不会为难自己,所以还算听话。 “那它们不如去找你的傀儡亲近,它也是鬼婴,而且长得更符合它们的审美。” 老祖不怎么客气的说道。 沈方知没明白祂这句话想要表达什么,所以没有吭声。 “这些孩子从出生到死接受到的都是恶意,所以它们对善意有种本能的趋向性,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老祖慢悠悠的说道:“柳白言不在了,你好像有点紧张?我对害你不感什么兴趣,毕竟我和他的交易还没完成。” 听到祂的话,沈方知略略放松了些,问道:“我要怎么求取同心灯。” “求取不了的,你又不是我的信徒。”老祖呼唤围绕在沈方知身边的婴孩,让它们回到浮雕中,“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把它给你。” 想着回答问题总不会过难,沈方知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这可真是个荒谬的问题。 沈方知不相信作为盘踞在这个村中的两大势力之一,老祖会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弈秋。” 沈方知小心的开口。 “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这个。”老祖叹了一口气,“我要知道的是,柳白言为什么要复活你。” 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啊。 沈方知在心中呐喊,你在问一个失忆的人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啊。 “我不知道,我醒来后就没有过去的记忆,我并不认识柳白言。”沈方知用力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清楚。 老祖似乎对他的答案不是很满意:“柳白言可不是那种会费大功夫就陌生人的人。” “那可能是我在还活着之前救过他?”沈方知顺着祂的话提出一个猜测。 反正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无论老祖怎么说都是不知道。 勉强算他回答了第一个问题,老祖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我是谁?” 这又是什么问题,沈方知皱眉。 “你是老祖?” 老祖没说他说的对不对,而是继续问了第三个问题:“你复活的地方是哪里?” 沈方知知道第二个问题他肯定没有回答对,甚至他已经知道,第三个问题他也绝对回答不对。 或者换句话说,这三个问题,他没有一个可以答对。 即使是这样,回答还是要回答的:“是槐树林?” “后面两个问题都不对。” 果然如沈方知所想,老祖说道:“你该仔细想想我问题的深意。” “不过,我问你这些问题,本也不期望你能立刻就给我答案,但你最好在祭典举行之前告诉我正确的答案。” 老祖满不在意的说道,祂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本就知道沈方知回答不上来,也不期望他能回答上来。 沈方知多多少少猜到这几个问题可能和这个村子的真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祭典或许就是这个副本的终结时刻。 如果在祭典完成前不能离开,恐怕他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我知道了,所以同心灯要怎么办?” 既然现在回答不了问题,沈方知很现实的讲目光放在了怎么打发那四个辅祭的问题上。 “...你去把点燃的香插到香炉里吧。”老祖说道,“你这不愿意吃亏的性格倒是和柳白言如初一撤。” 沈方知看向供桌,只见桌上突然出现了五支香。他上前几步将香拿起,按照老祖的话,将最长的一直插在正中心,剩下烧断的四支插在四个角落里。 “然后许诺。” 阴风吹起,这次沈方知感受到,老祖的声音是随着风传来的。 祂似乎就在供台的后面,沈方知低下头不去看他,他仍然记得柳白言说过的话。 “老祖在上,弈秋发誓绝对衷心于您。” 香炉中的五支香越烧越短,等到烧净的时候,炉中的香灰化为五个同心灯,静静地躺在炉中。 阴风逐渐停了下来,老祖的声音又回到原本那样:“你的目标也完成了,离开罢。” 沈方知抬起头,拾出同心灯,将最大的那个挂到腰间,和匕首贴在一切。 “恕我冒犯,我仍有一事想问。” 在离开前,沈方知突然开口。 老祖没有回答,沈方知便当他默认了自己的请求,于是开口:“刚刚那个老人,是谁?” 老祖许久没有应声回答,沈方知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只好打开大门,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就听见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和你和他一样的人。” “什么?” 沈方知没反应过来,可惜老祖不愿再回答他。沈方知等了一会,确认自己再得不到一点消息后,就离开了祖祠。 回到柳白言的住所,或者现在该说是他自己的住所,沈方知盯着四个辅祭期待的目光,将同心灯分发给四人。 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四人在看到同心灯后,对他的态度和戒备缓和了不少。 看来那同心灯在正常情况下,确实只有信仰老祖的人可以拿到。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想先回屋整理一下柳白言的物品。” 他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从柳白言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四个辅祭都摇摇头,示意目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出手。 沈方知回到了柳白言的房间中,他走到红木书桌前,从摆放整齐的书中随手抽出了一本封皮是纯白色的书。 这本书上夹杂着一缕槐花香,将它打开后,沈方知发现书中夹杂着一朵槐花。 此时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沈方知并没有觉得它有什么不对。 只是凭借着对柳白言的信任,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往书中夹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方知拿起那朵槐花,手指用力将它碾烂,它的花汁染了沈方知一手。 他将它抹到空无一物的书页上,只见上面隐隐显示出几个字的轮廓。 『日安,我的好孩子。』 『看来你没能回答上祂的三个问题。』 rua~想不到吧,今天是九点更的鹤鹤qv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鬼婴 第20章 鬼婴 有些时候,沈方知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慨柳白言的料事如神,还是该害怕他的算计。 他将书翻了一页,纸页的背面也写着什么字。 『距离祭典开始,还有6天。』 这是在提醒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沈方知仔细算了算,要寻找三个问题的答案,要和那些玩家沟通,还要想办法给主祭找点麻烦。 这么仔细一想,他发现自己也太忙了。 沈方知继续向下看去,第一句话的下面是一句与他完全不想干的话。 『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 『有些人在说谎。』 这句话的字迹远不如上面的那些瘦劲清峻,反而有些潦草,可以看出是临时加上去的。 柳白言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沈方知心头一紧,看来有人心怀鬼胎,已经快要藏不住了。 这一页的内容已经读完,沈方知继续往下翻了一页,如法炮制的将槐花汁液摸在书页上。 『忘了告诉你,司祭虽然信仰老祖,但仍然要参加祭拜神明的祭典。』 『顾名思义,我们是司办祭典的,而主祭是主持祭典的。』 司祭和主祭要同时参加祭典? 沈方知皱了皱眉,这样子的话他还要不要破坏祭典,为什么信仰老祖的也要去祭拜神明。 纸张的背面同样写了句子,沈方知凝眸看去。 『多回头看看,你只会错过你错过的。』 沈方知看着那句话,皱着眉头沉思。 这句话和白说一样,没有经历过的要怎么错过,可沈方知知道里面必定有什么提示。 他目前去过的几个地方,祖祠、槐树林、神窟,就没有其他地方了。 其中两个和老祖的问题有关,一个和祭典有关,是他漏看了什么吗? 抱着怀疑的心思,沈方知又往后翻了翻。可惜书里的内容就到此为止,哪怕用槐花枝液在书上画出花,也不会有新的字出现。 沈方知将书放回原处,又翻看了其他的书,那都是些普通的书,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将目光从书桌转移到书柜上,沈方知在书柜的角落中翻出了一本书。 那是一本类似日记和档案的结合体,上面记录的似乎是对这个村子的观察日记。 但字迹不是柳白言的。 柳白言的字苍劲有力,而这个字更偏向于柔和清秀。 书的第一页夹了一张照片,沈方知把他那了出来,之间那是一张两人的合照。 照片的左侧站着的是年轻的柳白言,他少年的稚气还未褪去,此时的笑容中还带着些许的天真和真心。 那时候的他还穿着一身正常的装束,看起来像个从城里来的学者,而不是清一色的白色长袍。 而与他勾肩搭背的那个少年,比他矮了一个头,看动作应该也是高兴的。 他的脸被红色的钢笔涂满了红道道,让沈方知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旁边的那个少年,为什么脸上画满了红道,这意味着他已经死了吗... 沈方知将目光放到书的自己上,第一页的内容很简单,大致讲述了笔者刚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内心的震撼。 最让沈方知注意的是几句话。 “言哥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氛围,我倒觉得这里还挺幽静的,不过他性格一向直率暴躁,可能和这里不太合得来吧,幸亏这里的村长很和蔼,不会计较。” 这句话中出现了沈方知在村中从未见过的人,那就是村长。 这个村子一直以主祭和司祭为中心,村民们也只听他们的话,村长这个多余的身份又是为什么要设立。 翻开第二页,上面记录了村中的景象,沈方知敏锐的发现照片上的村子和现在并不相像。 一定要找个差不多的参照物的话,他更像是自己在神窟里见到的第六副和第七幅画中的村子。 ”今天和言哥去和村民交流,村民们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从他们的话中好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们有自己的信仰宗教,他们信奉的那个人好像叫...老祖?” 这是老祖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这本书里,往后关于老祖的内容越来越多。 “村长说他并不信任老祖,但村民对他依然很好,可为什么我们不信仰,他们就那么排斥呢?” “我和言哥说这里的人有点不对,村子中除了村长,所有人都信仰着这个老祖,这不是什么邪/教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言哥和村长起了冲突,他们好像吵了一架。晚上言哥去休息的时候,我看见有许多村民拿着火把在敲窗户。” “我出去询问才知道,他们觉得我们和村长吵架是不对的,我们冒犯了老祖。我尝试和他们解释人和人总会有有争吵和意见相左,他们一点也听不进去。” “我答应了他们为老祖做一些事情,他们才罢休。算了,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和言哥说了,回头他又要生气。” ... “计划延迟了,本来定的呆一年就走,可是村民们不放我走,他们人太多了。” “老祖的概念好缥缈,我尝试让他们从这种邪/教中挣脱出来,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仔细算算,我好像和言哥有三个月没见面了...希望他不会怪我。” ... “我见到了他们的大司祭,我好像知道老祖是什么了。” “但已经走不了了,司祭总是拿言哥威胁我。好麻烦,他带我看了好多东西,还带我去见了言哥,那是我们这一年第一次相见,也不算,他没看见我看。” “一直在暗处跟在他身后那个畸形的怪物是什么!” ... “我也信仰老祖了,司祭大人说会在之后把位置让给我。” “村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少,连带着老人也少了起来,我问司祭这件事,司祭只是闭口不言。” “言哥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他居然找到了我。可司祭大人就在旁边,我没有给他回复,他好像很生气,对不起...” ... “我知道孩子们为什么消失了,我质问司祭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他已经背叛了老祖,有了新的信仰。” “可这两者根本没有区别啊!” “我偷偷把这件事告诉给言哥,让他带着孩子们快跑。” “为什么村子里的孩子会甘愿死去呢,他们把消息告知给了司祭大人,不,现在该称他为主祭。” “我们失败了。” 往后的书里空白了好几页,沈方知又往后翻了几页,才翻到有字迹的一页。 沈方知认出那不是这本书原本的作者的自己,而是柳白言的字迹。 从标头的时间可以看出他和之前最后一页记载差了整整五十年。 这本书的原主虽然从每天一记逐渐变为几个月一记,但他一直坚持记载这个村子。沈方知知道,50年后的换笔,已经可以证明他已经在那次死于非命了。 柳白言只简单的在上面写了几句话。 “我又回来,阿秋。” “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过。” 沈方知沉默的合上了书,他想自己知道应该已经知道了两个问题的答案。 他扮演的是谁? 他是被复活的弈秋,柳白言之前的朋友,为了救柳白言才会接触到最开始的老祖。 老祖是谁? 是最开始的村长,也是后来所谓的神明。 这两者,本来就是一体,从始至终。 沈方知揉了揉太阳穴,还有地方他仍然不明白,但大致的思路已经清晰。他也可以很确定的说一句,这个村子,从始至终都是个笑话。 沈方知平复了一下心情,将书柜整理好,走出了柳白言的屋子。 柳白言屋中的东西虽说不多,可他阅读整理也花了不少时间,此时已经临近夜幕。 一个辅祭站在门口等候多时,见他出来,立刻上前几步:“司祭大人...” 沈方知从心底厌恶这个称呼,直接了当的打断了他:“我刚刚看了柳白言给我留的东西,已经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你把祭典需要的东西给我列个清单吧,我会去准备的。” 辅祭点了点头,他见沈方知的心情不是很好,只当他还在为了柳白言的离去而难过,并没有多想。 沈方知站在原处等他,心中又难免想到了柳白言。 柳白言在复活他的时候,心里想的会是什么呢? 虽然说自己是在扮演,可自己毕竟只是个假的弈秋。柳白言似乎把自己当成真货来对待,不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心情。 想到这里,沈方知难免心情有些复杂。柳白言因为友人的死,性格直接变了个样,从直率变成那副阴晴不定的模样,相比应该很在乎原主吧。 算了,如果机会见到他的话,到他好一点吧。 正想着,列好清单的辅祭就走向沈方知。沈方知回过神,接过辅祭手中的清单,问道:“你知道那些外乡人住在哪里吗?” 辅祭点了点头:“知道,您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让他们一起帮忙。”沈方知提议道,“他们人那么多,反正呆着也是白呆着。” 辅祭本来想劝沈方知不要这么做,可他想了想,最好还是改口道:“如果可以让他们信仰老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沈方知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点点头,假情假意的说:“我会尽力拉他们进来的。” 在临离开前,沈方知突然叫住了要走的辅祭:“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信仰老祖的人这么少吗?” 辅祭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因为老祖很久之前就消失了。” “现在还存在的,只有那位神明。” 沈方知:我是冒牌货,我要对他好一点 柳白言:? 柳白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被老婆贴贴了好高兴 好想进化成一只有存稿的鹤鹤啊,可我不是,我只是只无稿鹤QA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鬼婴 第21章 鬼婴 玩家们住的地方并不算好。 那是一个被遗弃很久的木屋,屋顶的木板随着风摇曳,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蛛网遍布所有角落,屋子中潮湿,甚至有些发霉。 沈方知的突然来访给了玩家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戒备的看向沈方知。 “是你?你不跟着那位司祭,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沈方知并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他扬了扬下巴,说道:“你们现在应该称呼我为司祭。” “之前那位司祭呢?”左行秋走到沈方知面前,“这身白袍还挺适合你的。” “他失踪了。”沈方知没想着说谎,他没有和左行秋闲聊,“我作为新上任的司祭,各方面都没有前司祭熟练,所以来找你们帮忙。” 眼镜男推了推眼睛,谨慎的说道:“以你现在的地位,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因为前司祭的缘故,辅祭们并不信任我,所以我才来找你们。” 沈方知暗暗将他和辅祭不和的观念传输给玩家们:“而且我在神窟中受了很重的伤,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无法服众,我想减少和他们的交流。” “我们需要干什么?”其中一个人问道。 沈方知将清单递给左行秋,左行秋转手将它给众人:“需要找齐清单上的东西。” 说完,沈方知咳嗽了一声,又补充道:“作为你们帮我的奖励,我可以让你们这些外乡人去看祭典。” 玩家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人请求道:“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吗?” 沈方知点了点头,他倚在门框上,听着玩家们叽叽喳喳的争论,他们的声音很小,沈方知却听的一清二楚。 “那个祭典想想就很危险,还是不要去了吧。” “可是不去要怎么通关这个副本呢?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一直忤逆NPC的想法吧,一直在村中乱转也会死的,还不如跟着那个司祭。” “没错,他不过是一个刚上任的司祭,我们人多,也不需要很怕他。万一他对我们不利我们也可以逃走。” “那就这么定了,更别说他还受了重伤,先利用他找到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再说。”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左行秋一直皱着眉头没有加入他们。对于左行秋来说,无论他们讨论的结果是怎么样的,他都会帮助沈方知这个忙。 已经得出结果的玩家纷纷散开,其中的女精英上前几步,陪笑的说道:“我们仔细想了想,一直呆在这里本就很麻烦你们,如果能帮到你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对对对。”其他玩家纷纷附和,“而且我们对于老祖也很感兴趣。” 沈方知没有拆穿他们劣质的演技,他装作高兴的样子:“太好了,如果你们信仰老祖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他的目光炽热,神情有些疯癫,玩家们僵硬的笑了笑,心想着这里的人不愧是狂信徒。 “今天已经很晚了,那就明天再开始吧。”沈方知很人性化的给了玩家们更多的商讨时间。 他和玩家们道了别,打算今晚去槐树林看一看自己是不是漏过了什么线索。 走到一半,他就感觉有人跟着自己。沈方知转过身,就看到左行秋风尘仆仆的朝他走来。 “你没事吧?” 左行秋站到他的不远处,问道。 “还好,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 沈方知觉得左行秋太独立了,他独立是因为不得已,但左行秋又没必要,这样太危险了,万一那些玩家将他也算计进去怎么办。 “我想帮你。”左行秋的理由很简单。 沈方知很感谢他的心,但他仍是温声说道:“你可以在明天和他们一起帮我。” 左行秋摇了摇头,固执的说道:“那不一样。” 沈方知没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倔强,他沉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就算拒绝了,以左行秋的性格肯定也会偷偷跟上。最后有些妥协的说道:“好吧,我要去槐树林。” 左行秋原本严肃的神情缓和了许多,他一直盯着沈方知的身影,生怕他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沈方知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硬着头皮加快脚步,赶在最后一缕光被乌云吞噬前来到了这里。 明明刚刚的天气还不错,现在突然乌云万里,一点光都无法透过。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天气中,槐树林中的阵法仍然鲜艳夺目,它的鲜血像是永不干涸一样,在黑暗中发着红光。 “这里会不会是举行祭典的地方。”左行秋看阵法问道。 沈方知摇了摇头,如果不知道祭典的流程,他会和左行秋有一样的想法。可他从那个祭洗者得到的祭典流程中明确的写到它会在村中央举办。 槐树林虽然诡异,但他的位置在村子的最边缘,和村中央还是有些距离的。 沈方知往槐树上看去,他曾在一颗槐树上挂了壮汉的鬼灯,它已经熄灭了。 再看的时候,那盏鬼灯又重新亮起了点点萤火。 冷蓝色的光在黑暗中极其显眼,将本来是白色的槐花晕染成浅蓝色。也是在这浅蓝色中时,沈方知看见那花瓣的末尾处,有着如血迹般的点点红。 “那是壮汉的鬼灯吗?人死之后鬼灯不会熄灭吗?”左行秋也看见了那盏灯。 “那盏鬼灯已经熄灭了,可如今它又重新亮了起来。” 沈方知沉吟了一瞬,说道:“这些槐花一直在盛开,无论前一天它是怎样的枯萎。” “底下会不会有那些死去的老人和孩童的尸体?”左行秋猜测道。 “可能是和我一样的鬼婴。” 只有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鬼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左行秋愣了片刻,问道:“你变成鬼婴的经历,也和他们一样吗?” 沈方知摇了摇头,和他解释道:“我是被柳白言复活的人,复活后成了鬼婴。” 左行秋点了点头,他看起来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死人复活后会成为鬼婴,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沈方知也不知道。 沈方知又检查了一遍槐树林,确定再发现不了什么后叹了一口气。剩下的线索应该在槐树底下,但是贸然开挖他危险了,再等等看吧。 强硬的勒令左行秋回去休息,沈方知简单的在村中踩了个点,又感受了一下两个傀儡的情况。 主祭那边也很忙,神窟带来的混乱让他有些手忙脚乱,职位上的一些事情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那个祭洗者的头上。 让巨婴先乖乖的作为祭典的奉品按兵不动,沈方让祭洗者在暗中询问槐树林的事,看看能不能有意外收获。 只可惜还在帮忙的村民们也语焉不详的,只提到了那里原本该是主祭的地方,可被司祭强行征去了。 沈方知大概知道柳白言抢这个地方是为了复活他,不过这里居然是主祭的地方吗? 天很快就破晓,阳光勉强透过黑压压的乌云,析出几缕光。 和玩家们约定的时间要到了,沈方知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到约定的地点。 玩家们已经到齐了,他们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好,沈方知猜测他们昨晚应该也没睡好。 “距离祭典还有5天。”沈方知提醒道,“你们自己分成两队吧,剩下一个人跟我,村民如果不愿意配合的话说我的名字就好。” 玩家们齐刷刷的看向他们这里的最强战力左行秋,左行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上前一步,简洁的说:“我和他一队。” “为什么,你可是我们的希望啊。”有玩家不满的说道。 左行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里没有多少温度:“你们太弱了。” 其中一个人拉住要开口的那个人,说道:“算了,和那个司祭在一起也很危险,让他去最合适了。” 那人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不服气的闭嘴了。 确认好他们已经分配好队伍,沈方知将任务发布给他们。担心他们不好好干活,沈方知在临走的时候,歪着头,用一只手撑着脸,露出一个病娇的笑:“你们会完成我的任务的,对吧?” 玩家们冷汗直冒,僵硬的点了点头,沈方知双手合十,像他们浅浅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啦,我可不想柳白言回来看到我把一切弄得一团糟。” 他嘟了嘟嘴,动作中带着孩童的稚气,可在座的没一个人敢小瞧他。 不愿逼众人太狠,沈方知吓了他们一下就老实了。见沈方知放过自己,众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你和他们的关系弄得那么僵。”沈方知感觉自己有些过于担心左行秋了,他的能力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个副本其实不需要太过担心。 大约是左行秋在不自觉的话中透露出的消息实在是让他在意了吧,那种需要人拉他一把的感觉让沈方知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真的没关系吗?” 左行秋低下头看着地,不去直视沈方知,像个做错的孩子一样,可做出的行为依然倔强。他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我不在意。” “好吧。”沈方知不再劝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是你选择的,那我也不好说些什么。” 不再说玩家们的事,沈方知讲注意力放到清单上。 他打算先去制灯的村民那里,祭典需要九盏灯,沈方知想先拿到灯看看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个村民的住处离村中央不算远,沈方知到的时候,他的大门正紧比,里面像是没有人一样。 左行秋上前敲了敲门,门内没有人应。 “这里面有声音,我听见了。” 沈方知确实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吟诵声,他和左行秋说:“再等等吧,他们可能在祭拜。” 事情果然如沈方知所料,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大门从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眼神炯炯的年轻人,他的精神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连话语也轻快了不少。 “你是司祭身后的那个孩子?” 见到沈方知,年轻人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柳白言失踪的事果然村民们并不知晓,沈方知更加确信在祖祠中说话的老祖不是普通人。 “我是新的司祭,今年祭典的司办由我来负责。”沈方知说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没有过问太多,他侧过身邀请沈方知和左行秋进了屋子。在屋子的中央,沈方知果然看见几炷香和一尊神像。 “你们每天都要祭拜吗?”沈方知装作无意间问道。 年轻人说道:“也不是每天,只是有求于神的时候会祭拜。” “那你今天祭拜是为了什么?”左行秋接话。 年轻人有些不喜欢左行秋,可沈方知在这里,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答道:“我的手在昨天不小心划了个口子。” 他将手展示给两人,沈方知眯起眼睛才能发现那个不大的伤口,它都没怎么流血。 “这种小事也要向神请求吗?祂真的会回应你们吗?” 沈方知很难想象如果一个神连这种东西都要回应的话,祂要忙到什么程度。 “我可是制灯的,我的手可是非常宝贵的,什么叫这点小事情!”年轻人不满的说道,“而且他可是我们的神明,他为什么不会回应我们?” 为什么?沈方知觉得有些好笑。 年轻人的这句话真是太奇怪了,他说这句,就好像根本不是他们依附神存在,而是神依靠他们存在一样。 高高在上的神明,就像是被他们控制住的一样。 差点就忘记发了 今天是有存稿的鹤鹤,好耶! 拍翅膀打卡qv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鬼婴 第22章 鬼婴 这里的村民对自己的信仰明明足够虔诚,虔诚到几近疯魔的地步。可是他们在话语中对于神明却又过于的懈怠,对祂应该回应自己这件事过于心安理得。 左行秋显然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他看了沈方知一眼,沈方知朝他眨了眨眼睛,将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老祖几乎不回应我们。”沈方知说道,“但我们依旧奉祂为信仰。” 年轻人并没有村子中的其他人那样对老祖过于的反对和抵抗,他耸了耸肩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祂已经消失了。” “所以我才说,你们信仰为什么不能信仰个完美点的,比如我们的神明。” 沈方知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已经发誓要信仰老祖了。” 见他不“迷路知返”,年轻人也懒得劝他,他和信仰不同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每年的灯都是现制的,劳烦在此等候吧,应该花不了多长时间。” 他虽然这么说,但真等起来的时间漫长无比,和不长时间没有半点干系。 两人一直从破晓等到太阳高悬于空,那灯不过做了一半。 干坐着也是闲的没事,沈方知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这个副本中的事情。 74从第一个傀儡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他应该是没有违反个人法则,剩下的只用保证一个人成功离开副本就可以。 这里的老祖和神明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两种状态。 辅祭和村民们都在说老祖消失了,而神明还在,可他几天前还和老祖交流过。 他们更像是一个人分裂而出的纯善和纯恶,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颂神时遇到的血一般的村子,是这里的过去吗? 在祖祠中的老者,沈方知也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 如他和柳白言一样的人......他和柳白言都是司祭。如果那个人也是司祭的话,他会不会就是第一任主祭,那个害得弈秋身死的人。 可他若是还活着的话,未免活的太久了吧。 脑中的事杂乱的如一团散沙,它们好像明确的指向一件事,却指的并不清晰。 他这么一想,就呆呆的坐了一下午。期间左行秋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没有提醒他,也没有去打断他。 直到夕阳落下,随着最后一声纸张撕裂的声音响起,年轻人才对着二人说道:“做好了,你们拿去吧。” 接过九盏灯,沈方知向他辞别。 由于九盏实在是太多,两个人也不能全然拿下,沈方知将他们中的一些抱到怀中。 在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方知感觉自己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举起灯盏,将它放到为数不多的光芒下,透过薄薄的灯纸,他在上面看到了丝丝血线。 这盏灯的纸,竟是人皮! 而它的灯芯,是仍然炽热跳动的新鲜心脏。 沈方知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就说为什么制九盏灯笼要花整整一天,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灯。 “先去和他们会和吧。”沈方知抱着这些灯,对左行秋说道。 左行秋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灯里跳动的心脏,面部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等两人到达集合的地点,也就是玩家们的住所时,其他人早早地就到了。 他们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复杂,看向沈方知的目光都带了不少的畏惧。 这让沈方知有些不明所以然,难道村民凶他们了,不应该啊? “我们看到了,清单上的圣水实际上是人挖出内脏后流的血,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杯中就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一队人脸色苍白的说。 另一队人显然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要带在头上的头冠,是由骷髅加工而成了。” 沈方知举起一盏灯笼,语气没什么波动的说:“这盏灯的纸是人皮,内芯是心脏。” 他这么一说,其他玩家的脸色更白了些。 看出他们的状态实在是太差,沈方知知道晚上是干不了什么了:“东西先放你们这里吧,我一会儿会拿走一盏灯。” 本来玩家们听到他说把东西放在这里,有些害怕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他要待在这里。所以在听到他下一句话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他们都松了口气。 “明天我和左行秋会去祖祠,可能会回来的更晚些。” 沈方知只想带一个人去祖祠,他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危险。 众人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沈方知又小声的对左行秋说:“你今天就别跟我了,我怕东西那里出什么意外,帮我看一下好吗?” 他都这么说了,左行秋没有别的借口跟着他,只好也点了点头。 解决好玩家们的问题,沈方知拿起一盏人皮灯,直奔槐树林。 今天一整天乌云都没有散去,甚至有越加昏暗的趋势,这盏灯在夜晚也好为他照个亮。 槐树林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壮汉的鬼灯已然明亮。沈方知将它取了下来,把人皮灯刮到了那棵槐树上。 灯发出惨白的光,打在槐花薄薄的花瓣上,沈方知这才发现,原来它们的每片花瓣也如同心脏一样布满了血线,在一点点收缩跳动。 槐树的主干上也浮现出一条条血线,纠缠着指向阵法的中央。 在阵法的中心,沈方知感觉到有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只是他并不能看清楚。 “这是需要九盏灯都在才可以看清吗?” 沈方知喃喃道。 就在这个时候,槐树林中唰唰作响,沈方知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树与树之间穿过。 “谁?” 沈方知提灯看去,空中只有被激起的槐花,根本找不到人的身影。 没有人?沈方知皱了皱眉,他刚刚确实听到了声音,不可能是错觉。 他绕着槐树林走了几圈,仔细检查了几遍也没有发现有人存在。 取下人皮灯,将鬼灯挂回原处,沈方知不敢停留,直接离开了槐树林。 在路中,他还让傀儡们数了一下村民的人数,一个没多也一个没少。 主祭就在旁边监工,还能是谁出来呢? 难道是那些玩家,可左行秋在那里看着,又有谁能出来呢? 左右也想不通,沈方知来到玩家们的住所,大部分已经睡了,只剩下一两个人在看着东西。 “你们这里有人离开吗?”沈方知叫来还醒来的人,那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今天大家都很疲惫,躺下就睡着了。” 沈方知嘶了一声,又问道:“左行秋呢?” “他一直在那些东西旁坐着,别说离开了,动都不怎么动几下。”玩家指向灯的旁边。 沈方知将灯放回远处,走到左行秋旁边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闭着眼左行秋睁开了眼:“你回来了。” 沈方知点了点头,试探性的问道:“是,遇见了一件怪事。” “你没事吧?”左行秋下意识的问。 沈方知再次摇头,他看左行秋的神色不似作伪,刚刚两个玩家也可以证明他的无辜。 那还能有谁,失踪了的柳白言吗?还是第一任主祭? 想不通的事索性不去想,沈方知坐在左行秋的旁边,学着他一样坐下了假寐休息。 夜间的时候玩家们换了几次班,索性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除了那道不知道是谁的黑影外,没有人想要偷走这些祭品为难众人。 第二天的时候,众人陆陆续续的醒来,出去完成自己清单上的内容。沈方知也和左行秋出发赶往祠堂,走到一半的时候,左行秋突然开口:“祖祠和槐树林正好在对角上。” 沈方知没有仔细想这句话,说道:“槐树林原本是主祭的地方。” 左行秋有道:“祖祠是干什么的地方?” “祭拜老祖的啊。”沈方知不思考直接答道,说到一半他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于是他回头看向左行秋,“你在指什么?” “神窟中头顶上的字说,老祖与我神完全相反相对。”左行秋缓缓说道,“槐树林和祖祠确实符合这点,既然我们不知道槐树林的作用,或许可以通过祖祠的作用来推出来。” 在他说这句话的那一刻,沈方知甚至以为他已经知道了三个问题的事。 可左行秋的话很保守,他只提到了槐树林的作用,在前天晚上左行秋确实又问槐树林是干什么的这件事。 从事实上讲,沈方知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可从内心来讲,他知道左行秋可能发现了什么。 “我们到了。” 左行秋扬了扬下巴,他看出沈方知突然有些紧张,“如果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别怀疑我。”他低下头,轻声喃喃道,“别猜忌我。” 通过最开始的交流,沈方知可以感受到左行秋的性格很怪,他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和想法,也懒得和周围的谁交流,似乎骨子里带着一丝傲慢。可自从他在巨婴那里威胁壮汉之后,左行秋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很诡异。 他变得逐渐偏执起来,而且这种偏执随着沈方知一次次救他而更加严重,透过这种偏执,沈方知看见他那深入骨髓的自卑。 他揉了揉太阳穴,缓和下声音说道:“是我多心了,进去吧。” 左行秋低着头推开了祖祠的门,这里面本就黑暗,再加上乌云仍不散去,里面更加的压抑。 自从他认出那个老者并不是老祖后,祖祠里的灯就没亮过。沈方知挑着灯走进去,他下意识的观察头顶,发现顶上的浮雕也不见了。 为什么每次来到这里,这里都要变个样子。 现在的祖祠中,一个巨大的墙壁将房间从对角分开。墙壁上有着只画了一半的壁画,那是一片灰白,白色的边缘有着半个人,沈方知从他露出的脸中可以看出他是老祖。 “这个是老祖还是人的时候的样子。”沈方知回过头,想和左行秋解释。 可惜的是,左行秋现在并不在他的身后。 沈方知找不到左行秋,他左看右看也没找见个人影。他才进祖祠到观察墙壁再到回头统共也花不了几分钟,刚刚在他身后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听到墙的后面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你到底在干什么。” 那道声音的主人,正巧是左行秋。 沈方知不知道他怎么去到了后面,逐渐的从墙的后面传来了东西破碎的声音。 沈方知着急忙慌的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开关,他往下一按,墙就上就露出一道小缝。 另外一面的祖祠和这里完全不同,亮色的光笼罩着那里。沈方知眯眼去看,只看见左行秋似乎把一个人逼在墙上,双手扼住那人的脖子。他似乎很用力,像是要活生生把人掐死一样。 左行秋的身形挡着视线,沈方知看不清那是谁,只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 这样的左行秋实在是太陌生了,沈方知不由得发出声音:“左行秋?” 左行秋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松开手,缓缓回头看去。 他这么一动,就露出了本来本他挡住的那人的身影。沈方知看见那个身影,他的瞳孔微缩,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被左行秋扼住的人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他的那张脸。 中秋节快乐呀小可爱们!啵啵啵~ 明天就入v啦~给22—26号在v章评论的小可爱们发红包,随机掉落大红包。 安利一下自己的预收收,喜欢可以点个收藏呀: 和男主的龙傲天师尊对穿后[穿书] 公孙念穿书了。 他穿进一本狗血男频复仇流小说中,成为了里面的举世大魔头,月剑宗宗主。 传闻中,月剑宗宗主的容貌举世无双。只可惜他性格阴晴不定,功法又诡异无比,需要活啖孩童之血,被世俗所不能接受。 也正因此,在大结局中,他被主角一刀捅死,成为其飞升的垫脚石。 公孙念:? 公孙念看了看人心离散的月剑宗,又想了想自己的结局。 公孙念:谢邀,开局地狱场,人生无希望,咸鱼了。 . 正当公孙念打算随性躺平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和人对穿了。 和他对穿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复仇流男主的龙傲天师尊,秒天秒地的正道魁首——流月剑剑尊褚玖。 在原书中,褚玖厌恶如仇,这辈子唯一和魔的接触就是主角。他明明救下主角,对他有恩,却因为种种误会,最后不得善终。 对穿后的公孙念和主角大眼瞪小眼。 关键人物都送到眼前,公孙念一咬牙一跺脚:“教,都可以教,褚玖教不了的徒弟我替他教。” 教徒第一步,和徒弟们拉好关系。 于是流月峰的弟子们惊奇的发现,本来对他们冷漠放养的师尊突然变得无微不至起来。 流月峰的弟子们:受宠若惊.jpg . 褚玖发现自己传到了一个陌生的身体里。 处于对原主的愧疚,他看着原主乱七八糟的宗门,决心出手帮忙。 镇宗第一步,用武力压制宗门。 于是褚玖把月剑宗的弟子都叫到一起,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们全都打趴下。 月剑宗弟子:宗主什么时候这么凶了? . 对穿结束后,公孙念看着突然老实下来的门派弟子,心想:“褚玖可真是个好人。” 褚玖看着突然愿意和自己亲近的徒弟们:“和我对穿的真是个好人。” . 在无数次对穿之后,本该是魔道第一大宗的月剑宗成功洗白成正道。而原本众叛亲离、墙倒人推的流月峰成为修真界人人向往的地方。 月剑宗弟子:谢邀,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宗主和剑尊是真的。 流月峰弟子:谢邀,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们师尊和师娘。 在一旁偷听的公孙念:你们在说什么鬼话? 被拉着偷听的褚玖:合道大典要邀请谁呢? 公孙念:? 食用指南: 1.1v1,高冷剑尊攻x随性魔修受 2.是善于当宗主不善于当师尊的剑尊和善于当师父不善于当宗主的受的故事,攻理性大于感性,会比较冷酷,受感性大于理性,会偏向善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鬼婴 第23章 鬼婴(入v二合一)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4章 鬼婴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5章 鬼婴(25)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6章 鬼婴(26)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7章 鬼婴(27)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8章 鬼婴(28)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9章 审判官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30章 审判官(2)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31章 审判官(3)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32章 疯道(1)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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