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之见证与守望》 第1章 雾锁苍南,刃藏疯癫 雾锁苍南,刃藏疯癫 苍南的海永远是灰蓝色的,像蒙着一层洗不净的雾。林砚坐在精神病院三楼的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铁栏杆上的锈迹,听着楼下传来的海浪声——那声音混着院区里偶尔响起的尖叫、护士台的呼叫铃,构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他是这里的“老住户”了,三年前被家人送进来。理由很简单:他总说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说海雾里藏着会吃人的影子,说老宅的梁柱上盘着带血的纹路。医生诊断为妄想型精神分裂,家人不堪其扰,干脆把他托付给了这家依山靠海的精神病院——苍南县第四人民医院,当地人私下里叫它“雾院”。 林砚不爱说话,准确地说,是觉得没必要。这里的人要么听不懂他的话,要么只当他在发病。他习惯了沉默,像苍南海岸线边的礁石,任海浪拍打,始终沉默地立着。 这天下午,院区组织户外活动,林砚没去。他坐在窗边,目光穿过浓厚的雾,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那里,一道极淡的黑影正在雾中扭曲、伸展,像一条苏醒的毒蛇,缓缓向院区靠近。 那是“蚀雾”,一种低阶的旧日污染生物。林砚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它时,差点被它拖进雾里,是老宅里藏着的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救了他——那把刀是爷爷留下的,爷爷是个老渔民,一辈子与海为伴,临终前只说“雾大时,刀要握在手里”。 当时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握着刀时,心里的恐惧会淡下去,而那些扭曲的黑影会本能地后退。后来他才慢慢发现,自己似乎能“看见”那些潜藏在日常之下的污秽,也能“斩断”它们。 蚀雾越来越近,雾中的黑影已经清晰到能看见它体表蠕动的触须。院区里的其他人毫无察觉,护士正低头整理药品,几个患者在草坪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其中一个还在对着雾霭喃喃自语。 林砚站起身,动作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走到床底,摸索着拿出一个用旧布包裹的东西——正是那把爷爷留下的柴刀。刀身依旧锈迹斑斑,刀柄被磨得光滑,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他推开病房门,走廊里静悄悄的,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护士站的护士正低头玩手机,没注意到这个总是沉默的男孩正握着一把柴刀,一步步走向楼梯间。 下楼时,他遇到了护工张姐。张姐是少数对他还算温和的人,见状皱了皱眉:“林砚,你手里拿的什么?快放回去,危险。” 林砚停下脚步,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很亮,像淬了冰的星辰,张姐莫名觉得心头一紧。林砚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侧身从她身边走过。张姐想拦住他,却发现自己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砚走进了院区的雾里。 雾很浓,能见度不足五米。林砚握着柴刀,脚步平稳,每一步都踩在无形的节点上。蚀雾似乎察觉到了威胁,雾中的触须疯狂扭动,发出尖锐却常人听不到的嘶鸣。周围的雾气开始变得粘稠,带着一股腐朽的腥气,像腐烂的海带混合着血液的味道。 林砚面无表情,手腕微转,锈柴刀在雾中划出一道淡银色的弧线。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嗤”的一声轻响,仿佛利刃划破丝绸。那道扭曲的黑影瞬间被分成两段,触须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雾中。 粘稠的雾气渐渐变淡,腥气也随之散去。林砚收起柴刀,转身往回走。草坪上,那个对着雾霭喃喃自语的患者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的方向,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痴傻,反而带着一丝敬畏。 林砚没有理会,径直走回病房。他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苍南的雾里,藏着太多这样的东西。三年来,他就是这样,在这家被世人视为“疯癫之地”的精神病院里,默默斩杀着那些试图入侵的污秽。 他的实力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提升。从最初只能勉强斩杀蚀雾,到后来能独自应对更强大的“影噬”,甚至是偶尔出现的“雾栖者”。他不需要任何功法秘籍,也不需要别人指导,仿佛天生就懂得如何与这些旧日污染生物对抗。她的刀越来越快,越来越准,气息也越来越内敛,像一把藏在鞘中的绝世利刃,从不轻易示人。 这天晚上,精神病院来了几个特殊的访客。他们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黑色的手套,气质冷峻,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肩宽背厚,眼神锐利如鹰。 他们是守夜人组织的人。最近苍南地区的旧日污染活动异常频繁,好几起失踪案都与雾中的污秽有关,他们是来调查的。 “院长,我们需要查看一下近期所有患者的记录,尤其是那些有‘妄想症’,声称看到过奇怪东西的患者。”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院长有些犹豫,但面对这些气场强大的人,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但你们别吓到患者。” 守夜人团队查阅了患者记录,很快就注意到了林砚。“林砚,男,22岁,苍南本地人,三年前入院,诊断为妄想型精神分裂,多次声称看到雾中有黑影、老宅有血纹……”负责查阅记录的年轻女人念着,抬头看向为首的男人,“队长,这会不会是‘觉醒者’的前兆?只是精神承受不住,才出现了认知偏差。” 为首的男人叫陆承,是守夜人东南分部的小队队长。他皱了皱眉:“不好说。觉醒者的觉醒过程确实可能伴随精神波动,但大多会有能量共鸣。派人去测一下他的能量反应。” 一名队员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仪器,跟着护士来到林砚的病房。此时林砚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队员拿着仪器靠近他,仪器却毫无反应,屏幕上始终显示着零。 “队长,没有能量共鸣,就是个普通患者。”队员通过通讯器汇报。 陆承沉吟片刻:“再观察一下。苍南的雾太浓,污染源头可能就在这附近,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他们在精神病院住了下来,就在林砚隔壁的病房。林砚知道他们的存在,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他能“看见”他们身上佩戴的特殊徽章,能感觉到他们体内蕴含的能量,那是一种与旧日污染生物截然相反的力量,带着秩序与守护的意味。 但他没打算理会他们。守夜人,这个名字他偶尔听护士闲聊时提起过,说他们是专门处理“不干净”东西的人。可林砚不喜欢群体,不喜欢与人交流,更不喜欢被束缚。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在雾中独自挥刀。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海雾突然变得异常浓厚,甚至弥漫到了病房里。林砚猛地睁开眼睛,握着柴刀的手瞬间收紧。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污秽都要强大。 “吼——” 一声沉闷的咆哮从雾中传来,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隔壁的守夜人立刻警觉,陆承带着队员迅速冲出病房,只见院区的草坪上,一头巨大的怪物正从雾中走出。它形似巨鲸,却长着无数条粗壮的触须,体表覆盖着暗绿色的鳞片,每一次呼吸都喷出带着腥气的黑雾。 “是‘雾鲸’!中阶污染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队员惊呼出声。 陆承脸色凝重:“全员戒备,结阵!” 守夜人队员迅速散开,手中出现了特制的枪械和刀具,能量光芒在雾中闪烁。他们对着雾鲸发起了攻击,子弹和能量刃打在雾鲸的鳞片上,却只留下淡淡的白痕,根本无法穿透。 雾鲸愤怒地咆哮着,触须猛地横扫,一名队员躲闪不及,被触须抽中,重重地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实力差距太大了!”另一名队员急声道,“队长,我们撑不住多久!” 陆承咬了咬牙,正要动用底牌,却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三楼的窗户跳了下来。 是林砚。 他依旧穿着病号服,手里握着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在雾中轻盈地落下,像一片羽毛。他没有看守夜人,也没有看雾鲸,只是目光平静地落在雾鲸的头部——那里,是它的核心所在。 雾鲸似乎察觉到了这个渺小人类的威胁,一条粗壮的触须猛地向他抽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和粘稠的黑雾。 守夜人队员们都屏住了呼吸,以为这个疯癫的男孩会瞬间被触须碾碎。 但下一秒,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林砚的身影在雾中突然变得模糊,仿佛与雾融为一体。他避开了触须的攻击,速度快到留下残影。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银色刀光在雾中亮起,像划破黑暗的闪电。 “嗤——” 这一声轻响,却盖过了雾鲸的咆哮和海浪的轰鸣。 雾鲸的动作突然僵住,巨大的头颅缓缓垂下。它的鳞片、触须,甚至喷出的黑雾,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蠕动。随后,一道整齐的切口出现在它的颈部,墨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带着浓烈的腥气。 林砚站在雾鲸的尸体旁,柴刀上的锈迹似乎淡了一些,刀身泛着淡淡的银光。他抬起头,看向守夜人所在的方向,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守夜人队员们都惊呆了,陆承也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武器差点掉在地上。他们能感觉到,林砚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可她刚才那一击,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和精准度——那是一种纯粹的、极致的斩击,不依赖任何能量加持,却能瞬间斩断中阶污染生物的核心。 “你……”陆承下意识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砚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向楼梯间。他的病号服上沾了一些墨绿色的血液,步伐依旧平稳,仿佛刚才只是斩杀了一只普通的海鱼,而不是一头让守夜人束手无策的雾鲸。 回到病房,林砚用毛巾擦掉柴刀上的血迹,重新用旧布包好,放回床底。他走到窗边,看着雾鲸的尸体在雾中慢慢化作黑烟消散,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他知道,守夜人不会放过他。 果然,第二天一早,陆承就找到了他。他没有再把他当成普通的精神病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探究。 “林先生,”他斟酌着开口,“我知道你不是疯子。你是觉醒者,而且是实力极强的觉醒者。” 林砚坐在窗边,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窗外的雾。 “我们是守夜人,”陆承继续说道,“专门对抗旧日污染,守护人类的安全。你这样的实力,加入我们,一定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资源,最安全的环境,还有志同道合的战友。” 他以为林砚会动心,毕竟没有哪个觉醒者愿意被困在精神病院里,独自面对那些恐怖的污染生物。 但林砚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陆承不解,“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而且……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污染生物的来历?不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林砚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看向他,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陆承看不懂的疏离。 “不。”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承愣住了。他见过太多渴望加入守夜人的觉醒者,他们要么是为了力量,要么是为了守护,要么是为了找到同类。像林砚这样,拥有天花板级别的实力,却甘愿被困在精神病院,拒绝加入任何组织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林先生,你要知道,单凭你一个人,是无法对抗所有污染生物的。”陆承试图说服她,“随着时间推移,会有更强大的旧日存在苏醒,到时候,仅凭你一人之力,不仅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 林砚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海面上,那里,雾又开始变浓了。他想起了三年前,爷爷去世后,父母忙于生意,对他的异常视而不见,最后把他送进这里。他想起了张姐偶尔给她带的苍南鱼饼,想起了那个总是对着雾霭喃喃自语的患者,昨天晚上,那人在雾鲸出现时,悄悄躲到了他的病房门口。 他没有想保护的人,也不需要别人保护。他留在这里,只是因为这里安静,因为苍南是她的家。他斩杀污染生物,不是为了守护人类,只是因为它们闯入了他的领地,惊扰了他的平静。 “不用。”他又说了两个字,然后转过头,不再看陆承。 陆承看着他沉默的背影,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这个男孩,像苍南的雾一样,神秘而疏离,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准则。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队长,怎么样?”外面的队员急忙问道。 陆承摇了摇头:“他拒绝加入。” “什么?”队员们都很惊讶,“他疯了吗?这么强的实力,待在精神病院里干什么?” “他没疯。”陆承沉声道,“他只是……和我们不一样。” 他看向林砚的病房窗户,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林砚的存在,对守夜人来说,既是意外,也是一种保障。有这样一个实力天花板级别的觉醒者在苍南,至少这里的污染生物不会太过猖獗。 接下来的日子,守夜人在苍南停留了一段时间,处理了几处污染源头,也偶尔会看到林砚在雾中斩杀污秽的身影。她的动作依旧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每一击都直指核心,仿佛天生就懂得如何对付这些旧日存在。 守夜人队员们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变成了敬畏。他们不再试图说服他加入,只是在暗中关注着她,偶尔会清理掉一些靠近精神病院的低阶污染生物,算是一种无声的示好。 林砚对此毫无反应,依旧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病房、窗边、偶尔走进雾中挥刀。他不爱说话,甚至很少与人对视,但院区里的人似乎都渐渐接纳了他。护士不再强行给他灌药,护工张姐会经常给他带一些零食,那个喃喃自语的患者,会在他坐在窗边时,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这天,苍南下起了大雨,海雾被雨水冲散,露出了久违的晴空。林砚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指尖依旧摩挲着铁栏杆。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看向远处的山头。那里,一道漆黑的裂缝正在缓缓张开,裂缝中,传来了令人心悸的气息,比之前的雾鲸强大了数倍。 是“深渊裂隙”,高阶污染生物的通道。 守夜人立刻察觉到了异常,陆承带着队员迅速赶往山头。但他们都知道,仅凭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关闭裂隙,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队长,怎么办?裂隙越来越大了!”队员急声道,脸上充满了恐惧。 陆承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脸色苍白。他知道,这次他们可能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山头的另一端。 是林砚。 他依旧穿着病号服,手里握着那把锈柴刀,在雨中一步步走向裂隙。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显得更加单薄。 “林先生!”陆承惊呼出声。 林砚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往前走。裂隙中,一只巨大的爪子伸了出来,爪子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带着锋利的指甲,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林砚停下脚步,握住柴刀的手紧了紧。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那平静之下,藏着一丝凌厉的锋芒,像即将出鞘的利刃。 他没有动用任何能量,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和对斩击的极致理解,挥出了一刀。 没有耀眼的光芒,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道淡淡的银色刀光,在雨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径直劈向裂隙和那只巨大的爪子。 “嗤啦——” 仿佛布料被撕裂的声音,黑色的爪子瞬间被斩断,掉落在地上,化作一缕黑烟。紧接着,那道漆黑的裂隙,在刀光的作用下,竟然缓缓收缩、闭合,最终消失不见。 雨水依旧在下,山头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林砚收起柴刀,转身往精神病院的方向走去。他的病号服已经湿透,头发滴着水,但他的步伐依旧平稳,没有丝毫疲惫。 陆承和守夜人队员们站在雨中,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刚才那一击,已经超出了他们对觉醒者实力的认知。那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力量,一种不依赖任何外在加持,只源于自身的斩击之力。 林砚回到精神病院时,张姐正在门口等她。看到他浑身湿透,张姐急忙递给她一条毛巾:“傻孩子,下这么大雨,跑出去干什么?快擦擦,别感冒了。” 林砚接过毛巾,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张姐愣住了,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林砚没有回应,只是用毛巾擦了擦头发。 守夜人团队经过这次事件,对林砚更加敬畏。陆承决定再次找林砚交谈,这一次,他没有再提加入守夜人的事。 “林先生,我们知道你有自己的坚持。但这次若不是你出手,我们可能都回不去了。我们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你相处,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陆承真诚地说道。 林砚看着陆承,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从那之后,守夜人偶尔会给林砚带来一些外界的消息和有用的工具。林砚也会在遇到强大污染生物时,允许守夜人在一旁观察学习。 日子一天天过去,苍南的雾气渐渐稳定,污染生物的出现频率也降低了。林砚依旧住在精神病院,守夜人团队完成任务后离开了,但他们和林砚建立的联系却没有断。偶尔,陆承会通过信件和林砚交流,分享外面世界的变化。而林砚,也在这平淡的日子里,继续守护着苍南,守护着他心中那片宁静的天地。 第2章 面见王晴 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抵灵魂深处。它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林砚,让他无法挣脱。而那窗外漏进来的冷雨,更是给这股气味增添了一丝寒意。 这冷雨,就像无数细小的冰针,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悄地钻进了房间。它们轻轻地触碰着林砚的肌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这凉意,与消毒水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氛围。 林砚的病号服,本就素白如雪,此刻更是被这股冷雨和消毒水的混合物所沾染。那白色的布料,仿佛也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他指尖摩挲着桌角一道浅痕,目光落在王晴肩头那枚暗金色的守夜徽记上——玄鸟衔星,是他当年亲手设计的纹样。 王晴将一份泛黄的羊皮卷推到他面前,卷首的古篆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庚子岁末,苍澜裂,弑神降,外神窥,万灵殇’。这则预言在守夜人卷宗里藏了三百年,直到上周,苍南城郊的封印阵突然碎裂,二十七个外神分身已经潜入市区。”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我们监测到,所有外神的目标都指向同一个气息源头——而这气息,与你十年前失踪时留下的灵力残痕完全吻合。” 林砚抬眼,眼底是沉淀了十年的沉寂,像结了冰的深潭:“我只是个被判定为精神失常的‘前守夜人’,连自己是谁都快记不清了,怎么对抗外神?” “因为你就是预言里的弑神者。”王晴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诊室里的死寂,“当年你并非失踪,而是为了压制体内觉醒的弑神之力,自愿被封印记忆。如今封印松动,外神感知到威胁,才要提前将你扼杀在苍南。”她向前倾身,指尖叩了叩桌面,“守夜人半数精锐已经折在前三波突袭里,再过七日,外神主力降临,苍南就会变成第二个‘无回境’——你当年拼死护住的城,难道要看着它化为焦土?” 冷雨敲打着窗户,发出密集的噼啪声。林砚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陷进掌心,一丝微弱的金色灵力顺着血管悄然蔓延。他想起那些反复出现的梦境:漫天血色里,玄鸟徽记在火光中碎裂,无数尖叫穿透云层,而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柄撕裂黑暗的长剑。 “我需要你恢复记忆,掌控弑神之力。”王晴的目光灼灼,映着窗外的闪电,“守夜人会为你提供一切支持,哪怕与整个超凡界为敌。林砚,苍南不能没有你,就像当年,守夜人不能没有他们的‘玉衡君’。” 林砚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抬起头。他眼底的冰层开始融化,翻涌着未名的风暴,声音沙哑却坚定:“给我三天时间。另外,我要见一个人——当年负责封印我记忆的长老,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王晴松了口气,肩头的紧绷稍稍舒缓:“我这就安排。但你要记住,从你点头的这一刻起,你就站在了所有外神的对立面。” 林砚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雨幕中,隐约有几道扭曲的黑影掠过楼宇,带着非人的恶意。她知道,一场关乎苍南存亡的神战,已经在他点头的瞬间,悄然拉开了序幕。而她这个“疯子”,终将成为这场战争最锋利,也最孤绝的武器。 第3章 苍澜焚天 苍澜焚天 苍南边境的风,是带着铁锈味的。 林砚站在断龙崖的崖巅,指尖触到的岩石冰凉刺骨,却抵不过体内灵力奔腾的灼热。他身后,是绵延八万里的苍澜山脉,层峦叠嶂间隐现着守夜人总部的玄铁城墙,城墙上镌刻的“镇厄”二字,在阴沉的天幕下泛着暗金色的微光。而身前,是翻涌的混沌雾霭,雾霭中不断传来扭曲的嘶吼,那声音不属于人间任何生灵,像是无数根冰针,扎进人的神魂深处。 “还有半柱香。” 身旁传来低沉的声音,说话的是守夜人天枢司首江玄策。这位活了三百余年的老牌至强者,一身玄色道袍无风自动,袖口绣着的北斗七星图腾流转着淡淡的星辉,他手中的鎏金拂尘轻轻一摆,便能将远处飘来的一缕混沌雾气搅碎。 林砚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队列。 这是守夜人成立三千年来,最精锐的战力集结。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大司首全员到齐,再加上隐世多年的三位太上长老,以及分布在各州的三十六位镇厄使,每一个名字拎出来,都是能让一方妖邪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们此刻或坐或立,神色凝重,体内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在断龙崖上空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屏障,抵御着混沌雾霭的侵蚀。 “林砚,” 玉衡司首苏清瑶缓步走来,她一身素白劲装,腰间悬挂着一柄晶莹剔透的玉笛,“太上长老们已经布好了‘封天锁地阵’,但外神的力量远超预估,阵法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时辰。” 林砚看向断龙崖下的平原,那里已经被守夜人弟子们布下了层层叠叠的符文,符文闪烁着红光,如同燎原的星火。“足够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三个时辰,足够我们把它们挡在这里。” 苏清瑶轻轻颔首,眼底却藏着一丝担忧。她见过林砚的成长,从十年前那个初入守夜人、连基础符术都略显生涩的少年,到如今能够独当一面、甚至隐隐有超越七大司首之势的顶尖强者,他的天赋和毅力举世无双。但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是妖魔鬼怪,不是堕入魔道的修士,而是来自域外的神祇——那些存在于传说中,以混沌为食,以毁灭为乐的恐怖存在。 半个月前,苍南边境的小渔村首先出现异常。渔民们在出海时,看到了海面上升起的黑色巨影,巨影掠过之处,海水沸腾,鱼虾尽数死亡。紧接着,边境的数个城镇接连失联,派去探查的守夜人弟子,只有一人侥幸逃回,回来时已经神志不清,浑身布满了扭曲的黑色纹路,嘴里不断念叨着“祂来了”“混沌将至”。 守夜人总部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历代典籍中关于外神的记载少之又少,只言片语间都透着无尽的恐怖——外神降临,天地失序,万物归墟。而苍南边境,正是上古时期封印外神通道的薄弱之地。 林砚当时正在西州镇压一场魔族叛乱,接到消息后,他不眠不休地赶了回来,途中顺手斩了三只试图趁乱作祟的魔王。回到总部时,三位太上长老已经苏醒,正在推演天机。推演的结果令人心惊:此次降临的外神,至少有三位,其中为首的那位,实力已经达到了“混元境”,远超守夜人历史上遇到的任何敌人。 “呜——” 悠长的号角声从守夜人总部的方向传来,打破了断龙崖上的沉寂。这是预警号角,意味着外神的先锋部队,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林砚握紧了手中的“斩厄剑”。这柄剑是守夜人初代首领用陨星铁锻造而成,剑身刻满了上古符文,经历了三千余年的岁月,依旧锋利无比,蕴含着镇压邪祟的无上力量。此刻,剑身微微震颤,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恶战。 “诸位,” 林砚转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守夜人强者,“我们身后,是亿万生民,是山河万里。今日,苍南边境便是我们的埋骨之地,宁死不退!” “宁死不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直冲云霄,冲破了混沌雾霭的笼罩,在苍澜山脉间回荡。七大司首同时祭出本命法宝,江玄策的鎏金拂尘化作漫天星辉,苏清瑶的玉笛发出清越的音波,天玑司首赵公明的定海珠悬浮在头顶,散发出五色霞光……三位太上长老则盘膝而坐,双手结印,体内涌出的磅礴灵力注入脚下的“封天锁地阵”,让阵法的光芒更加璀璨。 混沌雾霭翻涌得愈发剧烈,一道巨大的裂缝在雾霭中显现,裂缝中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无数扭曲的触手从裂缝中伸出,这些触手如同墨汁染成,表面布满了吸盘,吸盘上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是外神的先锋‘蚀骨魔’!” 开阳司首秦岳大喝一声,他手持一柄巨斧,纵身跃出,巨斧劈出一道金色的斧光,瞬间斩断了数十根触手。 但更多的触手从裂缝中涌出,还有无数体型怪异的魔物顺着触手爬了出来。这些魔物没有固定的形态,有的像是没有皮肤的野兽,有的则是由无数只眼睛组成的球体,它们嘶吼着,朝着断龙崖冲来,所过之处,地面寸草不生,岩石化为齑粉。 “杀!” 林砚一声令下,率先冲了出去。斩厄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流光,每一次挥舞,都能斩杀数只魔物。他的灵力如同江海般浩瀚,剑气纵横捭阖,在魔物群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七大司首和三十六位镇厄使紧随其后,各自施展绝学,与魔物展开了殊死搏斗。江玄策的拂尘所到之处,魔物纷纷化为飞灰;苏清瑶的玉笛音波能够穿透魔物的防御,直接攻击它们的神魂;赵公明的定海珠威力无穷,砸向魔物群,如同陨石坠落,死伤一片。 三位太上长老虽然没有亲自参战,但他们通过“封天锁地阵”不断输送灵力,不仅支撑着阵法,还能时不时地发出一道攻击,协助前方的众人。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魔物的数量无穷无尽,仿佛永远杀不完,它们悍不畏死,就算被斩断肢体,剩下的部分依旧会朝着守夜人冲来。而守夜人这边,虽然个个都是顶尖强者,但长时间的战斗也让他们消耗巨大,不少人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伤口,伤口被魔物的血液沾染,立刻就泛起了黑色的纹路,显然是中了剧毒。 “用清心符!” 苏清瑶一边吹奏玉笛,一边高声提醒,“魔物的血液有腐蚀神魂的效果,不要让它沾到伤口!” 众人闻言,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清心符贴在身上。清心符的光芒闪过,伤口处的黑色纹路顿时停滞不前,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林砚在魔物群中纵横驰骋,斩厄剑的光芒越来越盛。他体内的灵力不仅没有枯竭,反而越来越澎湃,这是因为他修炼的《守夜心经》,越是遇到强大的敌人,越是能激发体内的潜能。他注意到,这些蚀骨魔的核心处,都有一颗黑色的珠子,那珠子散发着混沌气息,显然是它们的力量源泉。 “瞄准核心!” 林砚大喝一声,剑势一变,不再追求斩杀魔物的数量,而是专攻它们的核心。一剑刺出,精准地刺穿了一只巨型魔物的头颅,那颗黑色的珠子被剑气震碎,魔物的身体瞬间化为一滩黑水。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攻击效率顿时提高了不少。但即便如此,魔物的数量依旧在不断增加,混沌雾霭中的裂缝也越来越大,隐隐有更强大的气息传来。 “不好!” 江玄策脸色一变,拂尘一挥,挡开身前的魔物,“外神的本体要出来了!” 林砚抬头望去,只见混沌雾霭中,那道巨大的裂缝突然扩张,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压从裂缝中传来,让整个断龙崖都在颤抖。紧接着,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从裂缝中伸出,巨爪上布满了古老而邪恶的符文,每一根指甲都如同弯曲的黑铁长枪,闪烁着寒光。 “是‘深渊之主’巴尔!” 一位太上长老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是此次降临的外神之首,实力深不可测!” 巴尔的巨爪朝着断龙崖拍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空气被压缩得发出爆鸣,地面裂开了无数道深沟,守夜人布下的符文阵瞬间被摧毁大半。 “结阵抵挡!” 三位太上长老同时起身,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七大司首也立刻聚拢在一起,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阵法之中。金色的屏障瞬间膨胀,挡住了巴尔的巨爪。 “轰!” 巨爪与金色屏障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金色屏障剧烈地颤抖着,表面出现了无数道裂纹,三位太上长老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苍白。 “好强的力量!” 江玄策咬紧牙关,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试图修补屏障的裂纹,“他的实力,比我们预估的还要强上三分!” 巴尔的巨爪缓缓收回,裂缝中传来他低沉而邪恶的笑声:“渺小的凡人,也敢阻挡本尊的脚步?今日,我便要踏平这片土地,让混沌笼罩万物!” 话音刚落,又有两道强大的气息从裂缝中传来。紧接着,两只同样巨大的身影从裂缝中走出,一位人身蛇尾,浑身覆盖着紫色的鳞片,手中握着一柄骨杖,正是“蛇发之神”美杜莎;另一位则身形高大,浑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手中提着一柄巨大的战刀,正是“烈焰之神”阿瑞斯。 三位外神同时降临,他们的威压叠加在一起,让断龙崖上的守夜人都感到了窒息。不少实力稍弱的镇厄使,已经开始浑身颤抖,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看来,今日是一场死战了。” 秦岳握紧了手中的巨斧,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能与三位外神交手,就算死,也值了!” “未必会死。” 林砚的目光依旧坚定,他看着三位外神,体内的灵力已经提升到了巅峰,斩厄剑发出嗡嗡的鸣响,仿佛在渴望着战斗,“我们守夜人,从来就不是束手待毙之辈。” 他转头看向三位太上长老:“长老们,麻烦你们继续支撑阵法,尽量限制他们的行动。江司首,苏司首,你们负责牵制美杜莎和阿瑞斯。剩下的人,随我主攻巴尔!” “好!” 江玄策点头,手中的拂尘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美杜莎飞去。苏清瑶也吹奏起玉笛,清越的音波朝着阿瑞斯袭去,同时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影,在战场中穿梭,不断地干扰着阿瑞斯的行动。 林砚手持斩厄剑,纵身跃向巴尔。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留下一道道残影,瞬间就来到了巴尔的面前。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巴尔冷哼一声,巨爪再次拍出,带着混沌气息的劲风,想要将林砚拍碎。 林砚眼神一凝,体内的灵力尽数灌注到斩厄剑中,剑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他施展出《守夜心经》中的绝学“斩厄九式”,第一式“破晓”朝着巨爪斩去。 金色的剑气与巨爪碰撞在一起,再次发出巨响。这一次,林砚没有被震退,反而借着反震之力,身形一闪,避开了巨爪的攻击,同时一剑刺向巴尔的眼睛。 巴尔没想到林砚的实力如此强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狰狞的笑容。他的另一只巨爪猛地伸出,想要抓住林砚。 林砚早有防备,身体在空中一个诡异的转折,避开了巨爪的抓捕,同时剑势一变,第二式“焚邪”施展而出,剑气带着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巴尔的鳞片。 “滋滋滋”,巴尔的黑色鳞片被火焰灼烧得冒出黑烟,虽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但也让他感到了疼痛。 “找死!” 巴尔怒吼一声,口中喷出一道黑色的光柱,光柱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了扭曲。 林砚脸色一变,不敢硬接,立刻施展身法躲闪。光柱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了身后的苍澜山脉,一声巨响后,一座山峰瞬间化为齑粉。 “好强的破坏力!” 林砚心中暗惊,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想要击败巴尔是不可能的,必须依靠众人的力量。 “诸位,全力攻击!” 林砚大喝一声,再次冲向巴尔。与此同时,赵公明、秦岳等司首和镇厄使也纷纷朝着巴尔发起攻击,定海珠、巨斧、长剑等各种法宝和武器,带着磅礴的灵力,朝着巴尔砸去。 巴尔虽然强大,但面对如此多顶尖强者的围攻,也有些应接不暇。他不断地挥舞着巨爪,抵挡着众人的攻击,黑色的光柱和混沌雾气不断地从他体内涌出,试图逼退众人。 战场之上,惨叫声、兵器碰撞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守夜人这边,已经有几位镇厄使不幸陨落,他们的身体被魔物撕碎,或者被外神的攻击击中,化为飞灰。但剩下的人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眼中燃烧着坚定的信念,为了守护身后的山河和生民,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苏清瑶在与阿瑞斯的战斗中,渐渐落入了下风。阿瑞斯的实力极为强悍,他手中的战刀挥舞起来,带着无尽的火焰和狂风,每一刀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苏清瑶的玉笛音波虽然能够干扰他的神魂,但效果越来越微弱,她的身上已经出现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素白的劲装。 “苏司首,我来帮你!” 摇光司首叶孤城见状,立刻放弃了围攻巴尔,提着长剑朝着阿瑞斯冲去。叶孤城的剑法快如闪电,凌厉无比,他的加入,顿时缓解了苏清瑶的压力。 江玄策与美杜莎的战斗也异常激烈。美杜莎的骨杖能够发出石化光线,凡是被光线击中的物体,都会瞬间化为石头。江玄策的拂尘虽然能够抵挡石化光线,但也消耗了大量的灵力。而且美杜莎的蛇尾极为灵活,不断地朝着江玄策抽打,让他难以全力攻击。 三位太上长老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们支撑的“封天锁地阵”,在三位外神的不断攻击下,裂缝越来越多,阵法的 光芒也越来越暗淡。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体内的灵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但他们依旧在咬牙坚持,不断地注入灵力,维持着阵法的运转。 林砚在与巴尔的战斗中,也受伤了。巴尔的一道黑色光柱击中了他的左臂,左臂瞬间被腐蚀得血肉模糊,黑色的纹路顺着伤口不断地向上蔓延,试图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哼!” 林砚闷哼一声,运转体内的灵力,强行压制住黑色纹路的蔓延。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他倒下,众人的士气将会受到巨大的打击,防线也很可能会崩溃。 他咬紧牙关,将斩厄剑换到右手,体内的灵力再次爆发,施展出“斩厄九式”中的第五式“镇岳”。这一式的力量极为厚重,如同泰山压顶,朝着巴尔的头颅斩去。 巴尔感受到了这一剑的威胁,不敢大意,立刻凝聚全身的力量,朝着林砚拍出一掌。 “轰!” 剑掌相交,林砚被巨大的力量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断龙崖上,吐出一口鲜血。但巴尔也不好受,他的手掌被剑气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 “小子,你彻底激怒我了!” 巴尔怒吼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体内的混沌气息瞬间暴涨,身形也变得更加巨大,“本尊要将你碎尸万段!” 巴尔朝着林砚冲来,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林砚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体内的灵力运转滞滞,左臂的伤势让他剧痛难忍。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守夜人总部的方向传来,瞬间落在了林砚的身上。林砚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左臂的伤势迅速愈合,黑色的纹路也在不断消退,体内的灵力也恢复了大半。 他抬头望去,只见守夜人总部的玄铁城墙上,“镇厄”二字的光芒愈发璀璨,无数道金色的光线从城墙中涌出,朝着断龙崖的方向汇聚而来。 “是总部的‘镇厄大阵’!” 江玄策惊喜地说道,“历代守夜人首领的残魂,正在通过大阵为我们输送力量!” 随着金色光线的涌入,在场的每一位守夜人都感到体内的灵力在快速恢复,伤势也在逐渐愈合。三位太上长老支撑的“封天锁地阵”,裂缝也开始逐渐修复,阵法的光芒再次变得璀璨起来。 “看来,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林砚站起身,握紧了斩厄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有了镇厄大阵的支援,他们终于有了与外神抗衡的资本。 巴尔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没想到,这些渺小的凡人,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力量。 “就算有阵法支援,你们也不可能战胜本尊!” 巴尔怒吼着 第4章 苍澜焚天(二) 三道恐怖的攻击同时击中了封天锁地阵的光幕,发出了震古烁今的巨响。整个苍澜山脉都在剧烈颤抖,仿佛要崩塌一般。光幕瞬间被染成了黑色和紫色,表面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三位太上长老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阵法的光芒瞬间暗淡到了极致。 “咔嚓!” 一声脆响,封天锁地阵的光幕终于支撑不住,彻底破碎。无数道黑色和紫色的能量洪流涌入战场,朝着守夜人众人席卷而去。 “快躲!”林砚大喝一声,想要提醒众人,但已经来不及了。不少实力较弱的守夜人弟子被能量洪流击中,瞬间化为飞灰;几位镇厄使也被能量洪流波及,身体被撕裂,死状凄惨。 江玄策为了保护苏清瑶,被一道黑色能量击中,玄色道袍瞬间被染成红色,身体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气息变得极为微弱;苏清瑶也被能量余波震伤,嘴角溢出鲜血,玉笛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砚虽然及时用斩厄剑挡住了大部分能量,但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体内的灵力翻腾,喷出一口鲜血。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三位外神破开阵法后,气息也变得有些萎靡,但他们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没有了阵法的压制,他们的力量再次恢复了不少,朝着守夜人众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现在,轮到你们了!”巴尔狂笑着,巨爪朝着林砚拍来,想要将他彻底撕碎。 林砚看着朝着自己拍来的巨爪,感受着体内近乎枯竭的灵力和身上的伤势,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绝望。难道,今天他们真的要陨落在这苍南边境吗?难道,身后的山河和生民,真的要被混沌吞噬吗? 就在这危急关头,林砚体内的斩厄剑突然爆发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这道光芒不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圣洁的银白色,光芒中蕴含着一股浩瀚无边、超越凡界的力量。 林砚感到体内的《守夜心经》开始疯狂运转,丹田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新的宇宙,无数道银白色的能量从宇宙中涌出,顺着四肢百骸流转。他的伤势在快速愈合,枯竭的灵力瞬间恢复,而且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纯净。 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古老的信息,这些信息来自于守夜人初代首领的残魂,来自于斩厄剑的传承。他终于明白了,斩厄剑不仅是一件武器,更是守夜人精神的寄托,是镇压外神的关键。只有当守夜人真正做到“宁死不退,镇厄守夜”时,才能激发斩厄剑真正的力量。 “原来如此……”林砚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感受到了斩厄剑传来的意志,感受到了历代守夜人首领的期盼。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是三千年来所有守夜人的灵魂和信念。 “巴尔!美杜莎!阿瑞斯!你们的末日到了!” 林砚一声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威严和力量。他的身形瞬间暴涨,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手中的斩厄剑也变成了一柄巨大的银白色长剑,剑身之上,刻满了更加古老、更加神圣的符文。 他施展出了斩厄九式的最后一式,也是最强一式——镇厄! 这一式,凝聚了三千年来所有守夜人的信念和力量,凝聚了斩厄剑的全部威能,凝聚了林砚自身的道心和意志。银白色的长剑朝着三位外神横扫而去,剑光所过之处,混沌雾霭消散,黑色能量退避,紫色光线被斩断,黑色火焰被熄灭。 巴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他疯狂地催动体内的混沌气息,想要抵挡这一剑,但银白色的剑光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瞬间撕裂了他的混沌气息,斩在了他的巨爪上。 “咔嚓!” 一声脆响,巴尔的巨爪被剑光斩断,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巴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身躯被剑光震得连连后退,身上的黑色鳞片大片大片地脱落。 美杜莎和阿瑞斯也脸色大变,想要躲闪,但剑光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无法避开。美杜莎的蛇尾被剑光斩断,骨杖被劈成两半,身体被剑光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紫色的血液流淌一地;阿瑞斯的战刀被剑光击飞,身上的黑色火焰瞬间熄灭,胸口被剑光刺穿,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 三位外神同时受到重创,气息变得奄奄一息。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凡界修士打成这样。他们看向林砚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林砚悬浮在空中,周身环绕着银白色的光芒,如同一位降临人间的神祇。他手持巨大的银白色斩厄剑,目光冰冷地看着三位外神,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外神,入侵凡界,罪该万死!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镇压尔等!” 说完,林砚再次举起斩厄剑,朝着巴尔劈去。银白色的剑光再次绽放,带着毁灭一切邪祟的力量,朝着巴尔的头颅斩去。 巴尔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想要反抗,但体内的灵力已经枯竭,伤势极为严重,根本无法抵挡这一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光朝着自己斩来。 “不——!” 巴尔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但终究无法改变结局。银白色的剑光瞬间斩下,巴尔的头颅被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和混沌气息喷涌而出,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解决了巴尔,林砚没有丝毫停顿,转身朝着美杜莎和阿瑞斯飞去。此刻的美杜莎和阿瑞斯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砚靠近。 林砚手中的斩厄剑再次挥动,两道银白色的剑光分别朝着美杜莎和阿瑞斯斩去。剑光闪过,美杜莎和阿瑞斯的身体被劈成两半,紫色和黑色的血液流淌一地,气息彻底断绝。 三位外神,尽数陨落! 随着三位外神的陨落,剩余的魔物失去了力量源泉,变得不堪一击。守夜人众人见状,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伤痕累累,但依旧鼓起最后的力气,朝着魔物发起了攻击。没有了外神的庇护,这些魔物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守夜人逐一斩杀。 混沌雾霭失去了外神的支撑,也开始逐渐消散,露出了苍南边境原本的模样。断龙崖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守夜人的伤亡极为惨重。七大司首中,秦岳重伤昏迷,江玄策、苏清瑶、叶孤城等人也都身受重伤;三十六位镇厄使,只剩下不到十人;三位太上长老耗尽灵力,陷入了沉睡;还有无数的守夜人弟子,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林砚缓缓降落,收起了斩厄剑,银白色的光芒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这些都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都是为了守护山河生民而牺牲的英雄。刻灵力充沛,拂尘挥舞得密不透风,将所有石化光线尽数挡下,同时不断地发起反击,让美杜莎疲于奔命。 阿瑞斯的情况也同样不妙。叶孤城的剑法本就以快著称,再加上苏清瑶的笛音干扰,他根本无法全力施展。他手中的战刀虽然威力无穷,但每次挥出都被叶孤城巧妙避开,反而被叶孤城抓住破绽,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深深的伤口。黑色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烧,却无法阻止伤口的流血,他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萎靡。 巴尔虽然依旧强大,但在林砚和赵公明、秦岳等多位司首的围攻下,也渐渐感到了吃力。林砚的斩厄剑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地盯着他的要害,每一次攻击都让他不得不全力应对;赵公明的定海珠威力无穷,时不时砸向他的头颅和胸口,让他防不胜防;秦岳的巨斧则专攻他的四肢,试图打断他的行动力。 “一群蝼蚁,竟然敢如此放肆!”巴尔怒吼着,体内的混沌气息疯狂涌动,他的身体再次膨胀,身上的黑色鳞片竖起,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邪恶气息。他猛地张开大嘴,喷出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黑色光柱,光柱朝着林砚和赵公明等人横扫而去,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联手抵挡!”林砚大喝一声,斩厄剑横在身前,金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形成一道厚厚的金色屏障。赵公明、秦岳等人也立刻聚拢过来,将各自的灵力注入屏障之中。 “轰!”三道恐怖的攻击同时击中了封天锁地阵的光幕,发出了震古烁今的巨响。整个苍澜山脉都在剧烈颤抖,仿佛要崩塌一般。光幕瞬间被染成了黑色和紫色,表面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三位太上长老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阵法的光芒瞬间暗淡到了极致。 “咔嚓!” 一声脆响,封天锁地阵的光幕终于支撑不住,彻底破碎。无数道黑色和紫色的能量洪流涌入战场,朝着守夜人众人席卷而去。 “快躲!”林砚大喝一声,想要提醒众人,但已经来不及了。不少实力较弱的守夜人弟子被能量洪流击中,瞬间化为飞灰;几位镇厄使也被能量洪流波及,身体被撕裂,死状凄惨。 江玄策为了保护苏清瑶,被一道黑色能量击中,玄色道袍瞬间被染成红色,身体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气息变得极为微弱;苏清瑶也被能量余波震伤,嘴角溢出鲜血,玉笛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砚虽然及时用斩厄剑挡住了大部分能量,但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体内的灵力翻腾,喷出一口鲜血。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三位外神破开阵法后,气息也变得有些萎靡,但他们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没有了阵法的压制,他们的力量再次恢复了不少,朝着守夜人众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现在,轮到你们了!”巴尔狂笑着,巨爪朝着林砚拍来,想要将他彻底撕碎。 林砚看着朝着自己拍来的巨爪,感受着体内近乎枯竭的灵力和身上的伤势,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绝望。难道,今天他们真的要陨落在这苍南边境吗?难道,身后的山河和生民,真的要被混沌吞噬吗? 就在这危急关头,林砚体内的斩厄剑突然爆发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这道光芒不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圣洁的银白色,光芒中蕴含着一股浩瀚无边、超越凡界的力量。 林砚感到体内的《守夜心经》开始疯狂运转,丹田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新的宇宙,无数道银白色的能量从宇宙中涌出,顺着四肢百骸流转。他的伤势在快速愈合,枯竭的灵力瞬间恢复,而且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纯净。 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古老的信息,这些信息来自于守夜人初代首领的残魂,来自于斩厄剑的传承。他终于明白了,斩厄剑不仅是一件武器,更是守夜人精神的寄托,是镇压外神的关键。只有当守夜人真正做到“宁死不退,镇厄守夜”时,才能激发斩厄剑真正的力量。 “原来如此……”林砚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感受到了斩厄剑传来的意志,感受到了历代守夜人首领的期盼。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是三千年来所有守夜人的灵魂和信念。 “巴尔!美杜莎!阿瑞斯!你们的末日到了!” 林砚一声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威严和力量。他的身形瞬间暴涨,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手中的斩厄剑也变成了一柄巨大的银白色长剑,剑身之上,刻满了更加古老、更加神圣的符文。 他施展出了斩厄九式的最后一式,也是最强一式——镇厄! 这一式,凝聚了三千年来所有守夜人的信念和力量,凝聚了斩厄剑的全部威能,凝聚了林砚自身的道心和意志。银白色的长剑朝着三位外神横扫而去,剑光所过之处,混沌雾霭消散,黑色能量退避,紫色光线被斩断,黑色火焰被熄灭。 巴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他疯狂地催动体内的混沌气息,想要抵挡这一剑,但银白色的剑光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瞬间撕裂了他的混沌气息,斩在了他的巨爪上。 “咔嚓!” 一声脆响,巴尔的巨爪被剑光斩断,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巴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身躯被剑光震得连连后退,身上的黑色鳞片大片大片地脱落。 美杜莎和阿瑞斯也脸色大变,想要躲闪,但剑光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无法避开。美杜莎的蛇尾被剑光斩断,骨杖被劈成两半,身体被剑光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紫色的血液流淌一地;阿瑞斯的战刀被剑光击飞,身上的黑色火焰瞬间熄灭,胸口被剑光刺穿,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 三位外神同时受到重创,气息变得奄奄一息。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凡界修士打成这样。他们看向林砚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林砚悬浮在空中,周身环绕着银白色的光芒,如同一位降临人间的神祇。他手持巨大的银白色斩厄剑,目光冰冷地看着三位外神,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外神,入侵凡界,罪该万死!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镇压尔等!” 说完,林砚再次举起斩厄剑,朝着巴尔劈去。银白色的剑光再次绽放,带着毁灭一切邪祟的力量,朝着巴尔的头颅斩去。 巴尔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想要反抗,但体内的灵力已经枯竭,伤势极为严重,根本无法抵挡这一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光朝着自己斩来。 “不——!” 巴尔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但终究无法改变结局。银白色的剑光瞬间斩下,巴尔的头颅被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和混沌气息喷涌而出,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 解决了巴尔,林砚没有丝毫停顿,转身朝着美杜莎和阿瑞斯飞去。此刻的美杜莎和阿瑞斯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砚靠近。 林砚手中的斩厄剑再次挥动,两道银白色的剑光分别朝着美杜莎和阿瑞斯斩去。剑光闪过,美杜莎和阿瑞斯的身体被劈成两半,紫色和黑色的血液流淌一地,气息彻底断绝。 三位外神,尽数陨落! 随着三位外神的陨落,剩余的魔物失去了力量源泉,变得不堪一击。守夜人众人见状,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伤痕累累,但依旧鼓起最后的力气,朝着魔物发起了攻击。没有了外神的庇护,这些魔物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守夜人逐一斩杀。 混沌雾霭失去了外神的支撑,也开始逐渐消散,露出了苍南边境原本的模样。断龙崖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守夜人的伤亡极为惨重。七大司首中,秦岳重伤昏迷,江玄策、苏清瑶、叶孤城等人也都身受重伤;三十六位镇厄使,只剩下不到十人;三位太上长老耗尽灵力,陷入了沉睡;还有无数的守夜人弟子,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林砚缓缓降落,收起了斩厄剑,银白色的光芒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这些都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都是为了守护山河生民而牺牲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