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囚笼之反派弟弟放过我》 第2章 姐姐向小狗示好了 十个月前,戴维教授的“北境灯塔”实验室宣布与靳氏旗下的灵知矩阵达成战略合作,消息一出,整个科技与金融界为之震动。 靳氏集团如同被注入一剂强心针,股价扶摇直上。 最近,灵柩-灯塔AI一代产品上线,媒体的头版头条都被这条重磅新闻占据。 主流财经与科技媒体的标题充斥着乐观与惊叹,而一些背景深厚、立场微妙的国际时政期刊则措辞尖锐,充满警惕。虽然视角和论调不同,甚至存在舆论分裂。但在这片喧嚣中,靳氏集团选择开一场发布会来再添一把柴。 发布会现场,聚光灯将主席台照得亮如白昼。 靳玄身着一件纯白‘灵知矩阵’的文化衫,耀眼的香芋紫灰短发,在强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 他五官精致立体,宛如精心雕刻的璞玉,姿仪出挑,君临高台,不染尘埃。 随着他偏头看向观众席的动作,台下女孩子压抑不住地尖叫,仿佛这里不是科技发布会,而是顶流偶像的演唱会现场。 戴维教授、魏知行、苏蒽身着同样的企业文化衫,站在台上。 唯独靳锦行,身着香奈儿黑色高级定制粗花呢套装,像个被精心打造的“吉祥物”,淹没在靳玄的光焰中。 镜头闪光灯都聚焦在靳玄身上,记者的追问也都围绕着“算法融合”、“数据新范式”之类靳锦行完全不懂的术语。 她,靳氏集团的董事长,靳锦行。却在媒体面前,有了拘谨的感觉。 她像个稚嫩青涩的入职新人,无法游刃有余地,穿梭浮华,享受逸乐。 此刻,发布会上的声音全都被吞没,在一片喧嚣的氛围中,靳锦行清醒地意识到,白天是吉祥物,晚上是玩物,这就靳玄给她定义的价值。 她,不甘心。。。 靳玄修长的手指向她的手伸了过来,干燥温暖的触感, 让她恍然回过了神。 二人十指相扣,在高空中举起,聚在闪光灯下,台下夸赞声起。 哇喔~姐弟同心!绝世好弟弟!。。。 姐姐。弟弟。姐弟。 这些字眼在靳锦行听了很刺耳,她汗毛一立。 靳玄冷冽斯文的眉眼带着温柔笑??意,低声吐出刺骨寒凉的话,“手这么冷,是??在不安吗?怕什么?” 靳锦行对着镜头假笑,而眼睫下却投出一道淡淡的阴翳。 他们,现在这样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靳氏将面临什么? 靳锦行来不及想自己,脑子里都是她的靳氏。 靳玄的手攥得越发的紧了,五指用力,夹的她生疼,她细薄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青紫色指痕,她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嘛。 这种即将??要爆发的气势,让靳锦行有些紧张,生怕他作出什么逾矩的举动。 她眼睫微颤,在镜头前,唇角含着笑意,却压低声音哀求,“靳玄,别这样。” 靳玄得逞了,简简单单的小试探,她就怕了。 靳玄的五指松了劲儿,这靳氏姐弟齐心断金的假戏算是在镁光灯下做足了。 记者的注意力都聚焦在戴维教授身上,靳玄轻轻松开靳锦行的手,眉眼深邃,语气晦暗,“很多道理??,靳铂涛没教姐姐,但我,可以亲自历练姐姐。” 他的声音很轻,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完。 他在说什么?什么道理?又为什么扯上靳铂涛? 靳玄灼热的指尖,拢着她的耳际的发丝上,揉动摩挲了须臾。 靳锦行吓得一激灵,她敢闪躲,就坐在那心扑咚扑咚地跳个不停。 她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是想让记者拍到他们这种难以启齿的关系么? 靳玄拄着下巴笑眯眯,样子清澈乖巧,却含着狡黠。 靳玄有时候做出来的事,像个错把讨厌当喜欢的小男孩,幼稚又没有道理,把尴尬留给别人。 让人窒息的发布会终于结束了,靳锦行倒在化妆间的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刷手机。 想起发布会结束,一群科技迷和女大学生围着靳玄问个不停,也没人理她,她就像个吉祥物一样摆在那被人晾着想想就烦。 Angus敲门进来,用咖啡机做了杯咖啡,给她端了过来。 在靳锦行看来短短一日,二人再也不是能坐在一起聊聊八卦的好gay蜜了。 气氛有些尴尬,Angus轻咳了下,“靳大小姐,玄少爷担心你一个人闷,让我进来陪你。” 靳锦行翻了个白眼,冷嗤,“说那么好听干什么?他是让你看着我!” 靳锦行这个样子Angus已经见怪不怪了,宋继文给靳锦行下毒,致使靳锦行认知混乱,经常解离,Angus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解离了。 靳锦行见Angus没说话,有些气不过,又补了一句,“Angus,你明知道他将计就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Angus有些无奈,下意识侧过头不看她,知道她纠结的点是什么。 Angus沉默了几秒,坐到小沙发上,靳锦行眸中闪过丝丝窘迫,轻声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要……” 一句不清不楚的话,Angus不知听了多少次。 Angus不是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他知道靳锦行挑个男模都找长得像靳玄的玩,他理解靳锦行对靳玄至少不排斥,靳玄无数次和靳锦行解释过他们二人没血缘关系,但是靳锦行每次解离,都会在“□□”这两个字眼上纠结。 靳锦行见Angus迟迟不说话,接着问:“他这样关着我,强迫我,还羞辱我……就是为了报复我么?还是,还是真的变态?” Angus长叹一声,他能说什么? 眼下靳锦行就是认准了靳玄强迫她,他就算将两个人的亲子鉴定甩在靳锦行脸上也没有那个,只能变着法的让他们俩维持现有的关系,语重心长地说道:“靳大小姐,玄少爷,其实就是个缺爱的大男孩,他不懂爱,但他知道他想要什么,就是因为他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他这些年只认准了你,你要被人夺走了,他气不过,所以他昨天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靳大小姐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么?” “...” 问你个外国人,真的是,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 靳锦行此刻有些抓狂,缺爱所以偏执,这么简单的一句话,Angus说了半天,说了个寂寞。 靳锦行翻了个白眼,整个人看着好像不纠结于‘□□’这件事了,倒更像是有别的目的,她眸子里都是认真,问Angus道:“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Angus挑了下眉,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奉告的态度。 靳锦行伸长一口气,接着问:“那说点你能说的,他回来的目的是毁了靳氏么?” Angus沉默了,他该怎么告诉她? 靳锦行这次解离这是认定了靳玄是坏人,可是马库斯死了,不代表东海岸完了。 东海岸的老钱,根深蒂固百余年,所触及的利益盘根错节,靳氏若是没有靳玄和老爷的背后支持早完了。 Angus意味深长的看了靳锦行,说道:“靳大小姐,我有义务提醒你,有句古话,叫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 Angus用错成语了吧? Angus没再与她多费口舌,起身将冷掉的咖啡,倒进水槽,水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用余光瞟了她一眼,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缓缓摇了摇头,走出门去。 空旷的化妆间,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本身就是风暴眼。 窗户里的万家灯火彻夜不熄,沪江上的夜幕依旧熙攘繁华。 如今,她再度身处靳氏集团顶层俯瞰此蜃景,心中没有半点欢愉,都是对眼下的怅惘。 靳玄从背后把她搂得很紧,脸埋在她的发丝中。 两人又离得好近,气息交织,靳锦行觉得不自在极了,身子被他困在怀中没地躲藏。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裙角,她不知道是该这样无声无息地配合,还是该立刻推开他。 昨天领略过他的残暴,那咬在她锁骨上的齿痕,还红肿灼痛。 要是推开他,换来的只怕是极度粗暴的对待。 今时今日顺从为上策,毕竟让他弄得满身青紫,自己疼痛难忍好。 内心挣扎间,靳玄弯起唇,用拇指捏揉着她的下颚,他垂着眼睫,覆唇而来。 男人的荷尔蒙气息温柔,缱绻,像是??一个??梦。 难道,... 她忽而想起昨夜,几经生死过后充满**的婉转前戏。 在男女之事上,靳玄就不是个生性残暴的人,他昨天是故意的,他是在报那一刀之仇。 可咬一下,不就算了么? 犯得着整晚的硬碰硬,把她弄得酸痛不堪么? 她想起靳玄早上说话,心颤不已。 合着,这是把续了九年的力,一夜全使上了。 她眯着眼,偷偷看着这享受拥吻男孩的侧脸,眼尾湿漉漉的,在夜色里晃荡,很??糜乱地吻,他的呼吸紊乱。 哼~真是条贪得无厌的狗!连换气都不会,还学着人家墙纸爱了? 她的坏心思突然萌生,快速卷走濡湿,他只觉唇间温热的触感渐远,他愣怔怔在那。 她转过身,拽低他的下巴,??瓷白皮肤上滚了一层釉,漆黑的??眼睛有雾气弥漫,意犹未尽地望向他,向他主动示好道:“来~我教你换气。” 这种示好,像飓风席卷他的??理智,狠狠撩起了靳玄的??掠夺欲和??占有癖好。 靳锦行的若花瓣地指尖,轻轻玩弄着他湿润的薄唇。 看见??他垂着眼舔吻她的??那纤细的指节,嘴角轻勾。 顺着他唇角濡湿,开始吻他,他受宠若惊。 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耳朵,使劲一拧,“专心点??。” 回应她的??,是??一阵细碎的??呼吸。 房间空气旖旎,室温暧昧。 “修狗狗,好乖~” 女王肯定了小狗,小狗这一晚很满足。 第4章 噩梦 靳氏惊喜夜,股价飙升新高。 靳锦行穿着一条洁白的鱼尾礼服,像个精心装点的吉祥物,摆在靳玄身侧。 香槟的泡沫,尚未在杯沿完全消散,流光溢彩的觥筹交错犹在眼前。 靳玄微醺,志得意满,几乎是半拥半拽地将她拖入电梯。 电梯门合拢,奶茶棕短发、金丝眼镜背后的假面彻底从靳玄身上剥落,露出蛰伏已久的奸恶之相。 两条长腿霸道地卡住那摇曳地鱼尾裙,他将她禁锢在轿厢角落。 温热的酒气喷薄。 她颈侧敏感,忙咬紧牙关。 他欺而上,裹挟着**裸的贪婪。 “姐姐,” 他低沉的嗓音像裹了蜜糖的毒药,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灼热,欲将她点燃。 “一切都该是我的了。” 他,薄唇欲覆。 她,迅速地抽出了藏在晚宴包里的刀,猛地刺入他胸膛。 他眼中的志得意满骤然被难以置信取代而取代。 靳锦行冷嗤一声,“你这条畜生,也配?” 要不是沈秉怀冒死来见她,并为她策划了这场刺杀行动,靳氏险些就被这个畜生吞掉。 靳玄这条狗,本是她亲手牵回来咬人的,现在竟妄想反噬其主,妄图吞掉靳氏。 “叮——” 清脆的电梯声响撕裂沉寂。 梯门洞开,寒气混合着雨腥味涌进轿厢,沈秉怀带着四名黑衣人如铁塔般矗立在电梯外候命。 “把靳玄这条狗,丢进沪江!”她的声音如同冰锥砸落,满含恨意。 四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鱼贯而入。 他们分立两侧,沉默得像四座墓碑。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更深的黑暗里踉跄走出。 是靳玄。 他满身是血,昂西装被撕裂成布条,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肉。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死死地钉在她身上。 他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在光洁的电梯地面上留下一个暗红的脚印。 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他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靳锦行的头上。 湿漉漉的。 温热、粘稠,带着生命流逝的触感。 “姐姐……你这个杀人犯!”他开口,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鬼魅的呼啸声,“再也没法离开我了!” 锦行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喘着粗气,感觉头顶湿漉漉的温热。 她微微侧头,赫然对上两双湿漉漉的棕色眼睛,boy和雅恩,这两只小伯恩山犬正安静地趴在床头,毛茸茸的脑袋搁在爪子上,轻舔她的额头。 靳玄何时把它们弄了过来的? 靳玄从浴室走出来,就见她额间都是汗,关切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靳锦行靠着床头坐了起身来,梦里梦到那么恐怖的他,正在气头上,也没搭他的话。 她顺势将两条暖烘烘的小狗搂在怀里,不怀好意地揣测,怎么找啊?这是打算拿他俩当人质,准备随时逼我就范? 靳玄见她无大碍,目光掠过她与小狗相依的温馨,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指节挠了挠boy的头,雅恩小鼻尖凑近他,嗅了嗅,他嘴角勾起,挠了挠雅恩的下巴,有一搭无一搭地说,“明日家宴,我们得去。” 靳锦行心里咯噔一下,“家宴”二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然刺痛她的心,她将boy和雅恩搂入怀中,像是不想给靳玄分享此刻的温馨一般。 她能让自己在这囚笼里“舒服”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准备好将她与靳玄之间这层扭曲的关系,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不想失去靳大小姐的体面与尊严,更不想看到别人鄙夷的目光。 她垂下眼睫,毫无掩饰心中恐慌与抗拒,苦涩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自嘲,“以什么身份去?靳氏集团吉祥物?还是你靳玄的宠物?” 她故意要种‘宠物’两字的音量,他看着她将两只狗紧紧搂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堡垒,将他隔开。 就在这套房中,两人两狗的世界里,他都是孤独的。 一种混合着被排斥的恼怒和更深层无措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 她到底是他的什么?连他自己也一片混沌。 靳玄伸出手想打破沉寂,他挠了挠boy的头顶,boy有些不情愿,胆怯又无辜的小眼睛滴流滴流地转了转,然后,偷偷瞄了几眼靳锦行,开始嘤嘤地告状,靳锦行赶忙将可怜巴巴的120公斤的boy护在怀里。 她抬起那双蒙着水光的眼眸,眼尾泛红,像被雨水打湿的海棠,白了靳玄一眼。 靳玄心生愧疚,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散在颊边的发丝。 她偏头,轻嗤一声,唇角扬起一抹讥诮,连带着眼波流转间都带着三分凉意。 靳锦行对他而言,是一个无解的方程。 他想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却也会因为不确定的威胁而失控。 “靳锦行,” 他目沉若古井深潭,每个字都像在齿间仔细研磨过,"连我自己都说不清你究竟是我的什么。或许是我这样活在阴谋算计里的人,心里唯一还能掀起惊涛骇浪的软肋。" 他语重心长地吐露心声,却换来,她一声低嗤,接着,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Boy柔软的耳尖,语气轻飘飘的,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与嘲讽: “靳玄,收起你这套说辞。什么惊涛骇浪,不过是你占有欲作祟的漂亮借口。” 所谓的爱与不爱,不过是占有和满足。 他闻此,忽地低笑一声自嘲,“你,不过是不希望,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那就都依你!” 靳玄不说这句还好,说了这句靳锦行更气了,她将怀中的枕头扔向他,吼道:“滚!” 这就像在强调,当初画地为牢的人是你自己!这和指着鼻子骂靳锦行蠢有什么区别? 林绮媚的每通电话都是让靳锦行好好稳住靳玄,电话里丝毫没有对母女之情的顾念,全是林氏集团的利益。 窗外暮色渐沉,对岸的霓虹渐次亮起,将沪江染成一条流淌的碎金缎带。 江面的璀璨映在他眼底,却照不进他那片暗涌的执念。 悔意如潮水般翻涌,带着迟来的内疚,席卷了他。 他第一次尝到如此清晰的内疚,仿佛有无数小虫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心。 若那日她捅他一刀后,他不咬她会怎样? 夜色与江水一同沉默,将他吞噬。 第5章 家宴 暮色四合,靳家老宅的大门次第敞开,门廊下两盏硕大的灯笼已然点亮,在微凉的晚风中轻晃,映得门前青石台阶忽明忽暗。 宅邸正厅,枝形水晶吊灯将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黄花梨大圆桌上已铺陈开冷盘,几位叔伯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聚在一处,靳氏股价持续飘红让这场家宴格外热闹。 “东南亚项目的贷款,总算批下来了!”长房五叔靳志海志得意满,“这得多亏靳玄请来戴维教授,要不银行那边,没那么好说话。” “要我说,还是阿玄有魄力。”六房靳铂浔接话,拍了拍身边的儿子靳培崧的肩,“你往后进集团多跟你玄哥学学,别整天就知道玩车。” 被点名的年轻晚辈缩缩脖子,小声嘀咕:“那我可学不来,玄哥那头紫头发,爸你第一个就得把我腿打断。” 众人一阵哄笑,却没人接话。 此时,不知谁喊了声“阿玄回来啦!”,所有目光便齐刷刷投向门口。 靳玄白色的羽绒服里套着灵知矩阵的文化衫,那头香芋灰紫的短发在灯火下泛着冷调光泽,他同靳锦行脚前脚后踏入宴会厅,却被热情的叔伯们立即团团围住。 “阿玄,这次干得漂亮!”五叔靳志海重重拍他肩膀,“培轩最近状态不错,你看你们都是校友,能不能让他入集团帮你做事?” 六房靳铂浔赶忙抢过话茬,“你婶昨天还念叨,说要给你介绍她娘家侄女,我说你可别耽误阿玄正事。对了,听说东海岸那边,最近安静得很?” 独自落在靳玄阴影处的靳锦行,心中不是滋味。 叔公似是注意到靳锦行的异常沉默,拨开众人关切地走上前:“锦行,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便伸向她的手腕要给她号脉。 靳锦行哪敢让叔公号脉,她那一手腕的吻痕,若是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她猛地将手缩回背后,勉强笑道:“没事,叔公,就是有点累。” 叔公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掠过错愕,随即化为怜悯与自责。 叔公压低声音安抚道:“沈秉怀的事,实在骇人听闻……” 国际逃犯宋继文冒充沈秉怀在沪上作间谍被杀的事,在网上已经传开了,叔公当然也知晓这件事。 叔公叹了口气,有几分自责,“唉,叔公在这事也有错。” 毕竟人是他介绍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险些把靳锦行卷进去,好在靳玄识大体不追究,要是追究整个靳氏都跟着完蛋。 “你别往心里去,等过了这阵,叔公一定再给你物色个更好的,保证家世人品都靠得住!” 若是往常,靳锦行即便心中不愿,也会维持表面顺从。 但今日,她一反常态,使劲地摇头拒绝,“谢谢叔公,真的不用了。” 她的目光掠过叔公怔住的脸,投向不远处被众人环绕的靳玄,靳玄正与叔伯们谈笑,晚风穿过庭院,带来冬季刺骨的寒意,她却觉得心头一阵莫名的焦躁。 叔公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人群中央的靳玄,香芋灰紫的短发在灯光下格外眨眼。 叔公叹了口气,声音压低,"囡囡啊,你们是亲姐弟,血脉相连。这世上,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看似劝和,可字字都压在“家族利益”的秤杆之上。 靳锦行垂下眼帘,腕表下的肌肤隐隐发烫。 靳玄如今是能让股价飘红的财神,无论发生什么,是龃龉是纠葛甚至是更不堪的局面,都要维持住“家族和睦”的表象。 叔公最忌家风不正,但作为靳家的族长,也要妥协。 那她作为靳氏集团的董事长,也必须承受这份裹挟。 “叔公的意思,我明白。”她声音轻得像一阵烟,带着妥协后的无力,“靳氏安稳最重要。我……心里有数。” 虽然从靳锦行的脸上能看得出心情不好,情绪不高,但‘心里有数’这四个字,是叔公满意的答案。 叔公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好囡囡,你能想通,叔公就放心了。靳氏这条大船还要靠你掌舵,如今风向变了,你也要学会审时度势。” 叔公的意思是与东海岸作切割,地球那边的效率部长上任后,东海岸几大家族持续暴雷,更是揭露林氏集团以“慈善医疗”为名,联合清净莲花教为东海岸权贵提供供体的事也被曝了出来。 林氏的“阿赖耶”生物传感器,是一种基于**神经组织培养的“生物-数字”接口。它的核心材料,源自人类胚胎干细胞系。 此前,使用“阿赖耶”是东海岸权贵圈层的一种身份象征和“续命”手段。丑闻曝光后,它变成了参与反人类罪行的证据。致使“阿赖耶”不再是尖端科技的象征,而是一场建立在人体实验之上,骇人听闻的骗局。以林氏为首的研发团队,都将面临道德审判和法律风险。 靳氏现在的态度于公众而言,至关重要。 叔公是在催靳锦行尽快给出个态度,可靳锦行还能怎样? 靳锦行垂眸看着杯中茶汤,水面映出她憔悴的脸。 叔公要的“态度”,不仅仅是一份公关声明,而是一份投名状。 她再清楚不过,在地球另一端那位雷厉风行的“效率部长”,是要彻底清算东海岸旧势力。 她脸上风平浪静,手指微微蜷起,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那场海啸。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和“阿赖耶”的谎言一起,在靳家人的眼中死去。她即将交出的也不是什么声明,而是她与母族划清界限。 这一刻,宴会厅里温暖的灯光,若冬日里苏州河的河水,漫过她的四肢百骸,冰冷刺骨。 片刻沉默后,她抬起眼,目光沉静地看向叔公,“叔公放心。明天我就以集团名义发布公告,即刻终止与林氏家族的一切合作。” “叔公,”靳玄从叔伯的簇拥中走到靳锦行身侧,拉着靳锦定的手臂将她藏在身后,那头香芋灰紫的发在暖光灯下泛着妖异的光。 “阿赖耶是否与清净莲花教的勾当有关,现在还是一团迷雾。靳氏现在急着与林氏作切割,在公众看来,不是自证清白,而是自乱阵脚。若此事让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恐怕引火上身。” 他寥寥几句,却让满室的喧哗凝为静默。 第6章 笨拙 车窗外的城市流光溢彩,车厢内却死寂如冰,自二人上车后,靳锦行便一言不发,将靳玄和开车的Angus视为空气,Angus只得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靳锦行紧靠车门,侧脸线条绷紧,眼瞳里翻涌着铺天盖地的不明情绪。 怒火从脊椎深处爬起,烧灼着她的理智。 靳锦行纤细的??腕骨,搭配蓝金银边的月相腕表,窗外飞逝的霓虹划过,腕表在暗处泛起幽焰,那冷白的手腕在明灭间,勾出诱人的??曲线。 靳玄倾身去拉她的手腕,试图率先打破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可靳锦行她像触电了一样,冷着脸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靳玄有些不解,刚刚明明帮了她,她为何现在是这副样子。 他故意带着一丝嘲讽,“怎么,我刚刚替你解了围,连一句谢谢都换不来也就算了,现在还气上了?” 前面开车的Angus真想给靳玄一耳瓜子,这怎么还带勾火的? 果不其然,靳锦行闻言,眼里只有压抑不住的愤怒。 “解围?”她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荒谬,“靳玄,你骗骗叔公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也骗?” “我怎么骗了?” “你阻止切割林氏是为我好么?” 靳玄蹙眉不解,“怎么不是?” 靳锦行白了他一眼,冷嗤道,“你打什么算盘,你自己心里清楚。” 没错,旁人眼中,这是“英雄救美”;但在靳锦行眼中不是这样的,靳玄不是在保护她靳锦行,而是利用她,挑衅叔公的权威,向整个家族宣告,新时代的游戏规则,由他来定义。 “那你说说,我们还有第二条路么?” “谁跟你是我们?从头到尾,你有问过我的意见么?你把我变成众矢之的!转过头来还想我感激你,听你的,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能被你占尽呢?” 车厢内再度陷入死寂,Angus在后视镜里偷偷看靳玄的神情。 靳玄紧抿着唇,眼眶微红。看起来靳锦行刚才那句“谁跟你是我们!”的话刺痛了他。 是啊,“恩情”与“控制”同时施加在一个已被架空的上位者身上,这个‘我们’对靳锦行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绑架与胁迫。 所以,她气,她怨,她恨,亦在情理之中。 若说靳玄‘他错了吗?’,倒也不是完全没错。 在靳玄简单直接甚至有些幼稚的逻辑里,解决问题就是最重要的。 他看到了威胁,于是他用自己认为最有效的方式为她扫清了障碍,但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保护’,本身不是单纯的感动自我。 如果想保护,一个人,就要站在她的角度,给予她想要的遮风挡雨方式。 靳玄偷偷侧过头,从车窗的倒影里,看到靳锦行长长的睫毛湿润了。 刚才脑子里那些“‘我们’……为什么不能是‘我们’?除了我,还有谁能这样护着你?还有谁……比我更在意你?”这些以‘我’为中心的幼稚想法瞬间消失了。 他想道歉,但“对不起”三个字对于习惯了他觉得说出来太重了。 在逼仄的车厢里,他憋了半天,还是开口了,“我,不知道怎样让你能开心一点,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我该怎么办?” Angus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放松了,他照顾靳玄九年,最是了解靳玄的为人。在Angus看来,靳玄也是个会作错事的大男孩,他不懂爱,因为从未真正地爱过,也从未学习过如何去爱。 靳玄对待不知所措,也是用强势来掩盖内心不安,但他难得可贵的是懂得反思,努力去沟通寻找解决方案。 这??个冷峻矜傲的??男人,侧着眸子,像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狗,亮晶晶地眼睛就粘在靳锦行身上就等着她有一丝丝的动容。 靳锦行只是长叹了口气,抹了眼泪,没再理他。 他怎么能让她开心一点,这根本就是无解,他们之间还存在原罪。 靳玄盯着靳锦行久久不肯转过的侧脸,想出了个幼稚的解决方案,随继对Angus吩咐道:“Angus,去上次那家KTV!” 上次那家KTV?不是吧!有男模的那家?Angus真是快被他气笑了。 能想出这么简单粗暴,荒谬之极的解决方案,不愧是你玄少爷! 你以为她是因为缺少娱乐么? 还是你觉得给她找几个像你的男模,就是“投其所好”能哄好她? 你把她当成什么?又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 这种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讨好”,只会让她更心寒。 靳锦行冷嗤一声,带着哭腔道:“我在你心里,就是只懂玩乐的纨绔么?” 靳玄那笨拙而荒谬的“讨好”,像一面残忍的镜子,照出了她此刻最不堪的处境。 在他眼里,甚至在所有人眼里,她靳锦行是什么?是一个离了风花雪月就不能活的纨绔吗? 她环抱自己趴在车窗上放肆的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开车的Angus光是听,就觉得心碎。 靳玄愣了一下,他觉得他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做出了很大牺牲,他自己哄不好她,就找些能让她开心的男人替他哄她,却不想她不止不领情,还觉得自己被嘲讽。 靳玄有些慌了,温热的掌心放在她后背上抚摸,靳锦行像个被欺负后恼怒的小猫,又委屈又恼火,她嘶了口气,恼恼地吼道:“滚!” 她哭的梨花带雨,一双大眼水光盈盈,她尖声嘶吼,“滚呐~” 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也撕开了强撑已久的所有体面。 接着又趴在车窗上,将脸深深埋进臂弯,嚎啕大哭,她是憋得太久了。 因为,真正的痛苦,源于更深的地方。 沈秉怀是假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承认。 可在那段虚假的关系里,至少还有一个情感出口。 如今她败了,败的丢盔卸甲。 不只是败给靳玄,而是败给了“靳氏”。 叔公要她为了家族利益与母族切割,母亲林绮媚打来越洋电话,字字句句不是关怀,而是威逼她“稳住靳玄”,仿佛她的价值仅在于讨好依附靳玄。 她就像一件祭品,被各方力量精心打扮,塞在靳玄手里。 而靳玄,对她,是强迫,是绑架,是剥夺。 她哭得撕心裂肺。 哭那份虚假的温暖已然逝去,哭真实的自我无处安放,哭这步步紧逼、无人理解的绝境。 她,不是什么靳氏董事长,只是一个被掏空了所有的可怜人。 车窗映出她扭曲的哭容,也映出身后那个手足无措,同样被困在牢笼之中的俊脸。 他们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片绝望的深海。 第7章 云端囚笼 柜门拉开,里面挂满了为她准备的衣物,从内衣到外套,无一不是她的尺寸。 靳锦行看得牙齿直打颤。 想起昨夜,数不清自己死了又活多少次。 即便是带着哭腔的哀求,也无济于事。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看来这三个月来,这条狗对她毫无兴趣都是装的,自己还误以为他是gay在他的套房里住了那么久。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昨夜在更衣室中的二人。。。在靳锦行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靳玄戏谑逼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姐姐,我真是费了好大一番周章,才撕掉你的假面具。” 他低笑,温热的呼吸贴着她的耳廓滑入,亲密得如同毒蛇吐信。 她无路可逃,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镜面上。 他抬手,冰凉的指腹抚在她的脸颊。 顺着脸颊触滑下,转而撑在她耳侧的镜面上。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将她完全困于他的气息之间。 现在舒服多了。 知道吗? 我不喜欢温顺的白雪公主…… 香芋灰紫的精致短发再现,银丝薄镜后那炙热的眼神,乖张带着侵略感。 顺着他收回的手一起擦过她耳际,颈侧,最终停留在她左侧锁骨上一颗干涸的血渍,他细细摩挲。 轻抬那细长的眸子,像审视掌中的猎物一般,玩味十足,“恶毒的……女王,才是你。” 他薄唇挑衅一般的勾起,径直朝着她那如花托一般的锁骨去了。 靳锦行的思绪从回忆中出来,不禁感慨。 难道他就是因为刺激么? 除了刺激,她想不出任何解释。 那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有欢声笑语,有针锋相对,更有拔刀相向。 论计谋她不如他,论手段她也不如他。 论没下限,显而易见。 她叹了口气,与其想一条疯狗是怎么想的,倒不如想想自己怎么离开这。 想到这,她不再丝毫犹豫,扯出一件 Loro Piana 的燕麦色羊绒针织裙套上,裙摆遮不住腿根处的青紫。 裙子剪裁极好,恰到好处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出不堪一握的腰肢和脆弱的肩线。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肤色苍白近乎透明,捋了捋头发,别在耳后。 她走到梳妆台,打开抽屉,果然,里面井然有序地陈列她平日常用化妆品和香水,连化妆刷都有。 她拍打着化妆水,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里都The Ginza 空灵的西柚菩提花香。 不错,即便身处牢笼,她也需要体面,哪怕只是为了战斗的体面。 Angus的声音在那扇厚重的门外响起,“大小姐,玄少爷请您共进早餐。” 少爷? Angus不是一直称靳玄老板的么? 怎么叫他少爷? 靳玄,到底是谁的人? 怎么敢和东海岸的老钱叫板? 女王眉头微蹙,带着疑惑,更有几分好奇。 她好奇,靳玄这条狗此刻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不是一个内耗的人,轻喝一声,“算了,与其想一条狗想干什么,不如去看看这条狗到底要干什么。” 靳锦行打开门,见Angus那个苏格兰巨塔堵在门口。 昔日好友,如今为敌。 她高贵的下颌昂着,眼神冰冽瞟向Angus,瞟的Angus浑身不自在,眼神不矜的低垂。 靳锦行冷声质言:“如果我不去呢?” Angus的目光在她颈间的“项圈”上短暂停留,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又有几分关切, “大小姐,别这样。玄少爷,不喜欢不遵守游戏规则。” 言罢,他无奈侧身,做出“请”的手势。 靳锦行轻瞥了下Angus挺直脊背,冷嗤一声走出门。 门外的通道是一个挑高的空中连廊,连接着靳氏集团与灵知矩阵的顶层。 廊外暴雨未歇,雨水疯狂抽打着玻璃顶棚和侧壁,摇摇晃晃好像吊桥。 连廊尽头,是一扇对开的铜门,Angus为她推开门。 门后的景象,让见惯了奢靡的靳锦行瞳孔微缩。 这是一个极其宽阔侘寂风的用餐区。 墙面与天花大面积使用了带有微妙肌理的微水泥,呈现出一种原始而温润的灰调,仿佛被时光打磨过的素纸。 地面是温厚的黑檀木,哑光的表面只隐约映出窗外的天光与人影,沉稳寂静。 屋内没有多余的装饰,仅在一隅放置了一尊北魏的观音像。 观音像悲悯垂眸,望着世间。 房间中央,是一张足够容纳十几人的黑檀木长桌。 长桌的另一端,坐着一个人,是香芋紫灰精致短发的靳玄。 他已换下昨日那套西装,穿着一件宽大的laMedusa灰色连帽衫,衬得他肤色冷白,下颌线清晰锐利。 他微微靠在椅背里,一条手臂随意地搭在桌上,指尖在平板上划来滑去。 靳锦行停在桌子的另一端,与他隔着漫长的距离,如同对垒。 靳锦行想起昨夜,灯光交错,人影交叠,一室暧昧却又透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与禁忌,她就恶心。 她不想去看他,她将眼睛瞥向玻璃墙幕内的宽敞大厨房。 厨师长带着厨师团队正在紧张忙碌着。 果然,吃货到哪里都惦记着吃,靳锦行鄙夷地冷嗤一声,将视线转向窗外。 窗外翻涌的乌云和沪江浊流框成一幅水墨画,永无休止的雨声,淅淅沥沥,叫人心烦。 靳锦行耐不住性子,先开口了,“你作贱我也作践完了,现在还想玩什么?”她声音沙哑带着股挑衅的意思。 靳玄这条恶犬没回应,镜片背后的目光低垂着,看不清情绪。 只是被平板上蓝光映着,让人瞧见心里发慌。 半晌,女王更耐不住性子,再次开口,厉声问:“靳玄,你到底想干什么?” “吃早餐就是吃早餐,规则这么难记么?”他将平板扔一边,回答得理所当然。 没错,他们的俩玩游戏有一个规则,叫‘别问!’,这个规则是靳锦行定的。 那年靳玄8岁,家中来了个大肚子女人,照理说她将是靳铂涛第三任妻子。 10岁的靳锦行又破天荒地要带着他玩玻璃弹珠。 玻璃弹珠是弹的,可她却要比谁扔的远,二人从楼梯上往下扔弹珠。 小靳玄问为什么,靳锦行说:“别问,记住这是规则!” 二人扔了一盒子的玻璃弹珠,那天姐姐整个下午都是笑笑嘻嘻的,也没有欺负他,小靳玄很开心。 第二天早上,靳玄被靳铂涛一巴掌打得摔在桌角上,头撞破了,鼻子也在流血。 他后来知道,那个大肚子女人上楼梯时一脚踩在玻璃弹珠上摔下楼,一尸两命。 玻璃弹珠是靳铂涛一时兴起买给靳玄的。 靳锦行怒地拍下桌子,双手撑在餐桌上,正要质问他,却被靳玄平淡地命令镇住了。 “坐下。” 身上疼痛,让她无法克制回忆起昨夜。 靳玄灼热的触感... 他毫不克制的宣泄... 这些,都令靳锦行恐惧,她身子开始不由得微微打颤。 但是,靳玄几次之后,又耐着性子开始做前戏... 这让靳锦行从僵硬中逐渐松懈。 甚至,甚至...愉悦。 她想到这就觉得羞耻... 她不敢再回想了! 此刻,她的愤怒、羞耻、怨恨交织在体内一起奔腾。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靳玄,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我给你的!我能给你,也能收回…” “姐姐,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姐姐,他每次叫她姐姐,都是为了羞辱她。 靳玄嗤笑一声,“你不好好听话,你就会进监狱!” 靳锦行的呼吸骤然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靳玄似乎很欣赏她这副表情,慢条斯理地将手边的平板电脑推向她。 屏幕上的视频是昨天电梯里,她拿刀刺向他的那一幕。 不用问就知道,他故意装醉,将计就计,引她生事,让她作茧自缚! “你!” 他白皙的手指推了推眼镜,双眸灼亮,像盯个小宠物一样,欣赏着她因愤怒还有失败的沮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你又没受伤!” “谁在乎呢?姐姐。” 他轻声反问,语调轻柔得像情人低语,可字字都如毒蛇吐信。 “你看,多么清晰。你‘杀人未遂’是真!” “你所以为的‘一切’,将会灰飞烟灭。 你现在拥有的,只是我施舍给你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你就能苟延残喘!” 平板屏幕上闪烁的光,映得靳锦行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她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发麻。 整个世界,在她面前彻底倾覆。 他拿起一个糍粑小油条送入口中,然后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别想着东海岸和林氏会有人救你!他们自顾不暇!” 靳玄提到了东海岸和林氏,他到底隶属于谁的势力,原来以为他只想要靳氏,现在看来,他压根就没看上靳氏。 那靳氏不就成了牺牲品了么?这条这疯狗到底想干什么?! 靳玄的眼神一直落在她惊怒交加的脸上,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疯狂,只有算计,比他的仇恨更令人胆寒。 尽管靳锦行浑身颤抖,但她还是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靳氏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靳氏完了?”靳玄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提起她颈间银色的项圈,凑在她弄耳后低笑,笑声邪恶。 可耳后,是靳锦行最无法抗拒之地,他也是昨天才知道。 靳锦行脑里已炸开,感官上的刺激让她有些不适,她死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风平浪静。 靳玄停顿,他手指抚上她紧咬的嘴唇,在她耳垂轻咬,声音低沉有磁性,“放轻松,别咬自己,靳氏完不了,你就对我有价值,咱们现在谈谈条件。” 他灼热气息喷洒在她耳廓,敏感如她,靳锦行不自觉就松开了紧咬的唇。 靳玄指腹触到她张开的唇后,不再忍耐,喉结滚动,凑近她唇边... 条件?不会是...?他想作践我到什么时候? “滚开!” 靳锦行将他推开,她无法接受他们这样的关系,作这样的事。 无论痛苦还是愉悦。 靳玄修长的手指,一把聂住她的下巴,抬起四目相对。 “姐姐,到现在还不想为自己争取点好处么?” 靳锦行下巴被他抬起,她不情愿地对上那双清冽邪魅的眼眸,清晰感知到那心底有暗火流动。 靳锦行和他的距离近得可怕。 靳锦行不悦地皱眉,靳玄靠近,他的脸是滚烫的,可眼神却没有温度。 靳玄握着她纤细的肩膀,轻易把她抵在桌角,身子贴着她,将她圈住,她想挣扎,但靳玄的劲更大。 她被挟制在桌角,他哂笑,热气微微洒在靳锦行最敏感的耳后。 靳锦行拧眉挣扎,半分都挣不动,心里慌的厉害,不知这条疯狗到底要干什么。 这条狗看着女王那隐隐的肉粉色bra的带子下都是齿痕,他突生了点兴致。 抱紧她,将她压在桌角。 靳锦行的脸瞬间刷白,眼睛像扑食的猛兽,晶亮绯红,凶狠犀利。 “姐姐,你还是喜欢肉粉色。” 靳锦行听到这句话,心头一惊。 那一抽屉五颜六色的内衣原来都是他的障眼法,他知道她一定会穿这件。 她轻敌了,她早都在他的掌控中。 九年前,也许不是她污蔑他,是他一早就计划好的。 当年,她以为自己占上风,其实是不知不觉成为他的棋子,被他利用。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了靳家他过得又不好。 “姐姐,九年前,我对着那肉粉色的小玩意,品到第一口人间极乐。” 靳锦行听他这话感觉恶心,他们什么样的关系,他对着自己的内衣作那样的事,简直就是变态! 他长着一张清冷禁欲的脸,却藏了这么龌龊的事。 真的好恶心。 这个季节湿寒,衬得他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孔,越发寒戾。 靳锦行只觉自己好似被千军万马包围,她控制不住自己,牙齿直打颤,高高在上的女王气势再也端不住。 他刀人眼睛都不眨,对她,似有用不完的手段。 “你到底,要,什么条件?” 到底要什么条件,她连说话的逻辑都缕不顺了。 此情此景下,偏她还仰头瞪着他,凶得很,也怂得很,就是个吓唬人的空架子,让人更想欺负。 靳玄冷嗤,目光落在女王微抖的肩头,挑眉戏谑,“原来,姐姐这么沉不住气。” 大雨滂沱,飞雨拍打在落地窗上,飒飒乱响。 他就这样低头看她,目光平静,形同巨兽俯视幼猫,全然是威慑。 室内潮湿阴冷的死寂,被一阵突兀的铃声划破。 靳锦行起初没有注意,这个时候循声而去竟然是自己的手机在桌面上嗡嗡震动,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自己母亲林绮媚的号码。 他在等这个电话?理智如同兜头浇下的冰水。 靳锦行的心在陡,她被宋继文蛊惑,现在还不知道大洋彼岸是什么情形。她以为杀了靳玄东海岸就会重新信任靳氏,殊不知大洋彼岸的洗牌,已在总统上任后悄然开始。 “接吧。”靳玄开口,声音不高,眼神中满是戏谑。 接着,不怀好意地补充道:“林女士一定很担心你的……安全。” 靳锦行双眼通红,眼里都是愤怒,还有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