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重生后摆烂了》 第199章 曹植安抚刘琮 江陵城的雨下了三夜。 刘琮自第三日开始便失眠了。 荆州牧府,灯火深夜不灭。 刘琮披着鹤纹薄袍,坐在案后,面前摊着三份让他手脚发凉的文书—— 一封是蒯越派人呈上,言词委婉却明摆着“愿与朝廷携手治荆”。 一封是傅巽写的,请曹植“代奏荆州献策十条”。 还有一封……来自蔡家水军,称“愿奉朝廷令,求安荆楚百姓”。 这三封表面都是给“朝廷”的, 但字里行间没有一句写“刘牧”。 荆州人心,已经不由他了。 刘琮的手指颤抖,握不住朱笔。 他突然明白:这三封信根本不是给他看的—— 是给他“看的”。 让他知道,他在荆州,再不“必要”。 雨打在屋檐上,像无数冰冷的针戳着他的后背。 “我这是……成了孤城孤臣?” 刘琮喃喃自语。 童年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父亲刘表端坐座上,对他说过的最后几句话: “琮儿,你不如你哥哥。 你没有他的心,也没有他的才。 但你要记住一件事——想活下去,就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有用。” 刘琮握着桌角,指节泛白: “可现在……我连无用都做不到了。” 刘琮的侍从匆匆进来: “主公,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在往驿馆方向走。” 刘琮的脸色更白: “他们……都是去投曹三公子吗?” 侍从噤声。 刘琮的心像沉入了冰水。 “我若失荆州,刘家就没了; 我若握荆州,他们就要把我赶下去……” 他突然恍惚地从案边拿起匕首,握得很紧:“我……是不是该挟天子命令,重新整军……或是……” 侍从吓得跪下:“主公不可!不可走此绝路!” 刘琮怔怔地看着窗外: “我还能有什么路?” 就在这时—— 外头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却不是慌乱的。 侍从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主公——曹三公子到了。” 曹植进门时,一身玄青外袍被雨打湿,湿痕贴在肩上。 但他整个人气度却如同一柄不染尘埃的白玉佩般沉静。 他没有侍卫,没有随从,只带着一名书童。 刘琮惊愕地站起:“三……曹三公子,您此番夜来……” 曹植作揖,温文尔雅:“听闻刘牧近日忧心荆楚,我便贸然前来,打扰了。” 那一刻,刘琮差点落泪。 他本以为曹植会像蔡瑁一样带强兵压境,又或像蒯越一样绕着他走,直接“越过他”理政。 可曹植却…… 亲自夜雨来访。 刘琮声音发哑:“三公子……荆州人人都向你靠拢了, 我又算得了什么?” 曹植笑了笑,像是安抚一个惊惶的孩子:“刘牧,荆州是陛下的荆州, 也是刘家的荆州。 如何会少了你?” 刘琮怔住。 曹植上前一步,将湿袍解下交给张谦,露出里衣,语气温和平静:“刘牧以为,蒯家、蔡家、傅家皆写信给我, 是为了将你置于何地?” 刘琮喃喃: “他们是……想让我失势。” 曹植摇头:“不,他们是在找‘稳’。” 刘琮抬头。 曹植继续:“陛下年幼,朝廷权力有变动; 曹公退隐,天下群心浮动; 刘备在徐州,孙权在江东; 荆州夹在中间,一旦风吹草动便是满盘皆乱。” 烛光照在曹植俊秀的侧脸上,他的声音却沉稳得不像青年:“他们不是叛你,他们怕乱。 而我来,是为了让他们不再怕。” 刘琮胸口猛地一震。 曹植又拍了拍刘琮的肩:“荆州需要你—— 需要一个名字安稳的刘氏子孙。 我若想取荆州,自然不会夜雨入府、孤身相见。” 刘琮忍不住问:“那三公子……为何要帮我?为何不让荆州彻底归你?” 曹植笑得很轻:“我非荆州之主。 我只是奉陛下之命,稳定民心。” 他稍稍压低声音:“陛下信我,是因为我愿扶刘氏; 天下士人敬我,是因为我不夺人之地。 荆州若乱,陛下忧,朝廷忧,我亦忧。” 刘琮心头一热。 曹植再道:“你守荆州,我助你守。 你为朝廷,我为你表奏。 你若不稳,才是真的祸乱。 我夜来,只为一句话——” 曹植垂眼,语气柔缓:“刘家不能没你。 荆州不能乱。” 刘琮的眼眶一瞬间湿了。 刘琮颤着手,将案上的匕首轻轻放下。 喉咙里像哽着什么:“三郎……你愿意……帮我?” 曹植笑得最真诚:“我不帮你帮谁? 整个荆州上下,只有你背负刘表旧业。 他们看向我,但我不会越位。 只要我在,陛下在,你刘琮的位置便在。” 刘琮眼泪滑落,却一字一句:“多谢三郎救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曹植摆摆手:“不必谢我。 你稳,荆州稳; 荆州稳,天下稳。” 外头雨声渐小,仿佛夜色也安定下来。而刘琮心里的风暴……终于平息。 夜色深沉,寒风刮得乌竹排列作响。孙权立于府邸廊下,披着貂裘,看着长江深处的灯火。 鲁肃匆匆赶来,抱拳道:“主公,荆州有确报——曹植已将荆州人心尽数安抚,刘琮虽惶恐,却稳住了局面。蔡瑁……也偃旗息鼓了。” 孙权回头,浓眉微挑。“蔡瑁那个老狐狸,竟然也被他按住了?” 鲁肃苦笑:“主公,蔡瑁未死,与蒯越、傅巽并称荆州三重柱。 他一直掌控水军,此人不易震服…… 但曹植以退为进,以仁为威,让他无话可说。” 孙权沉吟,转身入厅。 厅内摆着大图,荆州、江东、徐州三地连成三角。 吕蒙、周泰、顾雍、程普等人已在场。 孙权坐下,不多废话:“说吧,荆州突然稳了,对我江东是福是祸?” 吕蒙先开口,语气极沉:“主公,是祸。” 周泰不服:“为何?荆州若乱,我军便能趁虚而入,如破竹般。” 吕蒙摇头:“正因荆州不乱,我们无法趁虚。 蔡瑁稳,刘琮稳,蒯越稳,荆州百姓更稳。” 他指着图:“曹植更稳。” 孙权微微眯起眼:“我倒要听听,他一个青年郎,如何让你们这群名将如此忌惮。” 吕蒙抱拳:“主公,他做了三件事,任何一件都非凡人能为。” “刘琮惶恐欲乱,是最危险的。 曹植夜雨独往牧府,三言两语便按住刘琮的心。” 周泰惊讶:“刘琮那软蛋?三郎说两句话就稳住了?!” 鲁肃叹息:“曹植说不是夺地,而是安人心。 刘琮瞬间便依赖了他。” 孙权轻轻敲着几案:“唔……他懂得‘扶’比‘夺’更能控人。” 吕蒙道: “荆州士族原本犹豫、观望。蒯越一天内三次递信,傅巽主动献策十条, 连蔡瑁也被迫低头。” 程普皱眉:“蔡瑁也屈服?此前他还想反扑曹植。” 鲁肃道:“是。但曹植不开罪他,也不让他乱。 让蔡家有位置,却不敢妄动。” 孙权冷笑:“这不是用人,而是养虎。” 鲁肃摇头:“主公,此虎被曹植‘困’住了。” 吕蒙继续:“荆州百姓最怕打仗。 曹植宣布‘稳粮道、不增税、修堤岸’三事。 百姓传颂,说:‘曹三郎一到,荆州便安。’” 孙权听完,轻轻吐息:“难怪公瑾生前说: 曹家子弟,不可轻视。” 孙权沉默良久。 他本想趁曹操退隐、荆州动荡时伺机取地。 然而没想到——荆州没乱,还更稳。 孙权用折扇敲着手掌,声音压沉: “曹植稳荆州,就是我孙权难荆州。” 周泰怒道: “主公,我们也能打过去!” 吕蒙摇头: “蔡瑁在,水军难破; 蒯越在,人心难摇; 曹植在,荆州不乱。” 鲁肃补充: “若荆州乱,我们攻之名正言顺; 若荆州稳,我们攻之则为不义。” 孙权深叹: “曹家人……竟一起学会了‘仁’与‘势’。” 他忽然冷笑一声:“但我孙权,也不是会因一个曹植而退缩的人。” 孙权忽然点名: “子敬。” 鲁肃起身。 孙权严肃:“你再走一趟荆州。” 众臣一惊。 鲁肃拱手:“主公,可是想探曹植虚实?” 孙权摇头:“不,只问一件事—— 曹植,到底是只想稳荆州,还是想守荆州? ” 吕蒙深以为然:“若他只稳而不守,我们可继续谋划。 若他要守……那我们就必须改道徐州或淮南。” 孙权一字一句: “我要他心中的真实念头。” 鲁肃沉声: “臣明白。” 孙权长身而起,大氅一甩:“曹植让荆州稳,我便让江东更强。 天下之变,不在一州,而在整个格局。” 他的目光像江风般锐利:“曹植若要做荆州的神,我孙权就要做江东的主。” 江风带着寒意,凛冽狠狠扑在鲁肃披风上。 他下了船,看着州城大道上的行人—— 并非想象中战乱余生的慌乱,而是——井然有序。 鲁肃不由心头沉了一寸。“曹植果然能耐。”他心道。 守城军见他佩东吴使节牌,急忙迎接。 待引入府,刘琮早已在厅中等候。 厅中暖炉烧得正旺,刘琮穿着绛紫宽袖,坐姿明显紧张。 见鲁肃进来,他起身行礼:“鲁子敬大名,琮早闻之。虽属敌国,却敬其才。” 鲁肃还礼,心中暗道:刘琮外柔,内更柔,根本不适合守荆州。 寒暄几句后,他试探道:“刘荆州可知江东整军备武?” 刘琮手一抖,杯中茶水溢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听、听闻有之……子敬使君此来,是要告诉琮,江东必攻荆州吗?” 鲁肃轻叹: “若荆州动荡,孙侯必不得不出手。 如今虽稳,但……稳得有些‘过快’。” 刘琮的脸色白了一寸。 他立即解释:“都是曹三郎之功! 若非曹三郎来,荆州早乱了!” 鲁肃心中暗道——他是真把一切押在曹植身上了。 “刘荆州。”鲁肃抬眼,语气极轻,“若有一日曹三郎离去,荆州……可稳?” 刘琮僵住,手指轻颤。 半晌才吐出一句: “……不能。” 鲁肃心中一动。 答案已出——刘琮不是主心骨,真正守荆州的是曹植。 再问一句,便多余。 鲁肃起身告辞: “荆州之心,琮不自知。 待我见过曹三郎,再论。” 刘琮急道:“子敬,多劝曹三郎留荆州……若他一走,我……我便完了。” 鲁肃转身时心头却凉了一分。 刘琮已完全依赖曹植。 此地若非朝廷属地,便几乎成了‘曹氏自留地’。 夜已深。曹植仍在督署灯下批阅堤坝与粮道卷册。 少年公子的身影在灯火后拉得修长,竟带着不相符的沉稳。 鲁肃一见,心底先暗叹一句: ——此子将来不好对付。 曹植放下笔,笑迎:“久闻鲁子敬风骨,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来荆州一道,可辛苦?” 鲁肃自觉备受尊敬,抱拳:“曹三郎治荆州,于乱中安民,肃本欲道谢。” “子敬说笑。”曹植笑意淡然,“荆州稳,是天命,非人力。” 鲁肃心头一凛——这话既是谦词,也是政治之语。 ——此子会用“天命”去卸责任。 他坐下,开始绕圈试探:“荆州能稳,全在三郎。 若三郎离去,荆州怕又将风雨。” 曹植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给鲁肃倒了杯温酒。 “子敬此言,是来试探曹某?” 鲁肃大方承认:“主公令我来问—— 曹三郎,是要‘稳荆州’? 还是——要‘守荆州’?” 这句话落下,帐内温度似乎低了三分。 曹植轻轻转着杯子,酒香幽然。 良久,他淡淡开口:“我在荆州,不过受命出巡。 非镇守,也非谋地。” 鲁肃眼微眯:“那三郎何时离开?” “待刘荆州心安。 待士族不乱。 待百姓不惧。” 曹植抬眼,长睫投下淡影。 “那时,我便会离开。” 鲁肃心中震动。 这不是推脱,也不是哄骗。是……真心话。 但鲁肃不会因此就放心。 他继续逼问:“三郎若走,荆州仍属朝廷。 可若有人不愿三郎离开,或借三郎之名谋乱,三郎……怎办?” 曹植停笔,露出第一次严肃的神情:“子敬。 你大概不知道荆楚百姓如今传的是什么。” 鲁肃警觉:“愿闻其详。” 曹植轻声一叹: “他们说—— ‘三郎来,荆州安;三郎去,荆州乱;三郎在,谁也不敢乱。’” 鲁肃喉间一热。 这不是恭维——这是力量。 曹植继续:“所以,我必须离开。 我走得越干净,荆州就越回归朝廷,而非曹氏。” 鲁肃怔住。 良久,他站起身行礼: “今日之言,肃当如实回报。” 曹植微微一笑:“随你们江东如何评曹某,但我曹植—— 守万民,不守一州。” 鲁肃出门时,看见曹植继续伏案,灯火照亮少年眉目如画。 他忽然明白一件事: 江东若与荆州争,难。 江东若与曹植争,更难。 鲁肃刚走到门边,荆州名士张裔悄悄靠近: “子敬如何看我三郎?” 鲁肃深吸一口气: “你们荆州……遇上了一个能把贤名、政治与人心合一的人。” 张裔露出微笑: “难怪刘琮见他如依父兄; 蔡瑁见他如遇天威; 百姓见他如见神明。” 鲁肃苦笑: “你们荆州稳了。 但天下难了。” 鲁肃回建业那天,江上风极大。 他一上岸,便见吕蒙带人来迎。 吕蒙一看他那张疲惫的脸,就知道: ——荆州情况绝不好办。 两人一路不说话,直到抵达石头城。 孙权正在大厅等他,披着深紫战袍,眉头紧锁。 “子敬,你回来了。” 鲁肃行礼,却没急着说话。 孙权看他神情,心里忽然一沉。 “难,还是……更难?” 鲁肃叹了口气,坐下:“主公,荆州若想与我们联手抗曹……已无可能。” 孙权怔住:“刘琮竟怯懦至此?!” 鲁肃摇头:“不。 不是刘琮悖逆…… 而是——荆州人心已完全归于曹植。” 这一句话让大厅瞬间安静。 连旁边的顾雍、张昭都抬头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鲁肃把在荆州看到的一切,一件件说出来: 市井安稳不乱 百姓提到曹植时眉目带笑 士族暗中观望,已倾心曹植 军中将士反而仰慕曹植胜过刘琮 他甚至补了一句:“荆州百姓现在有一句话: ‘曹三郎来,荆州安;曹三郎去,荆州乱。’” 孙权的指尖一抖。 张昭猛地吸气:“竟到这等程度?!荆州,已近乎为曹氏所有!” 鲁肃点头: “曹植若要守荆州,他一句话便是。 但他偏偏不肯守,只愿稳住局势后离开。” 孙权冷笑:“他这不是更可怕吗? 不想占,却人人愿奉他…… 这比占了还难对付。” 顾雍也皱眉:“主公,若百姓如此,荆州若被逼反,只会更恨我东吴。” 鲁肃补刀:“曹植走后,刘琮还能稳几成? 五成?三成? 荆州百姓怕是宁愿归曹家,也不愿打仗。” 孙权沉默得可怕。 他原本以为荆州不稳,可以趁乱夺取; 可现在的荆州,比刘表时代还稳。 稳到像铁桶。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人——不是曹操,不是刘备, 是那个被称为“魏国三郎”的诗人。 孙权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极压抑:“子敬,那你说……荆州还能取吗?” 鲁肃看着他。 这是孙权登上主事实以来,第一次在战略上露出“无从下手”的困惑。 鲁肃叹息: “若荆州举州皆愿为曹,愿守刘琮,主公强取……非但不会得利,还会让江东文武寒心,百姓怨恨。” 顾雍也道:“主公,荆州若民心不顺,便非易取之地。 主公若得荆州,也得一片民怨。” 孙权握住酒杯,手背青筋微跳。 “难道——我孙氏一族,就只能缩在江东做土皇帝吗?” 鲁肃缓缓摇头:“若曹操在,主公可抗之。 若曹植在荆州,主公却……不可攻。” 孙权猛地抬头:“为何?” 因为曹植,是百姓的“恩公”。攻他,就等于攻民。 鲁肃一字一顿:“因为荆州人愿为曹植而死。 而曹植愿为朝廷离开荆州。” 孙权彻底沉默。 顾雍首先提出:“既然荆州难取,不如改为联络北海太守孔融所部,打开北方的海路。” 张昭摇头:“北海太远,且孔融与朝廷关系深,不肯轻动。” 陆逊轻声道:“若取荆州难,不如先图淮南、合肥,以蚕食之势迫使曹氏让步。” 吕蒙眼睛一亮:“对!合肥守军弱,我军可一击而拔。” 鲁肃却皱眉:“难。曹家三子都在洛阳与邺城之间活动。 主公若动兵,便是挑战朝廷。” 孙权问:“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做?” 厅中一片沉寂。 ——江东的难题,不是不能打,而是打谁都不划算。 最终鲁肃叹息: “主公,若曹氏兄弟得人心,刘家不动,荆州难取。 我们唯一能做的,是等待局势再变。” 顾雍补充:“或许等曹植离荆州…… 或许等刘琮自乱…… 或许等……天下再起风波。” 孙权冷声: “你们的意思是,我孙权只能等?!” 鲁肃深深一揖:“不是等,是—— 蓄势。 曹氏父子兄弟虽强,但天下未定。 主公只要不急,东吴三代基业……终有其日。” 孙权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抬头:“好。 荆州暂不动…… 但让军队继续练,继续储粮。 待时机一到—— 我,孙权,一定要再入荆州!”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知道: 孙权没有放弃荆州。 只是暂时放下刀。 等下一次机会。 而那一次机会,很可能来自—— 曹操退位后的权力真空。 刘备阵营的变动。 或荆州士族的第二番倾斜。 荆州,依旧是天下的心脏。 只是此刻,它跳在曹植的节奏里。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盟书前夜 当夜的建业城,风吹得屋瓦作响。 鲁肃、顾雍、陆逊等人散去后,孙权仍独自坐在大殿中,面前的夜烛烧得只剩半截。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敲着节拍: “荆州难攻…… 但若刘备得了荆州,就更难了。” 他低声自语。 刘备是什么人? ——仁德之名传天下 ——荆州士族多敬他 ——百姓爱戴 ——诸葛亮在旁,如虎添翼 若刘备一旦趁机入荆州,那江东之后十年二十年的困局,便全被刘备掌控。 孙权想得清楚: 曹家掌荆州,他还能等。 刘备掌荆州,他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他猛地起身: “来人,召子敬回殿。” 鲁肃赶回来时,孙权已经站在窗边,背影沉重。 “主公深夜召我,有何吩咐?” 孙权转身,眼神异常明亮: “荆州不可攻……但刘备在徐州,却可能随时南下。” 鲁肃心中一震。 孙权咬牙: “我们不能和曹家争荆州…… 我们能争的,只有——刘备。” 鲁肃沉声问:“主公的意思是?” 孙权冷冷道: “先下手为强。 刘备未来必与我争荆州,若我们能先与他结盟,让他心安…… 或能阻他窥伺江东。” 鲁肃终于理解孙权的方向: ——既不能敌曹氏,也不能敌刘备。 唯一的路,就是与刘备结为盟契,让他不得背刺江东。 鲁肃斟酌道: “主公是想……主动联刘?” 孙权缓缓点头: “我孙家不能孤立。曹植如今收拢荆州人心,看似柔和,实则更可怕。他若守在中枢,曹操退隐,曹昂稳重持政,曹丕日益成熟,曹植又得皇上喜爱——魏国将稳如铁城。” 鲁肃心中暗惊。 孙权继续道: “刘备如今得徐州,手握三万人马;诸葛亮、法正、张飞、赵云等皆在左右。 若能与刘备联手,不但能震慑荆州…… 更能牵制曹氏三子,让魏国不敢南下。” 鲁肃深吸一口气。 孙权轻声问: “子敬,你可愿再走一趟徐州?” 鲁肃行礼: “臣愿奔走万里。” 孙权点头: “好。那就由你带使团,前往徐州。 记住两点——” 孙权举起两根手指: “其一:向刘备示好。 江东愿与徐州结盟,共谋天下之安。” 鲁肃点头。 孙权又举起第二根:“其二:切记探明刘备之心。 他是否意在荆州、是否意在汉室、是否会趁乱南下?” 鲁肃沉默片刻,终于问: “主公认为……刘备会同意结盟吗?” 孙权冷笑一声: “刘备若聪明,他会接受。 因为他知道,他若拒我孙权—— 曹家终有一天,会以荆州为梯,把徐州也吞掉。” 鲁肃低头思索。 孙权收敛笑意: “去吧,子敬。 这次徐州之行, 决定我们江东二十年的命运。” 徐州,下邳城。 刘备正在教场观看赵云训练新兵。 忽闻守门将士来报:“主公,江东派使团前来,领使……是鲁肃子敬。” 刘备脚步微顿。 张飞拧眉:“这孙权想做啥?” 法正摸着下巴:“此时来访……八成是荆州出了变故。” 诸葛亮神情依旧淡定,手握羽扇: “主公,江东不敢攻曹,也攻不下荆州,便想拉拢我等。这是情之常也。” 刘备点头: “子敬一向宽厚,为人亦诚。 我们且见他,看他来意。” 次日,鲁肃入府。 刘备亲自迎接,笑容温和:“子敬远来辛苦,徐州荒地简陋,不如江东江山秀丽,你别嫌弃。” 鲁肃回礼:“玄德公言重了,东吴与徐州皆为汉室之地。” 入座后,刘备亲自奉茶。 鲁肃看了看在座诸人—— 张飞、赵云、法正、诸葛亮…… 徐州的核心班底尽在眼前。 鲁肃心想: ——江东若能得此人心,如虎添翼。 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诚意:“主公放心,我此次前来,非为战,乃为盟。” 刘备并不意外,却装似惊讶:“哦?子敬此言……可是孙将军之意?” 鲁肃郑重地点头: “主公,江东愿与徐州,共守长江,保天下之安。” 张飞“哼”了一声,但诸葛亮抬手制止。 刘备态度极客气: “愿闻子敬之意。” 鲁肃深吸一口气: “曹操退隐,魏国三子皆在长成,朝堂局势日深。 此时若我二州不联手,恐将来难有自保之力。” 刘备心中一动。 鲁肃继续: “孙将军愿与主公,结为唇齿之势,互不侵犯,共拒魏国。” 刘备轻声问: “那……荆州呢?” 鲁肃沉默片刻,回答: “只要荆州不乱,江东可暂不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荆州,是谁的? 大家都清楚: ——刘备迟早要拿荆州。 ——孙权迟早要抢荆州。 ——现在两方都暂时不能动。 ——真正决定荆州命运的,是曹家三子。 诸葛亮看面前的鲁肃,心中暗叹: 这江东使者,倒是诚意满满。 只是……天下局势,不会如此简单。 刘备给鲁肃斟满一杯茶: “子敬,你回去告诉孙将军—— 刘备愿与江东为友。” 两人目光交错,有种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数日后,鲁肃回到建业。 孙权迫不及待: “刘备如何说?!” 鲁肃将刘备的信呈上。 孙权展开一看: ——言辞恳切,但极谨慎。 ——愿结盟,但不谈具体军事。 ——不承诺不取荆州,也不承诺与曹氏开战。 孙权看完,沉声道: “刘备……是在两边都想要。” 鲁肃叹息:“主公,不怪玄德。他局势未稳,不能轻许重诺。 不过此诚意已算不少了,比我预料的更谨慎,也更聪明。” 孙权忽然笑了:“子敬,你知道吗? 荆州难攻,刘备难捉,曹家难撼…… 这些都让我头疼。” 他将信折起,轻轻敲在桌上:“但这天下啊—— 是乱局,也正是好局。” 他抬眼,眼眸明亮: “既然不能压倒任何一方,那就让他们互相牵制。 江东——永远不能让曹、刘二家全都安稳。” 鲁肃心中一凛。 孙权缓缓说出下一步计划:“既然刘备愿联,我便与之联。 既然他藏心,我便留心。 待时局再动…… 我们江东,才有机会。” 建业这年的冬天比往年冷。 江水翻卷着白浪,撞击城下的磐石,像是在预示天下将有难测之事。 孙权披着紫貂大氅,站在吴郡太守府的后园中。 夜色深沉,灯火隔着覆着霜的纸窗,成一块一块的金色。 鲁肃在屋内等着,顾雍、张昭、吕蒙皆在。 孙权听着风声,沉吟良久。 鲁肃轻轻道: “主公,刘备那边的态度虽未尽露,但愿交好。若想结盟,须有正式文书,方能使徐州安心。” 孙权并未立刻答,反问一句: “子敬,你说我如今给刘备盟书……是示弱,还是示强?” 这句话,把屋内的人都问静了。 顾雍先行一步: “示强。徐州虽得地不久,根基未稳。主公主动结盟,是以大者安小者。” 张昭却摇头: “示弱。盟事由天子、丞相发,非诸侯自行其是。孙将军您既有江东之地,不宜对刘备过谦,否则失大国之体。” 孙权看向鲁肃:“子敬,你怎么看?” 鲁肃沉声: “主公——此举不论示弱示强, 唯有一事重要:保江东无祸。 刘备在徐州,背靠魏国,面临荆州。 若我们不主动示好,他未来南下,主公更难制。” 吕蒙补上一句:“刘备此人,温厚守礼,但不是没野心。若不先稳住他,等他得荆州……就难谈了。” 孙权听到这句话,指尖轻轻敲着椅扶手。 片刻,他拿起案几上的狼毫,沉声: “——取纸。我来写。” 灯火之下。 孙权铺开雪绢,落笔如行军。 每一字都带着江东主公的谨慎、算计与真诚。 盟书并非公文,而是介于书信与盟誓之间。 其意有三:愿交好、谨守界、互不侵犯。 玄德使君: 江表孙权,谨奉此书。 山河动荡,民不聊生, 吾与使君,同为汉室之臣, 皆愿保天下之安,不忍再见干戈遍野。 徐州新定,江东亦百端未息, 然二州相望,若起争端,则百姓受苦。 吾心不忍。 今鲁肃子敬奉命来观徐州之治, 见贵地军纪严整、民风复兴, 甚慰人心。 吾愿与使君为邻为友, 互不侵犯,共守长江。 若北方动荡,吾愿并肩使君, 共保汉室宗庙香火绵延。 愿以此书为证, 江东不南侵徐州,徐州不北袭江东。 水陆通商,军民互不骚扰。 使君若允,则二州可结二十年和平。若将来大事所需,可再商之。 愿此来往,成两地百姓之福。 孙权谨书。 写完后,孙权搁笔,看着那行字,心中五味杂陈。 顾雍上前:“主公,此书既不失体,也不失诚,可。” 张昭拱手:“既有子敬从旁,可保礼节。” 鲁肃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张盟书: “主公,这是江东未来的根基。” 孙权淡淡道:“送去吧。” 十日后,徐州。 刘备、诸葛亮、法正在府中议事。 守门军士飞奔而来: “主公,江东送来使节。鲁肃子敬求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备起身迎接,显得颇有诚意。 鲁肃进来时礼数周全,眉目温厚,将竹简郑重呈上:“此乃主公亲笔。望玄德公阅之。” 刘备展开盟书,越读越沉默。 诸葛亮斜举羽扇,微微一笑:“主公可喜可贺。江东主动求盟,这说明他们畏惧主公的仁德与声望。” 法正摸着胡须: “江东若与徐州盟,那么魏国南下的路就要多想一想了。” 刘备用力合上盟书:“孙权……是真心的吗?” 诸葛亮道:“一半真心,一半算计。 刘备在徐州,他怕主公北顾失荆州; 刘备若入荆州,他江东危矣。” 刘备苦笑:“世道多险……子敬,请代我谢孙将军。” 鲁肃松一口气:“玄德公愿结盟,东吴上下皆安。” 刘备顿了顿,问: “子敬,若我日后入荆州,孙将军如何看待?” 鲁肃心中一震,但仍坦荡回答:“孙将军认为——只要玄德公不攻江东,则江东永不先犯。” 刘备眼神柔下来,点头: “如此,我刘备,愿与江东结盟。” 鲁肃眉间的阴霾一下散尽。 二州盟约,自此初成。 夜雨初歇,屋檐的水珠还在不断滴落。 徐州府衙的议事厅里灯火通明,却不似白日那般热闹。 刘备手按着孙权的盟书,久久没有落座。 张飞坐不住,早已嚷嚷: “二哥,这孙权小儿……突然递来盟书,是何居心?徐州安顿才数年,江东就想来和咱们结盟?” 法正微微一笑,举杯饮下一口清酒:“翼德,此事未必坏。东吴求盟,表明他们忌惮主公在徐州立住脚跟,怕主公与魏国合力。” 诸葛亮合上羽扇,轻声:“主公应先坐下。今日盟书,确是我军局势变动的关键。” 刘备终于坐下,但仍眉头紧皱: “亮说说看,我现在……该往何处走?” “徐州稳,但非长久之地。”——诸葛亮 诸葛亮将羽扇轻敲桌面,缓缓道:“主公,徐州虽表面太平,但有三患。” 刘备点头示意他继续。“一患,北有魏国,曹昂、曹丕两人皆非易与。若魏国南顾,徐州首当其冲。” 张飞冷哼:“北边有张辽在,他敢打徐州?” 诸葛亮平静:“张文远并非敌人……但他也非我方。曹昂真正依仗的是‘王者之势’,非张辽所能决定。” 刘备闭上眼,似是承认。 “二患,东有吴国。孙权虽来结盟,但江东地少,政局新稳,必思扩张。盟中虽言‘互不相犯’,然人心难料。” 赵云插言:“主公放心,若吴军犯境,云愿为先锋,誓死守徐州。” 诸葛亮轻叹:“子龙英勇,但徐州地广兵弱,难以固守。” 刘备沉默不语。“三患——” 诸葛亮语气加重, “南方无主之地,便是荆州。 如今刘琮软弱,刘琦重整旧部,荆州天下三分之一之要害,若旁落他人,主公将永失大势。” 法正点头:“说得极是。徐州虽好,却不是根基之地。唯荆州,可为立国之本。” 刘备缓慢抬起头,眼神深处闪动着某种挣扎: “……亮是说,我要南向?” 诸葛亮不再遮掩:“主公,若想守仁义之道,便在徐州安居; 若想成大事救世人,荆州……必须要拿。” 刘备手指仍按在盟书上。 “我与权弟方结盟……若我南向,人家会怎么看我?会以为我食言。” 法正看着他,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主公,盟书写的是‘互不侵犯’,可未说主公不得向南。” 张飞笑道: “嘿!我三弟说得对!咱们不打江东,也不打徐州,有什么不行?南边的荆州,又不是孙权的。” 诸葛亮却看向刘备,声音温柔却坚定: “主公,是仁者。但仁者也不能被仁义束死。” 刘备抬头,苦笑:“亮,你劝我夺刘琮之地?” 诸葛亮摇头:“我劝主公——趁乱世救天下之民。 若荆州被孙权夺,必引南北大战。 若荆州被曹氏夺,天下再无平衡。” 刘备沉声:“那若我夺了呢?” 诸葛亮目光变得炽热:“主公得之,则汉室有望。 仁者执掌,有可能让天下百姓免于战火。” 刘备喉间哽了一下。 这一刻,他看见诸葛亮眼中的信念——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天下。 “主公不能再犹豫。”——法正 法正上前一步,语气比诸葛亮更直接:“主公,您若继续迟疑, 刘琮会死在蔡瑁手中、 刘琦会被逼走投无路、 荆州将落入他人之手。” 赵云亦拱手:“徐州虽稳,非久安。 主公若要立足天下,子龙愿随主公赴荆州。” 张飞更是拍案而起:“哥哥还等什么? 曹操退,天下乱, 正是咱们夺荆州的大好时机!” 刘备望着桌上的盟书—— 孙权求盟,江东虽稳但仍虎视眈眈; 曹操退隐,魏国权柄不稳; 刘琮无才无胆,荆州空虚; 刘琦投奔自己,却无所依。 他仿佛看到一条路,在乱世中悄然打开。 许久。 刘备轻轻吸了口气,抬头望向众人: “军师……子统……子龙……翼德……” 他逐一看着自己的兄弟、谋臣。 “你们都希望我行大事?” 诸葛亮缓缓跪下:“主公若不立足荆州,天下将无明主。 亮愿随主公,南取荆州,中兴汉室。” 赵云亦跪: “子龙愿随主公!” 法正不跪,但坚定地低头:“主公若不前,便永无时机。” 张飞大叫:“哥哥!我要打仗!” 刘备忽然笑了,带着一点感动,也带着深深的决心: “……好。” 他站起身,忽然像换了个人。 “既如此—— 我刘备,往荆州去!”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许诺与大义:刘备的犹疑 徐州的雨夜终于停了。 议事堂窗外传来滴答声——水珠从屋檐落下,如同敲在刘备心上。 众人刚因刘备一句“往荆州去”而振奋, 但刘备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乌云,心神却忽然沉了下去。 他轻声问: “……亮,子统…… 我若南去荆州,算不算违了我对大哥的诺?” “大哥”, 不是曹操的官位,不是丞相,而是刘备私底下称呼的那个—— 曹操曾在城头,一口“云长”一口“大哥”与他交心的那个人。 张飞愣住了,但还没说话,刘备已继续喃喃:“当年在兖州,我与大哥结盟。 后来在下邳,他让我去徐州…… 他说他不争天下,只想安定百姓……” 刘备声音压得很低: “我说过—— ‘愿与大哥共扶汉室’。” 他的背影在灯下显得有些孤单。 张飞忍不住吼出声: “哥哥!你忘啦?大哥是为了天下百姓才托你去徐州, 不是让你在徐州待一辈子的!” “你这是替天下走,不是背叛大哥!” 张飞越说越急,眼睛都红了:“难道你以为大哥希望你像刘琮一样窝着? 等着别人灭你吗?” 法正轻轻叹息:“主公,您承诺辅佐大哥,是为了‘天下安’。” 他顿了顿:“可如今曹氏新立世子府、曹操退隐、朝局摇摆…… 主公在徐州不动,天下不会安,只会更乱。” 刘备眉尖动了动,但仍低着头: “可我若夺荆州,那便是吞同僚之地……” 诸葛亮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却字字如敲在心上:“主公,曹公虽然退隐,但天下局势他比谁都明白。” 亮轻轻合上羽扇:“若曹公在此,他会阻您么? 不。他会说—— ‘刘玄德,你善用仁德,去荆州安百姓’, ‘你最终是为了汉室,不是为了自己。’” 刘备抬起头,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缓缓跪下,郑重如誓: “主公心怀仁义,不可逆道而行—— 但若因为私心守诺,而放任荆州战乱、百姓涂炭…… 那才是违了大哥之意。” 赵云补上一句: “主公,曹公待您如兄长, 他最希望的,是您能做那‘能保天下之人’。” 赵云停顿片刻,又柔声道:“若荆州落孙权手,江东必北上; 若落曹昂手,天下必二分。 唯主公入荆州,可护中原南方百姓。” “这不是违诺。 这是替曹公做他不能做、也不愿做的事。” 刘备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沉而缓: “……我若去,是为了天下。” 诸葛亮起身,郑重点头:“为天下者,不违信。 为自己者,才违信。” 刘备胸口的那口郁气似乎散了些,却仍有些沉重。 他轻声道:“亮,我不是怕战,也不是怕担罪。我只是…… 不想让大哥失望。” 诸葛亮回望他,露出极温柔的笑:“主公若现在步步后退,大哥才会失望。 但主公若为天下民生走出徐州一步—— 曹公若得知, 必拍案而笑: ‘这才是我刘玄德!’” 张飞重重一拳砸在胸口:“对!哥哥就是该这么干!” 法正抿着茶,深深颔首: “天下大义,不在一诺之中。” 赵云则拱手:“主公,若主公尚犹豫不前, 便是天下百姓的失望。” 刘备沉默了很久。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那眼中曾有的犹疑,被决心一点点取代。 他转身面向众人: “……好。” 洛阳城外初雪未融,风穿过长安门时吹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而就在这样阴冷的日子里,司隶校尉府递来一道文书—— “河内郡群议举孝廉司马懿为计掾。” 这消息传到洛阳时,正值朝堂议事。 曹昂第一眼看见奏疏,眉心微微一动。 那动作极轻,却被站在一旁的荀攸敏锐捕捉到了。 “世子,可认识此人?”荀攸低声问。 曹昂点点头: “久闻其名。河内士族推他不止一年。 只是……听闻他‘龙行虎步’,心机深沉,不肯轻易出仕。” 话音刚落,曹丕抬起眼,笑意浅浅: “人心机深不深,不如见了再说。 我倒听闻司马懿与张春华齐名,人称‘河内双璧’。 此人若愿为朝廷用,未必不是福。” 曹植也笑,摇着酒盏: “我倒听闻他少年聪慧,六岁能文十二能论,大约是有些傲气。 不过……傲一些好,至少不是庸人。” 皇帝坐在殿上听着三兄弟说话,眼神微微动了动。 他对这种“并非曹家推举,而是郡中士族举荐”的人物, 向来格外关注。 他低声问:“司马懿……是司马防之子?” 曹昂上前一步,恭敬回答: “是。司马防为河内四世名门,其家曾主持太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司马懿素有才名。臣听闻,他前几次被举为茂才、孝廉,皆以‘癫病’辞不受。” 皇帝不禁笑了: “癫病?他不过十七八岁就癫病?” 曹植忍不住补上一句:“陛下,他恐怕……是不愿仕事,才假病推辞。” 皇帝轻轻点头,眼底却闪过某种意味深长的光: “朕正缺的,就是愿仕事之人。” 他将奏疏放在案上,看向曹昂: “世子,朕交此事由你处理。司马懿若真有才能,朕想亲眼见见。” 曹昂拱手:“臣遵旨。” 数日后的一场风雪里,曹昂亲赴河内。 司马府的门很普通,但门前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风雪里却稳稳直立。 那正是司马懿。 他身穿浅青色长衫,衣领微敞,眉目深沉却目光明亮,如同未鸣的利刃。 见到曹昂,他拱手:“见过魏国世子。” 曹昂看着他那一眼——心底隐隐升起一股说不清的不安与惊艳。 这少年聪明得过于锋利。 曹昂笑着作揖:“郡府推举你为计掾,陛下也欲召你入洛。 不知仲达此番可愿出仕?” 司马懿沉默片刻,然后忽然抬眼:“世子以为,我该出仕么?” 曹昂微愣。 这是个反问。一个带锋芒、带挑衅、带试探意味的反问。 但曹昂没有回避,他认真地回答:“若你真有才,那便不该在乱世藏才。 更不该让别人决定你的人生。” 雪落在他的肩头,化开一片潮湿。 司马懿久久望着这位世子,像是在衡量、在判断。 半晌,他弯腰作揖: “……仲达谨遵圣命。” 数日后,司马懿入洛阳朝见。 百官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孝廉出仕,却没想到——皇帝破例召入内殿。 皇帝问他治政,问兵法,又问天下局势。 司马懿对答如流,语气沉稳,不卑不亢。 曹植站在皇帝身侧,看着司马懿,眼中带着几分欣赏: “此人气深沉,才亦深沉。” 曹丕则在殿外悄声对曹昂说: “这个人……将来不好驾驭。” 曹昂目光凝重:“所以必须早让他明白,朝中谁是主,谁是臣。” “谁是主?”曹丕问。 曹昂的手落在腰侧佩剑上:“当然是皇帝——与我们曹家。” 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 皇帝对司马懿极为喜爱。 第二日的朝会上,皇帝亲自为司马懿授官—— 任黄门侍郎。 这是贴近天子的职位。 朝中一片哗然。 有朝臣低声议论: “陛下身侧已有曹植与曹彰,如今再添司马懿……这是要自立中枢之臣么?” “曹家虽有世子,但陛下似乎另有平衡之心。” “魏国未来……怕是要变天了。” 曹昂一脸凝重地说道:“司马懿此人,陛下需要,我们也需要。 但必须让他为我们所用,而不是为自己。” 曹丕微微皱起眉头,表示赞同道:“他比我聪明,比子建沉稳。如此厉害之人,如果日后成为了我们的敌人,那可真是后患无穷啊!” 一旁的曹植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很快就恢复了自信满满的笑容,并接口说道:“他读的书比我还多……真是可怕。 不过……若是与他论文,我倒想试试。” 就在这时,刚刚从洛阳戍卫处赶回来的曹彰插嘴打断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对话。只见他一边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一边喘着粗气对众人说道:“刚才我在外面碰到那个司马懿了,此人眼神太深,看不透。不像读书人,更像是准备打仗的人。” 入夜,司马懿在客舍写字。 ——风雪里他写下四个字:“天命未定。” 他并没有完全表明忠心。 他正在观察皇帝、观察曹昂、曹丕、曹植,观察整个洛阳。 他知道——大时代开始转向,他也随之踏入了风暴中心。 徐州城外的山风呼啸,吹得议事堂外的竹叶沙沙作响。 刘备披着浅色斗篷在正厅来回踱步,步伐比往日更急,仿佛心中千斤重担难以放下。 他刚刚接到密报—— 东吴厉兵秣马,荆州刘琮惶惶不安,曹植以皇命前往安抚,局面日趋紧张。 这意味着三件事: 第一,孙权随时可能南北并举,兵锋指向荆州。 第二,刘琮摇摆不定,可能向任何一方倒下。 第三,曹植在荆州收拢民心,魏国正强化影响力。 刘备深知: 荆州是天下咽喉。得荆州者得南方。 就在此时,诸葛亮缓步步入。 亮拂去肩头风尘,先行一礼:“主公忧的是荆州吧?” 刘备苦笑:“亮,我不能违了对大哥的诺,但我不能坐视江东乘虚而入。 我若夺荆州,是背义;我若不夺,是负天下。” 诸葛亮轻摇羽扇:“主公错了。” 刘备愣住:“何错?” 亮道:“主公以为‘夺’或‘不夺’是二选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其实—— 天下从来不只二途。” 他缓缓道出三个字: “兵不血刃。” 刘备目光一凝,呼吸微紧:“亮……你有办法了?” 诸葛亮道:“荆州之民、多望仁德;刘琮之心、多是怯弱; 蔡氏一族、处处自保; 曹植安抚人心,意在稳定,不在夺权。” 亮收扇,声音沉稳而缓:“荆州这局,三分其心: 民心属仁,政心属怯,士族属利。 主公若要‘得荆州’,两件事便够了。” 刘备屏息:“哪两件?” 诸葛亮伸出一指:“第一,护。 告诉刘琮,你不会攻他,你是来‘助荆州抵御东吴’。 刘琮害怕孙权胜过害怕你。 主公此举,是‘义’。” 第二指弹出:“第二,担。 你担‘荆州之重’。 不以刘琮为敌,不夺其权,只辅其政。 而荆州士族——怕乱,不怕主公。 他们会希望主公掌兵守城,而非刘琮。” 亮收指: “如此,主公兵行荆州,却不战一兵。 刘琮不反你,士族不抗你,荆州百姓感恩你。” 刘备心动,却仍有顾虑:“那……刘琮呢?他会愿意么?” 诸葛亮轻笑:“刘琮若不愿,那是‘争权’; 刘琮若愿,那是‘托孤’。” 刘备眼神微震。 亮继续道:“东吴虎视眈眈,魏国也在旁观。 刘琮既无勇,也无谋,不会拒绝‘有人替他挡刀’。” “主公若写一封信, 言明:‘愿为荆州前锋,甘为刘琮藩篱’, 刘琮必喜。 蔡瑁必松。蒯越必稳。 百姓必迎。” 刘备久久沉默。 张飞忍不住骂道:“哥哥!这不是跟曹操大哥当年一样吗? 刘琮要当甩手太守,那你就替他扛呗! 反正荆州你守着就是了!” 法正笑道:“翼德所言虽粗,却不失其理。 刘琮若交兵权,主公即是荆州之主。 他不交,主公也不会压他。 你我并未违义。” 赵云拱手:“主公守荆州,是为了天下安定。 曹公在世也会赞同。” 刘备闭上眼,似乎在和心中的影子对话。 “大哥,我是为天下,而不是为自己。”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神坚定: “亮,写信。” 亮微微一笑: “我已写好草稿,只待主公落笔。” 刘备失笑:“你这军师……” 他接过信,亲自加上几句肺腑之语:“玄德愿护荆州,不为地利,只为江汉百姓。” 亮问:“主公,信使何人?” 刘备想了想: “云长不在,我亲自去。” 张飞大惊:“哥哥怎能亲自去?万一破坏了关系——” 刘备摇头:“我去不是‘争夺’,是‘安抚’。” “兵不血刃,不可让任何人以为我来夺荆州。” 赵云上前一步:“主公,我随你。” 刘备点头:“好。云,你随我。” 诸葛亮深深一揖:“主公此行,既是仁,也是义。 荆州——十之八九,会落主公手中。 且天下人,无一敢说你不仁。” 刘备望向夜空的月光,轻声自语:“愿此生不负大哥,不负天下。”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2章 深山夜杀:曹操半夜遇刺 逍遥派,玄鸟峰后山。 建安二十三年冬夜。 夜雨突然落下,冷得像刀。雨点敲在青瓦上,发出急促的节拍,像是谁在敲着警钟。 曹操正在素窈安排的小阁里独自看书。他披着素窈早年为掌门候补时自己绣的鹤纹外氅,炉火温热,书卷翻动的声音格外沉静。 荀彧在隔壁的偏室抄经,偶尔咳一声,像点破夜寂的风铃。 这两年归隐,天下波云诡谲,他却第一次感到久违的宁静。 ——直到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落在了屋檐外。 那声音轻得像是一片雪落,却又规律,沉着,不似山中兽迹。 曹操眉头一皱,正要起身—— “嘣!” 一道弦声破雨而来! 屋外的黑暗像被尖锐的光撕裂,一支射着寒芒的毒箭笔直穿过窗纸,直取曹操眉心! 曹操横身一闪,倒向一侧,箭矢擦着他的鬓角嵌入木柱,带出一丝焦木气味。 紧接着便是第二支、第三支! 对方不是警告,是杀心! 曹操滚到桌角,手一拍,将原本当镇纸放的短匕抽起,正要反扑—— 窗纸瞬间被人撕裂,一条黑影如恶狼般扑入! 来人全身黑衣,掌中扣着寒刃,动作干脆狠辣,专挑要害! 曹操冷喝一声: “好胆!” 匕首侧挡,发出刺耳的金鸣。 黑影身形陡转,腰部发力,连刺曹操咽喉、心口、下盘三处,皆是致命伤! 曹操眼神一寒: ——此刺客,绝非凡人。 就在刀锋即将贴上曹操喉咙那一瞬—— 房顶上落下一道月光般的身影! 一道清脆的剑鸣划破风雨。 “铮——!” 黑影被硬生生震退两步。 素窈立在梁上,长剑未沾雨水,衣袍轻舞,眼神冷若冰雪。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多年前掌门候补的威严:“逍遥地界,何人敢犯?” 黑影被迫退向窗边,却未逃走。他盯着曹操,眼底只有杀意: “曹孟德,该死。” 说完,反手掷向曹操一把细如发丝的暗器! 素窈剑花一转,那暗器全数被震落。 黑影却趁这瞬间倒跃出窗,一脚踏上庭中山石,欲逃入林中! 素窈刚要追,曹操却出声阻止:“别追!” 他的声音沉稳,却带怒意。 素窈一愣,立刻落地回身: “你受伤了吗?” 曹操举起被箭擦过的袖口,血迹虽不深,却惊险得很:“若不是你来得快……” 荀彧此时也赶来,披着外衣,面色苍白:“主公——!” 曹操却抬手示意自己无碍,目光却极其沉静,看向黑影逃走的方向。 夜雨打在他脸上,冰凉,让他神智无比清醒。 这刺杀,不是盗,不是仇,更不像东吴或荆州。 ——手法太熟。 ——位置太准。 ——时间太懂他。 他低声道: “来的人……对我了解得太清楚。” 荀彧皱眉:“主公怀疑是朝廷内部?” 曹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吐出一个字: “……宫。” 素窈侧眸:“皇宫?” 曹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沈寂片刻,他轻轻抚着那枚断箭的羽尾,眼神深寒: “不——更可能是……有人想告诉我: ‘你退了,但你永远不许真正离开局势。’” 荀彧心头骤震。 素窈握紧了剑,眉色冷硬: “你回邺城吧。逍遥派……已经不再适合你。” 曹操却微微一笑: “不。我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只有这里,刺客不敢放肆。” 素窈剑尖滴着雨珠,冷声道: “刺客今日敢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曹操却看向远山—— 那里云雾翻腾,深藏着他一生都未真正放下的天下。 他忽然低语:“若有人要逼我回归权场……我恐怕……” 他捏碎了断箭。 “——还真得回去一趟了。” 雨声越下越大。 建安二十三年冬夜,秣陵城内。 大雨横扫江面,夜风呼啸。周瑜病逝未久,江东上下仍有哀色。孙权披着深青色皮裘,立在书房窗前,望着雨雾深处的长江,目光沉静又复杂。 青铜灯影摇曳,他身后的桌案上摆着几封新收到的密报—— 邺城传来曹操遇刺的消息; 洛阳传来曹昂、曹植日益得宠; 荆州出现新乱象; 刘备仍在徐州按兵不动。 孙权慢慢吐出一口气:“天下变得越来越快了。” 脚步声响起,鲁肃、张昭、吕蒙、顾雍等人陆续入室。 孙权回头,缓缓道:“各位,今日召诸位深夜前来,是要商议……与曹氏联姻之事。” 话音落地,烛火都似乎颤了颤。 张昭第一时间皱眉:“主公慎言!江东与曹氏本就宿怨深重,若贸然联姻,天下人将如何看我江东?” 吕蒙却沉吟:“主公说的是……将公主娶去?还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孙权摇头,看向众人:“我想将小妹孙绍,嫁给曹植或曹彰。” 众臣齐声变色。 鲁肃先开口:“主公,小妹乃孙策遗爱,江东宗室珍宝。此举……恐引江东上下非议。” 孙权抬手制止。 他神情平静,却带着一点少年老成的锋锐:“我问你们一句: 若曹操真的退隐,曹家主心骨便落在曹昂。 若将来魏国世子为曹昂,他掌朝政……那我们江东要如何自保?” 顾雍拱手:“若曹家兄弟中有一人与江东联姻,则曹氏对我江东必不能轻易用兵。” 吕蒙补充:“尤其荆州之事现已不定。若曹家愿与我江东交好,我军可专心应付山越与会稽。” 张昭却倏然拍案:“不可!绝不可!” 房内一震。 张昭怒声道:“孙氏自立江东,靠的不是嫁女求生! 主公之父孙坚、亡兄孙策立国以武,威震江表,岂能因为局势稍乱,便向曹氏低头!” 孙权静静听着,没有反驳。 鲁肃却轻轻叹息,跨前一步: “子布此言过激了。” 然后转向孙权,语气柔和却格外坚实:“主公,小妹若嫁往曹氏,不是给曹操,而是给下一代。 曹植温柔多情,喜文墨; 曹彰勇武纯直,不涉政。 若与其一人联姻,反能使主公在未来魏之朝局中占一线生机。” 鲁肃顿了顿,继续道: “江东此时最忌与曹氏、荆州、徐州同时为敌。 若能以联姻稳住魏国,则将来与刘备共处荆州,也多两分转圜。” 吕蒙点头:“鲁子敬之言,在理。” 张昭怒哼:“那你们可知天下人会如何议论?会说孙氏怕了曹氏!会说江东须靠女子来保疆土!” 孙权终于开口。 他声音低沉稳重: “若靠一纸婚书,能换十年太平,能换我江东百姓安稳……被天下人笑话,又如何?” 张昭一滞。 孙权转身,看着桌案上一封邺城密报—— 曹彰归来大胜鲜卑,拜为近卫; 曹植伴驾皇帝,恩宠深厚; 曹昂稳坐世子府,威望渐起。 孙权轻声道: “曹家三子,各有所长,将来必成魏国三柱。若能结一段姻缘,将来天下大势,江东永不孤立。” 顾雍问:“主公……真正的目标是曹植,还是曹彰?” 孙权沉默片刻,缓缓道:“若论文雅、性情,与小妹更相配者,是曹植。 若论稳妥、忠厚、无心争权者,是曹彰。” 吕蒙若有所思:“主公,是想以婚为意向,试探曹家的态度?” 孙权点头:“正是。 若曹家愿接受,则魏国对江东的警戒会降低。 若曹家拒绝……那我便知道他们未来的方向了。” 张昭忽然叹息,语气软了一些:“主公,你已不再是昔日跟随孙策冲阵的小兄弟了。” 孙权眼中闪过一瞬的柔光: “我若不能护住江东,小妹的夫君是谁……又有何意义?” 屋内众人无言。 雨势渐大,打在青瓦上,犹如战鼓连响。 孙权负手而立,目光坚定复杂:“诸位,替我拟一封信—— 写给邺城的曹昂世子,请他代为转达我的联姻之意。” 鲁肃拱手:“我来起文。” 张昭闭眼:“……既然主公决意如此,老臣只是希望——这一着,别让江东承受更大灾祸。” 孙权缓缓道:“不会。 只要曹家兄弟中有人愿意牵起这一线…… 江东,便不会被天下吞没。” 烛火摇曳。外面雨声不停。 历史的风口,已悄悄吹开一条新的路。 邺城夜色静谧,雪压檐瓦,冷风卷过铜雀台的影子。 世子府内,烛光暖黄。 曹昂手里拿着孙权的密信,眉头深深皱着。 “是托人送来的,使者未进洛阳,绕道直来邺城。”曹昂声音低沉,“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曹丕与曹植对坐在案旁,两人都盯着那封信。 信的内容不算长,但含义却惊人—— 孙权暗示: 愿意将妹妹孙绍嫁入曹家,以缔结两家之好; 且愿“由曹昂转达此意”,并“听候曹氏兄弟择人”。 曹昂读完后久久无语。 曹丕轻轻吹灭桌边一支烛火,哼道:“直奔你来,不进洛阳……他们是在打皇上的主意,还是在打魏国的主意?” 曹植脸有点红:“别打趣,这……这算什么事?我怎么扯进去了?” 曹丕挑眉看他:“你不是深得皇帝喜爱?江东人又不是瞎子。” 曹植被噎得耳朵都红了:“那也不能随便娶妻……我、我又不缺媳妇……” 曹昂轻咳,打断两人的互怼。“别闹。正事。” 他放下信,抬头扫过兄弟与幕僚:“孙权此举,一是试探我曹家的态度;二是试探皇上的态度;三……若成,则可使江东稳固十年。” 幕僚陈群、司空掾王朗、辛毗等皆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群拱手:“世子,此事极为敏感。 若答应,则是对江东示以善意; 若拒绝,恐引孙权疑心,东吴必加强备战。” 王朗摇头:“但也可能引起皇上误会。陛下如今对魏国极信,尤其对世子与三公子格外信任。若骤然与江东联姻,恐令陛下以为我曹氏欲结外援。” 辛毗补充道:“且江东使者不去洛阳,反先来邺城,本身就是……” 曹丕冷声接话:“就是试图绕开皇上,只与我们私下结盟。” 厅内一片寂静。 曹植小声道:“那……我们确实该拒绝吧?不然像作贼一样。” 曹丕瞥他:“可拒绝,也可能逼孙权倒向刘备。” 曹植反击:“难不成你想让小妹嫁给你?” 曹丕噎住:“……我可没这么说。” 曹昂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孙权不会轻易倒向刘备。” 陈群点头:“刘备与孙权的矛盾在荆州。两人水火不容。” 曹昂轻轻敲桌面:“所以,孙权此举,是在同我们曹家谈一笔交易。” 曹丕:“什么交易?” 曹昂:“——以联姻换取江东十年的无战事。 并借此稳固其地位,对内安人心,对外防刘备。” 辛毗问:“那世子殿下意下如何?” 曹昂沉默片刻,把信推到桌中央:“联姻可谈。 但——” 他目光变得锋利。 “必须先过皇上这一关。” 曹丕点头:“这件事绝不能绕开皇帝。” 曹植松了口气:“那……你去奏报?” 曹昂神色一肃:“我先写密信禀皇上。 若由我们主动上奏,便是光明磊落; 若不奏而被皇帝知晓,便是阴谋勾结。” 陈群赞同:“此法甚妥。既不得罪江东,也能表明忠心。” 曹昂继续道:“此外——” 他看向曹植与曹丕。“曹家兄弟无论谁娶,都不是要被孙权利用,而要让孙氏知道: ——我们伸出的,是救命的手,而不是枷锁。” 曹丕轻笑:“大哥的意思是,让孙权欠我们人情?” 曹昂淡淡点头:“不错。 只有让孙权觉得‘曹家娶孙氏,是恩赐’, 这段联姻才能稳。” 曹植却紧张起来:“那……到底选谁?” 曹昂抬起头,静静看着两人:“此事不急。 联姻只是一个筹码,我们先要看孙权真正的意图。” 他站起身:“今夜,我会写信给陛下。 明日,再派人回信江东,以‘需先奏报朝廷’为由缓一缓。” 陈群与辛毗齐声:“谨遵世子之令。” 烛火摇曳,兄弟三人对坐。 风声入室,雪花落在檐角。 曹昂忽然露出一丝笑意,看向弟弟们: “不过,到底是嫁谁,小妹孙绍……你不愿意?” 曹植被吓到:“我、我……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 曹丕:“大哥的意思呢?” 曹昂眨了眨眼:“你们别急。以后会知道。” 曹丕突然坏笑着说:“要不大哥把她收为侧室好了,这样最体现我们对孙家的重视了!” 曹昂瞥了他一眼,心里却已有笔账在算。 江东的婚事…… 要不要成? 成了又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一个事实:联姻不能改变天下, 但能改变天下人的心。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3章 惊变夜至:世子府风声鹤唳 建安二十三年冬,邺城风雪骤急。 夜幕刚落,世子府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动。院门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值守的士兵嘶声喊道: “有荆州急报!请世子殿下速出!” 曹昂正在书案前写给皇帝的密信(关于孙权求婚),听到动静,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深夜急报,不是好兆头。 他立刻起身,披衣出厅。 风雪扑面,急报官的面颊冻得通红,跪地呈上密函:“殿下!逍遥山上……魏公曹公——遇刺!” 曹昂整个人瞬间冷住,喉咙像被什么刺到,忍不住低声道: “……什么?” 曹丕和曹植听闻动静赶来,正巧听到这一句,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急报官迅速解释: “今晚三更,有刺客潜伏林间,欲以毒箭伤魏公。所幸素窈掌门及时察觉,拦下毒箭,魏公仅擦伤。” 曹昂心口一紧,几乎无法呼吸。 曹操……父亲……遭刺? 他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千百念: 是谁? 为何在逍遥派动手? 荀彧……是否安然? 这件事背后,会不会牵动天下局势? 曹丕握紧拳头,目光冷得像冰:“是谁干的?” 曹植脸色发白:“父亲有事……我们怎能坐得住?” 曹昂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子,是世子。 他沉声命令: “把密函拿来。” 急报官递上密函。曹昂展开一看,字迹匆忙,却清晰得很: “刺客身份不明,被山中弟子射杀。曹公伤轻无恙,文若亦安。谨速安邺城众心。” ——信是素窈所写,语气坚稳,不夸不乱。 曹昂终究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 幸好。 真的幸好。 他重新睁眼时,目光已恢复为邺城世子的冷静锋芒: “传我的命令——” 厅中所有属下都屏住呼吸。 曹昂一字一句: “邺城不许有半点动静。加强更巡,加倍夜哨,皇宫那边派人告知陛下——魏公安然。” 众人齐声领命。 曹丕却皱眉:“大哥,不告诉皇上刺杀的部分?” 曹昂摇头: “现在告诉,无异于让世人以为—— 父亲一退隐,天下便生乱。” 曹植也反应过来: “……的确。若陛下震怒,朝中新旧势力难免借机互相猜忌。” 曹昂点头: “先稳朝廷。刺杀之事,等我确认幕后主使,再禀报。” 他看向急报官: “再说刺客身份——山中弟子当场射杀,没有口供?” 急报官摇头: “刺客装扮极其专业,没有腰牌,没有纹样,连指甲都被磨平……像是练家子。” 曹丕冷笑:“练家子?江湖客还是世家私兵?还是——东吴?” 曹植喃喃:“或者是想挑拨曹家、皇室关系的人……” 曹昂抬起手: “不要猜。我们最容易被情绪带偏。” 他走到烛台前,低头思索片刻后开口: “刺杀父亲,必有原因。但此刻外界不知道消息,只我们知道。” 他抬起眼,神情沉稳: “——我们要先查清楚。” 曹丕:“你准备怎么查?” 曹昂: “父亲伤势无碍,我只担心——” 他看向窗外漫天风雪,像看见远处的逍遥山峰: “……刺客不止一个。 也不止一次。” 屋内瞬间安静。 即使如此,曹昂的神情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不能慌。 不能乱。 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曹氏的弱点。 片刻后,他转向兄弟: “我会派曹彰带一支亲兵去逍遥派,名为探望,实为探查。” 曹丕点头:“他出面最稳妥。” 曹植心里紧了一下:“那……我能做什么?” 曹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你留在洛阳,陪伴皇上。若这次刺杀背后有人针对我们曹家,你的安稳,是最好的回应。” 曹植重重点头:“我明白。” 此刻,兄弟三人站在一起,烛火照着他们的脸: 一人沉稳如山,一人锋锐如刃,一人柔光如玉。 这就是曹家最强的三子。 窗外风雪愈急,但邺城世子府内,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 曹昂拿起笔,在檀香弥漫的书案前写下一封简要密信, 只一句: “父亲遇刺,伤轻无碍。儿即刻部署调查,不扰朝局。请父放心。” 他吹灭了烛火。 “好了。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暴。” 建安二十三年冬月,洛阳寒风里卷着雪粒,太极殿里却燃着暖红的地龙。皇帝刚起驾退朝,正准备更衣小憩,便见内侍急匆匆跪在丹墀上: “陛下,邺城有加急密奏——乃世子曹昂亲笔所上。” 皇帝脚步一顿。 曹昂的密奏,一向言辞稳重,却极少加“急”字。 “呈上。” 密奏很厚——不像战报那般简短,更像是……他一向喜欢的那种条理井然、带着温度的分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果然,刚展开便看到曹昂熟悉的笔迹: “臣曹昂叩奏: 先父遭刺,幸保无碍,邺城安稳,请陛下勿念。” 皇帝心头猛地一紧,几乎要失手。 内侍忙跪地: “陛下!” 皇帝沉声道: “无碍……无碍……便好。” 但他手指依旧微微发抖。 他抬袖掩住鼻息,闭了闭眼。 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竟如此怕曹操出事。 他努力稳住呼吸,再继续看信。 下一行—— “臣另得一事: 江东孙权遣使抵邺城,不先拜见陛下,而欲直见臣。 意图甚明—— 不图朝廷,只为曹氏。 且开口便言:欲以孙氏皇妹下嫁于曹彰或曹植。 此事臣不敢自断,故即刻上奏陛下。” 皇帝盯着这里,眼睛一下圆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 “孙权……求亲?!” 内侍吓了一跳: “陛、陛下?” 皇帝拍案:“混账东西!” 他第一次对孙权失态骂出口。 内侍吓得跪下不敢抬头。 皇帝胸口发闷: “不经朕,不入洛阳,不拜天子…… 却跑去邺城找曹昂?!” 这是把他这个天子置于何地?! 更可怕的是—— 孙权此举,是把曹昂当作“可以独立谈判的大诸侯”了。 这意味着: 江东认为曹操退隐后,曹家政权正在成形,曹昂在外眼中,已不是“一介臣子”,而是“未来魏国之主”。 皇帝的呼吸变得更深,怒意、恐惧和焦虑全部乱成一团。 但他继续往下看。 曹昂在信里说—— “臣已识破其意,故拒不相见,请他先往洛阳拜陛下,再议他事。 此人闻言,面色不善,似有不敬之态。 臣恐其怀有旁意,务请陛下慎之。” 皇帝捏着信的指尖瞬间收紧。 曹昂……替他守住了天子的体面。 皇帝坐倒在御座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有被孙权挑衅的屈辱,有被曹昂维护的温暖,也有对曹家子弟越来越强的隐隐不安。 但更多的,是一种…… “朕并不孤单”的轻松。 他忽地抬头: “来人,召曹子桓(曹植)入内。” 曹植来得很快,少年披着冬衣,神色焦急: “陛下,是父亲的事吗?” 皇帝将信递给他。 关于孙权求亲,皇帝也有些哭笑不得: “朕看,这孙权是把朕架空在外了。” 曹植立刻跪下: “陛下不可答应! 东吴此举,不是和亲,是离间。 他们想挑动曹氏内部—— 使邺城、洛阳各生嫌隙!” 皇帝看他这模样,忽地软了心,伸手把他扶起来,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 “植儿,你莫怕。” “陛下,臣并非怕娶……是怕陛下受委屈。” 皇帝微愣。 他心里忽然像被什么轻轻触了一下,很软。 这孩子……是真的担心他。 皇帝深吸一口气,将信摊在案上,轻轻点了一下那行字: “欲以孙氏皇妹嫁于曹氏公子” 然后冷声道: “朕若真想嫁,嫁谁轮得到孙权指手画脚?” 曹植忍不住笑了出来。 皇帝抬眼,看向窗外飞雪。 “植儿,你替朕写一封回信。 文辞委婉些—— 但意思要明白: 洛阳,才是天下正统。 邺城,不能替朕做主。” 曹植躬身: “臣领旨。” 皇帝忽然伸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 “还有——你也不要有压力。 朕不会拿你做联姻的筹码。” 曹植眼圈一红:“陛下……” 皇帝低声道: “朕信你。朕也信你大哥。 至于孙权……他那点小心思—— 朕不会让他得逞。” 殿内烛火跳动。 雪光在殿外闪亮。 皇帝手指轻触桌上的密奏,眼中寒意渐深: “此番孙权出手,绝不只是求亲。 朕要亲自看看—— 这个‘江东之虎’,究竟想咬谁。” 而在皇帝身旁,曹植俯身整理文案,瘦弱的背影被烛光拉得很长,却显得坚定。 这一刻—— 皇帝忽然觉得:也许,有这两个曹氏兄弟在,他并不孤独。 第二天一早,孙权使者尚未入朝,皇帝便已召集近侍与曹植,连夜批好了回信。 皇帝手指敲着书案,一字一句道: “朕不愿,也绝不会让曹、孙两家联姻。” 曹植不禁抬头:“陛下担心……?” 皇帝闭上眼,淡淡道:“若联姻,则孙权与曹家私交更深,天下会怎么说? ——说朕天子不如邺城。 ——说孙权不拜洛阳而只拜曹氏。” 他睁眼,目光锐利:“植儿,你记住: 朕要的是安稳,而不是第二个‘袁氏宗亲联盟’。” 曹植心中惊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皇帝言外之意—— 是把曹家当“王侯”,而孙权当“外患”。若两者结合,天下瞩目,皇权反弱。 皇帝冷声:“朕绝不让这种事发生。” 曹植低头应道: “臣明白。” 洛阳的意见已定。 而此时—— 邺城,世子府。 夜雨初歇,檐角水珠滴滴落下,屋内灯火通明。曹昂接到皇帝回信,正召集幕府谋士议事。 郭嘉虽身体羸弱,但神采奕奕,被人搀着入席。 谋士分成两派。 郭嘉轻轻咳了两声,开口便是锋芒: “世子,此乃天赐良机!” “孙权主动下嫁皇妹,既能稳住江东,又可让两家交好。 此乃百年难得的政治婚姻。” 他举杯,眼神锐利:“天下形势虽因上相(曹操)退隐有所变化,但曹家仍居北方之基。 江东若加入曹氏阵营, 北有魏、南有吴, 天下三足,其二在我,蜀中不过插标卖首之地。” 众谋士连连点头。 郭嘉继续: “更何况—— 孙权求亲,不是昏招,是敬畏。 我们若推拒太甚,反使江东生疑。” 他把杯子放下,声音沉稳而诱人: “世子,此乃可一可再的机会—— 联姻,可令曹家真正稳固天下之势。” 郭嘉一派皆点头赞同。 而另一桌,荀攸、陈群等人却大摇其头。 荀攸拱手:“世子不可!” 陈群皱眉:“绝不可!” 曹昂看向他们:“何以见得?” 荀攸冷静分析:“陛下方才册封魏公,天下正疑心上相有篡意。 此时一旦联姻, 天下必言—— 曹氏自成一国,连江东都来与邺城联手,而非奉洛阳为尊。” 陈群冷笑: “孙权此举,正是试探: 他不先拜陛下,却先来见邺城, 便是故意挑拨‘天子’与‘魏国’。” 他看了看郭嘉一派,语气沉重:“若世子答应,便中了孙权之计。” “天下将言: ——曹家自立门户, ——不奉天子, ——江东与邺城暗通款曲。” 荀攸补上一刀: “且陛下近日对世子极为倚重,若此时联姻, 岂不令陛下疑心世子也想另起炉灶?” 二派的气氛瞬间紧绷。 郭嘉虽然病弱,却眉目清亮,冷笑一声:“荀公太过顾忌,不敢进取。” 荀攸反击:“郭奉孝只知兵权,却不知政治风险!” 郭嘉:“风险可控,机遇无二!” 荀攸:“机遇可再寻,陛下之心若失,再难挽回!” 陈群:“世子若被怀疑,将来世子之位——也保不住!” 郭嘉:“是太软弱,所以才给了孙权可乘之机!” 荀攸:“是太贪心,反叫天下耻笑曹氏不尊天子!” 曹昂坐在中央,眉头紧锁。 两个核心点: 郭嘉派:联姻可得东吴,稳住当下,为曹家增加筹码,避免东吴入蜀或袭荆州。 荀攸派:陛下必疑心,天下必起谣。曹家会变成“独立大诸侯”,损天子,损大义,损未来声名。 争论越演越烈,甚至几人起身拍案。 郭嘉怒喝:“世子若听你们的,终将失江东!” 荀攸反击:“若听你的,终将失天子!” 两人针锋相对。 整个堂内烛火摇曳,空气仿佛燃烧。 曹昂缓缓站起身。 一刹那,整个堂内安静下来。 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住所有人:“陛下已然有意拒绝。 我曹昂——誓辅佐陛下,守护汉室正统。 绝不能让天下误会我们另立门户。” 他环视众人:“江东,未来可谈。 但今日——不能。” 郭嘉皱眉,却沉默。 曹昂继续:“孙权求亲,不是善意,是试探,是挑拨。 若我曹家答应—— 洛阳会寒心,天下会震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宁失孙权,不可失陛下。” 荀攸等人神色放松,微微点头。 郭嘉闭目叹息:“世子……谨慎得过了头。” 曹昂摇头: “奉孝,我不是谨慎,我是在护父亲、护曹家、也护这天下。” 郭嘉抬眼,与他对视半晌,最终缓缓点头:“也罢——世子志向,已现端倪了。” 堂上再次安静。 烛火映出曹昂的影子,稳、直、有担当。 他知道—— 皇帝不愿联姻。 他也必须证明: 曹家不是第二个袁绍。曹家绝不会背离天子。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4章 暗影之缉 夜深,邺城尚书府外的风带着初冬寒意。 曹昂独自坐在世子府书房里,案上摊着从洛阳匆匆送来的密函—— 那是曹植亲笔所写,内容只有一句: “刺客身法锐利,动静如行伍训练有素,不似江湖散人。” 曹昂反复摩挲这句话。 他越看,越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是江湖散人。 ——不是山中盗匪。 ——不是世家私兵。 那么,剩下来的只有两种: 一、朝中某位大臣的密使; 二、皇帝身边某股极隐秘的势力。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论哪个,都意味着: 有人不希望曹操真的“退隐”。 有人想逼他回到权力中心。 有人不希望曹家脱离天下的大局。 若让曹操“真正远离权力”, 对某些人来说——是致命威胁。 烛光微微跳动,门外传来轻拍声。 “世子,奉孝来了。” 郭嘉被扶着走进来,披着狐裘,脸色苍白,却精神锐利。 曹昂起身相迎:“奉孝,你的身体……” 郭嘉摆手:“死不了。重要的是——你父亲遇刺。” 两人对视。 空气变得沉凝。 郭嘉坐下,慢慢开口: “首先,东吴不是凶手。” 曹昂点头:“我也这么想。” 郭嘉分析得更加冷静: “若孙权真想杀上相,会先击合肥、夺江淮,而不是派人深入中原行刺。 再者,孙权求亲,正走的是‘丢人不丢命’的软策略,他绝不敢同时挑衅两方。” “所以——不是东吴。” 曹昂沉声:“那是荆州?刘备?” 郭嘉摇头: “刘备尚在徐州,与我们关系尚好;刘琮那边连自保都难,不可能有余力派刺客上山。他们没有理由、也没能力。” 他抬眼,目光锐利: “剩下的只有——洛阳内部。” 曹昂呼吸微紧。 曹昂走到窗前,看着漆黑夜色: “第一步,把消息封住。 不能让天下知道父亲在逍遥派遇刺。” 郭嘉点头:“世子英明。一旦传出去,天下必言: ——有人想趁父亲退隐动手, ——有人欲促曹家分裂, ——天下将乱。” 曹昂道: “所有知道刺杀之事的人,都必须守口如瓶。”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手却稳得惊人。 “第二步,查刺客的路线。 他们是从哪里进山的? 途经何处?谁提供的情报?” 郭嘉欣慰地点头: “第三步,你必须亲自写信给陛下。” 曹昂抬眼:“告诉他什么?” 郭嘉缓缓吐出三个字: “——查内鬼。” 曹昂心头一震。 郭嘉声音低沉,带冷意: “这刺客的路数,对上相太熟悉; 攻击点太准确; 选择时间太巧; 躲过逍遥派暗桩太轻。” 他盯着曹昂,冷冷道: “这不是普通的刺客,这是‘知你父亲一举一动’, 而且能调动精锐训练暗杀者的势力。” 曹昂握紧了杯子。 “宫。” 他低声重复曹操的判断。 这句话出口,曹昂才清晰地意识到: 洛阳皇宫……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平静。 想到皇上平日对曹植的亲近,又想到刺客的手法…… 他忽然觉得,所有的线都在往一个方向牵。 郭嘉看穿了他的想法,低声说道: “世子,你要记住: 皇上尊你父亲,是因为依靠; 亲近曹植,是因为信任; 倚重你,是因为将来。” 他顿了顿: “但如果有人在皇上耳边说—— ‘曹操退隐是假,留下曹植在洛阳是假, 真正目的是架空朝廷、暗中篡位’, 皇上就会恐惧。” 曹昂胸口发紧。 郭嘉轻声: “恐惧,是天下最锋利的兵器。” 曹昂闭了闭眼。 “奉孝,你的意思是……刺客是皇上?” 郭嘉摇头: “不。 皇上没那么愚蠢。 但皇上身边——有人敢以他的名义做事。” 他抬起瘦削的手指,指向洛阳方向: “是那群吃皇粮、握皇令,却不一定只忠于皇上的人。” 曹昂僵住。 他第一次真正感到危机笼罩在头顶。 沉默许久。 烛火摇曳,发出微弱的噼啪。 曹昂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得像铁: “无论是谁…… 无论他躲在皇上背后,或藏在百官之中…… 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郭嘉看着他,眼中第一次出现一种炽烈的光: 这不是一个世子。 这是未来的“一代领袖”。 曹昂走回案前,迅速写下三封密令: 第一封——给逍遥派,令素窈暗查刺客路线。 第二封——给洛阳曹植,以文会友之名探皇宫动静。 第三封——给曹彰,让他北地军探查是否有陌生兵痕行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写毕,他在烛火前缓缓点头: “这一次,要查得毫无痕迹—— 也不能让天下任何人知道。” 郭嘉问:“世子打算何时向朝廷报案?” 曹昂抿着茶,语气冷: “等我知道幕后是谁。” “在这之前——连陛下,也不该知道。” 郭嘉微微一笑: “世子……终于像你父亲了。” 曹昂摇头: “不。我不能像他。 因为这次,有人要他死。” 烛光熄灭,窗外寒风大作。 邺城,洛阳,江东,荆州…… 一场看不见的暗战,悄然开局。 夜山如墨,逍遥派的听松崖被浓雾笼罩。 素窈立在崖顶,风吹动她的白衣,衣袂猎猎,仿佛一只白鹤立在深渊边。 她手中拿着曹昂的密信,烛火映着她的眉眼,平静中带着一丝锋利。 “有人敢在逍遥派山门动手……当真以为逍遥派软弱好欺?” 字字清冷。 身后脚步轻响,青瑶执灯而来。 “掌门,师叔祖已经扶着上相回山庄休息。伤势不深,不过心气受了惊。” 素窈闭上眼,胸口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火。 曹操的伤,她无意多问。 但——刺客竟能避过层层暗桩? 能在听松崖外一段盲区埋伏? 这说明: 刺客熟悉逍遥派山路。 刺客踩点已久。 可能有人给他提供过地图。 青瑶看着素窈脸色,心里发凉。 “掌门……需要我去查?” “不。” 素窈转身,黑眸如冷湖。 “这次——我亲自下山。” 翌日,雾散。 素窈走到逍遥派崖前的石坪上,六名身法敏捷的男女弟子齐齐跪下。 他们正是逍遥派最擅侦察、追踪、反潜伏的密探组—— “听风六子”。 素窈声音沉静: “从昨夜起,听松崖外一带,有外人潜踪。刺客身法非寻常武者。” “你们三人,自西山脚往上探查; 你们三人,自北涧溪逆流向上查。” 六子齐声:“谨遵掌门令!” 青瑶担忧:“掌门,你不必亲自下山——” 素窈冷冷一笑: “此事牵连朝廷权力斗争。若有人借我们山门行凶,想把逍遥派卷入争斗?” 她抬眼看向远方密林。 “我倒要看看,这位幕后之人,是何方神圣。” 风卷起她的衣摆,一瞬英气逼人。 青瑶被惊得心头一震—— 这是像沈若澜,也不是沈若澜。 这是素窈自己的锋芒。 巳时。 素窈带着两名擅长天眼术的弟子,沿着北涧溪一路追踪。 溪边泥土被踩出细微的浅痕。 是轻功高手落地后的足迹。 年幼弟子小迟指着一处: “掌门!这里的脚印……不像匪徒。姿态稳,不拖步。” 素窈蹲下,看了看,眉头渐锁。 “是军中步法。” 小迟倒吸一口凉气:“朝廷兵?” “不。朝廷兵不会来这里。” 她又往前走,忽然伸手按住溪边一株断枝。 枝上,有淡淡的香粉味。 素窈脸一下冷了下来。 “这香粉……是洛阳某些禁军军士用来防虫驱蚊的。” 青瑶惊道:“掌门,是宫中人?” “不敢断言。” 素窈抬头,目光如剑。 “但能拿到宫中香粉的人,不会多。” 她继续前行,来到一处山壁前。 山壁上有一道极浅的划痕。 只有逍遥派最熟练的弟子才会知道—— 那是逍遥派弟子暗中联络、传递方位的“叩山符”。 青瑶倒吸冷气:“掌门!这……这是我们内部符号!” 素窈沉声: “有人偷学逍遥派暗记。” “或者——” 她声音寒冷如锋刃滑过冰面: “有人曾经来过逍遥派偷学,或——背叛。” 她瞬间想起沈若澜临终前,曾说过的那句:“逍遥派百年,不会永远清白。” 素窈站在山壁前,脸色终于变得冷厉。 夜深。 素窈独自一人来到东岭。 那是逍遥派曾经的旧试剑场,现在已经废弃多年。 月光下,碎石间闪过一点银光—— 素窈弯腰捡起。 竟是一柄轻薄的匕首—— 匕首柄上刻着“宫”字。 青瑶在她身后:“掌门……这是……” 素窈握紧匕首: “这是宫中暗卫的兵器。” 她垂下眸子,心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 那刺客,不仅熟悉山路,还能避开逍遥派暗桩, 又有宫中暗卫的兵器。 说明什么? ——宫中有人与逍遥派某些旧事有关。 ——有人曾以朝廷暗卫的身份潜伏进来过。 ——或者……曾经来逍遥派学习的人,后来进了宫。 素窈抬头看月光,面无表情: “刺客不是单独行动。 刺客背后必有‘内线’提供山间路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青瑶浑身发冷: “掌门……是我们派中有人通敌?” 素窈摇头:“还不确定。” 但她心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当年七星试剑崩塌,沈若澜推她继任时, ——那三枚虎符,三州暗桩, ——都说明逍遥派并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素窈轻声说: “有人想利用‘逍遥派’三个字,把我们拖入争斗。” 她慢慢捏紧匕首。“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人借我们做棋子。” 素窈带回所有线索,在听松阁闭门四日。 第五日清晨,她打开大门,六子、青瑶齐聚。 素窈面色平静: “从今日起,逍遥派暂封山门,不接外客。 任何陌生人靠近山腰,先问话,后逐离, 必要时——格杀勿论。” 青瑶吃惊:“掌门,格杀……?” 素窈冰冷的眼中闪过锋光: “刺客敢在山门下对上相下手, 就是挑衅逍遥派。 逍遥派若不还手,天下人会以为我们好欺。” 她扫视众人: “此事我亲自查。 四日后,我下山一趟。” 青瑶惊道: “掌门,你要去哪?” 素窈长袖轻扬,语气平静:“去一趟洛阳。” 众弟子齐齐抬头,震惊不已。 素窈低声道: “我要查清楚——是宫中谁的手,伸向了这座山。” 洛阳秋夜薄凉,永巷中灯火昏黄。 曹植斜倚在“含章坊”里的榻上,手中捧着温酒,刚从一场诗会归来,衣袍未换,鬓发仍散着酒气。 他一向在洛阳深得欢迎: 风流、好诗、又与皇帝亲厚, 因此谁请他都得卖个面子。 但今夜的诗会,他心底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焦躁。 父亲遭刺杀。 刺客来路未明。 素窈掌门下山查案。 曹昂在邺城暗查幕后黑手。 而他—— 看似在洛阳饮酒作诗、与贵游士子交往, 实际上肩上压着另一件任务: ——为曹家探听,是谁敢在洛阳暗中伸手。 他轻轻晃动酒杯,酒面映出灯火如豆。 “子建,你还又要出去?” 侍从阿兰端着外衣进来,满目担忧。 曹植笑了笑,接过衣袍拢在肩上: “刺杀之事未查清,我若闭门不出,倒会让人以为曹家心虚。” 阿兰低声问: “公子……您要去见谁?” 曹植低头理了理袖口: “尚书郎李肃、殿中侍御魏颉、太子舍人成合……他们最近都热衷请我饮酒。” “公子觉得他们可疑?” “酒桌上的人,最容易露声色。” 曹植的嘴角扬起一丝风流又危险的笑。 洛阳城南,“上林酒肆”灯火通明。 这是贵公子们常聚的地方,三皇子刘懿也常来。 曹植一到,只见李肃、魏颉等人已举杯迎接。 李肃笑道:“子建来迟,可是又陪陛下作诗了?” 曹植笑得散漫:“陛下近日操劳政务,我怎敢打扰。倒是诸君,今晚倒是齐全。” 众人纷纷做出风流状:“听闻近来洛阳不太安宁,人人都想见见子建公子,好保个平安。” 这话轻浮,却试探意味极重。 曹植心中一动,但面上仍是放浪形骸: “哦?洛阳不宁,是指刺客那一事?” 魏颉笑:“哎呀,你我皆是士人,不谈朝局,不谈朝局。” 不谈,却偏偏提起,就是试探。 曹植忽地举杯,神情半醉,声线压低: “哎……听说那刺客身法不凡,倒像是宫中暗卫。” 酒肆里安静了一瞬。 魏颉脸色明显变了变。 李肃一愣,强笑道: “子建莫开玩笑。宫中暗卫是陛下亲军,怎么可能——” “哦?我只是听说。” 曹植装醉似地敲了敲桌,眸光却像刀般扫过几人。 其中三人心跳明显乱了。 ——特别是魏颉,几次握杯都用力过头。 曹植心中了然: 这些人知道内情。 甚至有可能——参与。 但他并不急。 反而换了个轻松话题:“来来来,今日不说杂事,一起作诗。” 他挥袖,淡淡一笑: “我来个起句—— ‘昨夜西风凋朱阁,’ 诸君可接?” 李肃勉强笑:“好诗好诗……” 可谁也没敢接。 酒肆里有种莫名的压抑。 曹植心中若有所悟: ——有人怕他说出“刺客从宫门西廊潜入”的事实。看来背后的势力,就藏在这些朝臣与宫廷走廊之间。 宴散后,曹植让阿兰点了灯笼,正要回府。 突然,从暗巷里传来压低的声音: “他知道了。” “装醉……他根本没醉。” “怎么办?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另一声阴冷:“别乱来。他是陛下心头宠,我们碰不得。” “那逍遥派那边……听说掌门下山了。” “闭嘴!” 曹植面色微变,暗中屏息。 他靠着巷角,冷眼听完。 ——他们果然参与刺杀。 ——他们甚至知道逍遥派掌门下山查案。 ——他们怕他曹植。 阿兰小声问:“公子……要不要叫禁军?” 曹植摇头:“不能惊动禁军。” 他抬起眼,月光落在他眸中如利剑。 “惊动禁军,就是告诉对方我知道他们谋刺父亲。” 阿兰愣住:“公子……那您打算怎么办?” 曹植轻轻吐出一口气:“接着查。”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邺城惊起一池风 邺城春雨初歇,世子府内灯火未熄。 曹昂刚批完奏事,正准备歇息,侍从匆匆推门而入:“世子,大事!逍遥派传来急信!” 曹昂心头一紧,立刻起身接过信封。 信封上,是素窈亲笔的字迹—— 字势清峻,笔锋如霜,透着她的决绝。 曹昂只看了第一行,脸色便微变:“案情牵连深广,恐牵动朝局。 我素窈身为掌门,当亲自下山。” 曹昂几乎怔住—— 他知道素窈脾性沉稳克制,极少下山。 掌门若亲自涉入一案,代表两件事: 一是逍遥派被人试图牵连。 二是这案子危险到了极致。 他心头陡然涌起一个念头: ——是谁胆敢把手伸向逍遥派?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取笔蘸墨,回信落笔如风: “掌门不可轻动。 逍遥派若下山,意味着有人要将我曹家与贵派拖入一处。请先来邺城,让我与诸位谋士共商。” 写到这里,他又想起曹植。 现在洛阳暗潮汹涌,曹植独自在皇帝身边,只怕随时被卷入。 曹昂咬了咬笔杆,添上另一段:“洛阳风声不对。 我已写信让子建探清消息,即刻回邺。 掌门切勿直入洛阳。” 写好后,曹昂深吸一口气。 手指却在慢慢收紧。 ——如果刺客幕后之人敢下手一次,就敢下手第二次。 ——若素窈贸然下山,极有可能会成为对方的目标。 ——而曹植此刻也身陷洛阳旋涡。 他突然意识到: 这次敌人干的事,远比刺杀曹操更险恶。 他们要的是“天下乱”。 要的是让曹家、皇室、世家、逍遥派全部互相怀疑。 一个阴谋在邺城昏暗的灯火中逐渐显形。 曹昂立刻召集邺城谋士夜议。 夜深的世子府内,烛火连成一线。 郭嘉披着外袍赶来,面色沉肃:“世子,是何大事?” 曹昂将素窈来信递给他们。 郭嘉一看,眉头骤皱:“竟逼掌门亲自下山?太嚣张了。” 荀攸沉声道:“拔剑指向逍遥派,意图必不小。” 另一位幕僚荀纬则皱眉:“世子,素窈若来邺城,是否会让敌人觉得您与逍遥派牵得太近?会不会反增皇帝疑心?” 郭嘉冷笑:“皇帝懂事,不会疑。倒是有人想借此制造疑。” 话音刚落,谋士们立刻分成三派。 第一派主稳派——荀攸、程昱 “世子现在身份敏感,不宜让掌门公开来邺城。” “这等江湖人物下山,反更惹朝局不安。” “谨慎为上。” 第二派主动派——郭嘉为首 “敌人已经出手刺杀魏公,再拖只会让曹家被动。” “掌门出山,是一种震慑。” “要趁机查出幕后黑手,不能再手软。” 第三派折中派——刘放、尹诩等 “掌门可来,但需伪装,以‘探望旧友’为名。” “世子也可装作不知情,避免被诟病。” “素窈擅隐踪,反倒更容易查案。” 争论中,曹昂一直沉默。 直到所有人看向他,他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诸位担心什么。” 他抬头,眼中透着成熟冷静: “父亲退隐,外界必会以为我曹家势弱。 刺客先对父亲下手,如今又将手伸向逍遥派…… 他们想逼我们露出破绽。” 谋士们纷纷点头。 曹昂放下手中的信,语调冷静而坚定: “越是如此,我们越不能显弱。” 郭嘉眼中闪出赞赏光芒。 曹昂继续道:“掌门若要下山,那就请她来邺城。 来得越正大光明越好。” 荀攸沉吟:“世子既决意,便需安排得当。” 曹昂点头: “我已经写信让子建查清洛阳局势后立刻回邺城。 我要两条线索汇合在一起—— 不然我们永远落后敌人一步。” 他重新提笔,专为曹植写下一封短笺:“子建,洛阳危机四伏。 有人想借你我、借逍遥派制造混乱。 切记谨慎,不要喝陌生之酒,不要信可疑之友。 查清后速回邺城,我有话当面与汝言。” 封好信时,他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他这辈子极少担心谁。 曹植,是少数之一。 深夜的邺城城墙上,信鸽冲破夜色,飞向不同方向。 一只向洛阳, 一只向逍遥山门。 月光映在曹昂的侧脸上,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沉静。 郭嘉走到他身旁,轻声问:“世子……你可有一瞬间怀疑,是有人想挑起朝局混乱,把三家的目光都引向你?” 曹昂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怀疑过。” 郭嘉点头:“那世子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曹昂垂眸,声音低沉: “弟弟们。” 郭嘉怔住了。 曹昂继续:“子建在洛阳伴驾,处处被盯着。 子丕刚从徐州归来,也在各种势力的盘算之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子彰刚立功归朝,更容易被人利用。 父亲退隐,朝野必然有人想打他们的主意。” 风吹动他的袖袍,他的声音愈发坚定: “我必须查清这一切。 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逍遥山,夜色如墨。 山林间雾气缭绕,松涛声不断。素窈负手立在山门前,素衣轻甲,腰间佩着那柄久未出鞘的青锋剑——“玄霄”。 她看着山下的云海,神情平静,到了掌门这个层次,情绪很少会波动。 可今晚,她心底却第一次升起一种久违的不安。 身后弟子小心翼翼地问: “掌门……您真的要亲自下山吗?” 素窈毫不犹豫:“嗯。” “可——” “逍遥派是江湖门派,不该被卷入朝局。” 素窈转身,目光如月光般冷静,“但若有人胆敢借我派行凶栽赃,我必须亲自去查。” 弟子们纷纷躬身,不敢再劝。 素窈披上淡青色斗篷,轻轻一跃—— 身影已在林梢间如风飘荡。 夜行下山的山路极为隐秘,按理说极难被外人掌握。 但刚到半山腰,素窈的眉头便轻轻皱起。 ——风声不对。 她立于一棵老松枝上,闭眼听。 风声里…… 夹着人的呼吸。 她睁眼瞬间,一点寒意已滑上指尖。 “出来。” 山林回声荡漾,悄然落寞。 下一瞬—— 十余道人影从密林深处跃出! 他们身穿黑衣,面罩遮脸,手持钩镰刀与短弩。 脚步沉稳,毫无江湖气,更似军中精锐。 领头之人冷声道: “掌门人夜行,可怪不得我们动手。” 素窈淡淡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那人不答,只抬手一挥。 “动手!” 数道弩箭破空,直射素窈喉尖、心口、锁骨三处要害。 素窈脚尖点枝,整个人如月光般轻轻滑开。 她身形飘忽虚幻,弩箭擦肩而过,射在树干上震得直响。 下一刻—— 素窈拔剑。 “铮——!” 玄霄剑初出鞘,寒光照彻林间。 黑衣人蜂拥而上,短刀寒光闪烁。 素窈步伐如燕,剑意若风。 剑光只是一圈,一名黑衣人喉间喷血倒地。 但对方人数太多了。 十几名黑衣人布阵围攻,她单人陷入重围。 刀影如雨点般砸来,素窈的衣袖被划开几道,肩头也被刀尖擦出浅浅的血痕。 鲜血顺着衣摆滴落。 素窈却只是皱了皱眉。 “来得倒是真快。” 她话音未落,突然脚下一滑—— 竟故意往后跌下山坡! 黑衣人愣住。 “追!” 众人扑到山崖边,只看到一道青影踩着山壁的苔石,借势滑落,动作轻盈如燕,身形随山体弧度一闪不见。 “掌门轻功太快,追不上!” 为首黑衣人咬牙:“不用追。她受了伤,自会留下痕迹。” 他忽然摸向怀中的铜哨,吹响。 嘘——! 山林里回荡尖锐的低鸣。 更多的黑影,正在赶来。 山脚的溪水清亮流淌。 素窈撩起斗篷一角,以溪水洗去肩上的血迹。 伤并不深,却出血不少,显然对方是奔着“杀人灭口”来的。 她将剑在溪水中轻轻一荡,水光映着剑身寒芒。 然后轻声自语: “军人脚步……鱼鳞甲……刀锋统一。 不是江湖人。” 她抬起眼,目光沉了几分。 “是朝中人?” 她掌门多年,凡是江湖势力的杀手,她几乎都认得。 但这批黑衣人的行止、呼吸、杀伐纪律—— 像极了“某类训练有素的禁军私兵”。 素窈抬手,抓过一块布料仔细查看。 布料线纹规整,是官府供应的甲衣布。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就麻烦了。” 这意味着: 有人用官方兵甲伪装杀手,试图把案子推向朝廷内斗。 还想栽赃曹家—— 甚至逍遥派。 素窈不由深深皱眉。 “曹昂那孩子……不知会不会被牵连。” 她包扎伤口,站起身,朝邺城方向走去。 步伐虽稳,却比平常沉了几分。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 这不是简单的朝争。 这是有人想毁掉天下的平衡。 夜深时,邺城信鸽再次到达。 曹昂拆开素窈的第二封信,看到第一句时猛地站起: “我遭伏击。” 信纸上还有一滴淡淡的血痕。 曹昂心口一紧,手都握成了拳。 “素窈受伤了?!” 郭嘉听到消息赶来,眼神陡然一冷: “袭击掌门……敌人疯了吗?” 曹昂沉声道: “不,他们是故意的。” 郭嘉:“你如何看?” 曹昂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对方想让我们以为这是皇帝或朝中某派所为,让我们怀疑皇帝。” “也想让皇帝怀疑我们——觉得我们在暗中串联江湖势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还想让逍遥派误以为是朝廷所为,把逍遥派推入朝局。” 他睁开眼,目光如刀: “三方互疑,天下必乱。” 郭嘉低声赞叹:“世子,看得深。” 曹昂捏紧素窈的信,语气冷得像刀锋: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无论是谁敢对我曹家的恩人下手—— 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烛光映着他的侧脸,眼中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杀意。 邺城夜色深沉,灯火在宫墙与楼橹间跳跃。 素窈抵达时,雨刚停不久,青石街面泛着湿光。她披着斗篷,脚步轻,却带着些许疲意——肩上的伤口在马车颠簸中又裂开了些,袖子隐隐有血痕。 而几乎在她踏入邺城城门的同一刻—— 另一辆车也悄然入城。 车帘掀开,曹植探头出来,目光一扫街道。 他也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素青斗篷。 两人对视一瞬—— 皆愣住。 曹植先开口,语带意外:“素掌门?你也……” 素窈点头:“受了点伤,不妨事。曹昂让我们都来邺城。” 曹植的眼神沉了沉,似笑非笑:“看样子,这桩案子不小。” 两人并肩走向世子府,雨后的夜风吹起素窈的发丝,也吹乱了曹植的思绪。 他看着她肩上的血迹,忍不住皱眉: “是谁敢对你下手?” 素窈淡淡:“所以才要查。” 曹植道:“你伤得不轻。” 素窈却只抬眼看他:“你也小心。” 那短短的几个字,反倒让曹植心头一暖。 世子府东偏厅已被曹昂提前屏退左右,烛光昏黄,门窗紧闭。 曹昂与郭嘉正等在内。 听见脚步声,曹昂猛地起身。 “素掌门!” 他的目光立刻落在素窈肩上的血痕,声音瞬间紧绷: “你受伤了?!伤得如何?!” 素窈摇头:“皮外伤。” 曹昂却皱眉:“可你流血过多。” 素窈淡淡一笑:“我不是第一次被刺杀。” 曹昂呼吸重了下:“……但我不希望你还会有第二次。” 曹植站在门边,看着兄长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素窈转而抱拳:“来晚了。” “你能来,就是最好。” 郭嘉轻轻敲了敲桌面: “既然三位都在,我们该谈正事了。” 烛火微跳,几人围坐。 曹昂目光沉稳:“素窈,先说你遇袭的情况。” 素窈简要叙述。 曹植听到“军中呼吸”“官府甲布”“钩镰刀阵型”等词时,眉头愈发紧。 郭嘉直接总结:“不是江湖势力。是军伍出身。 而且极可能是朝中某派的私兵。” 素窈点头。 曹昂低声道:“洛阳、邺城、荆州……有人想借机挑起三边互疑。” 曹植:“挑起两方很容易,但挑起三方……这是要天下乱?” 郭嘉微微一笑,像是欣赏对手: “能在逍遥派埋伏掌门,又故意留下痕迹,说明此人并非鲁莽,而是极善布局。” 素窈问:“你们查到什么?” 曹昂沉默片刻,才道: “行刺曹操的刺客,是死士。查不到根。但……行刺你的那批黑衣人,他们的甲布线纹与洛阳宫中某…特殊部队所使用的相似。” 曹植猛地一震: “皇帝的人?!” 素窈和郭嘉都看向曹昂。 曹昂却摇头:“不,我相信皇上不会做这种事。” 曹植:“可别人会借皇上之名。” 郭嘉轻扣桌面:“幕后的那位,就是要我们怀疑皇帝。” 素窈淡淡开口:“你们的皇帝……信得过?” 曹昂毫不犹豫: “信得过。” 曹植也点头:“我也信。” 郭嘉沉吟:“那袭击素掌门的人,就是故意栽赃皇上。” 空气瞬间安静。 素窈冷冷问:“那你们打算怎么查?” 曹昂看向素窈,眼神坚定:“由我出面查,会引起怀疑。 由曹植查,他在洛阳也会被盯死。” 曹植也点头,苦笑道:“我最近在洛阳喝杯酒都有人盯着。” “所以……” 曹昂深吸一口气,然后道: “我想请你出手。” 素窈挑眉:“我一个江湖掌门,要查朝廷内斗?” 曹昂却正色道:“你不是朝廷的人,也不属任何派系, 你是最难被猜到的手。” 郭嘉也笑出声: “且你逍遥派遍布天下的耳目,比我们还灵。” 曹植看着素窈,语气温柔: “若掌门愿帮一把,洛阳、邺城、荆州的暗线会对你敞开。我们不会让你独自涉险。” 素窈目光一扫三人。 这三个曹家人,气质却完全不同。 曹昂沉稳如山。 曹植温雅似水。 郭嘉锋利如风。 她忽然笑了笑。“天下大乱……我不愿见。” 曹昂眼睛一亮。 素窈轻声道: “那我便帮你们一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烛光下,四人第一次真正结成秘密同盟。 郭嘉拿出一张地图,摊开在桌上。 “素掌门,你的刺杀发生在逍遥派山下,这说明对方掌握你的行踪。” 曹昂:“信息泄露点可能来自洛阳、邺城、荆州三地。” 曹植:“或是针对我们三人的势力。” 素窈指着地图轻轻一点: “荆州。” 三人一起抬头。 素窈道: “蔡瑁、蒯越的人都在活动。荆州士族盘根错节,他们的势力最复杂。想要挑起曹家、皇帝、逍遥派的矛盾——他们是最有动机的。” 郭嘉点头:“不错。” 曹昂却皱眉:“可是……荆州现在也是朝廷辖地。不该如此冒险。” 素窈淡淡:“权力越混乱的地方,越容易藏蛇。” 曹植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道:“刘琮的荆州,最近确实风声不对。” 四人对视一眼。 烛火微跳,映着每个人眼底的寒光。 “从今日起——” 曹昂站起身,声音沉稳而肃杀:“我们四人,以这座偏厅为盟。” “查清刺杀我父亲的人。” “查清袭击素掌门的人。” “查清背后挑动天下的那只手。” “查清……荆州的暗潮。” 郭嘉笑了:“世子,这才像真正的继承人。” 曹植举杯,轻轻碰在桌上:“我奉陪。” 素窈收起玄霄剑,淡淡道: “那我便下山查案……不过——” 她抬眼,目光锋利:“若我查到真凶,不管他是谁,你们都要让我动手。” 曹昂与郭嘉齐声:“自然。” 曹植温声:“小心就是。” 四人之间—— 第一次真正像未来要并肩的同盟。 邺城被一层夜色笼罩。 谁也不知道—— 这一夜的密谈,将彻底改变天下的走向。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素窈踏暗途,荆冀三地风声动 邺城密谈后的第二日清晨。 天刚亮,素窈便轻装离开世子府。 她并未骑马,而选择最不引人瞩目的方式——独自一人,行走出北门。 雨后的风凉,山野初露绿意。 她走得极快,衣袂如风。 素窈的第一站,不是洛阳,也不是荆州。 而是冀州南部的一处小小驿站。 这里,是她独自选定的起点。 ——因为她遇袭时,那批黑衣人的轻功与队形,不像南方,也不像洛阳卫士,反而带着一种“北地军中教练的痕迹”。 驿站里,客人稀少。 跑堂的小二正在打瞌睡,一个商贩模样的人低头喝粥,另一人披着斗篷坐在最阴暗的角落。 素窈刚踏进去,便察觉到异样。 她的步伐未停,却从未离开那斗篷人的影子。 她点了杯酒,坐在靠窗的位置。 不到片刻,那斗篷人突然起身,匆匆离开—— 但他脚步起落间,有军人习气。 素窈放下酒杯,笑了一下。 “果然来盯着我。” 她拎起自己的剑,悄无声息跟上。 斗篷人离开驿站后一路疾行,进入一片荒野小道。 这里偏僻、视野开阔,又无路人—— 明显是个待会儿可以杀人的地方。 素窈走出阴影,对那人淡淡道: “你从哪里得到我会来此地的消息?” 斗篷人猛地回头,眼里布满惊慌。 “你、你怎么——” 素窈一步踏入,落地无声。 下一瞬,她已站在对方面前。 那人拔刀——很快,也很准。 但素窈比他更快。 她只是两指轻敲对方手腕,“叮”地一声,刀落地。 素窈:“说。” 斗篷人后退数步,吓得脸色惨白:“我、我是奉命监视……” “奉谁之命?” “我不能说……我说了就会死!” 素窈冷笑: “你若不说,现在就会死。” 她轻轻抬手,食指点在对方喉结处: “只要我愿意,你现在已经没了命。” 斗篷人跪下:“我说!我说!” 他抖得像秋风下的落叶: “我们是……冀州官府的……寄宿兵。” 素窈眯起眼。 寄宿兵,是冀州军中一些由地方豪强、旧世家养的附庸兵,纪律散乱,却常被用来做见不得光的事。 斗篷人吞口唾沫:“我们听命……听命于一位冀州的……高官。” 素窈:“说名字。” “……陈。” 素窈眼神一动。 陈? 冀州陈氏? 陈郡陈氏? 还是邺城官署中的某位陈姓中层? 还未等她继续逼问,那人额头忽然冒出血丝。 素窈察觉不对,猛地后退! 下一瞬,那斗篷人鼻口流血,双瞳放大,一头栽倒。 ——中毒。 素窈半蹲在尸体旁,伸指掀开对方嘴唇,发现舌底有一点黑色。 她低声开口: “死士封口毒。” “看来你只是用来被抛出来当诱饵的。” 她起身,看向远方冀州官道。 “幕后的人……很绝。” 素窈抵达洛阳已是三天后。 洛阳繁华如故,却暗潮涌动。 曹植的密探接到了曹昂的托付,偷偷将素窈引至一间暗房。 密探跪下,道: “掌门,上月宫中确实有人活动异常。 有些‘皇帝旧部’的甲布,被人私自调拨出去数十件。” 素窈问:“流向哪?” “查不到。所有记录被销毁了。” 素窈沉着脸:“宫中有人背着陛下行动。” 密探悄声道:“还有一事。 蔡瑁与荆州使者前来洛阳公干时,他们带的随从里,有三个人——轻功与掌门遇袭那晚的刺客类似。” 素窈目光顿起冰冷。 “蔡瑁。” “蒯越。” “荆州士族派系。” “他们确实有嫌疑。” 素窈选择夜间潜入。 一夜之间,她查遍荆州三处最隐秘的会馆。 也确实发现—— 蔡瑁内部书信中提过“洛阳、冀州、邺城三地要乱,则荆州可坐收渔利”。 但…… 这三处会馆里的暗卫轻功与刺杀她的人并不完全相同。 素窈用手指轻轻点在墙上的刀痕上: “蔡瑁一派有嫌疑,却并非真正主谋。” 三日内,她已确定: 对她下手的人,不是蔡瑁。 刺杀曹操的人,也不完全像荆州派系。 有人在利用荆州制造假象。 真正的幕后黑手……隐藏得更深。 这时,她刚踏出会馆地道出口。 忽然—— 一道冷风划过。 素窈心中陡警,玄霄剑翻腕格挡! “锵——!” 火星四溅,一柄细长匕首几乎刺破她的鬓边! 暗处爆发出五、六道黑影,招招夺命。 素窈伤未愈,脚步微顿,但气势丝毫不退。 “来得好。” “我正愁找不到你们的主子。” 剑光骤起,素窈以一敌六,身法快如风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被刺伤的肩口再次撕裂,然而她仍然稳稳压住对方。 但这些人比冀州那批刺客更强,甚至…… 来自正规训练的特种死士。 素窈心中一凛: “这是洛阳皇城的死士训练法!” 她猛地击退两人,迅速撤入暗巷。 半夜的荆州城,被杀气卷得风声大变。 素窈终于甩掉追兵,躲入一处破庙中。 她靠着墙壁,按住肩口的伤口,深吸一口气。 “这批人……比上次还快。” “冀州是诱饵。” “荆州是烟雾。” “真正的主谋……在洛阳内部。” 她喃喃道: “有人想挑起曹家与皇帝的全面决裂。” 雨声连夜。 素窈将玄霄剑横在膝上,闭目调息。 黎明前,她便要赶回邺城,将这一切告诉曹昂与郭嘉。 但她心里也清楚—— 这一次,她查到的……只是冰山的一角。 夜深,邺城外已是淅淅秋雨。 城门早已关闭,但世子府外的侍卫接到密令,提前在侧门点起一盏小灯。 到了三更时分,一道被雨水打湿的青影从黑暗中现身。 轻功极快,也极稳。 “是掌门!” 侍卫惊呼。 那人稳稳落地,披风滴着雨珠。 却不是狼狈,而是像一柄刚出鞘的冷剑。 素窈回来了。 素窈没有立刻踏进府邸,而是先抬头,看了一眼世子府最高处的灯。 那是曹昂留下的信号灯—— 亮着说明他在,灭了说明他不宜见人。 此刻,灯火通明。 素窈微微松了口气。 她按住肩口被新伤染湿的衣袖,步伐极轻,却带着一种隐忍的疲惫。 门一推开,迎面的侍女倒吸一口气: “掌门!你受伤了——” “无妨。”素窈声音低却稳,“世子在何处?” “正在正厅候您。” 素窈点头,直入深院。 一路上,侍卫与侍从纷纷行礼,但没人敢多问,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能让掌门本人带伤急回的,大多是动摇天下的大事。 正厅内。 曹昂已经披了件深色披风,在烛火旁等了许久。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起身,快步迎上: “素窈!你伤到哪里了?” 素窈抬手阻止他靠太近:“都是些皮外伤。” 郭嘉也在,他一向懒散,但此刻眼神清醒如冰: “掌门,你能平安回来,便已让我松了半口气。” 素窈轻轻点了头,却未多言,直接坐下。 她将玄霄剑放到桌上,剑身上的雨水淌落,如同一道冰线。 郭嘉皱眉:“你竟连剑都没擦……这不是你的习惯。” 素窈声音冷静而干脆: “因为时间紧。我怕晚一刻,你们就要出事。” 曹昂与郭嘉互视一眼。 曹昂压低声音:“查到了?” 素窈:“查到了一部分。” 她缓缓抬眼,烛火映着她清冷的眸子: “刺杀曹操的人,并不是荆州。 荆州只是有人借来挡箭。” 郭嘉手指轻敲案面:“冀州?” 素窈摇头: “冀州是诱饵。有人故意把线索丢在那里,让我们误判。” 曹昂眉心蹙起:“那你在冀州遇到的那批刺客?” “是死士,被人远程操控……他们的命,比线索更容易灭。” 她顿了一下,声音低沉: “真正的主谋……藏在洛阳。” 烛火在此刻被风吹得微微歪斜。 郭嘉坐直身体:“宫中?” “是。” 素窈的指尖轻敲桌面: “我在荆州查到的最后一批刺客,他们的杀招、身法、配合方式…… 与洛阳皇城禁卫军暗部的死士——极为相似。” 曹昂心头一震。 郭嘉低声道:“皇帝……难道……” “不。”素窈果断否定,“绝不是皇帝。” 她抬眼看向二人: “但——确实是皇帝身边的人。” “宫中暗部,不可能越过陛下私自调动。”郭嘉眯眼。 “也未必。”素窈淡声道,“宫中权力复杂,皇帝年纪轻、又太信身边某些旧臣……很多东西,是瞒得过去的。” 曹昂低声道:“你怀疑谁?” 素窈摇头: “我暂时没有证据说名字。但可以肯定一点——” 空气悄然紧绷。 “有人想挑起曹家与皇帝之间的裂缝。” “刺杀曹操,是为了让陛下背锅。” 郭嘉冷笑:“借刀杀人,借口生疑……倒是腔调极高的谋略。” 曹昂拳头微紧: “如果陛下被误导……曹家就成了‘反叛之相’。” 素窈点头:“这正是幕后想看到的。” 郭嘉话锋陡转: “刺杀曹操,我能理解。 但刺杀你——掌门,你可想过原因?” 素窈沉默片刻,说: “因为我知道的太多。” 郭嘉:“不够。” 素窈抬眼,眼中一丝寒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我与曹家交好。” 曹昂脸色微变。 素窈继续, “在幕后者眼里,只要我在,就能帮曹家查出真凶,就能让曹家与皇帝继续亲密无间。” “所以他们必须现在动手。” 郭嘉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倒像是洛阳某些旧贵族惯用的方式。” 曹昂:“你怀疑世家?” “不能排除。”素窈道,“但也不能只看世家。” 她的声音低而冷: “这次袭击的队伍太精锐。 是宫中暗部的体系。 世家想调动他们,难度太大。” 郭嘉的手指敲得更急: “那就是……陛下身边的人。” 曹昂的表情比郭嘉更沉: “若这人能掌控宫中暗部……” “他的位置绝对不低。”郭嘉说。 素窈:“此人已准备许久,且布局极深。他想挑起的是——曹家与皇帝的根本对立。” 曹昂冷声道: “那我偏偏不让他得逞。” 素窈望着他,眸色柔和了一分: “所以我冒着命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 “谨慎,但不要退缩。” “不要躲避皇帝,不要疏远。越疏远,越让他们得意。” 郭嘉笑了:“掌门,你这话,比我说得都漂亮。” 曹昂点头:“你的意思是——不只要继续保持亲近,还要更进一步?” 素窈:“是。” 她轻轻抬起玄霄剑,剑光微闪: “越是有人想让你们与皇帝分裂,你们越要站到皇帝身边。” “让幕后之人……所有谋算都落空。” 郭嘉叹道:“不愧是掌门。” 曹昂沉声: “我明白了。 既然有人暗中挑拨,我们就光明正大堵住这条路。” 素窈缓缓起身: “我也是这个意思。” 那一夜,他们三人彻夜未眠。 素窈分析刺客的动作与毒药残留; 郭嘉则用沙盘推演洛阳宫中各派势力; 曹昂则写下一封封要次日发出的密信—— 要送给曹植,要送给洛阳宫中几位值得信赖的大臣,要送给皇帝自己。 外面的雨渐停,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 烛火燃尽,只剩下一根香灰即将断裂。 郭嘉撑着额头,疲倦却兴奋: “原来天下局势……才刚开始变得有趣。” 素窈站在窗边,看天光渐亮,低声道: “幕后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这条路,只会愈来愈险。” 曹昂走到两人身边,语气沉稳坚定: “那就走下去。” “不是为了曹家。” “是为了天下不再被人当成赌注。” 素窈微微一笑,目光清冷又有光: “好。” 邺城,夜半。 曹昂批阅完一份密报,刚想合卷,桌前的侍卫忽然敲门: “世子,有紧急快信,自逍遥山送来,是魏公亲笔。” 曹昂心口一震。 父亲? 曹操退隐后极少写信,就算写,也多是平静随意的家常问候,从不会让快骑连夜急送。 曹昂立刻起身,接过信件。 封口的印泥仍带着山林草药气息,显然信刚写不久。 他深吸一口气,点灯展信。 烛火摇曳间,一行行熟悉而锋利的字迹跃入眼中。 昂儿: 你见信时,为父应已登山休养。 但此事须你立刻处理,不可缓、不可疑。 近日之刺杀,绝非寻常小人所为。 为父虽已退身,但有人欲趁此时试探曹家之虚实,是明摆着的。 他们以为我老矣、退矣、可欺矣。 这第一刀,是对为父; 第二刀,将对你们兄弟。 第三刀—— 恐怕便要刺向整个曹氏势力。 读到此处,曹昂指尖微紧。 烛火跳动,映出他眼底的肃杀。 他继续往下读。 昂儿,你须明白—— 天下未稳,曹家却立在潮头。 你与两弟皆在要位,虽得民心,却更易引人忌惮。 为父已退,你们三兄弟,若无外援,则势必被孤立。 故为父思虑再三—— 与东吴联姻,是必走之棋。 曹昂心口“咚”地一跳。 父亲竟如此明言? 我知陛下不愿曹、孙两家联姻。也知陛下此举,并非坏心。 陛下年轻,心怀天下,亦对你弟植儿有情,有你陪伴,亦信曹氏。 但陛下太年轻。 与他对立者,却都老练狡猾。 他们会利用陛下的善心。 会利用陛下对曹家的依赖或怀疑。会利用陛下的每一句话、每一次沉默。 曹昂读到这里,内心莫名沉重。 然后,他看见了更沉的部分—— 为父虽不愿疑陛下,但—— 刺杀之事,牵动宫中暗部,不可尽凭陛下之言。 你可以忠陛下。 但不能太忠。 这句话像冷刀压在纸上。 曹昂抬头,神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震动。 郭嘉在一旁沉默看着他的反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曹昂继续读。 若陛下不同意曹家与孙家联姻,你先劝。 若劝不动—— 则逼。 陛下须知:曹氏虽退隐其主,但势力犹在。 曹不示弱,是为保天下;弱了,天下反乱。 东吴联姻,能巩固天下三足,使南方不敢动,亦可令觊觎曹家者收敛。 若陛下明白此理,则天下安; 若陛下不明白—— 你须让他明白。 曹昂手心微微发凉。 他从小到大,从未见父亲写过这样的话。 曹操,这个退隐的老人,此刻展现出的,却是一个仍能影响天下、仍能一怒震诸侯的枭雄力量。 信的最后一段却忽然转为平静。 昂儿,你记住,为父从未后悔将你立为继承者。 你善良,稳重,有担当—— 但天下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为父退隐,而你必须向前走。 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要在大义之下失了自己的命。 立身处世,不是非忠即逆。 忠陛下,是为天下;不“太忠”,是为曹家……也是为陛下自己。 乃父手书。 夜半草草,不及润色。 信收尾处是带着雨痕的笔墨。 曹昂看着这些字,喉咙一紧。 郭嘉缓缓收回目光,长叹: “世子……主公这一信,比任何一道军令都沉重。” 曹昂扶额: “父亲……竟怀疑陛下?” 郭嘉眼底光芒深沉:“怀疑,不代表断言。 但魏公经历天下风浪,自然知道—— ‘刺杀’牵动皇城暗部,不可能只是巧合。” 他看向曹昂:“世子,魏公要你的是‘既要靠近皇帝,又不要被皇帝牵制’。” 曹昂沉声:“……走独木桥。” 郭嘉微笑:“走得好,你是天下最稳的继承者;走得不好——便是天下最危险的人。” 侍从退去后,曹昂独自坐在烛火前。 他反复看信,每看一次,内心便沉一分。 父亲退隐,天下正在试探曹家的底线。 东吴联姻,是父亲要他扳回的一手棋。 而皇帝——他不能重伤对方的心,却又不能完全信任。 他捂着额头,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皇帝对他曾经的信赖、温和的语气,也浮现弟弟曹植在陛下面前与他心意相通的样子。 父亲说—— “你可以忠,但不能太忠。” 曹昂轻声自语: “父亲……孩儿明白。” 他缓缓抬眼。眼中已无犹豫。 “我会让天下知道—— 曹氏虽退,其势未退。”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兄弟夜议 邺城·世子府 深夜的风带着初夏的湿意,吹得廊下的铜铃轻轻作响。 曹昂收到父亲手书后,立刻召了曹丕、曹植以及郭嘉、荀攸、陈群等心腹文臣武将入内密议。 堂中灯火全亮,烛影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沉沉的线条。 曹丕率先赶到,一进门便察觉气氛不对。 “兄长,深夜急召,是出了什么事?” 曹昂沉默,将信轻轻推到案上:“……父亲亲笔。” 曹丕心中一跳。他随手拿起,却只看了几行眉就紧皱着收住了呼吸。 而曹植是最后到的,他一进来便皱着眉:“这么晚了?兄长可是——” 话音未落,曹丕忽然开口: “阿植,你也来看。” 曹植怔了怔,走到案前。目光在烛火跳动中飞快扫过信中的句句锋芒。 读到“可以忠但不能太忠”时,他喉结都动了一下。 读到“陛下或涉此案,不可尽信”时,他整个人僵住,低声喃喃: “……父亲竟怀疑陛下?这话说得太重了吧。” 曹昂抬头看着他:“阿植,你常在陛下身边,你怎么看?” 曹植沉默良久,眼神晦暗:“……我不愿信。但宫中确实有不少人借陛下之名行事。刺杀案若不查清,什么都有可能。” 郭嘉微微一笑,咳了一声:“世子,魏公这封信的重点不在于是否‘真怀疑陛下’,而是提醒你们——天下并非单靠情谊能稳住。” 荀攸接过话头:“刺杀出现于魏公退隐之后,那自然是在试探曹家。魏公借‘联姻’之事告诉天下:曹家势力未衰。” 陈群也道:“既然是试探,那世子必须回以试探。” “那——你们怎么看?与东吴联姻,究竟该不该?” 堂中一时安静。 烛火噼啪声格外刺耳。 郭嘉缓缓起身,扶着桌案,语气轻,却像千斤之锤:“我赞成联姻。” “为何?”曹丕皱眉。 郭嘉看向他,眼中透着不加掩饰的锐利: “因为世子如今最缺的,就是一个能震慑天下的外援。” 他转向曹昂:“世子,你仁厚、近人心,但外人眼中——‘仁厚’等同于‘好欺’。” 曹丕轻轻皱眉:“那皇上那边……” 郭嘉淡淡一笑:“联姻不是叛逆,是稳定天下。**曹家强,朝廷也稳;曹家弱,天下将乱。**陛下若明理,便会理解。” 他顿了顿,眼神更深: “况且——魏公信中已言:若陛下不愿,你须让他愿。这,是魏公将‘重担’真正交给世子的第一步。” 曹昂默然,指尖微紧。 荀攸性情沉稳,他的话永远不急不躁: “我也赞成联姻,但——必须极其谨慎。” “为何?”曹植问。 荀攸道:“陛下仁厚,却易被左右。若被小人挑拨:‘曹家与东吴勾结’……你们三兄弟都会陷入险境。” 曹丕一怔:“那我们岂不是左右为难?” 荀攸摇头: “不。走的人多了,才会成路。只要步步算计得清楚,最终陛下会觉得——这是为了大汉。” 他看向曹昂: “关键在于你如何呈报、如何引导、如何让陛下觉得:这是天下之幸,而非曹家之利。” 曹丕目光沉沉,看向兄长: “兄长……若是你反对,我站在你这边。” 曹昂看着他,沉声道:“阿丕,说说你的想法。” 曹丕抬头,眼中少见的认真: “东吴联姻是利天下,但……也确实会让陛下更加不安。” 他望向烛火:“陛下信阿植,对我无甚戒心,对兄长也敬重。但若真联姻,世上只会说一句话——‘曹家要自立’。” 郭嘉失笑:“世子若真想自立,还需要靠孙权?取荆州再拿益州,何愁天下不安?” 曹丕一窒,却也知郭嘉无意责他。 曹丕咬牙道: “我不是反对联姻,我只是怕……兄长夹在陛下与父亲之间,左右为难。” 他说着突然看向曹昂: “兄长,我愿做你最锋利的一柄刀。需要我出面与孙权周旋,我来;需要我安抚朝臣,我来。你只需做你自己,不要被各方逼得太累。” 曹昂微怔。 这是曹丕第一次主动承担。 兄长眼中掠过一瞬温色。 他轻轻点头:“阿丕……多谢。” 曹植抬起头,声音很轻: “兄长……我也赞成联姻。若这是父亲之意,也是天下之利,我愿全力帮你说服陛下。” 曹昂看向他:“阿植,你确定?陛下若因联姻事不悦,首怪的一定是你。” 曹植却摇头:“我与陛下,是以诗文交心,他不会因此疑我……若真疑我,那也不过证明,他仍未成熟到能驾驭天下。” 他顿了顿,突然轻笑: “兄长,你放心。我会让陛下明白——曹家与东吴联姻,是为了稳住南方,而不是夺取天下。” 曹丕皱眉:“你可别说太多,把自己给赔进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曹植拍了拍他肩膀:“阿丕,我可比你会说话。” 曹丕:“……你!” 众人哂笑,紧张微松。 他抬起头,目光清亮,却暗藏惊雷。 “既然如此——” 堂中烛火在风中摇曳,照亮他稳重又坚定的神情。 “我们——走联姻之路。” 郭嘉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赌赢了一场棋局。 荀攸轻轻点头:“既定方向,接下来便是——如何说服陛下。” 曹植与曹丕同时看向曹昂。 而曹昂的声音却在此刻冷静而坚硬: “劝,不成则逼。 正如父亲所言。” 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年轻却不失威严。 他伸手将父亲的信重新压在案上。 “来吧,我们开始准备第一步:‘如何让陛下不再害怕曹家,而是依赖曹家。’” 夜色深沉。 邺城的风吹过庭院。 烛火摇晃着—— 仿佛在预示着未来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翌日清晨,邺城仍有薄雾未散。 宫门外,曹昂换上朝服,但未着盔甲。他刻意显得温和,不带一丝威压。随行的只有陈群与一位书吏,似乎只是例行入宫奏事。 太极殿前的铜炉里,白烟缓缓升起。 内侍远远看到他,脸上露出一点惊讶:“世子……今日来得早。” 曹昂微笑:“昨夜未眠,有几件事想尽早向陛下禀明。” ——他不打算等皇帝召见。 ——他要主动。 “陛下在暖阁。” 内侍领路,神色不敢怠慢。 暖阁门口,皇帝刘协正坐在窗边,看着昨夜才看过的奏章,眉头紧皱。听到动静,他回头: “昂儿?” 那声“昂儿”,带着一种不假思索的亲昵,让曹昂心中微动。 他上前拜下去:“臣曹昂,叩见陛下。” 刘协忙走过去亲自将他扶起:“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曹昂抬眼,第一次觉得皇帝有些心虚—— 昨夜,他也收到东吴求亲和邺城上奏两份信。 皇帝让所有侍人退下,暖阁已经变成两人独对。 刘协看着曹昂,“听说东吴求亲的事,你怎么看?” 他面色平静,但手指在桌案下轻轻敲着——显示着不安。 曹昂心里反而安定下来。 “陛下,臣正是为此而来。” “说。” 曹昂深吸一口气,语气谦和,却极坚定: “陛下是否觉得——一旦曹家与东吴联姻,大汉便要被架空?” 皇帝的瞳孔明显收紧。 曹昂没有停:“陛下是否思虑——朕以礼封魏公、加九锡,曹氏势大已然难制?” 刘协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下。 曹昂突然跪下。 刘协怔住:“昂儿,你这是做什么?” 曹昂抬头,目光明亮得近乎炽热: “臣不求陛下信曹氏,只求陛下信——臣曹昂。” 那一瞬间,刘协眼中闪过动摇。 曹昂继续: “父亲退隐,陛下以为是避嫌; 但有人以为是虚弱。” “昨日刺杀,陛下以为是曹氏遭遇; 但有人以为是朝廷威胁。” “东吴求亲,陛下以为是拉拢; 但有人以为,是试探大汉是否衰弱。” 刘协的喉结轻轻颤动。 曹昂低下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度: “臣愿为陛下弭此天下之疑。” 刘协皱眉:“你要如何弭?” 曹昂抬头,眼中不再是温和,而是锋利: “以联姻之势,震慑东南; 以曹氏之力,稳镇天下。” 皇帝僵住,却说不出反驳。 曹昂跪姿笔直:“陛下,曹氏若强,大汉不乱; 曹氏若弱,天下皆起兵试探。刺杀便是前例。” 刘协的胸膛起伏更大了,像是压着千斤巨石。 曹昂低声继续:“臣愿以性命担保—— 曹氏之强,是为大汉而强。” “曹氏与东吴联姻,也必为大汉。” “陛下若不愿,臣和曹家,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陛下若愿,臣愿做陛下最锋利的一柄刀。” 皇帝终于站起,他背过身,却因为激动导致手微微颤抖。 “昂儿……你为何要把自己置于险地?” 曹昂轻轻一笑: “因为有人刺杀父亲。因为有人试探大汉。 更因为——臣愿与陛下共同守住这一代难得的太平。” 刘协猛地转身,眼睛竟有些红: “你不怕朕?朕……不是你们曹家的天敌?” 曹昂沉静回答: “陛下,是天下之主,是大汉之主……但不是曹家的敌人。” 空气静了一瞬。 刘协喉中发出一声粗重的叹息,扶着桌案坐下。 显然,他已经动摇了大半。 曹昂趁势继续: “臣已拟好上奏文。联姻由陛下主导,而非曹家提出。” “如此一来,天下不会说陛下受制于曹氏,而会说——东吴求娶,是慕陛下德。” 刘协怔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原来,曹昂的方案,是让皇帝成为最大获利者。 曹昂继续道:“臣与阿植会配合陛下,在朝中宣传: 联姻是陛下之恩,赐于东吴; 曹家不过是遵奉天恩。” 刘协的目光一点点亮起来。 曹昂低头,以无比恭敬的姿态呈上方略: “陛下可收天下之心,曹氏可震不轨之徒。 此乃两全之策。” 刘协终于站起,颤声道: “昂儿,你……不是朕的臣,是朕的兄弟。” 曹昂抬头,眼中微红: “臣愿与陛下同荣辱。” 刘协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 “好!朕准了! 你与朕一起把此事办成!” 皇帝亲手将曹昂扶起。 这是大汉立国以来,皇帝第一次—— 亲手扶起一个臣子。 这是信任,也是投名状。 皇帝忽然握住曹昂的手,低声,却郑重无比地说: “昂儿……若他日——曹氏强盛,朕亦无子继位,你……是否肯守护大汉?” 曹昂怔住。 那一刻,他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这个年轻天子的脆弱、恐惧与隐藏太久的孤独。 他缓缓、极缓地握回去,声音温和而坚定: “陛下,臣曹昂, 守大汉,不守曹氏。 守陛下,不守私心。 只要陛下不弃,臣永不负。” 刘协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终于相信了。 建安二十三年九月初一,太极殿朝会。 清晨的阳光斜照进殿中,映得玉阶熠熠生辉。群臣肃立,人人心怀揣着各自揣测—— 今日陛下要宣何事? 殿中寂静得能听见甲胄轻轻碰撞声。 皇帝刘协缓步出御座,他神情前所未有的笃定,声音清亮: “朕有诏告: 东吴孙权纳表,愿与大汉和亲,以通好谊。 朕以天下太平为念,允其所请—— 择曹氏适龄公子,与孙家之女成婚。” ——一石击起千层浪。 殿下一瞬间嘈声四起。 有人惊喜、有人发怔、有人脸色铁青。 皇帝抬手:“肃静!” 百官立刻噤声。 刘协继续道: “此婚——乃朕赐之恩, 曹氏不过奉天子之命; 孙权不过慕大汉之盛。” 他语气轻柔却锋利,清楚地告诉所有人: 这是朕的权力展示。 不是曹氏的功劳,不是东吴的筹码。 许多人脸色都变了。 但无人敢开口。 曹操仍在逍遥派,消息传到邺城时,邺城一片振奋。 曹府内,许褚大笑:“真乃天家之恩!吾主名望更盛!” 郭嘉捧着酒杯,笑意浅淡,却眼神明亮: “阿昂这一局……下得漂亮。” 曹丕握拳:“天子亲自宣布,等于替我们遮去了锋芒。” 曹昂反倒最沉静,他轻声道: “这是陛下给的信任。”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落在洛阳方向。 ——他知道,这一刻,是皇帝在向天下昭告: 朕与曹氏,不是敌人。 朕与曹昂,更不是敌人。 曹植从洛阳也传来密信,只有一句话: “兄长所愿,臣弟代陛下谢之。” 曹昂看到那行字,心里微微一暖。 建康。 当孙权收到正式诏书时,他握着文书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我们……成了朝廷名正言顺的皇亲?” 鲁肃长叹一声:“如此以来,江东不再是反贼之地,而是天家姻亲。主公谋定矣。” 吕蒙眼里闪着光:“主公此举,真是三赢!” 周围将校、文臣也纷纷称贺,孙权神色豪迈: “哈哈!父兄在天之灵,也会为我孙权今日这一步喝彩!” 但只有周泰悄声低语: “只是……这联姻一来,曹家声势更盛。” 孙权听见,却只是轻轻抖了抖衣袖: “天家愿赐婚,曹家愿送人,江东得一份安宁。” 消息传到洛阳,朝廷百官的反应如同群山震动。 司农王朗脸色发白:“曹家声势既盛,如今再添皇亲之势……臣担心此举恐使魏国之力更不可制。” 尚书令荀攸却不紧不慢: “王大人,曹家越稳,天下越稳。不然……刺杀就不会只有一次。” 王朗无言。 士族门第中人议论纷纷:“又是曹家得利!” “陛下怎么如此偏袒?” “原来陛下也压不住曹家……” 他们难受的不是东吴联姻,而是—— 曹氏的声望,又被皇帝亲自推了一把。 尚书仆射陈群道:“这是巩固皇权之策。” 廷尉钟繇点头:“孙权求娶,是大汉国威远震。 陛下得盛名,曹家得实利。 我朝得太平。” 他们是真心觉得朝廷和曹氏的合作是天下之福。 许攸嗤笑:“这天下,终究是聪明人玩的。” 贾诩轻轻摇头:“聪明的是陛下,不是曹家。” 他望向皇城深处:“陛下此举,是将最锋利的刀握在自己手里。” 刘协站在御花园,看着太极殿方向,心中波涛万千。 太尉张喜来道:“陛下,百官议论纷纷,或许需再颁诏解释此事。” “不必。” 刘协轻轻摇头。“此婚,是朕赐的。” “朕赐给孙权,是安江南。” “朕赐给曹家,是示天下——曹氏受我节制,而非独霸。” 他看向远处的高空,眼里闪着微光: “从此后,天下不会再敢轻视大汉。 曹氏,也不会再敢轻视朕。” 孙曹联姻之令一下,整个天下格局悄然改变。 曹家得势。 孙权得利。皇帝得名。 而唯一未得…… 只有刘备、刘琮、荆州,与接下来要被牵扯进大棋局的那片土地。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刘备闻婚 徐州下邳,朔风卷过城外的麦田,吹得枯黄的麦秆沙沙作响。 刘备从外头巡查回来,刚踏进州牧府,便见糜竺神色匆匆迎上来。 “主公,江东传来急报!” 刘备眉头一紧:“是孙权又在江淮挑衅?” “不是……”糜竺迟疑片刻,将手中密函递上,“是——孙曹联姻之事。” 厅中原本温暖的炉火似也静了一瞬。 刘备怔在原地,低头看那诏书副本。 孙家献妹,曹家纳婚。 皇帝亲赐,天下皆知。 刘备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 半晌,他叹了口气,将文书轻轻放下。“原来……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听到消息,诸葛亮与法正匆匆赶来。 诸葛亮见刘备神色复杂,立刻躬身道:“主公,若因此心生忧虑,实为常情。” 刘备摆摆手,坐在榻边:“我并非因曹家得利而忧…… 只是……我与大哥(曹操)相交多年,也算患难与共。 如今他家再添东吴为亲…… 我反倒觉得……” 他顿住,难以言表。 法正看得清楚,替他说出那句话: “主公觉得—— 这天下,离您越来越远了?” 刘备沉默,算是默认。 刘备抬起头,目光柔和却带着一丝失落: “孔明、孝直……我刘备流落天下多年,起初只求立足。 后来遇到了大哥,他对我不薄, 我便想着——能与大哥并肩,护住这世上的百姓。 大哥若要归隐,我便替他守天下。大哥若要继续北伐,我便替他稳住后方。” “可如今……” 刘备苦笑: “东吴与曹家联姻, 荆州有曹植坐镇, 洛阳有曹昂、曹丕……我刘备,成了最无用的一环。” 他抬眼看向诸葛亮: “孔明,我是不是当真该退出这场争斗了?” 诸葛亮闻言,神色一震:“主公万不可有此念!” 诸葛亮很少提高声音,但这一次,他郑重、激动、甚至带着一丝焦急: “主公,您虽心怀仁义,却不能因此忘了天下大局!” “曹家稳固、东吴得利,看似是两家之福, 实则—— 是天下群雄合力——将主公逼到墙角!” 刘备愣住了。 法正轻扇一动,也沉声道: “若天下只余曹、孙,主公便再无立足之地。” 刘备却摇头: “可我若争之……便违了当年对大哥所许的诺。” 他缓缓抬头,语气沉静: “我刘备虽出身微末, 但许过的诺,是要算数的。” 这句话一出,诸葛亮与法正都沉默了。 刘备是这种人。正因如此,他才让人死心塌地。 法正慢慢说: “主公,您所谓的‘诺’,是协助曹公安定天下。” “可若因主公的退让,使天下反更混乱, 这岂不是违了当初的愿?” 刘备微微动容。 诸葛亮乘势道: “曹公退隐,是他自己的选择; 曹家稳固,是陛下的安排; 若主公因为顾念旧情而自我束手……这天下百姓,又该由谁来护?” 刘备低头,双拳微微握紧: “可我若争,便需取荆州。” 诸葛亮深深一揖: “主公若不取,孙权必取。 孙权取之,荆州必乱; 主公取之,或许还能保天下一分清平。” “主公当思天下,不当思一身。” 屋内炉火噼啪作响。 刘备轻声问:“孔明、孝直…… 你们的意思是—— 我若不争,便辜负天下?” 法正点头。 诸葛亮亦点头。 刘备闭上眼,良久。 再睁开时,目光已不再温软,而是透出一丝久违的坚决: “……那便听你们的。” 诸葛亮深深一揖:“主公英明。” 法正也躬身:“这一步,主公必不后悔。” 刘备却轻叹: “只盼……大哥能理解我。” 那一夜,刘备独自立在城楼上,北风猎猎。 他看向洛阳方向。 轻声呢喃: “大哥……我刘备,不是为自己争。 只为这天下不再生乱。” 一滴雪落在他肩上。 刘备抬手接住。“但愿你不会怪我。” 邺城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天色早早沉下,城外的风刮得城墙都在轻轻颤。 曹昂、曹植、郭嘉与素窈在世子府密室内会合。 烛火跳动,映得四个人脸色半明半暗。 素窈肩头还缠着带血的布带,她却毫不在意,把一卷竹简放到案上: “查到了。” 曹昂猛地抬头:“是谁?” 素窈深吸一口气,却没有急着说,而是将竹简推到曹昂面前: “是——两条线索汇到同一个名字。” 郭嘉挑眉:“哦?东吴?江北士族?还是……洛阳某些人?” 素窈摇头,语气冷得像山巅风雪:“是荆州蔡氏的人。” 曹植顿时变色:“蔡瑁?蔡氏竟胆敢对父亲下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素窈指着竹简上的地图线条: “刺客使用的毒,是荆楚水泽特产的‘蛇骨魄’; 而刺客撤退路线,沿江郡南回; 再加上最近刘琮府里突然有不少荆州士族暗中活动……” 她抬眼,目光森寒: “这一切,都指向蔡氏。” 曹昂吸了口冷气,额头青筋跳了跳。 “刺杀曹操……蔡瑁吃了多大的熊心豹子胆?” 郭嘉叹了声:“他不是胆大……是怕。” 曹植皱眉:“怕?” 郭嘉缓缓解释: “孙曹联姻的消息一传,荆州世家人人自危。 蔡瑁素来依附刘表旧势,如今刘表死、刘琮软弱、刘琦已在徐州……曹家势力稳固,他担心曹操会收拾荆州。” 素窈接道:“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 曹昂冷声:“蔡瑁以为杀了我父亲,荆州就能脱开曹氏?” 素窈看着他,轻轻摇头:“不,他以为——杀了曹操后,天下大乱,曹家会内斗。 如此一来,荆州就可以乘乱求存。” 曹昂捏紧拳头:“愚蠢至极。” 郭嘉却慢慢道:“不……蔡瑁不愚蠢。” 曹昂一愣。 郭嘉叹息:“以局势来看,他的判断没错。” “曹家若无曹操,必乱。” “皇帝势力抬头,世子与皇子之争将会大起。” “荆州人心惶惶,他急于求生,也就有了此险举。” 密室里一片沉默。 素窈亮出第二条证据: 她从袖中取出一根小小的玉簪,簪尾隐隐有焚痕:“我在刺客撤退路线上找到这根簪子。” 曹植的眼睛微微缩起:“这……是荆州蔡府女眷佩用之物。” 郭嘉接过簪子,仔细端详:“蔡氏的人动用内眷的佩物当密信之凭……可见此事是从荆州本家直接发出的。” 曹昂沉声:“那就是说—— 蔡瑁想杀我父亲,是整个蔡氏的意志。” 曹昂站起身,神色冰寒:“荆州不能留。” 郭嘉却立刻按住他的手臂:“不可急动。” 曹植也急道:“兄长,荆州一动,天下必乱!” 素窈也皱眉:“蔡氏动手,不代表整个荆州都是敌人。 若惊动荆州全境,便正中了他意。” 曹昂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我懂。 不是杀蔡瑁的问题,而是——如何避免荆州乱。” 他抬眼:“继续说。我们还查到什么?” 素窈将第二卷竹简展开。烛火摇曳,照出竹简上几道潦草暗号。 素窈轻声道: “蔡氏不是单独行动。他们背后,还有人。” 曹植:“谁?” 素窈:“东市、北市的线人暗中传话—— 刺客撤离路线中,出现了凉州马家军旧部的踪迹。” 曹昂猛然蹙眉:“马超已经败亡,马家军怎么可能?” 郭嘉闭上眼,喃喃:“马家余孽……不甘心。” 素窈点头:“蔡瑁与马家残部联手,也是因为害怕曹家势力太盛。” 曹昂深吸一口气:“所以……刺杀背后有两个目的。” 郭嘉接道:“一是荆州自保, 二是凉州残部报仇。” 素窈:“甚至可能——有人在背后把这两股力量牵到一起。” 曹昂和曹植齐声: “谁?” 素窈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刘琮身边的……韩治。” 曹昂和曹植齐齐站起。 郭嘉倒吸一口凉气:“韩治……那是刘表临终托孤的心腹。他若与蔡瑁勾结……” 素窈点头:“刘琮根本不知情。 事情的真正主谋,是蔡瑁与韩治。” 曹昂终于明白,他眼神像刀一样锐利:“刺杀父亲……不是东吴。 不是陛下。 不是朝廷旧族。是荆州本地权臣怕我曹家势力太盛…… 先发制人。” 郭嘉轻声总结:“他们以为曹操一死,天下必乱。 可惜——他们错算了。” 曹昂闭上眼,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再睁开眼时,眸光冷得如凛冬寒霜:“——荆州,必须要重新布局了。” 他看向三人:“曹植,你继续稳住洛阳。 郭嘉,你拟旨,让皇上派我使者赴荆州。素窈……” 他目光温柔却坚定:“你不能再涉险了。” 素窈却淡淡一笑: “世子,我自小行走江湖,贵在能保命。此案我若不继续追,反更危险。” 曹昂沉默。 素窈轻声道:“放心。刺杀曹操的人……我一定替你查到根底。” 烛火闪动。 四人心思各异, 却都明白—— 一场真正的大风暴……已经在荆州边境酝酿。 邺城深夜的风,带着刺骨寒意。 曹操遇刺案虽暂告一个阶段,却让整个曹家上下都绷紧了弦。这晚,曹昂在世子府书房召来郭嘉、荀攸、陈群、司马懿等数名谋士。 曹昂揉了揉眉心,开门见山: “诸位,国事未稳,而孙权又来求亲。你们觉得……谁更适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郭嘉面色本就苍白,烛光下更显病色,却精神清醒:“从势而言……曹彰镇北军方立威,鲜卑投降,威震塞外,让他娶孙绍,能震住江东。” 曹昂点头:“嗯,我也有此想。” 郭嘉抿唇: “但孙绍是女人,不是战马。 让一个姑娘嫁给恃勇少谋的虎将……未免太苦。” 书房一下静下来。 曹昂抬头:“所以你倾向于……?” 郭嘉轻笑:“曹植。 才华横溢,又与皇帝亲近,若孙家想求政治所托,嫁给曹植影响最大。” 司马懿也点头: “确实如此。但——” 他顿住。 曹昂抬眼:“但什么?” 司马懿压低声音: “曹植才名太盛、与陛下交情深,若再娶孙家,恐引来皇帝疑心。” 这句话让整个书房冷了半寸。 荀攸缓缓叹息:“陛下虽封了联婚,可仍忌曹家势大。 让曹植再得外援……恐非明智。” 郭嘉轻轻敲着案面,声音十分轻: “以天下形势而言——最稳妥之选,其实是——” 他抬眼看向曹昂。“曹丕。” 书房内众谋士齐齐看向他。 郭嘉解释:“曹丕性情稳重,深谙人情世故,与江东交往会更细腻周全。 他无太锋芒,陛下不会猜疑,他也不在洛阳……更不至于让孙家过分插手朝局。” 司马懿点头:“从政治平衡看,正是如此。” 荀攸、陈群亦都默认。 曹昂听完,却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缓缓起身,看向窗外夜色。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他喃喃道,“但……这是婚姻,不是配兵。” 他忽然转头,眼里有一丝疲惫: “我不能只看利益。 这是我的弟弟们的人生。” 谋士们都静了。 郭嘉轻叹:“世子,正因如此,我们才如此谨慎。 国乱未定,荆州不稳,江东暗流,任何一桩婚事,都必须看大局。” 曹昂低头揉着眉心:“我知道……但我必须知道孙绍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能因为我一句话,就让弟弟们背负本不属于他们的担子。” 书房散会后,曹昂回到内院。夜深,庭院里的梅花落了几瓣,妻子李蓉正坐在灯下织衣,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夫君回来了?脸色如何如此凝重?” 曹昂坐下,将孙权求亲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李蓉听后愣了片刻:“……孙家的公主,会嫁到咱们家?” 曹昂苦笑:“是。只是,我不知道该让哪个弟弟娶她。” 李蓉放下手中针线,把灯光调亮些,认真看着他: “夫君,你是觉得——不能只看朝局,更要看他们愿不愿意?” 曹昂点头:“我不能害他们。” 李蓉握住他的手:“那就先弄清楚孙姑娘是个怎样的人。” “可如何了解?”曹昂叹道,“不能贸然派人窥探。” 李蓉沉思片刻,忽然轻声道:“我有办法。” 曹昂一震:“你?” 李蓉微微一笑:“江东孙家贵女生活开放,不像北方女子拘束。 她身边一定有随侍女官、女伴或嬷嬷。” 她从匣中取出一支玉簪:“我可以以‘曹世子夫人’的名义, 写信邀请孙姑娘的女官来邺城赴宴,打着‘学习礼制、商议嫁娶仪节’的名头。 到时候……我自然能看出她有什么性情。” 曹昂怔住。 “夫人,你……” 李蓉轻轻抬头,语气温柔却坚定:“这是你弟弟们的终身大事。 也是我们家的事。 我愿意出面探探。” 她顿了顿,又道: “而且……你也该知道孙姑娘是否愿意嫁。 这婚事不能强迫。” 曹昂忽然握住她的手,心里一阵感动。 “有你在……真好。” 李蓉轻轻笑,眼神明亮: “夫君,天下虽乱,家中要稳。 弟兄之间,不能因为婚事心生芥蒂。 要想得周全。” 曹昂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 他站起身,重新振作起来: “我明日就写信给孙权,请他先派女官来邺城。 有了她们的口述,就能大概知道孙姑娘的性情。” 李蓉点头:“到时我会为你们分辨—— 孙姑娘究竟适合谁。” 曹昂望向夜空,心中翻滚复杂思绪。 “天下未定,家门却先迎来难题。” “但愿孙家妹妹,真心愿嫁。” “但愿弟弟们……不要因此反目。” 烛火摇曳。 局势动荡之下,一桩看似喜事的婚姻,却牵着三兄弟的未来、曹家的格局、甚至皇帝的心思。 真正的风暴,即将到来。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9章 香风暗流 邺城,世子府。 初夏的风送着桂花香气,外院传来马蹄声,门吏急匆匆来报: “世子夫人,江东孙家所派女官已抵达大门。” 李蓉抬起头,合上手中的礼制册子。 身为五官中郎将、世子曹昂的嫡妻,她向来稳重端方,但此刻心中却也难免有些紧张—— 今天这一面,将决定整个曹氏与孙家的亲事走向。 她起身整理衣袍,对侍女道: “将晋公主府送来的那套淡青云纹裙取来。 我要以‘邺城长媳’的身份会客。” 侍女们应声忙碌。 片刻后,一切就绪。 李蓉戴着浅金步摇,步履稳重地走向外厅。 外厅摆好了茶席,空气中带着淡淡梅香。 不多时,一队江东随行人员入内。 为首的,是一位三十出头、姿态端庄的女官,身着江东女子惯用的轻纱衣,神情沉稳,却带着一丝“江东女子的洒脱”。 她向李蓉行礼: “奴婢周惠,乃孙姑娘麾下典仪女官,奉吴侯之命,前来与世子夫人商议仪典。” 李蓉回礼: “久仰江东礼制严谨,周女官远道而来,蓉甚感荣幸。” 周惠抬眼,看了李蓉一眼。 这一眼之后,她心中微微一动: ——北地女子居然如此端雅沉稳,眉目里无半点浮躁。 ——曹家世子夫人,不简单。 她立刻收敛心神。 “世子夫人客气了。孙姑娘初议远嫁,吴侯十分重视,所以派奴婢来观一观邺城风貌,也为姑娘探探风声。” 李蓉听懂了。 这其实是在说: “我们要看看曹家是否真心迎娶、是否可托终身。” 她微笑道: “请女官放心,曹家向来礼重信厚。” 话虽如此,空气仍然紧绷。 茶水奉上。 周惠捧杯,看着清透茶色,随口道: “邺城的茶,比江东清淡。” 李蓉微笑:“清淡能显真味。” 周惠眼角弯了弯:“江东茶香更烈,姑娘喜欢烈味。” 李蓉:“女子性情不同,自有不同所好。 周女官可否说说……孙姑娘平日性情?” 周惠眼神一动—— 对方这句话问得既直,又极巧。 她放下茶杯,答道: “姑娘自幼聪颖,读书练字皆精。 性情温和,却不软弱。 吴侯常言:‘妹妹最像母亲,忍让中有骨气。’” 李蓉点点头。 周惠突然又加一句: “姑娘心中,也想知晓曹家郎君如何。” 李蓉莞尔:“自然会如实相告。” 茶至半盏,周惠忽问: “听闻世子府有三位公子,皆有不同性情? 奴婢此来,也想为姑娘探探。” 李蓉毫不避讳,含笑逐一介绍: “次公子曹丕,文雅聪慧,颇通诗书人情。 三公子曹植,才惊天下,与陛下亲厚。 四公子曹彰,武勇绝伦,隔年方自逍遥派归来。” 周惠听完,眉梢轻挑: “姑娘哪一个都不排斥,但……吴侯说过一句话: ‘我妹要嫁,则嫁得是真心,不是棋子。’” 李蓉笑意温润,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 “这点,我们曹家也一样。 不愿孙姑娘被任何人用作筹码。” 周惠微微讶然—— 没想到这位北地夫人竟这般直接。 李蓉继续道: “曹昂派我来探访孙姑娘的意愿。 我今日想知道的,不是江东政治,而是—— 孙姑娘愿不愿意嫁? 她希望嫁一个怎样的夫婿?” 周惠若有所思,沉默半晌,最终轻声答道: “姑娘不愿当政治婚姻里的牺牲品。 她更愿意嫁一个……能与她言谈、敬她、视她为妻的男子。” 李蓉点头: “好,这就够了。” 周惠深吸一口气,忽然问回去:“那夫人觉得……曹家哪位公子最合适?” 李蓉抬眼看着她,缓缓道: “江东女子聪慧,江东男子精明。 这门亲事若成……孙姑娘不该只是‘政治工具’, 而该是与夫君共担家国之人。” 周惠屏息。 “所以——” 李蓉道:“我会选那个能与她并肩的人。 不是最强的,不是最受宠的, 是最适合她的。” 这句话,让周惠心内惊起涟漪。 她忽然理解了: ——曹家长媳,不是外界传言的柔弱女子。 ——她有自己的判断,有胸怀,也有眼界。 周惠起身行礼: “吴侯派我来观邺城风貌,今日一见…… 我倒觉得,孙姑娘嫁来,未必是下嫁。” 李蓉莞尔: “若能在女子之间建立信任, 这门亲事,自然会更顺。” 周惠深深一揖: “今日之谈,我会原封不动告诉姑娘。” 李蓉抬手扶住她,声音温和却坚定: “请告诉她—— 曹府不会委屈她。 无论她最终愿意嫁给谁,我们都会尊重她的意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惠抬头,眼中第一次多了敬意: “我……会的。” 夜色沉沉。 曹昂召曹丕、曹植、曹彰三兄弟入内,郭嘉、荀攸等谋臣亦在。 一室灯火摇曳,四兄弟围坐,空气里带着一股凝重。 曹昂将李蓉传回的消息逐字说出。 曹彰率先皱眉: “孙姑娘竟要求‘真心成亲’? 这……倒不像是被利用的女子。” 曹丕轻轻敲着案几,分析道: “江东女子多有主见,她的心思不奇怪。 倒是吴侯……他真正想试探的是—— 曹家对江东的重视程度。” 曹植轻叹: “孙姑娘不是棋子……那么这桩婚事便不能只看地盘与实力。” 郭嘉笑得意味深长: “正是如此。 公子们,问题就在这里—— 到底谁适合她?”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曹昂。 曹昂沉吟良久,道: “此婚非小事。 既要稳疆土,又要不委屈人家姑娘,也要避皇上疑心。” 曹丕开口:“兄长,你心中已有属意之人?” 曹昂看向三弟弟,一个个打量他们的神情。 最后,他缓缓道: “不是我选谁去娶。 而是—— 孙姑娘愿意嫁谁。” 这句话让众人一怔。 曹昂继续道: “政治婚姻已多得是。 但孙绍……是孙策之女,有自己的眼光,也是江东未来的象征。 既要和亲,就要两家都心安。” 他转向曹植: “植弟,你与陛下亲厚,才名冠世,孙姑娘若嫁你,将来或沾染朝局猜忌。” 曹植低头一笑:“兄长说的是。” 又看向曹丕: “丕弟,你心机敏锐、擅文治,但你常被外界言为‘心术深沉’,江东未必放心得下姑娘。” 曹丕苦笑:“兄长说我心术深沉,我还能反驳吗?” 然后又看向曹彰—— “子文,你武勇忠厚,不涉政局,又是从逍遥派归来,江东最能放心之人。” 曹彰愣住:“我?我……我打仗没问题,娶妻……这个……” 郭嘉大笑: “吴侯就是看准你这一份‘不会玩心计’的性子,才派女官来探。” 曹昂点头: “如果孙家愿意——子文是最合适的。 但最终,还是要看孙姑娘心意。” 曹彰抓抓头:“那她……要怎么选?” 曹昂叹道: “我们不选她,她选我们。” 众人顿时沉默。 一场婚姻,成了江东北地两大势力的天平。 吴郡,孙权书房。 周惠跪下,将邺城见闻一字一句道来。 孙权听得频频点头,忽然问: “曹家四子,哪一个最合乎我妹?” 周惠抿唇,答道: “世子夫人所言—— 曹家不愿孙姑娘委屈,愿由姑娘择婿。” 孙权一怔:“由她选?” 周惠又道: “在我看来—— 曹昂稳重仁厚,负责大局; 曹丕敏锐聪慧,但神色深沉; 曹植才情绝世,却近帝王,恐惹疑; 曹彰武勇忠诚,不涉权争,是最坦荡之人。” 孙权沉思许久。 “那你觉得,哪一个……最像良配?” 周惠低头,缓缓说出一句: “孙姑娘,恐怕最喜欢曹彰。 不是因为才能,而是因为——安心。” 孙权久久不语。 他想到孙策曾说:“江东不稳,先安家再安国。” 孙权喃喃: “安心……老二最明白‘安心’的价值。” 正当他思索时,屏风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孙绍走出,眉眼清秀,却带着江东女子特有的倔强。 她缓缓道: “舅舅,我不想被逼嫁。 但若要嫁,我愿嫁一个—— 能让我不再担忧江东风雨的人。” 孙权点头:“你可有属意?” 孙绍眼神坚定: “曹彰。” 孙权眯起眼:“你只见过他的传闻,未见其人。” 孙绍微微一笑: “我见的不是人,是‘选择他之后,我能喘口气’的那份感觉。 曹家四子,只有他……不把我看成筹码。” 孙权深吸一口气。 他很清楚: 一个女子若说“我愿意嫁给他”,那便是打定了主意。 他轻抚妹妹的肩: “好。 既然你愿意……我便成全。” 邺城,世子府。 曹昂正在与郭嘉复盘江东形势,忽然侍卫来报: “江东急报——孙家已定,愿将孙姑娘……嫁与曹彰。” 兄弟三人同时一震。 曹彰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我?!” 郭嘉大笑,拍了拍他肩膀: “恭喜子文,此后便是邺城最稳重的一门亲事了。” 曹植笑着调侃:“也是最没心机的一门亲事。” 曹丕端起酒杯,眼里却带着一丝欣慰: “阿文……这一回,你为曹家立了大功。” 曹昂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松懈,而是感叹—— 在这乱世,最难得的,是两家真心都想守住一个‘安心’。 他抬起头,对室内众人道: “既然孙家、孙姑娘已经选定—— 那就准备迎娶大礼吧。” 众人齐声应是。 灯火映照众人面容, 一场牵动天下风云的和亲, 终于在双方的慎重选择中落定。 【洛阳 · 太极殿】 深秋的洛阳,宫树叶声沙沙。 朝会刚散没多久,中书令陈矫快步入殿,低声在阶下道: “陛下——邺城送来急报,孙家已正式回信,愿将孙姑娘嫁与魏国公子曹彰。” 殿内本在研墨的献帝手一顿。墨滴落在白绫上,漾开一朵黑花。 “……曹彰?” 他抬头,语气极轻:“不是曹昂或曹植?” 陈矫低声道: “确为曹彰。并称姑娘亲口所愿。” 献帝放下笔,靠在龙案前,神色难以形容。 既松一口气,又像心口被针扎。 他缓缓闭上眼。 松气在于——不是曹昂,也不是曹植。 曹昂稳重、深得父兄和百官爱戴,若娶孙绍,曹家外援越强,皇权压力越大。 曹植与他关系最亲,一旦联姻,局面必被猜测成“天子与魏国共谋”,又会给两家带来巨大风浪。 而曹彰—— 武勇、忠厚,不涉朝政,不在权力核心。 若一定要结亲…… 他是对皇权最无害的选择。 然而—— 刺痛在于:这意味着江东,主动认曹家为“天下新贵”。 意味着曹家的声势,越来越难被压制。 献帝指尖轻轻揉着太阳穴。“魏公虽退隐……可曹家,并未弱啊。” 陈矫小心观察天子神色,迟疑道: “陛下,是允?还是……压?” 献帝侧过脸,看向窗外微红的枫叶。 半晌,他淡淡道: “便允。” 语气里藏着一种无奈的清醒。“既已听命于天下之势,朕阻之,只会显得虚弱。” 消息在朝堂传开后,反应迅速分裂。 以太常、御史、给事中为首的一群士人聚在殿外,面色沉重: “曹家……是要制衡吴会?” “吴侯竟愿主动送女?这江东,是认了曹氏为中原主人啊。” “孙策亡后,孙权不敌曹氏,竟选了和亲……恐怕妄图借机窥视中原。” “曹氏又多一臂,皇上……更难矣。” 他们越讨论越压抑,目光不时向宫门深处望去,忧心如焚。 尚书台、司隶的一些常务官则偷偷庆幸: “好事好事!江东肯与曹氏联姻,那便是愿意维持和平。” “我们就能少打几场仗,百姓也轻松。” “曹彰厚道,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吴侯聪明,选曹彰是最稳的。” 他们没皇帝那样的忧虑,只觉得天下风向更趋稳定。 有些世家子弟,在私下冷道: “凭什么又是曹家得好事?” “现在皇上身边一个曹植,宫外一个曹昂,边军一个曹彰,朝堂一个曹丕……曹氏四子遍布天下要害。” “若这天下真被他们吞下,可怎么办?” 有人甚至轻声嘀咕: “难怪有人敢刺杀魏公……” 话音刚落,旁边人立刻用袖子堵住他嘴: “不要命了?!” 空气中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许褚、曹洪等武将听闻乐呵呵道: “子文娶吴侯外甥女,好事!” “江东女子英气,正配武将。” “得此婚事,许是边患可轻。” 他们反倒最轻松。 但张辽却皱眉: “吴侯心思深重,此举未必只是婚。” 旁人问:“文远何故?” 张辽凝视远方: “江东……怕要变。” 消息公布后的傍晚,献帝特意留下曹植。 殿中无人,只剩昏黄灯火。 献帝轻轻道: “子建,你听闻你三弟……将迎娶江东姑娘之事?” 曹植躬身: “闻之。” 献帝低头摩挲着案几:“朕本不愿曹氏过盛…… 但此婚若推阻,又显得朕虚弱。 如今你父退隐,这天下…… 许多人都在等朕和曹家失衡。” 说着,眼中掠过一丝真正的疲倦。 曹植心里一动,轻声道: “陛下放心。曹彰性非争权者,必不会借婚事扰乱朝局。” 献帝看着他,慢慢点头。 声音低哑却真诚: “子建……朕如今在这世间, 最信的人,就是你。” 曹植轻轻跪下,行大礼,语气沉稳:“臣愿辅陛下左右,绝不负陛下所托。” 献帝看着他,像看一盏温暖却孤独的灯火。 第二天早朝,献帝站在高阶之上,声音清冽: “孙吴遣使求亲,曹彰为贤,朕允其成婚。 旨下邺城,命魏公府准备迎娶之礼。 江东遣女至中原,礼遇如公主。” 百官齐声: “遵旨——!” 声音震动殿梁,却没有谁能看清—— 高坐龙椅的天子,在那金色光芒中, 眸底的孤独与隐忧。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明婚暗影 【邺城 · 曹府】 秋风劲爽,大婚在即,邺城张灯结彩。 曹昂、曹丕、曹植三兄弟早已忙得脚不沾地,安排礼制、迎宾、接赏。孙家重视此婚,礼队浩大;皇帝亦赐金册与绣袍,让曹彰“入侍天家、表亲天下”。 而就在婚期前五日—— 曹操与荀彧,从逍遥山门缓缓归来。 马车抵达邺城东门,数百百姓自发跪迎: “恭迎魏公归府——!” “恭迎荀令君——!” 曹操下车时,风吹动额前白发,却挡不住眉宇间的慈和。他虽已退隐,但在民心中依旧如泰山。 荀彧一如既往温雅,白衣胜雪,眼神温润。 曹昂快步上前,先扶住父亲,又给荀彧一拜: “父亲,文若叔叔,路途辛苦。” 曹操拍拍长子的肩: “世子已能独当一面,吾与文若此次回来,只是……看你们几个。” 曹丕、曹植亦上前行礼。 一家四子,久别重聚。 荀彧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欣慰: “真好啊……这天下,终究不是只有争斗。” 曹操轻叹: “等婚完,我还要回山中。你们几人……要自己撑起来了。” 曹昂目色一沉,却没有挽留。 入夜,大婚前的家宴。 曹操坐在家主位上,环顾四子,神情温和而前所未有的轻松。 “彰儿,” 他看向曹彰,语带揶揄, “听闻你被‘选中’,吓得昨晚连饭都少吃两碗?” 众兄弟齐声大笑。 曹彰涨红脸: “父亲!儿……儿只是意料之外!” 曹植捧腹:“三哥这么怕女子吗?” 曹丕托腮:“不怕女子,怕婚事罢。” 曹昂给他们斟酒:“好了,莫要逗他,大婚在即,面子要给些。” 家宴温暖热闹,像久违的平安岁月。 曹操看着他们,眼底却悄悄泛起一层湿意: 若这一生能停在这一刻……也无憾了。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素窈脚步如风,悄然踏入邺城。 她身上衣角破碎,有几处血迹,但神色冷静而锋利。 郭嘉早已在暗院等候,看到她的一刻眉头紧皱: “你受伤了!” 素窈淡淡抬手,阻止他靠近:“皮外伤,不妨事。 但——刺杀魏公一案,我已查出真正的幕后。” 曹昂闻言从内室疾步而出。 素窈拱手: “世子,凶手并非某一方势力、亦非江东。 真正下手者——是荆州旧部残余,与宫中一名太监勾结。” 曹昂脸色一冷: “宫中……谁?” 素窈指尖敲在桌上,一字一句: “龙融。 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小黄门。” 郭嘉深吸一口气:“果然如此。” 曹昂却猛地握紧拳: “……皇上知道吗。” 素窈摇头:“未必。龙融行事极其隐秘,不是奉旨,而是奉——其他人的令。” “谁?” 素窈目光寒如夜霜: “南阳蔡氏。” 曹昂浑身一震。 郭嘉:“蔡瑁、蔡和……他们胆敢刺杀魏公?!” 素窈声音低沉: “因为他们赌: 曹操退隐,天下必乱。 刺杀若成,他们能左右荆州。 刺杀若败,他们则将罪名推给皇上,挑拨曹魏与皇帝的关系。” 她轻吐一口气: “还好,刺杀未成,龙融亦已在我手中。” 曹昂与郭嘉对视一眼,只觉一阵寒凉从脊背爬起。 ——这场刺杀案的险恶,比想象中深太多。 曹操刚回邺城第一日便被曹昂秘密唤来。 听完素窈所言,老人沉默良久。 他终于叹息: “天下未乱,人心先乱。” 荀彧轻声道: “公,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追究,而是稳定。” 曹操看着素窈: “你做得很好。我与文若,本以为天下稍安,可惜……太早了。” 素窈微微颔首: “逍遥派不会介入朝局,但若有人企图再犯此等恶事,我素窈……必亲手将他抹除。” 曹操望着她,眼神深沉: “辛苦你了。” 窗外晨光洒入,尘埃在光中漂浮。 明日便是曹彰大婚。 邺城一片喜气洋洋。 却没人知道—— 在喜庆的帷幕后, 有一只藏在黑暗深处的毒手刚被斩断。 也有更大的风浪,在远处悄悄酝酿。 外堂的喜乐声、宾客的笑语尚未散尽。 但在曹府最深处的地窖密室里,灯火昏沉,空气里满是血腥味。 龙融被绑在刑架上,奄奄一息,但眼神依旧阴鸷。 曹昂换下了世子礼服,着素衣,神色冷静却带着杀意。 曹操拄杖立在他身侧,面容沉肃。那种凌厉——比昔年赤壁败后还要可怕。 郭嘉、荀彧、司马懿、满宠皆在。 素窈在角落,衣袖沾着血迹,脚边一柄断了半寸锋刃的匕首正滴着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切盛典,一切喜宴,都隔绝在厚墙之外。这里是另一种世界。 曹操走到龙融前。 “再问一次——谁指使你刺杀?” 龙融抬眼,喉咙被血堵住般地“咕噜”了一声。 曹操不耐,抬手一甩。 啪——! 巴掌重响。 龙融的半张脸几乎被扇歪,牙齿飞落在地。 曹昂却伸手挡住了父亲: “父亲,他将死无几时。先让他把话说完。” 曹操深吸一口气,退后半步。 郭嘉拈着袖子,眼底带刺: “龙融,你身为小黄门,能近天颜,却甘为人走狗刺杀魏公……你不怕夷三族?” 龙融嘴角溢血,竟然笑了。 “……我……没有三族。” 曹昂眼神动了动。 龙融继续笑,声音嘶哑: “这一条命……别人给的……自然要替别人……做事……” 曹操冷声: “蔡氏?” 龙融身体一颤。 曹昂沉声追问: “蔡瑁?蔡和?还是荆州旧部?” 龙融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皮抖动。 素窈上前,用指尖在他喉间拍了几下——这是逍遥派的秘术,能让濒死之人说出最后一句话。 龙融眼睛突然一睁,像抓住最后一口气: “不是……蔡……不是荆州……” 所有人同时一震。 曹操瞳孔猛缩: “那是谁?” 龙融颤抖着,吐出三个字—— “太后……殿……” 密室下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曹昂的脸色瞬间变了。 曹操双手紧握拐杖,指节发白。 郭嘉眼中迸出寒光。荀彧眉心一拧,像被针扎。 龙融“咳”了一声,吐出最后的气息:“太后……怕你……废……帝……” 头垂下去,再不动弹。 密室的灯火在风中晃了一晃,仿佛被黑暗吞掉了一角。 曹操缓缓转身,坐于密室中央的木椅,闭目良久。 荀彧轻声开口:“公,太后……未必亲自下令,但她宫里有人与蔡氏、荆州残党……暗中往来。” 郭嘉冷道: “太后出身何人?何人敢借她的名义?这一点必须查。” 司马懿眼神锐利: “魏公退隐之后,陛下势虚,太后宫渐强。有人想借她的名义挑拨曹氏与皇帝。” 曹昂眉头紧锁: “父亲,若此事泄露出去,就是天大的祸。皇上……会怎么想?” 曹操缓缓睁开眼,眼神深沉: “皇上若怀疑太后,他会惊惧。 皇上若怀疑朕……他会被逼疯。” 曹昂握拳: “那我们怎么处理龙融这条线?” 曹操忽然一喝: “封锁此案!” 所有人震住。 曹操站起身,眼中寒芒如刃: “今日之事,从此刻起—— 绝不可出此密室! 龙融……死于‘狱中病亡’。” 荀彧轻轻闭眼,他懂曹操的选择。 郭嘉却皱眉: “那幕后的人?” 曹操沉声: “抓,但不审;查,但不发。 一步错,天子疑心必生,天下大乱。” 曹昂低声: “那太后……” 曹操摆手: “此事非她一人——是有人借她之名。 但我不会让皇上知道。 因为……他承受不了。 也不应该接受。” 他说到这里,声音突然沙哑下来。 那是一个看透天下的老人,在为一个被天下遗忘的皇帝撑伞。 曹昂却第一次抬头直视父亲:“父亲……若是皇上真的弱,你为何要继续护他? 若他无法掌控天下大势,您为什么不……不直接——” 话未说完,曹操一声低喝: “不可妄言!” 曹昂心中沉痛:“我只是不忍见您背负所有! 您明明可以坐正天下,为百姓、为汉室、为天下……做更大的事!” 曹操缓缓走到曹昂面前。 握住他的肩。 眼神复杂:“昂儿,我不想做。 这一世,我不想再走到那条路上。” 曹昂心口一震。 曹操抬头看向密室昏暗的灯:“我早已厌倦争斗。 我只是想让汉室能多存一些年头…… 让皇上少些恐惧…… 让你们兄弟四人各有归处。 天下不需要再有一场大的崩裂。” 这是真话。 荀彧侧过脸,悄悄拭去一滴泪。 郭嘉长叹一声: “原来您当真……厌世了。” 曹操没有否认。 曹操最终拍板: “龙融的死因,外界报:暴病。 太后宫的两名内侍,明日以‘私通外臣’抓捕,但不审、不杀。 荆州旧党,暗中除之,但不惊动皇城。 此事,就此终结。” 曹昂深深吸了一口气: “父亲明智。” 郭嘉却轻轻晃着折扇: “这样……不会有人找到蛛丝马迹吗?” 曹操笑了,冷冷的、疲倦的: “会有人怀疑,但永远找不到证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既然没人敢承认,那……就让他们永远疑心下去。” 荀彧低声: “公这是……自断线索。” 曹操点头: “是。 断得越干净,皇上睡得越安稳。 而天下……也越不会大乱。” 密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 曹操的退隐,不是逃避。 而是他看得太清楚, 清楚得让人心惊。 众人退下,只剩曹操与曹昂。 曹昂轻声问:“父亲…… 若太后真是主谋呢?” 曹操望着残灯:“那么……也是我没护好皇上。” 他说完,熄灭了灯。 密室彻底陷入黑暗。 外面却是满城喜灯,万户明光—— 曹彰大婚,天下称贺之夜。 而黑暗里,父与子肩扛着, 整个王朝的秘密。 龙融的尸体刚被悄悄运出密室,曹操便当即下令:“明日启程——去洛阳。” 郭嘉挑眉:“不必如此急吧?” 曹操淡淡扫他一眼:“刺客死了,幕后没死。 越晚动手,越会露馅。” 郭嘉收起折扇,明白了。 这是曹操的风格: 越接近破绽,就越要沉,越要快。 曹昂、曹丕、曹植皆在旁。曹操目光从三个儿子脸上一一扫过:“你们明日与我同行。” 曹昂眉头紧蹙。曹丕轻轻点头。 曹植只觉得心口发凉。 曹操补了一句:“要换人。” 三兄弟同时一怔。 曹操望着烛火,声音沉稳:“换——皇上与太后身边的全部内侍。” 三日后,洛阳紫微宫,大雨倾盆。 皇帝刘协独坐御书房,烛光摇晃,雨声如针落。 四周只剩两个近侍在殿外守着。 这时,殿门被推开。 曹操披着雨披踏入,未拜,直直来到皇帝身前,拱手:“臣叩见陛下。” 刘协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爱卿,此次遇刺……未受伤罢?” 曹操笑了笑,胸口还有未愈的抓痕:“陛下放心,皮外伤。” 刘协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问:“刺客……查到了吗?” 曹操沉吟一瞬,缓缓答:“查到了,但……不便说。” 刘协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他不是不聪明,他只是太懂宫廷斗争了。 曹操接下来的话,更让他脊背发冷。“陛下,刺客能接近微臣……说明宫中不净。” 刘协呼吸一滞。 曹操行了个礼: “所以,臣斗胆请奏——重整内侍、外廷侍卫。 皇上、太后身边的全部近侍,只留影名,不留其人。 皆换为臣亲自挑选之人。” 刘协猛地站起。 这是…… 几乎是夺走皇帝身边最大的权柄! 皇帝的声音发紧:“爱卿……这……是否太重? 会使朝臣误会……” 曹操抬眼,平静而坚定:“陛下若不换,下一次刺的,就是陛下。” 刘协的腿一软,险些坐回椅上。 雨声打在殿瓦上,仿佛千万军马奔腾。 刘协闭了闭眼,颤声开口:“……爱卿所奏,准。” 曹操行礼:“臣遵旨。” 半夜。 太后伏案而坐,听着宫女读经文。 门口忽然火把亮起。 太后心中一惊:“何事?” 门帘掀开,曹昂与郭嘉并肩而入。 郭嘉欠身:“奉魏公之命—— 太后宫所有内侍、女官,自即日起,暂调离宫。 由新近训练的尚宫署女官接替。” 太后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哀家身边的人,怎能由你们说换就换!” 曹昂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稳如磐石: “太后放心。这是为了太后与陛下的安全。” 太后冷笑:“呵……为了安全,还是为了监控?” 郭嘉轻轻摇扇:“太后宫连一个刺客都能混进曹公行馆,若再不整顿,下一次……谁都不敢保证。” 太后脸色变了。 她这才意识到: 刺杀未遂,却反让曹操抓住理由重新掌控皇宫。 郭嘉继续道:“太后若愿,宫中老内侍可去皇陵守墓。 不必惊动九重天听风者。” 太后浑身一抖。她看得懂这句话:这是警告,而非商议。 警告她谨言慎行——否则连过去的秘密也会被翻出。 太后终于坐下,颤声道:“去……把人都带走。哀家倦了。” 曹昂与郭嘉同时行礼: “太后明断。” 转身离开。 大殿门关上,太后脸色惨白,几乎瘫坐。 第二天清晨。 皇城四门关闭,内侍司全面清点,原先数十名内侍、宫女被带出宫门。 百官皆震动:“魏公要掌控宫中!” “这是要架空天子!” “不,他这是在保护陛下!” “若非刺杀,哪有今日?” 夜深。 曹操回到客殿,曹昂来到他面前。 “父亲,换掉太后宫之人……是为了稳局?” 曹操摇头: “不只是稳局。” 他抬眼,目光含着一丝深深的疲惫与悲哀:“是为了皇帝。” 曹昂一怔。 曹操语气缓慢,却沉沉压入心底:“我若不替他清掉这些暗线…… 他撑不过这一年。” 曹昂默然。 原来父亲做的都是他一生最不愿做的事—— 却一直在替皇帝做。 曹操忽然轻笑:“我离开朝堂,是为了不让他恐惧。 但我必须替他清路。 不然,他连当傀儡都活不久。” 曹昂的眼眶忽然微热。 父亲这一生,杀伐决断,背负骂名,却在最无力的地方…… 为别人撑伞。 喜欢曹操重生后摆烂了请大家收藏:()曹操重生后摆烂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