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边》 第1章 暗恋者问审 这几日脑中的场景颇为杂乱，今日脑中景象倒是集结的齐了，景象在脑中一出出瞬移，有碧波荡漾的海面、苍翠欲滴的盆景、再是血渍殷红的犯罪现场……。一帧一帧地在她脑中播放。 这个派出所的警官似乎都长得一样，尤灿还没看得清给她戴上手铐的警官长什么样，就被另一个警官押送到审讯室里。 尤灿看过一些有关的影视，好像审讯疑犯的长官都会在疑犯进来之后才来，才会开始问审，怎么现在她一进来，就看见需要她坐的冰凉座椅对面已经坐着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他还给了一个眼神让她坐下。 手铐被换成在座椅上的固定手铐，压抑的审讯室里，电脑屏幕和监控头发出的光源虽然细微但还是让尤灿敏锐的察觉到了。 坐下之后，周围的押送警官也离开了，她坐在这边面对着对面三个人。 她这才看清了对面男人的脸，忽而想起，这人是自己见过的。但她脸上没有庆幸，也没有打开话眼去打听搭话，她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有可以地装的一脸平静，即使自己最爱装沉静，尽管警官已经把探究的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深谙一个道理：来到审讯室，做什么表情都是会被怀疑的。这话是谁说的来着？好像是不久前在L市的那个警官。 而眼前这连个坐在她对面的警官，她现在算是认识，一个穿皮夹克的华警官，另一个是张警官。 皮夹克警官翻开纸笔，身边的记录员准备好了记录工作。 尤灿深吸一口气，心里深知审讯要开始了，开口时嗓音还是微微暗哑。 “姓名” “尤灿” 一旁的张警官是见着她回答问题有些紧张，便示意他来问，语气缓和了很多，俨然一副知心人找你谈话的模样。 “不用紧张，听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家住在哪儿？” “L市七星镇” “离这儿很远呢，来B市是有什么行程吗？” 回答他的还是稳稳的声音，尤灿很冷静地向别人阐述自己的职业。“我现在是一名入行没多久的新人画家，来B市是受主办方邀请来这参加‘光影2006狂想艺术画展’的。” 男人继续问道“我们了解到这个画展举办时间是10月17日，而你入住酒店时是15号，是晚上办理的入住，那么急匆匆，到现在已经18号了，要离开时却又慢悠悠，请你说明一下原因。” “我第一次来，就想着提前几天来推迟几天走当旅旅游了。” 皮夹男人见她说的很是随意，望一眼身边的人表示还是他来问“那我问你，那个跟你同行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L市美院的老师，受邀来参加B市的研讨会的，我们行程相同，就一起来了。” “你现在知道承认了？在刚刚的问题上为什么不说？”男人的关注点也侧翻了。“你是为了她更改行程的是不是？”张警官出口询问，抓住了她刚刚逃避的问题。 可尤灿沉默。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华警官反应过来。 “她曾经是我的培训老师，现在是相识的朋友，她也是我很敬重的人，一起从L市来的，现在一起同行订酒店一同入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尤灿扛不住两个具有干部威压的眼神，只得出口用反问句反问他们。 “那我再问你，既然你们都有明确的行程，怎么这几天会频繁地出现在我们追查的杀人疑犯身边呢？”华警官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不是太有目的性了吗。 “据我们目前回顾的案件资料，你们常与疑犯出现的地点和时间重合，你也是一次案件的目击者不是吗？我不相信巧合。”张警官说。 尤灿不得不说，她确实没有合理的解释话语，但现在也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治她的罪，所以她还是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比起自己，她心里更多想的是坐在另一间审讯室里的人。 那换个问题和角度谈，华警官说。 “你仔细回想一下，在看到嫌疑犯时，周围环境或者是嫌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坐在座位上的尤灿闻言倒是真的回想了一下“没太注意，不过人很多，我们也没有接触他，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这些话其实她第一次报案时就交代清楚过。 那你这一次为什么没报案？他放出一段离酒店很近的公园视频，那时尤灿和左沐在那散着步。 “这一次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我也不会出来一趟特意去记住每个旅人的模样。”她现在已经很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凑巧撞见了他们口中的嫌疑人几次，这位民警却将她问的这么详细。 ......…… 华裴是本次连环凶杀案件监察组负责人，事发地点在他们派出所管辖的社区，所以最先得到通知的是他们局。 他先审讯的左沐在来审讯的尤灿，把两人审讯的口录一整合，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大对。 那个尤灿虽表面很是镇静，可在提起左沐时那种情绪细微的反差正好就暴露出了猫腻的地方。 华警官以为自己是发现了什么盲点，于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查出来两人的户籍身世背景。 哦，这个尤灿，是个孤儿。 看着履历也干净的很，不像是会与这个案子有牵扯的样子。可这个左沐就不一样了。 他发现左沐之前有过一次报案的经历，是在L市，没留案底，但有登记信息，他费了好大的劲查出来内容。 “姓名” “左沐”回答的声音是平仄跌宕，三声四声仿佛就是汇集了一个人嗓子里厚积的中音，想要在回答出厚积薄发之势。 “之前在L市报过一次案，具体是因为什么？感觉以你的学历修养生活中应该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起民事纠纷。” 坐在华警官对面的女人还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整个人即使在灯光幽暗的环境下好似也散发出一种旁人不可触及的光。 华警官没被光所影响，也没在审讯过程中看到这身衣服，也不会在之后他审讯的人身上发现是相似的款式。 “那一次是我与邻居起的一场误会，那时的我有些固执己见，不过之后再警察调解下解决了，邻居也没再追究。” “能具体谈谈是什么吗？”华警官问。 左沐在此时有些为难。 “你说那时的你有些固执己见，可这个案件也才发生在近半个月之内，现在你找到你解决的答案了吗？放心，我们已经跟霍警官联系过了，他允许你将你的案情透露给我们。” 霍警官是他当时案件的接待警官。如果他真的联系了，为什么还会来问自己，难道已经没有调解记录了？可他为什么会知道霍警官的名字？ 左沐想起来了，调解方案时霍警官确实不在现场，也就是说，在场应该没人是知道自己在L市的案件资料的。 她有私心地不想让除了明晰晗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了。 华裴警官见她不入套现下也没什么办法，于是走了另一个路线，问了等会儿她要对尤灿问的问题，“你和那个小姑娘是什么关系？” 左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变得有些僵硬，她和尤灿是什么关系？ 她自己都没有想过。 华警官明锐的觉察到了她的不自在，正当正想问下去时，值查警官说那个女孩的资料已经过来了。而这边的审讯时间也差不多了，华警官就这样先结束这里的工作，提前坐到了尤灿将要被审讯的地方。 没办法一个警员当两个用，谁让这个时侯的警局真的人手不够啊。 就因为在左沐哪里看到了同现在眼前的女孩对同一个问题的迟疑与僵硬，华警官才想着就这这个问题死追到底。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华警官又回到这个问题上再问了一遍。 问的是尤灿。 尤灿抿唇不答，她白皙的脸上被冷光灯照的惨白，心里仿佛在回想着什么额上还沁出了些汗。 “你要知道，如果你不如实回答我们应该怎么想你们，对于你们现在的反应？” “她什么反应？”尤灿也不知自己为什么问一句这个。 很明显华警官一愣，但很快调整好状态，“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调查而已，也不用紧张，也不用在意其他的什么问题。”华警官还在劝着。 “你要是这样问的话，我不知道。”尤灿这样回答她。 “可你刚才的反应好像不是这样的啊？”华警官也不是吃软饭的人，他知道要怎么刺激她了。 “你们都表现的这样有所隐瞒要我们警察怎么想？要知道我们经手的案例可是很多的，什么没见过？两个女人着手谋划案件难道会有什么稀奇的吗？如果你有事实却拖着不说，别说你要在派出所多吃几天苦，你同行的人也免不了在这儿孤寂，或是受折磨啊。” “……你要保证，......我说的话会保密，......就算是你去审讯左沐时也不可以说，不可以让她知道” “……好” 华警官有些疑惑，这人还不让别人知道，虽然这是执案中必定会遵守的，可她这样的动机倒不像是他刚说的案件猜想一样。不过现在下定义还为之尚早，反正查清楚两人背景是早晚的事。 见她又停下，即便心里有信誓旦旦的信心也不免忍耐着火气，所以他特意语调大声、语气急速且极具压迫性地说“不要在试图隐瞒我们什么，因为我们总能查出来什么，要是你心里没鬼就不必在掩饰了，要知道……” “...我暗恋她……”尤灿仿佛平生第一次这么语气颤抖，她说“……我是个卑微的暗恋者！我是她的，身边的，卑微的暗恋者……” 结束的语调在宣示着“结束了”，仿佛一颗隐藏着寂寥了许久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然后又回归死一样的孤寂，尤灿的勇气仿佛是被逼出来就再也无法回归她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年轻人的自尊还是她本就把隐藏、沉寂当作她的本性。 华警官不懂她们之间的这些关系，但他可以看清楚尤灿这个人，她这个人，看起来压抑很久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激她承认这些话，这下审讯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他对身旁的两人说，监控严加保密，不过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多说什么。他当着尤灿的面叮嘱，也算是不违背刚刚的约定。 正好这厢审讯已经停了，那厢信息整合完成的电话就打到这里来了。 “什么，好我们马上过来。”华警官放下对讲机，与张警官对视一眼，离开了审讯，让尤灿放松手铐休息。 尤灿在这时才如愿的获得了不会打扰她心念活动的环境。 “什么情况？”两位警官往外走时边说起来，“疑犯疑犯信息前两天出来了，如今被研科秘组的人上门讨要走了，我作为本次行动负责人，居然都不先通知我，他们这是事先就打定主意了要来要人啊！” “难道还与那件事有关联？”张警官问。 “八成，近些年的案子不都被他们通查了一遍？” “那这俩小姑娘应该不必要带去吧？”张警官悄声问。 “等审核过后再说吧，不过这俩人可是在我手里的人，他们想轻易夺走可没那么容易。”华警官说。 ...... 第2章 计划外表白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华警官与张警官这厢接到了所长下发的调查报告和调令通知，由科研院附属下的警察局的刑警兄弟帮忙去临市做了追查，连夜整理破案。现将杀人犯刘某调入犯罪心理研究院，进一步追查动机问题，罪行已下，宣判无期徒刑，于调查结束后实施。 华裴坐在哪里看着调查报告久久沉思，他想了一下，好像这次案件的所有资料他都没有主动上交上去吧？这些人这么快就嗅到了这不同寻常的风声？直到张其理走了过来，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华裴抬起头来只能惊讶于他们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只是审讯个人的时间，他们机关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给带走了。虽然这种级别的杀人犯在确定了嫌疑之后原本就会被调走到更高机关的单位。 “老大，现在怎么办？”张警官问他。 华裴站在那里，埋头看似沉思着：“其理，你说我现在进入所长办公室里因这件事询问他的几率有多大？” "额……0几率？因为所长还没来呢"昨晚加班的人就他们小队小组。 “你也知道？你现在还问我干嘛？我现在还能干嘛，现在不就只能回去放她们离开？案子结了，还抓这些小嫌疑干嘛。”华裴往前走了几步，想起审讯的事情又忍不住问张：“唉！你说我要不要多管一下闲事呢？” “什么闲事？老大你日理万机，除了那些个罪犯的闲事，你还要管什么闲事？”张其理觉着在别人气头上不论问什么都该夸，这是个保命的技巧。 “哎呀……就是那两个小姑娘的闲事啊！”华裴是想着，既然这个案子追查完都不需要他来管，现在又扣了两姑娘这么久，还问出了那小姑娘的藏心事……。他老华不是不开明的人，这要是成全好了就是牵了一条红线了，可要是成全不了，他心里会感觉压着一桩事的。 “老大，你不对劲！还有，你说的闲事是什么？难道你要帮她俩谈恋爱！”张其理作为的徒弟，很久没看到过他这么纠结的时候。“这可万万不得行啊” “我哪样了？还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比我还封建？” “没有啊……呵呵”张其理心里想着，和女人谈恋爱就够麻烦，这两个女人谈恋爱还不知会谈成什么样呢。“哎等等，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老大，她们的详细信息出来了，还附带有左沐在L市的报案记录。”之前张其理拜托查的俩人的资料，这时被警员小包送过来了。 “辛苦了啊！不过不用看了。”华裴亲手接过又递给张其理，转身走了。 “老大，那这案子资料我放哪儿去啊！”张其理问。 华裴停住去审讯室的脚步，还有这茬。“算了，拿给我吧，等我看完在放她们走。” …… （审讯室外）“理哥，你来了”打瞌睡的小警员站起身来。 “你换班时间还没到?” “还有一会儿呢”警员憨憨的。 张其理点头，“开门吧，通知下来了，一会儿可以直接释放。” “是”他边回答边打开了门。 张其理进去走廊里，想着先去找尤灿问问清楚先，走到尤灿的那件审讯室。 “尤小姐”张其理进去先慰问了一声，“你还好吧！”虽然他嘴上说着女孩子麻烦，但该有的礼仪确实很充分的，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冒犯。 事实证明他确实需要问一下，因为尤灿现在的状态其实不是很好，说话是有些无力的“张警官好啊。” “呃……昨晚问华队问你的事情，我听见了，也算是个见证者。不过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的人，只是，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件事详细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帮你，要是你们之间就差了这一把火、一个契机呢？” 听到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别的人提起这个话头来鼓励自己表白或者向感情坦白心扉，尤灿感到很惶恐。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这位张警官看起来二十几岁，像是个纯正的直男，怎么会关心女同这些事？一般人知道了她这龌龊的心思不应该避之不及吗？ “嗯，先跟你说说案子的事吧，嫌疑犯的行程都已经被确定，他的动机也被彻查，你们可以被释放了。我呢，是对华队先前那样对你的审讯态度而表示的道歉，并且他也一直觉得很不好意思的，只是处理事情有些直男。” “而且，我来问你这个也只是觉得你这厢感情不该被泯没，你确实喜欢她，那就应该大胆的说出来的。”张其理先跟她说清楚情况，没有把谈心的压力一下子押给她。 “……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为什么会奇怪？” 可能是他此刻的话语太有引导力，或是尤灿已经适应了将这厢感情说出来给别人听，她就卸下了心防“就是，我们是同性，我和她差了五岁，她还是我之前的辅导老师，而且……”她没在说下去。 华裴没在意，只当她不好意思说，觉得此刻他需要提供一些稳定的方案给予。 “这些不是问题，我还见过别的，就是……” “好了好了，呃，其实你现在才有点奇怪把，现在还在警局，你怎么在工作时间问我这么私人的事？你没有工作了吗？”尤灿后知后觉的觉得和警官谈论这个很是奇怪，于是一下子刹住了要继续倾诉的车：“你刚才说我们可以走了是吗？” “是的”张其理警官看出来这人的逃离，只得无奈，还表示理解。 “你现在跟我一起去接上你老师一起走吧。” “嗯”尤灿跟在华裴身后说，张其理打开门，俩人都吓了一跳。 华裴带着左沐站在这儿好像蛮久了，应该是华裴忙完资料的事接上了左沐过来。张其理一见着华裴结结巴巴地说“老大，我我我……” 而华裴却把眼神递给了他。 张其理看华裴的眼神比划，（眨了三下眼代表时间很久，眼珠平滑三回是“你说的事情被看到了或者听到了。”）张其理回想一下，最前最前应该也是在他来找尤灿说的第一句话开始，那她们不是全听到了？ 张其理偷瞄了尤灿一眼，心想老妹儿这不怪我啊，你要自己把握机会，而且华队也这么帮你了，这不是天大地良机吗？ 边想着边退出这个阵地一点点，留了个吃瓜地距离。 “你刚刚说什么？” …… 左沐不眨一瞬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好像刚才那个话语不是说给她听的。 尤灿知道，她是知道了，原本期望地暗恋这么被打破，尤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你们派出所不是很多人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安静，连个走动的人来吸引一下注意力都不行” 左沐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居然在这儿也不急，尤灿知道她是在等她回答。“罢了，今天就信一下玄学，不然现在这样不会被人打扰的环境从哪里找？这就是最适合表白的场所。”除了角落两个警服身影外。 “其实……刚刚那个是张警官问我的，我……昨晚被问审的时候，被问起和你的关系……”尤灿此生第一次的表白现场，她一直在抓着那皱了的衣角，感觉头顶冒汗。 “嗯，然后呢？”左沐微微侧过了身，好像特意把耳朵调转过来一样。 “我……我跟他说了……我一直暗恋你……”嘴上说着紧张的话，耳朵里却回放着左沐这为数不多的清冷语气，她之前都没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现在如此好像在引导她说出来一样呢！ 唉，这卡卡顿顿的语句，任谁也不会看好这个表白现场，张其理这样讲。华裴忽然说“只有一种转机，那就是被表白的人也喜欢她”张其理笑道“居然是拿我们当幌子开始说的，我以为表白会是从喜欢上她的第一刻开始讲呢，没想到尤灿这么简短精炼。”“且看她们之后这么样。” “什么时候的事？”左沐居然彻底背过了身子。尤灿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 语速变快，仿佛不在顾着什么“我暗恋你，一直没跟你说，我不想告诉你了让你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让我们以后的关系变的奇怪，在17岁时这样想，10分钟前我也这样想……” “我想着能瞒着就一直瞒着暗恋下去吧，谁也不告诉，这样谁也不会动摇这个想法……。我现在说出来不是想告诉你让你之后还像往常一直对我好，也不需要你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本想着不要让她的表白像是要绑架着别人一定要跟她恋爱，况且还是跟她一样的女人，只是她的身体没有这么争气、这么仗义有道德，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出来了。 好了，这下更像是强迫了。尤灿这样想，不知是不是爱情片看多了。 她本能的低着头，想掩藏眼泪，又觉得现在都表白了，什么事情都挑开了，还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了？于是把脑袋抬了起来。 一睁眼，左沐正在她眼中越放越大，直到她落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这是她停了好多年没感受过的怀抱。 左沐没任何预兆的抱了她，难道说…… 尤灿的直觉有时候很灵，灵的地方的关键就在于：她觉得灵的时候她本人会愿意相信。 她轻轻吸着气，鼻尖萦绕着左沐的气味，耳边想起了仿佛错过了很多年的话语此刻回来指责她：“暗恋，不说，是该罚。逃避，肯直面，前可作罢” 不过让尤灿心动不已且一下子感到真实的话是后一句。 “这话……对你，也对我” 第3章 研究所机构 “这就成了？成了！” “你别大吵大闹的。”华裴虽嘴上这样说着他，但脸上也有不可隐藏的笑意。 “好了，我们不要看了。”华裴发现自己有些傻笑后收回了刚才的状态，“还是让她们早点离开的好。” “老大，大清早的又没什么事，今天肯定是放假了啊，况且我们昨天也算是熬了一个大夜呢。” “谁跟你说放假了？”华裴假笑着看向张其理。 “啊……呵呵，我猜的啊……”张其理现在在打着呵呵。 “你不听我命令就跟尤灿说这话，好在左沐也喜欢她，这事成了，要是这事没成，别说你伤了一个暗恋者还是个小女孩的心，就是我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我知道了老大，对了，您这么一会儿就带着左沐过来了？不是说还要看看资历单吗？” 华裴听了这话，没回答，只是走去了尤灿左沐那边。 来的不算突然，因为尤灿已经在左沐的安抚下接受的很快，把激动抚平了。只是方式用的有些新颖，是尤灿没体验过的方式。 （刚才，左沐率先放开尤灿之后，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现在就这么激动？” “不应该吗？”尤灿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左沐的，她以前没这胆子。 “那我们成了情侣后还了得。” “啊？”好像是呢，她只说了自己暗恋左沐，还没跟左沐表白呢，现在还算不得情侣。 可是怎么办啊？得知暗恋已久的女神也喜欢自己时，谁能不想着以后在一起时要做些什么的事啊。所以她现在还是连眼睛都不可以跟左沐的面对面了吗？ “你如果可以不那么激动，我就带你去L市你一直想去的滑翔伞专业基地” 尤灿听闻，不语，不是不想去这个地方，而是有更想说的话。左沐这跟她说话的语气太好听了，她现在感觉自己说什么左沐都会答应。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去餐厅吃饭？” “我们难道没去过吗？” “那可不可以住一间房间？”尤灿住来的第一天就在心里疯狂祈愿过这个了。 “嗯哼。” “那可不可以，一起逛公园？”尤灿好像在说一些无关风雨的话，不过左沐没打断她。 “当然了” 语气依旧温柔，尤灿放了心。问“那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孤儿院一次？” 左沐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明白了’的感觉。而依照自己对左沐的了解，她觉得左沐是懂了的，不免心里又升起一阵激动。 见她又要开始激动，左沐连忙制止她，无可奈何的说，“我们不是可以出去了吗，现在还不走，打算……”左沐凑近来低声说“打算在警局里谈到天荒地老吗？” 短短一会儿，仿佛就是一个松开拥抱的时间，尤灿就感觉这人已经撩了她好几次了，脸上被火烧了一样。这是变相的承认她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在谈恋爱了吗？ 左沐摸摸她的脸，眼神示意她看角落，尤灿这才看到两位警官在偷看，为了不继续破坏面子和人设，尤灿努力的调整状态回到了镇静。 华裴走过来，说了一句和左沐一样的话。 “你们总不会等不及到连还在警察局也不介意吧？”语气中满是调侃。 面对外人，左沐倒是没有调戏尤灿的那股劲了，只是淡淡的站在一旁望。 反观尤灿此时见了倒是心大说的话也大胆“我还想问呢？你有些太会来事了吧！是不是特意密谋了想让我表白？” “倒是没有密谋，这只能说是你天时地利人和。”张其理说。 尤灿想了一下，好像表白的时候算的上真是天时地利，连她犹豫的时候都没有人打扰。 “你们所里是没人了吗？全都派出去了？还有，现在这么大庭广众的在这儿谈我们的私事真的没关系？” “这不是才要你们快点走嘛。”张其理先行回答了。 “什么意思？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左沐问。 “你们就别管了，我只奉劝你们一句吧，以后看见陌生人都离得远一点，因为这个世道好像已经不是很人道了。” 他们俩送两人到了派出所门口，看架势应该还要回去继续加班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理解你们工作的保密性，不会多问什么，总之谢谢你们了。”尤灿提回了自己的运动挎包，此刻认真的对他们说谢谢。 华裴欣赏这种上道、又很容易理解到别人做事的原因的人，只是还没等他说一句告别的话，就见两辆车从街角处目的明确地向‘盛华街派出所’驶来。 华裴好像有些预感地看向了那辆车，能驶进来到这儿的车不多，私家车来人不是干部就是更高级的官员或警员。 尤灿和左沐也看向这辆车。 这见车上下来两个人，目测距离就几米，很快就形成了两两相对的局面。 左沐的心咯噔了一下，而尤灿还以为是有事来派出所的，没多大的关注，只想快点拉着左沐走，同她吃饭，住在一间房间…… 只是一双手拦住了她们，话语是对着华裴和张其理说的“她们俩就是昨晚的嫌疑人员？” …… 来的人华裴认识，他反应过来看向左尤两人，快速走到俩人身前侧身挡住视线“你不会是要带走她们？我已经审核过了，她们没有问题。” “华队长，别让我们难做啊，你还没看盛华研究区发给你们派出所的警务通知吗？” “研究？”左沐重复。 “喂，什么意思？这是要抓我们去做研究吗？”见远处又来了一辆车，尤灿也慌了起来，只能先看着能不能拖延时间问出些什么来。 华裴被提醒，掏出来手机，一旁的张其理也拿出了手机。 华裴还没看到什么，就见所长从刚开来的那辆车上下来了，同时原先停在那儿的那辆车上也下来两个人。 “小裴啊，你把人送出来了。” “所长，怎么回事啊？” “你的审查记录都上传在册，而且曲警官也亲自上报给我了，她们在L市的行事做法也都有所调查，我们现在有调查她们行为动机的权力。 “可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 “研究还没有结束。” ……就这样，两人又被带到了不知归来何时、不知去向何处的地方。 “老大，我们这是……”张其理看着来的三辆车和 尤灿问到了点子上了，为什么今天派出所只有这么点人？都是因为被那个曲警官瞒着调去查案了，在他这个队长还在找资料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俩的资料应该也是从他这里查找到的，原本华裴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想那么多的。 …… （办公室里，一大早的手机里居然就下发了任务消息，华裴拿起手机）消息1：盛华研究所新启一项计划，由曲奉伍警官负责。 消息2：从现在开始，凡是刑事、民事案件里相关人员一并带回研究所进行一轮轮的筛查。 消息3：曲奉伍：@华裴昨天辛苦你实行的抓捕，听说你昨晚还带回两个嫌疑人员，是在审讯调查中吗？怎么没看到有报告记录呢。 —— 华裴看到这些消息简直是要窒息，这不是表明了要管他要人？而且还要把这些只是有点嫌疑的人抓去研究。 所以他赶忙放下调查资料出办公室又走进最近的左沐呆着的审讯室，打算现在就让她们回去，他抓她们审讯只是因为有三次蹲点踩角时都有看见她们在现场，没想过会牵入她们到这个案件中来。 而他觉得这真的是一对刚好来B市的，恰巧撞上了而已。他原本只是想想的闲事也被他否定了，“以后让她们怎么喜欢都行，放了她们要紧。” 但恰巧张其理在鼓动表白，而左沐又拉住他让他先别进去，那一瞬华裴就知道，这个‘闲事’是一定要管了。然后就耽搁到了现在。 眼看着两人被带到一旁说明原因，华裴想上前却被曲奉伍拦住，“华警官，既然人要交接给我们了还需请你把审讯的口供和相关材料都交给我们吧。” 不应该是这个模式的，不应该。 华裴深吸一口气，说“派出所办理这个案子时是因为与她们存在一些巧合，其实只是抓来询问，询问过后她们并无嫌疑，所以口供没有进入资料库。”华裴说的没什么错，是他一个人遇见她们的次数太多，才起了疑心把她俩带了回来。而且昨天蹲点的不只是社区派出所这边的人，还有研究区的刑警队。 —— “华队，刑警队来了消息，要我们先控制住场面，他们随后就到。”这是出现场时下达的指令。 从花园角出来，华裴就一路的紧绷状态，因为看到了尤灿和左沐这两个让他印象挺深的路人出场，他便有所怀疑，一边盯着嫌疑犯一边留意他们的行踪，为以防万一，还要预备给刑警队的人，他提前部署，但只抓到了一人，目前还不知有没有同伙，所以在现场做了调查，带了两人回去。 当时是他们一确定了刑事评判准则就火急火燎的带嫌疑犯走，连案子转接都还没有办，就这样决定了连夜审讯，所长还很重视这个案子，让华队有什么要交接的资料都一并呈递过去，谁知他今早才看到所里发出的“通知”。 “哦？那录音总是有的吧？而且我听闻昨晚你和轮值的同志都加了班啊，加班时间都做了些什么？”曲奉伍说。 “你们这是一定要带她们走？”华裴反问。 可曲奉伍这次没回答他。 …… “审讯这一套，你们应该在派出所试过了，但你们放心，我们现在去的地方是研究所，不会像在派出所一样简陋、随意的，当然，你们也别想着蒙我们蒙混过关。”曲奉伍跟她们坐上了同一辆车说道。 左尤两人不清楚这B市市中心，也不知道到底有着怎样的一个研究所，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不过一定是与华裴审问的一些内容有关。 所以，尤灿看了左沐一眼，对视的瞬间，好像就已猜出了对方的心思。 而左沐相信尤灿会帮她。 第4章 协议的签署 研究所确实与派出所有很大的不同。左沐看着路线，这里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转进地下停车场下车后原本以为会到哪个像会场一样的地方去，因为这一片繁华地带，写字楼、公司这些盘面较多。 不成想被带进楼里以后才发现竟是完全想错了，这里简直是一个电影里的刑警大厅，风格兼杂一点科研风意味，不说是科幻，但有些真正的调查感侦探风在里面的。 什么意思？难道是做实验那类的研究吗。 “不会马上就核实审问，你们先跟这位小姐进到休息室里休息一下”曲奉伍对她们俩说道。 说是休息室，又将她们刚从派出所拿回来的手机给收走了，倒是真的纯休息，一点没有杂质。 说到底，她们也有整整一天没怎么联系L市的人，也没有过问工作，尤灿很想问左沐，“有没有想家？美院那边会不会找你？” 可是她在刚才也知道了，她们的身份行踪，被他们的人录入了研究院系统，而且已经给相关的工作单位和联系到的家人送去了消息。好像上了一条不归的路。 刚刚在车上已经给两人做过了自我介绍的曲奉伍，似乎在接到她两之后就成了专属负责人了，而之前在派出所的那一出，像是个交接的仪式。 左沐和尤灿没有被分开，一起在休息室里，刚才的表白原本会带来温情时刻，现在却在这冷冰冰的屋子里，要接受什么审查。 “左老师，你别担心，没什么的”尤灿小声对她说，可其实这里面非常安静，录音的功能不会太差的。 左沐经历过了很多了，对于尤灿的提醒却也很认真，“嗯，没事，只是你还不改改对我的称呼吗？”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左老师，你说，你是不是也……”尤灿对着左沐说不出口。 “也什么？” “也暗恋我很久了？”尤灿说这种类似于是呓语的情话也是斟酌了很久，她以前都不敢调戏左沐的。 “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你不确定。” “我确实不确定啊。”左沐笑着说。 …… “录音我已经听了，现在就想听听你们避而不答的问题。”审问她们果不其然是曲奉伍，一个看着有资历的警察，不过此刻却没着警服，在这研究所里，他好像有着另一个身份。 “不用有所顾虑，我们只是想了解你们报过案的案件情况，是有些什么异常事件呢？”曲奉伍再次开口。 可他问的这个问题，却正好命中了两人的不可言说之处，她们没回答。 曲奉伍没有什么波动，也没有明显的不耐烦。在这个被左尤两人心里当作审讯室的地方，眼前的电子屏幕上被他们操控的亮了，里面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里也是在这么一个房间里，正诉说着另一个案情，只是可以讲述时可以从审问者口中得到的进度说明，这不是第一次审问，而被受审的正是那个两人都见过的嫌疑犯。 “知道他吗？昨天抓获的嫌疑犯，他叫张颚取，一个在市中心这么地段好的公司里有着一个公司的股份的人，原本不会愁钱怎么赚，不愁饭这么吃，但他却会一下子变得想要犯罪。” (视频里的录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张颚取好似是精神分裂者，此刻在怒号着，像是被审问的人逼的急了。 “你先冷静，我们先不说这个记忆的问题，这样吧，说说你在跟踪他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张颚取大汗淋漓，情绪像是一触即离，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在审讯室里，其实有人晕倒是常事，但却总会被人挡住流言，传出蜚语，而在此地却当真成了非常常见的了，因为接下来看到的几个视频，当中的受审者很多都晕了过去。 “你们难道这么没有保密守则？会给每个进来的人看过往审问过的视频？这是要我们帮你破什么案件吗？”尤灿看了后率先说出这一句话。 “不，不会。因为你们是这研究所里来的第一对清醒的审讯者，而且你们不知道的未来的发展，事情的概率，也许你们有很大的可能会变成他们那样呢，所以在新改令出来的第一天，我们就早早的做好遏制的准备。” “你是说犯罪的概率？”尤灿觉得有些搞笑。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难道就因为来过派出所两次就必须被标榜上不守公德的标签？” 尤灿说的便是此刻的态度，因为她看了这荒谬的把她们抓来的理由就更想出去：“我们没有什么犯罪的历史，也没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没有那么多杂念，你们没必要在这么审问我们这些普通人了。” 左尤两人与审问的人中不同的是她们可以很冷静，她们虽初来乍到但不需要也不想看以往的视频学习什么，刚才这人说新令刚改出来，那她们很大可能是实验品，这非常让人想鸣不平。 曲奉伍觉得棘手，他不知道怎么去争辩这个事情，要说是捉拿和审问他最拿手，但这确实只是无畏的审问。 所以他被人褪了下去，因为他许久没问话。 换上来一位别的人，也是这个机关的。尤灿看了，心里有些愤恨：“？？？这是铁了心要审问了啊！” 这位因为是刚见的新面孔，又把刚刚才培养的交接人员曲奉伍的感情换了，一切又回到原点，只是现在的感觉是，她们变成了真正的犯人。 “我们已经调出了你们在L市时报案的详细内容，到这个时候了，我只希望你们能复盘，而不是总找什么理由和借口，我们不会怕反驳。” “这位……请问尊姓大名啊？”左沐不改往色望着他。 刚才讲不听理由和借口的人一听这话，当即又下了规矩“我正式介绍下，本次问话负责人，汤朝。” 他下一句话就回到了审问状态，“认也认识了，我现在陈述案件详情，你们听着。”沉重的男低音讲着，“报案人左沐，首次理由为入室盗窃，因家里变得凌乱，怀疑有人入室，但后续检查结果没有发现别人的踪迹。是不是？” 两人没人回答，没成想天高皇帝远，不久前的案件被翻扯出来竟然如此的快。 “你还有过一个怀疑对象，但确认是认错了。”停顿一会，这下的语气变成了问句：“能否问问，你当时怎么了结的这一桩事呢？” 尤灿一听，就知道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哪有人调了案件不看解决后续的，这人明摆着要左沐回答他，又或是说，他想要从“犯人”嘴里来复盘。 尤灿一看，左沐听着他的话语也知道了这人的企图，察觉到尤灿投过来的视线，她忍住思绪安抚的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人看着了她们的神态并且尽收眼底，继续说： “被你诬告的那个邻居是姓白是吧，我现在也可以调他过来问，到底是怎么签好的调解协议，你又是怎么解决的案子……，不会最后就是说你得了什么病自圆其说了吧？把好好的集团公子诬陷了一番是报什么仇还是解什么怨啊？” “够了！” “你给我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也不想诬告你们，或是你”他望着左沐。 “但如果你们不说清楚，总会有旁的人说些流言蜚语的。” “胡说，警局案件都会进行保密，这是报案人自己的**。而你现在这样说，就是威胁，难道你们根本不是什么官方机关，没有一点理由的逼人回忆往事，还威胁人传出**引发大众讨论，流言蜚语？！！”尤灿说，最后四个字咬的特别紧。 “今时不同往日，小姑娘，我能劝你们的只有这么多，不然以后要承担的会比这还多。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关心她？说的话可比刚来时开放太多了。”他说。 他说的话转换跨度太大，尤灿根本不知道先考虑他那一句比较合适。 “好，那你要问，便问，我会回答。但我们也要知道你们问的目的，和这背后相关联的事情。”左沐考虑了一番后，想着反正跑也跑不了、走也走不出去，就得先拿出谈条件的势头出来。“你也可以选择不，但我觉得你们还没有资格对我们私自用刑，到时候我们没出现你们说的那样的情况，你们再想放我们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现在把事情告诉我们，让我们在这个地方交代的心肝=甘情愿一点，也有个心安。” 尤灿心下敬佩着她的左老师，三言两语掌握主导权，还暗暗彰显自己的势力。 男人掩饰般按了一下耳朵上挂着的耳机，而且几乎瞬息之间，对面的人就给了答案，“好，我答应你，不过这是需要保密的公共事务，你们必须签署保密协议，而且，在近几天你们要接受我们的研究仪器。” “你们要我们当试验品？”尤灿听出他话中有话，其实刚才那个隐秘的动作显示出了，现在也许被这里的高层监视着，她们或许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鱼儿。 ——审讯中断 “你们出来签一份保密协议吧。”汤朝对她们说。 左沐尤灿疑惑的走出来，“这是怎么了？” “你们确实很冷静理智，不过着不是你们可以逃脱嫌疑的理由，不是要了解吗？我们给你们机会。” 看了协议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有资格签协议，成为第一批试验者。 《经检测，犯罪者的**是群体犯罪的根源，**这一不可言说的物质，在人心中也是不可说明的，它千变万化，不可描述，但不会妨碍它成为不可控制之物……》 《在已抓获的罪犯中，犯罪的理由被检测和挖掘的**促使的行为占了大多数，而且在被抓之后无一不会失忆、疯癫、失了神志……》 《我们将近年来发生的多次事件与那次无火花灾难相关联，在2011年正式命名这一调查行案为【灰烬计划】》 尤灿和左沐坐的近，看了这些资料一边分析形式一边陷入回忆。原来在普通人的生活中，还隐藏着这些大众不知道事情。 尤灿想小声的对左沐说话，可又觉得这里仪器可不比以往，反正也能听的一清二楚，索性也没压着声音说“难怪能让我们签呢，原来是一旦知道我们出现异常，也早就知道我们没办法对他们怎么样了，而且我们还会要依靠着他们。” 左沐摇摇头，话像是对尤灿说的，又像是对着对面的汤朝说的“这个就是机关的事情了，到了这地步，我们也许是应该服从这专业机构的团队的安排。” 第5章 一案接一案 “案件了结之后，我被警官推荐去了市里一家口碑比较好的心理机构，在心理医生那里，我咨询过一次。”左沐说。 “请说说你咨询治疗的过程。” “我的心理咨询师是位女生，她向我询问的非常细致，在了解我的报案事件后，要求我给她描述了报案近几天的生活状态，还有那幅诡异的画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然后呢？” 左沐抿抿唇，余光嫖到隔壁通透的可以看见的尤灿身上，她正坐在那里端正地看着她，虽然听不到她说话，但还是一刻不离的看着她。于是她说“请把我的手机送过来一下吧。” 拿到手机，左沐将那份心理评估报告和干预方案电子版发给了汤朝。上面写着的原因；“因为长期的暗恋一个见不到面的人，在一个没有预兆的时间点遇见了，出现的心理断层，致使自己搜集对方的资料，经常性了解她，想和人造成偶遇，享受可以见到或者可以做到的跟对方有一点点联系的事情。” 事态分析：“10月10号晚，你出现了罕见的精神疲惫导致睡眠时间早了一个小时，第二天便出现了离奇诡异的事情，推断原因便是：你梦游了，画下了跟你梦中人风格相似的画，并把你的画室搞得有些凌乱，这一事件可能导致本就精神不太好的你高度机敏，从而没有过多思考就选择了报警。” 看到这里，汤朝便问道：“你的这份报告，也是要交给你们那边的派出所看的吗？” “不知道，心理医生是那个警官给我推荐的，但案件了结之后派出所没在过问什么。” 汤朝点了点头。 尤灿在与左沐隔着一扇玻璃窗另一个房间，不可预见事态一刻不停地在四处蔓延。 “能不能别让与尤灿知道这份报告？”左沐的语气是摆低的姿态，她不想让她知道。 “可以。”汤朝没多问缘由继续阅读下去，这样的姿态，他饶是个单身男也是知道的，尤灿应该就是左沐报告中的暗恋的人，如果不是，那左沐就是怕这位新女朋友知道她的心理问题。 要说他是怎么知道的，还要谢谢在派出所今早的录音了。 而左沐不知道的是，这份报告在除了尤灿和陪同她的陪员，已经整个组里都传开了，正在竞相阅读，筹备着问题问左沐。 可他们没有什么收获，这份报告其实彰显了左沐其实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像他们这里被收押的嫌疑犯、罪犯，尤其是心理报告上的提出给她的建议方案，简直就是恋人相处方案教学，可能这也是她一开始就不肯轻易交代出来的原因吧…… 左沐看他们没什么想要问的，耐心等着他们，原本想着、考虑的是她们看了他们的计划，现在要怎样才可以说服他们放她们回去。毕竟别人一开始可是很坚决的还向她的学院帮她解释近期都要请假的缘故。 殊不知，他们顺藤摸瓜的摸到了L市那个派出所那里。 左沐被带到了尤灿呆的那个房间，尤灿却被带走对调了一下两人的位置，左沐在这边看着审问尤灿的人嘴唇一动一动的。她忍不住心急，“你们说好不告诉她的！” 陪员在一旁陪着她，“没有告诉她，只是有些事也要问问尤小姐而已。” “你们问她和我的感情就确保不会说漏嘴？不会被带跑偏？我们才刚在一起，就在L市重逢了十几天，问的范围难道不会涉及这些吗？” “不是感情问题，是在L市的另一桩案件。”陪员很敬业，说起话来四方八稳，可以令人信服，而左沐确实也相信他们机关不会言而无信。 “什么案件会与尤灿有关？”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在L市派出所见到时，她为什么会在那儿？” “你们已经可以把手伸到远在L市几天前的监控片段了？” …… “你那次为什么会出现在派出所呢？”这句话同样也是汤朝问的，“你是临美大学的毕业生，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师姐，你这次来B市的画展也是她给你寻求的机会吗？” 尤灿心下微惊，虽然知道他们会查到自己进过派出所的事，但不知他们还会把寻洋的事情扯进来，“你们不是已经调查出来了吗，这还需要问我？不过，对于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就恶意揣测别人的人我没有一点儿想聊的心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问我了。” “你很生气？那好，我们说回到你这个师姐身上，她的男朋友犯了什么事我们也知晓了，他逃不过被我们审问的结果。就问他犯罪时你是不是在现场。” “他还在被收押中吧。” “是啊，我们可以特申调令。” “我不会透露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即使在这个地方。” “不是要你透露别人的**，你只要把你对秦伦印象、出现过的事件、呆在一起时发生过的事情，给我们详细说说。” 尤灿虽犹豫，但急中生智说了一句“我和他不熟，等他被你们调过来了可以亲自审问他。” “不熟是吗？可他被收押这些日子其实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次失败审讯当然不会让他也变成那样，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我们只好也将他的女朋友请来问一问了……” “她身上又没什么疑点”尤灿有些生气。 “我知道啊，不过我们总要问一问清楚每桩案件吧，现在就要看你怎么说了” …… “秦伦是因为嫉妒别人，尝试偷税而被举报，并且有意图伤害他公司里的人，被人察觉提前报警，在意欲加害之时被抓捕，当时我就在现场。” “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是想知道他们这一类人犯罪之前的特征是吗？” “呃，……我劝你一句，虽然我们签了协议，但你还是不要推测太多比较好。”他这是好心，因为知道的多，以后再想脱离这里可就不容易了。汤朝是真的在为这两个女孩想后路，可又转念一想，她们俩身上的疑点还没算清楚呢，也不能太早下了定论。 其实回忆起来，当时秦伦的行径真的很奇怪，倒是有点符合他们口中说的**驱使。 “当时我去寻洋学姐和秦伦的家里做客，他们热恋四年，已经在同居状态中了。”尤灿没说，其实当时是寻洋叫她去看看秦伦的异常，不说也是不想给寻洋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另一边，左沐又进入了审讯厅，这次她面临的是一个大人物外形的人，她看了一眼仿佛就已经看到了电影里的幕后使者，全剧里最大的操纵者，一个研究所里最疯狂的资本家，科学家。 微胖的身体，合体的格子衬衫配上得体的医生式的白大褂，明明年龄看着很小但却带着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强压力，没带眼镜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艺术疯子感。她是个画家，不会感觉错了这种感觉，她很敢感受，哪怕这里是研究所。 既然已经推理了一番对方，也自然而然的相信了，所以左沐很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审视目光，并不露怯地跟对方对视，“你又有什么要问的吗？” “是的，我就不自我介绍了，这个是正式对你们审讯下的文件，你可以过目。”他将一份文件从桌面上滑向她。 拿起文件，左沐看到内容后深吸一口气，“我们的过往？” “你要知道，你们的疑点可不止于在L市的那一场，你有理智的头脑，还是颐美大学年纪轻轻的教授，说起话来可以举一反三、可以给人挖坑，这恰恰说明你不像是会感情用事的一种人，不是会为了一个人出现心理问题导致梦游的那一种人，而且，你还没有可以在盛华街发生的一切行径做出解释。” “我们说了是巧合。” “那就把你们来L市之前发生的事说出来吧，据我所知道的，你们才重逢没多久，就从刚重逢时开始说吧。 ……” （回忆） L市连下了几场暴雨，屋里都几乎带有一股潮味，尤灿将画室里整理了一番，做每天都做好了防潮措施。 她是个画家，刚毕业一年，这些画可以说是她最贵重的东西了。 黑夜总是带给人以静谧的感受，往往这个时刻是她静心创作的最好时刻，可她今天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她走出画室 ，静悄悄地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她很懊悔自己为什么还和之前一般畏畏缩缩，她就这么不敢大胆一点？不过是要人家一个联系方式，有那么难吗？ 她很想大胆，她在她的脑子里很大胆，她都佩服她自己的想象天马行空，可以无所畏惧的在她前面说出“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或是想象回到几年前，她便可以当面说出“我喜欢你。”但这只存于幻想。 她在脑子经常空想很多，还好她学了画画，可以将空想的画面驻存于画纸上 ，画下她想做却不敢去做的事情。 脑中还是止不住的回想今天，走到浴放好热水 ，她试图放松一下自己，到房间衣柜拿衣物时，鬼使神差的翻出了她以前的画册。这画册并没有被她遗忘在一次一次的搬家途中，而被她小心放到了衣柜的隔层里。 她翻开画册，里面有着她以前学习时期的随笔。当时见到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记录下来，现在拿手的风景速写和想象的怪异风在那时只有少数，当时她画的最频繁的，画册上占数最多的，就是她的肖像画了。 在那段青涩的高中时期，在每一个上完课的晚上，都不断回想起见到她时的面容并凭回忆将它画下来。她的一个个动作，生动的神态都在她手里描绘呈现了出来。如今尤灿回想起大部分画画时的心情，只记得满满的动心。 她在画画时很用心，以至于她可以凭借记忆来画下一幅幅暗恋的轨迹。随时间流逝，画册被画完，她也没能说出她的心声。分别之后，进入了大学，后来再也没见过她。 她想象着，手指轻轻磨砺的画册边，思绪沉沉，耳边轻轻伴随着细细的水流声。等等，水流声？她连忙放下画册跑进浴室，已经接了满满一浴缸水..... 一夜过后，暴雨停息，阳光照射大地，洒向万物。穿过百叶窗停在方灿画室的桔梗上。 这几天她的生活过的平平淡淡，但她的内心却是起起浮浮…… 尤灿的画室很大，她的家4\3被用来做她的画室。虽是新人画家，但她之前的创作不在少数，所以她的画室不会显得空荡。 只是，她已参与工作一年，选的职业是最难走的独立画家，只有两幅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其他都不温不火。 她昨晚并没有睡得很好，现在起来了有点昏昏沉沉的，稍微调整了一下面容和精神。她今天要去之前加入的青年画家协会参加活动，说是活动，其实只是一个画家社交的平台罢了，而在L市临美大学毕业的方灿基本上看到了大学时同系的同学、应该还有些许颐美的学生。 尤灿自认为不是很喜欢社交，但她身边的朋友都说觉得她还挺e的，所以跟她交流的都比较多，可她还是有些愁于这种社交。 她来画展只是为了找合适的合伙人和推举她的画的。她现在还是新人画家，没有名气，只能靠广交朋友来摸索道路。 这个画家协会就是她的学姐介绍给她的，说起来她从毕业就加入了这个协会，但每次参加活动都是话题讨论和分享，正经的正业画家她遇上的真不多，要不就是没有合作意向。 这一次，尤灿收到的地址居然正在办画展，这个画展展出的都是大师级的作品，所以尤灿立马就去了。 进入馆内，尤灿看到了许多熟悉面孔，她和她们一一打过招呼。 今天是周日，还可以看到几个高中生在里面穿梭。 她没什么心思欣赏画作，但她还是想来凑个热闹，抱有找到合作人雇主的心思，或是将自己的画作推销出去。 画作应该是神圣的，不应该用钱来衡量，也不应该成为争夺名利的工具，可是没办法，现在这个社会可不似以前了，以前作得了一幅好画还能有机会升官发财。而现在只能求解决了温饱问题。 她只想做自己，将自己的画画出意义来。只是尤灿在为钱奔波上起码花了近一半创作的精力。 不知逛了多久，她又走回到了门口，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来找她讨论过，她回头朝里看，有些可惜这一次的门票钱，她再攒几十次，就可以飞去国外看她的偶像的画作了。 原本转身欲走，迎面见一个人手捧手机走过来，远远就能认出这是她的学姐寻洋，在协会中很有资历和经验，只是她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协会的活动上了。 尤灿还以为她和往常一样不来了。她还没上前打招呼，寻洋已经看见她了，走至她身旁“阿灿，你也来了” 女人身材高挑，穿了高跟鞋快到175了，高了尤灿一头。“洋洋姐，你都多久没来了？我可是每次活动都来了”尤灿望着这位学姐，心里惊叹现在这真要叫姐了，前几天还是她比自己矮一头的。 “是是是，你最勤了，对了，你逛完没？”寻洋说。 “逛完了啊，怎么，你有事找我？”尤灿问。 “还真有事，你陪我回趟家”寻洋说。 “怎么了”...... …… 寻洋家住市中心，和她男朋友一起，但他最近总有些不对劲。“最近他的脾气阴晴不定，行为也像在遮遮掩掩着什么，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说最近太疲惫了，但我总觉的他肯定有瞒我什么。” “你说他是不是瞒着我养了鱼？”寻洋说。 “这个...”尤灿也不好下定论，“你有没有查过他的手机什么的？” “我哪有那个闲心”寻洋说。得了，女人的猜想罢了。 秦伦是个文科生，毕业于L市大学，就职于江海集团。她对这位学长还是有记忆的，一米八大高个，当初在学校认识了寻洋后，因为宿舍离得近，尤灿每每偶遇到寻洋时都可以看到他们在一起，即使毕业了，她和寻洋也还在联系，也有些了解。 尤灿这是第一次来寻洋家，虽是租住的，但装修风格很符合一位文艺家。秦伦此时在家，寻洋也跟他发了消息，说会带一位学妹来家里。 尤灿见到他时，还没开口问好，就听到寻洋惊呼问到“你的脸怎么了？”定睛一看原来秦伦额头角边青了一块儿，还有一块破了皮出血的伤口。桌上放有纱布和碘酒——他应该正准备上药。 “今天上楼时不小心摔了，碰到楼梯角上出血了，没什么大事。这位是？”秦伦说。 “你应该还没看信息，她是我的学妹，同一个系的。”寻洋说。 “你好”秦伦说。 “你好，我经常听洋洋姐提起你”尤灿说。 秦伦听后微微笑了一下，寻洋让她坐下，去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到秦伦拿起药瓶，微微皱了一下眉，“你还没上完？”说着就上手去帮他。“秦伦挡了一下，“你们有事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上就行”“哦，没什么事，你们先涂吧！”尤灿说。寻洋继续帮他涂起药来，心想要是去了书房，还怎么观察你啊。 一只白猫窜出来，看着客厅的人，走至尤灿身边。她早就在朋友圈看过寻洋发过它，“我能摸摸它吗？”尤灿问 “可以，她很亲人。”秦伦说。 尤灿边撸边想“养猫，还这么客气性格温和，相处氛围也不错，哪里奇怪了”她来这儿又没什么明确目的，就这么干坐着，吃狗粮？想到这，她有点坐立不安来，她不是很喜欢在别人家，有点不自在的感觉。 涂好药后，寻洋帮她缠绷带，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脊背，秦伦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冷声说“你别动了，我自己来弄。” 寻洋立马感觉到不对劲，说“你肩膀也摔到了？要不要我来看看” “不用！”秦伦说完又看了一眼尤灿，温声说“你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们事啊”这话说的非常为她们着想，可她们又没什么要办。寻洋知道他这是在赶她们走呢。她刚放下纱布，门铃突然响起。 第6章 在警局相遇 尤灿余光看见了秦伦在缠纱布的动作停住，警觉的抬起了头，盯着门口。寻洋走去开门，手刚刚搭在把手上，他低低的喊了一声“等一下......” 寻洋打开门，门口站着三位警察愣了一下，随后出示了证件，“你好，请问是秦伦先生的家吗？”声音不算大，但尤灿听的很清楚，她站起身。寻洋也愣住，还在疑惑怎么会有警察来找人。 而秦伦听到警察两个字时“噔”的一声站起来，一脸惊慌，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脸上泛红，尤灿听到是来找秦伦的，一回头便看见秦伦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她，将刀抵在她脖子上，并强硬的压弯她的身子，死固住她的手“别动” 警察听到声响，示意人让开冲了进来，秦伦抬起头，见状大喊一声“别动...啊！...”尤灿趁他抬起头时力量松懈，翻身而起抓住他拿刀的手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她已手心冒汗，没想到会有这一变故。 警察立马上前控制住了秦伦，寻洋看到眼前这一幕懵了，立马问尤灿道“你没事吧？”眼里的担忧流露出来，走至尤灿身旁，“没事”尤灿说。 “你还会过肩摔啊？”为首的警察见了她的身手说。 “对，不过只学过这一招。” “这个对臂力的要求也挺高的。” 尤灿笑笑，不可置否。她从高中起就开始学画画，臂力也从那时开始练，画画都是用巧劲的，况且秦伦也不是很重，所以看起来还算轻松的就将他摔出去了。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寻洋小心问道。男警拷住了压制在地上的秦伦，解释道“秦先生涉及故意伤人，要带回局里对证，刚才他又有威胁别人安全的举动，对了，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尤灿望向寻洋，恰好对上她的眼神，“我是他女朋友”寻洋说。 “那你们也跟我们一起回一趟警察局”警察说。 跟随两位警察带着秦伦来到招待室里，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坐着了，秦伦被带去了审讯室 ，寻洋认出了他，是和秦伦同一个公司的同事，警察安排她们坐下 ，并把那个男人带出去。他看起来也认识寻洋，路过时微微颔首算打招呼。 寻洋跟尤灿说他叫伍亮，是公司财政部门的员工。 但现在可以看到他脸上有伤痕，想起秦伦今天遮掩的模样，难道他们两个发生什么冲突了吗？ 从审讯室来了一位警察，询问了寻洋和尤灿跟秦伦的关系，两人一一回答。警察清楚了关系之后，首先要先审问伍亮和秦伦的冲突，先将寻洋带走了，寻洋看了一眼尤灿，方灿安慰道“没事的，不要太担心。”因为尤灿是寻洋带回的客人，她和秦伦也不熟，所以先让尤灿在局里先候着，秦伦有拿刀伤人的意图，尤灿也是相关人员，只说等会应该还有问题需要问她。 尤灿也没人守着，招待室又感觉有些压抑，她便悄悄的去外面等着，不难看出伍亮是与秦伦发生的冲突，伍亮居然会告到警察局里，那必然是有触碰到法律的事。不过这些应该涉及不到寻洋，尤灿猜测，她只是有些怕她太担心秦伦了。 警察局门厅的人还挺多，只见前台的警察在忙。她在走廊寻到一个位子，刚坐下就侧目看到走过来一位男警官带着一男一女。 快经过她时她一眼望到了那几天前匆匆见过的人，那人一头棕色波浪长发束在两侧，脸上的表情稍微有点严肃。尤灿还在惊喜又遇到了她时又想到怎么她也会在警察局。 她想着，视线也不由自主随着她一起移动。棕发女生注意到了，在转角处停下，望了过来。 左沐看到了，坐在那的尤灿。 是几天前，只遥遥相望了一眼的人。 久违的四目相对，尤灿率先移开了眼，这一下太猝不及防，她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耳边只剩下咚咚咚的心跳声。 怎么会，为什么又胆怯了... 她又忍不住望进她的视线里，只见左沐站在那里，眼神盯着她。 尤灿鼓起勇气上前去，开口打招呼似的“左老师” “真的是你啊，阿灿”左沐说。 随后又疑惑“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同时说道。 “我陪朋友来的”尤灿说。 而此时身后的警察见她停住，还是叫住了她“左小姐，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啊......好”左沐说。“我应该会很快的，你在这儿...”她又一顿 “好……，嗯我一时半会也不会走的...”尤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仿佛这句话没有什么意思，但就是想对她交代。 “那我们等下聊” 左沐走后，尤灿还在沉浸刚刚的画面中，几天前还在挂念的事成了事实，蕴藏的勇气终于冲破了屏障，化作内心的激浪汹涌。 作为县级市的市重点高中，每年高考出线率竟也不低地级市。而尤灿就是来自H市重高的。 左沐在她高二时担任她的美术老师兼培训老师，只教了她一年，便被调走了，没人知道尤灿的暗恋，也没人告诉她左沐去了哪。 尤灿也知道自己的暗恋不够合格，便试着放下，却割舍不了，于是给自己洗脑，用考试打发自己。高考那段时间，尤灿把心扑到了学习上，将所有别的都排除在外了。之后就上了有着L市（并列双强）名号美术院的临美大学，四年的大学，她本以为可以磨灭所有近乎于无的念想，却没想到，大学里她拓展的知识都可以让她联想到她，都是她跟她提过的知识。 考完高考的她刚放松了下，来到美术氛围浓厚的大学，跟左老师跟她提到过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像是鱼儿久旱了许久，草儿贫瘠在山丘，忽然遇到一个口子，伸进了一根管子，源源不断地流来了甘甜润喉的水。 她便又忍不住顺势而为地将她的模样呈于纸上，只为满足她自己的念想。 她是在几天前才再次遇见她的，才知道她是L市颐美大学的老师。这是跟临美号称双强美院的院校，是有竞争关系在的，两校的学生也无需有过多交流。直到尤灿工作了，才有了几天前那次偶遇的‘意外’，一次让尤灿彻底乱了心的意外。 原来她离她如此的近，在那天之前，她在L市待了四年之久，从来没遇见过她。她非常非常后悔当初填志愿怎么没填到颐美去，这样说不定能更早遇见她。 遇见她的那一天，尤灿是第一次去颐美，当时是她们两人都低着头走路，她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鞋，猝不及防快撞上了时，才陡然抬起头。 两人皆从对方那渐明的眼里读出了信息，尤灿当时是惊讶极了，没想到的事情突然在这平平的一天发生了，脑子扼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向这个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的人时，只见她呆住了，好似是在辨认和回忆，尤灿不敢确认，神情中是不是还有一丝激动，两人都望进对方的眼神里。 尤沐认出了她来，率先出口“你是...尤灿？” 听到她的话，方灿又惊又喜，有些意外她还会记得自己，她刚刚还有为这个担忧一瞬。 于是立马接话“左老师，你还记得我！”说完又想扇自己一下，这不是明摆着了吗？ “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左沐说。 尤灿听着她温柔的嗓音，心里抑制不住的紧张，只能埋怨自己“她之前跟她学习时从不会这样的，怎么这么久不见变得这么...怕她了吗？” “你怎么在这儿？对了，你大学应该都毕业了吧”左沐说。 “我是来找人的”尤灿说。她有一个同协会的朋友约她来兼职。 “那老师你怎么在这？是颐美的老师吗？”尤灿问，她的声尾有点抖，手揣在兜里都冒出汗了。尤灿实在不是一个会聊天的人，但对方是左老师，她还是强撑着聊下去，她还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此时左沐的电话响了，“是的...”她掏出来想挂断的，但又顿住，看了一眼尤灿，尤灿立马懂了一样，说“那老师，你还有事就先忙吧，我先走了”语气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失落，但却装的非常疏离客气。尤灿不喜欢，不喜欢拿这种语气对喜欢的人。可她刚刚看左沐的样子好似是有什么急事，她懂得观人察色，先行提出离开，第一次重逢就这样落下序幕。 尤灿那一天便想了很多，她们还没进行过很多的交流，了解的也不多，甚至她还没得到她的联系方式，不过只要得知对方和她在一个城市，她又觉得一切都还有机会。 想到她接电话时看自己的眼神，方灿依旧觉得温柔的眼神让她坦阔，即便这看起来像一个请辞的眼神，这个眼神也让她们终止了聊天，事后再去想，如果再谈下去以她的慌张程度，保不齐要尴尬，并且她还不一定有勇气要联系方式，即使她有很大几率应该会给她。 没想到几天后，她又在这遇到了她。 只是，她忽然想起，这里是警局，左沐是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