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拯救世界的平淡日常》 第1章 猎魔人季榕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能行吗?”同桌戳了戳宋小圆的胳膊,担忧地问,“我爸接我,要不我让他先送你回家吧?” 宋小圆匆匆收拾着书包,满脑子都想着赶紧回家打王者荣耀,大手一挥敷衍道:“哎呀没事!你不要担心啦。” 同桌看着满不在乎的宋小圆,想叮嘱些什么,但终究闭上了嘴。 大城市的治安相对来说是还不错的,大部分高中生会选择晚自习放学后独自回家。但最近,明海市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凶手仍未落网,高中又临近郊区,忧心忡忡的家长们不约而同地开始接送起孩子。 但宋小圆父母都在国外出差,她又是个心大的性子,并不觉得杀人凶手能追杀到她一个普通高中生身上,仍每天独自一人上学放学。 “我走啦,拜拜!” “诶你真的不——”同桌还想再劝劝,话音未落,只见宋小圆一阵风似地冲出教室,很快消失了踪影。 —————— 晚自习放学已经是十点钟。宋小圆穿过陆续打烊的小吃街,站在街角的岔路口,看向街边的小巷,犹豫了一会儿。 小巷的入口小而窄,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外面的光线被小巷吞噬,沉默的漆黑仿佛能将人一口吞掉。 一般情况下,宋小圆很少会在晚上走这条小巷子,会选择另一条稍微绕远路但灯火通明的步行街。但今天,打游戏的急切战胜了恐惧,她迟疑了一下,转身钻进了那条黑黝黝的巷子。 巷子里面倒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可怕,顶多是黑了一些。但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城市天空严重的光污染倒还是足以让宋小圆看得清四周。 她蹦蹦跳跳地哼着欢快的歌,玩足球似地踢着脚下的一个矿泉水瓶,将瓶子踢远了,又很快蹦过去,小脚一甩,再将瓶子踢出去。 宋小圆快乐地蹦跶到刚刚矿泉水瓶飞向的位置,低头一看,平坦的水泥地上却空无一物。 宋小圆哼着的歌停顿了一下。她记得确实是往这个方向踢的啊? 目光在地上逡巡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矿泉水瓶子的踪影。她以为是自己跑过了,扭头往身后看,仍没能搜寻到矿泉水瓶明显的红盖子。 “真是奇了怪了。” 宋小圆不满地撅起嘴,叹息一声放弃寻找,转身继续往前走。 突然,她听到身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似狗非狗的咆哮声。 宋小圆疑惑地扭过头,却发现刚刚矿泉水瓶本应该在的位置,竟凭空立起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浓郁黑烟的洞口。 洞口周围的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黑洞不断扩大着,透过洞口,隐约能窥见到里面幽暗诡异的异世界,凌风裹挟着沙尘袭来。 宋小圆震惊地后退两步,挥手试图拨开眼前的沙尘,还没等她看清楚异世的轮廓,一只足有两米高的狼人巨兽骤然闯入她的视野,咆哮着奔来。 “啊——!” 宋小圆尖叫,连滚带爬地往巷子出口飞奔而去。然而,巷子仿佛被鬼魂无限拉长了一般,不论她如何努力奔跑,却始终无法靠近明亮的出口一步。 慌乱中,她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地。 巨狼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不敢回头,手脚并用挣扎着向出口爬去。 身后的阴影笼罩过来,她几乎都能够闻到巨狼身上散发的恶臭。地上的狼爪影子不断放大,宋小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当宋小圆以为自己今日必将丧命于此时,一道长枪破空的声音伴随着摩托的轰鸣声呼啸而来,紧接着是长枪没入皮肉的噗嗤声,巨狼痛苦地发出哀鸣。 一双手扶住了宋小圆,将她拉入温暖的怀抱:“小姑娘,你没事吧?” 宋小圆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透过泪水,朦胧中一位面容清冷的女人映入眼帘。她肌肤瓷白,在月光下透着清峭的玉质冷光。再搭配上利落束起的长发,整个人如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刃,似乎难以接近。 而那双杏眼,却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她紧紧反抱住女人的腰,终于痛哭出声:“救——救救我!我怕!” 女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右手抚上她的双眼,温声细语道:“别怕,这只是一场噩梦——睡吧,醒来就没事了。” 霎时,宋小圆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汹涌倦意袭卷而来,她哽咽着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季榕轻柔地将女孩安置到墙边,转身睨向罪魁祸首。 红色的长枪死死咬住巨狼,巨狼发出悲戚的狂嗥,爪子徒劳地在空中挥舞,无论如何都无法把长枪从胸口拔出。 季榕一扬手,长枪破肉而出,带起一泼炙热的鲜血,飞回了她的掌中。 长枪的桎梏骤然消失,巨狼愤怒咆哮,抬起足有半个乒乓球桌大小的锋利狼爪,猛地朝季榕探去,眼见着就要将面前的女人撕碎! “自不量力。” 她冷哼一声,手腕一转,方才坚硬的长枪柔软下来,化为一条长鞭,随着季榕的甩动猛然扑向巨狼,闪电般禁锢住狼人。任凭巨狼如何挣扎,长鞭却越缠越紧、完全挣脱不开。 恐惧在巨狼心头蔓延,长鞭泛起红色的微光,与其接触的皮肤表面竟顷刻间如植物般枯萎。巨狼痛苦地哀嚎,然而不过几个呼吸间,巨大的身躯干瘪下来,犹如木乃伊般干枯凝固。 长鞭松开,巨大的尸体轰然倒下,扬起一小片沙尘。季榕轻轻一扯,长鞭有灵性似得飞回来缠上她的手臂,来回磨蹭着,仿佛在邀宠。 她的脸上忍不住泛起笑意,宠溺地拍了拍长鞭:“红鳞宝宝真棒。”红鳞顿时开心起来,鞭头撒娇般蹭了下季榕的脸。 一人一鞭短暂亲昵了后,季榕绕开地上干瘪的狼尸,来到大开的位面连接点——也就是黑洞前,在地上安置下几个禁制仪器,一张金色的网从仪器里吐出,自下而上地笼罩住位面连接点,将其紧紧封闭起来。 几道摩托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很快出现在季榕的面前。摩托上的几人围绕着位面连接点和巨狼尸体陆续下来。 “季队!”几人明显认出了季榕,高兴地挥手,“你不是刚升任支队长吗?怎么还来处理这种低级任务了?” 季榕笑起来:“今天时空曲率太不稳定了,多处都发生了连接事件,实在是人手不够,随机拉壮丁。” “怪不得,我今天本来休假来着,一个电话给我叫回来了。”一人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谁不是呢。”季榕配合地撇撇嘴,转头看见那名记忆消除员正要对受害女生用洗脑术,叮嘱道,“——别洗脑了,用个轻点儿的催眠术当个梦境就算了。我看她还穿着高中校服,别用力过猛影响学习。” 记忆消除员和她是老相识,朝她抛了个媚眼,掐着嗓子道:“奴才知道了,谨遵娘娘旨意。” 几人笑闹着,边工作边随意地交谈起来。 这时,负责修复时空曲率关闭位面连接点的一人突然注意到季榕靠在墙上的动作略有不自然,细心道:“季队,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哦,没事。还不是前几天那个巨难缠的章鱼怪吗?不小心疏忽了,所以我这两天休病假来着。”季榕不在意地耸耸肩。 若不是伤口影响了她的力道,方才那长枪应当第一击就扎穿巨狼心脏的。 医疗员上前掀开季榕的作战服,见后腰被剧烈活动挣得乱七八糟的绷带上已经渗透出明显的血迹,皱了皱眉:“我再给你包一下吧,伤口恐怕崩裂了。” 季榕刚要同意,腕上由战略局统一配备的、外型名称疑似抄袭apple watch的灵通watch却突然震动起来。 一般来说, 她抬起一看,竟是有三处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时空扭曲的警告。其中两处陆续显示已有猎人前往,仅剩位于较远的郊区没人接。 她心算了一下自己赶过去的时间,估摸着来得及,顺手接下了单子。 “我得赶紧走了。小伤不碍事。”她一边跨上摩托打开地图定位,一边交代道,“这边就拜托你们了。” “好嘞没问题。”“季队注意安全!” “你们也是。” 几人道别后,季榕驾驶摩托疾驰而去,晚风在耳边呼啸。她漫不经心地想着:唉,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躺回她新买的席梦思上了。 第2章 误闯海地司 凌晨人烟稀少的郊区公路上,红色敞篷法拉利伴随着一阵劲爆的音乐,不紧不慢地行驶。 清爽的晚风从耳边掠过,吹乱蓬松的卷发。俞述青舒适地眯起眼睛,跟着节奏轻哼着歌,一只手架在车门上撩着耳坠转来转去,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 “叮铃铃——” 电台音乐突然被电话铃声所打断。俞述青扫了一眼车上屏幕显示的来电提醒,顺手接听。 “述青!”电话那头的声音格外急促,“你到家了吗?” “还没有,刚刚绕道去加了个油。”俞述青察觉到俞伯钧声音的异常,挑了挑眉,“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电话登时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仿佛是俞伯钧气急下砸碎了什么:“安插在海兴生物的眼线告诉我,海东雇了人要杀你!就今天,说是等明天咱们的项目送审就来不及了!你现在在哪儿?我派人去找你!” “杀我?这是狗急跳墙了?”俞述青万万想不到对方居然下手如此狠辣。他嘴上嘲讽,手上迅速在车内屏幕退出通话页面,调出导航:“我现在还在瀚港郊区这边,实时位置我共享给你——” 白光一闪,车后镜的反光晃到了俞述青的眼睛。俞述青抬眼向后看去,只见两辆后车打着远光灯跟在他后面,灯光正好通过后视镜折射照进来,晃得他一时间看不清路。 灯光交错的霎那间,照亮了后车的轮廓——竟是两辆大型货车! 可怖的猜想一下子涌入俞述青的脑海。他一脚踩下油门,法拉利却并没能如愿提速轰到200码,油门底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抵住了一般,根本踩不到底。 后方的大货车却是越开越快,几次都差点顶到了车后盖。 俞述青大骂一声,使出全身力气猛踩油门,却无济于事。 “哥,快点报警,然后派人从公路反方向来接我!”俞述青大喝道,“我现在被两辆货车追着,油门被动手脚了我甩不掉!” 然而无人回应。 “喂?”俞述青瞟了屏幕一眼,发现竟显示无信号。 这群货居然还携带信号屏蔽器? 俞述青咬牙切齿,油门却始终踩不到底,身后的货车紧追不舍。 凭借着在国外短暂玩儿过赛车的经验,俞述青左拐右绕,将车子开成S型,硬生生凭借蛇皮的走位几次避开货车的撞击。 这下他哥没理由再骂他玩赛车是拿命开玩笑了。俞述青苦中作乐地想,回去一定要让他哥的司机也没事儿练练赛车。 正当两方纠缠不休时,前方的公路突兀地浮现出一个硕大的黑洞,洞口边缘隐隐泛出金光,周围的空气肉眼可见地扭曲。 黑洞迅速扩大,截断了前方公路所有的去路。 俞述青心惊肉跳,下意识想刹车避开,却被后面的货车追上,狠狠撞上法拉利车尾,强行铲着法拉利顶向了黑洞口。 很好。俞述青对海东那老狗的恨意达到了顶峰。货车的以死相逼让他毫无退路,咬着牙踩紧油门向黑洞冲去。 闯进黑洞的一瞬间,视野猛地开阔起来。 公路已然不见踪影,黑洞这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光线如拂晓般微弱,却完全足以照亮眼前的全貌。 荒芜的土地干裂开大口,零星的几株植物却异常高大,泛着妖异的光。远处隐约是树林,有烟雾缓缓从密林升腾起来。 俞述青的心脏仿佛要从喉咙口跳出来,身体机械地躲避着货车的追赶,大脑却在飞速思考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切——难道是虫洞,让他瞬间飞到了地球的另一端?或者说这已经不在地球了? 身后的两辆货车逐渐迟疑起来,眼前诡异的景象令他们踟蹰不前。货车越开越慢,良久,他们似乎取得了共识,掉头向黑洞口开回。 俞述青也慢慢减速,掉过头谨慎地跟在他们身后,始终保持安全距离。 两辆货车逐渐加快,争先恐后地冲向出口。突然,车身剧烈颠簸,被旁边类似柳树的植物垂在地上的藤条狠狠绊了一下,险些翻车。 柳树发出一声哀鸣。藤条如同有生命般剧烈抖动,腾空高高抬起,猛地刺向两辆货车方向,紧接着狠狠劈下,直接将货车斩为了两半! 一辆货车正好被劈在驾驶座,司机当场死亡。另一辆货车只被劈断了后半截,司机颤颤巍巍地从残骸里爬出来,尖叫着向洞口跑去,却被藤条卷起,霎时间挤成了肉泥!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俞述青的理解范畴。 他倒抽一口冷气,连掉头都来不及,飞速倒车试图逃离藤条的攻击范围。 然而,柳树身形一晃,周身的藤条迅速朝俞述青延伸过来,轻松一勾,便将他从敞篷车顶绑了出来。 俞述青憋屈地被挂在半空,眼睁睁看着藤条拨弄了几下失去驾驶员的法拉利,似是觉得无趣,啪地一下将其拍扁。 下辈子,狗都不买敞篷车! 俞述青在心底咒骂,竭尽全力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缠在身上的藤条愈发变紧,嘴里逐渐蔓延开血腥味。 眼前也渐渐模糊,视线无力地垂下,正好落在不远处的洞口——已经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高了。 真没想到自己竟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死去。他自嘲地笑了笑,希望他哥不要在葬礼上哭得太难看,有辱堂堂霸道总裁的威严。 正当他处在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时,耳边隐隐传来摩托的引擎声,他眼皮一抬,竟瞧见有一道人影,骑着摩托一个利落滑铲,从即将消失的洞口裂隙处滑了进来! 俞述青一惊,下意识阻止人影的靠近。 “快走......”然而藤条紧紧勒住他的胸腔,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微弱如蚊呐的声音。 人影仿佛对此处诡异的场景视若无睹,引擎轰鸣,灵活地躲闪过藤条的攻击,眨眼间闪到了俞述青脚下。 俞述青心急如焚,不想看到此人送死,挣扎地发出声音:“别......快走......” 来者正刹停摩托,闻声听到他微弱的呼喊,抬头看向他,眼底有诧异。 俞述青一下撞进对方明亮的杏眸,心脏重重一跳。 来人自然是加班的季榕。 见情况危急,季榕不敢停顿,从腰上抽出一条通体暗红的长鞭,向上一挥,长鞭顺势缠上绑住他的其中一条藤蔓。她双膝弯曲猛地一跃,收紧长鞭,瞬息间攀至俞述青的身前。 俞述青此刻被包得像个粽子,季榕攀住他身上的藤蔓,脸距离他的脸只有短短几公分。他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并确信不是因为藤条缠绕造成的某种缺氧。 女人顾不上看他,掏出匕首,利刃上红光闪烁,她自下而上用力一划,原本坚硬如铁的藤蔓瞬间裂开,断裂处迅速枯萎。 柳树吃痛,疯狂甩动起来,季榕却如蜘蛛般牢牢粘在藤蔓上、紧贴在俞述青的面前。 此刻,俞述青被绑在世界上最恐怖的海盗船上,却丝毫不觉得恐慌。世界正迅速离他远去,只有面前清冷坚毅的面庞是真实的。 季榕奋力割开他身上一层层的藤蔓,并未注意到眼前的受害人在这等小命不保的情况下,思维竟溜号跑出了八百里。 突然,斜刺里冲来的一根藤条闯进了俞述青的视野,那藤条尖闪着刀刃一样的锋利寒光,正狠狠朝她刺来! “小心!”他喊道。 伴随着他的呼喊,缠回季榕腰上的长鞭猛然扬起,一鞭将偷袭的藤条拍了下去。 与此同时,季榕割断他身上最后一层藤条,两人一同坠了下去。 摔到地上的前一瞬,季榕抱住他一个翻滚,减缓了落地的冲击,顺势拉住他几步迈到摩托前,带他上了车。 “抓紧了。” 季榕沉声道,长鞭缠上俞述青的腰,将两人牢牢绑在一起。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俞述青不合时宜地想。 接下来的逃亡,俞述青一点儿也不记得他们是怎样躲闪过柳树藤条的追击、更不记得沿途遇到的零星几个诡异怪物。他眼里心里满是季榕冷静的双眸,还有她因专注而微蹙的眉头。 平生第一次,某种飘飘欲仙的幸福自他心底滋长,生长出枝蔓缠绕住他整颗心脏。 他无比希望这一刻能够无限延长,但摩托猛地一个急刹,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安全了。”季榕长腿支撑住地面,收回长鞭,示意身后人先下车。 然而等候了几秒,身后人依旧毫无动静,仍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季榕疑惑地扭头,正撞进那人呆呆望向她的眼睛。 噢,又是一个被吓坏的无辜人。 季榕拍拍他的手臂,熟练地安抚道:“别害怕,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会尽快将你送回家,请相信我,好吗?” 对方仍盯着她,毫无反应。 红鳞受不了这怪人一直贴着它心爱的主人,偷偷抽了一下他的背,给俞述青抽得一激灵,回过神来。 “我——对不起!”他赶忙松开季榕,从摩托上跳下来,用尽毕生功力摆出一副他哥见了会呕吐、朋友看了会报警的无辜表情,“冒犯你了。” 第3章 战略局与猎魔人 红鳞的动作哪能躲开季榕?她瞪了一眼红鳞,紧接着就听到那人莫名其妙的道歉,立刻不好意思起来。 “能理解,大多数误闯进这里的人,都会感到恐惧,这是正常反应。”看着眼前人这么高的个头,却委屈巴巴垂手站在她面前道歉,季榕忍俊不禁,“你还能出声讲话,已经很了不起了。” “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绽开笑容,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两道弧线,“我是俞述青,刚大学毕业。恩人你呢?” 恩人两个字令季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摆手道:“恩人称不上,事实上这是我的工作。我叫季榕,是来自地球战略防护局的猎魔人。” “猎魔人?地球战略防护局?” 陌生的名词蹦出来,俞述青一愣,终于舍得把注意力从季榕身上扯出来一丝,观察了一圈周围环境。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密林边缘,左面黑漆漆的密林吸走了愈发昏暗的光线,不知隐藏着怎样诡异的怪物。右面却有一小片湖泊,水面安静异常。 季榕像个毫无感情的背诵机器,不知道第多少遍cos起“向导”:“这里是海地司,另外一个星球,因时空曲率不稳定,一旦负值便会与曲率相近的地球产生时空碰撞,出现位面连接点,也就是你刚刚进来的黑洞。换句话说,你现在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至于刚刚你遭遇的藤蔓,是海地司异变的异植。这里生物类似地球生物,但部分经过变异后极具危险,务必小心。” 每个猎人必考的话术手册上写得清清楚楚,科普之后要立马进行安抚。季榕从上面挑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是专业的,会把你安全送回地球。” 俞述青猝不及防被这颠覆世界观的话糊了一脸,一时间差点控制不住面上的柔弱表情,有些窒息:“海地司?圣经里的坟墓,死人的地方?” “一个称呼,没有名字那么可怕。我们战略局遍布世界各地,是专门为此负责的组织,不会让你出事。”季榕试图活跃气氛,“你人看着时髦,没想到对圣经还挺有研究呢。” 瞧着俞述青无言以对的表情,季榕知道自己的小玩笑有点不合时宜,尴尬地撩了把耳边碎发。 “可是现在我进来的位面连接点已经关了,我们要等多久之后它才会重新开呢?” “嗯......事实上大部分位面连接点是随机的。”见他面色微变,季榕补充道,“不过有零星几个是稳定的,最近的一个离我们大概——” 季榕打开腕上的灵通watch查了一下:“——大概五六天,如果顺利的话。” 如果换了以前,得知要在这种诡异要命的异星球呆上足足六天,俞述青绝对悲愤到指天画地地骂人。但若是能和眼前的她共处,俞述青竟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庆幸,甚至由衷感激起海兴生物的追杀,才让他有幸遇到这位猎魔人。 内心雀跃,他表面却做出一副难过紧张的神态,那双生得极好的睫毛浓黑而修长,乖顺地低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自小在女性那边无往不利的招数没能如愿触动季榕,她心道我看你们仨闯进黑洞的时候挺义无反顾的,明看到海地司诡异异常、却咣咣往里开这么远的人,我从业十年也没见过几个。 “按帝都时间算,现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我们准备一下,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季榕掏出摩托侧箱里的应急包,从里面掏出便携滤水器,简单教起俞述青怎样使用,试图吩咐他去旁边湖泊打水。 然而这小子格外笨,教了几次都教不明白,最后季榕实在是耐心告罄,语气不耐地手把手带着他比划了一遍,对方这才表示学会了。 见他乖乖拿着滤水器走开,季榕叹气,终于有时间撩起上衣,查看早已崩裂的伤口。 经过大半晚的战斗,绷带早已变得松散,被血迹浸湿了大半。 季榕把上衣下摆简单卷起固定,然后熟练地扯开绷带,用生理盐水冲洗起来。 伤在后腰,她扭身清洗的动作十分不顺手。 勉强冲洗干净,上药却更加别扭。正当季榕思考直接包扎是否明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含着愧疚的声音:“我来帮你。” 她抬头一看,没想到俞述青竟这么快打好了水,疑惑地伸头去找滤水器。 俞述青垂眸盯着她的伤口,轻声解释道:“我之前学过野外生存,很快就打好了。处理伤口我也学过,让我来帮你吧。” 那你刚才让我教你那么多遍,是怎么个事儿? 季榕抽抽嘴角,没多计较,把药粉塞给他:“麻烦你了。”旋即扶住摩托,身体前倾,方便对方上药。 心上人半露着腰肢,以一种顺从的姿势伏在摩托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 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心动对象就会从相识梦到结婚的年纪,看到如此旖旎场景,俞述青眼里只装得下季榕狰狞的伤口。 原本结痂的伤口被撕扯开,生理盐水冲洗过,露出新生的小肉芽。 俞述青深吸一口气,稳住手,将药粉均匀铺撒在上面。 药粉甫一接触伤口,烧灼般的疼痛传来,季榕下意识绷紧了肌肉。 “疼吗?”他轻声问。 “还好,条件反射而已。” 他不再询问,认真处理着她崩裂的伤。棉签沾起药粉,轻轻把药粉在伤势各处裹匀。 战略局出品的药物效果极佳,但带来的刺激感也是一绝。尽管季榕再嘴硬,略微加快的呼吸仍暴露了她在努力忍痛的事实。 上药结束,俞述青开始为她缠上绷带。 他一手按住绷带头,一手拿住绷带卷从她腰腹前缠绕。身体前倾的一瞬,季榕瞥见他紧抿的嘴唇。 湖泊周围十分安静,偶有几声远处传来的兽鸣,和风吹过水面带起的水声。 季榕突兀地打破了这份宁静:“你为什么愧疚?” 俞述青包扎的动作一顿:“什么?” “你从湖泊回来我就发现了。”季榕淡淡道,“如果你觉得这伤是为了救你而受的,我得实话告诉你:不是。” 俞述青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专心打好结,仔细检查过后,帮忙整理好她的上衣,这才绕到季榕面前,认真回答。 “我感到愧疚,是因为我不够细致,没注意到你已经受伤。之前在摩托上我怕摔下去,抱住了你的腰,加重了伤势,而且——”他漂亮的脸皱成一团,眉毛难过地压下,黑眸里充满懊恼。 “而且什么?” 他深呼吸了几下,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迅速说道:“而且刚才我明明是会用过滤器的,但是出于我的私心、我想多跟你接触哪怕几秒钟,竟然装傻让你忍痛教了我好几遍,对不起!” 一口气讲完,俞述青不敢再看她,赶紧低下头。 良久,传来扑哧一声笑。 季榕从未见过这样耍小心思却又马上滑跪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扫因疼痛而带来的隐隐不悦。 “这点小事,也值得你难受?你这绿茶功力不合格啊。”季榕调笑道,“下次别用装笨的方法接近女生了,别人容易真觉得你笨。” 听到她声音里并未有恼怒,俞述青嗖地一下抬起头,可怜兮兮像极了一只小狗:“你没生气?真的吗?” “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季榕摇摇头,无奈道,“别难过了,高兴起来帅帅的才好接近女生。不然,还要用卖萌示弱的技俩吗?” 俞述青从两人相遇以来一直藏着的小心思被戳破,他丝毫没有感到尴尬,心中快乐的气球逐渐膨胀起来,雀跃极了:“那你觉得我帅吗?” 季榕不答,转身掩饰住笑意,利落地收拾好摩托箱里的随身包,甩给俞述青:“前面我们就不能骑车了,现在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包就给你背吧,赏你个机会赎罪。” “小弟收到!”他迫不及待地背好背包,高高兴兴敬了个礼。 俞述青跟随季榕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树前,听对方询问住在这里如何,他脸上的雀跃有点挂不住了:“呃,我们确定要住在上面吗?” “确定啊。它是这一片区域的树王,在这里会很安全。” 他相信季榕的决定,但是这形似柳树的外表、树干上爬满的藤蔓,怎么看怎么像—— “——像之前袭击你的异植是吧?”季榕戳破他心里的疑惑,“异植比异兽攻击性小得多,不惹它,一般是不会攻击的。你给它树根浇点水,它会乐意的。” 季榕从他包里拿出刚刚装好的水,倒在它树下,而后像摸小动物一样摸了一下它的树干:“您好,尊敬的树王。不知您是否允许我们住宿一晚呢?” 倒下的水被迅速吸收一空,异植有生命似地摇了摇树梢,代表它同意了。 “看,它很慷慨的。” 俞述青接过水,有样学样地做了一遍。 随后,季榕领着他,站到了一根格外粗壮的藤蔓上。紧接着,藤蔓竟缓缓上升。他猝不及防,站立不稳,下意识扶了一下季榕的胳膊,又闪电般地收回。 “对不——” “行了。”季榕无奈打断,“还要相处五六天,这点小事就没必要总道歉了。” 听到“还要相处五六天”,俞述青忍不住甜蜜地笑出来。 季榕无语,心道我之前可能看走眼了,这货搞不好真有点傻。 藤蔓很快带着他们到了树干分叉处,这里枝干错杂横生,足以充当他们临时的床铺。 季榕率先挑了一处躺下。尽管俞述青很想多靠近她一点,但出于尊重,他还是另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红鳞,也就是我的长鞭,会为我们守夜的。”红鳞闻言蹭了蹭她的脸,她安抚过红鳞继续道,“途中我们会路过一个补给站,大概后天到。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你也是。”望着上方茂密的枝叶,听着季榕温和的声音,俞述青感到格外幸福。 “晚安。”他轻声道。 第4章 另一股势力 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俞述青从睡梦中挣扎出来,朦胧间瞧见季榕正趴在他面前,近得能看清她杏眸里自己的倒影。 修长的睫毛在他眼前轻颤,他心脏不禁剧烈跳动,眼前一阵发晕。 “头晕吗?”眼前人收回手,问道。 “嗯?”俞述青回神过来,心道她怎么知道我被她迷得头晕目眩?莫非表现得太明显了? 额头的温度让季榕有了六成把握,现在对方这副反应更是让她百分百确认:“你被辐射了。” 俞述青想反驳,尝试坐起,头却像坐了一百趟海盗船一样晕。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翻找出抗辐射针剂,难得絮絮叨叨:“我看你昨天活力那么足,原本以为你能抗辐射呢。没想到今天就......但我只带了一支,我们得尽快到达补给站。” 话语间,季榕麻利地卷起他的袖子,刚要注射,却被俞述青滚烫的手挡了一下:“只有一□□你怎么办?我不要紧,你打吧。” “我?”季榕没想到他竟还有心思关心自己,心下一软,“我们猎魔人从小接受抗辐射训练,不用注射的,放心。” 俞述青从她的神色中观察到对方并未撒谎,这才松手,让季榕为他注射。 “药起效会很快,你又是空腹,大概半小时就能恢复了。” 海地司明亮的太阳——也许不叫太阳,总之是某种恒星——挂在空中,光线透过重重叠叠的枝叶洒下来,带来一丝温暖。 季榕趁等待药剂起效期间,研究出了一条距离最近、安全性最高的一条道路。而俞述青也不愿无所事事地躺着,经过季榕同意后,熟悉起她背包里的装备。 这位猎魔人携带的食物只够两人吃一天,但药品十分齐全,外伤药、驱虫剂、还有一些没贴标签的针剂和药瓶,琳琅满目。除此之外,还有两条弹匣。 俞述青偷偷观察季榕,瞧见她战术裤的每个口袋都微微鼓起,左侧大腿上绑的袋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满当当的。 “你能给我一支枪、一把匕首吗?” 季榕愕然抬头,质疑:“枪?你是守法公民吗?” 俞述青马上举双手投降:“青天大老爷,我可是连卫生纸都不会乱丢的瀚港市好公民!只是我高中起就在美利坚读书,又家大业大,我哥逼迫我必须学点儿防身。请您明鉴啊!” “好吧,既然你有冤情,那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 正如他猜测,季榕身上的口袋装的全是武器。她笑眯眯地从大腿袋里摸出一把□□,指指二十米开外的一根树干,“看到那棵树上的树疤了吗?打中,我就借你。” 树疤倒是不小,但对于普通爱好者来讲,二十五米的距离能上靶就不错了。 俞述青接过,抱着大展身手的心态瞄准了半天,谨慎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破膛而出,就在即将击中树疤的前一瞬,令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人形生物竟突然拨开灌木丛钻了出来,正巧挡在树疤前,子弹飞射,直接击中了它的肩部! 霎时,血花飞溅,那生物倒在地上,看不清身影。 与此同时,灌木摇晃了几下,似乎什么东西被枪声惊到,仓皇而逃。 两人愕然。季榕只来得及把红鳞甩在他身上,吩咐一句保护好他,旋即直接从树上跃了下去,落地一个翻滚卸力,迅速朝树疤方向冲了过去。 在树林中疾行是猎魔人的必修课。不过转瞬,季榕便赶到那生物倒下的地方,凭借对此生物粗重呼吸声的判断,她确认了对方的具体位置。 借着巨大树根的掩护,季榕抽出小腿上的匕首,一手扒住树根翻越过去。 翻过的瞬间,她高高举起匕首正要刺下,却在这瞬间看清楚了生物的样貌。 这竟是一个身穿防护服的人类!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其他人? 季榕大惊,下意识顿住了手上致命的动作。 这一停顿,立即让对方获得了可乘之机。他一把抓起背上的步枪,不要命似得就要冲季榕扫射。 然而作为战略局成立以来最年轻的支队长,季榕自然不是吃素的。如此近的距离从背后拔枪,在她眼里简直是破绽百出。 季榕飞起一脚踢中他的胳膊肘,步枪顿时失了苗头,子弹劈里啪啦打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她旋身又是一踢,赏在对方太阳穴上。登时,步枪垂下,那人咕咚一声栽倒在地,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既然这位是人类,那么刚刚转身逃跑的生物,有八成把握是他的同伙。 季榕不客气地卸下他身上的武器,猫着身子朝另外一人或几人的方向追去。 —————— 树木丛生,季榕又极擅隐匿,俞述青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人发生打斗,紧接着一阵枪声,什么声息也没有了。 他心急如焚,立刻就要下去。 红鳞一下缠住他的脚,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闹,我怕她有危险,我得去帮她!”俞述青扯不开红鳞的捆绑,只得跟它讲道理。 哪怕没有脑子这种东西,红鳞也知道主人不可能菜鸡到被谁两下就打到没动静,因此依旧紧紧缠住他的脚,不肯动弹。 俞述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现在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你不担心吗?她万一受伤怎么办?你的主人需要帮助怎么办?” 红鳞懒得理。 “你主人只让你保护好我,没说不让我动吧?”俞述青焦急之下灵机一动,和一条长鞭玩儿起文字游戏,“咱们去看一眼,就远远看一眼,确认你主人安全,我绝对不靠近,行吗?” 红鳞隐有放松的趋势,他趁热打铁:“红鳞、宝贝、祖宗,我求你了。你主人回来,我绝对给它夸你保护我保护得很好,成吗?” 这话算是戳到红鳞心坎了。它松下劲来,爬到了他的腰上。 俞述青学着季榕的样子跳下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红鳞翻了一个不存在的白眼,呆在他身上,守着他尽力安静地向树疤方向靠近。 密林寂静异常,昨日偶尔传来的兽鸣和鸟叫此刻也息声了,安静得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心跳、和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他摸到树疤附近,小心地用□□挑开枝叶,映入眼帘的只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防护服人。 理智阻止了他四处喊季榕的名字。俞述青忍下焦躁,简单查看了那人的生命体征,又没看到刚刚发出声响的武器,很快意识到季榕是去追逃走的其他人了,心下一松。 果然,没过几分钟,灌木晃动,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正是季榕。 俞述青十分有眼色地上前将季榕拉了出来,见她脸色极差,担心道:“你受伤了?” “没有。” 季榕面色黑得能滴出墨来,很明显是跟丢了人。俞述青明智地闭上了嘴。 红鳞乖顺地滑到她手上,季榕顺势一鞭抽在了防护服人的面罩上,一下将面罩打掉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震动下,那人隐有清醒的趋势。 季榕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中刚刚俞述青打中的肩部,狠狠一碾,那人登时清醒,发出一声痛呼:“啊——!” “你是谁?来海地司做什么?谁派你来的?”她反复碾压对方的枪伤,厉声道,“回答我!” 那人尖声惨叫,紧紧闭着眼睛,痛得浑身发抖。季榕见好就收,松开脚,红鳞毒蛇般缠上对方的喉咙:“回答我,我不会问第二遍。” 他粗喘着气,从剧痛中勉力张嘴道:“救命......我......” “说!”季榕一拉长鞭,强迫对方的上身直立起来。 “我......”意识朦胧间,他刚要回答,睁开眼,却一下看清了季榕身上漆黑的作战服。 他瞳孔圆睁,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干脆咬紧牙关,嗓子眼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季榕意识到不对,立刻收紧他喉咙上的长鞭,一把捏住对方的嘴,试图让他把东西吐出来。 然而终究是差一步,那人眼睛一翻,再没了声息。 面前的巨变让俞述青傻了眼。哪怕有在美利坚开阔眼界的多年经历,也没见过刑讯逼供和服毒自尽。 他呆呆地看着季榕从对方嘴里扣出了一个小囊,对光观察了一会儿,收进了口袋里。 “怎么,怕了?”季榕心情不佳,从他背着的包里拿出水,冲洗着手。 俞述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震动,道:“没见识过,是有点吓到。” 没料到他这么坦诚,季榕挑挑眉毛,难得解释一句:“海地司除了战略局的成员,不可能有其他人。虽然我们组织世界各地都有,但制服都是统一的,他——” 说到制服,季榕眯起了眼睛,想起方才那人似乎是睁眼看到她身着的制服,才突然服毒自尽。 俞述青接话:“他穿着防护服,而你们都经过抗辐射训练不用穿,所以他绝对不是你们战略局的,对吗?” “嗯。” 季榕没说的是,除开救误闯进来的人这种特殊情况,战略局一直是按固定时间、固定路线进行巡逻。她打开灵通watch看了一眼,最近的巡逻队恰巧在昨天离开了海地司,近来十余天、方圆五百公里都没有巡逻任务。 也就是说,这些人恰巧选在了无人巡逻的时间与地点,进来不知道搞什么事情? 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类似此种行为,他们做过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