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 第446章 钢铁风暴与血肉磨盘 靖汉十八年·冬·西海原野: 汉军一万五千疲兵,背靠营垒,面向如潮水般涌来的五万羌人狂潮,列阵于寒冷的西海荒原之上。风卷残旗,肃杀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羌人看到了汉军主动出营列阵,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嚎叫。在他们看来,这是汉军虚弱到极点、自寻死路的证明!扎西顿珠挥舞着骨朵,嘶吼着:“看!汉人不行了!他们连营地都不敢守了!长生天的勇士们!冲垮他们!踩碎他们!” “呜嗷——!”五万羌人,如同决堤的洪流,几乎没有任何阵型可言,凭借着血勇和人数优势,铺天盖地地向着汉军锋线发起了亡命冲锋!马蹄声、脚步声、嘶吼声汇聚成恐怖的声浪,大地为之震颤。 面对这毁灭性的冲击,汉军前锋主将张说,屹立于阵前,脸上毫无惧色,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镇定。他深知己方体力不济,绝不能陷入混乱的肉搏消耗战。 “弩手!前三列!准备——”张说的声音如同钢铁摩擦,压过了敌人的喧嚣。 汉军阵前,三排强弩手沉稳上前,尽管他们的手臂或许因疾病而微颤,但常年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和纪律性此刻发挥了作用。他们踩踏弩机,装上那足以洞穿皮盾的铁脊重箭,冰冷的箭簇微微抬起,对准了汹涌而来的模糊人影。 “放!” 嗡——!!!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沉闷巨响,仿佛死神沉重的叹息!数千支弩箭如同扑食的蝗群,瞬间脱离弩臂,带着恐怖的动能,汇成一片致命的黑云,猛地砸入羌人冲锋队伍的最前沿! 噗嗤!噗嗤!噗嗤! 啊——! 刹那间,冲在最前面的羌人骑兵和步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墙壁,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重箭轻易地撕裂了他们简陋的皮甲,穿透了他们的胸膛、腹部、甚至头颅!战马悲鸣着栽倒,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出。冲锋的浪潮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巨镰狠狠收割了一茬,前沿瞬间为之一空,只剩下满地翻滚哀嚎的人马和插满箭矢的尸体! 羌人的冲锋势头为之一窒!他们没想到汉军在如此境地,依旧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火力! “第二列!放!” “第三列!放!” 汉军弩手机械而高效地轮番射击,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几乎没有间断!它们不像弓箭那样有弧度,而是近乎平直地狠狠撞入羌人的人群中,每一箭都带着撕裂血肉的可怕力量!羌人冲锋的队伍仿佛在不断撞上一波波钢铁浪潮,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荒原上迅速铺开了一层尸体和挣扎的伤兵,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 然而,羌人毕竟人数众多,且陷入疯狂,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无视伤亡,继续拼命前冲!终于,在付出了数千人的代价后,最凶悍的羌人战士冲近了汉军阵前不足百步! “长枪!立!”张说怒吼。 前锋阵中,如林的长枪瞬间放平,密集的枪尖闪烁着寒光,组成了一道死亡的荆棘丛林。枪兵之后,刀盾兵紧紧护卫,准备迎接最后的撞击。 “骑军!两翼掠射!”张说再令。 汉军轻骑兵从两翼掠出,虽然战马同样乏力,但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纪律。他们并不与羌人硬冲,而是利用骑射技巧,不断绕着羌人冲锋队伍的侧翼抛射箭矢,进一步加剧其混乱和伤亡。 终于,轰隆一声巨响,羌人的洪流狠狠撞上了汉军的钢铁丛林! 咔嚓!噗嗤!砰! 那是骨骼被长枪撞碎的声音,是刀刃劈开血肉的声音,是人体与盾牌猛烈撞击的声音!最前排的汉军枪兵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许多人被直接撞飞,口吐鲜血,但后排的同袍立刻毫不犹豫地补上位置,长枪依旧死死抵住! 羌人疯狂的劈砍落在汉军的铁甲和盾牌上,溅起阵阵火星,却难以造成致命伤害。而汉军的长枪每一次刺出,环首刀每一次劈砍,往往都能带走一个缺乏有效防护的羌人生命!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残酷、最血腥的短兵相接阶段!汉军阵线如同磐石,虽然不断受到冲击,阵型微微后凹,却始终坚韧不裂!他们依靠着远超对手的装备优势、严密的阵型配合和视死如归的意志,硬生生顶住了数倍敌人的疯狂冲击! 战场彻底化为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每时每刻都有人惨叫着倒下。断臂残肢四处飞溅,内脏和肠子流淌一地,鲜血汇聚成小溪,在寒冷的空气中冒着丝丝热气,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羌人的尸体在汉军阵前层层堆积,几乎形成了一道矮墙,反而阻碍了后续羌人的进攻。 站在中军高处指挥的公孙遗,紧紧盯着前线惨烈无比的战况。他看到张说的前锋虽然压力巨大,伤亡也在不断增加,但阵线依旧稳固,竟然真的奇迹般地顶住了羌人主力的疯狂冲击!羌人的攻势虽然凶猛,但缺乏组织,完全是一窝蜂的乱冲,在汉军严谨的阵型和优势装备面前,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却难以取得实质突破。 一个大胆的、极具风险却又充满诱惑力的战机,瞬间出现在公孙遗的脑海中! 羌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正面坚固的汉军前锋所吸引,其两翼和后方必然空虚且混乱! “机会!”公孙遗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对身边的传令兵吼道:“传令中军!左右两军,各分出三千人!不要管正面!给老子从侧翼包抄过去!狠狠地捅羌人的软肋!截断他们的后路!快!” “是!”传令兵飞奔而去。 很快,汉军中军本阵迅速裂开,两支生力军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一左一右,避开正面混乱的战团,沿着战场边缘,向着羌人庞大却混乱的军阵侧后方,迅猛插去! 公孙遗的意图无比明确:不再满足于被动防御,而是要利用羌人全部注意力被吸引在正面的时机,用两把侧翼的尖刀,完成一场经典的钳形攻势,将这支疯狂的羌人主力,彻底包围、歼灭在这片他们自己选择的战场上! 决战的号角,才刚刚吹响!更血腥、更残酷的杀戮,即将在战场侧翼展开!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7章 血勇崩解与末路悲歌 靖汉十年·冬·西海原野: 汉军左右两翼的包抄部队,如同两把烧红的铁钳,开始向着羌人庞大却混乱的军阵侧后狠狠合拢。他们的出现,成为了压垮羌人疯狂进攻的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根稻草。 然而,即便没有这致命的包抄,羌人主力那看似汹涌的攻势,其实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这五万“大军”,其中充斥着大量从未经历过真正大规模血战的年轻人,甚至还有许多只是刚刚能骑上马背的少年。 他们被复仇的狂热和酋长的誓言所鼓舞,凭着一股血勇之气冲了上来。但当他们真正直面汉军那如同铜墙铁壁般的军阵,亲身经历那钢铁与血肉残酷碰撞的地狱时,想象中的摧枯拉朽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无情的、高效的屠杀。 他们亲眼看到,族中最勇猛的战士,咆哮着冲上去,却被汉军冰冷的长槊轻易洞穿,像破布一样被挑飞; 他们亲身体会到,自己手中的弯刀砍在汉军的铁甲上,只能留下一个白印,震得手臂发麻,而汉军的环首刀劈下来,却能轻易斩断骨肉; 他们绝望地发现,无论他们如何拼命,如何前赴后继,那道汉军的防线就像礁石一样,巍然不动,只是不断吞噬着羌人的生命。 张说的前军,虽然疲惫,虽然不断减员,但依旧保持着严密的阵型和恐怖的杀戮效率。阵前堆积的羌人尸体已经越来越高,几乎形成了一道骇人的“尸墙”,流淌的鲜血浸透了冻土,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碴,散发出浓重的恶臭。 与此同时,汉军两翼的轻骑兵从未停止过他们的死亡之舞。他们如同幽灵般游弋在战场边缘,不断用弩箭进行精准的抛射。这些箭矢从侧面和后方飞来,钻入羌人缺乏防护的躯体,进一步加剧了混乱和伤亡。羌人既要面对正面的钢铁丛林,又要提防来自侧后的冷箭,心神俱疲。 勇气,在绝对的装备劣势和恐怖的伤亡数字面前,迅速消磨殆尽。 狂热,在冰冷的死亡和无效的挣扎面前,迅速褪色为恐惧。 当伤亡数字残酷地攀升到近两万人时,羌人军中那根紧绷的、名为“勇气”的弦,终于彻底崩断了! 冲锋的势头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许多人开始下意识地放缓脚步,甚至向后退缩。他们看着前方如同绞肉机般的汉军阵线,眼中不再是复仇的火焰,而是深深的恐惧和茫然。年轻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他们从未想过战争是如此残酷、如此绝望。 “不行了…打不过…” “汉人的铠甲太硬了!我们的刀根本没用!” “退吧!再冲下去,我们都要死光在这里!” 类似的呼喊和哀嚎开始在军中蔓延,士气如同雪崩般坍塌。 后方观战的扎西顿珠等酋长,同样面色惨白,心如死灰。他们比普通士兵更清楚眼前的局势有多么绝望。即使…即使他们侥幸能用人命堆,堆穿张说的前军,后面还有公孙遗的中军,两翼还有正在包抄过来的汉军生力军!他们这最后五万人,根本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 而更重要的是,这五万人,是羌人最后的力量,是族群延续的最后种子!如果全部葬送在这里,那么羌人这个民族,就真的可能从这片土地上被彻底抹去!他们将成为真正的亡族灭种的罪人! 这个认知,像冰水一样浇灭了扎西顿珠心中最后一丝疯狂的火焰。他可以疯狂,可以赌上自己的性命,但他不能赌上整个民族的未来。 无尽的痛苦和绝望涌上心头,他望着前方尸横遍野的战场,望着那些在汉军阵前徒劳挣扎、不断倒下的族人,终于,他艰难地、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了那道令他无比屈辱却又不得不下的命令: “撤…撤退…全军…撤退…” 命令传出,残存的羌人士兵如蒙大赦,最后一点战斗意志也彻底消散。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复仇,什么草场,什么堡垒,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逃离这片地狱!活下去! 原本汹涌的进攻浪潮,瞬间变成了崩溃的溃退。羌人转身就跑,丢盔弃甲,只想离那恐怖的汉军军阵越远越好。 西海原野上,汉军阵前,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战场、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无数哀嚎挣扎的伤员,见证了羌人这最后一次绝望反扑的彻底失败。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8章 死亡尾行与绝望奔逃 靖汉十八年·冬·西海荒原: 羌人溃败的号令如同决堤的讯号,残存的三万余羌人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意志,如同受惊的兽群,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亡命奔逃。他们丢掉了沉重的战利品幻想,抛下了受伤倒地的同伴,只求胯下的坐骑能跑得更快一些,远离那片吞噬了无数族人性命的钢铁地狱。 然而,汉军主帅公孙遗,这位以沉稳着称的老将,此刻却展现出了他敏锐和狠厉的一面。他深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尤其是面对羌人这种极具韧性的敌人,绝不能给予其任何喘息之机。眼前的溃败,正是扩大战果、最大限度削弱其有生力量的黄金时刻! “传令!张说统领前军及中军大部,清扫战场,救治伤员,加固营防!” “中军骑兵,随我来!” 公孙遗没有丝毫犹豫,亲自点齐了中军最为精锐的两千余骑兵。这些骑兵作为总预备队,并未参与之前惨烈的正面防御战,虽然同样因疫情而略显疲惫,但马力和士气保存相对完好,堪称此刻全军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目标,溃逃羌骑!随我追击!” 公孙遗一马当先,两千余汉军精骑如同离弦之箭,从本阵中猛然射出,如同一股铁灰色的旋风,朝着羌人溃逃的烟尘直追而去! 溃逃的羌人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雷鸣般的马蹄声和汉军特有的追击号角,亡魂大冒,拼命抽打坐骑。但他们经历了长时间的冲锋和鏖战,马匹早已乏力,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而汉军追击部队则巧妙地始终与羌人溃军尾部保持约一百步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恰好是汉军强弩有效精准杀伤的极限射程,却又远远超出了羌人那些简易骑弓的可怜射程! “弩手!自由抛射!”公孙遗冷峻地下令。 汉军骑兵们在疾驰中,熟练地操控着战马,侧身,端起蹶张弩或擎张弩,对准前方那密密麻麻、背对着自己的羌人背影,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 致命的弩箭再次呼啸而出,如同死神的点名,精准地落入羌人溃逃的队伍尾部。 噗嗤!啊! 不断有羌人骑兵后背中箭,惨叫着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他们的简易皮袄根本无法抵挡汉军制式弩箭的穿透力。坠落的人体又被后面狂奔的马蹄践踏,瞬间不成人形。 更有弩箭直接射中了羌人马匹的臀部或后腿,战马惊厥悲鸣,猛地人立而起或将骑手甩飞,造成更大的混乱。 羌人对此毫无办法! 他们也想回身射箭,但他们的弓箭在这个距离上毫无威胁,射出的箭矢软绵绵地落在半途。想要回身反击?且不说他们早已被吓破了胆,毫无战意,就算有个别凶悍之徒想回头,在整体溃逃的洪流中根本做不到,反而会被裹挟着继续逃跑。 这完全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冷酷无比的远程屠杀。 汉军骑兵就像经验丰富的猎手,不紧不慢地吊在猎物流血的踪迹之后,不断用弓箭消耗着猎物的生命。他们甚至不需要进行危险的白刃战,只需要保持距离,重复着装填、瞄准、发射的动作。 羌人溃军在这死亡尾行下,彻底崩溃了。他们为了跑得更快,开始丢弃一切能丢弃的东西——武器、旗帜、甚至从部落里带出来的少许财物。队伍完全失去了建制,人与人、部落与部落混杂在一起,只顾着逃命,将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给汉军的弩箭。 公孙遗率领骑兵一路追击,沿途不断射杀落后的羌人,如同驱赶羊群一般。直追出二十余里,荒原上又增添了两三千具羌人的尸体和无主的伤马。直到此时,汉军骑兵胯下的战马也终于力竭,口吐白沫,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公孙遗看着远方已经变成一条黑线的羌人溃军,终于勒住了战马。 “停止追击!收拢队伍,打扫战场!”他果断下令。穷寇莫追,何况己方马力已尽,再追下去恐生变故。 汉军骑兵们开始缓缓降速,收拾战场上羌人遗弃的完好马匹、武器以及一些有价值的物品。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从容。 随后,这支追击部队押着少量的俘虏和缴获,调转马头,向着东方那片依旧被疫情阴影笼罩但已然转危为安的大营,缓缓归去。身后,只留下一条长达二十余里的、由尸体和绝望铺就的溃败之路,无声地诉说着羌人最后一次反扑的彻底失败与汉军绝境反击的残酷胜利。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9章 太子定策 靖汉十七年·冬·长安未央宫:寒风卷着雪粒,敲打着未央宫宣室殿的窗棂。殿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太子刘进眉宇间的冰霜。他手中那份来自西海的六百里加急军报,仿佛重逾千斤。 “殿下,”老丞相田千秋声音沉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公孙将军与周祭酒所言若实,西海大军已危如累卵,非仅战事之危,更有疫疠灭顶之灾啊!” 刘进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几位帝国重臣——丞相田千秋、御史大夫、大司农,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难看。 “孤知道。”刘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很快变得坚定,“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耽搁片刻!丞相,立即以最快速度,从全国调集药材,可能办到?” 大司农抢先一步回答,语速极快:“殿下,臣可立刻下令,盘查长安、洛阳、邯郸等大城官仓,同时以八百里加急令沿途各郡,征调防治瘟疫的常用药材:黄连、黄芩、大黄、葛根…有多少,调多少!先集中运往敦煌郡守府!” “好!”刘进重重点头,“此事由大司农亲自督办,所需钱帛,从少府支取,不必另行奏请!” 御史大夫抚须沉吟道:“殿下,仅靠药材恐仍不足。军报中说羌人污染水源,将士们若无干净之水饮用、煎药,即便有良药,亦难见效。” 刘进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孤正虑及此事!传令京兆尹,立刻在京畿三辅之地,征召所有熟练的打井工匠,告诉他们,朝廷需要至少一千名最好的打井人,携带工具,由羽林军护送,星夜兼程赶往西海!他们的任务,便是在汉军营地周围,尽快打出深井,取用地下水!” “打井…”田千秋微微颔首,“殿下此策,实乃治本之方!若能得清洁井水,疫情可控大半!” “然有水有药,还需良医。”刘进思路愈发清晰,语速更快,“传令太医院,在长安及周边郡县,张榜公告:重金征召有应对瘟疫经验的医师,不论民间郎中或是官医,凡愿往西海者,赏钱百贯,事成之后另有封赏!需凑足一千之数,同样由军队护送前往!” 一直沉默的少府卿忍不住开口:“殿下,千名医师,重金征召,沿途护送,所费甚巨…” 刘进猛地一挥手,打断了他:“费巨?若能救回我数万百战将士,若能保住西征成果,耗费再多也值得!更何况,若是疫情失控,蔓延至河西,乃至关中,那时耗费的又何止千万?” 少府卿立刻低头不敢再多言。 刘进略一思索,又道:“西海苦寒,伤病之人最忌风寒。传令朔方刺史,命其即刻筹备上千车煤炭,选派得力军士,押运至西海前线!煤炭耐烧,产热足,可供煮水、取暖、煎药,至关重要!” 一道道命令从刘进口中清晰吐出,殿内众臣纷纷领命。 “诸公,”刘进最后肃然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此事关乎数万将士性命,关乎帝国西陲安危,需举国之力,刻不容缓!各衙署需通力合作,凡有推诿拖延者,以贻误军机论处!” “臣等遵命!” 数个时辰后,长安西市 太医令亲自站在高台上,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喊道:“诸位医家!西海前线疫情紧急,太子殿下有令:凡有应对瘟疫经验者,愿往施救,赏钱百贯!事成之后,太医院可考核录入官籍!” 一个白发老郎中高声问道:“大人,可是当真不论出身?俺这民间郎中也可应召?” “绝无虚言!”太医令斩钉截铁,“殿下明令,不论民间官医,能治病救人者,便是良医!”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与此同时,京郊匠营 一名官吏对着集结的工匠们喊道:“打井的好手们!太子殿下需要你们去西海打井取水!每日工钱三倍,另有赏钱!你们每打出一口井,就可能救下数百将士性命!” 一个满脸尘灰的老工匠喃喃道:“去西海打井…这可是救命的大事啊!” 河西走廊,敦煌郡 郡守看着堆积如山的药材包裹,对督运的军官道:“这些药材是救命的,一车都不能耽搁!我已征发民夫三千人,沿途每三十里设一补给点,定要确保车队畅通无阻!” 朔方,矿场 军司马对着装车的民夫吼道:“快!快!这些石炭要运去西海给将士们取暖煮水!耽误了时辰,我拿你们是问!” 漫漫官道上,运送药材的马车、护送医师工匠的队伍、满载煤炭的车队,如同无数溪流,向着西海方向汇聚。 未央宫中,刘进站在巨大的地图前,目光紧紧盯着西海的方向,低声自语:“公孙将军,周先生,坚持住…帝国的援手,很快就到了。”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0章 冰原上的生命曙光 靖汉十八年·冬末·西海汉营: 一个月的时间,在西海之畔这片被瘟疫和死亡笼罩的土地上,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然而,当帝国的力量真正开动起来,其带来的改变亦是天翻地覆。 持续的严寒封锁了大地,却也延缓了疫情的进一步恶化。而在这片银装素裹的冰原之上,希望的迹象,正随着无数人员和物资的到来,一点点破土而出,驱散着绝望的阴霾。 最先带来实质性改变的,是那一千名打井工匠。他们在羽林军的护卫下,顶着风雪,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前线。这些来自关中平原的熟练匠人,一下车便立刻投入工作,甚至顾不上高原反应带来的头晕目眩。 “这里!这里地势低洼,土层湿润,必有水脉!”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匠师,抓了一把泥土在手中捻搓,又仔细观察着地面的冻土裂纹,果断地指着一个点。 工匠们立刻行动起来。铁镐凿开坚硬的冻土层,辘轳架起,深井挖掘开始了。这是一项极其艰苦的工作,高原缺氧,寒风刺骨,但没有人抱怨。因为他们知道,每往下挖一尺,生存的希望就多一分。 “出水了!出水了!”几天后,一声嘶哑却充满狂喜的呐喊,从第一口深井处传来! 清澈冰凉的地下水,从深处汩汩涌出!士兵和民夫们发疯似的涌过来,用颤抖的双手捧起这救命之水,不顾冰冷,贪婪地饮用着,泪水混合着泉水滑落。这井水,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摆脱那被污染的地表水源,意味着煮饭、煎药、清洁都有了安全的保障! 一口,两口,十口,百口…越来越多的深井在各个营垒旁被打出。工匠们甚至因地制宜,改进了井口结构,加装了防冻的木盖和取水的辘轳,使其能在这苦寒之地长期使用。清洁的地下水,如同生命的甘泉,重新滋润了这片濒死的土地。 几乎与深井同时发挥效用的,是那从朔方长途运来的上千车煤炭(石炭)。 起初,士兵们对这些黑乎乎的“石头”感到好奇甚至怀疑。“这黑黢黢的石头,真能烧?能有木柴好烧?” 但当第一筐煤炭被投入特制的炉灶点燃时,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不同于木柴燃烧时忽明忽暗的火焰和大量的烟尘,煤炭燃烧时发出稳定而炽热的光芒,热量惊人,持续时间极长! “热!真热啊!”伤兵营里,原本因高烧而瑟瑟发抖的士兵,终于能在煤炭炉带来的稳定温暖中,裹着皮毯,沉沉睡去一个安稳觉。 更大的意义在于煮水。以往靠搜集稀少的枯草和牛粪,烧开一锅水都极其困难。而现在,充足的煤炭使得大量、持续地烧煮开水成为可能。将军令被严格执行: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所有接触过病患的衣物、器具都必须用沸水烫洗! 滚沸的开水,不仅提供了安全的饮水,更成为了阻断瘟疫传播的最有效手段之一。营地里弥漫的不再是尸臭和病气,而是淡淡的水蒸气和煤炭燃烧特有的烟火味。 而真正扭转战局的,是那一千名从四面八方征召而来的医师。他们背景各异,有来自太医院的御医,有悬壶济世的游方郎中,甚至有世代行医的民间草医。抵达之初,面对如此大规模的疫情,他们也感到手足无措。 但很快,在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师主持下,一套应急的医疗体系被迅速建立起来。 分区隔离被严格执行,病患被按照症状轻重分别安置,避免交叉感染。 集中煎药:药材运到后,由医师们统一验看、配伍,指挥人手在大锅中使用煤炭大火集中煎煮,然后分发给各营病患,确保药效和剂量统一。 各显神通:一位来自南方的郎中,擅长用针灸缓解高烧和呕吐;一位关中老医,则拿出家传的方子,以大黄、黄连为主,猛攻热毒;还有一位羌人部落的降卒,甚至建议使用某种当地草药辅助治疗…只要有效,皆被采纳。 “按住他!灌药!”营帐内,医师和助手们忙碌着,强行给意识模糊的病人灌下药汁。 “此乃热毒入营血,需放血泄毒!”另一位老医师则用三棱针,小心翼翼地给病人指尖或耳背放血。 虽然每天依然有人死去,但死亡率开始肉眼可见地下降!越来越多的士兵挺过了最危险的高热期,病情开始稳定、好转。伤兵营里,开始出现了微弱的呻吟之外的其他声音——感激的哭泣、逐渐有力的呼吸、甚至偶尔虚弱的交谈。 一个月后。 西海汉军大营,已然模样大变。 虽然寒风依旧,但昔日那种令人绝望的死寂已被一种忙碌的生机所取代。 一口口深井旁,士兵们有序地取水;一排排炉灶上,药罐和水壶在煤炭的燃烧下咕嘟作响,散发着混合的药香和水汽;伤兵营里,虽然依旧躺满了人,但呻吟声少了,多了些许生机。 疫情,终于被控制住了。 非战斗减员的速度被遏制,军心逐渐稳定。公孙遗、张说、周云等人,虽然依旧疲惫,但眉宇间的沉重已然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比的感慨。 他们站在一座新垒起的井台旁,看着清澈的井水被不断汲出,看着远处冒着的白色蒸汽,听着伤兵营里传来的些许人声。 “帝国…终究是帝国…”公孙遗长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若非朝廷如此力度的支援,我等…我等皆已成西海枯骨矣。” 张说重重一拳砸在井口的木栏上,震得积雪簌簌落下:“这帮羌狗,竟用如此毒计!此仇必报!” 周云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捧起一抔冰冷的井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冷让他精神一振。他望着这片逐渐恢复生机的土地,望着远方依旧巍峨的雪山,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汉军,再一次从死亡的边缘挣扎了回来。接下来的,便是如何彻底扫清残余,以及…思考未来如何避免重蹈覆辙。 帝国的力量,如同温暖的血液,终于流过了冰冷的肢体,让它重新焕发出了生机。西海的曙光,虽然来得惨烈而艰难,但终于还是到来了。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1章 末日临近的恐慌与无力 靖汉十七年·冬·羌人山谷: 西海的寒风,似乎永远都带着一种刮骨的凛冽。但对于蜷缩在最后几个隐蔽山谷中的羌人残部而言,这个冬天,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寒冷,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他们最初那同归于尽般的疯狂投毒,以及随后倾尽全力的决死反扑,非但没有彻底击垮汉军,反而像是一拳打在了裹着铁甲的巨石上,自己骨断筋折,对方却只是晃了晃,然后……以一种更令人绝望的方式,重新站稳了脚跟。 坏消息,如同山谷间的阴风,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一个羌人的帐篷。 外出冒死侦查的哨骑带回了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景象: 汉军主营那边,昔日弥漫的死寂和恐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一口口崭新的深井被打了出来,汉军士兵和民夫们井然有序地取水,再也不用去河边、湖边冒险。 一堆堆黑色的石头(煤炭)被运进营地,日夜不停地燃烧,冒出浓烟和白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充足热力和大量煮沸的开水。 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许多穿着非军服的人在营地里忙碌,看到汉军士兵的脸色似乎不再那么蜡黄,看到原本拥挤的“尸坑”停止了扩大,甚至开始被清理…… 一切迹象都表明,那场他们寄予厚望的瘟疫,正在被汉军控制住! 紧接着,更可怕的消息传来:汉军的西域仆从军活动越来越频繁!乌孙的骑兵、龟兹的射手、车师的游骑,如同梳子一样,在他们可能藏身的区域反复扫荡,清剿任何敢于冒头的小股羌人,一步步压缩着他们最后的生存空间。这些仆从军熟悉本地环境,他们的加入,让羌人藏匿的难度大大增加。 而汉军主力,虽然尚未大规模出动,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营垒的加固从未停止,斥候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甚至偶尔能看到小股汉军精锐在进行适应性的操练,仿佛在为最后的进攻做着热身。 “他们…他们撑过来了…”一个羌人老酋长得到消息后,瘫坐在皮垫上,失神地喃喃自语,手中的骨杯掉落在地都浑然不觉。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再次迅速席卷了残存的羌人部落,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彻底,更加绝望。 上一次,他们还有拼死一搏的血勇。而现在,血勇已经在之前的反扑中消耗殆尽,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坚实的防御和更旺盛的士气。他们最恶毒、最同归于尽的手段都用尽了,却依然无法撼动汉军分毫。这种认知,带来的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无力感。 “汉人…汉人等不及冬天过去了…”另一个头领声音颤抖地在部落联席会议上说道,“他们马上就要动手了!他们现在有水,有药,有援军,他们不会再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了!” 这个判断,得到了所有人的默认。汉军近期频繁的调动和西域仆从军的清剿,无疑是在为最后的总攻清扫障碍,做准备。汉军不需要等到春暖花开,他们就要在这寒冬之中,彻底解决西海问题! 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再提反抗,也没有人再提迁徙。反抗是死路一条,迁徙?在这严冬,又能迁到哪里去?北方是更冷的漠北和虎视眈眈的伊列人、匈奴人,南方是根本无法生存的雪域高原。 他们仿佛被堵在了一个越来越小的死胡同里,而汉军正在不紧不慢地砌上最后一面墙。 扎西顿珠,这位曾经主导了投毒和反扑的大酋长,此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眼神浑浊,一言不发。他所有的疯狂和计策,在帝国强大的恢复能力和组织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 愤怒吗? 当然愤怒!那是家园被占、族人被屠戮的刻骨仇恨。 但这愤怒之中,此刻更多掺杂的是恐惧、是悔恨、是穷途末路的悲凉。 他们愤怒于汉军的赶尽杀绝,更恐惧于那即将到来的、无法抵抗的末日审判。他们悔恨当初为何要招惹这个无法战胜的巨人,悔恨那同归于尽的毒计非但没成功,反而可能招致汉军更残酷的报复。 山谷里,再也听不到复仇的呐喊,只剩下女人和孩子压抑的哭泣,以及男人们望着逐渐减少的牛羊和粮袋时,那绝望的沉默。他们就像一群等待雪崩降临的旅人,明知灭亡在即,却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白色的死亡线,从山顶缓缓压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汉军联合西域诸国军队的每一次调动,每一次小规模的清剿,都像是雪崩前滚落的碎石,提醒着他们:最后的时刻,快要到了。西海的这个冬天,注定将成为羌人这个民族,最后的挽歌。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2章 漠北平定与西海终局 靖汉难十七年·冬末·帝国之拳: 帝国的战争机器,一旦确定了最终目标,其运转起来的力量是骇人听闻的。当西海前线的疫情得到控制,羌人最后的疯狂被击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最后的、必须彻底解决的边患时,来自长安和贵山城的意志化为了雷霆般的行动。 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从中枢发出:不惜一切代价,优先保障西海战事! 整个帝国的军事重心,在这个冬天,进行了一次惊人的倾斜。 漠南空虚与长城铁骑西进 首先被抽调的,是原本驻扎在漠南和长城沿线的庞大边防军。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冒险的决策。漠南地区直面归附不久的匈奴残部,长城更是帝国的生命线。然而,刘据和刘进父子的判断基于一个坚实的前提:经过赵充国一年多来的持续清剿、分化、安置,漠北的胡虏残部已被基本扫清。 战报是辉煌的:大部分负隅顽抗的匈奴部落被彻底消灭,其草场被汉军接管。少部分明智选择投降的部落,其人口和牲畜已被强制迁徙至长城以南的河套、云中等郡县,置于汉朝的直接监控和同化政策之下。广袤的漠北草原,除了少数远遁极北之地、不成气候的小股马贼外,再也找不到一支能对帝国构成威胁的武装力量。 与此同时,一项规模浩大的实边工程在漠北同步展开。汉军率领归附的胡人和内地征发的民夫,依托水草丰美之地和战略要冲,修筑了八座坚固的中型城池。它们如同八颗钉子,牢牢楔入这片曾经属于匈奴的土地。 来自中原的五十多万移民,在朝廷优厚政策的鼓励和军队的保护下,带着朝廷给发的牲畜,迁徙至此,开始了艰难的放牧生活。 虽然漠北的畜牧业产出目前尚不能完全自给自足,仍需内地补给,但依赖程度已大大降低。这片土地,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纳入帝国的实际统治体系。 正是基于漠北的初步平定和稳定,帝国才敢于做出抽调长城军团主力西进的决定。 大将军赵充国,这位镇守北疆十数载、威名赫赫的老将,亲自接过了重任。他麾下最为精锐的五万长城铁骑,迅速集结。这些骑兵常年与匈奴作战,骑术精湛,经验丰富,装备精良,是帝国最锋利的几把尖刀之一。 他们没有多做停留,甚至等不及天气完全好转,便顶着凛冽的寒风,踏上了漫长的西进征途。他们的目标明确——西海!他们的任务清晰——协助公孙遗,毕其功于一役,在这个冬天彻底解决羌患! 数万铁骑浩浩荡荡,沿着帝国修建的驰道和沿途补给点,向西疾驰。马蹄声如雷鸣,旌旗蔽日,代表着帝国最终、也是最强大的决心。 赵充国军团西进的消息,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传到了西海前线,也传到了羌人残部藏匿的山谷。 对于公孙遗而言,这是无比强大的支援和最后的进攻信号。他立刻下令,所有汉军及西域仆从军,加强侦察和压迫性巡逻,进一步收紧包围圈,将所有已知的羌人藏匿点牢牢锁定,但暂不发动总攻,静待赵充国主力的到来。 对于羌人而言,这则是彻头彻尾的绝望。赵充国的威名,在草原上甚至能止小儿夜啼。他的到来,意味着汉军不再满足于击溃他们,而是要彻底、完全地歼灭他们! “赵充国…他也来了…”羌人酋长们的帐内,死寂一片。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破灭。他们仿佛已经能看到,汉军的两大主力——公孙遗的西征军和赵充国的长城铁骑——即将对他们形成最后的、无法逃脱的合围。 毕其功于一役:老将的决意 赵充国率军抵达西海前线时,已是深冬。他与公孙遗、张说、周云等将领会师。 站在营垒的望楼上,赵充国远眺着羌人藏身的、被白雪覆盖的连绵山峦,目光冷峻如铁。他听取了公孙遗关于疫情、关于羌人反扑、关于目前敌情的详细汇报。 “大将军,”公孙遗抱拳道,“羌人已是穷途末路,困守几处山谷,粮草将尽,士气全无。只是其地险要,强攻恐伤亡不小。” 赵充国缓缓摇头,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陛下与太子殿下之意,已十分明确。西海之事,不容再拖,亦不容再有任何反复。此战,非为击溃,而为尽灭。” 他转过身,看着帐下众将:“羌人屡叛,冥顽不灵,今又行投毒之举,险令我大军倾覆,其罪不容赦赦!若不借此良机,永绝后患,难道还要留待将来,使其死灰复燃,再度为祸边陲吗?” “漠北已平,长城无忧,帝国方可集中全力于此。此乃天赐良机,正当毕其功于一役!”赵充国的语气斩钉截铁,“伤亡?战争岂能无伤亡?但此战之伤亡,可换未来数十年之安宁!这个代价,值得!” 老将军的决心,感染了所有人。他带来的不仅是五万生力军,更是一种一锤定音的强大意志和丰富的灭国级作战经验。 详细的作战计划迅速制定。赵充国带来的长城铁骑,将承担最主要的突击和扫荡任务。公孙遗的部队负责正面压迫和清剿残敌。西域仆从军则负责封锁所有可能逃窜的通道。 一张天罗地网,已经在西海的上空彻底张开。帝国的两大精锐兵团,汇聚于此,目标只有一个:在这个冬天,将羌人这个名词,从帝国的西北边患清单上,彻底抹去。 肃杀的气氛,笼罩着白雪皑皑的西海。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3章 老将定策,三路犁庭 靖汉十八年·冬末·西海汉军大营: 赵充国抵达西海前线后,并未急于发动进攻。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他拒绝了公孙遗等人立即汇报军情的请求,而是亲自带着一众高级将领,顶风冒雪,实地勘察了整整三天。 他们登高望远,观察羌人最后盘踞的那些山谷的地形地势;他们巡视前沿营垒,了解部队的实际状态和物资储备;他们甚至亲自审讯了抓获的羌人俘虏,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其内部的恐慌程度和可能的藏身据点。 三天后,中军大帐内,炭火熊熊,将帅云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上的赵充国身上。老将军虽面带疲惫,但眼神锐利如鹰,不怒自威。 “情况,老夫已大致明了。”赵充国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羌人已是瓮中之鳖,困守绝地。然,困兽犹斗,且其地山高谷深,若处置不当,纵能胜之,亦难免其部分残寇漏网,遁入深山或远窜高原,遗祸将来。”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西海地域沙盘前,手持竹鞭,开始部署他那经过深思熟虑的、旨在彻底根除的作战计划。 “故此战,要点不在击溃,而在合围全歼,犁庭扫穴!”赵充国的竹鞭重重地点在沙盘上,“全军,分三路进击,如三把铁梳,篦过每一寸土地,绝不使一人走脱!” “第一路,中军主力,正面碾压,直捣黄龙!” 竹鞭指向羌人核心聚集区。“此路由老夫亲统!以我带来的五万长城铁骑为核心,加强公孙将军麾下抽调的三万精锐步骑,合计八万汉军主力!另配属两万西域诸国骑兵(主要为乌孙、龟兹精骑),负责侧翼掩护与扫荡。” “此路大军,自当前大营出发,自东向西,稳步推进!不求速胜,但求稳扎稳打,如同巨石滚坡,以绝对优势兵力,正面碾压羌人可能组织的任何抵抗,逐一清剿其盘踞的主要山谷盆地,摧毁其最后的有生力量和抵抗意志!” 赵充国目光扫过麾下几名长城军团的悍将:“尔等久经沙场,当知如何以堂堂之阵,击溃惶惶之敌。遇敌,则粉碎之;遇险,则攻克之;遇降…”他顿了顿,语气冰冷,“需严加甄别,但陛下有旨,此战以绝患为先!” “第二路,南路军,迂回高原,锁死退路!” 竹鞭向南划过,指向那白雪皑皑、空气稀薄的青藏高原边缘。“此路,由公孙遗将军统领!拨付汉军两万,西域军(如焉耆、车师等国步兵)三万,合计五万步骑!” “你的任务,是率军沿南部高原边缘,向西进行大纵深迂回!”赵充国目光灼灼地看着公孙遗,“这一路,路途艰险,气候恶劣,乃最苦之差事。但至关重要!你必须抢在羌人之前,占领所有通往高原的垭口、通道,建立起坚固的封锁线!彻底断绝羌人残部向南逃入高原的一切可能! 一只兔子也不许放过去!” 公孙遗重重抱拳:“末将遵命!必不使一羌遁入高原!” “第三路,北路军,沿山扫荡,清剿残寇!” 竹鞭向北移动,沿着雄伟的祁连山脉南麓划出一条线。“此路,由张说将军统领!同样配属汉军三万,西域军两万,合计五万兵马!” “张将军,你率军沿祁连山南麓,向西扫荡!”赵充国命令道,“祁连山沟壑纵横,极易藏匿。你的任务是清理山脉外围所有山谷、林地,剿灭可能分散躲藏的小股羌人,阻止其向北窜入祁连山深处。与中军保持协同,如同篦子一样,将羌人从山脚下赶出来,压向中军主力方向!” 张说兴奋地领命:“诺!末将定将山里藏的老鼠都给掏出来!” 赵充国的部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几乎无懈可击的立体包围网: 中路:以最强力量正面强攻,吸引并粉碎主力。 南路:迂回至最深远的高原入口,堵死最遥远但也可能性的逃窜方向。 北路:沿山麓清剿,防止羌人化整为零钻入大山。 三路大军,总兵力高达十八万之众(含西域军),如同一张不断收拢的巨网,将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将羌人残部最后的活动空间彻底挤压、封死,最终的目标,是将他们彻底挤压到西海以西的某个狭小区域,或迫其决战,或困其至死。 “各军需密切联络,以烽燧、快马时刻通报进展!遇有重大敌情,及时相互策应!”赵充国最后强调,“此战,不留余地,不留后患!陛下与太子,在等待我等捷报!诸将,奋力向前,博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大汉万胜!”帐内众将轰然应诺,战意沸腾。 详细的进军路线、后勤保障、联络方式等具体军务,又商议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确定。 随着赵充国一道道军令发出,庞大的汉军联军机器,开始了最终决战前的最后准备。无数的粮草被分发到各军,箭矢被补充到每一个箭囊,战马喂饱了最后的精料。一股肃杀而自信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军营。 三把巨大的铁犁,已经磨利了锋刃,即将在这西海的寒冬,对着羌人最后的根基,进行最后一次、也是最彻底的深耕!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4章 铁犁砺刃,誓师西征 靖汉十八年·冬末·西海大营: 赵充国的作战方略已定,三路大军的利刃即将出鞘。接下来的数日,整个汉军西海大营如同一口沸腾的巨大熔炉,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最终的战事准备高速运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紧张、肃杀与昂扬的复杂气息。 中军帐内,军司马、兵曹参军们彻夜不眠,根据赵充国的战略意图,进行着极其繁琐却至关重要的兵力调配与文书工作。 中路军: 以赵充国带来的五万长城铁骑为核心骨架。这些骑兵被重新编组,以原有的校、部为单位,搭配上从公孙遗军中抽调的三万精锐(其中包含一万弩手和两万步骑混成部队)。西域仆从军中的两万骑兵(主要是乌孙和龟兹骑兵)被单独编成左右翼游击军团,负责掩护侧翼和扩大战果。大量的驮马和马车被分配给此路,用于运输足够的箭矢、备用武器以及部分随军口粮,确保其强大的突击力和持续作战能力。 *南路军: 公孙遗麾下本就以步兵和工程能力见长。此次抽调给他的两万汉军,多为坚韧耐战的材官(步兵)和强弩手,特别加强了工兵队伍,携带了大量筑垒器械,以便能在高原通道快速建立封锁线。配属的三万西域军,则主要是焉耆、车师等国的步兵,他们更适应山地作战。这支军队的补给中,帐篷、御寒衣物、燃料的比例显着提高,以应对高原的严寒。 北路军: 张说性格勇猛,其麾下部队也极具攻击性。分配给他的两万汉军中有大量轻骑兵和善于山地作战的轻步兵。配属的三万西域军中,则包含了善于攀爬侦察的疏勒、莎车等国士兵。他们的装备更强调轻便和机动,携带了更多的肉干、奶疙瘩等便携军粮,以及用于搜山的猎犬和响箭。 大营后方的仓库区,人流如织,车马喧腾。 “中路军,领箭矢五十万支!弩臂一千副!环首刀五千把!” “南路军,领营栅五百车!铁锹镐头三千把!石炭一千筐!” “北路军,领十日份肉干奶渣!马料豆粕两千石!猎犬一百条!” 军需官们声嘶力竭地喊着,核对文书,清点物资。民夫们喊着号子,将一捆捆箭矢、一袋袋粮食、一箱箱武器装上车,由各军派人领回。 炊烟在各营区袅袅升起,伙夫们连夜制作耐储存的干粮——烤饼、肉脯、炒粟米。兽医们穿梭于马厩,给所有战马做最后一次检查和钉掌。随军的铁匠铺炉火通红,叮当作响,忙着给武器开刃、修复甲胄。 通信兵的营地同样忙碌。他们领取了特殊的信号旗、不同颜色的烽火材料、以及配备了双马甚至三马的快马信使。各军之间约定了复杂的烽火信号和口令,以确保在广阔的战线上能及时传递消息,相互策应。 “见到三股黑烟,便是中军遇敌,需南路军向心夹击!” “见到白日举绿旗,夜间举绿火,便是北路已清剿某区域,中路可安心通过!” 赵充国亲自召见了各路的通信校尉,反复强调了协同的重要性:“大军展开,首尾难顾,全赖尔等如同血脉,贯通全军!若有延误,军法无情!” 出发前夜,各营都进行了最后的战前动员。 在长城军团的营地,百战老卒们默默擦拭着陪伴自己多年的环首刀和弩机,检查着马鞍的每一个扣带,眼神平静却充满杀意。他们无需过多言语,战斗已是本能。 在公孙遗的南路军中,军官们则反复向士兵们强调高原行军的注意事项和封锁任务的重要性,士气凝重而坚定。 在张说的北路军,则弥漫着一种猎手般的兴奋,士兵们磨拳擦掌,期待着入山搜剿的挑战。 翌日清晨,黎明前的黑暗尚未褪去,低沉而雄浑的牛角号声便划破了寒冷的空气。 三路大军,依照序列,在各自预定的出阵地域列阵完毕。 旌旗猎猎,刀枪如林,战马喷吐着白色的雾气,数不清的士兵 沉默地站立着,如同一片钢铁的森林。 赵充国顶盔贯甲,在大将军旌旗的簇拥下,出现在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他没有过多废话,目光扫过下方无垠的军阵,运足中气,声音如同滚雷般传开: “将士们!西海之畔,羌患百年!今,圣天子明断万里,举国之力汇集于此!正是我等建功立业,永靖边陲之时!” “此战,目标只有一个:犁庭扫穴,永绝后患!让羌人之名,自此成为史书中的尘埃!” “三军用力,奋勇向前!大汉——” “万胜!万胜!万胜!”十八万将士的怒吼声如同山呼海啸,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出发!” 随着赵充国一声令下,沉重的战鼓声擂响。 中路军,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率先启动,向着西方缓缓压去。 南路军和北路军,也同时开拔,如同巨鹰展开的双翼,分别向着西南和西北方向迂回前进。 庞大的军队,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和帝国最后的意志,驶离大营,驶向那片即将被鲜血彻底染红的土地。西海的最终章,终于翻开了最后一页。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5章 铁流西进,黑云压城 靖汉十八年·冬末·西海之畔: 寒冬的黎明,天色是一种压抑的铅灰色,仿佛巨大的锅盖扣在西海荒原之上。凛冽的寒风如同裹挟着冰刃,呼啸着掠过枯黄的草甸和冻结的溪流,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汉军西海大营那以巨木和夯土构筑的坚固辕门,在数十名士兵的合力下,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吱呀声,缓缓向内洞开。 低沉的号角声首先响起,并非激昂的冲锋号,而是那种悠长、沉重、仿佛来自远古巨兽胸腔的嗡鸣,穿透寒冷的空气,传遍四野。紧接着,战鼓擂动,咚!咚!咚!节奏并不急促,却一声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容置疑的推进感。 首先动起来的,是担负着深远迂回与封锁任务的南路军与北路军。他们需要更早出发,以抢占有利位置。 南路,主帅公孙遗勒马立于一个微微隆起的高坡上,他身披厚重的玄色大氅,眉头紧锁,目光投向西南方那片被晨雾和雪线笼罩的、如同天地屏障般的青藏高原边缘。他的身后,五万大军已然列队完毕,这支军队以步兵和工程力量为主,旌旗虽不如骑兵部队那般飞扬,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沉稳。 “传令,前军开拔。”公孙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下达了命令。他没有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说,眼前的任务之艰巨,让每一位军官和士兵都心知肚明。 大军沉默着开始移动。沉重的脚步声、车轮碾过冻土的吱嘎声、驮马响鼻声汇聚成一片低沉的轰鸣。材官们扛着长戟和盾牌,强弩手检查着弩机上的望山,工兵队伍则押运着大量的营栅、拒马、铁锹和镐头。 配属的西域焉耆、车师步兵,其装束与汉军略有不同,皮帽裘衣,但同样沉默而坚定。这支军队如同一条缓慢却势不可挡的铁灰色巨蟒,向着那高寒缺氧、路途险峻的西南方向迤逦而行,他们的目标不是速战,而是去高原的入口处,打下木桩,拉起铁网,铸起一道羌人永远无法逾越的死亡屏障。他们的身影逐渐被远方的雾霭和山影吞噬,只留下无数深深的车辙印和脚印。 几乎在南路军开拔的同时,北路也动了起来。主帅张说早已按捺不住,他猛地拔出环首刀,刀尖直指西北方向的祁连山脉,发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儿郎们!随老子进山掏狼崽子去!出发!” “吼!”五万北路联军爆发出狂野的呼应。与南路的沉稳截然不同,北路军充满了猎手般的躁动与凌厉。轻骑兵们率先呼啸而出,马蹄翻飞,溅起无数冻土碎冰;善于山地攀爬的轻步兵紧随其后,行动迅捷;配属的疏勒、莎车等国士兵,更是如同山猿般灵活。 整个大军如同开闸的群狼,带着一股迫不及待的煞气,扑向祁连山南麓那沟壑纵横、林深箐密的地带。 他们的任务是清剿,是扫荡,要将所有藏在岩缝、洞穴、林间的羌人残部驱赶出来,压缩其空间,将他们赶向预设的最终战场。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远去,带起的雪尘久久不散。 两翼大军的率先出动,其浩大的声势即便相隔数十里,中军大营亦能感受到大地的轻微震颤和空气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杀伐之气。 待两翼远去,天地间似乎暂时恢复了寂静,但这寂静却更加令人窒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中军本阵。 大将军赵充国,在一众盔明甲亮的亲卫簇拥下,缓缓策马来到中军阵前。他并未顶盔贯甲,依旧是一身深色常服,外罩御寒的貂裘,唯有腰间那柄象征着统帅权威的宝剑,透着森然寒意。他面容沉静,目光如古井深潭,缓缓扫过眼前这支帝国最精锐的军团。 八万大军,鸦雀无声。 五万长城铁骑,人马皆披玄甲,骑士们面无表情,只有眼神锐利如鹰,他们静静地矗立在战马上,仿佛与坐骑融为一体,那股经年累月与匈奴厮杀淬炼出的百战煞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三万从西征军中精选出的步卒,排着整齐的方阵,长戟如林,盾牌如墙,强弩上弦,虽然经历了疫病的磨难,但此刻他们的眼神中只有复仇的火焰和坚定的战意。 西域乌孙、龟兹的两万骑兵,则列于两翼稍外,他们的装束更加鲜艳,皮甲上绘着部落图腾,战马雄健,带着草原民族特有的彪悍气息。 整个军阵安静得可怕,只有无数面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甲叶偶尔因战马的移动而发出冰冷清脆的碰撞声。这是一种无需言语的自信,一种对胜利有着绝对把握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沉默。 赵充国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声音不高,却凭借内力清晰地传遍前军:“贼寇负隅,天兵致讨。三军听令——前进。” “嘿!”回应他的是八万人整齐划一的一声短促应诺,如同平地惊雷! 轰隆隆—— 巨大的方阵开始整体移动。重步兵方阵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率先开拔;强弩手方阵紧随其后;两翼的骑兵集群如同巨鹰收敛的翅膀,缓缓伴随前进;庞大的辎重车队位于最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中军如同一座无懈可击的、正在缓慢推进的钢铁城堡,带着碾碎一切阻碍的恐怖威势,向着西海湖畔,向着羌人最后聚集的核心区域,稳步压去。马蹄和脚步踏地的声音汇聚成沉闷的惊雷,大地为之震颤。 大军行进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踩踏在命运的鼓点上,无可阻挡。沿途遇到的零星羌人哨探和游骑,远远望见这铺天盖地的军容,无不魂飞魄散,拨转马头亡命飞逃,将汉军主力尽出的恐怖消息带回。 汉军推进了约半日,西海那如同蓝宝石般湛蓝的湖面已然在望,冰封的湖面在灰暗天空下反射着清冷的光。然而,与这片静谧湖光形成残酷对比的是,在湖对岸的一片相对开阔的、被冰雪部分覆盖的枯黄草甸上,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已然聚集——那是羌人最后的主力,男女老幼混杂,约有三四万之众,大多是各部最后的青壮,甚至夹杂着许多未脱稚气的少年和须发花白的老兵。 他们退无可退,身后就是部落最后的妇孺和赖以存身的山谷,终于被逼到了必须决战的悬崖边上。 他们排出了庞大却松散混乱的阵型,许多人脸上带着绝望、恐惧,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骨朵、弯刀、简陋的长矛,甚至还有削尖的木棍;皮甲陈旧破损,许多人甚至无甲,与汉军森严的军阵、如林的旌旗、耀眼的甲胄形成了天壤之别,仿佛原始部落迎战钢铁洪流。 汉军中军在距离湖岸约一里处缓缓停下,开始以令人惊叹的效率从容展开最终的攻击阵型。弩手上前列队,刀盾手于两翼护持,骑兵向更外侧伸展,如同猛禽张开了利爪。 广阔的、冰封的西海,仿佛成为了一条巨大的、冰冷的楚河汉界,无声地隔开了两个世界,两个文明,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寒风卷过冰湖平原,吹不动汉军如山岳般凝固的阵势,却将羌人那边传来的、夹杂着绝望、祈祷和给自己壮胆的怪异战鼓声与嘶哑嚎叫声,断断续续地送了过来,更添几分凄厉与悲凉。 赵充国微微抬起右手。身后的掌旗官立刻高举一面赤红色的三角令旗。 霎时间,中军阵前,数千名强弩手同时踏张上弦,装填箭矢,动作整齐划一,发出一片令人牙酸的机括声响。冰冷的弩箭簇斜指向前方那片黑压压的、混乱的羌人阵线。 骑兵阵中,一片哐啷作响,无数的面甲被拉下,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嗜杀的眼睛。 大战,一触即发。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只剩下寒风掠过冰湖表面的尖锐呜咽,以及两岸十数万人心脏剧烈跳动的、无声的轰鸣。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6章 最后的绝响与铁血秩序 靖汉十八年·冬末·西海冰原: 赵充国手中那面赤红色的令旗,终究还是挥了下去。 嗡——嗖嗖嗖嗖——!!! 如同死神集体挥动了镰刀,汉军阵中数千张强弩同时爆发出致命的咆哮!一片黑压压的箭矢,带着凌厉的尖啸,划破寒冷的空气,如同倾盆暴雨般砸向湖对岸那密集而混乱的羌人阵中! 噗嗤!噗嗤!噗嗤! 啊——! 刹那间,羌人阵前爆开一团团血雾!缺乏有效甲胄保护的羌人,在这恐怖的金属风暴面前,成片成片地倒下!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压过了他们之前的鼓噪,整个前沿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狠狠犁过一遍,瞬间空出了一大片! 然而,这并未能阻止羌人的冲锋。极致的绝望,反而催生出了极致的疯狂! “长生天保佑!” “为了部落!” “跟汉人拼了!” 幸存下来的羌人,眼睛彻底红了,他们发出了并非人类应有的、混合着绝望、愤怒和兽性的嘶吼,踩着同伴的尸体和滑腻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不顾一切地冲过冰封的湖面,向着汉军的钢铁阵线发起了亡命的冲锋!许多人甚至丢掉了简陋的盾牌,只为冲得更快一些! 冰面湿滑,不断有人摔倒,但后面的人根本不管不顾,直接从摔倒者身上踏过,继续前冲!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撞上汉军的阵线,用牙齿咬,用头撞,也要撕开一道口子! 这股决死的疯狂气势,甚至连久经沙场、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大将军赵充国,都感到一阵脊背发凉,眉头紧紧蹙起。他身旁的将领们也都面色凝重。 “这些蛮夷…”一名副将喃喃道,“虽不通教化,但这求活之志…竟至于斯…” 赵充国沉默片刻,缓缓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于人?然,其路走错了。”他的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意识到,这些被逼到绝境的“野蛮”民族,其对于生存的渴望和爆发出的力量,是如此原始,如此强烈,如此…令人悚然。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必须被消灭的命运,因为他们选择了一条与帝国为敌的死路。 “长枪!立!” “刀盾手,上前!” “弩手,自由散射!” 汉军的军官们声嘶力竭地下达着命令。面对汹涌而来的疯狂人潮,汉军展现出了极高的纪律性和战术素养。 最前排的长枪兵猛地将长槊尾部顿入冻土,枪尖斜指,瞬间组成一道死亡的金属丛林! 刀盾手迅速上前,用巨大的盾牌组成铜墙铁壁,缝隙中探出无数环首刀的寒光! 弩手则退后,进行持续不断的自由抛射,将死亡倾泻到羌人冲锋队伍的后方和纵深! 轰——!!! 羌人的狂潮,最终狠狠撞上了汉军的钢铁堤坝!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血肉磨盘! 最前面的羌人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被无数长槊洞穿,身体被挑飞,鲜血和内脏泼洒得到处都是!后面的羌人根本停不下来,继续疯狂地撞击、劈砍! 汉军的阵线微微向后凹陷,但始终坚韧不裂!长枪不断突刺,收回,再突刺!刀盾手则冷静地劈砍着任何靠近的敌人!弩箭如同飞蝗般从空中落下,不分敌我地覆盖着交战区域!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最血腥的消耗阶段。羌人凭借着一股血气之勇和绝望的疯狂,一度给汉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和伤亡,许多地方的汉军阵线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但汉军凭借绝对优势的装备、严密的组织和轮换替补,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战斗持续了整整半天。从清晨杀到午后。 冰封的西海湖面,原本的湛蓝早已被无数泼洒的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冻结的血冰混合物让湖面变得凹凸不平,滑腻无比。湖岸两侧,尸体堆积如山,层层叠叠,许多尸体保持着厮杀时的姿态,冻结在了一起。 羌人的疯狂,终究无法弥补绝对的实力差距。他们的冲锋势头逐渐减弱,嚎叫声被痛苦的呻吟和垂死的喘息所取代。人数在飞速减少,从三四万锐减到不足万人,依旧被汉军团团包围,进行着最后的、徒劳的抵抗。 当夕阳的余晖如同血染般洒在这片修罗场上时,最后的呐喊也渐渐平息了。 羌人最后的主力,几乎全部战死。他们实现了自己的誓言,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但也未能创造奇迹。 汉军和西域联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初步清点,伤亡超过一万人,其中相当部分是精锐的长城骑兵和步兵。这是西征以来,汉军在一次战斗中承受的最大损失。 赵充国在亲卫的簇拥下,踏着血冰和尸体,巡视着这片惨烈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种死寂的冰冷。他的脸色依旧沉静,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疲惫和沉重。 “传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各部立刻打扫战场,优先抢救我军伤员,区分轻重,妥善安置。阵亡将士…收敛遗体,登记造册,就地火化,骨灰带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然后,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同样伤亡不小、但此刻眼神中带着期待和贪婪的西域诸国军队,补充了一道命令:“告知乌孙、龟兹、焉耆等国将帅,其部兵马,可自行扫荡周边山谷,清剿羌人残余部落。所获人口、牲畜、财物,皆归其自有,以为犒赏。我军不予干涉。” 这道命令,立刻在西域联军中引发了一阵压抑的欢呼。他们之所以愿意出兵助战,除了慑于汉朝威势,获取实际利益也是重要目的。赵充国深谙“欲要马儿跑,需让马儿吃草”的道理。让这些仆从军去劫掠扫荡,既能彻底清除残余威胁,又能满足他们的贪欲,巩固联盟,同时也能避免汉军自己去干这种有损“王师”形象的事情。 至于汉军自己,经过漠北和西海的连番大战,帝国的战略目光已经超越了眼前的人口和财物。他们真正看重的,是这片被鲜血彻底浇灌过的、广阔而肥沃的土地。扫清了最后的障碍,接下来便是真正的统治、移民和开发。这才是帝国西征的终极目标——开疆拓土,而非劫掠一空。 西域各国的骑兵和步兵们,如同脱缰的野狗,兴奋地嚎叫着,冲向那些已知的、失去了最后青壮保护的羌人部落聚居点,去收获他们“应得”的战利品。 而汉军,则开始默默地收敛同袍的遗体,救助伤员,同时以胜利者的姿态,冰冷地审视着这片即将被彻底纳入版图的新领土。 西海的战事,随着羌人主力的覆灭,事实上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打扫战场和时间问题。帝国的边疆,自此向西,推进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位置。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7章 绝望的奔逃与无情的铁壁 靖汉十八年·冬末·西海群山: 羌人主力在那片冰封湖畔发起的、看似毫无理智的决死冲锋,并非真正的疯狂。在那绝望的嘶吼与飞溅的鲜血背后,隐藏着一个悲壮而残酷的计划——用最后所有青壮男子的生命和鲜血,换取一线渺茫的生机,为他们部落中那些藏匿在更深处山谷里的老弱妇孺,争取最后一点转移和逃遁的时间! 当震天的喊杀声在东方湖畔响起,当汉军主力被那惨烈的战场所牢牢吸引时,在西部更偏僻、更隐蔽的一些山谷坳地里,无声的悲剧正在悄然上演。 成千上万的羌人老弱、妇女和儿童,在少数留守的、几乎都是老人或伤员的指引下,默默地收拾着他们所能携带的、可怜的一点家当——几张皮子、一小袋青稞、一把骨刀、或许还有一尊小小的、粗糙的神像。 他们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麻木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他们知道,外面的厮杀是为了什么。他们知道,每一声隐约传来的号角,都可能意味着一个亲人、一个丈夫、一个儿子的逝去。 “快!快走!”一个只剩下一条胳膊的老猎人,用嘶哑的声音催促着,浑浊的眼睛不断惊恐地望向东方,“趁着汉人被拖住,翻过前面那座山垭口,或许…或许能有一条活路…” 活路?能逃到哪里去?南方是冰雪覆盖、空气稀薄的高原绝域,北方是荒凉酷寒的戈壁和更强大的敌人,西方…西方是未知的荒漠。但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像受惊的旅鼠一样,在本能的驱使下,向着他们认为可能安全的方向,开始了徒劳的迁徙。 女人背着婴儿,手里牵着稍大一点的孩子,孩子的小脸冻得通红,却不敢哭出声。老人们拄着木棍,踉跄前行。队伍沉默而迅速,却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悲凉。他们试图利用山沟、树林作为掩护,尽可能地隐匿行踪。 然而,他们所有的希望,早已被汉军主帅赵充国那老辣的军事眼光彻底掐灭。 南路,公孙遗军。 他的五万大军并未急于深入高原,而是严格按照赵充国的指令,如同织网一般,沿着所有可能通往高原的垭口、河谷、通道,构建了一条严密的、连绵上百里的封锁线。士兵们伐木立栅,挖掘壕沟,设置拒马,并在每一处制高点上设立了了望哨和烽燧。 “将军!左前方山谷发现大量人员移动痕迹!似乎是羌人百姓,正向南企图翻越雪线!”斥候飞快来报。 公孙遗面色冷峻,没有丝毫犹豫:“命令前沿第三、第四曲,立即前出拦截!驱赶回去,若有抵抗,格杀勿论!绝不允许一人漏入高原!” “得令!” 很快,一支数百人的汉军步兵队,如同发现猎物的狼群,迅速扑向了那条山谷。他们轻易地追上了那支拖家带口、行动迟缓的逃亡队伍。 “放箭!”汉军军官冷酷下令。 稀疏却精准的箭矢射入逃亡人群的前方和两侧,作为警告和威慑。 “回去!再往前,死!”汉军士兵们高声呵斥。 羌人队伍顿时陷入巨大的恐慌。人们哭喊着,拥挤着,不知所措。几个试图反抗的老人,立刻被汉军的弩箭射倒。 剩下的,在汉军明晃晃的刀枪逼迫下,只能绝望地、一步一回头地向来的方向退却,最终被驱赶回他们出发的那个绝望的山谷,等待他们的,不知将是怎样的命运。类似的场景,在南路防线上多处同时上演。 北路,张说军。 他的任务更加主动——清剿扫荡。五万联军以营、队为单位,像梳子一样,仔细地梳理着祁连山南麓的每一条沟壑,每一片林地。 “校尉!这边山洞里有动静!” “围起来!用烟熏!” “将军!山坳里发现一个羌人小部落,大概百来人,全是老弱!” “拿下!反抗者杀,其余捆起来,集中看管!” 北路的扫荡更加直接和暴力。汉军和西域士兵们闯入一个个隐藏的营地,将那些还没来得及转移或无处可去的羌人残余一一揪出。抵抗是微弱而徒劳的,很快就被镇压。 许多人跪地乞降,但换来的往往是冰冷的刀锋或是捆绑的绳索。西域各国的士兵们尤其兴奋,他们将这视为一场狩猎,将俘获的人口和搜刮到的少许财物视为战利品。 偶尔有极少数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运气,暂时躲过了搜捕,钻入了更深、更险峻的山林。但他们失去了部落的支持,在这严冬之中,缺乏食物和御寒之物,等待他们的,大概率也是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羌人主力用生命换来的时间,最终被证明是徒劳的。他们的牺牲,并未能为他们的族人打开一条生路,只是稍稍延迟了最终结局的到来。汉军两翼的铁壁,早已将他们所有的逃生希望,彻底地、无情地碾碎了。 当湖畔的厮杀声渐渐平息,两翼的扫荡和封锁也接近尾声。无数羌人的老弱妇孺被从藏身之地驱赶出来,集中看管,他们的眼神空洞,充满了麻木的绝望。西海周边广袤的山地,曾经是羌人赖以生存的家园,此刻却成了他们无处可逃的巨大囚笼和坟场。 帝国的意志,以其最冷酷、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得到了彻底的执行。 喜欢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请大家收藏:()重生刘据之逆天改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