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绵》 第1章 第一章 清晨 简栖禾的手指正顺着温知绵的后背画圈，指尖停靠在温知绵的肩胛骨上方，房间还带着一股栀子花香——那是她们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像她们交织的呼吸，清淡又绵长。 “醒了？”简栖禾低下头，下巴抵在温知绵的头顶。 怀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嗯。”说着温知绵又将自己往简栖禾怀中蹭了蹭。 简栖禾的手臂一把将人圈住，这时被子动了动，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钻了进来，这是三个月前领养的小橘猫。温知绵失笑，伸手挠了挠吱吱的下巴“小猫又来抢位置了。” “再躺会吧，现在还早。” “嗯。”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身边卧着一只小猫，不说话也觉得踏实，这样的清晨已经成了常态。自从两人在这里住下，又多了吱吱的陪伴，房子里多了双倍的烟火气。 “你在想什么呢？一直在笑。”简栖禾吻了吻温知绵的额头。 “在想，”温知绵抬起头，对上她含笑的眼睛“在想我们第一次加微信的时候手都紧张的冒汗，在想我们居然有一天会彼此依偎着，还有一只小猫陪伴。” 她笑了，梨涡在脸颊浅浅浮现“我倒觉得是我赚了，没想到会有你这样的忠实粉丝，还有吱吱小宝宝陪着我。” “这话什么意思，”温知绵挑眉，故意板起脸“我现在还只是你的粉丝吗？” 简栖禾沉默了一下“嗯……不是……不过一开始只想把你当朋友来着，结果不小心……动心了”变成女朋友了。 温知绵轻“哼”了一声，转头往旁边挪了挪，假装不想理她。 简栖禾看出来了随后把头贴近她“真的不理我啦？我错了……( ???? ﹏ ???? )” 温知绵没说话，只是温软一笑，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悸动，便随着晨光蔓延上来。 那时，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习惯了孤单的人也能拥有这样滚烫的陪伴。 —— “这里好黑……我好怕……” 一个小女孩站在巷子深处，边说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阵冷风吹过，一片落叶掠过她的脚踝，她猛的转头发现什么都没有。 鞋底蹭过湿凉的石板——这巷子她从未见过。 夜里一片寂静，只有手里的手表滴，滴，滴的响，像倒计时。突然她踩得地方出现了裂缝，紧接着出现了个很大的坑，坑底伸出的不是人手，而是布满湿泥枯柴般的手指，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脚腕。她想喊，喉咙却像是被湿棉花堵住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消失在黑暗中，石板在头顶缓缓合拢，只留下了手表的“嘀嗒”声，在地底下空洞的回响……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沉。 “哈……哈……”一阵急促的喘息，温知绵从梦中醒来。 凌晨两点，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梦到这个梦了。 看到面前的亮光她才想起自己正对着电脑屏幕思考，这篇文已经卡了三个小时了，不知道要不要让自己笔下的女主角奔赴一场未知的爱情，结果居然思考着就睡着了。窗外的雨淅淅沥沥，风刮的呼呼作响，刮得她心里也是一阵心烦意乱。 手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在这个节点上她自己也陷入了“爱与表达”的迷茫。 作为一个小说作者，她很擅长用笔墨表达世间所有情感，唯独不擅长在现实中表达自己。小的时候父母经常在外地工作，很少在家陪着孩子。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书，一个人面对所有事，文字成了她的避风港，也成了她与世界交流的屏障。 那天晚上她实在写不下去，点开了短视频平台想刷会视频放松一下，一条转场视频闯入她的视线。 背景音乐播着??We don''t talk anymore?? “Every now and then I think you，” 我常常会幻想着， “Might want me toe show up at your door，” 再回到在你楼下等我的场景。 “But I''m just too afraid that I''ll be wrong，” 但那恐怕只是我自作多情。 这是她常听的一首歌诶. 视频里是一个女孩半卧在床头，随着手里的手机光亮靠近再离远，突然画面转场到海边。女孩躺在海边，晚风缓缓拂过发丝，贴在脸颊上，睫毛很长。海浪拍打着海岸，当她看向镜头时，嘴角漾开一个浅浅的梨涡。 账号名是“栖禾”，没有简介。 “那个…梨涡。”温知绵看的入了迷，粉丝跟其他博主相比也没有很多，可她就是很喜欢，无意间竟刷完了她所有的视频。 没有博眼球的标签也没有华丽的剪辑，就是最纯粹的日常：雨夜坐在床边看书，手指轻拂过书本上的字迹；下午餐厅桌子上的咖啡，奶泡被小心翼翼的推成爱心形状；昏黄的路灯下，光打在女孩脸上，是那样的和谐。 配文：光绕过你天使般的脸。 “其他视频还有一些vlog……”女孩说话的声音很轻，瞬间抚平了温知绵心头的烦躁，她看着视频里琐碎的片段，突然觉得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温柔。 “关注，必须关注！”温知绵自言自语道。 —— 从那天起温知绵成了“栖禾”最忠实的粉丝，她会把栖禾的视频当做灵感来源，写累了就看一眼，心里的焦虑就会消散大半。 她会给视频点赞收藏，给收藏夹命名为： “这个咖啡拉花好可爱，想和她一起喝” “今天写文好累，看了以后好开心” “这本书貌似很有趣，我也要看” “梨涡好甜，想写进故事里” 她从不敢给视频评论，甚至不敢点赞太快，怕自己的喜欢太突兀。在她眼里栖禾是遥远的，美丽的，不真实的是自己笔下都不敢轻易描写的美好，而自己只是一个埋首书桌，性格孤僻的写作者，她们之间隔着屏幕，隔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样的关注持续了一个月左右，直到那天中午——温知绵刚写完一个章节，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又点开栖禾新更的作品，是一个vlog。 视频里女孩在书店里逛了很久，最后选了一本史铁生的??我与地坛?? 她借着昏暗的灯光缓慢的念出了那句她很喜欢的话“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到自己的身影。” 女孩的声音很轻，温知绵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冲动，想对她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我也喜欢这句话”可最后还是关掉了评论，只默默点了收藏。 将文件夹命名为“我也喜欢这本书，”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温知绵指尖一顿，划开接听键。 “宝贝！别闷在屋里写文啦！我发现家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厅，海盐茉莉冷萃是她家的招牌 ，听着就像你写文里的那种‘凉丝丝的温柔’，半小时后小区门口见？” 她盯着手机屏幕里还没有退出的栖禾的主页，手指无意识蜷了蜷，刚想推说“再改改章节”，黎枝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别找借口啊！你都三天没出屋了，再不动弹，我当你忘了我这个好闺蜜呢！” 温知绵被逗笑了，手指轻轻敲了敲屏幕，低声应道“行，你等我换一件衣服” 挂了电话，她换好衣服出门前，鬼使神差的把那本??我与地坛??塞进了帆布包里。楼道里的风把楼下花坛里的茉莉花香吹过来点，她攥着包带下了楼。 走到小区门口时，黎枝已经攥着手机冲她挥手了 “快过来！”对方指尖碰着她的手腕“你不是总喜欢在纸上写点灵感嘛，我给你带了新的便签纸。” 温知绵笑了笑，低头撕了张便签纸，笔刚落下去就下意识想写“我也喜欢这本书”和刚刚收藏里文件夹的备注一样。 风又吹过来，温知绵把这张便签纸折成小方块放进了口袋里。 “快走吧！”再一抬头，黎枝已经拽着她向咖啡厅的方向走了。 第2章 第二章 推开咖啡厅的门，茉莉混着海盐的冷香先裹了过来，黎枝熟门熟路的拉着她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指尖点着菜单“我已经提前帮你点好啦，保证是我电话里说的那种‘凉丝丝的温柔’保准你喜欢！” 温知绵把帆布包放在身边，刚坐下店员就端着一杯冷萃一杯冰美式过来。 温知绵看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还有杯口的两片茉莉花瓣，轻轻抿了一口，清甜的凉意顺着喉咙下去果然像黎枝说的一样。 黎枝眼尖瞥见温知绵包里露出来的??我与地坛??“看，你又带书出来了！你一带书出来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又有事了对不对？咋啦？咋啦？写文又卡壳了？还是……” “讲真的，”黎枝接着说“你是不是除了写文就是盯着那个博主呀，我上次见你盯着手机总傻笑，嘴角都快翘天上去了。” 黎枝是唯一一个知道温知绵藏着秘密的人，之前偶然撞见她对着屏幕傻笑，追问了半天才敲出这桩“不敢说的喜欢” 她的耳朵悄悄红了，指尖摩挲杯沿“哎呀，也不是卡文……就是觉得她的生活很温柔，像我写不出来的那种日常” “那你怎么不跟她互动呀，我上次都看到你收藏夹特殊的备注了，就算是说句‘咖啡拉花好可爱’也好呀。” “你说，”她指尖划过杯壁的水珠“如果隔着手机屏幕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像是在写一篇没有结局的小说？” “怎么讲？”黎枝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你知道她的所有细节，却根本连句‘你好’都不敢说” “那如果她先跟你说呢？” 温知绵低头笑了笑，看了看包里露出的书脊，没说话——她总觉得自己的喜欢就像藏在书里的批注，只敢偷偷写，不敢让作者看见。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短视频APP的推送——栖禾：偶尔打扮一下～温知绵愣了愣还是没有点开，只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黎枝看着她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啊，就是把‘喜欢’裹得太严实了，就算隔着屏幕，真诚也能透过去的，没准人家早就注意到你这个只收藏不说话的粉丝了呢。” 温知绵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心里那团轻轻浅浅的激动，好像随着杯子里的冰块晃了晃，沉下去又浮上来。 —— 温知绵推开门，玄关的灯还没亮，她就打开手机——那条栖禾新发的作品推送还停留在推送栏上。 她坐在地毯上点开栖禾的主页看到她新发的作品，第一张是一张自拍，第二张是她抱着一只小猫，第三张又是咖啡拉花。作品下有很多条评论。 “姐姐好美。” “姐姐的咖啡拉花好漂亮。” “斯哈斯哈，我就是那只猫。” 温知绵点了收藏，备注：小猫好可爱，想和她一起养。 唯独没有她藏了好久的那句“我和你喜欢同一句话” 编辑私信的框开了又关，里面躺了三行字。 第一行是“你读??我与地坛??的样子很好看” 第二行是“我也喜欢那句‘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到自己的身影’” 最后一行停在“我高中时会把这句话写在扉页” 可她最后什么也没有发，只是站起身随便泡了碗泡面坐在电脑桌前抓耳挠腮继续构思小说。 —— 她写起小说经常就是在房间里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电脑屏幕的光在泡面盒上透出冷白的亮，温知绵敲完最后一个字，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把泡面盒扔掉。 “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啊。”温知绵点开栖禾的作品把白天新发的那条作品添加到收藏夹里，备注上“想和她一起养小猫“。 —— 温知绵忽然想起白天黎枝说的“真诚也能透过去”便点开了私信，把先前编辑好的文字正准备发过去,却在00：00的时候看到了弹窗弹出来的—— “栖禾关注了你” 什么情况！ 温知绵以为自己眼花了，反复退出点开三次，那个互相关注依旧稳稳的挂在那里。 这时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你好像每次看我的作品都会收藏，备注也挺可爱的，加个微信认识一下？” 文字后面跟着一串数字，是她的微信号。 我去我去我去！怎么真让黎枝说准了！ 我盯着屏幕愣了五分钟，手指颤抖着复制号码，添加好友。验证消息写了又删。 “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一直很喜欢你的视频” “我是温知绵” 可最后只保留了五个字：“我是温知绵。” 发送。 妈耶妈耶妈耶！居然喜欢的博主主动找我加微信！我的天呐！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对方没有立刻说话，可温知绵手里全是汗，连喝了三杯冷水都压不住心里的那份悸动。 屏幕上通过的好友验证请求还泛着白光，滴——一声响。 是简栖禾的消息。 “我叫简栖禾” “我刚剪完明天的vlog视频”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偶尔收藏的备注我也能看到，” 简栖禾盯着屏幕笑了笑，心里想“真可爱啊。” 温知绵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打字回道“你能看到备注吗？” “嗯，创作者能看到部分标签。” “你给我那条咖啡拉花的视频标的‘咖啡拉花好可爱，想和我一起喝’” “那条山涧的视频标的‘看了以后好开心’” “那条小猫的视频标的‘小猫好可爱，想和我一起养’” “那条只露了半张脸的视频标的‘梨涡好可爱’” “我都能看到，我也都记得。” 温知绵的脸瞬间红透了，那些收藏夹里的小心思竟被她一一知晓，她窘迫的低下头回道“对不起，是不是有些冒犯？” “没有啊，我很开心你喜欢我。”简栖禾看着屏幕反反复复的“对方正在输入”笑了“我很开心有人能这么认真的对待我的生活碎片” 简栖禾接着打字“我看你好像也是盐城的，我朋友开的家猫咖要不要有时间一起去看看？我看你说想养猫来着” 这句话像一根软针，轻轻戳中温知绵的内心，她从卧室起身看了看阳台放着的猫砂盆，只是怕自己照顾不好，所以一直没敢养。 “我怕我养不好，”温知绵顿了顿发了条语音 “我连泡面都能煮糊，所以干脆每次吃的时候都用热水泡。” 简栖禾对着屏幕里的语音噗嗤一声笑了“没事，去看看嘛，我有一张她那里的银渐层的照片” 紧接着是张live图，温知绵戳开live图。图片里小猫浑身裹着一层细腻如丝的短毛，毛尖呈银灰色，小猫慵懒的趴在毛毯上缓缓抬起头，冲着镜头打了个哈欠。 温知绵的脸埋在臂弯里轻轻笑出了声，指尖终于不抖了，她飞快的打了行字“她好可爱，她有名字吗？” “没起过，要不等你一起想？” “要不……就叫‘包子’吧” 简栖禾有些疑惑问“为什么呀？” 温知绵没出声，只是胸腔轻轻起伏，从喉咙里溢出一串低低的气笑，尾音还带着点软乎乎的颤，随后打字“你不觉得她的脸很像一个‘包子’吗？” 简栖禾看着“包子”两个字飞快的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哈哈哈哈是挺像包子的，软乎乎。” 温知绵咬着唇打字“那什么时候见面？” “就这周末吧，明天！就在树屋猫咖，怎么样离你家远吗？” 温知绵攥着手机从椅子上跳起来，膝盖撞到桌角都没觉得疼“不远！打车导航十五分钟就能到。” “那就周六下午两点？猫咖见。” “好” 温知绵收了手机，才渐渐感觉到困意，歪着头在枕头上睡着了。 —— 这一夜她睡得很好，等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温知绵昨晚睡得有些晚，她眼睛还没睁开就到处摸索着手机，打开手机一看。 什么！竟然一觉睡到十一点了！ 温知绵猛的从枕头上弹起来，她的头发乱的像炸毛的绒球，昨晚和简栖禾聊完没来得及关电脑就睡下了，电脑上还停留着未完待续的小说页面。 温知绵刷着牙扒拉手机，看到简栖禾没有发来新的消息温知绵嘴里含着泡沫，含糊的哼了两声，三两下漱了漱口，胡乱抓了下头发，就坐在电脑前继续写文。 这时文档里阮棠站在便利店门口，电脑屏幕闪着白光——这里到底是写阮棠说“我也喜欢这款草莓牛奶”呢？还是写她低头拽了拽衣角说“好巧”。 她攥着笔在便签纸上画圈，随后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椅背上，卡文的烦躁混着即将见简栖禾的紧张，她索性关了电脑，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个金枪鱼三明治。 “先吃饭吧，吃饱了总能写出点什么。” 外卖员敲门的时候，她还维持着靠着椅子盯文档的姿势。他漫不经心的咬着三明治突然想起今天既然要见简栖禾那是不是还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 想着想着便吃完了外卖，她起身走到衣柜前，对着衣柜里的衣服瞪了10分钟——娃娃领会不会太幼稚？牛仔裤会不会太随便了？ 最后干脆选了一条白色的花边领口衬衫，搭了一条棕色的蛋糕裙。她还在唇上涂了润唇膏，挎上帆布包在镜子前照了照，心里想这是她写文三年来第一次在见人前这么认真的打扮。 时针指向了一点半，温知绵看着桌上的便签纸，犹豫了三秒还是一把抓过去塞进帆布包里——万一等会卡文的灵感来了呢？她站在玄关处换上了棕色的小皮鞋，镜子里的自己耳朵尖还泛着红。 两点差五分，她站在了树屋猫咖的门口，奶香味混着猫薄荷的气息从门缝里传出来。 “哈喽，你就是温知绵吧？” 第3章 第三章 温知绵猛的抬头，心跳漏了半拍——猫咖门口站着的女生穿着米白色收腰连衣裙，头发松松的挽在后面，刘海被风吹的有些乱。 “是，是我”温知绵攥紧帆布包带子，看见简栖禾怀里抱着只银渐层小猫“‘包子’也来啦？” 简栖禾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梨涡在脸颊若隐若现，带着点腼腆的暖意“是呀，跟我来，我们靠窗坐。” 温知绵刚一进去就看到猫咖整体是粉色调的“哇，好温馨的氛围，你好早就来了呀” “嗯，我家离这不远，所以提前来占个好地方。”简栖禾侧身引路，怀里的银渐层探了探脑袋，好似在打量温知绵“这里的猫都很温顺，不用怕。” 两人刚在沙发边坐下，一只橘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来，在温知绵腿边蹭了蹭，她试着伸出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立刻眯上眼睛舒服的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它很喜欢你哦，”简栖禾把猫条推过来，“你要不要试试喂它？” 这是她第一次喂小猫，温知绵的手还有些抖，可小猫已经叼住了猫条，头轻轻蹭着她的手，奶乎乎的呼噜声顺着午后的阳光落下来，对方的手正撑着下巴笑着看她，梨涡跟着漾了开来，深深浅浅。，温柔的让人挪不开眼。 小橘猫忽然起身扒拉开温知绵的帆布包，吓得她赶紧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出门前装的便签纸滑了出来，上面有一行字——“梨涡好甜，像她一样，想吻。” 简栖禾抬眼看过去，温知绵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这，这是我乱写的，别在意。” “好浪漫，”简栖禾声音柔柔的，“这是写谁的？” 温知绵：“没，没写谁。哦！是我写的小说，小说女主……小说女主……” “我有时候也会写些东西，不过不是小说，是我的视频vlog文案。”简栖禾的指尖轻轻抚过小猫的背，停留在它头上。 “啊，你的文案都好温柔，我以为是随便搜的”温知绵抬头看过去。“没想到是自己想的。” “才不是，”简栖禾点了点桌边放着的笔记本电脑“比如我上次的vlog，有咖啡拉花的那条，我都要想好久，我写了三遍‘拉花要像云一样柔软’才满意” 温知绵心跳漏了一拍，视线落在简栖禾摸在“包子”头顶上的手，好细好长。 她起身接过“包子”，边摸它的毛边问：“那你会不会突然卡壳？” “会啊！”简栖禾的眼睛弯了起来，梨涡陷得更深，“你来之前我发了条动态，是拍的‘包子’文案是它的脸像刚蒸好的包子，这还是你给我的灵感呢。” 温知绵抱着“包子”的胳膊忽然僵住，小猫不满地“喵”了一声，用脑袋蹭她的下巴。她把脸埋在猫毛里，声音闷闷的：“那……那我卡文的时候，能不能找你聊？” “当然可以啊，以后你卡文的时候找我，我卡文案的时候找你，我们互相救场。” 正说着猫咖前台传来清脆的声音：“栖禾，你那条文案明明是我也有帮你想好嘛。” 温知绵顺着声音抬头看到有一个头发披到锁骨的女生走来，手里还端着两杯柠檬茶。 那是简栖禾的发小，林漾。 “来，尝尝我新研究的饮品。”林漾低着头冲温知绵笑了笑。 “谢谢。” 温知绵刚打算问多少钱，就听见林漾继续说“谢什么呀，我请你们的。” 林漾对着温知绵说“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叫林漾，是栖禾的发小。” “你好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林漾回应“栖禾，今天怎么带着新朋友来猫咖啦，之前没见过诶。” “嗯，新认识的。”简栖禾低头摸着怀里的小猫回答她. 窗边吹来一阵风，微风吹过林漾的发丝，简栖禾才注意到林漾耳朵上的彩虹耳钉。 林漾看着温知绵旁边的小橘猫说：“这小家伙今天黏你黏的紧，平时除了栖禾，连我都不让抱。” 简栖禾笑着推了推她的胳膊“你别逗人家了，人家第一次来。” “我可没逗啊，”林漾挑了挑眉，“栖禾这几天，天天跟我说有个写备注比我做的饮品还甜的可爱粉丝，原来是你啊。” 林漾指尖碰了碰彩虹耳钉：你们先聊，我接着忙了，明天我女朋友要来店里一起置办新的猫窝，我得提前选选。对了，那边屋子里有洛丽塔，你们两个可以试试穿着拍照，玩的开心” 女朋友吗……那林漾的朋友简栖禾会不会也是呢？ 林漾转身忙去了，温知绵手里还攥着小猫蹭皱的衣角，耳尖泛着热——林漾那句“备注比饮品还甜”，像颗糖砸在她的心上。 简栖禾似乎是看出来了，忽然弯起嘴角“林漾说话没把门，你别往心里去。” 温知绵盯着脸颊旁的梨涡竟晃了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没，没关系” “去看看洛丽塔？”简栖禾站起身轻轻蹭了蹭她的帆布包：“林漾说的那个屋子我之前见过，有几套衣服很衬猫咖的景” 温知绵跟过去“我没穿过这种，不知道适不适合诶。” “试试嘛，你那么可爱，一定适合的。” 可爱？！！温知绵跟在身后悄悄红了脸，‘包子’和那只小橘猫也扭着屁股跟了过来。 推开门，温知绵看到衣架上挂着各种裙装，还透着淡淡的香气。简栖禾随手拿了一条浅粉色的裙子递给她“温知绵，你来试试这件吧，这件腰线这里做的很舒适，样子也很适合你。” “好” 试衣间里只有一点暗黄的灯光，浅粉色裙摆搭在她的腿弯处，温知绵费劲的抬手够背后的拉链，指尖刚碰到金属拉链就听见帘子外的声音。 “需要帮忙吗？” “需……需要。”温知绵顿了顿答道。 哗啦一声，试衣间的帘子拉开. “我来吧。”简栖禾的声音裹在布料的香里，掌心贴在她的肩胛骨上方。 温知绵耳朵红的能滴血，她颤了颤问“好了吗？” “快了，”简栖禾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后，拉链卡在后腰的时候故意按了按那里的软肉“这里好像有些紧。” 温知绵浑身都僵了，后颈的绒毛被呼吸撩的发颤。“好了，转过来我看看，很合适。” 温知绵攥着裙摆转过来时，看到了镜子里简栖禾正撑着墙看着她，她垂着眼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时身后面裙摆被扯了一下，简栖禾探过身，指尖扫过发丝锁骨最后落在脖颈的缎带上“这里有些松。” 语音落，简栖禾的手指已经勾住缎带，指腹蹭过颈侧的皮肤，慢条斯理的将缎带收紧了些。 “比我想的还要好看。”简栖禾轻轻拽了拽她身后的蝴蝶结装饰“你说呢？” “嗯，是还不错。” “那我也去换一件。” 温知绵正盯着镜子里的飘带，简栖禾在另外一个试衣间里叫她“温知绵，可以帮我也拉一下拉链吗。” “奥！好”温知绵瞟了眼简栖禾的后背，皮肤细腻，抬手撩发时，肩胛骨轻轻翕动。 她连忙把拉链拉上后轻轻拍了拍简栖禾的后背“好啦。” 她不知道，在简栖禾撩发时嘴角朝上微微弯了弯。 —— 简栖禾刚拽着温知绵走出了房间，就见到抱着猫窝的林漾“哟，今天我这猫咖是开进童话里了？” 橘猫“喵”了一声，跳进温知绵怀里，头顶软软的毛蹭了蹭温知绵的下巴。简栖禾抬手揉了揉小猫的头“要拍照片吗？林漾那里应该有拍立得。” 说完转头冲林漾喊“林漾，拍立得。” 林漾故意皱了皱眉，阴阳怪气道“中！中！要东西要的这么理所当然呢。” 温知绵肩膀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简栖禾听见动静，回头道“多笑一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好。” —— 两人蹲在地上刚摆好姿势，温知绵怀里的橘猫突然拱了拱她的脖颈，小脑袋往镜头前凑。 “小猫也要抢镜头呀。”简栖禾伸着手勾了勾小猫下巴去逗它。突然小家伙纵身一跃，直接扑到她裙摆上。 温知绵下意识伸手去抱，林漾眼疾手快按下快门，相纸“刷”的弹出来橘猫正蜷在两人裙摆间，尾巴尖还搭在温知绵手腕上。 温知绵看着相纸上的两人一猫忽然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简栖禾的肩上——指尖贴着布料能感觉到布料下的体温。 她慌忙收了手，简栖禾像没察觉似的点了点相片上的猫爪印“小猫把裙摆当猫窝了。” “嗯，我们现在变成猫窝了。” 说话间，刚才趴在一边的‘包子’一点一点蹭了过来，爪子不小心碰到手机支架带动着手机一起晃了晃。 林漾一把抱起‘包子’冲着两人笑“这次我们再拍一张，把两只猫都拍进来。”两只猫蜷在两人裙摆中间，温知绵的指尖刚好和简栖禾的指尖搭在两只猫的头上。 三个人就这样拍了会照片，又p了图。 —— 林漾抬眼看了看表，五点多了。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五点多了，我该闭店了。” 温知绵：“好那我也该回去想想晚上吃什么了。” 林漾一听立刻凑过来接话：“那干脆别想啦，咱去旁边夜市逛逛吧？” 温知绵一听，眼睛都亮了：“好呀好呀！夜市新开的烧烤店馋我好几天了。” “那家烧烤店我去过，很好吃的，我请客啊！” 简栖禾笑了笑：“那我们就去吃烧烤。” “走嘞。” 第4章 第四章 暮色刚漫过街角的路灯，夜市就已经开始热闹了。红的黄的，粉的霓虹招牌灯已经亮起，将夜市染的暖融融的。 入口处的赵家烧烤摊最先燃起烟火气，油脂滴落时腾起阵阵白烟，烤串的焦香与辣椒的辛辣混合在一起。摊主挥着长签翻动，嘴里吆喝着：“刚烤好的羊肉串啊！” 几人站在店门口，林漾大喊：“赵叔！” “哟，是漾漾啊！今天带朋友来呀。来里边坐，先吃点水果垫垫。” “好嘞。” —— 林漾举着三串烤年糕冲她们大喊“快，老板送了烤年糕！” 温知绵刚咬下裹着甜酱的烤年糕，就觉得脸上一凉，是简栖禾拿着一杯芋圆奶茶：“来，先喝两口，等会还有烤牛肉串。” 林漾看着简栖禾手里拿着的两杯奶茶，开玩笑似的叫唤起来：“嘿！好啊你！有了新朋友就不给我这个老朋友买了嘛。”转头便朝着赵叔喊“赵叔！来两罐啤酒。” 正搅着奶茶里的芋圆，旁边卖糖画的大爷举着糖画走过来：“哎，小姑娘。你们是从猫咖过来的吧，我看见过那里的橘猫，这糖画送给你们，看，和那只橘猫一样可爱。” 简栖禾刚接过糖画就和温知绵的指尖碰在一起，两人都顿了顿，看向对方，又红了脸。 林漾举着刚烤好的玉米串，青椒，土豆片挤过来：“诶，看什么呢，快吃啊，你俩脸怎么红了。”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喊：“知绵？” 温知绵回头便看见黎枝捧着一杯杨枝甘露冲她挥手：“知绵，老远我就看着像你，你怎么来夜市啦！不窝在家里写小说啦？”随后又转头看向温知绵身旁的两人：“这两位是……？” 不等温知绵介绍，黎枝已经自来熟是的握住两人的手：“你好你好你好！我是温知绵的大学室友，诶？你就是知绵跟我提过的那个博主吧！天呐，见到真人了。” 简栖禾愣了愣，随即弯唇笑：“是我，我叫简栖禾。” “哈喽，哈喽。我是林漾，很高兴认识你，快点坐。”林漾转头又朝老板喊：“赵叔！再来20串羊肉串。” 黎枝坐下后扒着温知绵的肩膀小声说：“可以啊你，昨天还不好意思私信，今天就见上面了。怎么样，到哪步了？” “什么到哪步了，”温知绵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回应“就是普通朋友啊，普通朋友。” 黎枝OS：行，（女）朋友是吧。 黎枝突然想起点什么：“诶，这是我刚刚逛的时候买的几份双皮奶，几位要不要尝尝。”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啦。” 黎枝把手里的双皮奶和勺子塞给温知绵：“来尝尝，这家双皮奶比咱们大学门口的还嫩。” 说着就见简栖禾把温知绵面前的双皮奶往黎枝那里推了推“她芒果过敏，咱俩帮她分担点？” 黎枝“哦”了一声，抬眼笑了笑：“行，我懂。”随后又用胳膊肘怼了怼温知绵：“不过，她要是不说，我都忘记你芒果过敏了。” 温知绵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芒果过敏呀？” 黎枝又“哦“了一声：“她要是不说我差点忘了你芒果过敏。” “因为昨天我们刚加上的时候，我翻了你的朋友圈，”简栖禾眨了眨眼：“你说你嘴馋买的芒果味大福居然放的不是香精，是真的芒果，吃了一口就害得你浑身起了红色小点点。” 温知绵的耳朵烧了起来。她的朋友圈基本发的都是今日码字数量xxxx字，只有那么几条是日常。 黎枝啃着土豆片，趁着简栖禾去帮林漾取冰粉的功夫，胳膊肘狠狠撞了温知绵的腰：“老实交代！她对你那么关心，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温知绵吃痛，随后声音像蚊子一样轻哼：“没……没哪步，真的就是普通朋友。” 黎枝看到温知绵口袋里露出的相纸角：“这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温知绵连忙把相纸往口袋里塞，却被黎枝眼疾手快抽了出来。相纸上两人挨得极近，裙摆交叠着，橘猫蜷在裙摆间，温知绵的手还搭在简栖禾的肩上。 黎枝“嚯”一声：“这要是普通朋友，我把这一整杯杨枝甘露都喝光！” 正说着林漾和简栖禾端着冰粉回来，简栖禾指尖碰了碰温知绵对她说：“老板说这个酸口的你可能会喜欢。”黎枝看着温知绵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便低头猛扒两口双皮奶，嘴角却翘得没下来过。 —— 黎枝接了个电话，冲她们挥挥手：“我妈催我赶紧回家取快递呢，你们慢慢聊——知绵，你写的小说记得快点更后续哈。” 这时林漾说话了：“诶，那我们互相扫个微信，以后一起出来玩呀，我女朋友是开清吧的，以后一块喝酒去啊。” “好嘞。” —— 夜市的灯串渐渐暗了些，简栖禾对温知绵说：“你朋友挺有趣的。” 温知绵攥了攥手里的相纸，声音有些发飘：“她……话有点多。” 林漾见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去结了账，回来后：“差不多了，回去吧？” 简栖禾笑了笑，拎起温知绵的帆布包：“走吧，我送你？” “那林漾……” “没事，她家离这里很近。” “好。” —— 夜风裹着夜市没散尽的糖炒栗子香，卷过温知绵垂在肩头的发丝，简栖禾拎着她的帆布包走在外侧：“打车回去还是走路回去？” “走回去吧，晚上吃太撑了，正好消消食。” “好” 两人的鞋蹭过路灯下暖黄的光，简栖禾拍了拍她：“你写的小说，是什么样子的小说呀？” “是……是双女主小说，写暗恋的。主角是时语和阮棠” 简栖禾的脚步慢了半拍，长卷发印在地铁口的玻璃上：“那……谁暗恋谁呀，女主最后敢说出口吗？” “我想的是，阮棠暗恋时语吧，不过……还没写到。”温知绵顿了顿：“我快到家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家就在浅水湾一区住，和黎枝一个小区。” 简栖禾“哦”了一声：“那我们离得也很近哦，我在浅水湾二区。”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简栖禾把帆布包递还给她，指尖擦过她的手腕：“相纸记得压平，明天我们能一起去吃早饭吗？” 温知绵轻轻“嗯”了声：“那我请你。” “好，明天见。” 第5章 第五章 温知绵开门时，指尖还残留着碰触简栖禾的温度。玄关处暖黄的灯光漫在地板上，门在身后咔哒一响，把与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温知绵随意的把帆布包丢在沙发上，换上家居服，坐在电脑桌前开始构思小说。 页面还停留在“阮棠站在便利店门口”的情节，温知绵搓了搓指尖把文档上原本有的那句“阮棠攥了攥衣角说‘我也喜欢这款草莓牛奶’”给删掉。 她重新敲下【便利店的冷柜灯照在阮棠的发丝上，投下一片浅白的光，她指尖抵着玻璃门看向第三排的草莓牛奶——那是时语昨天傍晚来买过的口味。】 【便利店的门又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撞进来。不是时语，阮棠有些失落。】 电脑屏幕的光照在温知绵的手背上，她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阮棠买下了那瓶草莓牛奶，将它塞进了书包里，拉链卡了三次。第三次抬头时，看见玻璃门外的时语正在喂流浪猫。】 【等时语抱着猫转身走了，阮棠又把那罐温透了的牛奶掏出来，贴在自己的脸侧，像偷偷碰了碰时语留在空气里的温度。】温知绵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行字，屏幕里的反光映出自己微微弯起的嘴角。 滴——一声，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你的朋友“栖禾”发布了一条新作品。 温知绵点开作品发现是今天在猫咖拍的包子和小橘猫，第二张是简栖禾手里拿着另外两张相纸——相纸上是她们带着猫咪头饰的合照。 文案：今天是幸福小猫。 温知绵点开和简栖禾的对话框：“小猫好乖。” 简栖禾看着屏幕里的消息，笑了笑故意回复：“我乖还是小猫乖？” 温知绵正在喝水的手一抖，差点呛到自己。也许是没想到简栖禾会这么说话，她停了几秒才打字回复：“你乖，小猫也乖。” 对面没了消息，温知绵以为简栖禾不会再回了，就抬头看向电脑继续写小说。 滴——一声，是简栖禾的消息。 “晚安，明早见。” 温知绵打字回道：“晚安。” 对面彻底没了消息。 温知绵盯着手机里的晚安，已经无心思考小说了，便又点开简栖禾今天发的作品，评论区里又多了几条评论。 “小猫萌萌，你也萌萌。” “没人注意到p2旁边的小姐姐也很漂亮吗？” 那人评论下有条回复，“对呀对呀，博主要不要把旁边小姐姐的账号艾特一下？” 温知绵os：点赞！给两条评论都点赞！ —— 此时房间里很安静，只亮着一盏微弱的小灯。温知绵靠在床头，手机屏幕里还在播放着简栖禾的作品。她看着那张拿着相纸的手，记忆里的触角变得异常敏锐，白日里的一幕不受控制的涌上来，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回放。 “我帮你。”简栖禾帮她将洛丽塔的拉链拉上去，或许只是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瞬间，此刻却在脑海里拉的很长。 她微凉的指尖或许只是不经意蹭过脊背，当初未察觉的细微的颤栗在此刻一点一点沿着脊椎缓慢地，清晰地向上攀爬，带来一股隐秘的酥麻。 温知绵将自己的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我帮你”简栖禾的声音又响在她的脑海里。幻想开始不受控制的蔓延，那指尖的微凉仿佛从未离去，反而化作了更具象的感知。她的呼吸渐渐乱了节奏，一股空虚的，渴望被填满的热意从小腹深处悄然升起。 月光顺着窗户流淌进来，勾勒出她缓缓抬起的腰线。最终，所有的紧绷与浪潮缓缓退去。 这一夜是个秘密。 —— “早，昨晚睡得怎么样？”温知绵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屏幕上跳着简栖禾的消息。 温知绵揉了揉眼睛，看清是简栖禾的消息，一骨碌身爬起来洗了漱，才拿起手机回到“早，我睡的很好，你呢？” 站在温知绵小区门口的简栖禾看见消息，敲字回“我也是，十五分钟后你家小区楼下见？” “好” 温知绵抓过外套往身上套，刚打开单元门就看见简栖禾晃着腿靠在路灯下玩手机，手里还拎着两杯热豆浆，她赶紧跑过去。 简栖禾看见她就扬了扬下巴“我给你买了热豆浆，里面加了糖和桂花，你应该会喜欢。” 温知绵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说好我请嘛？你等很久吗？” “没多久，我刚到。”简栖禾晃了晃手机：“我们去早市吃早饭吧？你介意我拍个vlog视频吗，不会拍到你的。” “不介意，拍我也没事的。”两人沿着浅水湾路往早市走，风裹着晨间的桂花香钻过来。 简栖禾忽然偏头问“昨晚小说写的怎么样？你小说里的阮棠会偷偷记得时语的喜好吗？” “不确定，可能吧。”温知绵搅着杯子里的桂花碎答道。 —— 早餐铺的蒸笼冒着白烟，简栖禾抢先付了钱，随后将手机对准摊位：“今天带你们逛盐城的一个早市就先从这家水晶虾饺开始吧” 简栖禾咬开半透明的虾饺皮，鲜汁裹着虾□□开，她举起手机凑近：“看，皮薄馅大，绝了” 温知绵捧着刚买的两碗豆腐脑过来，一碗甜的一碗咸的“来，尝尝。” 简栖禾舀起一勺对准镜头“对！我们这边的咸豆腐脑里还放了黄花菜和木耳，绝了！当然甜豆腐脑也不错，里面放了糖和桂花，只不过沉底了——” 话刚说完，指尖一滑，手机差点跌进豆腐脑碗里。温知绵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小心点。” 简栖禾冲温知绵吐了吐舌头，将手机翻转镜头，把她泛红的耳尖也拍了进去：“今天的特邀嘉宾，帮我救了手机一命，奖励她吃最大的那个虾饺！” 温知绵喝了口豆腐脑，简栖禾就举着手机逛到了水果摊买了两个橘子回来。 “老板说这个橘子超——级甜！”她拿起一个剥了皮，掰了一瓣递到温知绵嘴边：“来，嘉宾先吃，不好吃我找老板退钱啊！” 橘瓣的甜裹着果酸漫开时，温知绵听见简栖禾在镜头外笑：“看她眼睛都亮了，是真甜！” 逛到早市尽头的糖炒栗子摊时，温知绵递给她半袋热栗子：“趁热吃，好吃。” 简栖禾放下手机，接过袋子，指尖擦过手腕。忽然说：“你小说笔下的阮棠也会带着时语一起逛早市吗？” “可能吧。” 温知绵指尖捻开一颗栗子的壳。糖霜裹着焦香沾在指腹，她把剥好的仁放在掌心搓了搓，等余温裹匀了，才轻轻碰了碰简栖禾的手背：“喏，没壳。” 简栖禾指尖蜷起接住时，栗子仁的暖顺着指缝漫到手腕。她看见温知绵垂着睫，指尖又捻开一颗栗子。 “你怎么剥得这么快？”简栖禾咬了口栗子，甜香裹着温知绵指尖的温度，“比我上次自己剥的香多了。” 温知绵的耳尖又红了，指尖顿在半开的栗子壳上：“……阮棠也是这么剥的。” 她又补充：“我想小说里的阮棠，会提前把栗子仁剥好，揣在羽绒服口袋里，等时语路过便利店时，偷偷塞给她。” 简栖禾忽然笑了，抢过她手里的栗子袋：“那我现在是时语吗？” 温知绵的指尖僵在半空，刚剥到一半的栗子壳“啪”地裂开。她看见简栖禾举着一颗剥好的栗子，递到她嘴边：“那现在换我当阮棠，给你剥。” 糖霜的香裹着晨风吹过来，温知绵含住栗子仁时，听见简栖禾的声音轻轻的：“真甜”。 —— 简栖禾忽然抬眼看了下手机：“呀！今天不放假，我上班要迟到了。” “你不是全职自媒体博主嘛？” “不是，我是音乐老师，平时老被占课，所以时间相对轻松，但是等会音乐社团有活动！”她抓起包往肩上甩，长卷发扫过温知绵的胳膊：“我学校离这两站地铁，得跑快点了！” 温知绵下意识跟了两步：“我送你去地铁站，顺路。” 清晨的风裹着早市的余温，两人往地铁口跑，简栖禾跑着跑着忽然回头笑：“你今天是不是没别的事？等我下班请你吃晚饭！” “是呀，我现在在家全职写小说。” —— 到地铁口时温知绵剥了颗栗子递给简栖禾：“路上吃。” 简栖禾攥着那颗栗子笑弯了眼，上地铁前还回头喊：“我下班给你发消息！” 地铁门关上的前一秒，温知绵看见她把栗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对自己挥手——像猫咖里吃猫条的包子，眼睛亮亮的。 温知绵回到家，又坐在电脑前码字，她把她和简栖禾逛早市的事写进了小说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去阳台转了转，边转边想这一章怎么完结。 【阮棠把栗子仁塞进时语手里时，忽然希望冬天能长一点，这样时语的手心，就能一直暖着。】 这样写，或许就不错。 第6章 第六章 温知绵刚把【冬天能长一点】这句存下草稿，指尖在键盘上顿了顿，随后拿起手机给简栖禾发消息。 “你下班要不要我去接你，晚饭我带你去吃馄饨。”删改成“社团活动顺利吗？”发送。跟在后面的，是一个小猫表情包，尾巴翘的高高的，像藏不住的期待。 消息没等来回复。 此时的简栖禾，正弯腰打扫音乐社团活动室。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落在墙角的小提琴上。社团活动刚结束，大部分学生都背着乐器走了，唯独剩下两个男生留在原地低声争执着什么。 简栖禾听见声音直起身来，刚好瞥见一个叫王宇的男生因为排练时被抢了独奏段落，气红了眼，抬手就一巴掌拍在了另一个男生的后背上。 那巴掌带着少年人冲动的莽撞，落在后背时甚至发出了一声闷响。 被拍的男生叫陈墨，平时在社团里总是安安静静的，话很少。这一巴掌下去，他没像王宇预想中那样还手，反而猛地僵住了，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下一秒，他捂着胸口蹲下去，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死死抠着衣领，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 “喂，你装什么……”王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墨骤然剧烈的咳嗽打断。 简栖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快步冲过去蹲在陈墨身边，伸手扶他时，摸到他的皮肤冰凉得吓人。“陈墨？你怎么样？”她声音发紧，指尖都在抖。陈墨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喘息声，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手还在死死地抓着胸口。 旁边的王宇也慌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声音都变了调：“老师，我、我就轻轻拍了一下……” “别愣着！”简栖禾吼了他一声，立刻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报地址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这里是三中音乐社团活动室，有学生突发心脏病，麻烦你们快点！”挂了电话，她又赶紧翻出学校通讯录打给校医，同时让闻讯赶来的值班老师稳住王宇。 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划破校园的宁静，简栖禾才松了半口气，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上了救护车，她全程攥着王宇的手，反复说：“别怕，马上到医院了。” 她忘了看手机，忘了和温知绵的约定，甚至忘了自己口袋里还装着今天空闲休息时买的、想分给温知绵的薄荷糖。 天都要黑了，温知绵盯着手机看着还没回复的消息，心里有些不放心。 温知绵的手机突然震得桌面轻颤，她差点碰翻了手边的水杯——是简栖禾的消息，是一条语音，声音里全是碎开的慌乱，看得出来发消息的人有多急：“知绵，学校出事了。音乐社团刚结束，两个学生为排练的事闹矛盾，一个拍了另一个后背一巴掌。被拍的学生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一下诱发了急症，现在正在抢救。我得守着联系家长、配合医院和校方调查，这几天可能顾不上看手机，抱歉，晚饭……” 后面的声音断在了半截，再没下文。 温知绵盯着那行没说完的“抱歉”，指尖按在屏幕上，烫得像刚出锅的栗子。她想问学生现在怎么样，想问要不要自己过去搭把手，可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最后只敲出个“你照顾好自己”。发送键按下去时，手心已经出了薄汗。 —— 她们认识还没几天。 她连简栖禾教的是高中还是初中的社团都没问过，更不认识陈墨和王宇这两个学生。想去医院看看，却不知道是哪家医院；想发消息问问情况，又怕打扰她处理急事。温知绵只能攥着手机坐在电脑前，把小说里的阮棠写得在便利店门口绕了三圈——即使阮棠已经为了两人闹下的矛盾道歉，时语却依旧没回。阮棠把揣在口袋里的栗子捂热了又凉，最后蹲在路灯下，把栗仁一颗颗捏得发皱。 【阮棠盯着便利店的玻璃门，像盯着块冻住的湖面，她不知道时语在哪，也不知道时语还会不会来便利店门口找她。只知道风一吹，口袋里的温度就散一点。】 键盘敲到这里，温知绵的指尖顿住了。和简栖禾的聊天框已经安安静静地躺了三天，简栖禾的朋友圈停留在早市的虾饺动态。这三天里，她每天都会点开对话框，输入又删除，最后只敢发一条“今天天气转凉了”，却石沉大海。 医院那边，简栖禾几乎是连轴转。陈墨的父母赶过来时情绪崩溃，她陪着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两天两夜，一边安抚家长，一边配合学校处理后续事宜，还要和王宇的家长沟通协商。夜里就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靠一会儿，手边的冷水喝了一口就凉透，口袋里的薄荷糖早就化了，黏在包装纸上。她偶尔摸到手机，屏幕上全是未读消息，扫到温知绵那条“你照顾好自己”和“今天天气转凉了”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刚想回复，就被突然出来的医生叫走，再次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当天夜里，温知绵做了个梦。梦见简栖禾抱着那只她们在猫咖见过的橘猫，要把刚买的虾饺塞进嘴里时突然响起刺耳的救护车鸣笛，橘猫和虾饺瞬间碎成了晨雾。她惊醒时，额头上全是冷汗，手机屏幕恰好亮着微光——是简栖禾发来的消息，时间显示在凌晨两点：“学生暂时脱离危险了，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拍人的学生家长和校方已经初步达成协商，我这几天住学校盯情况，等能走了，就去找你。” 没有多余的字，连标点都绷得紧紧的，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温知绵对着消息看了半分钟，继续写小说【阮棠又停在便利店门口，听见便利店的广播在报天气，她也说不清是不是在等时语。】 键盘按下去的瞬间，她撇向了手边没喝完冷掉的咖啡，像没有约到的那顿晚饭，像简栖禾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抱歉，更像这五天里，两人各自揣在心里，没来得及说的那句“我在等你”。 —— 简栖禾是在第五天的傍晚彻底忙完的。陈墨转出重症监护室，各项指标趋于稳定，王宇家长签下赔偿协议，校方的调查报告也终于收尾，还给她批了几天假期，让她好好休息。 她从医院出来时，觉得浑身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她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换掉身上沾着医院消毒水味的衣服，她第一时间摸过手机——屏幕干净，没有新消息，只有几天前和温知绵的聊天记录，停在那句凌晨两点发的近况上。 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她点开输入框，这次没有慌乱的删改，打字的速度很慢，带着卸下疲惫后的柔软。 “知绵，我这边彻底忙完啦”敲完这句，简栖禾冲着屏幕笑了笑：“陈墨已经转出重症监护室了，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她补充了句带着歉意的软话：“之前让你等了那么久，消息也没及时回，还忘了带你去吃馄饨，对不起。” 最后，她想了想，敲下一句藏在心里好几天的邀约，指尖都带着点期待的轻颤：“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学校给我批了假，早市那家馄饨铺早上的汤底最鲜。如果你有空，我们一起去？在你小区门口等你” —— 滴——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声，是简栖禾的消息。 瘫在床上的温知绵几乎是弹着坐直了身子，指尖划过屏幕时都带着点雀跃的颤，逐字读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眼底的倦意瞬间散了大半。 她没多想，手指飞快的敲着手机屏幕：“！忙完了就好” 她思索着又补了一句软乎乎的话：“你别跟我道歉呀，你肯定特别累，实在不行你明天好好休息休息，饭什么时候再约都行。” 消息发出去不过十几秒，简栖禾的回复就过来了。 “没事，我不累的，我想快点见到你。” 看到最后那句我想快点见到你，她脸颊悄悄发热，对着屏幕抿了抿唇，敲下：“那我明天早点起，不用麻烦你过来，我自己过去也很方便。” 发送完，又觉得不够，追加了个抱着栗子的小猫表情包，和当初发的那个翘尾巴的小猫刚好凑成一对。 “不麻烦，反正也顺路。” 她紧接着补了句叮嘱“你别起太早，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早上八点在你家楼下等你，馄饨铺开门早，咱们去占靠窗的位置。” 温知绵盯着“靠窗的位置”几个字，她对着手机点头，哪怕对方看不见，还是轻轻应了声“好”，然后才回复：“那我定七点半的闹钟，不会让你等的。” 放下手机，她转身去翻衣柜，把明天要穿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头 而酒店这边，简栖禾看着屏幕上那个抱着栗子的小猫表情包，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指尖摩挲着屏幕，最后只回了个“晚安”，后面跟着个月亮表情，然后把手机放在枕边，这晚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第7章 第七章 温知绵定的七点半的闹钟没想——她凌晨四点就醒了，抱着手机把简栖禾的消息发了三遍，指尖划过那句“我想快点见到你”时，，耳尖唰地泛起热，赶紧把手机往被子里捂了捂，嘴角却忍不住悄悄上扬。 七点十五分，她轻手轻脚下楼，脚步放得格外缓。远远看见树下蜷着一只流浪猫，流浪猫旁边的正是简栖禾。她正蹲在地上拆猫条，声音温温柔柔的，对着猫轻声哄：“慢点吃，别抢呀。” 那猫显然没听她的，尾巴一甩就扒上她手腕，简栖禾躲得不急，猫条“啪”地砸在鞋尖。她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准备俯身去捡，抬眼时刚好看见不远处的温知绵，立刻直起身朝她招手，眼底满是柔和：“知绵，这边。” 温知绵心里一跳，快步走过去：“你……你也这么早？” 简栖禾自然地整理了整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怕你等，我早点过来遇到了这只小橘猫，怎么样，是不是跟林漾店里的那只小橘猫很像？”说着她从包里掏出另外一支猫条，递给温知绵：“然后我发现我包里有两支猫条，你要不要喂它？” “要。”温知绵接过猫条。 “小家伙真可爱。” —— 到了馄饨铺门口，简栖禾突然翻包递给温知绵一个密封袋“喏，特意给你带的。” 温知绵低头一看——柚子味薄荷糖？还是浅粉色的包装纸：“怎……怎么会给我带这个？” “你不是说有时候在写小说时会犯困嘛？除了喝咖啡，偶尔还会含颗糖。”简栖禾笑了笑，语气宠溺：“这个不是很甜，早上吃也很适合。”其实是她之前去搜了温知绵写的小说，还翻完了，特意抽时间去买的。 温知绵捏着密封袋，指尖能摸到糖块的形状，心里暖融融的。她拆开一颗含进嘴里，薄荷的凉混着柚子的香漫开时，简栖禾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糖糕铺：“这家的糖糕特别好吃，等下带你尝尝。” 馄饨铺的玻璃门刚擦过，凝着薄薄的水汽。简栖禾拉着温知绵坐进靠窗的位置，熟稔地跟老板打招呼，转头看见温知绵还攥着那包薄荷糖，便轻声说：“糖可以放桌上，一会吃完馄饨还能含一颗，解腻。”温知绵听话地把糖放在手边，目光却忍不住时不时落在粉色糖纸上。 老板把两碗馄饨端上来时，简栖禾突然看向温知绵：“我去买点糖糕过来，你先吃着。” 温知绵舀了一个馄饨吹了吹，轻轻咬了一口，随后也不知道怎的从帆布包里掏出电脑开始写小说。 “咦？原来你出门还会带着笔记本电脑呀。”简栖禾看她写的认真，轻轻敲了敲桌角：“来尝尝糖糕，沾了桂花蜜更软乎。” 简栖禾继续说：“你怎么不先吃呀？” 温知绵写的入迷，这会才缓过来：“啊？哦，我在等你呀。” 温知绵小心翼翼地咬了口糕，糖不小心沾在唇角。简栖禾见状，抽了张纸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掉，语气带着笑意：“慢点吃，不着急。” 温知绵瞬间僵住，窗外的橘猫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跳上了窗台，正拿尾巴扫玻璃。 “我刚刚突然来了灵感，把小说写了。” “写什么了？” 温知绵搅着馄饨汤，眼尾沾着热气，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氤氲的水汽里：【阮棠没在便利店等她，时语带了糖糕找她，口袋里还揣了颗化了一半的薄荷糖】 “喏，就跟你刚刚给我的薄荷糖一样，连糖纸都是浅粉色的。”温知绵继续说。 简栖禾指尖蜷了蜷，眼底笑意更浓：“那，现在我是时语，你是阮棠吗？” 她顿了顿，嘴角弯起个浅弧，“阮棠咬了口糖糕，糖沾在嘴角，时语就像你刚才那样，抽了张纸巾，慢慢帮她擦掉了。 吃完馄饨，两人沿着早市慢慢往家走。简栖禾忽然拉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拽了拽温知绵的衣袖：“以后不管多忙，我都会告诉你的。” 这话和温知绵写进小说里，时语对阮棠说的那句，一字不差。 “我也是。” —— 回家后，温知绵坐在书桌前，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便签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打开文档，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 【时语牵着阮棠的手，走过便利店。口袋里的薄荷糖和掌心的温度一样，都是恰好的暖。阮棠侧过头看她，阳光落在时语的睫毛上，时语察觉到她的目光也转头笑了笑。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带着初冬的清冽，时语听见阮棠软软的声音：“时语，我觉得现在很好很好很好。”】 写完，温知绵保存文档，随手拿起桌边那颗没吃完的薄荷糖。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简栖禾新发的作品，只有一张照片——两个交叠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 文案：两个影子你和我 第8章 第八章 那顿裹着晨雾与糖糕香的早饭过后，温知绵和简栖禾踩着早市的烟火气晃了三天——晚起时简栖禾送来的一碗甜粥，傍晚去小区门口喂那只小橘猫，连空气里都浸着慢悠悠的暖意。 这份松弛没有持续多久，简栖禾就一头扎进了社团为音乐节做准备。 就连给温知绵发消息的间隙，都是趁学生自主练习时的短暂空当挤出来的。 图片上简栖禾的小提琴斜靠在谱架旁，旁边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递来的面包袋子，上面贴了张便利贴写着“简老师别忘了吃晚饭”。 后面跟了条语音：“学校马上音乐节了，要排《小幸运》的合唱和小提琴钢琴合奏。” 温知绵窝在自己屋里的书桌旁写小说时，看到了简栖禾发来的消息，打字回复：“那你照顾好自己。” 她指尖敲着键盘，将学生时代的细碎心事揉进阮棠和时语的故事里——【午后，图书馆三楼格外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窗外的风声。阮棠正愁眉苦脸的盯着最后一道数学错题，指尖在草稿纸上画了无数个圈，都没能想明白。】 【忽然，一张便签纸从旁边递过来。她转头对上时语含笑的双眼。时语用口型说了句：“看第三步。”阮棠抿了抿唇，低头抄起笔，余光却忍不住落在时语的侧脸上。】 【等阮棠解完那道题，时语已经在便签纸上画了一块糖果，旁边还写着：“解题成功，放学奖励你糖葫芦。”】 一分一秒过去了，温知绵伸了个懒腰准备给这一章写结尾 【阮棠正垫脚伸手够书架高处的书，校服下摆被书架轻轻勾了一下，身后出现了一双手，稳稳把书抽了下来。】 【“够不到就叫我，题不会也叫我。”时语的声音轻轻的落下来，怕吵到角落里自习的人。阮棠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她低头整理额前碎发的模样。】 【傍晚，夕阳斜斜的照进窗户，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把时语的侧脸染成暖橘色，“阮棠，你的笔忘记收起来了。”阮棠接过笔，指尖还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她低头盯着笔帽上的草莓，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远处闭馆的铃声。】 写完这段，温知绵刚按了保存，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简栖禾发来的消息，还附了张和林漾的聊天截图。简栖禾的消息很简洁：“今日排练完毕，林漾这周六生日，喊我们去她女朋友开的酒吧聚，已经选好包间了，她还叫上了黎枝。” 温知绵敲了敲屏幕回复：“好啊，那她有什么喜欢的吗？明天下班我接你，我们一起去挑？” 简栖禾思索一番回复：“没问题，她眼里不是猫就是咖啡。毕竟是上班嘛，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困。我们得挑个她能用得上的。” —— 第二天下午，两人约在学校对面的商场门口碰面，一起钻进店里细细挑选。简栖禾记得林漾总在朋友圈抱怨“店里的猫总扒拉我的咖啡杯”，便选中了一个定制陶瓷杯——，杯身刚好就是一只小橘猫，杯盖做成了猫耳朵样式， 温知绵选了一条kitty猫的项链，顺便翻出随身的钢笔，在一张浅棕色的牛皮卡纸上写下祝福，末了还画了只叼着咖啡豆的小橘猫。 生日当晚，酒吧内灯光昏暗。调酒师在吧台后调酒，简栖禾她们一进门就看见林漾拽着任清雪的衣摆撒娇：“宝贝，她们来了！”任清雪没说话只是抬手，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替林漾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在她耳廓轻轻的顿了一下。 黎枝悄悄戳了戳温知绵的胳膊，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任清雪，”面前的人没有什么表情，一身棕色的挂脖式上衣搭着一条黑色的阔腿裤，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听林漾提起过你们，很高兴认识你们。” 任清雪带着她们来到了包间，桌子上放了个生日蛋糕，还有几杯插着吸管的果酒 “来，看看礼物。”温知绵把礼物递过去。 林漾拆开一看“我的天呐！好可爱的杯子和项链！” 任清雪抬起一条胳膊抱住了林漾的肩膀，下巴微抬，语气还是淡淡的：“喜欢就用。”说着端起一杯果酒递到林漾嘴边，林漾张嘴喝了一口，还故意咬了一下吸管。 任清雪挑眉，依旧没说什么，只是就着刚刚的地方抿了口酒。这反差极大的一幕，”惹得黎枝当即拍桌子起哄。 ——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包间内传来生日快乐歌，还有一阵阵哄笑的声音。 “寿星许愿吧，吹蜡烛！” 刚分完蛋糕，大家就被林漾拉着玩真心话大冒险：“难得人齐，输的人不许耍赖！”众人一致同意，黎枝率先摇出最小点。 黎枝选了真心话，林漾抢着问：“大学的时候谈过几段恋爱！” 黎枝想都不想直接说“没谈过，母胎solo。” 林漾有些震惊“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下一个轮到了任清雪，林漾眼睛一亮：“真心话！你第一次见我，是不是就喜欢我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任清雪抬眼看向林漾，冷硬的眉眼柔和下来，没丝毫犹豫，声音不大却清晰：“是。”说完伸手，指尖轻轻捏了下林漾泛红的脸颊，动作又快又轻，像是怕被人看见，简栖禾和温知绵立刻跟着起哄，任清雪瞥了她们一眼，那眼神依旧冷冷的，却没真的让人觉得有压力。 轮到简栖禾，林漾让她对着温知绵哼一段曲子。简栖禾轻轻哼起舒缓的旋律，目光落在温知绵身上，温知绵脸颊微微发烫。最后轮到温知绵，选了真心话，黎枝追问她觉得简栖禾哼的曲子好不好听，温知绵点头说“好听”，引得大家一阵笑。 终于轮到了林漾，她选了大冒险。黎枝坏笑了一下，和简栖禾几乎同时提议让林漾亲任清雪一下。 林漾咬了咬唇，看向任清雪，后者没说话，只是微微俯身，主动凑近了些。林漾鼓起勇气，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任清雪直起身，耳尖却悄悄泛红，她清了清嗓子，抬手扣住林漾的后颈，在她唇角印下一个更深的吻。 简栖禾拿起桌上的果酒，轻轻碰了碰温知绵的杯沿：“明天不用上班，也不用赶稿，咱们就好好放松一下。” 话音刚落，林漾就猛地拍了下桌子，拽住任清雪的胳膊晃了晃：“对啊，光在酒吧玩不够！咱们转战KTV！我要唱一晚上情歌，你必须陪我合唱！”任清雪被她晃得没脾气，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依旧冷淡，却满是宠溺：“订好了，我们走吧”黎枝立刻欢呼起来，温知绵看着雀跃的几人，也忍不住弯起嘴角点头应下。 KTV包厢里，林漾一进去就霸占了点歌台，黎枝凑过去看热闹，一眼瞥见她点的全是情歌，立刻拍着手起哄：“你这是要和任清雪从头甜到尾啊！第一首就合唱呗！” 简栖禾也笑着附和：“对啊，任清雪，难得今天热闹，陪林漾唱一首吧。” 林漾见状立刻得寸进尺地坐到她身边，把话筒塞进她手里，仰头看着她撒娇：“宝贝～宝宝～姐姐～老婆～就唱一首，好不好嘛？” 第9章 第九章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任清雪撇了一眼屏幕上的歌名——《沉溺》最终还是起身站直身子冷着脸接过话筒，算是默认了。音乐响起的瞬间，林漾立刻蹦到她身边，笑着开了个头，声音清甜又活泼。 任清雪的声音和她截然相反，低沉又有磁性，带着点冷冽的质感，唱到副歌时，却不自觉地放柔了语调。她全程没怎么看屏幕，目光一直落在林漾身上，眼神专注又宠溺，和她脸上酷酷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唱到“我明白梦中亲吻我的那个人是你。”这句歌词时，任清雪悄悄抬手握紧了林漾拿的手，力道温柔却坚定。 林漾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脸颊发烫，却忍不住笑得更甜，唱到结尾时，故意转头对着任清雪。一曲唱完，黎枝拍着手喊“再来一首”，简栖禾也笑着鼓掌。任清雪面不改色地放下话筒，拉着林漾坐回沙发，却在众人不注意时，低头在林漾耳边说了句什么，林漾的脸瞬间红透，埋在她肩头笑个不停。 —— KTV里的歌一轮轮唱着，温知绵没有唱歌，只是坐在沙发最暗处小口小口的喝着啤酒，一罐又一罐。 她看看正在唱歌的简栖禾，声音温柔又有磁性。 她想抱抱她。 她又开了一罐，边玩手机边喝。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啤酒，指尖碰触到她的手，还有些凉意——是简栖禾。 “还喝呐？刚刚看你在酒吧就喝了不少，不会醉吗？” 温知绵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她没有什么力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醉了，连歌声都听的断断续续。 简栖禾似乎看出来了，坐在她身边，胳膊轻轻撑在她身后，一股栀子花香将她包裹住，驱散了身上的酒味。 “喝醉了？”简栖禾问她。 “嗯，我去洗手间” 她站起身，简栖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帮忙稳住身形，陪她往洗手间走。 上了个厕所后，头晕减轻很多，温知绵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里正在玩手机的简栖禾。 冷白灯光落在瓷砖上，泛着点清透的凉意。简栖禾就站在她身侧半步远的地方，栀子花香裹住她发晕的脑袋。 她想吻她，也更想抱抱她。 可她不敢。 她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得快烧起来，连耳尖都泛着粉，温知绵正想低头擦手，手腕忽然被轻轻攥住。是简栖禾递来张干净的纸巾，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水珠时，动作轻得像碰一片羽毛：“站不稳就靠过来点，地上滑。” 温知绵的心跳“咚”地撞在喉咙口，余光里是简栖禾垂着的眼，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在想什么？”简栖禾忽然偏头看她，声音放得很柔，“刚才在沙发上，你就一直盯着我看。” 忽然被她这样盯着看，温知绵攥着纸巾的指节都泛白，好半天才蚊子似的哼出一句：“没、没什么。”话刚出口，又觉得太心虚，眼神慌慌地飘了简栖禾一眼，她鬼使神差地想，她的怀抱会不会和栀子花香一样软。 这一眼没藏住，简栖禾的目光顿了顿，忽然往前凑了半寸。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温知绵甚至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连呼吸都快黏在一起。 “是在想这个吗？” 简栖禾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话音落时，便微微倾身抬手抱住她，又离开——很轻的一下，像羽毛落了又抬，却让温知绵的脑子“轰”地炸开了。 她僵在原地，连眨眼都忘了，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她。简栖禾笑了笑，眼里又漫了点笑意。 —— 推开门时，包厢里的灯光晃得温知绵眼睫颤了颤，简栖禾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刚走到沙发边，黎枝率先发现：“哟，这手牵得挺自然啊，你俩上个卫生间这么好了？”林漾趴在任清雪肩上笑，指尖戳了戳任清雪的胳膊，任清雪抬眼扫过来，眼底没什么情绪，却轻轻拍了拍林漾的手背，算是默认了这起哄。 简栖禾没接话，拉着温知绵在沙发角落坐下——还是刚才那处暗角，却比之前暖了十倍。她先从旁边抓了条薄毯，搭在温知绵腿上，又弯腰从茶几底下摸出瓶温水，拧开瓶盖递过去：“别喝酒了，先喝这个。” 温知绵捧着水杯，指尖还能感受到简栖禾掌心的温度，她低头抿了口，余光瞥见简栖禾正抬眼跟任清雪对视，两人没说话，任清雪却轻轻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屏幕上的歌切到了《到时说爱我》，是简栖禾刚才点的。前奏刚响，温知绵就愣了——这是她经常循环播放的歌，只跟简栖禾提过一次。 简栖禾的声音裹在前奏里，低低地落进她耳朵：“我记得你说过喜欢这个。” 她开口唱歌时，声音还有点轻，周围的起哄声好像都远了，只剩下两人之间缓缓流淌的旋律，和简栖禾那句没说出口的“这首歌，只唱给你听”。 一曲唱完，温知绵的心跳又乱了。刚想转头看她，手腕忽然被轻轻拉了下，简栖禾凑过来，唇擦过她的耳尖：“等下散场，我送你回去。” —— KTV散场时已近凌晨，夏天的晚风裹着湿热潮气，路边的蝉还黏在梧桐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嘶鸣。 温知绵偷偷抬眼瞥简栖禾的侧脸——路灯把她的发梢染成暖黄，耳后那颗小痣浸在光里，走到路边一处缺了角的石板路时，她没留神踩空，脚尖猛地崴向内侧，整个人往旁边踉跄。 简栖禾眼疾手快捞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烫得温知绵后颈一麻：“小心！” 她蹲下来掀温知绵的裤脚，露出泛红的脚踝，指尖轻轻碰了碰肿胀的地方，温知绵疼得嘶了声，她立刻放轻动作：“肿了，没法走了，我背你吧。” 没等温知绵摇头，简栖禾已经转过身半蹲，温知绵犹豫两秒∶“不……不用了。” “那我扫个电动车带着你。” “好。” —— 简栖禾把她轻放在沙发上，顺便递给她路过药店时买的冰袋：“先冷敷消消肿” 指尖碰到脚踝皮肤时，她的脚趾都蜷成了团。“这么晚了，你今晚留在这吧？咱俩睡一张床也没事。”温知绵想了想问。 简栖禾咬着唇点头∶“没事，我睡沙发，你睡床。” 夏天的黏腻混着酒气缠在身上，温知绵无意识地揪着T恤下摆，指尖把布料捻出了褶皱。简栖禾瞥见她这小动作，又闻到空气中飘着的淡淡酒气，皱了皱眉，语气是自然的关切：“这天气热，咱俩身上又沾了酒气，要不要洗个澡？清爽点也睡得舒服。” 温知绵猛地抬头，眼睛都亮了下，随即想到什么又飞快低下头，她轻轻“嗯”了声∶“可是……” 简栖禾看着温知绵的反应瞬间也意识到了，但没多想，只当她是脚疼不方便，起身时顺手拎起浴室的毛巾：“你脚崴着站不稳，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吧。” “好。”温知绵轻轻应了一声。 浴室的浴霸灯把空气烘得发潮，简栖禾洗完澡后帮温知绵先放好温水，伸手试温度时，水花溅在她小臂上。她转过身：“你先把衣服脱了？我扶着你。” 温知绵的脸“轰”的烧了起来，手指抖着解衣服扣子——第一颗扣子弹开时，锁骨露在暖光里，她不敢看简栖禾，视线死死钉在瓷砖的缝隙里。 简栖禾脸也红了∶“要不我先出去，等你钻进浴缸里，我再进来。” “要不还是我自己吧。” “那我在客厅等你，你需要帮忙就喊我。” “好。” —— 等她换上睡衣踩上拖鞋时，脚踝的疼又泛上来，刚扶着墙站稳，浴室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好了吗？要我帮你什么忙吗？”是简栖禾的声音。 温知绵应了声，拉开门时，正撞见简栖禾站在走廊灯下——头发还半湿着，看见温知绵露在浴巾外的脚踝，立刻上前半步：“我扶你。” 指尖刚碰到温知绵的胳膊，两人都僵了下。简栖禾的掌心带着点凉意，温知绵顺着她的力道往卧室走。 “简栖禾，你要不要换一件我的睡衣，没穿过的。”温知绵软软的声音响起。 “好。”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夜色浓得化不开。简栖禾在沙发上铺了条薄毯，刚要躺下，就听见温知绵轻轻喊她：“简栖禾……” “怎么了？”她转过身，卧室的小夜灯映着温知绵的脸。 温知绵攥着被角，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卧室……床很大，你过来睡吧，沙发太硬了。” 简栖禾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声音放得很柔：“好，那我不挤你。” 她躺在床的外侧，和温知绵隔着半臂的距离，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清爽气息。温知绵侧躺着，背对着她，能清晰地听见身后平稳的呼吸声。她的心跳得飞快，连带着被子都跟着轻轻起伏，脑子里全是刚才简栖禾在浴室里洗澡时传出的水声。 简栖禾似乎察觉到她没睡着，轻轻开口，声音裹在夜色里，很轻：“脚还疼吗？要是不舒服，随时喊我。 “不疼了。”温知绵的声音带着点沙哑。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只听见被子轻轻摩擦的声响。温知绵僵着身子，不敢动，生怕碰到她。可越是克制，越是忍不住想靠近——她能感觉到身后的温度，能闻到那熟悉的栀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