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国收集SSR》
1. 就这么穿越了?!
电脑屏幕上,一边是即将统一却突然卡死,反复播放着“一统天下”动画,但就是不给结算的游戏《三国》。
另一边,是剧情越来越崩,弱智到让他拳头硬了的某站三国小说。
怒火攻心,气血上涌,袁珩猛地一拍桌子,“这什么破游戏,大结局了出BUG!”
“还有这小说,写的什么玩意儿。这作者是为了突显主角,智商都摁在地上摩擦了吗?!”
“噼里啪啦——滋滋——滋——”
意外发生。
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强电流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视野里五彩斑斓的电火花疯狂闪烁,最后归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
失去意识前,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的大结局……还没……存档……”
“叮!”
“检测到强烈不甘意念……与《三国》客户端超高频交互……灵魂波长匹配中……”
“身份载体锁定:东汉末年,袁珩(袁绍、袁术堂弟,体弱多病,父母双亡,养于伯父袁逢府中,纯背景板角色)……”
“外挂模块加载……滋滋……遭遇未知能量冲击……严重受损……尝试绑定残存核心……”
……
“珩公子?珩公子?您醒醒啊!”
袁珩是在一阵剧烈头疼,以及喉咙的火烧火燎中,艰难恢复意识的。
耳边是一个带着浓重哭腔的呼唤。
他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雕花床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苦涩药味。
一个穿着古装的小书童,正趴在床边,焦急万分地看着他。
紧接着,一堆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蛮横地冲入他的脑海,带来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
他,袁珩,穿越了。
成了那个在游戏图鉴和小说剧情里都查无此人,在正史野史上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的小透明——袁绍和袁术的堂弟。
原主自小就是个药罐子,先天不足,后天失调,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就直接要了这脆弱的小命,这才让他这个异世的灵魂捡了个天大的……呃,也不知道是便宜还是烂摊子。
“水……”他挣扎着,挤出沙哑得不成样子的一个字。
小书童小石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手忙脚乱地冲到桌边,倒了一碗温水,又小心翼翼地扶着袁珩,一点点喂他喝下。
几口微凉的清水划过喉咙,暂时缓解了那灼烧感,也让袁珩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东汉末年!
这真的是那个英雄辈出、谋臣如云、猛将如雨的汉末时代!
就在他心潮起伏,试图理清现状时,一个不断扭曲闪烁的抽象界面,突兀地在他视野正中央展开。
那UI风格,像极了他肝到爆的《三国》,但明显在报废的边缘。
【欢迎登陆《三国》VIP至尊版外挂辅助系统……滋滋……检测到核心代码严重损坏……运行环境恶劣……当前版本强制降级为:v0.01乞丐体验版】
【宿主:袁珩】
【身份:汝南袁氏(旁支,父母双亡,依附本家)】
【健康状态:极其虚弱(重度风寒侵袭,先天元气大损,命若游丝)】
【核心功能模块状态:】
【——数据化视野(触发几率约5%,拼人品吧)】
【——任务系统(触发几率约10%,任务内容可能抽风)】
【——道具商城(连接中断……错误代码404)】
【——地图导航(信号丢失,疑似模块缺失)】
【——新手庇护礼包(状态:未领取)(备注:因系统损坏,礼包内容可能存在偏差)】
【温馨提示:本系统暂为乞丐体验版,解释权归……滋滋……未知错误所有。请宿主保持良好心态,积极面对困境。】
袁珩:“?_?……”
所以,他不仅穿成了一个随时可能嗝屁的病秧子,还绑定了一个濒临报废的外挂?
这开局还能再地狱点吗?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尝试在心中默念:“系统,扫描我自己。”
视野中的界面剧烈地闪烁跳动了几下,雪花增多,然后弹出一行令人绝望的字。
【扫描失败!错误提示:目标生命体征信号过于微弱,无法建立稳定连接。建议宿主先确保自身存活。】
袁珩:“……(╯‵□′)╯︵┴─┴”
他不死心,又将意念集中到旁边一脸关切又带着忐忑的小书童身上:“扫描他!”
【叮!运气不错,数据化视野触发成功!】
【姓名:小石(书童)】
【资质:N(普通)】
【忠诚度:85(对原主有深厚感情,心地纯善)】
【特长:端茶送水,熬药,忠心护主,哭。】
【近期担忧:公子要是没了,我可能要被发配去洗马桶了。】
袁珩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吧,至少证明这破系统偶尔还是能用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带着几分傲慢与不耐烦的少年嗓音由远及近:“里面那个呢?还没断气吧?本公子顺路,过来瞧他一眼!”
帘子被“唰”地一声粗暴地掀开,一个眉眼间满是骄纵之气的少年,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床上脸色惨白、气息奄奄的袁珩,嘴角撇了撇,发出一声毫不客气的嗤笑:“哟,袁珩,命还挺硬的嘛?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也省得府里再为你这病秧子操办一场丧事,平白晦气。”
来人正是他“亲爱的”堂兄之一——袁术,袁公路。
其语气之凉薄,态度之轻蔑,几乎不加掩饰。
原主记忆里,因为父母早亡,养在本家,性子又懦弱多病,没少受这些嫡系子弟,尤其是袁术的明嘲暗讽和欺负。
若是原主在此,被如此羞辱,只怕当场就要气得背过气去,病情加重。
但现在的袁珩,灵魂来自现代,什么网络骂战没见过,内心简直毫无波澜,甚至看着眼前这活生生的、尚未发福的“路中悍鬼”少年版,有点想笑。
他集中意念:“扫描袁术!”
【叮!数据化视野再次给力触发!】
【姓名:袁术】
【资质:R(志大才疏,色厉内荏,蜜汁自信拥有者)】
【性格特征:傲慢,短视,好大喜功,心眼比针尖小】
【人生高光时刻(未来式):率先拿到传国玉玺并悍然称帝(堪称作死界的典范)】
【系统友情评语:一个优质的背景板与经验包,宿主未来崛起的完美垫脚石与反面教材。请妥善利用。】
“噗嗤——”袁珩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这破系统,虽然功能废了,但吐槽功力真是深得他心啊!
他这一笑,把袁术给笑懵了。
袁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随即像是受到了冒犯,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病糊涂了不成?!”
“没什么,没什么,”袁珩赶紧收敛笑容,努力挤出一副原主惯有的怯弱表情,声音细若蚊蚋,“只是……只是见到公路兄长前来探望,心中……心中欢喜。”
袁珩os:可不是欢喜么,亲眼见到未来要喝蜜水的倒霉蛋现场版,这票值了!
袁术被他这反应弄得更加狐疑,总觉得这个一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病痨鬼堂弟,今天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但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只能归结于对方病傻了。
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冷哼一声:“既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好好在屋里待着养你的病!别整天出来晃悠,病恹恹的,没得丢了我们袁氏的脸面!”
说完,也懒得再多看这“晦气”的堂弟一眼,像是怕沾染上什么病气似的,拂袖而去。
袁术前脚刚走,没过多久,又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此人年纪稍长,约莫二十岁,容貌俊雅,衣着同样华贵,但气度比袁术要沉稳持重许多。
正是原主另一位“大名鼎鼎”的堂兄——袁绍,袁本初。
袁绍的态度明显要比袁术“温和”许多。
他走到床边,目光在袁珩苍白如纸的脸上停留片刻,语气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关切:“珩弟,感觉如何?可需为兄再为你延请名医诊治?”
“扫描袁绍!”袁珩再次于心中下令。
【滋滋……警告!数据化视野模块过载……能量不足……请稍后再试。】
得,关键时刻必掉链子。
袁珩心中无语,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与受宠若惊,气若游丝地回应:“有劳本初兄长挂心,弟……感觉比昨日稍好一些了……”
说话间,还配合着轻咳了两声,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袁绍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种惯常的“教诲”:“嗯,既如此,便安心静养。需知我袁氏子弟,即便你……嗯,也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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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谨记门风,谨言慎行,莫要行差踏错,惹人笑话。”
话落,他不再多言,转身时衣袂扫过案几,带起一阵轻缓的风。身后侍从无声跟上,脚步压得极轻,穿过狭小的房门时,竟未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直到那道挺拔而威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方才还弥漫在屋内的,属于主支的压迫感,才缓缓散去。
送走了这两位“情深义重”、轮番前来“关怀”的堂兄,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袁珩靠在床头,只觉得身心俱疲,这短短片刻的应对,竟比他通宵跑图还要累。
看来原主虽为世家子,这处境也是堪忧啊。
小石再次递过温水,担忧地给他掖了掖被角。
他一饮而尽,再次将意识沉入那个闪烁不定的系统界面,目光死死盯住了那个“全村的希望”——
【新手庇护礼包(状态:未领取)】。
“领取新手礼包!”他在心中默念。
【叮!新手庇护礼包领取成功!正在为您打开……滋滋……受到干扰……内容物生成中……】
【恭喜宿主获得:】
【1.信用点x100(系统内部货币,可用于……滋滋……商城未开放,暂无用)】
【2.基础属性探查权限(可粗略看到他人资质与状态)】
【3.洗髓培元丹(劣质版)x1(系统备注:因能量不足,仅能炼制此劣质版本,功效约为正版的百分之一,聊胜于无,大概率吃不死人。)】
这礼包真是寒酸得让人想哭,尤其是那个“大概率吃不死人”的备注,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皿`)。
但“洗髓培元丹”听起来就很仙气啊,哪怕是什么劣质版,也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意念一动,一颗表面有点坑坑洼洼的泥褐色药丸,出现在了他虚握的手心。
一股闻起来仿佛带着灵气的药草味散发出来。
拼了!反正这身体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死马当活马医!
他示意小石再去倒点水来,趁其不备,迅速将丹药塞入口中。
那丹药入口即化,变成一股温热的流质,顺着喉咙滑下。
起初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在袁珩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吃了什么泥丸子时,一股温和却不容忽视的热流,从小腹处升腾而起,缓缓流向四肢百骸!
这股热流所过之处,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春雨的滋润,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源于生命本源的滋养与修复。
剧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头脑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明,四肢百骸的沉重与酸痛,也在一点点减轻。
最明显的是呼吸,原本如同破风箱一般,此刻竟然顺畅了许多!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刚刚冰冷的手脚都温暖了些许。
“公子,您……您的脸色,好像好看了些?”
小石端着水回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袁珩心中大定,这破系统出品的药,虽然卖相不佳,备注气人,但效果是实实在在的啊!
他感觉这具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活过来”的迹象,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随时会下线了。
他重新躺下,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的暖流,心中也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
健康!他首先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身体!
然后,才是其他。
他再次看向系统界面,一个扭曲的任务提示,在他身体状况稍微稳定后,姗姗来迟地弹了出来。
【叮!检测到宿主生存状态趋于稳定,争霸……滋滋……生存意愿强烈,主线引导任务生成!】
【任务名称:潜龙勿用】
【第一阶段任务要求:于当前所在地(袁府)静心调养,彻底稳固身体状况,初步改善自身在袁氏内部的病弱形象。时限:三个月。】
【任务提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请充分利用‘洗髓培元丹’的后续调理效果,并设法获取基础资源。】
【任务奖励:健康状况小幅提升,积分+50(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解锁下一阶段任务提示。】
【失败惩罚:无(系统残损,惩罚功能已丢失)。】
看着这个相对“稳健”了许多的系统,袁珩缓缓地吐出了一口胸中的浊气。
这才对嘛。
他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感受着身体内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窗外,属于东汉末年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2. 每日养生
袁珩是被窗外渐亮的晨光唤醒的。
微尘在光柱中缓缓浮动,仿佛时光本身可见的轨迹。
袁珩睁开眼,没有立刻起身。
经过一夜深沉的睡眠,那种灵魂与躯体之间的隔阂感终于消弭。
不再有记忆碎片的突兀冲击,不再有认知上的矛盾与错位。
属于原主的十多年人生经历,如同原本就属于他自己的一般,自然地流淌在意识深处。
父母的早逝,寄居伯父袁逢府中的小心翼翼,因体弱多病而备受冷落的孤寂,对两位堂兄既羡且畏的复杂心绪……
所有的这些情感底色、记忆纹路,都与他来自现代的灵魂经纬交织,浑然一体。
他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这种奇异的融合。
前世的一切,都被妥善地收纳在这具年轻的躯壳之中,与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记忆相互印证。
他慢慢坐起身,这个动作依旧带着久病之人的谨慎,但比之昨日初醒时,那几乎要咽气的感觉,已是天壤之别。
体内仿佛有一股温润的暖流在缓缓运转,所过之处,驱散着沉疴积弱的滞涩。
那颗其貌不扬的洗髓培元丹,正在以他能够感知的速度,悄然改变着这具身体的根基。
袁珩随手穿上搭在床畔的深衣。
衣料也是丝绸,只是颜色已经不再鲜明,边角处甚至有不易察觉的、细心缝补过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在这府中的境遇——
即便是袁逢的侄儿,一个无依无靠的旁支,所能得到的,也仅仅是维持着世家子弟基本体面的用度,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恰到好处地标示出他在家族中的位置。
他系好衣带,踱步到房角那面打磨得还算光亮的铜镜前,他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起自己今生的容貌。
镜中的少年面色依旧带着不健康的苍白,两颊瘦削,显得眼睛格外大。
但仔细看去,昨日那种萦绕不散的死气已然淡去,原本枯黄如草的头发似乎也润泽了一些。
还有眉眼之间,原主从前眼底的瑟缩怯懦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温润澄明的光华,纵然神情未动,周身已透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笃定从容。
【叮!检测到宿主对自身颜值产生初步关注,触发限时趣味任务:揽镜自照】
【任务要求:真诚地对着镜子夸赞自己。(注:真心实意方可计数)】
【任务奖励:颜值+0.1,积分+5】
【系统吐槽:宿主,虽然您现在底子差了点,但自信的男人才最有魅力哦!~】
袁珩:“......”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决定暂时无视这个不着调的系统。
虽然那0.1的颜值和5个积分颇具诱惑力,但让他对着镜子自卖自夸,这心理障碍暂时还难以跨越。
“公子,您今日起得好早!”
小石端着温水进来,见到他已自行起身,脸上立刻绽开惊喜的笑容,随即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略带疑惑地眨眨眼。
“公子,您今日……似乎有些不同?脸色好像没那么吓人了。”
袁珩接过布巾擦脸,“许是睡得踏实了些。”
心中却明了,这是洗髓培元丹开始改善体质的初步成效。
早膳很快送来。
袁府标准的份例:一碗熬得浓稠的粟米粥,两样清爽的腌渍小菜,一碟蒸饼。
谈不上珍馐美馔,但足够精致干净,营养均衡。
袁氏这样的门第,还不至于在明面的吃穿用度上苛待一个族人,即便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旁支。
用罢早膳,袁珩漱过口,便来到院中那棵枝干虬结的老槐树下。
他摒弃脑海中那些花哨的健身套路,只选择最基础,也最安全的拉伸动作。
缓缓抬臂,慢慢转身,配合着深长的呼吸,感受着肌肉的伸展与关节的轻微响动。
起初,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虚弱带来的颤抖与酸涩感,但他坚持着,将意念集中在呼吸与身体的协调上。
汗水渐渐渗出,浸湿了内衫的领口,带来些许黏腻感,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奇异的,仿佛沉疴被一点点驱散的舒畅。
【叮!每日养生任务完成:舒展筋骨。奖励:体力+1,健康度+0.5%】
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响起。
袁珩缓缓收势,调整着微促的呼吸。
虽然奖励数值微薄,但日积月累,效果可观。
走到书案前,案上除了必备的几卷经书,还放着原主之前翻阅过的一些杂书。他随手拿起一卷,是原主常看的《史记·货殖列传》。竹简边缘光滑,是时常被摩挲的痕迹。
袁珩将竹简在案上摊开,熟悉的墨香混着竹木的气息传来。
他看的很慢,指尖偶尔在繁复的篆字上轻轻划过。这些文字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他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将原主残留的学识与自己的理解结合起来。
阳光移动,在他素色的裾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看得入神,姿态自然而优雅,低垂的眼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澄静得仿佛一幅古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眼睛有些酸涩,便抬起头,望向窗外那方被屋檐切割开的蓝天。
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
颍川……一个地名悄然浮上心头。
据他推算,那个名为荀彧的少年,此时应该是比现在的自己小几岁,此刻应当也在家族的学堂里,捧着类似的竹简吧?
不知那日后名动天下的风仪,如今是何等模样。
还有那个更为年幼的郭嘉,此时或许正因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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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过人而初露锋芒,或许正因不羁性情而让师长头疼?
思绪至此,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似有一丝极淡的,无人能懂的怅惘与期待掠过眼底,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他重新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竹简上。
【叮!检测到宿主心态平和,专注于知识汲取与气质涵养。隐性魅力值微幅提升。】
系统的提示在意料之中,他并未分神,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午后,他照例在小石的陪伴下,来到自己院落外的廊庑下散步。
步伐很慢,如同在丈量着这方寸之地。
偶尔遇到仆役躬身行礼,他亦是微微颔首回应,行止如仪,目光掠过他们头顶大多显示的【N】资质与“恭敬”或“忙碌”的状态。
突然,一个“不同”出现。
远处廊角,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在沉默地做着搬运的重活。
【阿大(未解锁),资质R(天生神力,朴拙忠诚),状态:疲惫,饥饿】
袁珩的脚步未有丝毫停顿,目光也只是一扫而过,仿佛只是无意间瞥见一个寻常景象。
有些事,可以先记下。
散步回来,他感觉身体舒展了许多。
歇息片刻后,他并未继续看书,而是将意识沉入系统界面。
【主线任务:‘潜龙勿用’进行中……根基修复阶段。】
【可用信用点:100。】
他的目光落在忽闪忽闪的【功法兑换】区域。
身体的好转给了他一点底气,也让他意识到,单靠静养和散步,恢复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系统,检索适合我当前身体状况的功法。”他在心中默念。
界面闪烁,很快列出选项:
【《五禽戏(青春活力版)》,兑换点数:20。】
【《八段锦(入门详解)》,兑换点数:30。】
“兑换《五禽戏》。”他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八段锦或许复杂,可留待日后。
【兑换成功!相关要领已传输。信用点余额:80。】
一股暖流融入记忆,一套模仿虎、鹿、熊、猿、鸟的舒缓功法,连同其独特的呼吸韵律,清晰地印刻脑中。
他并未立刻尝试,只是闭目在脑海中细细模拟了几遍,确认每一个细节。
做完这一切,晚膳时分也差不多到了。依旧是清淡的饮食,他细嚼慢咽,姿态从容。
夜幕降临,油灯被点亮。
他的面容在灯影下显得有些朦胧,那日渐清润的眉眼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宁静。
他不再看书,只是安静地坐在灯下,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更漏声,规划着明日——
或许,可以在清晨尝试一下那套五禽戏?
3. 蜕变
倏忽间,夏末的蝉鸣已带上了几分力竭声嘶的喑哑,两个多月的时光就在这鸣噪与沉寂的交替中,悄然滑过。
袁珩坐在窗边,手中是一卷《孙子兵法》。
这两个月,他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雕琢着这具曾经破败不堪的躯壳。
洗髓培元丹的药力已然被他完全吸收,化作了稳固的根基。
每日雷打不动的《五禽戏》,配合着独特的呼吸法门,将他体内那原本微弱的元气滋养得茁壮了许多。
规律的作息,清淡却精细的饮食,都在为他的蜕变添砖加瓦。
他放下书卷,走到屋内那面铜镜前。
镜面映出的人影已不再是往日的病容,褪去了蜡黄与清瘦,下颌线条重新变得温润流畅。曾因久病而黯淡的眼眸,此刻亮得像浸在清泉里的碎玉,澄澈通透。
他望着镜中人,唇角缓缓漾开一抹浅淡笑意,整个人便似从古画中走出的谪仙,褪去病气后,更显风骨清隽。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潜龙初醒’形态转变。】
【健康状况:良好(根基稳固)。】
【颜值状态:清隽俊逸,气质卓然。】
【奖励:隐性魅力值大幅提升,积分+50。】
【系统评语:恭喜宿主,终于从‘需要被扶贫对象’升级为‘值得投资的潜力股’。】
袁珩唇角微勾,对这系统的吐槽早已免疫,甚至觉得有几分亲切。
他今日并未像往常一样只在偏院活动,而是信步走了出去,方向是府中的花园。
他需要更广阔的空间,也需要让这些“改变”,恰到好处地落入某些人眼中。
他宽袖轻扬,身姿端雅。
这副模样出现在偶尔有客仆往来的廊庑上,效果堪称石破天惊。
几个路过的仆役先是习惯性地躬身避让,待他走过,才敢偷偷抬眼,随即脸上便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那是珩公子?”
“不能吧?我上月见他还……”
“听说只是静养,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瞧着……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样子了……”
窃窃私语如同水面的波纹,在他身后一圈圈荡漾开来。
袁珩恍若未闻,目光平静地掠过沿途的亭台楼阁。
今日府中似乎有客。
前院方向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与喧哗笑语,想来是袁隗或袁逢在宴请宾客。
就在他即将穿过一道月亮门,踏入花园范围时,对面廊下恰好转出一行人。
为首二人,锦衣华服,意气风发,正是他的两位“好堂兄”——袁绍与袁术。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位年纪相仿的年轻士子,显然是今日宴上的宾客,一同出来醒酒游玩。
袁术正挥舞着手臂,高谈阔论着他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奇闻异事,声音洪亮,姿态张扬。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月亮门,恰好与正要步入的袁珩撞个正着。
那一瞬间,袁术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先是惯常的不耐与倨傲,随即是愣怔,瞳孔猛地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荒诞的景象。
他伸出的手指僵在半空,嘴巴微张,那句说到一半的吹嘘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而怪异的气音。
“你……你……”他指着袁珩,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袁珩?!你、你吃仙丹了不成?!”
这不能怪他失态。他这两个月忙于在外交际,偶尔回府也未曾留意这个边缘人堂弟,此刻见到,冲击力巨大。
在他固有的认知里,这个堂弟就应该是一副面色蜡黄,见了他就缩肩塌背的痨病鬼模样。
可眼前这人,身姿挺拔,面容俊朗,风骨清逸,除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旧日轮廓,哪里还有半点那个病秧子的影子?
这冲击力,不亚于看到路边垂死的野狗突然变成了威风凛凛的狼王。
相较于袁术的失态,袁绍则要沉稳得多。但他的震惊,丝毫不少。
袁绍的脚步在袁术惊呼时便已停下。他那双总是蕴藏着深思的眸子,此刻也清晰地掠过了一抹讶异。
他比袁术更关注府内动向,自然早从下人口中听闻这位堂弟身体“渐好”,他原以为不过是能下床走动,气色稍佳罢了。
然而……“渐好”到如此地步?
袁绍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尺子,飞快地丈量着袁珩。
身形、面色、眼神……无一不显示出一种从内而外焕然一新的健康与活力。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份温润如璧的气度,绝非一个常年卧病,怯懦自卑的人能伪装出来的。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划过袁绍的心头。
他迅速收敛神色,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温和而又带着兄长式威严的表情。
“公路,休得无礼。”袁绍轻轻呵斥了袁术一句,虽然语气不重,却自有一股威仪。
让还想嚷嚷的袁术堪堪闭上了嘴,只是依旧用惊疑不定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袁珩。
袁绍上前一步,目光落在袁珩身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珩弟?看来你的身体确是大好了。为兄甚是欣慰。”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展现了兄长的关怀,又将刚才袁术的失态归因于对袁珩身体好转的“惊喜”。
袁珩在双方相遇的瞬间便已停下脚步。
面对袁术的惊愕失态与袁绍隐含锋芒的审视,他微微躬身,执礼如仪,字字清越:“见过本初兄长,公路兄长。扰了兄长与诸位兄台雅兴,是珩之过。”
他语气不卑不亢,姿态从容,仿佛只是寻常偶遇两位兄长。
这一番应对,更是让袁绍眼中异彩一闪而逝。
跟在袁绍身后的几位士子,此刻也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注在袁珩身上。
他们虽不认识袁珩,但观其仪表气度,听其谈吐礼节,皆是不凡,心中不由暗暗称奇。
就在此时,袁珩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众人,当他的视线掠过站在稍后位置,一位一直沉默静观的少年时,他心中猛地一动,几乎是下意识地启动了【基础属性探查】。
【叮!数据化视野触发成功!】
【姓名:???(信息干扰中…)】
【资质:SSR(王佐之才,清雅令君,谋国之士)】
【状态:观察,略带欣赏】
【系统提示:目标潜力巨大】
SSR,王佐之才!
袁珩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他强行压下内心的震动,目光再次仔细地落在那少年身上。
只见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穿着一身月白裾袍,站在那里,仿佛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通透谦和。
在一群或高谈阔论,或好奇张望的士子中,他显得格外安静,宛如一株空谷幽兰,不争不抢,却自有芳华。
这个年纪,这个气质,这个“王佐之才”的评价——荀彧,荀文若!
袁珩心中波澜起伏,面上却安然不动。
似乎察觉到了袁珩那专注而不同于他人的目光,荀彧也抬眼望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荀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善意,对着袁珩微微颔首。
这一刻,袁珩心中笃定无比。绝对是他!
此时,一位士子恰好低声问袁绍:“本初兄,这位仪表不俗的公子是?”
袁绍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笑容温煦,顺势将袁珩引荐给众人:“此乃绍之堂弟,袁珩。此前因身体抱恙,一直在家中静养,潜心读书,不料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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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此巧遇。看来如今已是康复,实乃我袁氏之喜。”
他这番介绍,巧妙地将袁珩之前的“透明”归因于“静养读书”,又点出“袁氏之喜”,既抬高了袁珩,也彰显了袁氏子弟皆非凡品的家族形象。
袁珩再次向几位士子行礼,目光尤其在荀彧身上停留了一瞬,语气真诚而平和:“袁珩见过诸位兄台。”
几位士子纷纷还礼,口中赞道:“原来是袁珩公子,失敬失敬。”
“观公子风仪,便知袁氏家学渊源。”
“静养读书,方能厚积薄发,公子未来可期。”
那月白裾袍的少年亦随之还礼,声音清越,如同玉石相击:“颍川荀彧,见过袁珩公子。”
他话语简洁,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气度。
【叮!获得历史名士荀彧(少年期)的初步关注与良好印象,声望微幅提升,积分+10。】
袁术在一旁听着这些赞誉,看着往日被自己视若无物的堂弟如今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只觉得胸口一股无名火“噌”地烧了起来。
他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哼,病好了就好生待着,到处乱走什么?莫要冲撞了贵客!”
这话说得极其无礼,几位士子闻言,脸上都露出些许尴尬之色。荀彧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
袁珩却只是浅淡一笑,仿佛没听出袁术话中的尖刺,温言道:“公路兄长提醒的是。珩只是久卧初愈,想散散心,这便回院了。不打扰兄长与诸位雅兴。”
袁绍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对袁术的失礼有些不满,但此刻也不好多说,只得对袁珩温和道:“珩弟自去便是,好生将养。”
袁珩再次行礼,姿态无可挑剔,在转身离去前,目光再次与荀彧相接,唇角噙着一丝礼敬的弧度,默然颔首。
他转身时衣袂轻扬,只留一抹温润雅致的剪影。
看着他消失在廊庑尽头,一位士子忍不住轻声感叹:“袁府真是藏龙卧虎,这位珩公子,确是不俗呐。”
荀彧闻言,目光依旧望着袁珩离去的方向,轻轻颔首,低声道:“沉疴初愈,便有如此气象,内蕴光华,确非寻常。”
他们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身旁袁绍的耳中,让袁绍的眼神再次深沉了几分。
袁术则低骂道:“装模作样!”却换来袁绍一记提点的眼神。
而此刻,已经回到偏院附近的袁珩,脑海中依旧浮现着荀彧那清越的声音和金光闪闪的SSR标签。
【叮!主线任务‘潜龙勿用’(第一阶段)完成!】
【奖励发放:健康状况稳固提升(达到‘良好’),颜值潜力深度激发(清隽俊逸),积分+50。】
【袁府内部评价大幅提升:从‘无视/怜悯’提升至‘值得关注/不可小觑’。】
【下一阶段任务‘积跬步,以至千里’正式开启!】
【请宿主在三个月内,初步积累属于自己的力量(人才/钱财/声望,至少完成一项)。】
力量。
眼下,他需要的是真正能握在手中的的力量。
袁珩的脚步在院门前停下,目光越过低矮的花墙,落在了那个在柴堆旁,每一次挥斧都带着惊人力量的魁梧身影——阿大。
经过这两个多月不间断的“偶遇”,以及让小石“无意”中送去的一些饭食和衣物,阿大头顶那行只有袁珩能看到的字条,已然发生了变化。
【阿大(未解锁),资质R(天生神力,朴拙忠诚),状态:饱食,感激,忠诚度:61(信任)】
忠诚度已经超过了安全线。
袁珩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清浅而笃定的弧度。荀彧的印象是未来的伏笔,而眼前的阿大,才是当下可以把握的力量。
他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衣袍,向着那个角落走去。
4. 袁绍赴濮阳
袁珩踏在通往角落的青石小径上。
他的目光,精准的锁定在那个魁梧的身影上。
阿大对此浑然未觉,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重复的劳作中。
那柄沉重的柴斧在他手中,轻巧得如同孩童的玩具。“咔嚓”,又一段粗大的木柴裂成两半,断面光滑整齐。
袁珩在离他五步之遥停下,并未立刻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在欣赏这种纯粹的力量感,更在评估这份力量能否为他所用。
他耐心地等着,直到阿大将脚下最后一根粗木劈开,喘着粗气直起腰来。
就在这时,袁珩才轻轻咳嗽了一声。
阿大如同受惊的猛兽般猛地转身,肌肉瞬间绷紧,待看清是袁珩时,那警惕的神色化为慌乱与局促。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讷讷地开口:“公……公子?您怎么到这来了?脏了您的鞋……”他的声音带着长期沉默形成的滞涩,却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惶恐与关切。
袁珩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如同春风拂面,瞬间驱散了几分现场的尴尬与凝重。
他摆了摆手,语气如同闲聊:“无事,随意走走。看你劈柴,倒是别有一番气势。”他的目光落在那些被码放整齐的木柴上。
“每斧都落在关键处,劈出的柴火大小匀称,方便取用,你很用心。”
阿大愣住了。他活了十几年,听过无数人夸他“力气大得像头牛”,或是骂他“蠢笨如猪”。却从未有人夸过他“用心”,更从未有人细究过他劈柴的“技巧”。
他黝黑的脸颊微微发热,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憨厚地低下头。
袁珩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向前迈了半步,声音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诚恳:“阿大,你在此处,埋没了你这身力气和这份做事的心性。”
阿大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不易察觉的渴望。
“我身边,如今正缺一个能倚重的人。”袁珩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阿大的眼睛。
“不仅要力气大,能护得院子;更要心思正,能让我放心托付。我看你,便是这样的人。”
他顿了顿,观察着阿大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膛,给出了最终的承诺:“你若愿意,便来我院中。我不敢说许你什么荣华富贵,但至少,让你吃得饱,穿得暖,不被无端欺辱。你这一身力气和心性,也该用在值得的地方。”
没有空泛的许诺,只有实实在在的“温饱”与“尊严”。
阿大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他怔怔地看着袁珩,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涌起巨大的激动,接着,一种坚定的神色迅速取代了一切。
他不再犹豫,而是挺直了那铁塔般的身躯,右手重重捶在自己的胸口,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擂响了战鼓。
“公子!”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决绝,
“俺阿大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但俺知道,谁对俺好,俺就把命交给谁!从今往后,俺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但有差遣,水里水去,火里火去!若违此誓,叫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是最朴素的誓言,却也是最重的承诺。
【叮!成功招揽R级人才‘阿大’。忠诚度+19,当前忠诚度:80(忠诚,愿效死力)。奖励积分:30。恭喜宿主迈出了积累力量的第一步!】
80点的忠诚度!袁珩心中一定,如同磐石落定。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阿大那坚硬如铁的手臂,沉声道:“去吧,寻管事交割清楚,即日起,你便是我院里的人了。”
“是!公子!”阿大声如洪钟,躬身行了一礼。
他转身离去时,那魁梧的背影仿佛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看着阿大消失在视野中,袁珩负手而立,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初战告捷,这第一步,总算扎实地迈了出去。
阿大的归附,意味着他拥有了第一块坚实的砥柱,更意味着他在这陌生的袁府,初步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的支点。
但还远远不够。钱财和声望,依旧是他需要面对的两座大山。没有钱财,寸步难行;没有声望,难以吸引更多人才,也无法在未来的乱世中拥有话语权。
就在袁珩思索着如何破局之时,一个影响袁府格局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年仅二十岁的袁绍,袁本初,将被朝廷授官,出任濮阳长!
消息传来,府中顿时热闹了起来。濮阳乃东郡治所,虽非顶尖大县,但亦是冲要之地。袁绍以弱冠之年出任县长,足见其声名之盛,亦可见袁氏在朝中的影响力。
一时间,袁绍所居的院落门庭若市,道贺的宾朋络绎不绝。
袁绍本人亦是意气风发,虽然依旧保持着谦冲姿态,但眉宇间的踌躇满志,却难以完全掩饰。
与那边的喧嚣相比,袁珩的偏院依旧冷清。但他知道,这对他而言,或许是一个机会。
这一日,袁绍竟在百忙之中,亲自来到了袁珩的偏院。
“珩弟。”袁绍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轻快,他迈步而入,目光习惯性地在院内扫过。
当看到肃立在院门内的阿大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阿大那远超常人的魁梧体型,让人无法忽视。
他记得这似乎是府中一个干粗活的仆役,何时到了珩弟这里?而且观其神态,竟是对珩弟颇为恭敬护卫。
“本初兄长?”袁珩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喜,连忙起身相迎,“兄长即将赴任,诸事繁忙,怎敢劳兄长探望。”
“无妨,你我兄弟,理应话别。”袁绍收回目光,落回袁珩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禁赞道:“多日不见,珩弟风采更胜往昔。”
眼前的袁珩,面色红润,眼神清亮,与数月前那病骨支离的模样判若两人。
“托伯父庇护,侥幸得以康复。”袁珩谦逊道,引袁绍入内坐下。
袁绍的目光掠过书案,上面摊开着《史记·货殖列传》和一些写着零星计算的竹简,他心中微动,状似无意地问道:“珩弟近来在读这些书?可是对经纶世务有些兴趣?”
袁珩心中了然,他坦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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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闲来翻阅,聊作消遣。兄长将治濮阳,弟便想着,濮阳地处兖州要冲,漕运便利,商贸或可有所作为。只是弟年幼学浅,不过是一些胡思乱想罢了。”
袁绍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没想到这个堂弟不仅身体好了,竟还有心思关注这些实务。
他即将主政一方,钱粮民生正是首要之务。袁珩的话,恰好挠到了他的痒处。
“哦?珩弟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袁绍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袁珩知道机会来了。他结合原主记忆和现代的一些经济知识,谨慎地组织语言。
“弟愚见,兄长此去,首要在于安定。安定需钱粮,钱粮之源,在于民生。濮阳有漕运之利,或可鼓励行商,规范市税,使物畅其流。再者,当地豪强林立,其家中往往僮仆成群,隐占田亩人口。兄长或可徐徐图之,恩威并施,若能使其献出部分隐户,编入户籍,则官府税赋可增,民心亦能稍安……”
他没有空谈大道理,而是给出了看似具体,实则留有极大余地的建议。核心思想只有两个:发展合规商业以开源,温和地整顿地方豪强以巩固统治基础。
这番话,既展现了思考,又完全站在了袁绍的立场上,更妙的是,没有触及任何敏感的政治问题,显得务实而稳妥。
袁绍听得目光连闪。他结交的多是些谈论经学、品评人物的清流名士,或是慷慨激昂的游侠剑客,何曾听过如此务实的“基层治理”建议?
虽然袁珩说得简略,但其中的思路却让他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他凝视袁珩良久,忽然抚掌叹道:“妙啊!珩弟此言,句句切中要害,实乃老成谋国之见!往日为兄竟未发现,我袁氏之中,尚有珩弟这般大才!”
他站起身,在房中踱了几步,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回身,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青铜私印,郑重地放到袁珩面前的案几上。
“珩弟,为兄即将离京,洛阳之事,恐难兼顾。你既有此见识与抱负,为兄便助你一臂之力。”袁绍语气诚恳,
“此乃为兄私印,见印如见人。凭此印,你可调用为兄在洛阳的几处产业。府中库吏、城外管事,都会行个方便。望你善用之,莫要辜负了你的才学。”
【叮!成功利用历史节点‘袁绍出仕’,获得其深度赏识与实质性支持!】
【奖励:积分200。】
【袁绍好感度大幅提升,获得袁绍私人印信(临时,有限权限),获得袁绍部分资金及资源使用权。】
饶是袁珩心志坚定,此刻指尖也微微收紧。那枚印信背后的分量不小。
他敛了敛心绪,起身,深深一揖:“兄长信重,弟感激不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兄长所托。在洛阳,亦会为兄长留意风声。”
“好!好!”袁绍亲手扶起他,脸上满是欣慰,“有珩弟在洛阳,为兄亦可安心不少。”
他又勉励了几句,便起身离去,他还有许多人和事需要应酬。
袁珩将那枚尚带着袁绍体温的私印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
5. 洛水之畔
袁府的偏院内,袁珩放下手中看完的竹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案几。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内那棵看了数月的老槐树,以及被高墙切割成四方的天空。
一种难以言喻的烦闷,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心头。
这不仅仅是穿越者面对陌生环境的隔阂,更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仿佛不属于他的疲惫与压抑。
那是原主——那个真正的少年袁珩,在过去十几年生涯中,日积月累下来的隐痛。
两种情绪的叠加,让他近来时常感到一种呼吸不畅的凝滞。
“系统,我好像……有点被原主的‘情绪遗产’影响了。”
他在心中默道。外表依旧是那副清隽端方的模样,眉宇间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郁色。
【叮!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异常,与载体残留情感频谱出现轻度共鸣。分析:原主长期处于‘病弱’、‘边缘’、‘压抑’环境,情感底色偏向灰暗。建议:适当的环境切换与心境疏导,避免长期沉浸引发负面状态。】
“是啊,再待下去,怕是要憋出病来了。”
袁珩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需要空间,需要远离这些象征着束缚的高墙和目光。
“阿大,备马。”他转身言道,“今日出城走走。”
没有惊动太多人,他依旧是那一身青色的袍服。
但当马蹄踏出袁府侧门,当城外带着草木气息的秋风猛地灌入肺腑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某种凝滞的东西,似乎随着这口气,被稍稍吹散了一些。
一种近乎本能的放松感,让他几乎想要张开双臂。
【系统提示:宿主周围环境参数变化,空间开阔度提升300%,光线饱和度提升15%,空气中自由因子浓度显著升高。愉悦度预估+20。恭喜宿主成功进行‘心理换气’。】
袁珩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这系统,虽然常常不着调,但这“心理换气”一词,倒是精准地描述了他的状态。
他驱马沿着官道慢行,不去刻意维持原主记忆中标准的骑乘姿态,而是带着几分探索的随意,感受着马背的节奏,感受着风掠过鬓角的微凉。
原主那些关于骑射的记忆碎片,在这种放松的状态下,反而更容易与他的身体融合。
【叮!宿主成功将理论骑术转化为实践,骑乘技能熟练度提升。身体协调性+1,专注力+1。】
阿大跟在后面,步履沉稳有力,目光始终锁定在袁珩与周遭环境上。他没有出言指点,只是如同最可靠的影子,确保着主人的安全。
偶尔,当袁珩的动作出现些许偏差,他会微不可察地调整自己的位置,仿佛一种无言的护卫。
接近洛水,袁珩勒住了马缰。
此刻,旭日已升,金红色的光芒洒满大地。
眼前,洛水如一条蜿蜒的玉带,在晨光下静静流淌,水波不兴,沉稳而浩渺。
远处,邙山起伏的轮廓在朝霞中显得深邃而苍茫。
天地之间,一种宏大的寂静笼罩下来。
袁珩的目光追随着洛水,仿佛要穿透这平静的水面,看到其下千年的暗流与沉积的誓言。
就是这条河……
思绪,不由自主地沉入了那浩瀚而冰冷的历史长河之中。
光武皇帝,刘秀。那个名字在他心中浮现,带着一种堂皇正大的光辉。
他仿佛能看到,在另一个时空的洛水之畔,那位中兴之主,曾如何指水为誓,以信义收纳降卒,以仁德安抚天下。
那时的洛水之誓,是重建秩序的开端,是帝国复兴的基石,其重,足以承载一个时代的希望。
然而,历史的画卷陡然翻转,色彩变得阴郁而冷酷。
司马懿……高平陵……
袁珩的指尖微微收紧,缰绳勒入了掌心,带来一丝细微的刺痛。
他仿佛能看到,百年后,同样是这条洛水,见证了一场何其卑劣的背叛。
那指天誓日的承诺,转瞬便化作了诛灭三族的屠刀。政治的信义,在那一天,被彻底撕碎,践踏入泥沼。
自那之后……人心中的某种底线,似乎也随之崩塌了。权谋不再需要遮掩,背叛可以被默许,内部的倾轧与杀戮,成为了门阀政治的常态。
直到……“八王之乱”的烽火燃尽中原的元气,“五胡乱华”的铁蹄踏碎神州的安宁。衣冠南渡,血染江河,北地沉沦,那是华夏文明史上最深重的一道伤疤,数百年的黑暗,由此开启。
那不仅仅是史书上的几行字。
那是无数具体的、活生生的人——村庄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百姓在铁蹄下辗转哀嚎,文明在战乱中几乎断绝。
袁珩默默地望着洛水,那双眼眸,映照着洛水的波光,却深不见底。
我,来了。
我,知道了。
一个念头,如同种子在坚冰下萌芽,缓慢而坚定地破土而出。
它不是一时冲动的热血,而是在看清了前方黑暗可怕的深渊之后,一种近乎本能的反抗。
这条路,或许布满荆棘,或许希望渺茫。
但既然来了,看到了,便不能再背过身去,假装一切与我无关。
高平陵的悲剧,不应以那种方式发生。
五胡乱华的惨剧,必须被阻止。
没有激昂的誓言,没有挥舞的拳头。只有在这秋日洛水之畔,一个穿越者于内心深处,为自己立下的,无声的准则。这准则,将是他未来所有行动的基石,是他在这乱世中,区别于其他所有人的,最根本的不同。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在微凉的空气中化作淡淡的白雾,旋即消散。
内心的波澜,似乎也随着这口气,沉淀为了更为坚硬的东西。
就在这时,下游方向传来哭喊与叱骂声,打破了这片天地的宁静。
他的目光瞬间恢复了清明,锐利地投向声音来源。
只见几名衣着比普通农户稍好的豪奴,正恶形恶状地推搡着一对老农夫妇,意图强占他们河畔那小块赖以生存的菜地。老农跪地哀求,老妇哭声凄切。
几乎是下意识地,袁珩启动了探查。
【张氏恶奴(低级打手),资质:N(欺软怕硬),状态:嚣张,恃强凌弱。】
【老农夫妇,状态:绝望,恐惧,无助。】
他目光一凝,正要有所行动——
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已由远及近。
“住手!光天化日,欺凌百姓,尔等眼中可还有王法?!”
一句掷地有声的断喝,如同金石交击,骤然响起。
袁珩循声望去,只见三名骑士疾驰而至,卷起烟尘。
为首一人,年纪约莫二十,面容精悍,目光锐利如鹰,身着锦袍,腰佩长剑,虽身量不伟,略显风尘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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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其身后两名随从,亦是神情精干,显然是久经世事的伴当。
【警报!警报!】
【检测到超高能级历史节点人物——曹操(青年期)接近!】
【目标锁定:曹操,字孟德。】
【资质评定:SSR+。潜在威胁等级:极高!成长潜力:不可估量!】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袁珩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握着缰绳的手指一下收紧。他的所有注意力,在这一刻,聚焦于眼前这个真实的身影上。
【系统友情提示(加大加粗闪烁字体):宿主!是活的曹操!顶级SSR卡池里的扛把子!高风险高回报,投资需谨慎,攻略有生命危险!请务必维持良好心态,谨慎应对!】
系统的提示让他激荡的心绪稍稍平复。他几乎是本能地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外露的情绪锁在心底。
冷静。他现在还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丞相。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只能对着史书惊叹的读者。
待他再抬眼,眉目间唯有静水深流。
袁珩勒马驻足,看着那几名豪奴在曹操北部尉的官威和“五色棒”积攒的凶名下狼狈离去。
他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与系统交流着,“这位曹北部尉,办事倒是利落。”
【目标人物执行力评估:高效。符合历史记载中‘法纪严明’的初期形象。】
此时,曹操已拨转马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袁珩身上。他驱马缓缓上前几步,既保持了距离,又不失礼数。
“适才让足下受扰了。”曹操开口,带着一种公务性的关切,“看足下不似寻常百姓,不知是……”
他的目光在袁珩的衣着和那匹老马上掠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这并非针对个人,更像是一种职业习惯。
袁珩在马上微微颔首,从容应道:“汝南袁珩,有劳曹北部尉费心。”他语气平和,既表明了身份,又未显得倨傲。
“袁珩?”曹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许,“可是本初兄病体初愈的堂弟?操近日偶有听闻。”
看来之前“亮相”的效果比预想的要好。袁珩心中微讶,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道:“些许小事,竟劳北部尉挂心。沉疴缠身多年,如今方能稍作活动,让北部尉见笑了。”
“诶,病去如抽丝,能康复便是大喜。”曹操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四周,“只是这洛水之滨,虽景色宜人,却也难免有些宵小。袁公子身体初愈,还需多加留意。”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提醒,源于他北部尉的职责,也带着对士族子弟的惯例关照。
袁珩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多谢北部尉提醒。水畔风清,偶尔来之,倒神清气爽。”
曹操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笑意驱散了些许官威,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寻常的年轻士人:“哈哈,好一个涤荡心胸!袁公子是个懂得怡情养性之人。”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随即拱手道:“操尚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袁公子,后会有期!”
袁珩亦在马上还礼:“北部尉公务繁忙,后会有期。”
曹操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袁珩一眼,随即拨转马头,带着随从疾驰而去。
袁珩驻马原地,看着曹操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洛水河畔的秋色里。
6. 伯父袁逢
公元175年,熹平四年,秋。
屯骑校尉袁逢搁下批阅公文的笔,听着府中管事例行禀报。当听到“珩公子”三字时,他抬起眼看了看窗外的落叶。
“他的身体大好了?”袁逢语气平淡。
“回大人,珩公子近来气色甚佳,已能策马出行。”管事恭敬回道,“前几日还在洛水畔,与北部尉曹操有过一面之缘。”
袁逢目光微动。曹操……那个以五色棒立威的的新锐。
“叫他过来一趟。”袁逢吩咐道,随即又拿起另一份公文,“就现在。”
枯黄的落叶在秋风中打着旋,无声地宣告着季节的轮回。袁珩正在院中看阿大演练刀法,小石却脚步匆匆而来,神色间带着几分罕见的郑重。
“公子,主院来人传话,让您即刻过去一趟。”
袁珩眸光微凝。
终于来了。他穿越至今已近四月,身体康复、气质大变的消息,想必已经传遍了袁府。而他在洛水畔与曹操的那次相遇,以及平日里有意无意展现出的不同,定然也落入了这位伯父耳中。
“更衣。”袁珩平静道。
他依旧是一身素净的深青色裾袍,只在腰间系了一枚成色尚可的玉佩,头发用玉簪整齐束起。端正得体,既不失礼数,也不事逢迎。
踏入袁逢所居的正院,气氛顿时不同。往来仆役皆屏息静气,行动间带着一种刻板的规矩。引路的仆人将他带到书房外,低声通报:“大人,珩公子到了。”
“进来。”屋内传出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
袁珩推门而入。书房内熏香袅袅,陈设古朴而厚重,满墙的竹简帛书无声地诉说着此间主人的身份与学识。
袁逢端坐于主位,年约五旬,面容与袁绍有几分相似,但更为威严,一双眸子开阖间精光内蕴,正放下手中的文书,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袁珩身上。
“侄儿袁珩,拜见伯父。”袁珩依礼参拜,动作一丝不苟。
袁逢并未立刻让他起身,而是静静打量了他片刻。
“起来吧。”良久,袁逢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压力,“听说你大病一场,如今看来,气色倒是比以往好了不少。”
“托伯父洪福,侥幸得以康复。”袁珩垂手恭立,语气不卑不亢。
“嗯,”袁逢指了指旁边的坐席,“坐。你父亲去得早,你养在府中,往日你体弱多病,我也少有过问。如今既已康健,有些话,也该问上一问。”
袁珩依言坐下,姿态端正,心知考校已然开始。
“近日在读何书?”袁逢端起茶盏,看似随意地问道。
“回伯父,近来重温《左传》,兼看些《春秋》、《汉书》。”袁珩答道。这确实是原主常读的书,也是士族子弟的必修课。
“哦?”袁逢抬眼,“《郑伯克段于鄢》,何以解之?”
这是一个经典的题目,考察的是对政治权谋与亲情人伦的理解。
袁珩略一沉吟,结合原主的学识与现代的视角,谨慎答道:“春秋笔法,一字褒贬。''克''字暗喻兄弟相争,骨肉相残,非美事也。郑伯养恶除患,虽得社稷之安,然失教弟之责,故书''克''以讥之。为政者,当防微杜渐,亦需顾全伦常。”他没有偏向任何一方,既点出了政治斗争的残酷现实,也强调了人伦道德的重要性,回答得中正平和。
袁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这回答,比预想中更为老成周全。他放下茶盏,又问:“你既读史,观当今天下之势,以为如何?”
这个问题就有些敏感了。袁珩心中警醒,知道不能妄议朝政,尤其不能非议宦官(袁逢身为高官,立场微妙)。他斟酌着词句:“侄儿愚见,如今天子圣明,然四方不无小恙。水旱时有,边郡未宁。窃以为,攘外必先安内,修明内政,选拔贤能,使百姓安居,仓廪充实,则四夷自服。”他将问题引向了相对安全的“内政”和“民生”领域,回避了最敏感的宦官与党争。
袁逢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年岁渐长,身体也已无碍,对未来,可有何想法?”
关键时刻到了。袁珩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坦诚:“侄儿昔日缠绵病榻,深知光阴之贵。如今唯愿勤勉向学,修身养性,他日若有所成,但愿能为我袁氏尽一份绵薄之力,不负伯父养育之恩。”他将姿态放得很低,表达了进取之心,但牢牢限定在“为家族效力”的框架内,毫不越界。
袁逢凝视着他,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院外秋风拂过林木的沙沙声。许久,袁逢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很好。”他点了点头,“不骄不躁,知进退,明得失。看来这场大病,倒是让你开了窍。”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你既知向学,府中藏书楼,你可持此牌自由出入。”他取过一枚深色木牌,放在案几上,“经史子集,皆可阅览。若有疑难,可来问我,或请教府中清客。莫要辜负了这难得的康健与光阴。”
“多谢伯父!”袁珩起身,郑重行礼。汝南袁氏,累世簪缨。这藏书楼的权限,意义非凡。
“嗯,”袁逢挥了挥手,“去吧。记住,袁氏子弟,当以声名为重,谨言慎行。”
“侄儿谨记伯父教诲。”袁珩再次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书房。
走出正院,秋日的凉风拂面,袁珩却感到一股暖流在胸中涌动。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枚沉甸甸的木牌,上面只有一个古朴的“袁”字。
这不仅仅是一枚通行令牌。这是袁逢对他“病愈”后表现的初步认可,是他在袁府中地位提升的象征。
这更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这个时代知识宝库,让他真正理解并融入这个世界的钥匙。
【叮!成功获得家族核心人物袁逢的初步认可。地位提升,资源获取渠道扩展。获得特殊权限:袁氏藏书楼阅览权。奖励积分:300。】
晨光透过窗棂,在布满竹简的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袁珩在藏书楼中已静坐了近一个时辰。
袁氏的藏书楼似一座森严的宝库,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墨香。高大的架阁直抵深色的梁木,其上堆积的简册多以黄麻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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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不少书函上落着薄灰。
他没有急于去寻那些被奉为圭臬的经学典籍,而是径直走向标注着“地理”与“实录”的区域。他要找的,不是圣人之言,而是这个时代的“数据”与“情报”。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卷《幽州风土记》,轻轻摊开。手指拂过冰凉的竹简,上面的隶书古朴而清晰。他读得很慢,不仅要理解文字,更在脑中同步构建地图——哪里是险要关隘,哪里是粮草产区,哪里是胡汉杂居、民风彪悍之地。
【叮!系统提示:成功解读东汉地理文献。地图系统“幽州”区域资料补完度提升至15%。积分+10。】
脑海中,那副原本迷雾重重的战略地图上,幽州的北角,亮起了一小片微光,标注出几处关隘与主要河流的走向。
正当他沉浸其中时,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袁珩并未立即回头,而是不动声色地将正在阅读的竹简稍稍卷合,覆上一卷早已备在一旁的《礼记》。
“珩公子真是勤勉。”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袁珩这才转头,见一青年文士立于书架旁,身着半旧青衫,面容清癯,眼神却明亮有神。此人他有些印象,似乎是依附于袁氏门下的一位清客,名叫周文,以博闻强记著称。
“周先生。”袁珩起身,执礼甚恭,“小子不过是温习旧业,不敢当勤勉二字。”
周文的目光扫过案几上那卷《礼记》,又落回袁珩脸上,微微一笑:“《礼记》精深,然公子所阅之处,似乎……墨迹尤新。”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袁珩刚刚覆盖上去的那卷竹简。
袁珩心中微凛,此人观察力好生敏锐。
周文不等他回答,已缓步上前,目光掠过袁珩先前真正在阅读的《幽州风土记》露出的边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压低声音:“公子志存高远,令人钦佩。然此类边陲杂记,恐非‘正业’,若叫旁人看去,恐生不必要的误会。”
这话语带着善意的提醒,也带着一丝试探。
袁珩心念电转,随即坦然一笑,索性将《幽州风土记》重新摊开,低声道:“不瞒先生,珩前番大病,深感生命无常。读圣贤书,为明理修身;观地理志,则为开阔胸襟。纵不能效班定远投笔从戎,亦愿知我大汉疆域之广袤,山河之壮丽。况且,”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近来闻听鲜卑屡屡犯边,多知一分地理,或许多一分应对之策。此心虽愚,却非为私利。”
周文闻言,眼中讶色更浓,重新打量了袁珩一番,终于缓缓点头:“公子有此心志,实属难得。是在下失言了。”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决心,“不瞒公子,在下对舆地之学亦有些许涉猎,公子若遇不明之处,或可一同参详。”
袁珩心中一动,立刻拱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日后还请先生多多指点。”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关于并州的地形,周文的见解果然十分独到,补充了袁珩地图上的一些细节。
直到周文告辞离去,袁珩才重新坐下。他看了一眼系统界面,地图上并州区域也微微亮起了一丝。
7. 司徒袁隗
深秋的洛阳,一连数日的阴雨终于停歇,稀疏的阳光洒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司徒府的书房内,袁隗案头堆积着许多文书。
侍从轻步上前,将一封书信放在案几最上方:“司徒,濮阳来的急信。”
袁隗展开信纸,目光在字里行间流转。片刻后,他缓缓放下信纸,指尖无意识地在紫檀木案几上敲击着。
“本初的嗣母过世了。”他的声音平静,却让书房内的空气为之一凝。
坐在对面的袁逢微微倾身:“何时的事?”
“七日前。信发出时,他已经启程回汝南守制了。”袁隗将信纸推向袁逢,“守孝……可惜了濮阳县长的位置。”
袁逢细细读完信,轻轻叹息:“这孩子向来重孝道,回去守制是应当的。只是可惜了他在濮阳刚刚打开的局面。前些日子他还来信说,发展漕运大有成效,县库岁入有望增加三成。”
窗外,一阵秋风卷起落叶,在庭院中打着旋儿。几只麻雀在湿漉漉的枝头跳跃,抖落一串水珠。
“太学招生在即,”袁逢将话题转向正事,“各府都在举荐子弟。本初这一去,倒是让为兄想起一个人选。”
袁隗抬眼:“珩儿?”
“正是。”袁逢微微颔首,“那孩子病愈后像是换了个人。不仅气色大好,更难得的是待人接物沉稳了许多。”
袁隗沉吟片刻:“我记得他缠绵病榻多年,连出个门都要人搀扶。太学人多,不是养病的地方。”
“今非昔比了。”袁逢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藏书楼管事的记录。这两个多月来,他每日都在藏书楼待到酉时。五经各重读了两遍,《孟氏易》也精读了一遍。更难得的是,他能将书中的道理与时务相参详。”
袁隗展开竹简,目光在密密麻麻的记录上停留。
“看来这场大病,倒是让他开了窍。”袁隗的语气依然平淡,但眼中的神色已经有所不同。
“此子可造。”袁逢正色道,“如今朝中局势微妙,宦官专权,士林清议日盛。本初守孝,公路骄矜,若是能让珩儿入太学,倒也合适。”
袁隗沉默良久,目光转向窗外。阳光透过云层,在湿润的庭院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既然如此,就以司徒府辟召,送他入太学。”袁隗取过一份文书,“不过,还需我亲自考校。”
“这是自然。”
三日后清晨,袁珩跟着袁逢踏入司徒府。穿过三重院落,他在书房外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这才缓步而入。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袁隗端坐在紫檀木案几后,正在批阅文书。见二人进来,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坐。”
袁隗的声音平稳无波,目光却如实质般落在袁珩身上。袁珩依礼在下首坐定,腰背挺得笔直,姿态从容不迫。
“身子可大好了?”
“托伯父洪福,已然康复。”
“听说你近来勤学不辍?”
“侄儿不敢懈怠。”
袁隗微微颔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尚书·洪范》有言:‘无偏无党,王道荡荡。’你以为何解?”
袁珩:真是一个长辈一个问题呀^_^
他略作思忖:“为政者当持中守正,不偏不倚,方能行王道于天下。”
“若是朝中党争不休,又当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书房内一时寂静。袁逢端坐一旁,神色平静如常。
袁珩沉思片刻,缓缓道:“侄儿以为,与其卷入党争,不如明经修行,以待其时。”
“以待其时?”袁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且说说,何时才是其时?”
“当时机成熟,自见分晓。”袁珩不卑不亢地答道,“正如春种秋收,顺应天时。”
袁隗放下茶盏,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深沉。
“春种秋收...说得好。”他缓缓道,“不过,你可知农人播种前,需先观天时,察地利,选良种?”
“侄儿明白。”袁珩微微躬身,“正如《诗经》所云:‘既种既戒,既备乃事’。”
“既知此理,便该明白,太学便是你观天时、察地利的良田。”袁隗从案几上取过一份文书,“今岁太学招生在即,你可愿往?”
袁珩心头一震,但面上仍保持着从容:“若能入太学求学,侄儿必当勤勉向学,不负伯父厚望。”
“太学之中,不独学问。”袁隗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三万学子来自天下各州郡,有人为求功名,有人为求学问,更有人...是为了结党营私。”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你入太学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急着拜见博士,而是要先看清局势。”
袁隗从案几下方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太学的大概情况。你且看看。”
袁珩双手接过竹简,展开细阅。
“侄儿有一事不明。”袁珩抬起头,“为何伯父认为侄儿适合入太学?”
袁隗与袁逢对视一眼,缓缓道:“本初守制,公路骄矜。你病愈后沉稳持重,正是合适的人选。”
“况且,”袁逢接话道,“你既知''以待其时'',太学便是你等待时机的绝佳所在。”
袁珩心中了然。原来这场考校,从一开始就是为太学之事铺路。
“侄儿明白了。”他郑重行礼,“定不负二位伯父期望。”
“记住,”袁隗的声音带着几分告诫,“在太学中,多看少言。经义要学,人心更要察。”
“侄儿谨记。”
从司徒府退出时,已近晌午。秋阳正好,将廊下的菊花照得愈发灿烂。
袁珩跟在袁逢身后,穿过重重院落,心中仍在细细品味方才与袁隗的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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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踏在司徒府平整的青石板上,发出轻微而坚实的回响。
回到自己居住的偏院,袁珩掩上房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窗外竹影摇曳,将细碎的光斑投在案几之上。他为自己斟了一盏清水,清冽的滋味让他纷杂的思绪逐渐沉淀。
也正是在这片刻的宁静中,一道唯有他能感知的明澈讯息,在脑海中浮现:
【积跬步以至千里·阶段一(崭露头角)已完成。】
【成就:于袁氏门庭内,获得家族核心层的初步认可与资源倾斜。】
【评定:优。】
没有额外的积分奖励,没有突如其来的神奇道具,只有这简简单单的阶段性总结。然而,袁珩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这比他获得任何外挂都更令人心安,因为它意味着他凭借自身的言行与筹谋,真正在这东汉末年的顶级门阀中,撬动了命运的齿轮。
他心念微动,调出系统界面。代表主线任务的“积跬步以至千里”依旧高悬,其下的分支变得更加清晰,下一个节点的光芒,隐隐指向了【太学】。
接下来的几日,袁府上下似乎都知晓了这位珩公子即将入太学的消息。仆役们的态度愈发恭敬,连膳食都精细了几分。袁珩并未因此而飘飘然,反而更加沉静。
他大部分的时光,依旧泡在藏书楼中。只是阅读的侧重悄然发生了变化。除了继续精研《春秋》与《礼记》,他开始有意识地翻阅《汉书·儒林传》,了解当世几家重要的经学流派及其代表人物;又寻来一些涉及朝局官制的典籍,务求对即将踏入的环境有更深入的了解。
这日清晨,袁珩正在院中背诵《春秋》经文,管家赵福捧着一个木匣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家主让人送来的。”赵福将木匣放在案几上,“说是给公子入学用的。”
袁珩打开木匣,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一支狼毫笔,一块松烟墨,一方端砚,还有一叠上好的蔡侯纸。最底下,还压着一封袁逢的亲笔信。
“太学之中,谨言慎行。若有难处,可寻祭酒周异相助。”
短短数语,却让袁珩心头一暖。周异是袁氏的门生,现任太学祭酒,这无疑是为他在太学中安排了一个照应。
“替我谢过伯父。”袁珩将信仔细收好。
就连一向与他关系平淡的袁术,也在一日清晨,于廊下“偶遇”他时,随手抛过来一枚刻有袁氏家徽的玉佩。
“戴着,”袁术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惯有的骄矜,“太学里鱼龙混杂,此物能省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袁珩握着玉佩,心中五味杂陈。这位向来骄纵的堂兄,竟然也会关心他的处境。
“多谢公路兄长。”
“不必谢我。”袁术摆摆手,“记住,你是袁家子弟,莫要丢了袁家的脸面。”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