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妖案组》 第1章 命案 审问室唯一光源是一个老旧吊灯。 进进出出的衙内，将过堂风引入房间内，掀起周小满破旧的衣角。 周小满斜着身子的看着眼前的衙内翻开资料，又离开。刚想开口又觉得算了。 直到一个中年的衙内坐了下来，打开笔帽，这场审问才开始。 “姓名！” “大人，我没杀人！” “姓名！”中年衙内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打断，然后冷哼道，“第一次进来？不懂规矩？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你电脑不都有吗？”周小满勾了勾嘴角，对上了中年衙内的眼睛。 “哦！周小满是吧！家住在坵龙津聚龙潭！” 中年衙内合上笔记本，然后盯着周小满的双眼笑道，“你很饿吧！从案发现场到这已经十二个小时了，要不你吃点？” 周小满看着这个中年衙内，心里有一种感觉：对方不信自己。 他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我没有杀人！” 中年衙内示意周小满不要说话，然后让手下把饭菜端上来。 打开饭盒时，饭菜的香味冲进了周小满的鼻子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想吃？那你总要交代一些东西不是吗？” 中年衙内将饭菜朝前挪动了一格，周小满铐在座椅上，饭菜就在面前，但是自己够不着。 索性，周小满丢了筷子，然后像一个小狼崽一样，不耐说道，“大人，不给吃就算了，我有什么好交代的。” 中年衙内盯着这个浑身是刺的青年，“周小满，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天元三百七十五年，因偷盗被捕，经审同年十二月入赤狼大陆少年院，今天刚出来对吧！” 翻转电脑，中年衙内的开始照着读周小满的资料。 “这是赤狼大陆少年院，陈院长给的综合评价，周小满，因不服管教进院第一个月就关禁闭，天元三百七十六年，因打伤同院同学加刑一年，天元三百七十七年，因为聚集同院学生斗殴加刑三年，哎呀呀，原本一年的事，你居然坐了五年。” 中年衙内看着周小满，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然后冷冷说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十九岁了，害怕了！” “我就是偷了东西而已。”周小满依旧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中年衙内就这样冷冷的盯着少年，然后突然猛的将资料甩在了桌子上，然后厉声说道，“那你告诉我，现场所有的生物学特征都指向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顺着那叠厚厚的资料周小满看到的是仵作的检测报告，自己在街巷推搡店主的视频截图，以及街口摆摊的大爷的认证证词。 这时周小满才开始有些急，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还没等他开口继续说话。 “还有这个！” 中年衙内突然将一把水果刀出示在了周小满的眼前，“这玩意是你的吧，上面全是你的指纹以及六名受害者的鲜血。” 周小满张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没杀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醒过来发现有六个人躺在自己身边。还都……死了！ 周小满仔细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明明今天是出来胡吃海喝的日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十二个时辰前 【赤狼大陆少年院】 随着铁门沉重关上，周小满和院官站在路两侧，静静等来接他的人。 赤狼星炎热的燥风打在两人已经皴破的脸颊上，考验二人的耐受力。 终于院官有些不耐烦了，他掏出了电话开始拨打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搓麻将的背景音淹过声音，一个不太清楚的‘你是谁’传到俩人耳朵里。 “周小满今天出来了！你们家没人来接他吗？” “周小满？”电话那端疑惑一瞬间，然后就是一阵不耐烦，“他出来你打他妈电话啊！我又不是他妈！” 随后的忙音，结束通话！ 周小满没忍住笑了出来，让旁边的院官有些生气。 “你填的谁的电话？” “我舅！” “你妈呢！你干嘛填你舅！” “我妈是疯子，要她来吗？” “你爸呢！” “我不知道我爸谁！” 说完这些周小满很自然的接过了院官手上自己的通行证。 “那我通知户院来人接你！” “不用了，我十九了，早不在户院的帮助名单了！” 周小满一脸无所谓的坏笑，一边拍了下担心他的院官！然后就快跑掀了院官一脸尘沙，完全不顾身后院官的焦急又气愤的喊叫。 那院官一边打电话，一边大喊。 “你小子出去好好的，你已经成年了再出事可是要去深渊回廊的！” 周小满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朝着列车的方向前进。 无所谓吧，反正他这种人，在哪都无所谓吧！ 他叫周小满，在少年院呆了五年，罪名是偷窃且屡教不改，是一个没完成基础监狱的文盲！ 此刻他正在县府下的巡检司做登记。 “今天刚出来？学历？” “识阶呗！明知故问！”周小满不耐烦的回道，眼睛则是扫过办公屋子的抽屉。 真烦！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五年了，当初的灯盒还值不值钱！ “要给你到户部登记个困难帮扶？” “怎么直接给钱？” 那府衙露出嫌恶眼神，然后说道，“明天去户院报道吧，他们有个学历提升班和技能培训班！我给你报名了！” “不去！我这样的不爱学习！” 说完周小满拉起自己的小破包一笑，已经皴了的脸一皱皱的，让府衙看的特别难受。 “大人！我登记完可以走了吧！” “你今晚住哪！”府衙立刻起身准备拦住他！ 不料周小满一个滑步直接跳窗离开了。 住哪？有了钱随便住哪！ 周小满摸着顺来的钱乐呵呵的奔跑在聚东国的街道上。 聚东国的空气很是湿润，周小满出了巡检司兴奋的朝广场大喊了一句。 “我周小满又回来了！” 引得周边的人的纷纷注视！ 他也不在乎，现在手上有了钱，他要去把五年没吃的都吃一遍。 至于住哪没准明天，那个傻傻的府衙就知道自己钱被偷了，自己就会被押上列车前往深渊回廊了。 到时候就有地方住了！ 周小满还在想晚上吃什么，就被一个带着马甲的男人撞了一下，他刚想怒骂一声——哪个不长眼的，就被对方凶狠的刀疤脸吓得后退了几步。 男人没有留多余的眼神给周小满，只是急匆匆往前赶路。 周小满看着个哪个男人，然后转身又窃喜，刚刚虽然自己被撞了，又被人瞪了，但是这东西看样子是个好东西。 周小满掏出刚刚从男人身上顺来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把水果刀。 忍不住爆粗口，又被旁边的带着孩子的大娘嫌弃的看了一眼。 周小满揉揉鼻子，抱着反正我过两天还得进去的心思，他走进了夜市，开始准备胡吃海喝。 正踏进一家店，就听着旁边有人在那里议论，后巷的人家火锅味道不错，送的汤也极为好喝，他就跟着去了，恰好遇到了提着鲜汤往里走的老板。 他就凑了鼻子往前闻了闻。 不料那老板看到自己，反而是狠狠的推了一把，“你哪里来的叫花子，走远点！” 周小满火了，他跳上去就推了老板一下，那老板一个没站稳，汤水溅在了脚上，疼的嗷嗷叫，周小满可不管什么，平常他没理还三分闹，有理他不更闹得慌，揪着老板的衣领就顶在了墙上。 “看到小爷我的发型没，刚出来的，别惹我知道不！不然砍死你！” 他说完之后，还挑衅的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老板，然后直接进了他家店，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翘起二郎腿，像是招呼小狗一样，让老板上菜单。 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就是很普通的吃饭，陆陆续续进来客人，然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找死！” 紧接着自己就觉得身体腾空了，失去了意识。 醒来就是呼啸而来的医疗车和巡检车。 “我没杀人！那个匕首是我偷的，真的在巡检司前的广场，你不信你去查监控！” 中年衙内示意一旁的助手停下记录，出去找人调取监控。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小满此刻终于放松下来，他只要能证明这个凶器不是自己的，那就好了。 想到这他轻松的咧一个轻笑。 很快审问室的房门又打开了，助手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将手上资料递给中年衙内。 中年衙内看完资料后，冷哼一声，让周小满不知所措的瞪大了双眼。 “有两件事告知你一下，仵作的报告出来了，六名死者都是死于这把匕首，致命伤位置全部都能对应的到，至于你说的那个黑衣男人，监控你只看到你撞人！” “我想知道，你这么厉害吗？这么能捕捉画面的监控下，能拍不到你偷东西？” “怎么当代楚留香？” 审问室里的嘲讽声，像毒针一样刺入周小满的脑子里，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的偷东西到了神乎奇迹的地步，而这个技巧成了催命的毒针。 “我知道，六条人命，认了你必死！不过你该不会以为你不认，我们就没法定你的罪吧！” “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周小满慌了，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来证明自己没杀人了。 怎么办，他们不会信的，我屡教不改！监控证人全部都指向自己激情杀人。 第2章 真相 周小满抱着双臂一个人坐在巡检司的监视室里，从天黑坐到了天亮。 昨天晚上换了三波衙内审问，那些人使出了全身力气，就是没得到一个有用的供词。 中年衙内在沙发上看着监视室的监控，然后问道，“这小子没睡？” “中途困了眯了一会，很快就惊醒了，醒来就大喊大叫自己没杀人！” “大人，这事麻烦，没有作案细节，县令那过不了材料得退。” “先申请临时看管吧！时间要到了！” “会不会他确实没杀人！”实习女衙内小声的问道。 中年衙内摇摇头，然后打开整理好的线索慢慢的说道。 “首先现场有六个受害者，四个顾客、老板夫妇。他们互相都不认识，彼此之间也没有交际。六个人社会关系简单没有仇家。” “第二只有这个周小满有前科，并且在命案发生前，和老板发生口角！”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有的生物学特征全部指向他。” “最后就是他自己说能够看到全店所有的情况，事后又说自己不记得有多少人。前后矛盾语无伦次。” 中年衙内将所有的情况都描述了一遍，然后又看了看组员，最后又看向了刚刚说话的实习衙内。 实习的女衙内紧张的摸了摸裙子，然后又放下了手。 “没事你说！”中年衙内示意实习女衙内继续发言。 实习女衙内先是小声试试嗓子，然后说道，“第一我发现询问当时在场的群众，发现他们只听见了爆炸的声音，却没有听到其他任何声音，这很反常！” 中年衙内：“会不会是，爆炸声掩盖了人们的叫嚷声。” “第二我觉得就算一个人再怎么厉害，四个成年男人和其搏斗，总不可能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吧，我看过仵作的报告，周小满的报告显示他只有玻璃片割破的外伤，但是击打伤却是一点没有！” “再者就是现场没有煤气泄漏，那么爆炸起因是什么呢？这一点安全司没有给解释，只是说是冲击波！” 众人不语，他们刚接到案子时，看到一米八三个头的周小满，健硕有力。加上他劣迹斑斑的前科，就先入为主认为这是一个不良青年激情杀人的案子。 加上证人证词以及生物学的证据，就差不多给案子定了性。 倒是刚从学院毕业的实习衙内给了他们提了一个容易忽视的情节。为什么会有一个无法解释的爆炸。 中年衙内点点头，“总之先申请临时看管吧！就算冤枉了他……他是不是还偷东西来着！” “那个大人，他拿的就是巡检司给他的救助金，他以为自己是偷的，至于那把匕首目前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偷的。” 周小满听到房门口开门的声音，吓得缩到了角落。 “出来！” “我不去，我没杀人！你是不是要送我去法场了！”周小满一边抓紧洗水池，一边警惕的看着来人。 “临时看管房！什么法场！有没有点常识，你还没三堂会审呢！” 周小满不信任的抓紧洗水池，衙内没办法只能喊来了同伴将人反剪铐在身后。 然后被拖拽着上了巡检司移交的车子。 “我没杀人！”周小满喊了一路，直到精疲力竭。 中年衙内听了那个小衙内的话，再次派人到现场勘察了一番。 现场血迹分布在六个人不同的位置，其中三号和四号受害者是一对情侣，他们的血迹喷溅方向显示似乎是同一时间喷溅的，两个尸体都有对方的血液。 六号和九号是合作的客户关系，死者生前还在讨论商定的方案，他们好像也是同时遇害。 而且更不合理的是，他们六个都没有发现死亡立刻起身，或者作出反应的动作。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同时刺中一样。 那他们为什么还有和周小满抓伤的皮肤碎屑。 中年衙内越看越觉得蹊跷。 假如周小满不是凶手，那为什么凶手单单放过了他呢？ 所以周小满一定知道什么，他不是杀人凶手，也一定知道什么。 想到这，中年衙内立刻拨打电话给小衙内，“你去临时看管房，把周小满提出来。” 啪—— 灯光突然照亮，让周小满不自觉得挡住自己的眼睛。 “说吧，那天你去那个店里到底做了什么！” “我去那吃饭。” “为什么会选那个店吃饭。” “我在路上听到，她们说巷子后的店汤很鲜美。我就去了！” “和老板发生口角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骂我叫花子!” 中年衙内打量了一眼，此刻眼眶黢黑，没什么精神的周小满，“你很介意别人骂你叫花子。” 周小满抬起头看着这个微胖的中年衙内冷笑一声，“难道你很喜欢别人骂你叫花子！”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觉得无所谓！” “当然，你是朝廷命官，你本来就不是叫花子，当然不会在意别人说你是叫花子。” “那你既然这么愤怒，你为什么还继续在那个老板的店里吃饭呢。你去那是因为你想杀了老板？” “我没有！我是因为……因为……” “因为闻了汤的味道，馋了！” 中年衙内忍不住嗤笑，“周小满，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因为闻了汤的味道觉得好闻，就不顾老板的人格侮辱执意上他店里去吃饭。” “你是有多自轻自贱能这样？” 府衙的话像冰冷刺刀，一点点在周小满的心脏上慢慢的雕刻着，这种审问，让周小满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对啊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不吃了，换一家都不会自讨没趣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我真的没有想要杀人，我就是……” 中年衙内审视的目光在周小满身上上下打量着。 审讯了一天下来，还是没有任何的突破。 中年衙内疲惫的躺在椅子上，盯着沙发。 “师傅，那个火锅店的汤我向周围人打听过了，确实好闻。” “无非是放了香精佐料，让人闻起来舒服而已。你那边有什么突破吗？” “没有老板和老板娘虽然嘴碎，但是平常没有什么结仇的人！几个顾客也是，和上一轮调查下来一样的。” 中年衙内正愁眉不展，一个急促的电话声让师徒二人的谈话结束了。 “你好刘大人！” “火锅店的案子有结果没，你不上网吗，网上已经吵翻了。” “最近针对赤狼大陆的列车已经停运了知道吗？” “到底是不是那个刚出来的那家伙杀的人！” “你们巡检司能不能出一份公告！” “刘大人，现在案子进入了到关键时刻，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七天了，连像样的公告都没有！这个案子影响很坏知道吗？” “凶手在闹市区光天化日下杀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向上级交代。” “给我个准信，到底几天能破！” 中年衙内咬紧牙关，然后说道，“三天，再给我三天！” 三天后，周小满的房门再次被打开。 一个笑嘻嘻男人的走到他面前，温柔的替他解开了手铐。 周小满抬起头有些诧异的望了望这个男人，然后惊恐的喊道，“不是我杀的，不是！你们是要带我去吃断头饭吗？” “你这孩子，咱们都天元三百八十年了，怎么还说那些过去的事呢。出来吧，你没有嫌疑了，只是有些事情我想向你了解下！” 明亮的会客厅，周小满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十四天的看管，让他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小满，你久等了！刚刚去巡检司对接了一下手续。” “现在你的案子由我们追击部接收了。” “我的案子？” “啊！对不起，就是这次715火锅店杀人案！” “开门见山的说吧，这不是人类的作案方式。” 程向简单的一句话让周小满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嗨！你别这么紧张，其实我也不是人！”程向说完就将自己一半的妖体显现了出来。 周小满看着那毛茸茸的狮子爪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身旁的慧心则是没好气看着旁边这个不正经的妖怪特别想抽他一巴掌。 “我是人类，这事交给我说吧！”慧心脱下帽子露出光洁头颅和六个醒目的戒疤。 周小满疑惑看着这个两个人，明明穿着醒目的制服，但是却一个是妖怪一个是和尚，明显两个不可能在一起共事的人，此刻却微笑着跟自己解释一切。 追击部到底是个什么部门啊！ “杀死火锅店的人，是一只竹鼠妖怪，因为子孙被火锅店老板用来煲汤，未经追击部批准擅自来人间寻仇。” “他当场杀死顾客，也是因为顾客参与分食他子孙，所以迁怒于他们。” “至于你，只能说是万幸。” “这只竹鼠有三百年的道行，武器是用竹子削成七把匕首。也就是你偷的那把水果刀。” “案发时，你正好偷了他的一把匕首，导致射向你们七人的匕首少了一把。” “你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那个竹鼠发现你没死，又看到越来越多人要来店里用餐，于是就用妖力制造爆炸，伪造了现场。” 慧心说完后，还贴心的问道，“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周小满有些大脑转不过弯，但是有一点是他能确信的，他洗清冤屈，他不用上断头台了。 “我可以回家了吗？” 程向收了妖体然后坐直和周小满说道，“接下来，就是我们要说的话题了。” “由于您牵扯到了灵异事件，我们追击部有两个选项给您，第一是将这几天误工费补偿给您，然后消除您的记忆，你将不会有任何关于此事的记忆，可以安稳过好的接下来的日子。” “好！”周小满几乎是立刻回答道。 “您不听听第二种选择吗？” 周小满此刻都是刚刚程向的狮子爪子，像一个致命武器无时无刻不在威胁自己的生命。 慧心摸摸额头，心想这个蠢货每次招收新人时都挥着他那个狮爪子装招财猫，他是不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他恐怖爆了好吗！ 第3章 母亲 周小满背着小包来到了小区楼下。 敲门！ 他站在门外听到舅妈喊了一声，“谁啊，来了来了！” 然后努力作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那个烫着蓬蓬头的女人，打开房门看到是周小满堆满笑容的脸。 周小满讨好的笑道，“舅妈，我回来了！” 女人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这个渣滓来这干什么，滚！” 砰！ 关门声和屋内人的尖叫同时响起，“周明，你这个外甥来和你抢房产了，你快去把他赶走，就在门口。” 周明赶忙穿上衣服，拿着扫把就要开门，却听到咚咚的下楼声。 周明悄悄往楼道瞥了一眼，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正背着一个破包慢慢往下走。 周明咽了一口口水，这样高的个子和身材，自己刚刚还好冲的慢了。 周小满走到街上，看着夏季的天，轻叹道，“还好是夏天，要不然自己说不定要冻死在外面。” 他想着就掏出打火机，把今早在巡检司要的香烟掏了出来，刚想点上，天上就开始下起了豆大的雨。 周小满嘴里谩骂一声，然后就坐在公交台子上点起了香烟。 周围等车的男男女女看着烟雾缭绕都不自觉的走开，他们看着自己个子高大到嘴的指责也深深的咽了下去。 幸好自己个高，要是在五年前总会有几个烦人的大妈跳出来指责自己。 他点燃了烟，刚吸了一口，一个身影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抽烟对身体不好！” 周小满抬起头刚想让人滚，就看到那人将自己手中香烟抢过去，丢在了雨里。 “你有病！”周小满刚看清那人的长相，就把声音压了下去。 慧心则是很安静的坐在周小满旁边，“我叫慧心，追击部特殊事务局刑侦二科科长。” “大人，我说了我不去，明天咱们不就约好了清除记忆吗，你今晚来找我干什么！” “哎？我看你无家可归，想来帮帮你不行吗？” “我都说了不去了，你在我身上浪费钱有意思吗？我又还不起！” 慧心笑笑耸耸肩，“那我这么说吧，我是个和尚，看施主困于红尘想指点一二！” “你这人……”周小满真的是气笑了，“我也不当和尚！” “那不能，佛门不能要你！” 周小满转过身，这人的毒蛇是天生的吗？他最近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还要被人追着锤啊！ “哦！我不是说歧视你有前科啊，是你学历太低了，你看不懂佛门的经文。” 周小满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感觉烦躁的一批，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起身冲出去，远离这个人。 “说真的，你再考虑考虑吧，师叔看过你的资料破例让你进入的！” 周小满转过身，有些好奇，“什么师叔？” “特殊事务局副局长寂尘大师！” “又是个和尚啊！” “嗯，师叔是人界最强。” 慧心开始自顾自的介绍起他们部门，什么这个世界分为六界，人鬼妖神仙魔，又说他们特殊事务局是专门处理普通巡检司破不了的由妖魔鬼怪神仙引起的刑侦案子。 周小满没心思听，他根本不想知道这些，他是渣滓，怕死的很，听说特殊事务局有生命危险，他就不敢想了。 再说人家也没说要给自己一个正式员工的机会。 一个代工，说白了就是个临时工，为了临时工工作把命丢了，还不如去深渊回廊呢。 雨逐渐停了，周小满立刻就起身，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和尚旁边呆下去了。 然后就一溜烟小跑钻进了一个小区。 周小满看了看身后，发现那个和尚没追来，松了口气。 “现在去哪呢！”周小满自言自语道，然后看了一眼四周的楼道。找了一个地方钻了下去。 等挨到明天，他到那消除了记忆，拿到了补偿金自己又可以逍遥一阵子了。 在楼道睡觉并不好过，成堆的蚊子让他难受极了。周小满在挠破了脸上的皮后，终于忍不了决定出去散散心。 这一出去就遇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周小满撞见了被偷钱包的那个人，也就是他前桌陆川。 陆川正搂着大学女友，两人并肩在路上散步，他女友周小满也认识，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和自己好过，当初自己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把陆川打的脾脏破裂。 因为当时有监控，衙内以正当防卫结案。 结果陆家找了机会引诱自己偷钱，突破了律法上限的金额，自己就进去了。 一开始周小满也以为是自己失手运气不好，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交医疗费的钱丢了，是他们干的。 不过周小满也无所谓，落子无悔，谁让当初自己偷了钱呢。 只不过后来，舅妈把他被抓的信息告诉了病中的母亲，原本就有些精神失常的母亲就彻底疯了。 冤家路窄，又在这看到了他。 周小满低着头，准备从二人身边静悄悄的走过去，也不知道发型太吸引人，还是衣服太破。 那欠欠的声音还是响起来了。 “周哥，怎么出狱了！”陆川的声音带着阴阳怪调。 她身旁的女人才发现刚刚走过去的流浪汉居然是周小满。 “小满？”唐玲有些试探的喊了一声。 周小满不想理他们，于是加快脚步赶紧往前走。 他的想法是反正过两天搞票大的，抓到深渊回廊和这波人又要好几年不见了。 周小满刚加快脚步，身后的人就追了上来，拉住了他。 “哟真是周哥啊！咱们得有五年没见了，怎么你现在在哪高就！” “你烦不烦，我刚出来，里面打了五年，你要试试！” “周大孝子当初因为医药费偷钱，咱们几个都是佩服你的，你干嘛躲着咱们啊！” 陆川并不生气，他也不害怕周小满打他，毕竟旁边全是自己的兄弟，周小满能奈他何。 “陆川，这就是小时候偷你钱的小子啊！” 几个喝醉了的大学生，往前靠拢。 周小满看了几个人，掂量着自己的本事，觉得还是过两天找个麻袋揍他的好，毕竟他要是被打伤了，连医药费都付不起。 于是直接推开陆川的手，往前直直的走了。 “周小满，你那个疯子娘因为你疯了，你回来了也不去看她？” “哥几个知道吗？大孝子，活活把自己老娘气疯了！” 陆川这话刚说完，就看到一个高自己一头的男人，将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周小满，这全是监控，你把我打伤了可不可能再算正当防卫了。” 陆川显然有些紧张。他甚至能听到周小满拳头捏紧的声音。 只听见轰隆一声，陆川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只听见旁边树木裂开的声音。 然后就听见轰隆一声，树木从中间劈开变成了两半。 “啐！” 陆川感觉到自己脸上什么粘稠的东西掉落，然后就被周小满摔在了地上。 随后就是周小满离去的身影。 几个大学生看着倒下的树木，又看了看倒下的陆川都有点觉得陆川有点自讨苦吃。 远处周小满慢慢的走到市郊的一个户部运营的公立精神病医馆。 他出示了自己的通行证后就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一个房间。 “305号病人的病情好像更差了！” “没有家人管，全靠县府衙门支撑，这种治疗哪里会见什么好！” “她怎么就没有家人呢！” “听说她啊，年轻的时候跟男人跑了，回来就带着一个男孩！” “家里人嫌丢人，就不认她了。” “后来她买了一个老房子一个人拉扯儿子，工作不顺，加上父母压榨，就患了严重的抑郁症。” “父母不认她还压榨她！” “看她有两个钱呗，以为她做了哪个有钱的情人！” “隔三岔五的上门要钱。她因为经常换工作，生活就越来越拮据。” “再后来患了抑郁症也没有办法买抗抑郁的药。” “然后呢，就演变成精神病了！” “厄运专挑苦命人，五年前她儿子为了给她买药，偷了钱被同学抓到，然后被抓起来了，她就彻底疯了！” “那真惨啊！今晚你也累了，给她洗澡我来吧！” 两个护士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就来到了305的病房。 病房里，周小满看着一脸痴笑的母亲，被护士擦着身子，她瘦成了皮包骨，嘴里还在念叨着那天在县衙庭内重复的那句话，“我的小满是好孩子，他是为了我！” “帅哥你找谁！” 周小满看的入迷了，忘记已经完成工作的护士已经出来了。 “我……” 周小满并不知道自己如何介绍自己，他害怕别人知道自己是305病人的儿子，因为害怕追讨医药费，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负担母亲的医药费。 护士上下打量着周小满，虽然这个男孩满脸的皴皮，但是他骨相的俊美，还是让小护士一眼就瞧出来了。 “你是305的儿子吧！你出来了？” 周小满捂着脸，然后说道，“不是我是他外甥！” “你干嘛走啊，你别走啊！我们是免费医疗不会问你要医药费的！” 听到这，周小满才咽下口水，有些窘迫的站在护士小姐姐面前。 “不过免费没什么疗效，你母亲的病还有治好的可能，再拖下去就没什么希望了！” 周小满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脚像是生了根，“要多少钱！” “有点贵二十万吧，你既然出来了，就赶紧去找工作吧。” 护士上下打量着，然后就摇摇头走了。 周小满离开医馆时，感觉自己身体都是在晃着的。 他又想抽烟了，可是自己口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打火机。 看着那个打火机，周小满突然就这样蹲在树根旁，烦躁的抓起头来，想到这几天的种种，周小满觉得自己霉透了。 不自觉地他懊恼抱紧自己的脑袋，粗糙的手将耳朵捂住，想将一切都推到外面。 搞什么不就是没烟抽吗，自己抱着个脑袋装什么孙子，周小满一边松开双手，一边骂自己是个小丑。 抽抽鼻子，周小满就看到那个护士将一个保湿霜递给了自己。 “给！那个，你脸上皴了，都裂口子了！” 周小满尴尬的接过后，低头道谢，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了。 出来十四天，终于得到了一丝善意，周小满将保湿霜打开，涂在裂口子的脸上，腌人的刺痛，让他挺起了腰背。 等天亮！他得去找工作了！ 第4章 入学 周小满看着桌子上的一千块钱，这是他十四天无妄之灾补偿金以及救助金。 “签个字，跟我们去褪忆室后，就可以走了！”程向一脸微笑的看着周小满。 周小满看着纸上的确认签名，然后问道，“那个你们那个临时工，一天挣多少钱！” 慧心抬起头，但是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失望。 “现在的你，我们是不要的，你得先经过培训，考试通过了才行。” “培训要几年！” “说不清楚，你看你自己的天赋，像你这样的识阶学历，估计要很久吧！” 程向微笑着解释完了，然后顺带问了一句，“你改变主意了？” “没钱算了！” 周小满打开笔帽就准备在同意书上签字。 “你要钱做什么！”慧心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嘴。 慧心刚来聚东国前，在西岭寺听了寂尘师叔的嘱托，说这个案子里的周小满是个土系的好苗子，让他照看了一下。 他接过资料看到他劣迹斑斑的前科，当时就疑惑的看着师叔。 当时师叔只是笑着说没事，就继续看文件了。 他搞不懂师叔一向看人很准，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啊！ 其实他很明白，旁边的程向第一天就用狮爪子吓他就是不希望这种渣滓进入他们的队伍。 “吃喝玩乐行吧！我没工作想要个能吃喝玩乐的工作！” “你的人生，就是为了吃喝玩乐？”慧心有些不满的问道。 “和尚师傅，我是个俗人又是个烂人，想吃喝玩乐有什么奇怪的吗？”周小满说着就准备签字，刚写了一个周字，门口突然出现吵闹的声音。 “周小满！你给我滚出来！” “你舅舅昨天被你吓得摔倒了，你个丧门星赶紧出来把医药费结了，不然我就去衙门告你，把你送到深渊回廊。” 舅妈的鬼哭狼嚎瞬间引起了整个巡检司的注意力。 昨晚舅舅在周小满走后，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不小心踩空楼梯，就摔骨折了。 舅妈顶着个蓬蓬头，劈头盖脸的就要上来抓周小满，幸好旁边的衙内们拦住了。 “你给不给钱！” 周小满理了理衣服不耐烦的说道，“没钱！” “你干的好事，你不给钱？” 在周小满的印象里，他和他妈遇到舅妈就是没法说理，无论说什么她都能一蹦三尺高把黑的说成白的。 “你们把我妈逼成那个样子，还有脸来问我要钱？” “谁逼了，是你自己不争气偷钱，你妈才疯的，大家快来看看这有个不孝子自己逼疯妈妈，恐吓舅舅，现在还有脸来指责亲戚！” “你不是被判了一年吗，怎么在里面五年了，还不是不老实又干坏事了！” “可怜老母亲被扔到那个没人管的精神医馆，头发都白了哦！” “大家都来看看，世间少有的渣滓哦！” 周小满愤怒的掐紧舅母的脖子，愤怒喊道，“我妈妈本来有财产有房子的，是你霸占她的房子和财产不给她看病，她才变成这样的！” 众人才发现不妙立刻上去拉开两人。 周小满松手时，舅母的脸色已经青了，咳嗽几声这才缓过来。 “大人！故意杀人啊！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 舅母缓过神后立刻就对被铐蹲在地上的周小满又打又踹。 不一会周小满的头上就出现了外伤。 几个人很为难，忙答应道，“会的会的，现在就抓起来。” 听到抓起来的周小满，眼睛立刻有了恐惧，他突然跪着朝着铐他的衙内说道，“别抓我，我只是……” “现在怕了吧！刚才的劲呢，这样吧，舅母也不起诉你了，你主动放弃房产，咱们就一笔勾销。” 周小满看着眼前这个又蹦又跳的女人，祈求的说道，“我要二十万，别的你都可以拿走！” 舅母拿着自己的高跟鞋在周小满的脸上轻拍，然后说道，“二十万啊，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的！识相的就放弃全部的继承权。不然就等着坐牢吧！” 周小满怨毒的看着这个舅母，然后冷笑道，“舅妈我又不是没坐过牢，你威胁谁呢！” “二十万是那个破房子的一半了，你想的美，我知道那疯婆娘看病要二十万。你着急要钱，不过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再进去了，我就和你拖，到时候打官司你人又不在现场，拖个三年五载的，你妈的病就再也没救了！” 舅妈得意洋洋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周小满咬紧牙关，感觉他整个腮帮子都在颤抖。 最后他沉声的咬出了一个字——好 舅妈得意洋洋的拿出一个协议指着上面的同意放弃说道，“签字！” 周小满拿过纸，就准备在上面签字。 不料慧心拿过纸直接将协议书撕得干干净净。 “你这什么意思！” “施主，这是巡检司，你刚刚当着衙内们逼迫别人签不平等协议，咱们都是听的清清楚楚。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不大，但是立刻让这个盛气凌人的妇人矮了几分声势。 “不签也行，等着抓起来吧！” 舅妈一边指着周小满一边往外退，不料直接退到了程向身上。 程向拿出手铐就铐住了舅妈的手，然后指了指周小满头上的血污，然后笑道，“这个鞋子我收下了啊，故意杀人的工具！” “啊，我没想杀他！” “这不是你说了算，你不是朝人体最重要的部位头部攻击了吗？而且是用这么尖的高跟鞋，有高跟鞋致死的案件吧慧心！” 慧心点点头，然后对旁边的衙内说道，“都收押吧！” 周小满双手捂着头，几乎是绝望的敲了敲脑袋。 怎么又进去了，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冲动，我妈怎么办，我不是说好了，今天早上起来找工作的吗。 又是同样的场景，中年衙内看着这个青年人已经不像当初一般凌厉，而是眼神里透着一丝心疼。 “姓名！” “周小满！” “性别！” “男！” 说完这句话，周小满无神的看向中年衙内。 中年衙内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进来吗？” “故意伤人？” 中年衙内丢了笔，走到周小满面前，缓了语气，“你五年前就是因为冲动，现在为什么还这么冲动！” 周小满闭了眼，将脸埋到手里，不再说话。 办公室里，程向吃着橘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左右就是两个人互殴，也没出什么事。” “监控里显示，他是主动松手，还好还算有救！这小子早说要钱是为了救母亲，害我误会他！” “说实在，寂尘师父看人确实毒辣，今天那泼妇高跟鞋砸的地方可是人体重要部位，嗨这小子一点事没有。” “那这样，我得把她送进去才行！” “你想好了怎么做了吗？” “想好了，招他进来，不过要挫挫的戾气，这孩子感受到的温暖不多，身上一股刺得拔了！” “我是说他要的钱！咱们学院除了包吃住，可是一分钱没有啊！” “他妈妈有存款的，让他舅父吐出来就行了！” 程向摇摇头，“打官司太费时间了，她母亲的病估计撑不到那个时候！” “我们提前拨呗，二十万我去求求顾局长？” 呼啦—— 门开了，周小满抬手挡了一下阳光。 中年衙内拍了一下周小满的肩膀，然后说道。 “有人来接你了！快走吧！” 周小满顺着衙内的视线看过去，慧心和程向正微笑站在那！ 周小满拖着步子走到了两人面前。 “现在去褪忆室？” “怎么你不问问如果跟着我们去学院可以得到什么吗？”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有时间了！” 慧心看着周小满头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到痕迹。 心下感叹这孩子的恢复能力真是天生厉害。 “你妈的治疗费我们提前垫付了，你记得赢了你舅父一家后把钱还给学院！” 慧心笑了笑然后示意周小满跟自己去褪忆室。 几个人走到褪忆室门口时，周小满停住了。 “那个你们真的要我吗？” 程向和慧心对视一眼，笑了笑。 “不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的吗？我们可没有说过不要你！” 周小满局促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从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天，他这是第二次感受到善意！ 不算太好也不是很坏！ 那就回以善意吧！ “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去！” “不怕死了？” 周小满惊愕的抬头，只见程向现在不仅是手臂变成了狮子，连脸都成了狮子。 周小满咽了口水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又走回了原位。 他眼睛闭着思考着！怕死吗？谁不怕呢？不过比死更煎熬的是看着母亲变成疯子。 “害怕是对的，任何对生命都应该有敬畏之情，包括对自己的！” 慧心温暖的话让周小满睁开了双眼。 “还不错，挺勇敢的！”程向笑了笑“刚刚是入学测试，其实就算你要去也要通过我们俩面试才行！” “恭喜你通过了！” 慧心依旧带着笑容，“从今天开始你的档案会被封存，不过因为案底太多的缘故，你只能是个代工！” “不过放心就算是代工基本条件也是有的，就是工资会打个对折。” “当然这些都得等你考试通过后才行！” 周小满跟在后面听慧心在前面介绍。心里想的都是他也没钱和舅舅一家打官司。 “你有在听吗？” “嗯！考试通过！代办工资对折！” “有心思？” “我没有钱请律师，钱能等我毕业了再回来还给你们哪？” “那不可能！顾局不可能同意的。” “啊，我半工半读可以吗？” “你这小子顾虑还挺多，咱们这么大的单位还能要找外面的状师打官司？” 两人笑了笑扔下一脸错愕的周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