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楼》 第1章 雨夜的二十一楼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实木门被暴力踹开，门板重重撞击在墙上，发出沉闷而震耳的回声。 但是，房间内竟没有一个人转头去看门口发生了什么，似乎都毫不在意这个时间是谁用这样的方式进来。 因为他们的目光，都被那扇占据整个墙面的落地窗牢牢吸住。 窗外是漆黑的雨夜，闪电在云层中撕裂出苍白的光，照亮了城市模糊的轮廓。 就在门被踹开的同一瞬间，一个女人的身影在窗前一晃，毫无征兆地纵身一跃。 “诗涵——！”苏瑶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她几乎是本能地冲向窗边，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凌乱而尖锐的声响。 玻璃上的倒影里，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她伸手探出窗外，甚至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冰冷的夜风瞬间灌满了她的领口，可指尖触到的，只有虚无的空气。 就在她即将失去平衡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 “放开我，让我去救她——”苏瑶疯狂挣扎，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叶诗涵的长发在夜风中狂乱飞舞，嘴唇微动，声音被风撕裂，却依然清晰地在空中回响：“活下去……” 那声音对于苏瑶来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心脏。 她本以为在今晚一切都会结束——十年的蛰伏、精心的布局、无数个不眠之夜，都将在今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但是叶诗涵的突然跳楼让她整个人陷入了疯狂的自我怀疑，一直以来的信念也随之崩塌。 直到一声沉闷的“嘭”从楼下传来，苏瑶整个人僵住了。 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挣扎的力气已然消失殆尽。 她知道，这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身后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冷静”，缓缓松开了手。 一个陌生而又威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苏瑶吗？是你报的警？” 苏瑶这才缓缓转过身，看见身后站着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他们的雨衣还在滴水，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如鹰。 她这才想起，自己在来会所前拨打了报警电话。 随即无力地回应道：“是我。” “苏瑶女士，我们对您反映的情况需要进一步核实。为了案件的顺利进展，请您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最前面的警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伸出手，轻轻拉住还没完全缓过神的苏瑶，将她向门外引去。 神情恍惚的苏瑶机械地跟着警察往外走，目光却依然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落地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玻璃上的水珠连成一道道水痕，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努力地整理着混乱的思绪，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问道：“警官，能帮我叫个救护车吗？刚才坠楼的是我的朋友……” “放心吧，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走在她身旁的年轻警官侧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医护人员会尽力抢救的。但您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这里是21楼。” 苏瑶的脚步顿了顿，她明白警察话里的意思，恍惚间只能跟着警察继续往外走去 在经过身边一阵嘈杂的声音时，苏瑶这才注意到此时此刻会馆内，已然乱成了一团：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商界的大佬们，此刻有的在满脸通红的大声辩解着，有的在怒气冲冲的嚷叫着要找律师，还有几个醉醺醺的已经被按倒在地，双手被反铐在背后……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香水和雨水混合的怪异气味，与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苏瑶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顾宇琛。 几分钟前还从容镇定的他，此刻正被两名警察押着，双手被戴上了手铐。 他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冷冽的气质，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让人无法看透他的内心想法。 苏瑶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虽然叶诗涵的死让她悲痛欲绝，但看到顾宇琛落网，多少给了她一丝慰藉。 “只要能把你送进去，我相信我们的证据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你出来。”她在心中默默说道。 “走吧。”警察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苏瑶深吸一口气，转身跟着警察走出了会馆。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细密的雨丝在路灯的光晕中形成一道道银色的帷幕。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会馆门前。 几名医护人员匆匆下车，苏瑶看着他们的身影，双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 她被带上了警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外面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 苏瑶靠在冰冷的座椅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然而，叶诗涵坠楼的瞬间，那句“活下去”的嘱托，以及顾宇琛冷漠的眼神，却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 警车发动了，缓缓驶离了会馆。 透过模糊的车窗，苏瑶最后看了一眼那栋灯火通明的建筑…… 到达拘留所时，天已经朦朦亮了，登记、拍照、采集指纹……一切流程都在机械而冷漠的气氛中进行。 苏瑶像个提线木偶，任由警察带领着完成各项手续。 对她的审讯要等她情绪稳定一些后再进行。 所以苏瑶被带进了临时羁押室，她目光呆滞的观察着这个房间，房间不大，墙壁上的白漆已经泛黄剥落，露出斑驳的灰色水泥，角落里放着一张铁床，床上铺着一条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薄被子。 苏瑶坐在床沿，双手抱着膝盖，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叶诗涵的情景——那时的她们都还只是大学一年级的新生，在迎新晚会上偶然相识。 叶诗涵总是那么耀眼，像一颗明珠，而自己则是默默无闻的背景板。 可命运从第一次叶诗涵邀请苏瑶参加校外的聚会开始，慢慢走向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她们从闺蜜到合作伙伴，再到并肩作战的战友，十年间，她们共同经历了太多。 这些人、这些事在她脑海中不停的穿梭，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苏瑶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面对的不再是拘留所的白墙，而是一片漆黑。 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一股寒意瞬间侵袭整个身体，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里？”苏瑶低声喃喃，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伸出手，触碰到的是粗糙的水泥墙，冰冷而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混合的气味，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天际，瞬间照亮了周边的环境。 苏瑶这才看清，自己正身处一栋废弃的建筑中，四周的墙壁布满了裂缝，钢筋裸露在外，地面上散落着碎石和废弃的建筑材料。 苏瑶的心跳开始加速，她认出来了——这是十年前的那栋烂尾楼，位于城市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地，而她此刻所在的位置，正是这栋楼的第21层。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十年前她也是从这个地方醒来，十年后又是同样的地方，但是时间却再次回到了十年前。 她知道她又重生了，10年一次的重生，这已经是第n次了…… “诗涵……”苏瑶的声音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她轻轻推了推旁边的女孩：“诗涵，醒醒！” 叶诗涵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吊坠。 她和前几世一样眼中满是恐惧和困惑，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瞳孔猛地收缩：“苏瑶？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苏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迅速的和叶诗涵说了一下她们当下的处境，因为她知道，留给她们这样说话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苏瑶和叶诗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二人似乎并不想被发现，几乎同一时间迅速反映，都躲了起来。 她们屏住呼吸，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是谁？谁在那？”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苏瑶感到叶诗涵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保持冷静。 过了许久，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苏瑶和叶诗涵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诗涵，听我说。”苏瑶突然严肃地说道，“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别再靠近他了，好吗？” 叶诗涵眼神闪烁，却没有回答。 而神经依旧紧绷，来回张望的苏瑶并没有注意到，此刻身边的人的表情有多么的耐人寻味。 “在这边！”突然有人喊到，声音很近，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再次想起，朝着她们的方向，越来越近。 “还是老办法，我们分开走！”苏瑶低声说道。 “好！”叶诗涵温柔的回应。 两人趁着黑暗分头跑开，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的的身影在闪电下是那么的明显。 而闪电下的身影又何止苏瑶、叶诗涵二人。 在这栋烂尾楼的正对面，撑着一把黑伞的男人，此刻正看着对面21楼的方向冷漠一笑：“游戏，开始了！” 第2章 “初次见面” 三个月后，苏瑶手里拿着一叠看似不那么整齐，可以说是非常凌乱的资料，缓缓走出银泰大厦。 抬眼望去，周边的世界灯火璀璨如昼，让她的心情更加落寞。 她无力地掏出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显示着时间——2:55，下面还有一条未读的短息，写着：明天要是还讲成这个鬼样子，就滚出……，后面的信息虽然没有展示全，但是她已经猜到后面的内容了。 那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如潮水般袭遍全身，她的双腿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无助地蹲了下来。 她已经记不清，这究竟是自己修改的第几版方案，熬过的第几个大夜了，终究，幸运之神没有选择眷顾她。 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职场小白”的她事事不顺。 拿着重生金手指的她，仿佛成了最为失败的重生者，命运的反复无常让她满心都是迷茫与挫败。 但苏瑶从不会向命运低头，从前不会，这次更不会。 她冷笑了一声：“哼，这就想打败我苏瑶吗？做梦！” 说完，她顺势张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但她的左手却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苏瑶心里嘀咕着：“什么东西？墙吗？不对啊，我在大门口正中间，怎么会有墙？软软的……难道是……” 苏瑶还在脑海里思索，手里的资料突然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她一时间有些惊慌，连忙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冰冷的脸，虽然面无表情，却丝毫掩盖不住那份冷峻的帅。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紧抿的薄唇，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帅气，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气场下黯然失色。 苏瑶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而他却突然开口，声音清冷而富有磁性：“你的力气……还挺大。” “没想到他连声音都这么好听！”苏瑶在心里暗暗惊叹。 但立马反应过来，心中暗想：“刚才……我是打到……他身上了？” 也不知道是该激动，还是该紧张，她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捡掉在地上的资料，一边语无伦次的道歉：“啊！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男子并未言语，也蹲下身和她一起拾取地上的资料。 他捡起一张纸，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轻轻的皱了皱眉。 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慌乱的女人，说道：“你是魔方广告的？” 苏瑶被他突然直射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定了定神，急促的回答道：“对，我是魔方广告的，你是有做广告方面的需要吗？不过我刚来公司不到3个月，可能……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介绍经验丰富的同事。” 苏瑶越说越兴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资料，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便听到一句让她震惊的话：“你就是那个刚来公司3个月，却当上了最新项目主讲人的……” “对，是我，我叫苏瑶！你是？”苏瑶先是因为对方的话感到兴奋，但转念却满头疑惑：“诶，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的事儿的？” 男子沉默，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苏瑶咬了咬嘴唇，正想着该如何打破这份尴尬。 还没有等她想出什么好主意，面前的男子突然有了动作，他微微侧身，似乎准备离开。 苏瑶心中一紧，不知为何，竟有一种不想让他就这样走掉的冲动。 “等等！”苏瑶下意识地开口。 男子停下脚步，微微转头。 苏瑶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不过刚刚打到你还是很抱歉，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可以随时到公司找我。” 男子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慌里慌张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开口道：“明天加油！”然后迈开步子，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里不停的呢喃道：“他怎么知道我是明天活动的主讲人？还给我加油……” 此时苏瑶的内心充满的不仅仅是疑惑，还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就好像久别重逢的朋友又突然消失一样。 但脑细胞已经严重过载的苏瑶，没有在去过多思考这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她再次向那个神秘男子消失的方向望去，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在苏瑶疲惫而又迷茫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丝别样的期待。 她缓缓向马路边走去，正好，她叫的快车刚刚驶过来，停在路边。 上车后，苏瑶的脑海中还在回忆刚刚的一幕，没一会便困意来袭，心里想：“等回到家，我一定要立刻把自己扔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一直睡到天亮。” “女士，到站了，女士……”司机师傅轻声的叫醒苏瑶。她看向窗外，车子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苏瑶和师傅道了谢，打开车门，缓步的向小区走去。 此时，一辆迈巴赫静静地停在了小区正对面。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刚刚从银泰大厦走出来，便被苏瑶一拳击中的男人——顾宇琛。 顾宇琛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此刻多了一抹疑惑。 他凝视着苏瑶的背影，觉得这个女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与她有过什么交集，或者是之前在哪里见过。 他的手抵着太阳穴，轻轻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不真实的感觉驱散，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望向苏瑶。 看着苏瑶走进小区，顾宇琛也缓缓关上了车窗，吩咐司机送他回家。 他的头微微向后靠去，连续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疲惫不堪，本想歇息片刻，但那个女人的画面却不断地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王叔，帮我查一下刚才那个女人。”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异，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决定。 前排的司机王叔也很诧异，因为这是少爷第一次主动想要去了解一个女人，他既惊喜又忐忑，赶紧说“好的，少爷，明天一定给您答复。” “算了，直接去会馆吧！”顾宇琛在更改了此行的目的地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小块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此刻，他的脑海中犹如走马观灯般不断闪现着各种画面，工作上那些没有处理完的棘手事务，错综复杂的数据和方案交替浮现，可无端地，那个女人的背影，总是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扰的他心神不宁。 究竟是哪一方在此刻占了上风，无人知晓，他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暂时隔绝。 趁着夜色，迈巴赫飞速的疾驰在城市的街道，而苏瑶缓步走在小区里。 看似毫无交集的两个陌生人，谁又曾想的到，两人的命运此刻开始已然再次交织在了一起。 刚刚走进小区的苏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她没有回头，只知道那辆车已经走远了。 于是，她缓缓转身，朝小区外走去，在街边停下脚步，目光紧盯着一个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抬手看表的频率越来越高，眉心微微蹙起，神情焦急。 忽然，一道柔和的灯光刺破夜色，一辆线条沉稳低调的丰田埃尔法缓缓驶来，稳稳停在她身边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随之溢出。 车内坐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看不清表情，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 苏瑶上车坐定，低声道：“看来真像我们分析的那样，小白兔才是他的心头好。” 那女人微微一笑：“看来很顺利？” “顺利是自然的，只是太久没演这种清纯小白兔的角色了，还真是……全身都不自在。” “辛苦了。”她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拿出几个精致的餐盒，递给苏瑶，“给你准备的宵夜，都是你爱吃的！” 苏瑶接过来，嘴角微微上扬：“还是你最懂我，这几天，我这肚子，可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饱饭。” “那当然。”她顿了顿，略有迟疑的说道：“一会我要去会馆，管家说他……马上就到。” 车内的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会馆——那是城中一处只对极少数人开放的私人领地，厚重的黑色铁艺大门像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雕花的栏杆间缠绕着细密的藤蔓，仿佛要将一切窥探的目光隔绝在外。 大门后的庭院常年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空气中弥漫着若有如无的檀木香，却掩盖不住另一种更深、更沉的气息。 保安们永远面无表情，像雕塑般守在门口，对进出的人只是微微颔首，仿佛他们早已习惯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传说这里不仅是商谈的场所，更是某些交易的舞台，而在更深的夜里，它会变成另一种莫样——灯光昏黄的单间、隔音极好的密室、长桌尽头的高背椅，无一不在等待着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 他们在这里谈的不是生意，而是权力与掌控；交换的不是金钱，而是旁人无法想象的秘密与顺从。 会馆的地面永远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悄无声息，就像踏在别人的命运之上。 这里没有法律，只有规则；没有真相，只有交易。 苏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这个臭男人，不知道又要玩什么花样。不过不管怎么样，叶诗涵，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俩人对视，夜色中，她们的目光仿佛传递着只有彼此才懂的秘密。 第3章 “这就是你们的计谋？” 次日清晨，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苏瑶猛地坐起，双手胡乱地拨弄着那乱糟糟的头发，试图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然而，长久以来的加班让她身心俱疲，脑袋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乱爬，疼的厉害。 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能缓解这恼人的头痛，但似乎并没有作用，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缓缓走向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用凉水狠狠地洗了把脸，希望能尽快驱赶困意。 苏瑶洗完脸后，深吸一大口气，才稍显清醒。 她挑选出一套清新不沉闷的职业装，利落地化了个淡妆。 苏瑶撑着面前的梳妆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习惯性的挂上了柔弱又有点倔强的微笑，可想而知，这个微笑是刻意练习的结果。 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的给自己打气：“装了这么久小白兔，今天就看看到底谁是谁的手下败将？” 要知道当初为了尽快进入魔方广告，她可是煞费苦心的做了最精细的准备，只为了能尽快的接近顾宇琛。 凭借上一世对公司的了解，加上自己出众的口才，这才在众多佼佼者中得以胜出，如愿的进了公司。 本以为通过自己的面试当中优秀的表现，自己一定能在公司中如鱼得水。 可没想到的是，公司是进来了，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简直太大了，初入公司的苏瑶，还是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 来到公司将近3个月的时间，苏瑶除了被不同的同事指使：端茶倒水、买咖啡、订餐、送文件、发快递……很少能接触到真正有意义的工作外，还会被老员工各种有意无意的人身攻击。 其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勾心斗角的同事，肆意压榨员工的领导，令人厌恶的上司，还有准备找她当替罪羊的那一群人，无一不让苏瑶感到身心疲惫，永无出头之日。 此刻的苏瑶心里就像被点燃了一团无名火，燃烧着她满腔的仇恨，她只能用力晃晃脑袋，试图清空这些负面情绪。 苏瑶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对自己今天的状态非常满意，拎起早已准备好的公文包，步伐坚定的走出家门。 这个公文包今天格外的沉重，不知是内心之中沉甸甸的压力，还是为了这次主讲的悉心准备。 清晨的阳光洒在苏瑶身上，仿佛给她注入了新的活力。 一路上，她在脑海中不断地梳理着项目汇报的要点，尽管身体依旧疲惫，但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无尽的专注与决心。 来到公司，同事们忙碌的身影，不断在她眼前穿梭，紧张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苏大小姐你怎么才来啊？”行政部的张姐抱着文件阴阳怪气“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您倒是清闲。” 今天的苏瑶显得格外高冷，直接忽视这毫无意义的冷嘲热讽，心里暗爽道：“早来？早来还不是各种陷阱等着我，我就踩点来，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原来苏瑶是怕今天的主讲任务出差错，以她的分析来看，能出差错的地点无非就是在公司，所以她故意踩着点来到公司，并直接进入到一会要开会的会议室，不给那些同事们任何放箭的机会。 之前就是因为她自己的疏忽，不知道怎么上一任主讲人就把主讲这个“光荣的任务”甩到了她身上，而她作为刚来公司不到三个月的新人，哪有拒绝的权利，只能一脸懵逼的接下这个注定背锅的任务。 苏瑶进入到会议室后，将文件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并细心的检查了接下来要用到的一些设备，以及桌椅。 她知道，今天的项目汇报至关重要，不仅关系到自己是否会被当做替罪羔羊踢出公司，也关乎到公司能否一举成为广告界龙头，所以绝对不能掉链子，至少……不能在她这里掉链子。 当领导和同事们陆续走进会议室，苏瑶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准备迎接这个重要的时刻。 就在这时，林婉儿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扭动着那纤细的腰肢走进了会议室。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对着苏瑶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夹着嗓子说道：“苏瑶，你可要好好加油啊！要是还像昨天那个样子，估计我们谁都保不了你了。” 那笑容极为意味深长，话语中更是夹杂着一丝嘲讽，其他同事也都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苏瑶不准备理会林婉儿的任何挑衅，至少现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不会，她不想让任何人扰乱她的内心。 她下意识地做着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随后继续保持着脸上那淡淡的微笑，试图以不变应万变，应对接下来会突发的任何状况。 企划部的全体同事以及领导们此刻都已齐聚会议室，此次会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就连平日里不太出现在公司的几位董事都来了。 要知道，甲方乃是S市大名鼎鼎、拥有众多产业、资金雄厚的顾氏集团，顾氏的CEO也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魔，对项目的要求极高，甚至可以说是挑剔。 拿下顾氏这块“大蛋糕”难度可以说是非常高，却因为体量够大，吸引了众多广告公司的角逐。 大家心里都清楚，即使无法分得整块蛋糕，哪怕蹭到点“奶油”也是不虚此行。 而苏瑶所在的公司魔方广告，经过数轮激烈竞争，超出所有人预期地获得了向顾氏集团汇报方案的机会。 与此同时，与魔方广告竞争的公司多达数十家。 若想成功拿下这个项目，策划案就必须有它出其不意的地方。 这便是公司企划部全体成员加班许久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白总监端坐在座位上，看得出他对今天这样的场面也不是那么的从容，但身为总监，为了缓解下属们的紧张情绪，他开口说道：“大家放轻松，能获得向顾氏集团汇报的机会，已经说明了我们的实力，也是顾氏对我们的认可，咱们正常发挥，把我们准备的内容完整呈现就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苏瑶——这次会议的主讲人，开口“安慰”道：“小苏放平心态，像昨天向我汇报那样就可以，相信自己。” 苏瑶微笑着冲白总监点头示意，但她知道白总监的话另有深意。 昨晚最后一次模拟讲，苏瑶表现的一塌糊涂，最终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公司，在大厦门口还收到了白总监让她“滚出公司”的消息。 现在白总监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让她回忆起昨晚的难堪，故意诱她出错，这样一来，锅就算顺理成章的甩到她身上了。 苏瑶知道这次汇报的重要性，像魔方广告这种级别的公司获得这次机会已经很难得了，公司上上下下都极其重视，要是最后在她汇报这儿搞砸了，她就只能滚蛋了。 但善于伪装成小白兔的她，怎么可能在讲演方面搞砸，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苏瑶想让她们看到的。 但此刻的她还要继续做一只小白兔：“放心吧，白总监，我会全力以赴的。” 说完后苏瑶没有在多看他们一眼，专心的着手于准备着手边的资料和电子设备，同时不断在脑海中过着今天要讲的内容。 突然同事领导们都站了起来，原来是顾氏集团的顾总来了。 她赶紧看向门口，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这张脸……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苏瑶心里想着，但是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连忙起身和同事们一起鼓掌欢迎。 一边鼓掌一边偷偷在心里吐槽“这也太土了吧，还列队欢迎，怎么不整个彩旗花篮啥的！” 苏瑶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熟悉的身影，突然顾总的眼神看向苏瑶，两个人来了个对视，顾总一愣，“眼前这个女人不就是……”但他很快就移开视线，向座位走去。 在众人的掌声里，苏瑶开启了今天的主讲流程。 她声音洪亮、逻辑缜密，手里拿着投影仪的遥控器，面带微笑，逐页的讲着PPT上的内容，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从魔方广告的蓬勃发展历史、雄厚实力、过往辉煌业绩，再到对顾氏公司的诚挚夸赞，一步步有条不紊的引入正题，将自信与大方展露无疑。 而此时，坐在下面的顾总望着台上的苏瑶，不禁有些神思恍惚：”真的是她？昨天晚上在银泰大厦前遇到的那个女人，怎么看她的工作状态也不像个新人啊……” 今天早上在来魔方广告的路上，司机王叔告诉他，这个女人叫苏瑶，是魔方广告市场策划部门的普通职员，身家背景都比较干净，两个人之前毫无交集。 顾宇琛满心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叫苏瑶的女人有一种莫名又强烈的熟悉感。 突然，一阵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声，将顾宇琛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抬眸望向最前面的苏瑶，只见她此刻正手足无措的僵在台上，目光一转，便瞧见她身后的PPT已然成为乱码…… 顾宇琛环顾四周，魔方广告自家员工脸上，尽是嘲讽与幸灾乐祸，竟然没有一个人要上前帮助解围的意思。 望向白总监，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瞧着苏瑶的眼神中满是轻蔑，摆明了在看好戏。 而此时的苏瑶，目光迅速扫过同事，又看向白总监，看到他们这般模样，心底没有失落，只有了然于心的舒畅。 昨晚苏瑶去公司停车场拿叶诗涵给她的资料时，意外撞到了林婉儿正和一个陌生男人低声交谈，手里晃着一个U盘。 那一刻苏瑶就猜到了，今天的PPT绝对会被动手脚，也知道了在这种时刻，根本不会有人伸出援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苏瑶已经针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做了最万全、最细致的准备，当然也包括此刻的突发状况。 苏瑶冷漠的看着台下的人，心中满是对他们这种小伎俩的不屑：“这就是你们的计谋？就这？” 此时的顾宇琛，目光缓缓扫过台下众人，那些或明或暗的神情他都尽收眼底。 多年商场浮沉，早已让他练就了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贪婪、算计、幸灾乐祸，全都在这一瞬间无所遁形。 当他得知魔方广告这次的主讲人是个初出茅庐的丫头时，他就猜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无非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内部的博弈罢了，而这个毫无背景的女孩，不过是他们推倒台前的棋子，随时可以被牺牲。 本来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完全可以作为一个看客，任由这场闹剧收场， 可昨晚的一见，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他的心湖，她的眉眼间，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这让他没办法选择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顾宇琛眼神一凛，冷冽如锋，刚欲起身…… 第4章 将计就计 瞬间顾宇琛的周围散发出一股冷峻的气场，刚欲起身为苏瑶解围，就听到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实在抱歉，各位领导。可能是系统出现了故障。不过没关系，我们魔方不仅准备了精彩纷呈的PPT，同时还有最原始、最用心的讲解方式。” 说着，苏瑶从她旁边的文件包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资料，依次分发给在场的同事以及顾氏集团的领导们。 顾宇琛接过资料，随手翻阅起来：“原来是PPT的纸质版本，还细心的标注了讲解内容和重点，真是用心了。” 此时顾宇琛那一贯冷峻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抹难得的笑意：“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刮目相看啊！” 待众人都拿到资料，苏瑶再度自信满满的开讲：“刚才咱们了解了同款竞品的售卖情况，包括它的销售额，受众群体的剖析，以及回购率的统计。接下来，大家请看魔方广告为顾氏集团这款产品量身定做的营销策略。首先是市场定位……” 一时间，众人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尚未缓过神来，谁都未曾料到，苏瑶竟准备的如此周全。 在场的人脸色各有不同，有的一脸阴谋没有得逞的气愤，有的是对苏瑶的应变能力的钦佩，最后面的几位董事更是毫无遮掩的一脸欣赏…… 此刻的苏瑶，看着大家的脸色青红相间，内心简直不要太爽。 其实对于她而言，这一切早有预兆。 自从被选为主讲人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中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当得知前任主讲同事，因为某些不明原因离职，而大家又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主讲人接替时，她便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所以在后续的工作中，她处处小心谨慎，事事留意观察，就想瞧瞧这帮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在某个平平无奇的加班日，苏瑶因为和新房东约好签合同，便先离开了公司，打算签完合同在折返回来继续加班。 没想到，等她重回公司时，竟意外撞破了自己这个职场新人，如何被推选为新任主讲人的全部过程。 苏瑶刚到公司门口，就听见林婉儿那极具辨识度的娇嗔声音：“白总监，这老李突然撂了挑子，一时半会咱们又找不到合适的顶替人选，这可怎么办啊？” 她眼神流转，唇角带笑，任哪个男人都难以抵挡这万种风情。 白总监一脸享受：“这个老李，这么点事都担不住，走了也好。” 接着慢悠悠的继续说道：“顾氏集团什么分量大家都清楚，这次咱们不过是走个过场，陪跑罢了。可上头偏要咱们拿下项目，真是强人所难。” “那可咋办啊？”身边的几个同事连忙出声附和，生怕自己被选为主讲人，做那个替罪羊。 “对了，咱们部门不是新来了个员工吗？叫什么来着？”林婉儿的声音再度响起。 身边的同事秒懂她的心思，赶紧接话：“是苏瑶吧？” 而此时的苏瑶正站在门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瞬间浑身汗毛倒竖。 “这个主意妙啊，就让那个新人上！咱们不就万事大吉了！”其他同事纷纷响应。 林婉儿笑的媚眼如丝，指尖轻搭白总监的肩膀，接着说道：“可不是么！我看她平时就爱出风头，什么事儿都抢着往前凑。这次咱们就顺势把主讲人的位置“让”给她，她一定开心，咱们也就能顺利交差了！”说罢，掩嘴娇笑不止。 苏瑶攥紧拳头，没想到入职还不到一个月，就遭此算计，最主要的是完全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 她不断的做着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尽快镇定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那些人嘴里吐出来的，无非是对她变本加厉的嘲讽、深入骨髓的蔑视，还有那处心积虑想要把她当炮灰的阴谋诡计。 她实在是懒得听这些人的废话，于是选择转身离开，打车回到了新租的房子里。 坐在沙发上的苏瑶回想着刚才听到的一切，心中满是无奈。 她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其实知道了他们的方向，对我来说也是好事，至少我能在这个特定的方向里想一些应对的方法——不如，我就将计就计，成为主讲人也不失为接近顾宇琛的一种捷径呢？” 她瞬间来了精神，顺着这个思路开始谋划，在什么位置示弱、什么位置缜密、什么位置要严格保密……一时间无数种方案充斥在脑海里。 她赶紧从包里拿出电脑，事无巨细的把所有可能都列出来，在通过一一排除，形成最优方案。 然后在每一个细小部分上写出可能会出现的纰漏，或者说是那些阴险小人有机可乘的漏洞，在尽可能多的写出解决方法…… 只要自己做到天衣无缝，他们在怎么为难都不会对她有丝毫的影响。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部分，这是苏瑶的强项。 苏瑶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这才惊觉已然过了凌晨一点。 她的目光随即移向电脑屏幕，看着自己精心完成的拆分成果，脸上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神情。 她缓缓地伸了个懒腰，身体的疲惫仿佛也随之渐渐消散，那慵懒的姿态里透着一丝惬意。 回到当下，众人依旧沉浸在错愕之中。 这次汇报非常成功，苏瑶可以说是超常发挥，讲解的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全然没有受到意外的丝毫干扰，正因为有着充分的准备，而且对材料烂熟于心，使得她在汇报过程中底气十足。 “以上便是我们魔方广告为顾氏集团精心准备的方案，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我会进行一一解答。”苏瑶自信满满的说出这次汇报的结束语。 要知道，她早已针对提问环节反复模拟演练无数次，将顾氏集团可能提出的所有刁钻难题、疑难困惑提前逐一设想周全，并且为每个问题都悉心整理出了最为完美的答案，所以才会如此笃定、从容地静候众人提问。 然而…… “非常好，以后就由你……来负责这个项目，直接与我对接。”顾宇琛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见顾总率先鼓掌示意，众人也纷纷随之附和，随着大家逐渐反应过来，掌声也越来越大，最后所有人都站立起来，为苏瑶的精彩讲解鼓掌、为两家公司的合作鼓掌……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反倒让站在前面的苏瑶没能立马反应过来。 “不是，大哥你什么意思啊，我耗费无数个通宵，精心准备的问答环节岂不是就此付诸东流？如此一来，又怎能彰显我的能力与用心呢？诶，不对，他的意思……难道是……这个项目通过了？我成功了？”苏瑶瞬间欣喜若狂的望向顾总。 映入眼帘的却是顾总那依旧冷峻如冰的面容，他说完，便起身径直向会议室外走去，甚至未曾多看苏瑶一眼。 苏瑶暗自腹诽：“还真是个冷漠的怪人！” 顾总身后的助理，移步至苏瑶面前，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们顾总办公室的电话，周一上午十点带上纸质方案，来这个地址就可以。对了，要准时哦，我们顾总很讨厌迟到的！”说完这些，也不等苏瑶回应便转身离去。 苏瑶凝视着手中的名片，内心的狂喜如汹涌浪潮般难以抑制，但表面却依旧维持着云淡风轻。 她迅速将名片收进包里，没有跟随董事和领导们去送顾氏集团的人，而是留在会议室收拾散落在各处的文件资料。 随着会议室的人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苏瑶一人。 她向来享受这种收尾整理的时刻，因为这是胜利的战场。 而此时她不知道的是，几位董事路过会议室时，透过玻璃看到她独自忙碌的身影，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色，而跟在后面的白总监等人的脸上，却是另外一种神色。 今天的苏瑶不再是披星戴月，而是早早离开了公司，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另一边，在白总监的办公室里，林婉儿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在白总监的对面。 白总监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语气阴沉：“婉儿，你跟着我多少年了？从你刚毕业，我就带着你谈项目，这部门里，你最懂我。” 林婉儿脸上堆着笑：“那是，您就是我的恩师。要不是您，我哪能有今天？”心里却暗骂：“老狐狸又想打感情牌。” “现在倒好，咱们精心铺的路，倒让个新人捡了便宜。”白总监吐了个烟圈，话里有话，“本想找个替罪羊，结果养出个功臣，传出去，咱们这群老人的脸往哪搁？” 林婉儿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不甘：“谁说不是呢？功劳全被她抢了，咱们倒成了背景板。可这事儿来得突然，我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您得给我点拨点拨。” 白总监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她现在是负责人，可你想想，负责人手里没兵，这项目能推得动？顾氏要的是结果，不是空架子。到时候完不成任务，谁是负责人，谁就是罪人。” 林婉儿眼珠一转，立刻心领神会，谄媚笑道：“姜果然是老的辣，跟您混，我才算走对了路。”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一句具体的细节都没有聊到，却已达成了孤立苏瑶的默契。 大概……这便是恶人之间的默契吧。 而此时的苏瑶，正走出公司大门，望着顾宇琛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她再次拿出顾宇琛的名片，轻声呢喃：“让你英雄救美，岂不是太没有挑战性了？让你连解围的机会都没有，没法施展你的魅力，才是最有意思的。” 晚风拂过，她将名片放进包里，步履轻快。 这场职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在她心里她早已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