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 第1章 结束 又是一年深秋，满地的金黄似温暖的地毯，却怎么也不能让李清的心热起来，毕竟对于一个肺癌晚期患者来说生命的每一天都是寒冬，手里拿着千辛万苦找来的地址，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让生命回归春天的希望，来到这座城市最好的医院前，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这位千挑万选的医生早在半年前就预约了他的号，但是对于李清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特需，没有什么加号，她能做的只有老实地等待，日复一日，也许是林归桥的在天保佑让她如愿以偿地等到了这一天。 她坐在人满为患的大厅里等待着叫号，身边坐着的人可能是陪诊的家属，嫌弃得半个屁股都没有挨到座位，她现在的情况实在难看，她一早就来了，但是不知道是前面一直有人插队还是什么原因，让她硬生生等到了吃饭的时间，这个时候都没什么人了，那块显示屏上终于出现了她的名字，还没等电子女声叫她已经弹起来了。 颤颤巍巍地走到了诊室门前，颤抖着打开了门。 “李清是吧，进来坐吧，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事，我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张医生。” 张医生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惊讶地抬头看她，足足看了好几秒，“李......李清？好多年不见了，没想到再见面却是这样。” 李清不回应他的寒暄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倒是让他不好意思再聊下去，他问：“什么病啊，病历给我看看吧。” 此时他才注意到女人身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问她话也没有什么反应，但是看她的脸色多半也是没什么希望了，作为医者又是老同学，即使以前的种种，他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李清也会和他冰释前嫌不再计较，毕竟他们也算得上是最好的朋友了。 “你躲了这么多年，让我找的好苦啊，张木。” “我没躲，当时那个情况，我也没办法，我爸绑着我办了转学，即使我怎么闹他也不愿意松口，当年那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和归桥，后来我也回去找你了，但是你已经不在那里了，就连家都搬了，我找了很久，我想你一定不想来打扰你，就不了了之了。”男人低着头心虚地解释着。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至于道歉你留着到下面亲自和归桥说吧。”说完，一摸亮色从她破旧的外套里甩了出来，插进了面前那个男人的喉管里，鲜血溅在她的脸上，一股一股留到她的手上和地上，“张木你很久以前就该死了。”说罢便将小刀拔了出来，就像水坝放水，波涛汹涌更是壮观，李清看着张木瞪大的双眼终于笑了，现在要是有认识李清的人看见了一定会惊奇于原来她还会笑，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归桥，我帮你报仇了。” 她俯下身去在张木的嘴上留下一吻，这个多年前没有完成的吻在这一刻实现了，只是当时那个无限期待这个吻的人已经没了温度，接着她就躺到了地上，躺进了一地的血里，拉住了张木的手看着血液从那个泉眼里涌着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一直在等张木一起吃饭的同事看见殷红的血液从门板里冒了出来，当他急切地打开门，才看到这壮观的场景。 等李清再次回神，她已经坐进了警局。 当她陈述自己的动机与犯案过程时，当年的一切都又再次在她眼前清晰起来。 李清是单亲家庭因为母亲工作调动问题她在高一第二学期经历了一次转学，让她没想的是这一次转学，给她的人生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影响。 李清转学的第一天，等在教室外看着阳台外天光正好，心中无限期待正式安定下来的高中生活，来不及紧张来不及害怕，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做完了自我介绍，等待着老师安排座位，她注意到了单独坐在第一排的漂亮女生，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好奇，毕竟往往这种被特殊关注的同学都很顽皮，而从她进门到现在她都没有抬起过她的头，只是静静地做着试卷。 她被安排在中间靠前的位置在学习委员旁边，因为是高一，班主任还未实行单人座政策，所以那个女生就显得格外特别。 “你好，我叫张木，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学习委员是一个看上去很文静的男生，但比看上去更健谈一些，李清打算等下课了打听一下前排的女生。 “那个......张木，前排的女生为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啊？” “哦，她叫林归桥，今天早上刚搬过去，就从你这个座位上，说起来她被安排到第一排还有一部分我的原因，我们是邻居，又做了三年的同桌了，没想到考上了同一个高中，本来为了省事接着和死党坐一块，谁知道老师和家长怀疑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她爸爸单独找老师把她调到第一排去了，实在是太狠了。” “喂！别以为不坐你旁边我就揍不到你了张木，别皮痒。”张木刚说完林归桥就走了过来，在李清身旁停住，李清紧张地冷汗直流，不知道这个女生要做什么。 “让一让同学，我拿点东西。”虽然林归桥长得很好看，而且看起来很会念书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清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匪气。 “找到了，李清以后要是这小子欺负你了来找我这个班长，保证帮你讨回公道。”原来她还是班长。 “林总！你帮我讨公道吧，张木这小子昨天敲了我三百块钱。”另一个男生在旁边哀嚎道。 “谁叫你自己跟他打赌的，人高马大的，自己解决吧。” 看来这个新班级的氛围还是很不错的，李清觉得这是跟着妈妈搬到这个新城市之后，最幸运的事情了。 接着她便在这个班级里度过了快乐和谐的一个月，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她拥有两个焦点级别的好朋友，自从她来了，在学校里他们三个几乎一直在一起出现，因为和他们混在一起，加上还看得过去的成绩，她也在班级里混了一官半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一离开学校，他们就像彼此不认识一样，他们不住宿都有家里接送，而李清家因为住得近也不住宿，但是她的妈妈太忙了，根本没时间来接她，所以每天放学她都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又往往在第二天的相处中被冲淡。 她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是她多虑了。 有这样过了一个月，林归桥今天没有来上课，张木也一大早被叫到了老师办公室，无所事事地她在座位上背着单词，打算等张木回来问问他林归桥怎么了。 “李清！”张木拿着一沓纸远远地向她冲过来，“马上要办艺术节了，班里要出节目，老师让你登记一下大家的节目单。” “怎么是我？姚苒呢？她才是文艺委员啊。”李清正觉得奇怪，姚苒就突然从旁边出现。 “李清，帮帮我吧！我还要安排他们排练，自己还有节目要排。”看着姚苒扑闪的大眼睛，李清也不好再拒绝，反正只是登记一下。 “林归桥今天怎么没来，她怎么了？” “归桥她妈妈从她小学的时候身体就不太好，这两天林叔叔出差，昨天晚上阿姨好像是发病了，归桥叫了救护车，我爸妈陪着去的，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还得有人陪着。” 李清原以为她的这两个朋友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小姐命，没想到他们也有这么多烦心事。 第二天林归桥也没有来，她有些担心她，李清向张木询问了林归桥母亲所在医院的地址，但张木还告诉她了一件事，林归桥不是很想让同学同情她。 李清就假借着询问她艺术节节目的借口去看她了。 三十二岁的李清回想起来这件事，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可能是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就有的好奇心吧，果然好奇害死猫啊。 第2章 后悔 当李清拿着表格，以及在医院楼下买的便宜果篮走到电梯门口前才想起来后悔，是不是不太好，但是毕竟是好朋友啊，朋友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吗，而最终让李清下定决心的原因是她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再进一步以后在校外她也是他们的好朋友，而不仅仅只是学校里的普通朋友。 当她调整好心态，走进电梯时，走后有一个急急忙忙的脚步也紧跟着进来了，她站在角落不敢向后看来人的样子，只希望在电梯里的时间可以短一点，她悄悄将视线从电梯显示屏上移开，看向了身后那片区域的地板，她看见了一双擦得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以及那个人手中比自己贵了多少倍的果篮。此时她才发现这个人进来没有按楼层，这让李清心里有一些不舒服。 电梯终于停了，身后的人急匆匆的挤了出去，让李清松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走出了电梯，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在林归桥妈妈的病房前停了下来，林家还算有钱，阿姨不用到楼下去挤三人间，她可以一个人一个房间，此时的李清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非常有可能是林归桥的爸爸。 这样的情况是李清没有预料到的，她只能到一旁静观其变，这时，那个男人敲了敲房门打算开门进去了，但是谁承想那只皮鞋还没踏进屋，林归桥就把他推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这句话你不懂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了很多年了，要不是为了妈妈，我早就让她跟你离婚，早就想去见见那个抢人家丈夫的贱人了！你不是去陪她了吗，来这里装什么啊？”林归桥压低着声音愤怒地指责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已经很多年不叫他爸爸了，久的林归桥不记得自己是四年级还是五年级替刚生病不久的妈妈给爸爸送饭时发现自己的爸爸搂着另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进了办公室，之后里面发出的肮脏声音成为了自己的童年噩梦。 她很想让妈妈和这个人渣离婚，但是妈妈生病了，还需要看病，要是离婚了可能就会很困难，按照妈妈的性格可能就不会治了，她宁可把钱省下来给女儿念书。 林归桥忍了他两年，已正常的父女关系相处到了她上初中终于在初中的某一天，放学回家的林归桥，看见那个熟悉的女人正坐在她爸的副驾上和她爸激吻。 顿时林归桥心中怒火中烧，她感觉自己的手在发麻，头在嗡嗡作响，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如果正在煮饭的妈妈向下看一下就会看见，那个平时很乖巧的女儿正在草丛里翻找石头，在心中怒火的趋势下，林归桥拿起了一块大石头砸向了挡风玻璃。 那个女人被吓坏了，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缩在座位上发抖，怒极的林归桥二话不说走到了驾驶座门前将那个沉默的男人拉下了车，男人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这更让林归桥生气，她突然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是这个男人的女儿，她打了男人狠狠的两巴掌，便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之后的几年，父女两说不了几句话，林归桥根本不想理那个人渣，人渣心中有愧，所以一直想找各种方法弥补她，不再让司机接送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己亲自接送，但是他发现即使自己来的多早，等的多晚，他都接不到女儿，在家也很少能见到她，他们就像两级相同的磁极，永远不能再相遇了。 林归桥从初中开始永远穿着外套，即使外面艳阳高照，因为袖管下是疤痕，永远刻进心里的疤痕，林归桥变得易怒，经常在校外打架，那个时候小混混特别多，每天鼻青脸肿的林归桥吓坏了老师，找了家长，林妈妈以为是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敲诈心疼不已。 其实是她自己去找的麻烦，从小就学跆拳道的女孩每天晚上都在找人出气，那副不要命的架势很快就让她在周边有了名气。小混混见了她几乎是绕道走，林妈妈生气地给自己的丈夫打电话，把那个人渣吓个半死以为是自己的事情败露。 最终这件事以林归桥撒谎说想要和朋友一起回家时遇到小混混结尾。但是之后林母就拜托张木家，让他们顺便到林归桥回家。其实林归桥一直很孤独，张木知道林归桥在校外的样子，所以也很怕她，调位子根本不是林归桥她爸的意思，那个人渣哪还有脸管自己的女儿，都是张木自己耍的小手段，只是林归桥懒得理自己这个自私的青梅竹马罢了。 李清看着眼前尴尬的气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到林归桥她爸受不了他女儿的羞辱，夹着尾巴逃走，李清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林归桥能说出这么多恶毒的话来，她想还是改天再来吧。 “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坐一会儿啊？” “那个，我来问你艺术节的事情。” “是吗？我以为是张木让你来看我笑话的。” “没有！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来啊，说吧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让我去帮你把姚苒的位子拿下来。” “不是的！只是看你两天没来，很担心你，想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我不需要，警告你在学校不要乱说话，要不然我就让你知道乱嚼舌根的后果，你应该还不知道眼睛被戳瞎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吧，滚！” 房门被重重甩上，独留李清一个人在走廊里颤抖。 第三天，林归桥终于来学校了，李清觉得班里的同学都开始不怎么和她说话了，连姚苒都来把她的表格拿回去了，除了自己的同桌，张木还是依然像往常一样和她说话，和她一起吃饭，只是最近他们身边少了林归桥，李清一直想找机会去和林归桥谈谈，但是都以失败告终。放学后李清意外的发现林归桥自己一个人走回家，她想这是解释的好机会，正要跟过去，就看见林归桥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根香烟。 这把李清惊得走不动一步，她愣愣地站在巷口看林归桥吐云吐雾。巷子窄窄的只容得下两个人过，另一头的夕阳正好被圈在这小小的方形内，林归桥就靠在墙壁上，及肩的短发被压在身后，白皙的肌肤印着夕阳发着淡淡的光，如果忽略她手中的烟，大家就会觉得这是一个长得漂亮的乖学生。 李清看了很久，久到林归桥把烟摁在了墙上朝她走了过来，还没来得及逃，下巴就被摁住了，就像那根烟一样林归桥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她只能抬头看她，夕阳让她整个人都发着光。 “怎么每次都是你？警告你离我远一点，知道太多事情对你没好处，放学了就快点回家去吧，小白兔。” 说完就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看着林归桥的背影，李清觉得虽然这个女孩浑身发着光像太阳一样，但是却很冷，是刺骨的冷。 之后的一周，李清过得很平静，只是不像刚开始那样忙了，和她说话的就只有张木一个人了，林归桥已经很久没和她说过话了，同学们也是，这让李清心里刺刺的。 每天放学她都会去那个巷子等她，但是自从那天开始，林归桥再也没去过了，李清知道她还是自己回家，只是在躲着她。 直到有一天，那个巷子里突然有了人，夕阳的逆光让李清以为是林归桥，她终于愿意和她谈谈了，慢慢地走了过去，结果走了几步却发现不是林归桥，是几个混混，窄窄的巷子让李清早早的就被他们注意到了。 这时的李清就像是羊入虎口，想逃也逃不掉了。 第3章 夕阳 “哟？这不是附中的学生吗？怎么来这啊，这可不是你们这种乖孩子该来的地方。”其中一个正在吞云吐雾的黄毛妹率先开腔道。 旁边的同伴也随即附和着，李清此时只想尽快脱身，面对着人数上与体格上压倒式的优势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悄悄地向后挪步，可惜刚挪出去半步就被对方抓住了肩膀，“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啦！留下来陪我们聊聊天呗，跟大家讲讲当好学生什么感觉吧，大家都没体验过。” 黄毛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翻她的校服口袋，李清想侧身躲开，却被推到在地，“躲什么啊？要你点钱，又不是要你的命，快点把钱掏出来！” “没钱！” “没钱？我可不信，要是翻出来了，老子烫死你！”说罢就要去抢李清的书包，李清死命地抓着她的包，看着她这幅样子，黄毛向旁边示意，让他们去烫李清的手臂，让她放开书包。 眼看着香烟屁股就要碰到皮肉，可她还是不放手，那两个混混有点下不去手，黄毛骂了句脏的，直接按了下去，一股焦臭味冒了出来，李清被烫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一声不吭。 “他妈的，怎么这么倔，守财奴！” 突然间一块石头砸到了她的头上，瞬间鲜血四溅，溅了李清一脸，李清来不及去擦，黄毛也没来得及骂出口，就被一脚踹到了一旁，等黄毛看清了来人，旁边的小混混也逃得差不多了，只能灰溜溜地逃了。 林归桥看了一眼地上的李清，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李清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她屁股后面。跟了很久林归桥也没理她，李清发现这不是去医院的路看来，她妈妈已经出院了。 “想干什么啊，守财奴？” “我不是守财奴。” “宁可手上被烫个洞也不想交钱？” “我这次要是交钱了，他们就会要我叫第二次。”林归桥不说还好，一说李清就觉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林归桥轻轻笑了一下，“好吧，勇者，下次不要走那个巷子了，我不会再去那里了，最近他们经常在那里抽烟。” “那我能和你聊聊吗？我觉得我们肯定有什么误会，说开了我就不来烦你了。”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别跟了再跟你就要进我家门了，快回家消毒吧。” 可惜李清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俨然一副要跟到底的架势，林归桥也没再理她，只是径直走进了一个药店，李清也紧紧地跟了进去，“你受伤啦？” 李清当然知道这是嘴硬心软的林归桥帮她买的消毒棉、创可贴和烫伤膏。就是想皮一下，林归桥当然没理她，拿着东西就找了一个长凳坐下，李清乖乖地坐到了她旁边伸出了手臂，“你还真不客气。” “嘻嘻，助人为乐嘛就要帮到底，林归桥同学。”她看了看林归桥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林归桥只能摇了摇头，拿消毒棉仔细地帮她把伤口旁边的烟灰剔除，又怕她疼，轻轻地吹风。 一丝丝凉凉的微风吹进了李清的心里，林归桥在帮她处理伤口，李清在看林归桥，正是奇怪这样普通的一个学生，怎么会是这样的性格，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吧。 “回去，别沾水啊。”这时候林归桥抬头才发现，这里可以看见远处的夕阳，还有一旁正嘟着嘴看手的李清。 “怎么了？”她以为是自己缠得太松李清不满意。 “怎么是蜘蛛侠的？” “蜘蛛侠怎么了？女生就不能喜欢蜘蛛侠嘛！” “真幼稚。” “哪里幼稚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超级英雄！不喜欢就拿下来自己去换。” “谁说我不喜欢了，还挺喜欢的。”李清向着太阳伸出了手，太阳被五指包裹好似抓住了明天。林归桥一定和其他同学不理她的事情没关系。 李清背起身后的书包起身要走。 “你不是要和我谈事情吗？不谈了？” “不谈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拯救世界去了。” 看着这个瘦瘦小小的单马尾女孩向她挥手作别，林归桥觉得她还挺有趣的，她一个人看了很久的落日直到天黑才回家。 第二天，李清来到学校发现座位上有一支烫伤膏和一盒蜘蛛侠创可贴，她笑着收进了书包了。“李清！来帮我搬作业！”张木又在使唤她，李清刚想起身，“就那几本书你是手断了还是怎么了？”李清听完这句话便心安理得地坐下了，看了一眼前排的林归桥，还是在认真地看书。只留下张木一个人在那里尴尬。 之后的几天，李清觉得她和林归桥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她又和她一起吃饭了，只是这次换张木不理他们了，同学们还是依然不理李清，这种被玩弄在鼓掌间的感觉让李清十分难受。可是她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才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晚上跟我一起回去吧，顺路送你回去。”正当她在为这件事烦恼时，林归桥坐到了她的旁边。 “好呀！”这个邀请让李清不再为这些是烦恼，足够了。 李清蹦蹦跳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归桥在旁边按住她说：“在学校里怎么不见你这么闹腾？” “在学校里不开心呗。” “那现在就很开心？” “那当然！有这么酷的朋友在身边怎么能不开心。” “为什么在学校里不开心？” “当然是没人理......嗯......不对，是大部分同学不理我，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我都快哭了，但是现在没那种感觉了。” “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在这里坐好等我。”又来到了那天的长椅旁，李清跳进了药店旁边的小店带了两瓶橘子汽水出来。 “请你喝，谢谢你的创可贴。”林归桥喝着李清给的汽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酸酸甜甜又带着气的饮料很适合她。 “你是不是很喜欢喝这个？” “一般般吧。” “？那你为什么买这个！” “像你吧可能。” 林归桥不说话了，但在心里小声地嘀咕像你才对吧，倔脾气不跟她争了。 “我听见了，你心里在骂我。” “不是骂你，谁骂你了！你怎么这么讨厌。” “那你把汽水吐出来，喝了我的汽水就是我的人了。” “遵命，大小姐。” 林归桥今天有看到夕阳了，只是没看到那么晚，也不是她一个人看了。 “林归桥，你除了蜘蛛侠还喜欢什么？” “还喜欢HelloKitty。” “你这个跨度是不是有点大啊？” “那你呢喜欢什么？” “喜欢看电影，各种各样的电影，还喜欢画画，下次帮你画蜘蛛侠。” “最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文艺片吧。” “真装。” “当心我揍你林归桥！” “我错了。下次带你看蜘蛛侠3。” “直接看3？我能看懂吗？” “放心，我给讲前两部的内容。” 很明显他们两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天凉下来了再也不适合喝橘子汽水了，但是夕阳照旧，她们看了很多次。 “我不想和张木坐了，我想换位子。” “换哪去？”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林归桥女士。” “那么李清小姐，需要我去帮你跟老师说你要换位子吗？” “当然啦！你成绩比我好多了，你去说当然更容易啦。” 张木旁边空荡荡的过道，心里有些难受，没错，林归桥成功让大家都没有同桌了，好消息是她们变成了前后排，虽然林归桥比李清高了很多但是在林归桥的据理力争下，她们还是坐到一起了。 因为李清的成绩问题，她妈妈给她报了美术班，希望她之后走艺术生的路，对于李清来说当然是好事情，可惜的是她们周末一起玩的时间变少了。“没事，等你下课我来接你。” “这么好！爱你！” 送走了去上美术课的李清，只能先一个人回家了。最近的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妈妈的搭桥手术就安排在下个月。希望在大学毕业之前一切都平安无事，她一定会带着妈妈逃离这个家的，最近她爸爸收敛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心事重重地回到家，看见了在厨房操劳的妈妈“怎么一大早就在厨房，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谁叫你不早点叫我起来，昨天晚上说好了给你和小清带早饭的。” “她七点半就要到那边了，难道我要六点叫我亲爱的妈妈起来吗？” “那你晚上让她到我们家吃饭吧，反正你爸爸又出去出差了。” “又出差？我怎么不知道他要出差，什么时候走的！” “你早上刚走他就出去了，他最近为了我已经很少出外勤了，这次是老万亲自打电话来催的。” “随便他，那我晚上去接李清的时候跟她说一下。” “她妈妈那边要我打电话说一下吗？” “不用，她妈妈要加班本来还在担心她的晚饭，让她带我出去吃呢。” 季芬漪看着女儿越来越开朗，交到了好朋友，心里也放心了不少，想到因为自己的病让归桥性情大变，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第4章 生气 “归桥！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倒霉，你看我的衣服，还有我的脸！”下午李清看见等在门口的林归桥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嘴上还说个不停。 “怎么全是颜料，不是用铅笔的吗？”林归桥一边搭话一边找湿巾帮她擦。 “除了素描和速写还有水粉呢，今天刚拿到的新颜料要用调刀调一调，激活一下，结果一个不小心就弄到身上和脸上了。” 林归桥停下脚步，扶着李清的肩把人行道让了大半出来，仔细地擦着李清脸上的颜料，“那怎么不洗一下，知道自己脸上都是颜料了”，柠檬黄这样的荧光色在李清白净的脸上发着光，显得她的脸更亮了，夕阳映在她的眼中，棕色的虹膜就像两盏暖灯，照进了林归桥常年冰封的内心，她顿时觉得自己全身都暖暖的。 看着一动不动愣神的林归桥，李清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用玩笑的形式提醒她。 “没什么，我就看看你脸上的是什么颜色。”林归桥心虚地撇过脸去。 李清然不相信，林归桥刚刚那个眼神要是换成男的，早就被当成流氓抓走了吧！ “哦，对了李清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妈做了饭。”林归桥继续手上的动作。 “好啊！好啊！”李清下意识爽快地答应了，可是下一秒又有些后悔，要是等会儿归桥爸爸也在家该怎么办，她们家的情况好像还挺复杂的，上次在医院看见归桥和她爸爸吵得那样凶，李清很怕这样的场面，而且她现在一身的颜料，去她们家会不会有些不太礼貌。 看着表情有些迟疑的李清，林归桥笑着用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脸，“放心吧!我爸不在家，我妈知道你在学画画，身上带点颜料多正常，没事的。去我家你只管吃饱玩好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这些？”李清的脸被林归桥挤得像一只小松鼠，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不清楚。 “说明我们合得来呗。”林归桥松了手，一个人向前跑了几步把湿巾扔进了垃圾桶，转身看着后面的李清，李清跳着向她跑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让林归桥很开心，好像这些年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全世界就剩下她和李清两个人了。 李清笑着跳到林归桥身边，牵起林归桥的手，“走吧！回家!”她的脸上还温温的，是刚刚林归桥捏她的脸时留下的。 “妈！我们回来了。”林归桥一边示意李清不用换鞋，一边和妈妈打招呼。 “回来啦，快进来吃饭吧！清清直接进来别换鞋了，归桥快去厨房帮我把碗筷拿出来。”季芳漪热情地招呼着李清，看着这个与自己女儿截然不同的女孩，她的心中满是欢喜，如果自己不生病的话，归桥会不会也是这样可爱阳光的样子。 “阿姨好，麻烦阿姨了。”李清乖巧地问好。 “不麻烦，不麻烦，你来吃饭，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麻烦，归桥还是第一次带同学回家吃饭，快进来吧，别在门口傻站着了。” “好嘞阿姨，我去帮归桥那碗筷。” “就三双筷子，三只碗，我还是可以自己拿好的，你们也别在门口聊天了快来吃饭吧，吃好饭再采访李清吧妈。” 三人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下吃完了饭，季芳漪感觉在这样的氛围下，自己的病都好了不少，她多希望自己的家庭环境一直这样下去，看着李清和林归桥在厨房洗碗的背影，她倒是有些希望她们两个是亲姐妹，这样要是以后自己走了，姐妹俩还能互相扶持，归桥和她爸爸也可能不会吵得这样厉害。 “清清晚上要不就住在我们家吧，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不上学。” “李清你觉得怎么样？”林归桥平静地看着李清，像是在暗示让她拒绝。 “不用了阿姨，你看我今天画画弄了一身颜料，而且老师还留了作业，我还要回家画画呢，材料都在家里。”虽然李清心里有些不高兴，却依然配合了林归桥。 等收拾完，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那阿姨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家了，你们也快休息吧，今天打扰了。”李清主动提了离开。 “这哪有什么打扰啊，你来陪我和归桥，我们俩有多高兴你都不知道，清清下次再来啊，阿姨也不多留你了，确实是太晚了。归桥你送送清清。” “不用了归桥，你陪着阿姨吧，晚上凉。” 林归桥刚想回答，李清就跑了，林归桥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还没等妈妈催促就追了出去。 “李清！你等等！”林归桥一把抓住了李清的手腕，在路口截停了她。李清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别生气，好吗？” “我没生气。” “你这样就是生气了！”谁看不出来太阳被云给挡住了。 “我刚刚没控制住情绪，你别在意，我有难言之隐的，真的，以后等我想开了我会告诉你的。” “我真的没生气，我知道那是你的**，你不用这样解释，你这样倒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松开吧，我要回家了。”李清的视线一直朝着自己的鞋尖。 “我送你。” “嗯。”李清点了点头，没拒绝。 在小区门口打到了出租车，李清刚想和林归桥说再见，就看见她也挤了上来，“你上来干什么!” “师傅，先去A小区再回来。” “不把你送到家门口我不放心。”林归桥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那你自己回来我也不放心啊。” “你不用担心我，我到家了给你打电话，你先问问你妈妈到家了吗，让她等快到门口了让她来接接你。” 李清很听话地给妈妈打了电话，把林归桥的嘱托告诉了妈妈，又听听妈妈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司机师傅几次都想找个话题和她们俩聊聊天打破僵局，都以失败告终，一直到把林归桥送回原来的小区，司机师傅都没有把那句你们俩关系真好送出去。 等林归桥跟李清还有她妈妈报告完情况回到房间已经很晚了。看着房间的垃圾桶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带血消毒棉花，柜子上的划痕，地板上的划痕，还有藏在床底下的几只被剪碎的玩偶以及自己手臂上的划痕，这些东西怎么能被李清看见，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不要命的吸血鬼，明知道自己会被阳光杀死还是会控制不住地靠近她，实在不想让别人看见那样的自己。如果李清知道了一定会看不起这样的我吧。 洗完澡李清躺在自己温暖的大床上，抱着软软的小熊，脑子里是今天林归桥冷漠的表情和家门口强硬的态度以及之前自己受伤时温柔帮她消毒以及在路边帮她擦颜料的林归桥，每个都是林归桥，为什么每一个都不一样，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为什么温柔是你，强硬是你，冷漠是你，是因为和爸爸的矛盾吗，我该怎样面对这样的你。 第二天两人也没有联系，再见面已经是星期一早晨在教室里了，李清到的时候，林归桥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李清主动打了招呼，“早啊！” “早。” 也不算完全没理吧，明明是她先那样对我的，凭什么让我先服软！我不要，就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度过了上午的课。 “去吃饭吧。”让李清没想到的是林归桥居然主动示弱了，她还以为自己今天要一个人吃饭了。 “那走吧。” “对不起啊，那天晚上是我态度不好，我只是怕你知道了一些事情会讨厌我。”林归桥率先主动挑明。 “没关系，我也有问题，有点太小题大做了。没关系的归桥，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嗯。下次有空再来我家吧，我妈很喜欢你，她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看得她都觉得很开心，感觉身体好多了。” “那太好了，要是我们两个在一起能让阿姨的身体变好一点，我一定天天去你家蹭饭，阿姨的手艺可真好”，说着捏了捏林归桥的腰，“可惜这么好的手艺，女儿却不知道欣赏，我要是天天吃这样好吃的饭我一定胖成球了。” “别瞎捏！”林归桥十分怕痒的闪开了。 “？你怕痒啊！”李清顿时觉得自己抓住了林归桥的把柄，伸出双手邪恶地朝着林归桥的腰挠去。 “李清！你等着，你再敢挠我，我要反击了！”林归桥一边去抓李清的手一边想要去反击，结果发现自己忍李清的攻击，自己用双手去挠她的时候，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怪不得不防守，原来是完全不怕痒，李清得逞后，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继续去追赶想要躲避的林归桥。 “没关系呀，你反击呗！”闹着闹着两人摔进了一旁的操场草地里，李清压在林归桥的身上孜孜不倦地找着她身上的痒痒肉，林归桥感觉自己笑的快断气了。就在这时林归桥突然抬起头亲了李清的嘴角，这一下本来是朝着嘴去的，因为两人一直在晃动，才偏到了嘴角，李清愣了两秒，这下让林归桥找到了机会，翻身将李清压住，李清当即投降“不闹了！不闹了！我投降！”看着李清闹红的脸林归桥松开了她，躺在李清的旁边欣赏起了蔚蓝的天空，天气暖暖的。 两人在操场嬉戏打闹了很久，久到差点错过午饭，久到她们没有发现即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不去吃饭而是跑到没人的操场上无所事事的高中生不止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