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 第1章 第一章：搬家 “喂…那个箱子搬到你屋里去，听到没有！”一个成熟女人带着一点北方的口音喊“别老捣鼓你那些破串子…” “昂…好的妈”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小板凳上坐起来，转身去搬纸盒子。 炎炎夏日，天空异常的湛蓝，云彩迎着风缓缓飘走，像画一般，落地窗外是高低不一紧挨着的自建房，五颜六色的低饱和看着很老旧。 “1500一个月昂…”秃头的中年房东叼着烟闲散地依靠在门框上提醒。 现在的家里堆满大大小小的纸盒和包装工具，少年在其中跌跌撞撞寻找自己的物品，“我睡那边那个小点的屋…”没等母亲应就把东西一股脑推进去。“砰—”一声关上木门，四下打量。 普通的白墙，普通的灯，由于长期没有更换灯泡灯罩里堆积了不少飞虫灼烧留下的尸体，黑漆漆的一点点，开了灯反而显得浑浊了。一个普通不过的木质衣架，和一组桌椅，以及一张有点显旧的的床。 少年把一堆上面写着“赵沐行”的箱子拆开，纸壳散落一地。用白色的床单盖住床侧面的老旧花纹，用好几层旧被子垫在底下来弥补没有床垫的空缺。再把被子铺上，勉强可以忽略这个硬板床的丑。 衣服，书，各种七零八落的小玩意…挨个摆完其实也没多少，狭小的卧室还是空落落的。赵沐行把纸壳随便胡啦胡啦扔到门口。翻着包里的手机…“没电？…充电器呢…”没有。 “妈…手机充电器在哪？” 没人应 “妈？” “找你爸去。” “老爸…” 还是没人应 晚上，夜幕降临，火烧云褪去，屋里只剩浑浊不堪的灯光，一家人凑合了一顿——方便面。赵沐行就回到房间，父母也回了他们的房间，过程中没有什么交谈，只要母亲叮嘱了一句：“自己一个人一屋了就不要总玩手机。” 这里的夏天竟然不是非常燥热，半开着窗就有半热不热的风灌进来。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展开，渐渐的，在风声和蝉鸣中昏睡了… 第二天的清晨，太阳还半悬着，天空还是冷色调，赵沐行就被蚊子不断的“嗡嗡”声环绕至醒。刚一睁眼还是懵的，低头看看自己昨天睡着连衣服都没换。内心不免烦躁。 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怎么就来F市了？暑假结束就要初三了，中考的重要阶段，这时候转学会不会对成绩有什么影响？…景岫还在H省…我连说都还没说就走掉了，他开学应该得把我这个同桌骂死…毕竟他也没别的朋友了。 哈哈 这么自己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直到阳光刺进眼球，才恍惚回来，费力地爬起来洗漱，卫生间的四壁米黄，锈掉的架子，引得赵沐行刷牙时有些反胃。水流断断续续的声音吵醒了迟在睡的两人，带着父亲独有的震天的哈欠声加杂两人的起床气，这使他已经熟悉得不行了。 没去管他们两人的骂声：“我…出去一下，熟悉熟悉…”逃也似的抓起钥匙和现金就快步走出了门，留下一句“不用给我打电话…12点就回来…” 长舒一口气，踏着楼道的回声哒哒哒下了楼，暖和的阳光无情灼烧着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赵沐行从小超市低价买了一个充电器，揣在兜里，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想回家。低着头胡乱一顿走，再抬头，发现自己在一圈老旧居民楼中间的一个休闲空地… “靠…怎么回去来着”眼角的视野瞥见一个散步的老人“唉！大爷，xx小区怎么走啊？” “#%&~*” “…啊？” “#%&~*” “算了…没事，大爷…”话还没说完，一道清亮的声线穿过树叶的“沙沙”声传进赵沐行的耳朵。 “爷爷，您的早饭…哎呦我说您多睡会，老这么早起干嘛…”说话那人转头就看见一个高挑个子的男孩子，长得干净利落，即使穿着是体恤和短裤，没什么特别的，手里甚至还拿了一把充电线，一脸无措，“…你谁啊，平常这边没咋看到你啊…” 赵沐行愣了愣：“呃…我昨天才搬来…” 那人把早餐递给大爷后，转头对赵沐行问：“刚刚听你问xx小区，在哪？” “嗯” “你如果是刚来的话…这边的小巷子确实绕了点，等会我给你带出去吧” “那谢谢啊…麻烦了” 那人笑着摆摆手：“不麻烦…反正也是晨跑，你不是本地人吧？” 赵沐行无奈笑笑：“这么明显吗？” “你听不懂方言嘛，而且你这种长相也不太像这边的…”顿了顿“现在走吗？” “走…”打量着这个自来熟的兄弟“你叫什么啊。” “林帆渊…你呢？” “赵沐行”犹豫一下“你感觉和我差不多大，你几岁？” “15岁” “一样昂” “那挺有缘哈…” 两人尬聊了一路，赵沐行终于回到了xx小区。 “谢谢了” “没事没事…闲的没事，再见” …… “再见…” 第2章 第二章：回忆 赵沐行回家的时候，一看钟，已经下午2点了，家里没人。 “叮咯咚~”手机缓缓开机。 刚刚开起来，锁屏的壁纸就被消息占满了，折叠起来他妈的全是一个人发的，头像是个粉粉嫩嫩的卡哇伊小女孩。 “景岫？…这头像…他去泰国变性了？？？” 消息：发件人：我是逆蝶 我是逆蝶：小~行~子~出来逛逛？S市今天难得没有雾霾！（8月25日 9：03） 我是逆蝶：（沙雕表情×56）（8月25日 9：04） 我是逆蝶：？不理我？我生气了，没爱了，兄弟~（8月25日9：05） 我是逆蝶：沐行！我去你家抄抄你作业呗？暑假作业还没怎么动呢…（12：38） “今天发的…？”犹豫了一下“回一下吧…” 消息： MX：我不在家 （秒回） 我是逆蝶：哎呦我去，你他妈终于回我了！你飞哪里去了，你妈没收你手机了？ MX：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我妈不管我 我是逆蝶：那你把作业拍我一下…数学就行，其他我就不写了 MX：我…没写 我是逆蝶：卧槽！你不是很老实的学生吗，不怕被老班骂啊…我告诉你，他打人可疼了！(Ｔ▽Ｔ) MX：我不用写了 我是逆蝶：为啥… MX：我转学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聊天框顶上的字来回闪跳… 我是逆蝶：傻逼… 两个字景岫用了将近5分钟才发出来。 MX：嗯，我傻逼 …… 眼前被泪水模糊了，窗户透进的丁达尔光线，如奶油般化开，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屏幕聊天消息上的“我转学了”把四个字放大再放大，深深印刻在心里。 “叮~” 我是逆蝶：你转去那个学校了…离我这远吗…不远我可以周末过去你那！ MX：挺远的，F省 手机没了提示音 是啊…1800公里，真远，坐飞机都要2个多小时，明明原来两个人就隔了几条街巷，现在却隔这几座城。 消息最后是景岫发来的 我是逆蝶：好好学啊…别再和像我这种差生混在一起。 MX：滚蛋，我成绩难道好吗… 景岫学习不好，是老师眼中的头等麻烦，成绩不好，还自我放弃，从小学升上来就像混混，七下的时候老师就把他放弃了。赵沐行是在八上和他熟络起来的，因为做了同桌，不免也有点交集，老师看赵沐行的学习还不算差，性格也老实，就想让他镇压一下景岫这尊大佛。景岫这样是有原因的，父亲有点家暴，母亲也天天和父亲吵架，天天看着烟酒沉迷，赌博要债的人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赵沐行本来很不喜欢这种小混混，直到一天晚自习放学。 赵沐行正骑着小电车往家里开，走到半路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从巷子里出来的人。 “我靠！…妈的，谁…” 抬头就看到自己同桌头发有点凌乱，脸上还有一块淤青，衣服上像是被泼了什么东西，脏脏的贴在身上，景岫当时还低着头，着急忙慌的道歉，完全没了在学校拽得二五八万的样。 这样子显然把赵沐行下了一跳，赶紧把电车停在路边跑过去，拉住景岫。 景岫没想到是赵沐行：“？”看向赵沐行 “靠…你他妈这是跟人打架去了？还是被欺负了…没事吧” 景岫看着同桌着急的样子，有点想笑：“没事，我爸，习惯了…又得去网吧过夜了”说着说着有点尴尬。 “你这样不行啊…要不，你去我家，我爸妈都不在家，凑合住一宿。” 景岫刚要拒绝，巷子里传出一阵喊声：“小兔崽子…嗝，别跑”慢慢逼近的劣质啤酒的味道，让景岫的应激反应打了个寒颤。 见情况不对，赵沐行也有点害怕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把抓过景岫摁在小电车的后座上：“他妈你给老子坐稳，掉下去我不负责！”，插钥匙，手一拧，原地起步。身后的醉汉环顾四周没看见儿子，愤怒的把酒瓶子一摔，发出破碎的响声。 赵沐行松了口气，晚风在脸上吹着脸颊，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两个14岁左右的小孩哪里干过这种事，尤其是赵沐行，在路上见到被打的同学然后把人家往家里带这八成够疯狂了。 “赵沐行？” “嗯”迟疑片刻“你这是…？” “被打了…” “怎么回事” 没人应 “算了，不想说别说”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景岫有点不知所措，身上被泼了东西，已经有点发臭了。 “你去洗个澡吧，浴室在那边…” “哦，啊，谢谢” 其实连混混都有看起来正常不过的一面。 这一晚，景岫和赵沐行说了好多好多，如洪水倾泻，一开始笑着那自己开玩笑，到凌晨，泪水浸湿了膝盖的衣服。 赵沐行大概也明白了，没有人愿意做天生的混子，谁不想好好的，但上天就是不愿意保佑景岫，他家本来就不算富裕，父亲喝酒赌博，母亲也没有工作，他能在这种家庭下收获什么？打架？抽烟？鬼混？ 过了那晚，景岫和赵沐行的关系也好了，体育课时，赵沐行也不用一个人坐在草坪上休息了，放学，景岫也不用因为父亲时而的暴怒而隔三差五得躲在街头或者网吧苟活。赵沐行不想掺和他家的事，景岫也不主动提起，这让赵沐行有时候都会忘记，他家庭的困难。 最严重的一次，半夜客厅传来敲门声，赵沐行正在奋笔疾书地补周末作业，被吓得不轻，从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景岫” 开门后景岫的样子让赵沐行吓得直抽抽。头发缺了一块，被剪掉了，小腿有一道很长的划痕，手臂上还有一大片灼伤。 赵沐行还特地去查百度：灼烧伤怎么处理。 景岫也觉得过意不去，天天到同桌家里借住，所以想给他钱来着，但奈何赵沐行不要，所以只能改成每天给他买早饭。如果赵沐行昨天帮忙包扎伤口什么的，早餐里还会多个蛋。 景岫经常开玩笑：“要是我天天要你包扎，你就能天天加蛋了哈~” “…我不希望有加蛋的时候…” 这些回忆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我转学了” 一年结束得真快 第3章 第三章：开学 清晨的早起是睁眼就看到不知道哪里爬出来的蜘蛛给的，巴掌大的蜘蛛静静的趴在侧边的墙上，导致赵沐行一睁眼就与其深情对视将近半分钟。 最终在上厕所和对蜘蛛的生理性恐惧中，尿意占了上风，也不管蜘蛛离自己只有30cm左右就逃也似的“飞了出去”。 经历过这么一番，赵沐行也算是彻底清醒了，坐在马桶上大喘气。 “靠…” 今天是9月1日，开学日。 天气不大好，乌云密布，在空中翻涌不息，时不时发出几声闷雷，再闪几下。 赵沐行坐在一辆出租车的后座，嚼着嘴里的面包，本来以为今天可以难得享受一下父亲大人的专车接送，结果父亲大人直接大手一挥花了20多元子加个打车券把自己和书包一起塞进了出租车，这种做法不禁让赵某人有些愤慨。 到达文辉学校的小门，这边都是自行上下学接送的学生，一个个穿着校服，只要自己穿着自己的衣服还是有点拘束，不知道过了多久，经历了几个人的凝视打量和窃窃私语。铁栅栏门终于开了，这可算是拯救了他幼小又社恐的心灵。全年级大概就赵沐行一个转校生，因为在铁栅栏门里面等着的只有一个老师。 那老师拿了一叠纸质资料，在人群中疯狂比对，发现赵沐行实在是有点太明显了，没穿校服，白体恤就这么大咧咧的穿着。 那老师个子挺高，估计着也有1米8几，也挺瘦，有点略微秃头，带着个方框眼镜，还微微驼背。一把把赵沐行从人群中提小鸡一样提溜出来：“呃…赵沐行？是吧” “啊…是，老师” 那老师端着一个保温杯，抿一口：“行，叫我钟老师就行你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好的钟老师。” “我看了你的资料…H省那边的？” “嗯” “成绩不算差…不过要不花钱考特别好的高中有点难度。” “嗯” “不过教材可能有点不一样，适应一下，努力学还是可以的。” “嗯” 走了一路钟老师就叭叭了一路，赵沐行也甭管了就嗯嗯嗯。 刚走进教学楼没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走到四楼听到905爆发出欢呼雀跃的喊叫。钟老师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好在有人喊了一句：“钟政洋来了！” 整个班瞬间鸦雀无声。这反而让赵沐行有点无措和紧张。 已经是上课时间，当钟老师带着赵沐行进班的时候只感觉要被无数道视线盯穿。只能认命般地被领进班，随便按在了一个位置上，内心无声咆哮。 好在老师并不打算管他一个转校生的自我介绍：“你自己下课和班里人熟悉熟悉昂…上课！”这反而让赵沐行松了一口气。 这个班是一男一女一桌制，赵沐行的同桌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儿，长得一看就像好学生，一股子读书的气质。周围一圈的人也都没有上前找他搭话，无奈，只能听钟老师讲了一节课的大道理，和初三的重要性。 “叮铃铃~同学们，下课了~~~~”铃声的机械女声响起。老师也没拖堂，教室里瞬间乱成一团。 几个男生围到赵沐行旁边。 “你叫啥啊，兄弟” “赵沐行” “那里人啊” “H省的” “学习成绩好不好？” …… “你们是来查我户口的还是来开我户的？？？”同学的热情让人放松了一点。 直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线响起。 “赵沐行？” 赵沐行心道怎么这么熟悉？ 转头和前几天领自己回小区的晨跑兄弟对视了个正着。 现在赵沐行想给自己立一个墓碑，死因：转学时遇到之前见过的人尴尬而死。 “巧了哈，相遇是缘，再遇是情啊，我就坐你后座，刚刚睡觉，没看见你”那位哥们很自来熟地搭上赵沐行的肩膀。 赵沐行这次仔细打量过了林帆渊这个人。面部线条流畅柔和，骨感没有很强，整体看着很清秀生命力强，皮肤是生命力的小麦色，眼窝也微深。长得…比赵某人高点，这让赵某人有些不爽。 林帆渊也在心里简单做了评价：挺板正，帅哥~一级棒。 更尴尬的是体育课，队列位置，这位林哥都“Duang~”一下的窜出来，让赵沐行这种一向冷静的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内心：他是鬼吗？这缘分？？？ 第一天上学其实没什么课，早早就放了学，挺好，少受折磨少受罪。 “唉…我家老爸来接了，赵帅哥，就先不聊了，我先走啊” 林帆渊被一辆騒红色的车接走了，临走前还贴心送给了赵沐行一个让人尴尬到发指的外号——“赵帅哥” 林帆渊的声音从騒红色小车里飘出来：“多多关照啊！赵帅哥！” 赵沐行应了一声，坐上了出租车… “回家！” 第4章 第四章：开学考 一周的新学校体验已经结束了，现在是珍贵的周末时光。但很可惜，赵沐行并没有在家里享受吹着空调吃着冰棍玩着手机的神仙生活。 闷热的空气席卷了整个F市，云彩慢慢遮蔽了天空的湛蓝。在图书馆的4楼靠窗的桌子上，赵某人正在翻阅八下的英语书（至于原因赵某人收到钟老师的热心小提示：如下） “沐行啊，我看了，你之前的英语成绩不太好啊…是个拖分项，现在你又转学了，教材也有变化，下周就开学考了，你周末自己补补昂。” “好的…老师” 在图书馆的冷空气的包围中，赵某人在一片阳光普照下，安详的被英语书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都移开了位置。 “赵同学…？” 有一只手轻轻戳了戳赵沐行手里拿的书。赵沐行原地条件反射一样得，“啪”把书抱在怀里，然后懵懵地抬头，嘴角还流了一条哈喇子。 两人尴尬对视… 那人先开口了，有点慌忙无措“对…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没睡着…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这个女生，赵沐行内心在疯狂思考“她…带眼镜，低马尾……？吕瑾苏？？？” 赵沐行尴尬地擦擦嘴，轻咳一声：“咳咳…同桌？你怎么在这？” “下周一…考试，我来准备的”说着还举了举手里那一打厚厚的练习“班里很多同学都在这里复习的…毕竟学习环境好点…” “嗯…是哈” “你要不要来我们班的学习小组？” “学习…小组？” “班里3/4的同学都参与了…”她回头指了指一块坐着读书的地方，那里围了一圈人，大概就是905那些活跃的中上游。 “行啊…” 刚刚应下来，突然一道身影不知道从那个书架后窜出来，手臂环住赵沐行的整个人就往“学习小组”拖。 “靠靠靠靠靠！！！他娘的，放我下来…呕” “赵沐行~我们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盯着你貌美的睡颜将近半个钟头了…算是守候多时了” 赵沐行闭了闭眼，不用看，这种说话方式，这个独特的称呼，这个恶心的语气，绝对是那个姓林的傻逼… “你这个逼玩意…还参加学习小组？？？”赵某人发出质疑。 “啧…我成绩比你好的吧” “啊？” “我年级前二十~” “……不是？” 赵沐行震惊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和大脑癫痫小脑消失的物种成绩能如此靠前。 吕瑾苏插嘴：“赵同学，别听他瞎说，他班级前二十还差不多”说着尴尬的笑笑“我们班要不就是擦边进要不就是关系户，成绩年级排不上号的…” 林帆渊吃了一肘子，老实扒拉的坐在一边的儿童小板凳上，安静做作业了。 雨点的阴影透过玻璃映在沉重的黑色书包上，里头放着的一堆纸张书本，慢慢减少转移到了手边“已写完”的区域里，做完理科，左侧头发都因为长期手指拨动微微分捋了，也翘起来，被头顶的冷空气吹得一晃一晃。 活动指节和手腕的“咔咔”声在安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明显。眼角的余光撇到还留在“未写完”的区域里的英语资料，心里有些烦躁…英语字母像一个个伸展的绳索环环紧扣，想把自己勒死。 算了，回家拿手机拍一下答案就可以了… 偏科就是难受，这种难受是真正偏过科的人才懂，明明擅长的学科就是会，不听也能考好，但不擅长的，即使花了再多时间也不及原本就擅长的人的分数。久而久之“不擅长”的绳索越来越紧，把脖子绞烂，从而放弃这种无畏的追逐。 时间不早了，现在看不到落日，但图书馆的广播告诉学生们，快6点了，该回家了。 雨下的绵绵不息，在空中形成纱网，笼罩大家的去路，带伞的同学接二连三的挥手告别，最后只剩了五个人，其他三个人都打电话给了自己的父母。 “妈，下雨了，来接我” “老爸，没带伞” “妈妈来图书馆接我~” 剩下的两个人——赵沐行，吕瑾苏。 两人在其他同学走后扔在屋檐下停留。 “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赵同学？还是打不通吗？” “嗯…他们刚刚过来工作，忙”过了一会自己的手机也没电了“好了…这下他们也联系不了我了” …… “你为什么也不回家？” “我是爷爷奶奶带的，他们不会用手机…所以我平时出门没有需要付钱的时候基本都不带的…”吕瑾苏抬头看看天，无奈“等着吧…这雨下不了多久的…” “嗯，等等吧…” 两人坐在一个长椅上，感觉气氛一度尴尬，赵沐行觉得还是缓解一下尴尬比较好：“同桌…你是叫吕瑾苏是吧？” “哦，是” “名字很好听啊。你爸妈真会取名字”说着赵沐行笑了笑。 “你的名字也好听啊。” “我妈看路边招牌，随便两个字凑合能听就行啊…哪里有好不好听的说法。” “我觉得挺好…如沐春风，知行合一，多好” ……谢谢，我都没怎么感觉我的名字如此特别。 雨停了，两人的对话也告一段落，天色明显见晚，天空脱离了厚重的水分，散出清紫色。 “再见啊” “拜拜” 周一的校门口，走读生的校车停在门口，老师举着个牌子，一众学生排着队，哀怨一片得踏进校园，耳边充斥着一些平凡琐事，多的关于今天的考试。 从早上开始，晚自习结束，考试时间挺充裕，也没有非常累或者难。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检测而已。 因为只是开学考，连考场都没排，也是手动阅卷。 晚自习最后一科考完，告一段落，黑笔的笔芯都少下去一截。身体都有点僵硬了，屁股麻掉了。 晚自习时，大家吵成了一锅，钟老师改卷子去了，也没时间管一个班的傻逼。在这么吵的情况下谁都学不好，干脆都聊起来。 “唉，赵帅哥，有事干吗？” “没，干嘛？” “聊聊天，我无聊” “…你非的找我吗？” “我没什么朋友啊。”林帆渊一脸无辜，眼帘微微垂下，不知道要盯着哪里，还是说要掩盖眼底的孤寂。 …… “不像，你挺自来熟的” “是，但我们班基本都是一团团聚在一起的人际团体，每个人都要固定的玩伴，我也不好插手啊…” “你没有？” 嗯，对林帆渊没有，准确来说应该是“本来有”，每个班平均40多人，但上学期有一个男生“转走了”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老师也是这么告诉学生的。这个男生就是林帆渊之前的玩伴。关系挺好的，约着出去打打球，网上约着玩玩游戏，吃饭一起，宿舍也住得上下铺。他一转走，班级里只剩下39个人，这最后一个补上来的就是赵沐行了。 “我说我以前其实超级内向的…赵帅哥能信吗？” “呃…信吧，谁还没个内向一面了” 内向，透明，普通，安静……以前这种形容词都是用在林帆渊身上的，他以前那种性格，在七年级就吃了亏，本来就没有和原来小学同学分到一个班，又内向，等大家都三三两两的接班在下课时玩耍，在体育课时聊天…也都没有他的份了。 占铭幸，是太阳，起码是林帆渊眼中的太阳，而且学习好，总是位列班级第一，就是平时下课几乎也在做题，大家也觉得他没趣。两个人在体育课时相互抱团取暖，缓解自己一人在操场上扣草皮的尴尬。两人互相帮助，林帆渊教他打球，玩游戏，获得了很多小乐趣。占铭幸则是教他做题，帮助他把成绩从班级最末尾拉上来。 结果突然有一天，他的座位空了，原本被习题集塞满的课桌空荡荡的。 那天，钟老师犹豫再三还是说：“占同学，转学了” 好突然，林帆渊的心情可谓是跌入谷底，八下的那半学期，林帆渊又是孤单一人了。学会了开发自己应该就能交到朋友。现在对那些已经稳固的感情友谊已经不管用了。 班上的新同学——赵沐行。 好人选… “那赵帅哥赏个脸~搭个伴呗，不然以后不好过啊” “行啊” 嗯很好…没有占铭幸，我的生活也会保持这样的，有了新朋友，就是安心。 “咳咳…”林帆渊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赵沐行同学。” “嗯？”看着他一本正经就想笑。 “请多多指教啦” “好啊…me too” 请多多指教 第5章 第五章：校园生活 自从那天的晚自习开始，一句轻飘飘的“请多多关照…”就绑定了两人，体育课两人一起，吃饭两人一起，下课一起……也是因为两人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赵沐行刚刚来还不到一个月，班级人名都没记全，而且平时一副天生臭脸加上老实的很也让人感觉无趣… 林帆渊则是除了睡觉、听课、写作业，根本找不到其他时间来和别人社交，两人的社交也及其简单： （情景一：数学课下课） 林：“赵帅哥…题听懂了吗” 赵：“回林帅哥…没有，大脑早上买早餐当出去了” 林：“…你大脑就值八块？” 赵：“没那么贵，五块” 林：“…？” （情景二：体育课休息） 赵：“…扶我一下，我有点晕……” 林：“没事吧？你这体质…？” 赵：“…问就是遗传” 林：“虚啊？” 赵：“so？” 林：“回答，说话，别拽洋文” 赵：“虚” 林：“这么大方承认了？哥们敬你是条汉子。” …… 今天晚自习前，教师空荡荡的，学生们都去吃饭了，即使已经入秋，天气还是十分燥热，在黄昏光圈笼罩的走廊尽头…林帆渊正靠着墙，盯着墙上贴的“开学考年级排名”他把头发揉乱了，又捋顺，最后连头发都油了一个度。身边只有衣服摩擦的声音，和自己的喃喃低语… “…全年级394个人，我153名…退了”低头算了算“哦…退了36名” 闭了闭眼…36名是什么概念，已经初三了，林某人的父亲说：“我希望啊…你能考一中，我记得你初一成绩挺好的…” “不是…爸，那是初一，初一大家成绩都差不多…我” “唉唉唉…帆渊，你要相信，你不傻，你和年级第一的智商都一样，他能考那么高，你努努力，昂” “可我连年级前100都进不去…” “乖，听话…考进了年级前30，老爸给你买新手机…” …… “…哦” 但凡是可行一点的林帆渊都想去努力一下，但自己的成绩和老爸的预期差了十万八千里，别说手机了，一百万都不可能。 慢慢顺着墙滑坐到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蓬着，看起来挺狼狈。他好累，累到想脱掉自己的伪装，在没有同学的教学楼里大哭一场，想冲上前去把年级排名撕的一干二净。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回到教室，坐下来，翻翻作业和课本，然后开始写。 目睹全过程的赵沐行：“什么玩意…？怎么不去吃饭还在这写作业？…” 不过还是若无其事的假装刚刚吃完饭回来，坐到林帆渊前面。 给林帆渊吓得一激灵：“…卧槽…你怎么这么快吃完了？？” 赵沐行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刚刚体育课有点累食欲不好，就扒拉了几片白菜就回来了…” “哦” 教室里只有翻卷子清脆的声音，圆珠笔在纸上写字的声音都遮盖了林帆渊眼泪滴在手背上的“啪嗒”声。 昏黄的余晖褪去，教学楼里的灯也点亮了，走廊热闹起来，灯光映照着窗边的铁栅栏。走廊尽头围着的人变多了。 “…林帆渊？” “嗯？怎么了” “走廊那里咋了？” “哦…那是开学考的年级排名。”顿了顿“你可以去看看” 赵沐行轻轻应了一声，出去了，但很快就回来了。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禁让林帆渊有点好奇。 “怎么样？” “145名” “挺好的，比我高”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才153…” “半斤八两吧…这次没发挥好” “嗯？你不会不高兴？” 赵沐行一屁股坐在位置上，随意摆了摆手。 “我爸妈不管我” “哦” 晚上十点多的宿舍熄灯了，躺在床上的林帆渊哭了，声音不敢发出，连擦个鼻涕都不敢，一个大男孩怎么能这么轻易被别人看流泪呢… 当清晨的冷光和不知道那个室友的闹铃响起。 “呦…咱渊哥起挺早啊，洗衣服呢？”舍友陈康打着哈欠，也不避讳，直接脱了裤子上厕所。 林帆渊没抬头，刘海已经长到了不符合学校要求的长度，遮住了眉眼，也遮住了他哭红的眼睛，眼底的乌青。 “康子，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你的大屁股蛋子对着我的脸，很煞风景”说着拧干昨天沾上眼泪和鼻涕的衣服，声音不冷不热，带着沙哑的气息。 “你吃火药了？大白天吐槽我屁股干什么”陈康嘴上这么说还是乖乖的提好裤子。 昨天已经不是第一次林帆渊在宿舍里哭了，也不是第一次暗自发誓要好好学习了，屡发誓屡退步。 一大早早读，赵沐行踏进教室，撇了一眼，脸色不好还一身怨气的林帆渊也没说什么，拿出资料开始背诵。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吵闹的声音使人昏昏欲睡，直到钟老师进来：“全体同学…呃，今天中午午休有个初三集会，班长带队去阶梯教室”把保温杯一放“先提前布置一下作业，下课赶紧写，初三任务重昂…作业是……” 下课了，教室里除了几个上厕所和接水的同学出去了，其他同学都坐在位置上，聊天、吃早饭、睡觉、写作业。 赵沐行把整个脸埋在书本杂乱的书页中，猛吸一口，新书的怪味直冲鼻腔。在杂乱的声音中精确捕捉到了，林帆渊微不可查的自言自语声。 “学习计划…1点…2点…10点……目标…一中”声音断断续续，圆珠笔的摩擦声快速闪过，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赵沐行只感到什么东西飘到了自己头上。 “喂…赵帅哥？偷听的很愉快啊？” 赵沐行往头顶一摸，一张纸，上面写着“学渣逆袭必看的99点” “ber?你他妈买的什么傻逼破纸？” “唉！这哪是破纸，这是我昨天emo一晚上，捋平了大脑褶皱才想出来的99点！”把纸张拿回来“也只能用这种方法安慰一下自己幼小的心灵了”故作可怜抹眼泪。 给赵沐行看懵了，沉默半晌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班里女生都比你man”故作嫌弃往后退了退“你现在妖娆的像18年的小娇妻” 经过赵沐行的一波无情嘲讽，林帆渊拿着物理课本就往赵沐行头上招呼了一下。 “靠…挺干脆利落啊，我还以为你会有个前摇什么的” 林帆渊抖了抖物理书的封面：“物理攻击无前摇0帧起手” 赵某人被这玩意逗乐了：“小渣渣连物理还没学明白就整上物理攻击了？” “不是…帅哥，你就比我高5名” “nonono…8名，你严谨点。” 午饭铃打响，钟老师还打算讲两句，大家都已经零零散散的奔向了食堂。 赵沐行也是把这个将近500米的路程还加一大截楼梯的行进速度提到了自己跑50米的速度了，因为他也算领教过这里是怎么打饭的了，以前在H市的中学，大家都是排队去的，一个跟一个不跑不抢。但现在，文辉学校没有这种规矩，到了初中就不用排队了，但打餐口偏偏只有8个，还要和学弟学妹们抢饭。不然好吃的搭配将让你排队排到生无可恋，大家个个爆发出潜能，林帆渊都直接一步四台阶往下跳了。 大概十分钟后…赵沐行端着饭嚼嚼嚼… “MVP结算~耶！”赵某人正在嘚瑟自己打到了炸鸡腿。 钟老师来到班级区域，用那感觉卡了八百年的老痰嗓喊：“中午开会噢，别忘了” “开会？”赵沐行一脸懵逼。 “没事，就开个会跟我们画画饼…我反正不想去”林帆渊一边扒拉米饭一边回答。 “还能不去啊？” “能啊，逃课不被老师发现就行…卧槽…！？” 钟老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林帆渊的背后：“小林啊…都逃几回了？别带坏新同学！” 林帅哥获得成就，钟老师的严格视奸和1000字检讨一份，附加来自赵同学赠予的无情嘲笑。 第6章 第六章：开会 班长高晓越靠在班级门口，一边穿校服外套一边喊：“大家排好队！去阶梯教室开会！” 本来已经半睡不醒的赵沐行硬生生被林帆渊拖了起来：“起！去开会了。” 在阶梯教室的最后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在灰色的桌椅上年级主任在台上念着事先准备好的假情假意的演讲稿。 林帆渊把一只手支撑在额头上假装沉思，实则坐在他旁边的赵沐行已经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噜声了。 “同学们，你们已经步入了初中最重要的阶段——初三。看看前面的同学奋斗不停，大家也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成为那匹黑马！现在我们。。。颁发一下上学期年级优秀学员的奖学金。” 赵沐行也有点犯困了，拨拉拨拉额前的刘海试图将眼镜遮起来偷偷睡一会。突然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这个人看起来真令人嫉妒啊。” 赵沐行被这道声线拉回会议，往旁边一看原来是那个快睡了半个小时的哥终于醒了。林帆渊换了个葛优躺的坐姿，眼皮微抬，漆黑的眸子，视线投向整个阶梯教室的焦点，那个在讲台上领奖的男生。赵沐行被突如而来的一句整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那个讲台上的？” “嗯。”林帆渊盯着智能评上显示的名字——陈鑫磊。 “为啥？人家不也是靠自己努力得的奖学金吗？”赵沐行不太喜欢这种无缘无故的恶意，反驳了一句。 “嗯，他很厉害，永远年级第一，拉开第二名30多分”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我很。。佩服”语调没什么变化像是仅仅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 两人没再说话，林帆渊又睡死过去，赵沐行一边发呆一边听着会议内容，也是惊奇，一个月下来班里人的名字愣是没记几个，一个会议下来“陈鑫磊”这个名字他都会写了，毕竟那人又是领奖又是代表讲话，再傻的狗都记住名字了。 这个会议开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结束。 林帆渊去上厕所去了，赵沐行也挺佩服他睡完就拉的。打算自己回教室，被各个班的人流推挤着往外走，但这个校园其实挺大一个的，所有教学楼还都是一成不变的低饱和红配蓝加白，走了一会儿，就感觉走偏了，回过神来身边几个熟悉的身影也不见了。 “靠，怎么感觉哪里都一样”眼看着时间都快上课了，赵沐行也管不了多少了随便抓起来一个同学“同学，我刚转过来，905怎么走？” 那同学被拽停下，刚回头赵沐行就认出来了那个在领奖台上，上上下下5个来回的人。。。陈鑫磊半晌没回复，赵沐行以为他没听清。 “陈同学，请问905怎么走？”附赠一个礼貌微笑，试图向这个好学生展示自己不是故意把你拽得踉跄的不良新生，只是一个路痴的友好人类。 半晌过后，陈鑫磊才开口，伸手指指楼梯：“同学，905在楼上，上去就是。” “谢谢。”赵沐行转头就走却被喊住。 是陈鑫磊的声线：“同学，你刚刚说你是新转来的？认识一下吧” 给赵沐行这个社恐整不会了：“啊？我？”得到了肯定回答“为啥？” “全年级的同学我基本都认识，看到新面孔起码熟悉一下啊。”陈鑫磊都笑容仿佛在阳光下映照得发光，整个人像是裹满了阳光的气息。赵沐行一时间感觉被圣光照耀了。 “行，我是。。”话还没说完赵沐行正后方一道很强的力把他几乎拽走“哎我c”转头一看是正在喘气的林帆渊，像是刚刚全速奔跑过来。 赵沐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帆渊拖走，临走前林帆渊还丢下一句：“陈同学，快上课了，新同学下次再认识吧。”便头也不回得走。平时林帆渊看起来还没什么明显肌肉，力气却不算小。 等两人上了楼，赵沐行才挣脱被林帆渊抓住的手臂，以一种强烈不解的语气问：“从刚刚开会的时候开始，为什么你对那个陈鑫磊的恶意这么大，这个我不想知道，他好心跟我搭话有什么问题？你和他有矛盾？”没人应答。 “快上课了，走” “。。。” 赵沐行的表情明显的非常不愉快，眉头拧在一起身边的温度都低下来，林帆渊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压着上课铃声进班级。 刚一进班级两人身上的隐隐硝烟弥漫，给周边同学降了个温。 林帆渊现在脑子里全是乱的，刚刚赵沐行乐呵着跟陈鑫磊讲话，实在熟悉，熟悉得可怕。 （一年前） 初二，一个周五的体育课后，占铭幸和林帆渊到学校小卖部买水，太阳在正值夏季毫无保留得照得操场的绿地远远看去都泛起了波纹。 两人的校服已经半湿了，坐在台阶边沿上看着几个别班的学生在篮球场上打球。很快一个身穿白色体恤的男生很快通过行云流水的技术走位吸引了占铭幸的注意，那个男生挺高也挺帅，在大家都被高强度的体育课而晒得黑黄时，他的冷白皮肤在人群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耀眼。 “唉，渊儿，你看那个，是不是咱年级第二啊？” “好像是啊，老师天天不是还念叨吗，说人家陈鑫磊六边形战士，让咱跟他学习。”一边猛灌水一边回答。 “你说。。。为什么老师不拿我这个年级第一做榜样，还学他？”占铭幸说着还一边臭屁得挺挺胸。 …… “你天天鬼混还考那么好，上次老师不是还怀疑你作弊吗？”林帆渊调侃着“人家那是在校园群里有一个师的小迷妹。” 过了一会那几个陪陈鑫磊打球的同学，连输，这么久了除了陈鑫磊其他人都进球为少数，一个个闹着“不玩了不玩了”“累死了”“你自己玩吧”。便只留他一人树荫下拿着球不知所措得拍拍拍。背影有一股孤寂感。 良久，占铭幸问林帆渊：“休息好没？” “？干嘛，体育老师已经走了” “打球啊，这么强的人，谁不想试试手啊！走！” “兄弟，打球吗，一起啊”占铭幸第一个上前和陈鑫磊打招呼。 那个体育课，三人拉了几个同学打了两场，实力相当，以后的每个周五两个班体育课重合时，三人的影子都会交叠在篮球场的篮筐下，友谊是一瓶瓶矿泉水折射出七色的色散光，是眼前发丝缝隙中两人的笑容，是每周五数着时间点的倒计时。 他，可能真的很好，起码我以前确实这么认为，谁不愿意多一个朋友，他们会因为我的成绩不好从来不在我面前提成绩，而是和我一起打球，打游戏，在校园的某个角落发出我青春最清透的笑声... 那段时光真美好让我忘记了学习的重担，天知道人性险恶。在三人的友谊关系链中他“叛变了”... 在占铭幸的一次次第一，一次次的奖学金，和平时在学校表现出的轻松，很快引来了某人的不满。 陈鑫磊的家庭挺富裕的，爷爷好像是什么领导，爸爸是教育局的，母亲是一个大学老师，家庭教育属实是特别到位，但即使这样…林帆渊就像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他至上，靠着他那十分惊人的学习天赋，干任何事好像都比别人轻松… “你凭什么…” “我那么努力…还不足你随便考考吗？！” “谁tm想当这个万年老二啊！” …… 陈鑫磊近乎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周末的校园被雨水毫不留情地掩盖，他一向挂着近乎完美的笑容的脸，此时，额角青筋凸起，鼻子皱在一起，愤怒的气息扑面而来。 厕所墙上的斑斑血迹足矣证明他的恶行。 “陈同学…咳咳，冷静”占铭幸捂着头部，上面因为严重的击打已经流出了血液，眼前模糊不清，只能听见陈鑫磊高分贝的怒吼在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人心烦。 林帆渊至今清晰无误得记得…那天去拿作业时看见的景象，在男厕，那血迹四溅，感觉不像是能在校园看见的景象，那暗红…和校园整体的红砖融为一体，林帆渊的理智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满脑子就是：陈鑫磊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打他，往死里打！ 在一瞬间，林帆渊就把陈鑫磊扑倒在瓷砖上，膝盖用力跪着他的胸腔，踩住他的双手，对着他那张完美的脸，一个拳头就往上面招呼，直到，动静大到引来了老师。 但最后的判决是什么呢？ 林帆渊故意伤人，造成陈鑫磊左手骨折，头部出血，以及占铭幸的脸部重伤也一同算了进去。 “严重处分…理应说是要退学的你懂吗，林同学”那副贱兮兮的高高在上的嘴脸林帆渊一直记得，恨不得再往他裹着绷带的脸上打一拳，“得谢我…我和学校申请了你这件事不会被外传，你也不会被退学” “那只是因为你怕被发现！先打人的是你…占铭幸哪里得罪你了？” …… 在那之后，占铭幸就“转”学了。 林帆渊脑子里乱的很，万一…如果是陈鑫磊专门盯着自己的朋友下手，那赵沐行就完了。 没有赌一把的可能…不能让赵沐行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