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失败!我绑定了高冷鬼王当助理》 第1章 第 1 章 在这城市奋斗了10年后,我终于凑够了买一居室首付的钱,虽然位置非常偏,但好在环境安静优美。 “确实确实确实”闺蜜林小羽在旁边附和道。 我边点头边补充道“周围环境也好,你看,远处是大片绿化” 林小羽瞅着窗外远处的绿色问道“可是没通电梯怎么办?” “爬楼呗,正好锻炼了身体” 小羽闭了闭眼“这离市区这么远,你通勤怎么办?” “小羽“我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我上个礼拜辞职了,所以不用通勤。” “什么!什么!什么!”林小羽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大吼道。 “什么”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荡了几个圈,又顺着打开的房门在整栋大楼里回荡着。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程栀!程栀!程栀!”林小羽指着旁边的水泥墙大喊“你要一个人住在这个破烂尾楼里?烂尾楼里,烂尾楼里” “破烂尾楼”顺着台阶荡着,从16楼荡到了一楼。 我脑子被林小羽震的嗡嗡的,什么”的尾音衔着“烂尾楼”回音轰炸不休。 我转身关上了房门”你消消气,不是我一个人,我有邻居的,楼里还有几户准备住进来的呢“ “你疯了吧,程栀。”林小羽气得跺脚,扬起一片灰尘。 我嬉皮笑脸地跟她递了杯水,让她润润嗓子。 “小羽”我环视了一圈,又转向头盯着她的眼睛“10年了,我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我再也不走了” “我要一点一点装饰它,一点一点填满它” “我要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个鬼。我正在将之前租房的生活用品搬向16楼。 生活用品和生活一样沉重。 过去几天,我忙着收拾这个简陋的小家,外接水电,水泥地除尘,搭建太阳板,挑挑拣拣,缝缝补补,我终于将小家搭建成了能住的样子。 如今到搬个人生活用品这个阶段,力气已经所剩无几。 到9楼了,生活用品终于把我活生生压趴在地。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想了想,很久没有席地而躺了。 小时候,我可以在草丛里哇的一声躺倒,可以一溜烟冲进落叶堆,可以在雪地里将自己滚成雪球,可以跟雨滴一样跃进雨夜里,或者也可以什么都不干,就是躺着晒太阳。 可很久了,我渐渐忘了,如何与大地打交道。 我与土地越来越远。我怕弄脏了衣服,我怕弄花妆容,我怕赶不上车,我怕举止不得体。我埋怨任何天气。 我离社会准则越来越近,也离大地越来越远。 如今我终于又可以躺在土地上了。 越想越对自己的现状满意,我振臂高呼!“奶奶我今天就躺下了!” “你占着道还挺有理”揶揄的声音从楼梯下方传来。 我惊恐抬头向下瞅了一眼,瘦高的男人,简而言之是个人类。 人类的声音,将我的羞耻感、道德感拉了回来,将我重新拉进了社会准则中。 常言道,好狗不挡道;社会习俗约定,女孩子要仪态端庄。 我弹射立起上半身,习惯性地开始了礼貌三件套“,您好!不好意思——” 懂礼貌的人都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有多深。 可是说到一半就突然累了,连重复过的模板也懒得说完,连立起的上身也懒得再支撑,连睁着的眼睛也懒得继续睁开。 于是我又躺下了,只是屁股和脚用力往旁边拱了拱。 “喏”我头往旁边摆了摆,意思我挪开了,然后闭上了双眼,躺着。 显而易见,本人可没挡你道。 “觉挺好“我听见楼下男人幽幽地说。 真聒噪,我翻了个身,充耳不闻。 男人皮鞋哒哒声由远及近,一格一格上楼,突然站在我身边不动了。 一阵毛骨悚然,久违的安全意识突然涌上脑子,想到这烂尾楼里人烟稀少,而这陌生男人举止奇怪,于是我猛地睁开眼,未等动作,一张五颜六色的巨大宣传纸盖了我的上半身。 “恩,盖上点,别着凉”青年轻声说。接着我听见身边人缓步走了几步,钥匙打开九楼的门,轻轻关上了。 神经病啊,谁盖被子盖脸啊。 我一把掀开巨型传单,看见花花绿绿的广告单,“藏于山水间,尊贵地段优享”首先映入眼帘。 啧,不择手段的卖楼销售。 躺了一会,我回头看了看两大袋子生活用品,东西很杂,面包机、卷发棒、爱豆的专辑等,都是些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的东西。 买的时候很喜欢,但是人总会变心的。 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提着两大包行李一鼓作气,噔噔噔的跑到了楼下,唰的打开了垃圾桶盖,干净利落分类扔了进去。 躺在简陋空旷房内,平静喜悦却渐渐填满了我。 最近我一直在简单修装家,这天我准备下楼去买点东西,穿过建筑工地,踏上路边大道没走两步,我听见身后有人叫住了我。 我转头看去,竟是林升——我前男友。 我们之间一直和谐平静,几乎没有争吵。 其实分手是我先提出来的,在婚礼前一天。 林升先打破了尴尬“程栀,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在这?” “我搬进了新房” “你是说你贷款30年买的房子,那房子不是烂尾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搬进来了。”我不愿多说,转移话题“这么偏僻,你怎么在附近?” “我来扫墓,这里离墓园不远” 我突然记起去年今天他母亲去世,但像是没有桥的两岸,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不远处狗吠恰好打断了我们。 只见远处,有只小金毛在冲着草丛奶凶地嚎着“嗷嗷嗷” 表情看似很凶,不过因为实物小巧可爱,所以攻击力为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 因为我听见草丛里突然出现了一声颤声的惊叫声,接着传来一声重物跌倒的声音。 完了,这可能是吓到老爷爷啦。 只见远处的小狗更兴奋了,金色尾巴摇成了螺旋桨,一个冲刺扎进了草丛中。 见状不好,我往过跑去,林升在我身后犹豫了下,最终也跟着跑来。 草丛里,趴着一个戴礼帽,穿着黑衣的男人,小金毛一边咬着他的裤腿,一边抬头冲我们骄傲摇尾巴。 “大爷,您还好吗”我蹲在男人旁边探头问道。 林升也赶了过来,一把薅住了小金毛“大黄,松开”身边林升呵斥道。 他叫它大黄,这狗是他的?我震惊看向林升,他冲我不好意思一笑“晴晴的狗” 我们分手不久,他就找了女朋友,这个应该是她女朋友的狗。 小狗听到呵斥声,委屈的呜咽了一声,四周环绕了圈,乖乖蹲在了我脚边。 林升也赶忙上前准备扶起地上趴着的人,他搭上了地上男人的肩膀道“大爷,不好意思啊,我的狗吓到你了,我扶您起来” 一直在地上沉默的男人偏头瞥了眼老实蹲着的小狗,侧了下身子略过伸向他的手,自己利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籽,皱眉“谁是你大爷?” 站起来后男人身修长,俨然是个年轻体面的男人,于是林升改口道“你没事吧,兄弟,不知道你这么怕狗” “我不怕狗”男人看了看我俩,郑重道。 接着他又蹙眉问林升“遛狗为什么不牵绳” “那个”林升低头搓了搓手“忘了栓了” 我一时惊讶,这是他撒谎常用动作,他并没有忘。 那个年轻人盯着林升不语,气氛有点尴尬。 “我看你衣服脏了,我们出钱,给您送去洗衣店洗洗吧?”我习惯性地跟着道歉。 男人视线转向了我“不用”冷梆梆的回答。 “我走了”男人说完话,不等回答,逆着草丛走了。 旁边的林升挠了挠头说了声“这人挺奇怪,不走正道” 这身形看着有点眼熟,但我无心再看急于解决心中疑惑,低头看着小金毛问“你带着小狗来墓地?” “恩”林升没抬头,他蹲下摸着小金毛的脑袋,吞吞吐吐的搭着。 我抱着双臂沉默看着他“你真的在遛狗吗。” 我知道他在撒谎。相处一年,我已经相当了解他各种潜意识的小动作。 小金毛讨好的将脑袋努力往林升的手里拱,红色的小舌头轻轻舔着他的手腕。 他轻轻摸着它微笑着,直到苹果肌僵硬的发颤,最后拍了拍他的脑袋,起身泄气说到“我知道我也瞒不过你” “我是想把他扔掉” 那被戳破心事,破罐子破摔的神情,在我和他婚礼前一天也出现过。 我和林升是一年半年前认识的。 那时,我日子很不好过。我的上司徐粼刚从其他部门调来,一次聚会对我动手动脚后被我拒绝后,他便处处针对我。他先是在部门拉帮结派,带头孤立我,又偷偷向上头打小报告,力荐他手下的人,代替本来即将成为副职的我,接着一系列的打压接踵而至。 那时,我工作上不顺,他孤立无援,让我误以为他是诺亚方舟。 从小到大孤身一人的我想要攥紧那温暖,我想和他立马结婚。 现在想想当时冲动,可能不仅仅是荷尔蒙冲昏了头脑,也是因为急于转移注意力,把自己从工作中的泥潭里摆脱出来。于是我选择性忽略了很多东西。 直到结婚前一天,我听见未来婆婆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儿子有本事,娶得老婆挣钱又多,又体贴贤惠,啥彩礼都不要,多有性价比” 我未来的老公在旁边附和“那当然,程栀爹不疼妈不爱,将来也就孝顺你一个人,我看中的就是她的性价比” 那一刻我恍若大梦初醒。 我小心翼翼捧着的真心,在他看来只是有“性价比”。 我晃过神来。 他看了我一眼,语气带上了惯常的委屈语调“我也是没办法,晴晴怀孕了,养宠物对胎儿不好” 是的,他总是迫不得已的。 在我和他说提出要暂时冷静后,他先是愤怒,然后开始埋怨所有人,陈述自己的迫不得已,所幸这反复的迫不得已只持续了几个月。 因为晴晴出现了。没过多久,他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晴晴身上,他们公司主管的女儿。 我懒得再听他的“没办法”,俯下身摸了摸金毛的脑袋,小金毛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盯着我。 可怜的小金毛,他好像还不懂得自己已经没有用了。 “既然你已经把他丢了”我顿了顿,将小金毛抱了起来“那这只小金毛我捡到了,它是我的了” 听到我的话林升拧起的眉头立刻舒展了起来。 “对呀,你养着最好”卸下道德负担的林升送了口气“正好小狗能帮你看家护院” 小狗好像很高兴,它对于自己易主的事实接受良好,在我怀里360度翻滚撒娇,伸着脖子想要舔我的脸,一个不小心,它从我怀里跳了出去。 “你又抛弃又甩锅,你配提看家吗?”我追着狗跑开了。 身后林升又叽里咕噜激动地说了什么,我没去管。 金黄的小狗飞奔着像是收获的礼花,我们一起猛冲进了绿意蓉蓉的树林里。 看着小狗欢快的奔跑的样子,快乐好像也传染给了我,我投入身心到了给它捉迷藏赛跑中。 我有狗了!我的,没用的,自由的,小金毛。 第2章 第 2 章 小狗兴奋地冲我嗷嗷叫着,我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 不一会,走了很远,七拐八拐,来到了密树环绕的坡道。 “嗷嗷”前方小狗甩着金麦穗般的尾巴,冲我叫着,意思是让我跟上。 小狗体力可真好,我扶着旁边的石板喘气,石板上布满了湿滑的青苔,我不小心没扶稳向前趔趄了下。 头砰的一下撞到了石板边缘,痛得我天旋地转,我扶额睁眼,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直溜溜的盯着我。 我吓得后退,才发现,那是张黑白照片,那双黑色双眼的主人是个梳着中分短发的老奶奶,她穿着素色的确良衬衫,咧嘴笑着,笑得慈祥大气。 而旁边,有个戴眼镜的长脸男性,跟他一并贴在了一起。 ——这竟然是个墓碑。 我和这小金毛竟然一不小心竟然拐到了墓园里。 我四处环绕望去,发现这片墓园很大,但显然这片墓地位于墓园的边角地理位置不太好,附近杂草,挨着周围建筑工地的渗水,有些墓碑已经因为流水侵蚀了边角。 我又回头仔细端详起墓碑,这是个合葬墓,两人去世了四五年。但显然最近没什么人来看过他们,墓碑青苔蔓延,周围也生起了杂草。 我端正站定,后退三步,对着石碑鞠躬道歉。 “多有打扰,请见谅” 我一边道歉,一边为了弥补自己的失礼,我弯腰收拾起墓碑边的枯枝烂叶。 这时,小金毛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个俯冲钻进我的面前。 它毛茸茸的尾巴骄傲的拍打着我刚收拾好的落叶堆,骄傲地冲我仰头展示它的嘴巴里含着的战利品——一个橙子。 橙子新鲜,很可能是哪家刚来看望亲人在墓碑前留下的,如今留下了小金毛尖尖的两道牙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和小狗刚撞完一座墓碑,又偷了一座墓碑的贡品,看起来像是来墓地打劫的。 我扶额问“从哪里拿的呀” 小狗甚是聪慧,它应该是听懂了我的话,它得意洋洋地冲我“嗷”地叫了声,转身向后方跑去。 我匆匆整理好这边墓碑的落叶,追着狗子加速跑。 拐过几个弯,景色越发荒凉,这里只有几棵歪歪斜斜的树,偶尔堆着离这不不远的施工地废弃的建筑材料。 这时,小狗停在了其中一棵树旁,冲我“嗷嗷”了两声,示意我过去。 我走近一看,断壁残垣旁,一棵歪斜的的橙子树正强生长。 橙子显然已经成熟了,有几颗落在了地上,小金毛又捡起一颗,兴奋的跟我炫耀他的战利品。 我松了口气,不是偷拿墓地的就好。 我摸了摸它的头,攥紧了它之前给我的橙子“好了,带着我俩的橙子战利品,我们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还需要经过之前那片墓地,小金毛四处叼起了路边滚落的桃子,这回乖乖放回了原处。 我边表扬他如此通人性边帮着整理了下桃子的位置,却在捡起时愣住了,这是我前男友他妈爱吃的桃子。我抬头一瞅墓碑,果然是他妈。 可惜,这个桃子成色并不好,有些地方呈现出深褐色,一看就是处理买的。 我看着这个矮小,破败的墓碑,虽是新盖的但是因为地下渗水已经裂开了缝隙。 他妈妈生前是精明能干要脸面的女人,她儿子娶新妇后,我曾碰到过一次,那时她依然打扮的整洁干净,但眼皮有一丝耷拉,掩住了那有神的双眼。 那天她一反常态,不像我提出退婚时的咄咄逼人,拉着我的手带着怀念语气跟我说,还是我好。 接着,她用冗长的话描述了她媳妇给她儿子买的新家有多么宽敞明亮,位置优越。 五室三厅两卫,浴室的花洒有5种模式,再听我都可以闭眼入住了,于是我开口打断。 “阿姨,我还有”事情两字还没说完,她忽然话锋一转,双眼直直盯着某个虚空的地方“你说五个房间啊” 她偏头看我,又好像没看我,眼神暗淡而迷茫“为什么他就让我在杂物间打地铺呢” 当时我瞬间就分辨出“他”是谁,但我张了张嘴,但没说话。 后来听说她因为腰椎着凉导致老毛病犯了但依然坚持出去买菜,疾驰的电动车掠过,她躲闪不及,出了车祸。 黑白照片上的她依旧神采奕奕,乌黑卷短发梳的一丝不苟,墓碑如此草率,我心中五味杂陈。 我帮着把水扫了扫。 “阿姨”我盯着碑上的女人,叹息道“最终,你也获得了性价比。” 回程的路上,我和小金毛一起分享了捡来的两个橘子。 恩,真甜。 “就这样,我养了前男友和他现老婆的小金毛”我和林小羽讲着领养金毛的经过。 “你可真行啊”林小雨看着我脚边的小金毛,锐评“大郎” “替他们养狗,真应该直接去乐山报道啊“林小羽翻了个大大白眼。 这时,小金毛已经鬼鬼祟祟的挪到了林小羽的脚边,小脑袋轻轻靠着小羽的腿。 “当然不是为了他们”我反驳,看见林小羽在小金毛的可爱攻击下,一个没忍住轻轻摸了下小金毛的头。 这下好了,小金毛尾巴摇出了螺旋桨的速度,嘤嘤嘤地钻进了林小羽的怀里。 “那你干嘛养小金毛?”林小羽嘴上咄咄逼人,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在小金毛的头上一顿揉搓。 “他被抛弃了很可怜,而且我住在烂尾楼里,养狗比较安全” 这是实话,其实,我最近夜里睡觉总是不踏实。 我已连着做了好几晚的噩梦,过往不愉快的记忆粘稠湿漉漉的将我吞没。 我梦见每年春节,我会像个固定的背景板被装点在妈妈家和爸爸家的年夜饭上,等我从两家绕完一圈时,已经接近0点,我会进到24小时快餐店里,买上一份热粥,温一温冷到没知觉的手,再用手搓搓一直保持上扬而僵硬的苹果肌,抬头数天上的烟花。 我梦见徐粼好像是穿着人皮的类人,一不留神就会暴露他隐藏的触手,那只无形的触手在他开会时、谈话时、布置任务时,蛇形蜿蜒,悄然附上我的脚腕,一点点攀爬上来,缠住我的脖子。 梦里的我,胆小,懦弱,忍让,懂事。 梦里的我在水底放声呐喊,在烟花里切割笑容,始终在痛苦里徘徊。 诡异的是,过去的情景像默剧电影在我脑海中重新,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吟唱着,像是电影的配乐。 “啦啦啦啦啦” 那声音时断时续,犹如浸满了胡油的绳子,揪着我企图逃离的思绪,牢牢拽回来。 好几晚,我几乎要被噩梦拖进深渊,多亏小金毛,呜咽着用鼻子轻轻推着我的脸庞,温热的呼吸轻轻打在我的脸侧,将我的思绪唤醒。 我猛地睁眼,从重叠的噩梦中惊醒,可是那弯弯绕绕的曲子竟然还没停! 那曲调如怨如慕,如缕烟似的,从我耳边轻轻飘走,袅袅升起,悄然消散。 其实这噩梦和诡异的BGM已经陪伴了我好几晚。 但我不敢将自己最近好像见鬼了的事情告诉林小羽,否则她肯定左手扛起金毛,右手扛起我的铺盖,让我跟它搬走。 好在林小羽也没多想什么,点头同意道“说的也是,这楼里人少,有个狗帮你看家也好” 由于这两天总有夜半歌声,余音绕梁,扰得我夜夜担惊受怕,我大多在白天补觉。 这天早晨,我正浅浅入眠,这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我睡得迷迷糊糊起身,用猫眼查看,看到来人,睡意全无,竟是徐粼。 我想到可能是我的前男友,前爹,都没想到竟然是——前上司。 猫眼外,徐粼累得不轻,脸肿成了酱红色。 记得他曾经对我说的那样“年轻人,多历练,老了才能享福” 16楼的历练让他越爬越年轻,爬到我门口俨然累成了孙子。 看来历练只会让人让变成孙子。 我顿了下,将门打开了一丝缝隙。“徐总?”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他声音因力竭而喑哑断续,像想要点火的老式发动机,但讲出来的话依然不客气。 “你把公司的投标材料藏哪了?”他一手握住了门,防止我关门。 我翻白眼,没礼貌的东西,我良好的素质不是用来给你蹬鼻子上脸的。 “你哪位啊”我眯眼不解道。 “程栀!别在这跟我装疯卖傻?”徐粼气急败坏,两手死拉门把手想要夺门进来。 我离职都是拜他这个媚上欺下的上司所赐,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反咬一口,既然都离职了,我当然不会再让他。 我借着他的力将门猛向外推,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一把将他拍坐在了地上。 看见他狼狈的躺在楼道门口,小金毛闪身一口咬了到了他屁股上。 他疼的在地上鲤鱼打挺,想要转身搂住我的狗,我一脚又把他踢了回去。 “装疯卖傻,都是跟你学的,你个老色狗”。 “不是所有成果都是你自己做的吗?重新准备呗” 徐粼只泥鳅在地上拱了拱,没起来,他大吼了一声开始在地上骂道“程栀,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他气急败坏,竟好像练了□□功突然翻身起来,扭身把小狗甩到一边,我一个不注意,被他推到了地上。 他占了上风,立马开始得意洋洋,他跨坐在我身上“臭女人”顺势抬起胳膊准备扇我。 这胖子压得我一阵眩晕,我只能用小臂护住脸和头,准备受下这一击。 第3章 第 3 章 设想中的巴掌却没有到来,我感到身上的负担一轻,接着“哎呦”一声便传来了徐粼的惨叫。 我睁眼看到徐粼被一个瘦高的男人揪着后脖子领子跌坐在旁边,是前几天楼道里碰见的九楼邻居。 他一只手攥着徐粼的领子,无视徐粼愤怒地挣扎,一边面无表情的问我“你有事吗?” 有事,我有事很多年了,很多次我想忍忍就过去了,但我现在忍不了了。 “有事”我撑起身体利索站起来。 “劳烦你把他攥好”我抬头和男人说。 “恩”男人有些迷惑,但依然认真照做,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只听见徐粼又一声惨叫,像一只被抓住命门的弯虾,动弹不得。 我挥了挥胳膊,使出这两天搬家锻炼出来的最强臂力,抬起手狠狠扇向了徐粼的脸。 “啪”那声音清脆,那动作狠厉,那心头爽快。 徐粼被扇的倒向了一边,这时在旁边观战的小金毛,又找准了时机,一口咬在了徐粼的屁股上。 徐粼在地上啊呜乱叫着。 手掌用力后微微发麻震颤,带动着我全身都有些激动颤抖。 我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澎湃的情绪在我胸腔翻滚,对着徐粼厉声说道“三年来,你性骚扰不成,就在公司造谣抹黑,拉帮结派,抢了我的位置,抢了我的成果。既然项目全程挂的是你的姓名,我哪里会有项目材料?以后少来骚扰我,你以为我这两年没有抓住你什么把柄吗?你不会真以为你和竞品公司暗中往来的事没人知道吗?” 徐粼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听到和竞争公司暗中往来的事忽然噤声。 实在好笑,我框他的事情,竟真的戳中了他的命门。 放在以前,这可是顺藤摸瓜借机扳倒他的绝佳线索,可是现在我辞职了,我在空旷的家里躺了两天,我有了一只小狗,好像这些事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于是我只是疲倦地闭了闭眼,“滚吧,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小心我写邮件给总部把你那些腌臜事情全部抖搂出来,” 徐粼听到我放他一马,终于松了口气,能屈能伸的他迅速变脸,他一手捂着脸,一边呲牙咧嘴道“好的,你别冲动啊,这就滚”小跑着下楼了。 我抱起从徐粼屁股上滚下来的小金毛,对旁边的男人说道“你是之前九楼的邻居吧。” 那男人还盯着徐粼的背影还未回头。 良久,他转过身,低头垂眼盯着我轻轻“嗯”了一声,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是黄褐色带着紫色,还挺好看。 我身体依然处在情绪激动的震颤中,脑子不自觉反复回味着徐粼被我扇了巴掌后,倒在地上吸气惨样子。“对了,你有没有觉得我领导有点奇怪”回忆起刚才的情景,我突然发现些奇怪之处。 “怎么了”身旁的男人语调微微上扬,好像终于提起了些兴趣。 “他脸上好像浮肿的厉害,眼睛也有点奇怪”我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徐粼的脸型原本是很标准的国字脸,可是刚才被我扇后脸好像圆润了不少,可以说是大了一圈。 “你”他垂眼盯着我不吱声了,我注意到他身体往我这边倾了倾,又静静停在原地。 “咋了”我被看的有点不自在。 他顿了顿,轻飘飘道“你扇巴掌的力气够大的” 呵,我在期待什么他的深知高见。 我气笑“首先,我扇的没那么重,其次,你可以挨一下试试” “恩,行”他微微探头,把脸伸了过来,自然道“打我下试试” 我一时顿住了。 他真的很奇怪,人看起来冷漠得体,但是竟然听不出我在开玩笑。 可是我已经夸下海口,骑虎难下,不好拒绝。 没办法,我犹豫地轻轻拍了下他的手。 接下来,只见他合掌摩挲了下手心,静默了两秒,好像才感受到疼痛似的,皱着眉叫道“好疼”顺势一支腿后撤,跪倒了下来。 什么!? 我看着他一系列丝滑的表演惊呆了,家人们,遇见讹人的了。 关键时刻,幸亏小金毛给力。 小金毛见此情景,“嗷”的一声,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怒气冲冲的咬着他的裤脚发泄情绪。 只见地上浮夸表演讹人的男人,猛地一哆嗦,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被吓得一动不动。 此情此景,好像似曾相识。 “你,哎你是不是前两天——” “把你狗弄走”没等我说完,趴在的地上男人闷着头语气僵硬的打断我。 “抱歉”确实也是,我不该在他小腿仍在狗嘴里时说闲话。 我连俯身教训小金毛松口,把它抱在怀里,紧张的问地上的男人“你没事吧” 男人侧头看见“凶手小狗”已经被我控制,缓缓站起,优雅矜持的整理起衣裤,修长手指缓缓将裤边挽至小腿。 只见修长的小腿上,有两个的红印,渗出了淡淡的血迹。 他抬头缓缓地说“你瞧,这下我是真的伤了。” “好疼。” “疼得走不了” “让我去你家休息下。” 嘿,刚才半天憋不出来个嗯来,他这会儿话倒是挺多。 一系列丝滑连招打的我措手不及,半担心半懵的状态下,我稀里糊涂的把他请进了屋。 我先把小金毛关在围栏里,边给他找消毒爆炸的药,边悄悄盯着这个男人,我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如果他是变态的话,他那么怕狗,我放小金毛咬他。 这男人倒是大大方方地一脚185cm一脚160cm进了屋,环顾了一圈,勉强找到一把折叠小凳子,顿了顿,抻了抻西裤,一屁股坐下了。 我将消毒包扎工具递给他说道“虽然我给小狗打了疫苗,但是以防万一,你还是去打一针狂犬疫苗吧,我出钱” 他没有接,依然环顾四周,打量着我一目了然一干二净一贫如洗的家。 “你为什么搬进这烂尾楼里啊”他轻轻皱眉地问,虽然没有评价什么,但是否定性评价已经溢于言表。 大哥,你这不是也住这楼里吗,咱们半斤何必为难八两。 “你呢,那你为什么搬进这里啊”于是我反问道。 “他思考了下,摸了摸鼻尖说道“离我工作地点近” “我知道,你是旁边楼盘的卖房销售吧”我回忆起那天我们初见的情形“我第一次见你,你给我发了售房广告” 而且这几次见他,他都穿的西装革履的,依据我浅薄的经验,只有固定几种职业需要天天正装。 他迅速点头“算是”看了我眼“没钱只好住进来” 同为烂尾房的受害者,我懂他的感受,打工人辛辛苦苦攒了钱,图便宜买了期房,可现如今开发商却跑了,再愤怒生气后也需要面对现实,选择住进烂尾楼也是接受现实的一种选择。 “没关系,咱们的房子也挺好,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我安慰道。 “嗯”他缓缓点头。 “咱们是邻居,也算是大儒啦,咱们以后可以互相帮衬,需要接水电之类的可以叫我,我很厉害的”他刚才帮了我,本着邻里之间互帮互助原则,我也释放出友好的信号。 说道“帮衬”时,他眼睛一亮“其实,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他立马接话。 这么快就有需求,我手一挥,像个专家似的正色道“请讲”。 他环顾了我的房子四周,身体前倾有点小心地问“你住进来后,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说到奇异,我脑内立马浮现出那首哀戚婉转的BGM和一连几夜的噩梦。 他依旧幽幽盯着我“有没有觉得,夜里有些奇怪的地方,就好像是——有鬼?”他继续补充道。 “有鬼”二字一出,我本能地瑟缩了下,这几天积累下来的恐惧直冲脑门。 我不禁脱口问道“你也是?” 他一直在仔细盯着我,听到了我的疑问,顿了顿,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在他鼓励的眼神中,我跟他说了最近几晚睡觉很差,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唱曲的事情。 “嗯”他环顾房间若有所思的点头“确实蹊跷”。 我不满足这简短的回复,发问“你呢,你遇见了什么吗?” “哦,夜里听到有小孩的哭声”他依然瞅着屋里头,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他不说话了,只是四处看着我的房子,看得我心里发毛。 最后,他终于收回视线,叹气似地说“你男朋友呢?让你男朋友陪你住吧” “男朋友?”我不解问道。 “就是上次在公园那个男人”他好像有点羞于提及,最终只能神色古怪地说“你和你男朋友遛狗把我咬了那次” 看吧,虽然我没看见被狗咬了的男人的正脸,但是身形和今天趴在楼里的他很像,果然是他。 “那不是我男友”我不愿多讲我的私事,但同样也不愿意别人将我和林升再视为一对。 “嗯”男人淡淡地应了声,猛地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开始在我屋里独自漫步。 我惊讶地发现,他走的这几步十分正常,腰不酸了腿不瘸了,短短时间让他神奇自愈了。 他在我客厅又四处转悠了几个来回,最终被围栏里的狗训了回来。 我默不作声看着这个“医学奇迹”又乖乖坐回小马扎上扶额若有所思,想弄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于是问道“你在转悠看什么?” 听见我的话,他怔了下,像是大梦初醒,静静抬头凝视着我。 几秒之后,他好像终于下定决心告诉我“我在找藏在你家的鬼” “鬼”我惊讶道,我家里真的有鬼吗! 他顿了顿,接着说“卖房其实只是我其中的一个副业,其实,我还是个驱鬼师”他郑重地伸过来手,吸了口气,僵硬地说道“你好,我叫纪夜” 面对突然不合常理的自白,我有些懵,但依然习惯践行社交礼仪,握手介绍道“你好,我是程栀” 纪夜盯着我,罕见地微笑说道“我可以帮你祛鬼” 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说实话,我怀疑这个纪夜九成是个骗子。 先不说他公园里行迹鬼鬼祟祟,徐粼上门闹事那天,他先是英雄救美方式出场获得我的信任,又假装受伤让我内疚,接着含糊透露线索引我上钩,最后装神弄鬼吓我交钱,属实让人怀疑。 我事后如此和林小羽总结。 “你交钱了?”林小羽抓住了重点。 “交了500元定金,他给了我这个木鱼说是法器”我老实道“我们约定月圆之夜他来我家帮我捉鬼” “最近几天我去找他,他根本不在家”我越想越奇怪。 “他很有可能卷了我的钱跑了”我不禁悲痛欲绝道“我的500元巨款!” “那你这个法器呢?”林小羽摆弄木质的木鱼“有用吗?” “说起这个就更来气了,不仅没用,而且还帮了倒忙!” 在这个法器的加持下,屋子里的鬼——如果真有鬼的话——开始变本加厉的折腾我了。 原本,我屋里这个鬼只是爱哼哼歌,唱唱曲,可是现在,这位爱配BGM的鬼,已经不满足单单一展歌喉了,她开始变本加厉,练习唱跳了。 如今是的夜晚是如此这般场景。 先是一段凄切婉转的哼吟悄然融入进黑夜中,接着那声音逐渐由远及近,在夜色里游荡着,来到我耳边徘徊环绕,绕着我的轻声吟唱。忍无可忍,为了安神镇宅,我抓起枕头边的木鱼,想凭借他万一有的镇宅功效,祛除异象。 “咚咚咚”三声木鱼响后,歌声戛然而止,我也屏息凝神,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房间静的好像时间凝滞,我环顾四周努力甄别任何声音,可那声音完完全全消失了。 这个小木鱼真的有效!纪夜没有骗我。我开心地高举木鱼,大喊“没了!” 这时忽然觉得左肩好像有什么凉飕飕的划过,一个女生的声音,声音清晰,她在我脸侧轻笑着问“什么没了?” 我“嗷”的一下,窜了起来,一把抱起还在我身边懵了的小金毛,逃到房间的角落。 在室内灯的照射下,我看见有个蓝色穿裙子的影子,逐渐清晰。 接下来的事情如噩梦般。 我窜到墙角,手中也在不停地敲着木鱼。 没想到那女鬼听到了木鱼声,好像更兴奋了,伴着木鱼的节奏又唱了起来。 “啦啦啦,咚,啦啦啦,咚” 我崩溃,我敲木鱼不是来给你打节奏的。 她还不尽兴似的,边唱着,边在我屋子里跳了起来。 随着四三拍的曲调,蓝色的裙子摇曳荡漾在屋内,她一个人跳着交际舞,舞姿潇洒曼妙,声音动听悠扬。 此情此景,甚至有些浪漫,如果不是在我房间的话。 两晚下来,我疲惫至极,终于将家里夜里女鬼唱跳的事情告诉了林小羽。 几晚没睡,我两眼乌黑,头发乱乱的,小金毛也神情恹恹地趴在我身边。 林小羽捋了捋小狗,脸上表情既心疼又想笑,“来我家住吧”她提议。 “我想先等等”我看着她手中的木鱼说道”今晚就是十五月圆之夜了” 万一,万一,纪夜不是骗子呢“我想等过今晚”我说。 林小羽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她手中的木鱼,一副了然的神情“好吧,那我陪你” 我抬头看着林小羽坚定温柔的眼神,鼻头忽然微酸。 理解,尊重,陪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世上最亲密的人。 “女鬼大人”林小羽看着我好像快哭了,又开始转移话题,冲着虚空点头哈腰“多有打扰,哇达西大大的良民” “喂”我被逗笑了“不是所有女鬼都是日本的” 我们两个人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窗外的月亮悄然爬上了天空。 我靠在窗边看着倾斜在房间内的月光,心情愈发紧张,也越发失望。 纪夜最终还是没来。 “呵,果然是骗子。”我小声嘟囔。 “下次你见着他,叫上我,咱俩把他头给拧掉”林小羽坐在我身边轻声附和着。 她说得狠厉,但我能感受到身旁的她在微微发抖,她手攥的太紧以至于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了红印,可见也是十分紧张。 我一时非常愧疚,后悔把她拉入到这浑水来。我应该跟她离开,或者,我就不应该告诉她。 我正想跟着骂上几句,缓解下紧张的气氛,这时,轻柔的曲子从幽深处,悠悠荡荡飘在了空气中。 我转头看向林小羽,她也僵硬的转头看向我,在我们对视的视线里,我明白她显然也听见了。 脚边的小金毛冲着虚空处“嗷嗷嗷”叫着。 伴随着小金毛的叫声,一抹幽蓝,卷着暗夜的凉意,渐渐浮现在了空中。 虚空中,那抹蓝色越来越清晰,逐渐勾勒出裙摆,腰身,脖子,以及,眼睛。 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杏仁圆眼,黑白分明,眼波流转间,会不经意流露出超出她外表年龄的伤感和迟疑。 只见她四处看了看,转了个圈,最终看向了林小羽。 我侧身将林小羽挡在身后。 怎奈女鬼是会飘的,她稍稍升空,笑着探头冲林小羽打招呼“你好,新朋友” 在女鬼说话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身后的林小羽深深的吸了口气。 接着,轻轻地,林小羽的脑袋靠在了我肩膀上。 我感觉不对,立马回头察看林小羽得到情况。 她呼吸微沉,好像是吓晕过去了。 此刻,恐惧被愤怒压垮,我转头愤怒盯着女鬼问“你把她怎么了?” 女鬼的表情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她撇嘴道“我什么也没干” 我的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我站起来朝着虚空大骂道。 “你没事唱什么唱!” “是要出道还是怎样?” “没看出我已经很烦了吗!” “立马给我消失!” 我冲进屋里拿起了前两天装修的电锯子,冲着虚空挥舞“林小羽要是有事,我把你切成八瓣,等下你不要哭” 吟唱停止了。 女鬼翩然躲避着,我看到她还很年轻,脸上还有婴儿肥,她大眼睛委屈地盯着我“你吓到我了,姐姐”。 我挥着电锯扫过她的裙边,她急忙跳跃躲避“走了走了”说完,她闪身融入空气中。 我盯着虚空,举着轰鸣作响的电锯不死心地在屋子里四处转悠,绕了几圈,直到确实没再发现她的踪迹,才关了电锯。 发脾气果然有效果,不论是对人,还是鬼。 我又检查了下林小羽的情况,确定她沉沉睡着了才安心下来,几天的疲惫突然涌了上来,我突然力竭,抱着林小羽和小金逐渐睡着了。 “姐姐” “姐姐” 远远的,我听见有人叫我。 我疲惫的活动手指,逐渐睁开双眼。 谁在叫我姐姐?意识在逐渐拼凑回拢,当脑内搭上线路后,我猛地坐起了身。 睁眼,我看见林小羽抱着小金毛坐在床头一脸关切的看着我“你终于醒了” 我茫然四顾,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原来只是做了个噩梦。 我放下心来,马上查看林小羽的情况“你怎么样了?” “我?”林小羽一脸莫名其妙,“我好好的啊” 随后她有点淡淡不好意思的问“昨晚不知道咋回事,我提前睡着了,你有遇到什么蹊跷吗?” 我愕然,她不记得了? 这时我听见林小羽身后,女鬼嘻嘻的邀功“姐姐,我帮着把她惊吓的记忆消除了。” 在看到林小羽身后的女鬼后,我感觉浑身上下的血都冷了。 “程栀”林小羽也感觉到了不对,她顺着我的视线回过头和女鬼贴脸对视了一眼,又茫然地转身回头转身望向我说“怎么啊” 怎么回事,林小羽竟然看不到这个女鬼。 女鬼在她身后笑吟吟的看着我道“其他人都看不到我啦” 我又试验了几次,发现林小羽确实看不见她。 小金毛倒是还能看见,只不过这傻狗,对这女鬼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现在开始摇尾巴招待了。 我看着小金毛俯下前胸,热情邀请女鬼和它玩顶纸团的游戏,长叹了口气。 林小羽看不见此情此景,疑惑发问“你家小金毛在干嘛?” 我看着小金毛开心的摇着尾巴和女鬼玩的不亦乐乎,叹气道“没什么,它在自己玩耍” 既然林小羽看不见,又把昨晚的事情已经忘了,那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她担心。 旁边和小狗玩纸团的女鬼抽空转头跟我说“我会乖乖的不吓人的”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我“让我跟着你好吗?”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虽然主要原因是我的拒绝毫无用处。 虽然我不曾理过她,但是她依然默默跟在我身边,训她的话她就藏起来,不一会又默默蹲在屋子里角落里。 在我观察她确实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后,我妥协了,既然别人都看不到,多一个鬼跟着就跟着吧,我破罐子破摔的想。 就这样,我身边跟了一个听话的女鬼。 没错,虽然没有祛除,但是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