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他对雌虫过敏》 第1章 第一章 阿咖那是土生土长的帝国雄虫,没有什么传奇的经历、显赫的家世,甚至等级都不算高,唯有一张算的上漂亮的脸蛋,和优异的成绩让他在帝国继续生存下去。 其实没有优异的成绩他本也可轻松的生活,可他拒绝了系统为他匹配的雌虫,拒绝了所有朝他递来的橄榄枝——他厌恶雌虫。 不同于其他雄虫厌恶雌虫的高大外表,粗犷的外貌,他只是讨厌雌虫身上的味道,当然不是臭味,只是信息素,说来有些惭愧,他对他们的信息素过敏,闻到就会作呕。 但这件事他不可能告诉别人,尤其是雄保会,作为一只雄虫,最大的用处无非是用信息素安抚雌虫,若是没了这个最有用的用处,那就是一只残废的虫,会被帝国毫不留情丢掉,他舍弃不了在帝国优越的生活条件,即便要忍受雌虫的信息素,所以他瞒着别人,在外只立自己深情人设。 他说,自己有一个深爱的雌虫,在战场失踪了,他答应过,要等他回来,所以一直拒绝别人。 靠着这个理由,让不少得不到雄虫安抚的雌虫们狂热的追捧,奉他为他们心目中的最好的雄主,即使他只有C级。 但这个理由只能用这些年,随着年龄渐长,系统下了最后的通牒,他必须去约会,哪儿管他有没有心上人。 今天就是他被逼着约会的第一天。 “主虫,该起来啦,今天是和奥姆尼隆阁下约会的日子。”机器人管家打开公寓厚重的窗帘,灿烂的阳光撒在柔软的床铺上,也撒在那半张脸上。 他长而卷的睫毛微颤,被这阳光刺醒,淡色的嘴唇拉成一条线,最终还是不甘的坐起来,面无表情。 “多诺,现在才七点,约会是下午四点,你的程序出现问题了吗?”虽然他没有表情,但多诺从他淡淡的语气中听出了威胁,大有要将它返厂维修的意思。 “哎呀主虫,这不是您第一次约会,多诺替您开心。”它的显示屏上的表情变成这样(ToT)。 阿咖那揉揉太阳穴,昨晚熬夜做数据,没睡够,头有点疼,但已经被叫醒,也睡不回去,干脆掀开被子,赤脚踩在瓷砖上,冷玉般的肌肤与瓷砖竟不知谁更白。 他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眼下淡淡的青色,叹了口气,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异样,回头看到长而瘦弱的尾勾被睡衣勾起,厌烦的皱起眉头,三下五除二扯开,即便敏感的尾勾传来痛感,也没使他怜悯。 约会,啧,他边刷牙边烦躁,该怎么敷衍过去,想到那些曾经去过的宴会,将他堵在角落的雌虫,心里已经开始反胃,猛的将那口酸水吐出来,匆匆刷完,扯过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净。 多诺将功补过,讨好的将烤好的面包摆在桌子上,“主虫,您的早餐,需要牛奶还是果汁?” “不用了。”他坐下,慢条斯理的将面包涂上果酱,就干巴着吃,嘴里嚼着,思绪却在一点点飘远。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雌虫见面的场景。 那是他12岁时候的事了,在此之前,他和其他雄虫一样生活在雄保院,没错,他自出生起就没见过雄父雌父,他是遗腹子,家族最后的蛋,所幸他是颗雄蛋,保留了家族的姓氏。 那时候为了给他们这群小雄虫脱敏,雄保院找来了亚雌,就是看上去比较柔弱的雌虫,不能变作虫形,更符合雄虫审美。 那名亚雌一个个握手,试图建立亲密,轮到阿咖那时,他后退了一步,忍着肠胃的不适,最后当着他们的面吐出来。 那一次被当做娇弱的雄虫早餐没吃好,脆弱的脾胃受到刺激,所以才会这样。 虽然这么对外公布,但是当时雄保会似乎也意识了他的与众不同,不再强制他接触雌虫,他也慢慢懂了处世之道,加上年岁渐长,身体也能忍住不适,才没有被丢出帝国。 现在要和一个雌虫单独亲密接触,他一面厌恶,一面恐惧,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场面控制不了,上了新闻,他被雄保会丢出去,星盗将他掳走,最后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忧虑啊,焦愁啊。 不知不觉间就将那片面包吃完了,噎的他不住咳嗽,多诺立刻贴心的端来开水,他毫无防备大口喝下,结果被烫的唇角起来一个水泡。“嘶,多诺!”他恶狠狠瞪了眼它。 知道自己闯祸了,多诺移动着身体,默默后退,“主虫别生气,多诺给你拿药膏。” 他捂着嘴唇,靠着沙发,有点绝望,很快这里就会有一位新主人,入侵他的生活空间,多诺还不省心,要是那位不喜欢多诺会把它扔了吗? 本来作为雄虫他不必担心,可偏偏,系统竟然给他匹配了一位军雌,还是A级,他一个C级,怎敢冒犯高等级的阁下,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其实这里阿咖那多虑了,匹配什么的还是雄虫说了算,毕竟雌虫需要雄虫抚慰,雄虫若是不高兴,不给安抚,那么这个婚姻就没了意义,阿咖那没有双亲在身边,对这些常识还是不太懂,至于多诺为什么不告诉他,因为多诺是他造的,他觉得管家不需要知道这些,所以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下午,也是收拾了一番,换上了白衬衫和西装,尾勾扣在了腰间,确认自己一丝不苟后,他登上了来接他的悬浮车,来到了空中餐厅,报了预约的号,被服务员领到了靠近窗边的位置。 那里,一位金发的雌虫早已等候在哪儿,远远的时候,阿咖那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发色让他侧目,柔顺的长发垂在桌面,他看上去有些百无聊赖,拨弄着桌上的餐盘。 听到靠近的声音,他抬起头,与阿咖那对视上,立刻展开笑颜,“阿咖那阁下。”他站起来,伸手为他拉开座位。 “抱歉,来晚了。”阿咖那颔首,从容坐下。 “没事,我也刚到不久,饿了吗?先点餐吧。”他递出菜单。 其实阿咖那没什么胃口,闻到雌虫的信息素已经让他胃抽搐,但也不至于呕吐,不过为了维持,他的脸就显的很冷很冷,没有血色的嘴唇抿起,“你选吧。” 奥姆尼隆眯眼,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烦躁,闻言笑起来,“阿咖那阁下倒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嗯?”他抬起脸。 “听闻您有个心上虫,不知此事是真的吗?” 这事该怎么说呢,阿咖那顿住了,看着雌虫饶有兴致的神情,慢慢开口,“嗯,如果你介意,可以取消约会。”最好如此,他心想。 奥姆尼隆失笑,和雄虫约会这种事怎么可能是雌虫取消,看来这位雄虫阁下似乎有点没有常识。 他试探性询问,“阁下此前和那位雌虫约会过吗?” 怎么还问,阿咖那不敢多说,一来他不擅长撒谎,二来他不喜欢撒谎,越说越多,越多漏洞越大,“别问了。”他烦躁的抓紧裤子,起身想不管不顾的走,被奥姆尼隆眼疾手快拽住,重新按下去,仗着他不懂约会规则,笑的像只狐狸,“阁下可不能走啊,约会没结束不能离开,不然……”他拉长尾音,吊起阿咖那的好奇心,追问,“不然什么?” “不然系统会多加一次约会。”他的指尖似乎无意识的拂过他瘦弱的肩膀,心想,这位阁下未免过于瘦弱,他见过的每一位雄虫都比他健康,看看这没有血色的嘴唇,和这瘦骨伶仃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令虫心生怜爱,他都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过饭。 阿咖那敏感的缩了缩肩膀,没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只是随着他的靠近,那浓烈的气息引的他胃里开始泛酸水,匆匆推开他,“你坐回去。”他眉头蹙起,不知不觉间带来命令的口吻。 “遵命,阁下。”他从善如流的重新落座,拿起菜单,“现在先点菜吧。”瞧小雄虫瘦成什么样,可快补补吧。 “酸奶芥末酱配腰果小圆饼,如何?”考虑到雄虫一般都会比较喜欢甜口的,他询问阿咖那。 阿咖那不置可否,反正都吃不下,随便他点什么。 用完饭,阿咖那自觉约会结束,暗自松了口气,理了理先前被拽的有些凌乱的袖口,“我先走了,还有些工作,再见。” 这应该算完成了任务吧。 奥姆尼隆也站起来,“请容我送阁下回家,不要拒绝我,”他憋笑,一本正经,“这也是约会的内容。” “为什么。”阿咖那不理解,这是个什么规定。 这当然不是什么规定,虽然是常规操作,不过这是雄虫的默许,代表可以下次约会,奥姆尼隆就仗着小雄虫不懂,给他下套呢。 “这是为了避免阁下出意外啊,毕竟每一只雄虫阁下都是帝国的珍宝。” 好吧,阿咖那暂时相信了,可还要忍受他的信息素这件事实在令他不快,所以表情更加冰冷,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可是奥姆尼隆看着他默默跟上来的姿态又觉得好笑,雄虫阁下似乎和外表不太像呢,他伸手牵住阿咖那,“人有点多,请容我冒犯了。” 阿咖那并非什么都不懂,牵手这种事他还是知道只能和伴侣做,可是,他苦恼的想,这毕竟是约会,目的无非是雄虫为雌虫疏导,释放点信息素,他等级比他低,光靠空气里的信息素可能不太够,皮肤接触应该勉强够了吧,匹配到他这样对废物雄虫,也算他倒霉。 他听说和雄虫约会一次需要雌虫花费大量的贡献值,这样高等级的雌虫选择他,大概是经济窘迫吧,下一次可能需要很久。 纠结着,最后他选择当不知道,算了,忍一忍吧。 奥姆尼隆当然感受到他的纠结,虽然脸上没有显露,那只手可是缩了又缩,最后停住不动。 他唇角勾起,比起普通军雌显的更加柔美的脸庞展现出宠溺,柔着嗓子,“阁下想不想去别的地方玩,比如看电影?” “不,我想回家。”出来一趟够烦的了,他浓密的睫毛垂下,淡色的嘴唇拉成一条直线,唯有唇边那点红色透着点血色,也引起了奥姆尼隆的注意。 这是……被其他虫子咬破了?他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暂时无法解答,后来他知道,这叫嫉妒。 但很快,他收拾好了情绪,“那好吧,我先送您回家,或许下次,您会想出来走走。” 不,永远不会,阿咖那在心里反驳,他讨厌人多的地方,讨厌出门,宁愿在家里使用多诺做的糟糕的厨艺,也不想出来吃饭,外面混杂的气息对他来说是恐惧。 他坐上奥姆尼隆为他打开的副驾驶,自觉扣上安全带,悬浮车立刻如离弦的箭冲向天际,虽有些失重,却意外的开的平稳。 阿咖那侧目,视线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修长的手指上,确实是本人操作而非自动驾驶,否则他就想问问奥姆尼隆这个悬浮车的系统设计者是谁了,可惜不是,他收回有些失望的眼神。 或许,他可以设计一个这样对系统? 他的思绪飘远了,而没有注意奥姆尼隆却将驾驶模式改为自动驾驶,目光牢牢的盯着他。 他当然不是心血来潮攥改系统匹配机制,这个行为若是被雄保会发现,他即使付出所有贡献值都留不下命,让他付出这么大代价,去匹配一个C级雄虫,因为他不想成为一只只能依附雄虫的雌虫,他的命应该在战场,而不是落在雄虫手上的鞭子,惩罚室里。 他本不想回来,半个月前,他还在战场和星兽作战,雌父一个电话勒令他回来,并给他下达死命令,一个月,嫁给普林阁下,无论身份,管他成为雌君还是雌侍,亦或者雌奴,只因为普林阁下是帝国唯二的A级雄虫,家族为了政治必须与普林阁下有姻缘绑定。 雌君大概率不可能,即使他是S级雌虫,帝国S级雌虫数不胜数,他只是万千星辰中的一个,家世在他的众多追求者中也不过是中上,算不上顶级,普林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可为了家族,他只能拼命,前些天拍卖会,他砸下巨款,为普林阁下送上海蓝宝石,希望得到他的雌君之位,可他却连看都没看,娇艳如玫瑰的脸蛋露出讥讽的笑,“奥姆尼隆,你不会拿这个来敷衍我吧。”他红润的嘴唇吐出毒蛇般的话语,“你永远只能当我的雌侍,雌君,你不配。” 雌侍?他忍不住笑了,像他雌父一样卑躬屈膝的活着吗?进门就跪着走路,雄主不高兴就任意鞭打,工作也是看雄主心情? 他看着普林被簇拥着离开的背影,松开了握着宝石的手,任由宝石摔在地上。 没有价值的东西,不值得留念,就像他一样。 第2章 第二章 到阿咖那公寓楼下,多诺早已等候在那,接走自己的主虫。 “阿咖那阁下。” 阿咖那听到身后的虫叫他,“什么?” 奥姆尼隆扬手,“可以和阁下加个光脑讯号吗?” “不,”阿咖那听到自己冷酷的回答,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在突突的跳。 这可不是心动,其实是他脑子晕眩的前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立刻回公寓,不然就会狼狈的躺在大街,被救护车抬走,这可不太妙。 “好吧。”奥姆尼隆耸耸肩,状似不在意,“那么希望阁下有个美好的夜晚,告辞。”他保持微笑,一转身,等阿咖那上了楼,一拳砸在悬浮车身上,坚硬材质的金属被他生生砸出一个洞。 他缓缓收回手,依然完好无瑕,“这些雄虫,”他心里不屑地想,“还是一样故作清高,喜欢吊着雌虫,一群垃圾。” 阿咖那是吗?他冷笑,一个C级也敢和他摆谱,没家世没背景,等着吧,他会让他哭着同意和他登记。 回到阿咖那这边,他一回到自己的小屋,连鞋也没换就跑到厕所抱着马桶大吐了一场,该死,他趴在马桶上,有气无力的想,这只雌虫信息素怎么会这么浓,让他差点就忍不住吐他车上了,他明明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了,像之前的聚会,那么多雌虫围着他,也有A级的,也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他想了会儿,最终将奥姆尼隆归为基因突变,信息素就是比一般虫浓一点。 经过这么一遭,他有点对系统的匹配感到恐惧,下次的约会不知道能不能延迟一段时间,好歹也让他缓过去。 多诺贴心的端来一杯水,“主虫,喝水。”它讨好的露出一个电子表情(^v^),阿咖那刚要接过去,想到什么,伸出的手顿了顿,“是开水?” “是人家烧开后放冷的水啦。”多诺为自己争辩。 阿咖那这才接过水,含了一口,没急着咽,在嘴里滚了滚,吐出去,第二口才喝下去。 下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就被吐出来了,说到下午的用餐,阿咖那脸又黑了黑,那雌虫不知怎么的,一个劲往他盘子里夹菜,让他没胃口也被迫吃了许多。 也让现在的他吐了比平时更多的东西,不得已,他呼唤多诺,“多诺,帮我在床头柜子里的药拿一下。” 只能动用黑市买的药了,他的心在滴血,那是他夜以继日研究的机甲,好不容易卖出去换的几盒药。 按理来说一盒药能有多贵,昂贵的机甲能买不知道多少药,现在可是星际,医疗如此发达,还是帝国,可是对于阿咖那来说,普通的过敏药对他毫无作用,他必须去找私人医生定制,又因为不能说出去,他还只有黑市这一个渠道,黑心的医生恶狠狠宰了他一顿,他不买还不行。 药很快送来,里面已经吃掉几颗,他小心的抠出那颗小小的胶囊,含着水吞进去。 几秒后,他就已经闻不到味道了,连带着平时淡淡的雌虫信息素的味道也消失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撑着墙壁站起来,将自己这一身外出的衣服扒拉下来,毫不留情的丢在地上。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打在浴室的一整面镜子上,雾气晕染,模糊了画面,隐约间却看到一道瘦弱的身形。 花洒的水打湿了他略长的黑发,他将头发撩起,闭着眼,在水中冲刷,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一滴一滴的砸在地板上,也砸在某个不知名的虫心里。 无虫注意的角落,一点红光藏在浴室的角落,正欣赏着此时的美虫出浴。 洗完,他裹着浴巾赤脚走出,沾着水的脚踩出一路的脚印,多诺任劳任怨的变出拖把,擦净了水,嘴里叮嘱,“主虫你不能这样了,根据星网搜索,雄虫光脚踩在地板会引发多项疾病。” 阿咖那装作没听见,换上睡衣坐在客厅打开投影,开始收看今日的科技节目。 一名白发的亚雌出现在画面,手上展示着研究院的最新成果,他没什么表情,介绍的简洁明了,阿咖那却听的津津有味,眼睛里少见的有光。 这是他的偶像,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就已经加入研究院,要知道虫族的寿命能达到300岁,二十岁算的上年少有为,甚至是神童。 阿咖那自己也不过二十岁,但他不可能加入研究院,他是雄虫,去了会扰乱秩序,要是他借口谋生,那雄保会马上以此借口,给他安排结婚对象,美其名曰“雄虫不需要工作”。 他的机甲都是放黑市卖的,还是压低价格卖给第三方,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赚的钱堪堪够回本。 继续节目,马上到了下一环节,主持人宣布抽一位热爱学习的网友,提出自己学业上的疑惑,由沃伊德来为其解答。 阿咖那的手已经放在了光脑上,目光灼灼,希望他能抽到。 多诺干完家务,站在他身后,“主虫为什么不建一个代码,提高抽取几率?” 阿咖那没理它,这种事,要心诚,靠手段得来的,终究不属于他。 远在帝国另一端中心城区的奥姆尼隆突然打了个喷嚏,“奇怪,”他疑惑,强壮的雌虫怎么会生病? 也不知是因为阿咖那今天已经这么倒霉还是其他,下一秒他的光脑疯狂震动,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按着疯狂跳动的心脏,他接了通讯,因为匿名,所以没有投影,只听到沃伊德清冷的声音,“您好。” “嗯。”阿咖那不想在偶像面前丢脸,压抑着声音,淡淡回应,“您好。” “请您提出您的问题。”主持人见场面一度有些凝固,连忙抢过话头。 阿咖那快速提出一个关于刚才沃伊德拿出的最新研发成果的问题,“这样东西是否能用在XX型号的机甲上?” 沃伊德顿了顿,“这个想法不错,但实现可能比较小,XX型号的机甲功能主要是轻便,快速,加入了它会拖后机甲的优势,虽然增加了其他功能,比如防御,但也让失去了优势,所以暂时不考虑。” “好。”阿咖那感觉脸颊有些滚烫,说完就想挂了,主持人看着明显不够的时间,紧急打断,“请您等一下。” “这位好学的网友,看来您对机甲这方面的研究很有兴趣,不如您简短的介绍机甲,让我们看看广大网友对于机甲的看法。” 介绍机甲? 阿咖那一时间不知说什么,他想了想,“机甲是天才的领域。” 此话一出,观众席一片哗然,他们很难想象竟然有虫这么大胆,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沃伊德眉梢一挑,对这位大胆的网友起了兴趣,很少有虫能这么一针见血的挑破这件残酷的事实,天才就意味着高等级,因为等级越高,精神力越强,而操纵机甲需要链接精神力,用的材料越好,需要的精神力越高。 很多普通的雌虫总以为自己能够靠机甲的辅助力量实现与高等级的雌虫一决高下,可他们不知道,高等级的雌虫不但能驾驶更高级的机甲,有些甚至只需要幻化出虫形就能撕碎他们。 世界依然还是强者的天下。 主持人见观众不满,耳边又是导演的催促,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浮现,“哈,这位网友想法独特,可惜有些太过绝对,前段时间的机甲大赛就有一位平民雌虫一路打到冠军吗?机甲依然具有无限可能。” 阿咖那不置可否,“或许吧。” 他造机甲的能不知道吗?这节目组无非是为了卖机甲,要是让平民知道事实,那那些破烂机甲就卖不出去了。 也罢,最好让他们买,他也能多赚点钱,或许能攒够钱搬到别的星球住,最好离雄保会远一点。 主持人已经不敢再问了,随便说了两句就将电话挂了。 后面的内容不值得阿咖那继续看,他将投影关上,看了眼世界,星际时间八点,还早,那就去工作室把手上的订单做一下。 他来到卧室,拉好窗帘,钻到床底下,借着垂至地面的床单遮掩,打开木质地板上一个隔板,慢慢钻下去。 这里是他的工作室,利用了折叠空间,将一个小小的空间变的足有30平方。 当然,这么点地方不足以造机甲,这里是他接散活的地方,比如帮别人修复一点机甲的部件。 这门生意赚钱的地方在于,平民耗费巨资购买机甲,但在使用过程中意外损伤某个部位,由于新购买部件会很贵,所以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维修。 帝国的机甲师都是负责组建机甲,哪儿看的上修复部件的活,阿咖那于是利用这一点,在网上几乎垄断的这一业务,因为他愿意接,要价低。 他沉迷在修复中,等回神,手上已经沾满了机油,恰在此时,多诺发消息给他,门口有一位雌虫来访。 阿咖那看向光脑,此时时间是半夜一点,这么玩,孤雄寡雌的,有点危险,况且他想不通,平时他深居简出,邻居的面从来没有见过,怎么会突然有个雌虫上门,难道他不小心透露自己的住址了吗? 他打开监控,看着那张陌生潮红的脸,确认自己从未见过他。 突然,雌虫头一抬,敏锐的感受到监控,眼神死死的盯着,薄唇勾出一抹笑,阿咖那手一抖,光脑砸在地上。 怎么会,还是雌虫的精神力太强的缘故吗? “多诺,把门反锁。”他先是往角落缩了缩,随后马上意识到以雌虫敏锐的嗅觉,对雄虫的渴望肯定会找到这里,要是雄保会来了,一定会拆了这里。 他咬咬牙还是爬了出来,立刻,一股强势的信息素笼罩了他,他脸色一白,捂住胃部,跌坐在地上,那是雌虫发情的味道! 他意识到药失效了。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床头柜,试图拿出里面的抑制剂。 一般雄虫是不会发情,但是如果周围有比雄虫高级的雌虫发情,那么雄虫会被动的陷入发情状态。 虽然阿咖那是只特殊的雄虫,对雌虫过敏,但他依然会对雌虫的信息素有反应,这也是他特别苦恼的一点。 别的雄虫要么等级高不会被引发,要么就干脆引发解决,只有他,被引发就会造成又渴望雌虫又抗拒雌虫,简直叫苦连天。 爬行的过程中,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信息素的主人在控制它,逐渐包裹了他全身,仿佛一头成年的雄狮在潜伏着自己的猎物,不紧不慢的步步紧逼,最后慢条斯理的享用自己的美食。 汗水打湿了他的刘海,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潮红爬上了他平日没有血色的脸庞,顺着脸颊滴落的汗水蜿蜒了一路。他用力咬着下唇,生生咬出血迹,试图抵抗身体的本能,不,马上,就快到了,他心里默念着。 终于手够到木质的柜子,他心下松了口气,还未等他缓口气,门口传来嘭的一声,还要多诺的警报声响起。 是那只发情的雌虫闯进来了,他无比绝望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撑着剩余的那点力气,他颤抖着手打开柜子,抽出一支透明的针筒,拔掉头就想往脖子后面的腺体扎,一只比他体温高很多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谁?他不多的理智在想,彻底没了力气的手松开了抑制剂,掉在了那虫手上,被来虫毫不留情的丢在地上,随着清脆的声音,抑制剂碎了一地,透明的液体混杂在玻璃渣溅在阿咖那的脚背上,苍白的脚背划出了点点红痕。 雌虫贪婪的盯着露出血迹的脚背,忍不住伸出指尖蘸了血液,含着嘴里,浓郁的雄虫信息素在立刻嘴里爆开,他不由眯眯眼,真是美味。 随后他居高临下看着背靠在床柜上,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因为一番折腾胸口大开,双眼已经有些迷茫的雄虫,舌头伸出舔了舔唇边,仿佛嘴里还含着那滴血。 他的身体叫嚣着立刻吞了这只雄虫,填补他的精神躁动,他握紧拳头才能抵抗这种本能,不,不行,美味的东西当然要慢慢品尝。 他伸手挑起小雄虫的下巴,目光流连在被他咬红的下唇,尤其是伤口,那里散发着雄虫浓浓的信息素,他低下头,凑近,嘴唇就要碰到他的,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突然,雄虫皱眉推开他,别开脸吐出一口酸水,太近太浓烈了,加上他本来就意识不清,控制不住,当着雌虫的面吐出来。 第3章 第三章 吐了一口,阿咖那的神智恢复了几分,模糊的视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雌虫,那充满贪婪、**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试探性微微张开嘴,果然看到那只雌虫将视线转向了他的唇,喉结滚动,他知道□□的信息素特别浓郁,包括口腔的唾液。 雌虫看着,伸手强势的固定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再次从他手上移开,另一只手伸到他的口腔里,感受到被柔软的舌头包裹,慢条斯理的搅弄,最后拉出。 “是香的,我的……雄主。”他痴痴的笑,凑近面色潮红的阿咖那,那散发信息素的腺体在脖子后面,鼓起的位置。 那里正拼命散发C级雄虫不多的信息素,也是阿咖那降低雌虫警戒心的到最后手段。 雌虫痴迷的嗅闻,冰凉的鼻子触碰到滚烫的腺体,伸出舌头又舔又咬,敏感的腺体被这么对待,阿咖那实在没忍住抖了抖,下意识就想远离,却被雌虫牢牢的禁锢着。 他享受够了餐前的甜点,如同猛兽撕咬猎物致命一击时狠戾的凶相,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犬牙,狠狠刺入腺体。 “啊!”阿咖那痛苦的叫出来,同时他的手也触摸到了抑制剂,疼痛中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几乎是前后脚的事,他也将冰凉的液体注入雌虫肿胀的腺体。 大概是没有想到低级的雄虫也能在发情期有意思,雌虫瞪大了眼睛,身体一僵,最终还是不甘不愿的闭上眼睛。 阿咖那喘着粗气,推开倒在他身上的雌虫,捂着脖子后面血流不止的腺体,也顾不上满地的玻璃碎片,在发情期的潮热中,感受不到疼痛,任凭碎渣划破脚底,流出的血染红了地板。 他想去拿光脑报警,却被意识不清的雌虫抓住脚裸,摔在地上。 “滚,滚啊!”他想掰开抓着他的手,可雌虫的力量不是他一个C级雌虫能对抗的,最终在体力的流失和体内热潮的对抗中,他昏了过去。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奥姆尼隆接过下属递给他的体检报告,看了几眼,对上面的信息素波动幅度很大,眉梢一挑,“比同等级的雄虫信息素浓?” 他嗤笑,随手将那几张纸塞回下属手里,“再浓也不过是个C级,雄保会倒是看的紧,差点让他们发现。” 一只亚雌低头跑过来,“奥姆尼隆少将,雄虫醒了。” “那正好,我去看看他。”也好刷刷好感。奥姆尼隆漫不经心的想,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将军装外套一脱,抛给下属,“你们都别过来。” 可不能让他知道他的身份,否则贴上来可怎么好。 阿咖那虫还未醒,已经闻到萦绕在他鼻子周围花的芬芳,那是他从未在家摆过的物品。 陌生的味道,却又很好闻,很温暖,让他整只虫都很放松。 我先在在哪儿,他想,不在家,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的脑海突然闪过无数画面,玻璃碎的声音,陌生的雌虫,最后定格在那片刺目的红色。 那是他的血! 他意识到,猛的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白色,侧目看到右边摆着一束黄色的花,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在他的注视下调皮的顺着花瓣滑下,落在他的鼻尖,冰凉的他一激灵。 这是医院,他看到墙壁上的标志意识到这一点。 看来是多诺在那只雌虫闯入时拨通的警报,之前的多此一举变成了现在的救命稻草,庆幸那是无聊的自己。 他刚撑着手臂坐起来,门就被推开乌泱泱进来一堆雌虫和亚雌,嘴里嚷嚷着阁下,却令他脸色发白。 怎么会这么多虫,还都是雌虫,他无比绝望的捂着自己的胃部,试图抵抗身体的本能。 然而他的这种表现被其他人看做是因被雌虫伤害导致对其他虫应激,于是那群雌虫互相看了看,犹豫是是否应该走,但奥姆尼隆少将说了…… “好了,都出去吧。”他们看到主任带着奥姆尼隆少将走进来,摆了摆手,他们立刻退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三人。 原本拥挤的病房一瞬间恢复了宽阔,阿咖那总算能喘一口气,但身体依然紧绷,警惕地看着两人,原因是,奥姆尼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雌虫,凭什么能知道他住院,还能进病房,雄保会的人都去哪儿了? 奥姆尼隆仿佛已经知道他心中所想,温和的一笑,“阿咖那阁下,我是医院的医生,接到雄保会的指令救治您,不要对我这么敌意啊。”他眉眼弯弯,就像朋友一般。 主任适时开口,轻咳一声,“对,这位是你的主治医师,阁下的伤口我们都妥帖的用了药,包扎好了,相信不久就能恢复。” 阿咖那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缠了一圈白色绷带,掀开被子,双脚也都缠起来,“多……多谢。”他垂着眼眸。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宽大的病服,细瘦的身子撑不起空荡荡的衣服,此时的他更像一只误入陷阱的猎物,全然不知即将被吞吃入腹的结局。 奥姆尼隆眼神暗了暗,示意主任离开,随后坐到床边,“该换药了。” 他拿起放在柜子上的药,伸手托住阿咖那的脚,一手就能包住,手指似乎是无意的蹭过光滑的小腿,引的阿咖那往后缩了缩,却被他强势按住,“可能会有点疼。” 阿咖那感觉他们离太近了,一直想拒绝,苦于没有找到机会,奥姆尼隆的动作实在太自然,现在总算能插一嘴,“我自己来。” 奥姆尼隆温柔却坚定的拂开他的手解下绷带,轻柔的涂上一种专门用于雄虫的果冻质地的药膏,看着伤口,他表现的很心疼,“当时一定很疼吧,那只雌虫,一定会将他处以绞刑。” 其实还行,当时已经感受不到痛觉了,而伤口昏迷的时候就被妥善处理,现在就只剩下一点点红痕。 涂完了脚上的伤口,奥姆尼隆的视线移向阿咖那的脖子,“腺体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 阿咖那捂住脖子,蹭蹭蹭后退,“这里我自己来吧。” 奥姆尼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将药递给他,“那好吧,不过为了防止您操作不当,还是我在这儿指导您吧。” 他接过药,在奥姆尼隆目光灼灼的视线下,犹豫几秒,还是咬牙解下了被包扎好的绷带,随着一圈圈的解开,红肿的腺体暴露在奥姆尼隆面前,那带着一圈牙印的腺体,显然那只雌虫的牙齿深深刺破了它,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导致雄虫的腺体比平时肿了一倍不止。 他的眼神暗了暗,看着小雄虫皱着一张脸,指尖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触摸腺体的边缘,一碰到喉间就不甚清晰的发出嘶声,其实声音不算清晰,小雄虫在他面前已经故作坚强的忍住了,还要得益于雌虫绝佳的听力,他才听出。 他嘴角的笑意渐浓,欣赏着难得一见的场景。 阿咖那看不到自己的后背,只能凭感觉,胡乱涂了一层果冻凝胶状的液体,没一会儿,他就感觉腺体那块传来凉凉的感觉,就像含了薄荷一般。上完药,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染成深色,那腺体居然被那只陌生的雌虫糟蹋成这样,他几乎不敢去碰,要不是奥姆尼隆坐在这儿,直勾勾盯着,他都想放弃了,还好结束了。 此时他忘记了雌虫信息素注入他体内应该产生排异反应,但或许是医院的检查设备坏了,居然根本没有反应,不然雄保会大概早就冲过来了。 他不记得,其他虫就更不会知道了。 “我换完了,想休息一下。”阿咖那下逐客令。 “嗯?”奥姆尼隆并不着急,看着他戒备的样子不紧不慢的抽出一叠纸,“既然阁下收拾好了,那么我们就来算一算医药费。” 什么医药费?!阿咖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只雌虫不该承担吗?” “按理来说,确实该承担,不过,”奥姆尼隆微笑,“那只雌虫是从监狱刚出来的,身上没有一点贡献值,并不能支付您高昂的医疗费用。” “雄保会……”呢?他话还没说完,奥姆尼隆继续道:“介于您等级问题,雄保会只能报销一部分呢,真是抱歉。” 天使的外貌,魔鬼的嘴巴,这是阿咖那对他的评价。 他垂着头,思考了几秒,最后妥协,“我的医疗费是多少,我自己付。” 奥姆尼隆翻着手上的费用单,“费用分为手术费,药费和检查费,其中药费最为昂贵,因为用的是雄虫特效药,以温和不刺激,恢复快为特点,所以费用也会稍微贵一点,不过这点费用对于雄虫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我相信您家中的雌虫们将会很乐意为您支付这笔费用。” 可问题关键就在于他没有雌虫,阿咖那面无表情,“多少,我付。” 奥姆尼隆挑挑眉,并不意外他的反应,他早已知道他的情况。 他起身靠近他,笑的春光荡漾,“其实我也很乐意为您付这笔钱,只要……” 阿咖那打断,掏出光脑,别开脸,“刷。” 只有一个字却掷地有声。 “好吧好吧。”奥姆尼隆悻悻坐回去,叫来其他虫,自己则是悄然离去。 “少将,安少将催您回去。”守在门口的下属立刻将他的光脑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面色不耐,“是我不想回去吗?你发消息给他,让他别主动挑衅维亚共和国的军队了,别玩火**了,其他等我回去再说。” 他是没想到这个雄虫不是一般难啃,一般C级知道能榜上A级就已经急不可耐贴上来了,他居然还一直拒绝,甚至自己支付医疗费,不是说低等级雄虫很缺钱吗? 算了,反正这几天他受伤也跑不到哪儿去,从长计议吧。 他接过下属递来的军装外套,“备车,回老宅一趟。” 雌父因为他没有获得普林的关注,被雄父罚了,他要回去请罪放出关在刑罚室的雌父。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就控制不住的想到布满伤疤的背,和雌父逐渐麻木的双眼。 凭什么,雌虫生来就比雄虫强,他们雌虫保卫家园,建设国家,在前线出生入死,在后方掌控全局,这社会哪一环节有雄虫参与?不过是那该死的信息素,让雌虫需要依赖雄虫,还必须心情愉悦才能释放,要他说,就该把雄虫圈养起来,放干他们的血,制成药剂,反正血液也有信息素。 他所念所想看似离经叛道,实则是这个虫族社会长久以来的怨气,畸形的社会看似高高捧起了雄虫,将他们奉为神明,崇拜、渴望,成为这个社会的共同目标,可是等级观念又拉开了这一点,低等级的雄虫其实也活在恐惧中。 雌虫因为发情期丧失理智是真的能将低等级的雄虫吞吃入腹。 高等级雌虫看不上他们,低等级雌虫供养不起他们。 但奥姆尼隆现在还意识不到,或者说他意识到了却故意忽视了,为了自己,选择去伤害与他同样处于压迫中的阿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