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响应》 第1章 第 1 章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蝉鸣声响彻长空。 徐瑞凡心神不宁，不停地走来走去，客厅这一亩三分地被他丈量个遍，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看上去神经兮兮的。 安然率先忍不住了，一个枕头扔过去，打断施法：“大哥！半小时了，你能不能歇会儿，不是说来写作业吗？晃得我眼晕。” 姜迎指了指他手机：“你微信步数走到一万三了，坐着等吧，估计名单快出来了。” “嗷！”徐瑞凡问问接过抱枕，一头砸向沙发，嚎道：“不是说下午两点出吗？怎么还没动静？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离开学还有两天，小道消息称下午三点公布分班名单，徐瑞凡等得抓心挠肝。 “小点声。”姜迎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提醒道：“秦昇在补觉。” 秦昇和父母去国外参加婚宴，他昨天晚上刚到家，徐瑞凡马不停蹄地拉上姜迎和安然上门，说是要写题，真相是分班名单马上要出来了，他迷信地认为，有了学霸光环的加持，他留在一班的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姜迎想了想：“你也别太担心，我记得你期中和月考考得还行，综合一下应该不会退到班级后百分之十。” 徐瑞凡一脸菜色：“可是我期末考的特别差。” 期末考试的卷子在放假前已经讲过了，大家对自己能考多少分很清楚。 一中是重点高中，一班又是重点中的重点，每一学期洗一次牌，两次月考加上期中期末的分数，班级排名后百分之十的学生刷下去，再根据分数从普通班里挑人补上来。 学校还特地把一班的班牌刷成金色，美其名曰激励学生努力冲进金字塔，在种种氛围的加持下，从一班刷下去的人，先不说别的，面子上就很挂不住。 不过徐瑞凡这人一向没心没肺，什么事都不过心，她们还是第一次见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安然手机也不玩了，走到他身边：“这过个暑假上进不少，以前可没见你对排名这么上心过。” 徐瑞凡一脸沉重地摇摇头：“我妈说了，如果这次从一班退出去，手机没收，乐高没收，零花钱取消。” 姜迎：那确实挺惨。 “要不然假期我都没怎么出门。”徐瑞凡想想自己这段苦逼的日子还心有余悸：“我妈还请了老师看着我补课，恨不得拿根绳子把我栓屋里，一天学上24个小时。” 在场的都是熟人，徐瑞凡也没什么顾及，不怕丢面子，他拿出手机，伸手示意她们过来，悄声道：“给你们听听。” “什么啊？”安然凑近：“搞得神神秘秘的。” 徐瑞凡手指在语音条上轻轻一点，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徐瑞凡，你个丢人玩意儿，要是从一班退出来，回来老娘狗腿给你打断。” 徐瑞凡：“我妈其实平常不这样。” 苍白地解释没有任何说服力。 三人沉默片刻，面面相觑。 安然：“保重！” 班级群里聊的热火朝天，徐瑞凡紧张的心情被她俩打个岔，很快就抛之脑后了，秉承着如果手机真被没收，多玩一会儿就赚了，尽情地在手机上冲浪。 这么一会儿没看手机，微信页面名为“一班一班，猛虎下山”的群聊已经99 。 徐瑞凡匆匆往上翻，群里聊天动向最上面一阵哀嚎。 【天啊，我没考好，感觉这次肯定要被踢出去了。】 下面还有人纷纷附和。 徐瑞凡：一群装货，要不是和你们一个班我还真信了。 然后欢快地跟了一条。 到现在，群里激烈讨论目标已经变成谁是拿下第一名的大神？ 很快这个问题被推翻。 更确切地说，这次的第一名是姜迎？还是秦昇？ 班里人对这两人的提名毫无异议，纷纷开始在群里刷了起来。 安然也凑了把热闹，在姜迎的名字后面点上 1. 她侧身望去，姜迎对群里这堪比过年的热闹场景置若罔闻，她手边放本五三，目光专注，黑色水笔在纸上刷刷作响。 安然不得不佩服，现在就算突然降落个炸弹，姜迎可能也只会捂着炮筒，一脸淡定让等她算完再炸。 她突然想起来初三的班主任，是个教数学的小老太太，上课严肃认真，教学质量没得说，但脑子里有她们那个年代里、根深蒂固地认为女生理科不会比男生学的好，什么男生有后劲，上了高中女孩脑子就不够用了的奇葩言论。 安然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教室里大半人在昏昏欲睡，小老太太的语气和表情她已经记不清了，虽然她的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对于初中的学生来说，老师的威严大于天，没人敢公然顶撞。 安然正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坐在她身边的姜迎腾地一下站起来，嗓音清亮又莫名带着股执拗，她皱着眉，极认真地说：“老师，我觉得您说的不对！” 班级沉默了三秒钟，后排不知道那个男生突然吹了声口哨，一时间，本就沉闷的教室想烧开的沸水，班里人也不困了，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鬼叫声飘向走廊，传到政教处，最后教导主任亲自来镇压这群皮猴，班里才恢复安静。 这件事后续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但姜迎那不服输的倔强模样给她留下深刻印象，时至今日，姜迎在高手如云的一半名列前茅，也就秦昇能和她大大擂台。 “我去。”徐瑞凡紧紧攥着手机，像拿了颗手榴弹，一幅英勇就义的模样。 “怎么了。”安然被他吓一跳,没好气地问：“手机漏电了？” “快帮我看下名单，老班把名单发群里了。”徐瑞凡急道。 “恭喜。”姜迎收起笔，先一步点开名单，戏谑道：“不仅狗腿保住了，回家阿姨可能还得给你加鸡腿。” 听出来她的意思，徐瑞凡激动地打开，很有自知之明地从后往前找他名字，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名次竟然比上学期还高两名。 这和以为自己丢了钱，结果不仅没丢还赚了一笔有什么区别？ 群里已经有人在控诉，这群排名上升却嗷嗷叫自己考得不好的货。徐瑞凡乐的不行，很坦然地承认，好吧，我也是个装货。 老妈的语音随之而来，徐瑞凡点开，60秒的语音笑了30妙，末了来了句：“宝贝凡凡快回来吃饭，妈给你做了红烧鸡腿。” 徐瑞凡：…… “我赌赢了。”安然很得意，朝姜迎比了个耶，这次第一果然又是姜迎。 徐瑞凡也唏嘘不已：“你和昇哥的脑子是不是小时候被开发过啊？难道因为我们小时候上的不是一个小学，所以连跑带爬也撵不上你们。” 安然：“别多想了，你那叫先天不足，多吃点猪脑补补吧。” 两个活宝又开始斗嘴。 姜迎点开排名表，仔细对比，秦昇大考的成绩她铭记于心，几次综合下来她也不过是险胜。 时候不早了，徐瑞凡和安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临走前，安然问她：“迎迎，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不？” 姜迎摇摇头，她和秦昇好几天没见了，还有点不习惯，何况来都来了，不打招呼就走少不得被他制裁，她摇摇头：“我等一会吧。” “也行。”安然也没在意，反正姜迎住的近，两步路就到了。 徐瑞凡边出门边碎碎念：“昇哥竟然还没醒，可惜今天没见上面。” “别可惜了。”安然背好书包：“等明天开学，能把你看腻。” 把两人送走后，秦昇还没从房间里出来。 姜迎把歪七扭八的靠枕在沙发上放好，然后放松身体，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空调温度开的有点低，姜迎出门嫌热，穿了条五分裤，在屋里呆久了感觉小腿凉飕飕的，她正舒服着呢，懒得再动弹调温度。 姜迎闭上眼半天，到还真酝酿出来点睡意，还没等她完全进入状态。 ——咔 一片静默中，她听到卧室门锁旋转的声音。 姜迎一下子清醒了。 傍晚时分，太阳不像正午那会儿毒辣，客厅的窗帘没拉，一缕金光洋洋洒洒，透过玻璃窗，在秦昇身上铺上一层金光。 秦昇微眯着眼，睡眼惺忪，头发比上次见面剪短了些，他身高腿长，一身黑衣长裤，有点桀骜不驯的劲，刚睡醒的头发没来得及打理，后脑勺上一撮呆毛翘立，配上他这冷淡的眉眼，反而有些反差萌。 姜迎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阿弥陀佛，施主，你醒了。” 秦昇眼尾上扬，盯着她一言不发，很快转身进了卧室。 姜迎：？ 她还没反应过来，秦昇再次从卧室里出来，手里鼓鼓囊囊不知道拿了一团什么，隔着几米远，啪地一下朝沙发扔过来。 “大胆。”姜迎没看清什么东西，胡乱举起手抓，“刁民竟敢暗害朕！” 手上突然抓到一截柔软布料，姜迎怔愣了下，定睛一看，原来是块小薄毯。 那她刚才的反应岂不是很丢人？ 秦昇瞥了眼她光洁的小腿，顺手把空调温度调高几度，皱眉：“空调开那么低，你忘了走之前怎么给我保证的？” 他刚睡醒，略微低沉的声音带了点哑，特别有磁性，姜迎莫名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这还是秦昇出国前的事，姜迎有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一觉就跟没事人一样。大夏天的，空调睡觉前被她开到最低，偏偏这个人睡觉又不老实，第二天不出所料的感冒了，自那以后，秦昇严令禁止，不许她空调开太低。 见他表情认真，姜迎企图蒙混过关，她一脸无辜：“啊？什么时候的事？我说什么了？” 像是早料到她会耍赖，秦昇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姿态放松地靠在门框上，找出一段音频，点开播放。 下一秒，安静的客厅传来让姜迎面红耳热的声音。 宝宝们，本文存稿过半可放心追更，求一个收藏[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秦昇哥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姜迎耳根一下烧了起来，脸上也泛起红晕，太羞耻了！ 小屁孩时期，她就是秦昇的跟屁虫，走哪跟哪，一口一个哥哥，把秦昇哄得找不着北，后来大了点上了初中，班里总有些愣头青喜欢对着她起哄，说不上是难为情还是别的，她渐渐不怎么喊哥哥了，除了求他帮忙装乖卖惨，不然很难听到姜迎喊这声哥哥。 一下冷不丁放出来，姜迎听的头皮发麻，女孩的声音又娇又软，还微微带着些鼻音，听起来可怜巴巴，我见犹怜。 所以秦昇是什么时候录下来的？丢死人了。 录音一遍又一遍的播放，安静的房间里一声声甜软的的秦昇哥哥此起彼伏，没完了还，这家伙还敢循环播放。 姜迎坐不住了，从沙发上跳起来，像炸了毛的猫，反应迅速地三步并两步，冲上前试图伸长胳膊去抢秦昇的手机。 “啊…你什么时候录的音啊！快给它删掉！” “不是你非要听的吗？”秦昇晃了晃手机，勾起嘴角：“有本事自己来抢啊。” 笑得真欠揍啊，姜迎磨牙，她一定要把音频删掉，不然还不知道秦昇会在背后怎么笑话她。 姜迎打定主意，奋力去抓他的手。 她身高170，已经不算低了，在班里女生身高能排前几名，但这高度在秦昇面前就不够看了。 秦昇一只手高高举起手机，像一条灵活的鱼，在姜迎上蹿下跳好不容易触摸到手机边缘的时候，又轻巧地溜走，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牢牢攥着姜迎的左手，指尖的触感光滑柔软，眼角余光划过一抹细腻的白，秦昇不动声色地呼口气，手上也松了点力气，怕真的捏疼她。 这一下可给姜迎找到了机会，感觉到钳制住自己手腕的大掌有所放松，她灵巧的抽出手，两只手紧紧抱着秦昇的右臂，她眼神狡黠：“抓到你了，快把录音关了。” 秦昇被她气笑了：“有你这么耍无赖的吗？” 看她这恼羞成怒的样子，秦昇也不再逗她，点了关闭。 “删了删了。”姜迎不依不饶，这可是落在别人手里自己的“罪证”，同时暗暗腹诽，秦昇真是闲的没事干了，这有什么好听的，这人就是留着证据，故意要找机会笑话她。 “都听你的。”秦昇举高了双手，作投降状，“你先放开我。” 姜迎着急忙慌地抢手机，双手毫无阻挡地贴上他坚实的手臂，屋内称得上凉爽，两人肌肤紧贴的部位萌生出若有似无的热意，偏姜迎还无知无觉，抱他抱的更紧了些，身体也自然而然地贴近他。 秦昇低头看，他比姜迎高了将近一个头，只觉得怀中小小的一团，不知道她用的什么牌的沐浴露，呼吸间全是她的味道，争夺间只觉得锁骨处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秦昇浑身像是过了电一样，一阵酥麻之感。 是她的唇。 姜迎和他打闹惯了，这点“小摩擦”她压根没注意到，听到满意的回答，她这才放开手。 暮色四合，天渐渐暗了下来，远处霓虹灯光闪烁，冲破苍穹。 姜迎开了灯，重新坐回沙发上。 “对了，忘问你了，叔叔和阿姨晚上回来吗？”姜迎说。 秦远淮最开始在国企上班，拿死工资，但他头脑活泛，不甘心拿那么点工资，后来果断辞职，下海经商，也算是抓住了机遇，和林锦年一起开了公司，两个人齐心合力，公司的发展也在逐步壮大，他们也越来越忙，到处出差，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回趟家。 “不回了，他们在岛上玩两天再回来。”秦昇随手拿着遥控器，点开了电视，也没什么想看的，随便找了个节目听声音。 姜迎脱口而出：“那你怎么没多呆几天？” 秦昇似笑非笑：“是谁一直给我发消息，提醒我别在外面太潇洒忘了家里还有个人？” 婚礼结束后他赶最早的航班，一刻也不能等。 姜迎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眨巴着大眼睛转移话题：“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想想啊。”姜迎手托着腮：“我想吃糖醋排骨，红烧鱼，可乐鸡翅……”她像店小二报菜名似的说了一串，本来是说着玩的，到最后真给自己说馋了，姜迎咂摸下嘴，还真有点馋。 “你拿我这当许愿池呢？说完我就能给你变出来。” 秦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他微弯下腰，平视她眼睛，大手在姜迎头顶揉了几下，把她头顶翘立的几根呆毛抚平，手上触感良好，指尖的发丝浓密而有光泽，秦昇顺手多摸两把。 “干嘛呢？”姜迎推开了他的手，保护好自己的头顶，她痛心疾首道：“你摸两下就算了，还一直摸，我的洗头日是后天，这都是有计划的，你提前给我摸油了怎么办？” 秦昇：…… 是他不懂了。 他退出场地，转而来到冰箱前，看看还有什么食材。果然不出所料，诺大的冰箱空空如也，好在角落里还有些番茄和鸡蛋，看起来还挺新鲜，大概是他妈徐女士前几天回家买的。 秦昇关上冰箱门，迎上姜迎期待的目光，他拿出最后两个番茄：“冰箱里没别的了，西红柿鸡蛋面吃不吃？” 姜迎连连点头，乖的不得了，吃人嘴短，有吃的就不错了，她才不挑。 她下意识地抱怨，又像是在撒娇：“这几天全吃的外卖，我快吃吐了。” “阿姨没给你做饭？”秦昇去厨房的脚步停了。 “做了做了，这几天她老家有事，我就让她提前回去了。”姜迎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阿姨是专门请来假期给姜迎做饭的，一天中午晚上两顿饭，做完就可以走，活少轻松待遇高。只不过临近开学这两天有事请假，姜迎就开启了以外卖为生的生活。她倒也不是一点也不会做，但仅限于能把食物做熟，味道就很一般，她实在有些吃不下去。 但秦昇看样子显然比她要强多了。 他穿着带小兔子图案的可爱围裙，还带着两只兔耳朵，随着他的动作翘挺着。表情一丝不苟，透出些严肃和认真，看上去竟有点可爱，多了份居家的感觉。他手上动作不停，有条不紊地给番茄烫皮、切块。 姜迎站在玄关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忙碌的身影。 秦昇微微附身，只露出小半边侧脸，脸部轮廓清晰俊朗，手臂线条流畅，肌肉匀称而有力量感，拿刀的手指根根分明，修长白皙。 电视节目不知道播放的什么卡通片，稚气的童声和大人的耐心的声音交杂着，一家人欢声笑语地围坐在餐桌前。 姜迎看着厨房有些出神，眼下气氛刚刚好，油烟机卖力地工作，吸走灶台上的尘烟，是姜迎心目中家的雏形。 秦昇转身去拿放在水池边的鸡蛋，一扭头对上姜迎发亮的眼睛，她笑容甜美，眼中有憧憬有期待，还有些若有似无的欢喜，像是沉迷在美好的梦境之中。 不过是一顿饭，至于这么开心吗？ 撞上她直白的目光，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大少爷，莫名有些羞赧，耳根热意明显。 秦昇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轻咳一声：“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 “秦昇。”姜迎打断了他的话，薄唇轻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这下连带着秦昇也莫名有些紧张，他擦干净手，站直了身体，带着几分郑重其事，等着她说下去下去。 然后就听到姜迎期期艾艾地说：“你要是我爸就好了。” 真好。 净说些想让人死的话。 秦昇麻木地转过身，他要干什么来着？ 哦，打鸡蛋。 他机械地敲打鸡蛋，只是这背影怎么看怎么沧桑。 话说出口才感觉到多有歧义。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搓搓脸，正色道：“气氛烘托到这了，客厅播放的一家三口的动画片，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还有无所事事的我，你不觉得很有家的感觉吗？” 秦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就非得是厨房里忙碌的老父亲和他嗷嗷待哺的女儿吗？ 哪里像？这分明更像.. 秦昇扭头，她已经跑开了，大咧咧坐在电视机前，像个山大王占领自己的地盘，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她露出椅背的头顶，特别乖。想起自己刚刚摸到她头发的触感，秦昇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 算了，秦昇心底失笑，她开心就好。 番茄浓郁的汤汁裹满每一根面条，金灿灿的鸡蛋堆成小尖，上面撒了一把葱花点缀，面条的香气刺激着味蕾，看上去就有食欲， “哇。”姜迎亮晶晶的双眼充满赞叹，她拍拍秦昇的肩膀，由衷地夸赞：“你好厉害啊，闻起来好香。” 秦昇递给她一双筷子，不自在地摸摸鼻尖：“赶快吃吧，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也太好吃了吧。”一口下去，直接征服姜迎的胃，汤汁浓郁，带点番茄的酸甜，味道不咸不淡，是她惯常喜欢的口味，只是简简单单一碗面，她吃的十分满足，用尽毕生所学溢美之词不要钱地往秦昇身上砸，一碗面被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秦昇脸带笑意，灯光下浅淡的笑意让人安心。 第3章 第 3 章 吃完饭，天完全黑了下来。 姜迎把自己的书塞进挎包里，人也见过了，饭也蹭完了，她该回家了。 “秦昇，我先走啦。”姜迎朝着卧室喊了一声，也不知道他突然钻房间里干什么。 “等一会我送你，我马上出来。”卧室虚掩着门，秦昇含糊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两家离得很近，前后楼距离，姜迎甚至能从她家看到秦家的灯亮不亮，下楼拐个弯就到了，有这等人的时间她也能走到家了。 不过听到秦昇的话，姜迎应了声好，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有人愿意送总比自己一个人回家好，不然路上还怪无聊的。 “走吧。”没等屁股坐热，秦昇出来了，顺手掂上她的小挎包。 白日里高温不断，酷暑难耐，到晚上反而凉爽的多，时不时刮过一阵小风，身心舒畅。 小区里绿化做的极好，树影交叠，郁郁葱葱，围栏处爬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小区里这会儿散步的人还不少，昏黄灯光下，秦昇和姜迎肩并着肩，慢悠悠地遛弯。 突然冲过来一群小孩，叽叽喳喳不知道在玩什么，嘻嘻哈哈地喊着哥哥姐姐让一下。 姜迎侧身往旁边站了站，贴上秦昇的胳膊。 她自然地圈上秦昇的肩头，对方配合着她放低了肩膀。 姜迎看着这群跑远的“小萝卜头”感慨：“我们俩一起玩的时候比他们还小吧，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秦昇很夸张地叹了口气，“一转眼我都成你爹了。” “哎。”姜迎哭笑不得，拍了拍他肩膀，斜了他一眼：“还记仇啊，我还没嫌你这是占我便宜呢。”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手下肌肉□□硬实，姜迎说着话没忍住上手捏了两把，别说，手感挺好。 “别动手动脚，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秦昇拂开她的手。 “怎么会呢。”姜迎一本正经地纠正他：“我分明是夜黑风高时不干好事。” 说完飞快地勾了一下秦昇的下巴，占完便宜就跑，电梯近在咫尺。 然后停在二楼不动弹了。 秦昇懒散地走过来，眯起眼眸哼笑一声：“继续跑啊。” 跑是跑不掉了，除非给她按俩翅膀，她扑棱扑棱飞回家。 “秦昇哥哥。”她惯会装乖，眼睛眨巴着好像无事发生：“天不早了，赶快回家睡觉吧。” 秦昇还想说什么，叮地一声，电梯到了。 姜迎抓准机会，立刻接过他手中的包，退回到电梯里。 电梯门很快关上。 秦昇站立片刻，转身往外走，他揉了揉下巴，莫名有些痒。 姜迎输入门锁密码，屋里黑乎乎一片，她打开客厅的灯和空调，温度是默认的20度，姜迎想了想，按到了21。 回到家才感觉有点渴，她从冰箱里拿瓶可乐，瓶身冰冰凉凉，还带着凝结的细小水珠，时间还早，她琢磨着不然再做两道题。 装书的挎包被她随手扔在沙发上，姜迎一只手拿着可乐，不时喝上两口，另一只手在挎包里摸索。 咦？ 手下摸到一个硬硬的盒子。 她不记得书包里放的有别的东西。 姜迎把可乐放到桌上，注意力全在包里。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盒身是哑光的黑色，带着几分高级感，在灯光下闪耀着光泽。 姜迎呼吸放轻了些，轻轻地打开盒子。 “好漂亮！”姜迎惊呼出声。 是一条手链。 双层链条静静地平铺在盒内，链条很细，以四叶草为主要装饰，玫瑰金色看起来高端又不失俏皮。 姜迎拿出来在手上绕了一圈，长度刚好合适。她手腕纤细，皮肤白皙，四叶草松松地贴上腕骨处，举高了看，熠熠生辉，闪闪发亮。 姜迎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怪不得他刚才在卧室磨蹭，原来是为了拿这个东西。 姜迎小的时候就很黏着秦昇，从她记事起，家里就已经不是很和谐了，姜家父母吵架不断，少有安静的时候，秦昇家里是她的避风港。 忘了哪一年夏天，大概是上二年级的时候，秦昇的爸妈要带他去海边度假，对小小的姜迎来说，自己最信赖的哥哥要离开，约等于天塌了，她懂事的没有哭闹，只是蹲在卧室门口，瘪着嘴，可怜巴巴地问他：“秦昇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秦昇皱着眉头，掰着手算了下：“可能要一个月。” “这么久啊。”姜迎抱着膝盖，有点难过，她那会还不理解什么是焦虑，只一个劲地扣着自己手指甲。 “别怕，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秦昇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和手指头较劲，揽着她的肩膀安慰。 “等我回来你就有礼物了，想我的时候就猜猜我会给你带什么。” 可我不想要礼物，我就想要你。 姜迎扁了扁嘴巴，委屈巴巴地说好。 自那以后，只要秦昇处远门，必然会给她带礼物，到后来他们上了高中，他们几乎没有分开很久的时候，姜迎也不再是他一走就委屈的哭泣的小孩了，这也作为童年趣事封存在回忆中。 她是真没想到，秦昇竟然还牢记给她买礼物的事。 姜迎拿起手机，想了想，对着自己的手拍了张照片发给秦昇。 姜迎：【礼物我好喜欢，超级超级漂亮，你看，是不是很美。】 秦昇放大图片，相机拍的很清晰，手腕血管纹路分明，纤细柔美，内侧有一颗褐色小痣。 秦昇点击保存到相册，几乎是秒回。 秦昇：【很美】 姜迎：【你眼光真不错！】 停顿两秒后 秦昇：【我也觉得】 姜迎笑了笑，真不经夸。 她删删减减，还是问出口。 姜迎：【你还记着呢，我都没想起来，就算你没买我也不会怪你】 秦昇：【不想让你的期待落空。】 姜迎放下手机，脑海中全是这几个字，秦昇是这样说的，也一直这样做的。 她脑子放空了一会儿，胡乱地想了好多事。 手机铃声响起，姜迎抓起手机，嘴角的弧度在看见来电人时又放下。 她懒洋洋地接通。 双方一阵沉默后，手机那头先开了口。 “迎迎，吃饭了吗？”姜茂问。 “嗯。”姜迎不停扣着沙发套上的流苏，好心情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心里有点闷。 “爸爸这段时间有点忙，也没时间回去看你。”姜茂讨好地笑。 “我前几天出差碰见你秦叔叔两口子，听他们说你感冒了，好点没有？” 多新鲜哪，自己孩子生病时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姜茂似乎也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合适，他讪笑一声，只说些让她注意身体的废话。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姜迎打断了他。 姜茂是典型的商人，最注重时间安排，说话做事习惯单刀直入，吞吞吐吐不是他的风格，前面说那么多废话不过是铺垫，他肯定有事情要说。 果然，那边停顿片刻放出爆炸性新闻：“迎迎，爸爸要再婚了。” 姜迎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那么忙还有空娶老婆？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爸要有新家庭了。 姜迎很小的时候家里也是有过欢声笑语的，家庭和谐到可以去评选道德模范家庭，不过那些她已经没印象了，甚至偶尔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在她记忆中更深刻的是永无休止的吵闹声，爸妈吃饭吵架，睡觉吵架，温馨的家成了他们两个的战场，他们像两个相斥的磁场，只要靠近就会自动触发排斥功能。 姜迎从害怕到麻木，甚至想过与其一直争吵不如离婚算了，但她只是想想，没想到中考完就吃上了一家三口的散伙饭。 姜迎的抚养权给了姜茂，其实给谁也没多大区别，他们两个都很忙，要出差要应酬，就是没时间好好陪姜迎吃一顿饭。 现在连再婚这样的事也只是在电话里告知。 姜迎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有点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突然想起来爸妈离婚时对她说的话，错误的婚姻让两个人都会感到痛苦。 姜迎很想问问他，你确定这次是正确的吗？ 手中的流苏揪得不成形了。 姜迎松开手指，轻吐一口气：“你开心就好。” 这话听起来有些像赌气。 姜茂哄道：“迎迎，你放心，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是这个世界上爸爸最爱的人。” 啊，父母教会她的第一个关于人生的道理，承诺只在当下有效，他说这话的语气和当初向姜迎保证自己绝不会再婚一模一样。 姜迎闭上眼睛，声音仍是淡淡的，她只想确定一件事：“你们不回来住吧。” “不回。”姜茂自知亏欠她许多，他承诺：“爸爸会经常回去看你的。” 只是这话怎么听都不太有信服力。 “我还有事，先挂了。”姜迎突然感觉很累。 “迎迎。”他犹豫着，“你有什么想对爸爸说的吗？” 姜迎迟钝的反应过来，这是想听她说祝福的话。 怎么有人喜欢上赶着找不痛快呢？ “祝你新婚快乐，大吉大利，学业有成，寿比南山。”姜迎一口气不停地说完，胡言乱语到不知道说了什么，赶在对面开口之前挂断了电话。 五秒之后，手机弹窗消息，姜迎瞥一眼，发现银行卡多一笔新的转账。 是姜茂一贯的补偿方式，大概是心怀愧疚，数额比之前都要多出不少。 姜迎茫然地想，或许这样已经很好了，她没有很多爱，但还有大把钱，总比一样也没有强。 可乐不像刚开始那么冰了，姜迎猛灌一口，只尝出了苦涩味。 题是没心情做了，她匆匆洗个澡，把手链宝贝地放在床边的柜子里，里面全是秦昇这些年送她的礼物，每一样都保存的很好。 做完这一切后一头栽向她的大床。 光滑的蚕丝被柔软亲肤，姜迎心里默念，睡一觉就好了。 第4章 第 4 章 姜迎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境向来奇怪又不合逻辑。 不知道是不是受姜茂那个电话的影响，她少见地梦到小时候，只不过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又一次围观争吵。 心累，做个梦都是些烦心事。 好在秦昇的出现让她的睡眠得以延续下去。 房间窗帘遮光性极好，屋子里暗沉沉的，分辨不出时间。 姜迎在枕头边摸出来手机，看了眼时间，她痛苦地哀嚎一声，手指脱力，手机摔倒大床一侧。 如果说醒来后发现时间离自己订的闹钟还有很长时间，那么接下来可以再睡一觉，姜迎会美滋滋地入睡，有一种赚了的感觉。但如果再等五分钟闹钟就响了，这五分钟她只能睡眼惺忪地数着时间过。 姜迎在床上翻来翻去，四肢醒了但大脑还没醒，反正也没人听到，她在床上哼哼唧唧，几分钟后，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姜迎迅速关掉闹钟，大喊三声不想起床！ 然后从床上蹦起来。 刚醒来，思绪还未回笼，姜迎慢吞吞地走到浴室洗漱。夏季校服已经提前熨烫好放在床上，简单的蓝白短袖长裤，款式规规矩矩，彰显少年人的活力。 姜迎穿好衣服，头发扎成马尾。 临出门，她习惯照照镜子看看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她是典型的浓颜型长相，五官立体，眼睛大而有神，看上去亮晶晶的，眼尾微微上扬，不笑时自带冷感，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她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确认没问题，姜迎出了门。 她下楼后，发现秦昇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秦昇背对着她，晨光熹微，光影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影。姜迎很喜欢他穿浅色，蓝白校服衬得他肩宽腿长，减少了他气质中冷冽的部分，整个人看上去闪闪发光。 他们小区离一中很近，是名副其实的学区房，骑车15分钟就能赶到。离小区几百米的距离，还有直达学校的公交车，出行便利。 夜里似乎下了一场小雨，枝叶上有残留的雨滴，但道路上已经看不出洇湿的痕迹，好在能给暑气降降温，空气中多了丝丝凉意。 他们出门的时间刚好赶上公交车，时间虽然还早但人已经不少了，座位基本上快被占满了。大部分是和他们一样去学校的学生。姜迎平常坐公交车最喜欢靠窗的位置，随着车流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但今天有点不凑巧，唯一的靠窗的双座没有遮光帘，阳光洋洋洒洒地铺满座位，一看就很晒，怪不得没人坐这个宝座。 秦昇在她身后：“要坐靠窗的位置吗？” 姜迎小声说：“有点晒，但是…” 但是别的座位没有连在一起的了，有条件的话，她还是最想和秦昇坐在一块。 “没事。”秦昇拉着她手腕朝后排走过去，两人坐下后，他从书包里拿出来本卷子，挡在姜迎的头顶，利用太阳折射的角度，不断调整手中的卷子，刚好让阳光不用晒到她的脸。 姜迎又可以看沿途的风景了，明明走了很多趟的线路，路上哪里有个井盖她也一清二楚，但她喜欢看流动的云，葱绿的树和路上忙碌的行人。 车里开了空调很凉快，为了省力，秦昇的胳膊放在姜迎的背椅上，细腻的脖颈不时擦过皮肤，有几缕发丝粘在了他身上，有点痒。 另一只手空着，他可以让姜迎往前坐一点，顺带着把这几根头发移走。 但他不想。 公交车很快晃悠到了学校附近，姜迎叹气，为什么去学校的路上永远那么快呢，司机风驰电掣外加绿灯一路畅通无阻。 随着人流下了车，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 姜迎也不困了，她又复活了。 “你吃什么？”秦昇问她：“豆浆油条还是牛肉粉？” 这两样是姜迎最爱点的早餐。 “牛肉粉。” 他们找了个空桌子，店里没开空调，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超负荷运转着。店不大，但牛肉粉的味道特别好，据摊主说每天都是用新鲜的牛棒骨现熬的。 对姜迎来说，营养不营养的无所谓，好吃就行。 新学期第一天，苦命的高三学生提前两周开学，高三楼还传来隐隐约约的读书声，高一的还没来报到，高二学生猴子称大王。满校园乱窜乱窜，校园里像是炸开了锅。 姜迎走在走廊上随意往班里瞥了一眼，大多还是熟悉的面孔，但班里有几个位置已经空了出来。 安然刚把桌子擦干净，积累了一个多月的灰土，浪费了她两张湿巾。 她一抬头，看见姜迎和秦昇一前一后走进来。班里喧闹声也小了些，所有人心中都在想，为什么有人成绩好就算了，还长那么好看。 老天真不公平！ 高一刚入校的时候，他们俩的颜值还小小轰动过，连死对头附中学校的也来打听过。秦昇和姜迎相貌优越就算了，还整天形影不离，刚入校还有老师怀疑他们是不是早恋，知道他们是邻居后才放下警惕。 “迎迎，快来。”安然招了招手。 她们俩都不喜欢做教室中间，尽管被其他人认为是风水宝座，但两边都是人，进出麻烦。 秦昇和徐瑞凡坐他们后面。 安然拉着她八卦：“你没见刚才那场面，王天他们来拿上学期放班里的书，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脸色阴沉的像是要坐牢一样，班里人也没敢吭声。” 空荡荡的桌面光洁如新，任谁退出一班心里也不会好受，何况十六七岁的学生，面子大过天，就算没人会嘲笑，脸上也挂不住。 徐瑞凡像个交际花，游走在一班每个角落，跟谁都能闲扯两句，这会也心有余悸：“好险，再多几个人就轮到我了。” “上点心吧，孩子，小心你的腿。”安然说。 班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班主任老何手里拿着本书，目光锐利地扫过全班。 在他的目光下，还没回座位的同学慌乱逃窜，所有人同时噤声，全班五十多双眼睛整齐划一地盯着他。 “很好。”老何站在讲台上，“希望第一节上课，同学们的眼睛还可以睁那么大。” 底下有同学挤眉弄眼，开学综合症之一听到讲课的声音眼皮就开始打架，老何这是提前给大家打预防针呢。 班级门口传来骚动，抬头望去，几个同学背着书包抱着书在门口探头探脑，似乎看班主任正在讲话，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来，看来是新补上一班空缺的学生。 老何推了推眼镜，招呼道：“都先进来吧。” 安然悄悄说小话：“妈呀，这在讲台上一站也太尴尬了。” 姜迎也说：“脚趾能扣出一座城堡。” 班里人好奇地打量着台上的同学，和在动物园看猴没什么两样，尤其是这些替补队员占掉了属于他们好朋友的位置，这些投射到讲台的目光中夹杂着些不屑和排斥，虽说考进一班是各凭本事，但没办法，大部分人还是秉承着帮理不帮亲的原则。 老何清了清嗓子：“这几位同学是新加入我们一班这个大家庭的新成员，大家要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听明白了吗？” 这话明显是给班里人说的。 “明白。”班里人齐声回答。 “好。”老何很满意，然后转过身对讲台同学说：“我上学的时候最讨厌老师让人自我介绍。” 几位同学眼里瞬间迸发出如遇天神的崇拜光芒。 太好了老师，赶紧让我们下去吧，马上衣服上都能让人盯出来几个洞。 一班人早已洞察一切，目光称得上怜悯，可怜的孩子们，你们被骗了。 果然，老何话音一转，笑眯眯地说：“当了老师后才发现，让学生做自我介绍最有意思了。” 这话不异于恶魔低语。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总共就五个人，大家的简单的介绍名字，喜欢就结束了，结果到最后一位开始长篇大论。 “大家好，我叫苏子豪，很荣幸来到一班，怪我高一考试没发挥好，没能和大家早日成为同学，是我失约了，这这里给大家赔罪。” 姜迎对自我介绍这一环节兴致缺缺，呆的时间久了总会认识的。和安然写小纸条商量中午吃什么。听到这文绉绉的酸话，她抬起头瞧了一眼。 哪来的古风小生？ 其他人显然也有点懵，这还不算完，接下来这位笑声在台上洋洋洒洒总结他的前十年人生后，又展望他的后十年将会有什么辉煌战绩，直到老何听不下去把人薅下去。 徐瑞凡小声说：“这哥们比我还能说。” 安然撇撇嘴：“看来以后班里可热闹了。” 所有人坐定，老何扫视一圈，眼神锐利，声如洪钟，先来个小小的下马威，是提醒也是督促：“同学们，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经过去年一年的相处，我对班里大多数人有个大致了解，你们的成绩之代表以前，不代表现在，更不能决定未来！今后的日子，我希望大家戒骄戒躁，一心扑在学习上，如何能让自己的成绩有一个新的飞跃才是你们现阶段应该关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