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大佬缠上身》 第1章 试吃风云 11月的A市凉风渐起，太阳有一天没一天的罢着工。 地铁上人流熙熙攘攘，挤在一起，万柔并不觉得冷，可才出地铁口她便扛不住了！ 出门没看天气预报，今天她只穿了一件白色薄毛呢大衣和薄牛仔裤，脚上一双运动鞋，本就纤瘦的身影在寒风中愈加的遗世独立。 天空阴沉，树木萧瑟，冷风夹杂着细细的薄雾，冰冰凉凉的触觉无孔不入的渗入皮肤。她不由得搂紧了毛呢大衣的领口，快速的奔向A市最大的超市！ 自打母亲去世后，父亲便嫌弃别人烹饪的食物，不是嫌弃盐放多了，便是挑剔味精放重了，总之，父亲认为那些都不再是曾经的味道！古怪的脾气时不时就要发作一次，也不知道气走了多少位保姆！ 万柔也无可奈何，她那年近六十的老父亲，时常在暗夜里思念亡妻，总是默默流泪，时间长了领口袖口总是被泪啧染黄！ 父亲白日里又拼命的投入大学的教研工作，吃饭常常有一顿没一顿，眼看一日一日的枯萎消瘦下去！ 万柔住在研究生宿舍，她的导师接了一个建筑设计大项目，她们几个研究生每日跟着导师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和父亲隔的并不远，但她每周五才能请假回来一次，总想着为父亲尽量补充营养。三文鱼和蔬菜沙拉、面包，便是唯一能为父亲提供健康营养的快餐。 这家超市的三文鱼，质量有口皆碑的好。万柔看了看手表，计算着父亲下课的时间！ 她抓紧时间看了看生产日期，便挑了十盘最新鲜的冰冻三文鱼肉，放进购物车。 下面该选面包了。她调转车头，马不停蹄的朝门口烘焙区走过去。 只听得一句尖刺的女声传过来。“喂，大姐，你都试吃了这么多？到底买不买？” 这声音吸引了在超市购物的人，一时间空气似乎安静下来，人群纷纷朝声音望过去。 只见一个头戴厨师帽的年轻女售货员，正一脸蹊跷，眼神讽刺地盯着一位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 “我好饿，我想吃！……”女人声音带着害怕，可饥饿迫使她一手抓住试吃盘，另一只手徒手将糕点碎末一个一个的塞进嘴里。 “哎呀，你真是不卫生，这是试吃品！大家都用牙签，你弄脏了，大家还吃什么！”售货员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拼命的过来和那女人抢盘子！ 周围的人纷纷围上来，万柔也好奇的推车靠近，人群中有指责售货员的，有指责女人的，也有劝架息事宁人的。 终究还是那女人力气不够，拉扯间一个踉跄往后跌跌撞撞退过去，头正好撞在万柔的腰上，万柔下意识的弯腰扶住女人的肩膀。 玻璃盘子哗啦啦的碎了一地，玻璃渣子蹦哒者四射开来，人群纷纷躲开。 那售货员显然是十分气恼，单手指着那女人，“大家都可以作证，盘子是你摔坏的！不关我的事！” 女人瞬间大眼睛暗淡下来，既委屈又无助，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怯生生的抓住万柔的大腿！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超市经理急匆匆从人群中走进来，看到了满地的碎片。 他先是陪着笑脸给各位客户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点小事影响各位购物了！还请各位继续！” 等人群走开后，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严厉的盯着那售货员，“小唐，不是我说你。天天开晨会，要售货员微笑服务，委屈服务，你都忘了吗？怎么能和客户发生争执呢！这得对超市造成多么不良的影响，你知道吗？” 那女服务员听到超市经理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委屈的眼泪瞬间如哗啦啦的流水，打湿了精致的妆面。 她带着哭腔抽泣道，“经理，真的不怪我！你说我忍她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这几天，她天天来试吃！每次吃一大盘子！吃完了从来不买，我实在忍无可忍。而且……而且她邋里邋遢、疯疯癫癫的……门口的保安，为什么放她进来！” 万柔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箍得更紧了，女人的指甲都快嵌进腿肉里，她疼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弯下腰去，试图扶起那可怜的女人，却只看到一双迷茫而且空洞的眼睛，呆呆的看向她。 “好像是有点痴呆！”这是女人给万柔的第一印象。 “阿姨，不用怕！您先起来！”万柔轻轻的拉女人的手，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她的眼睛。 可女人害怕的依然坐在地上纹丝不动，不肯松手！ 万柔有些急促，也有些尴尬，无可奈何的跟经理道歉，“对不起。两位，她打碎的盘子，我来付好了！”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递过去！ “你……你是他什么人？”经理没有接钞票，只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万柔。 这女孩子生的白净细嫩，清纯可人，和眼前这个衣衫不整的邋遢女人应该扯不上关系吧！为什么要替她付款？或者仅仅是出于爱心！ 不过仔细看那地上的女人，除了邋里邋遢，眉目间倒真颇有姿色！会不会和眼前的女孩是母女呢？ 经理还在犹豫着，售货员倒是停止哭泣，一把接过钞票，递到经理手中，“呐，人家都愿意给了！这盘子钱总不会在我工资里扣了吧！” “行了，还不快把这儿打扫干净！客人要是滑倒了，还不一样扣你工资！”经理接过钱，依旧没给售货员好脸色。 那售货员怏怏转身去拿扫把！ 女人紧张的手才松开了些，万柔继续弯腰去扶她，尽量小心翼翼的询问，“阿姨，你住哪儿？我送您回去！” “我，我找不到家了！我饿，我渴……”女人的眼神楚楚可怜，唇角因干枯爆皮而有一丝血迹，一看便是缺水的症状！ 万柔心中一阵酸涩，起身拿起旁边货架上的矿泉水，拧开，递到女人嘴边，“阿姨，喝点水吧，不用怕，我请你喝！” “谢谢！”女人终于松开手，捧着矿泉水瓶狂喝，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找到了绿洲！ 等女人喝完了水，胸口早已被打湿，衣服若隐若现的贴在肌肤上。 万柔这才发现女人穿的极为单薄，上身仅仅一件米色丝绸衬衣，下身的绸缎裤子也已磨损的破破烂烂。 万柔扶起女人，牵着她乘坐电梯，女人不知所措地跟着万柔，来到三楼服装售卖区。 “这……这是要做什么？我不要穿……”女人本能的抗拒着万柔披在她身上的衣服。 “阿姨，您别紧张，我不是坏人！外面很冷。您需要多穿点衣服，才不会感冒！”她微笑着耐心地解释着，一面将长款羽绒服披在女人身上！ 被羽绒服包裹的瞬间，女人安静下来，她那苍白的嘴唇，开始止住颤抖，面色也开始恢复红润，万柔将她拉到镜子前，替她整理好齐腰的秀发，又用湿纸巾替她擦掉脸上的脏污！ 回过头一看，镜子中的女人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嘴，皮肤白的似乎没晒过太阳，连蹙着眉毛都有一股西子捧心的美，若不是疯疯癫癫，定然是一个古典美女。 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也不知遭遇过什么打击，成了这副模样！万柔边替她整理衣服，边打量着女人！ 女人也似乎从镜子中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她挺直胸脯，慢悠悠的转了个身。 不知是不是错觉，万柔隐约从女人身上看到了一份高贵，可这份高贵又夹杂着些许神秘，这样的一位怎会沦落至此，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她还在分析，可现实立马摆在眼前，女人捂着肚子祈求的看着，“小姑娘，我好饿！” “别急，阿姨。”万柔看了看自己购物车里的面包，顺手递给她一个！ 女人倒是没有立马狼吞虎咽，而是像变了一个人，用纤细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撕开面包皮，只吃里面的豆沙馅儿，都像一位娇养的太太。 “阿姨，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万柔看她似乎清醒了一些，紧接着继续问。 女人听到回家两个字，手吓的一哆嗦，面包掉在地板上！ 她摇了摇头，既可怜又痴痴的说，“我没有家，千万别送我回家。求你了！小姑娘，我老公会打我的，真的会打我的，你看……” 女人伸出手臂，那桑蚕丝包裹的玉臂下赫然出现一道伤疤，因为没有处理干净而流了脓，看样子是最近才有的。 万柔几乎被拿伤疤吓到，她的心一阵酸痛，她赶紧一边推车一边拉着女人，她飞速的下电梯，走到收银台。 结账完毕，全城跑腿过来收走了她买的三文鱼和面包。 万柔继续拉着女人走到隔壁的药店，请求店员用碘酒处理了一下女人的伤口。 店员刚开始坚持让女人去医院处理，可万柔知道，去医院需要挂号，女人的情况显然记不得身份证号码！ 她只能再次请求，店员只好拿出碘酒和棉签帮女人擦拭伤口。 动作不轻柔，可女人全程没有吭声，显然对这样的简易包扎已经习以为常！ 万柔惊讶于女人的身份！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她老公为什么要打她？ 一阵阵的问号盘旋在她的脑海，纵然千头万绪，有一点可以推测，女人是遭受到了暴力！ 第2章 收留 该不该报警？这是万柔的第一反应。她是幸运的，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样的家里，时刻充满温馨和家人的关心，父母是初恋，而且一辈子恩爱。 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父亲对母亲说一句重话，家里更不可能有打架的事发生。 可是，今天偏偏让她遇到了，所以，作为一个家暴小白，她很头疼。 “阿姨，您好些了吗？” 女人呆坐在药房的塑料凳上，美丽的侧脸神情呆滞，一声不吭，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药店帘子陆陆续续掀开，来了不少免费测血压的大爷大妈，眼看来了生意，店员开始催促，“美女，伤口包扎好了，您是刷医保卡还是现金？” 万柔识趣的付了款，扶起凳子上的女人，给大爷大妈腾位置。 刚走出药店外，寒风呼啸而来，万柔拉紧衣服，风从脖子里灌，她冷的一哆嗦，女人也跟着打了个喷嚏。 她看了看手表，今天是和父亲团聚的日子，本来时间就不多，现在还带着个捡来的阿姨，该怎么办？又不能把她随便丢在马路上。 她看着女人的眼睛，“阿姨，能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吗？你别怕！我可以请警察为你主持公道！” “没用的！没用的！……”女人一个劲的摇头，很痛苦的样子，声音颤抖的越来越高，那神情仿佛走进一个痛苦的深渊爬不起来。 万柔没想到，简单问几句话，居然捅了大篓子，她赶紧拉住女人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一个拉手，一个尖叫摇头，这不正常的场景吸引了药店的大爷大妈在玻璃外围观，大家像看猴把戏一样，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猜测，万柔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尴尬的脸色通红。 药店店员终于出来了，不耐烦的挥挥手，“美女，你们挡在门口，我们还要做生意哦！麻烦让让，这位大姐精神不太好，还是带她去医院吧！” 万柔无奈极了，拉着女人走进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警察局！”她是下定决心，要让伤害女人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没想到，刚听到警察局几个字，女人居然不顾刚启动的出租车，打开车门往外冲，小腿已经出去一半。 司机吓得一身冷汗，回头大声骂骂咧咧，“你找死啊！” 万柔更是魂魄丢了一半，双手死命拉住女人的衣服，颤抖的尖叫，“阿姨，危险！别下车！” 女人固执起来，力气特别大，万柔已经用尽全力，还是拉不住她。 正好这时一辆摩托车从旁边呼啸而过，司机眼疾手快方向盘往旁边一打，才没让女人小腿给撞到。 万柔已经扯掉了刚给女人买的羽绒服，女人撒腿朝路中央跑，万柔拿着衣服紧跟着她。 “阿姨，不去，不去警察局！咱不去！你先穿衣服，外面冷！“她气喘吁吁的跟着，好在女人力气也不大，跑了一会儿便蹲在街角喘气。 “小姑娘，别把我送回去，我没地方可去……呜呜呜……”女人伤心的哭起来，和这阴沉沉的天色浑然一体，萧索得令人伤心。 万柔静静的站着喘气，才认识这个女人没多久，她的心情和身体都经历了太多，从刚开始的惊讶、好奇、怀疑、同情，到后来的震惊、害怕、愤怒、心痛…… 她慢步走过来，将羽绒服轻轻披在女人身上，生怕惊扰了她，像哄孩子安慰道，“阿姨，别怕，咱们不去警察局，咱们去安全的地方！好吗？” “真的？你真的不送我去警察局？”女人依旧蹲着，抬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万柔微笑的点点头，“真的，骗你是小狗！” “不信，我们来拉勾！”万柔伸出自己的小手指，钩在女人的小手指上，“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这招果然奏效，女人慢慢恢复了平静，脸上甚至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的！骗我是小狗！” “嗯！骗你是小狗！”万柔一边答应着，一边在思索究竟该怎样安置她。 每当她有难题，总会想到男朋友霍建良，那个时刻愿意为他排忧解难的热心男友。 她拨通了电话，“喂，建良！” 电话那头传来欣喜的声音，“柔柔，怎么记得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这话说的，好像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找你办事！”万柔有些生气了，她在霍建良面前一直是高姿态，侍宠生娇！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祈求的声音，“好吧，我错了，宝贝公主布置任务，是我八辈子的荣幸，我甘愿效劳！” 万柔忍不住噗嗤一笑，这家伙，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 不过这只是霍建良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在霍氏员工的心目中，老板可是威严十足，一个不留神得罪他，就会开人。 这就是所谓的对内对外不同标准，万柔就是想压压他的威风，不要在别人面前作威作福。 霍建良在她面前心甘情愿做一只舔狗，其实她也是不愿意的，人与人之间平等尊重就好，何必弄的有高低之别。 她试图用平静的语气求他办事，“上次你说你们家招聘清洁院子的阿姨，我这里有一个，能不能安排一下，工资什么的都好说，关键是你们家门房可以住人吧！” “嗯？你有亲戚做这个？”霍建良显然很好奇，以他对万柔祖宗十八代的了解，基本上出身书香门第，没有从事这一行的亲戚或者熟人。 而且他知道，万柔自从开始做项目后，很忙很忙，有时候他捧着鲜花去约会，女朋友却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设计图纸，懒得搭理他！现在，怎么会有时间去管这档子闲事？ 或者，这个人对女朋友来说很特殊？ 他试图询问，“柔，这个阿姨是你什么人？” 万柔直截了当回答，“我在超市捡到的，好像遭遇了家暴，有家不能归，你先收留几天吧！” “几天啊？”霍建良故意试探，听语气万柔对这位阿姨颇为同情。 其实要招聘几个清洁阿姨，对偌大的霍宅来说，轻而易举。 只是这次，难得女朋友有事求他，他自然得拿点架子，不然怎么会显示出自己的重要呢！ 万柔想了想，“你先试用一周吧！不行，我下周回来再另外想办法！” 霍建良松了口气，看来这就是一位普通的阿姨，柔柔一时同情心泛滥而已。 他慢慢回答，“我可以答应你，柔柔，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们！不过……” 万柔很急，“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答应我，陪我共进晚餐！”霍建良说这话没啥底气，觉得有点逾越了，毕竟每周五女朋友都要陪她那孤独的老爸。 “好的，没问题，建良，谢谢你帮忙！”万柔真诚道谢。 这边霍建良已经心花怒放，“说什么谢呢！太见外了，咱宝贝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了，我挂了！” “晚上见！” 挂了电话没多久，一辆黑色宾利商务车停在路边，司机带着白手套，下车给万柔拉开车门，“小姐，您请进！” 万柔笑着和司机打了招呼，拉着女人走进车厢。 若是普通人看了这样豪华的车厢定然会有惊讶的表情，或者赞美或者艳羡。 可是女人就像习以为常一样，像个主人般自然坐下，脸色平静。 司机很是怀疑，这模样，能做保洁工作？ 他从后视镜斜眼看着女人搭在椅子上的手，洁白如玉，纤细如葱，一看，便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纵然头发凌乱，可面庞依然美丽动人。 万柔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她只想处理完了赶紧回家看父亲，然后回学校继续画图纸。 她的导师在业界属于佼佼者，带过的学生同样也是行业翘楚，当年导师因为她的女人身份，拒绝收她。 万柔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那是自己最勇敢争取权益的一次，“你凭什么认为我是女人就不行！” 导师一脸胡子拉碴，粗声粗气的吓唬她，“干咱们这行，得吃苦！熬夜画图，大小姐，别把你那娇滴滴的脸蛋熬成黄脸婆，我可担待不起！” “我能吃苦的，不信，你让我试试！” “可以，你如果坚持，我就破例收一个女弟子，不过，能不能毕业，看你自己的本事！” 这几年，是她过的最累的日子，导师很严格，不按时完成便会打不及格，已经是研究生最后一年，她不想功亏一篑。 车子到了霍家，这是一片建筑群，有中式西式不同风格，霍建良作为长子，住最中间的一栋中式大宅！虽然万柔不常来，但从小到大也来过几次，总是熟悉的。 电动门缓缓打开，迎面一辆优雅的法国车缓缓从院子里开过来，和万柔的车打了个照面。 司机缓缓打开车窗，恭敬的打招呼，“夫人！” 中年妇人打开车窗，露出一张无比精致的脸，慵懒的询问，“是少爷么？” “夫人，是万柔小姐！”司机谨慎回答。 这么巧碰到正主了，万柔立即打开车窗，“你好，伯母！” 女子看到了万柔，嘴角的笑意慢慢荡漾开来，“你好，小柔！你旁边的是？” 万柔一看到了正题，将女人慢慢拉到车窗前，介绍道，“伯母，我介绍个人来做庭院卫生，还请伯母收留！” 女子呆滞的面孔出现在车窗，万柔从霍伯母的脸上立马看到了震惊，恐慌？ “她，她怎么会？”霍伯母自言自语几句，脸色一股扭曲的难看，忽然暴怒起来，“谁让你带这女人来的？出去，她不许来我家！” 第3章 安身？ “霍伯母，我是小柔啊！霍伯母！”万柔被突如其来的驱赶给震惊了！ 她原以为是一件简单而顺手的事，毕竟以她和霍建良的关系，霍伯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可霍伯母的表现，犹如见到了鬼一样！她双眼瞳孔放大，面色狰狞扭曲，嘴唇颤抖的语无伦次，言辞激励，带着恐惧！ 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万柔又看向车内的女人，虽然蓬头垢面、神情呆滞，五官究竟还是一个温婉秀丽的美人。 霍伯母，她，至于这么害怕吗？亦或是，嫌弃女人邋遢？ 连司机也十分惊讶，把车停在原地，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 万柔心想，要是霍建良在这里就好了。 她刚想给霍建良打电话，让他给霍伯母说个情，通融一下。 可是门口的保安早已经接到指示，已快步跑过来。 保安拿着警棍，一脸严肃地问，“夫人，什么指示？” 霍伯母厉声尖叫道，“快叫她们出去，不要踏进我霍家的大门！” 霍伯母那眼神似乎还在搜索着门外的车辆，一层又一层的恐惧，弥漫在霍伯母的眼神中，万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知道霍伯母发什么神经！眼前这个一直以温婉端庄形象展示在众人面前的贵妇人，此刻犹如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 万柔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不容易求一次人，竟落得个如此卑微的下场！这高门大院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好吧，此处不留爷，必有留爷处。万柔当下心中弥漫着莫名的羞辱。不经世事的她，眼泪都快委屈的要掉下来！ “对不起，打扰了，霍伯母！” 她打开车门，拉着女人下了车，朝着霍家大宅门外快步走出去！ 走在路上，她想了很多，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按说以她的家世，与这豪门大院，该是扯不上关系的！ 可偏偏霍伯母与母亲考上同一所大学，那时号称是建筑系最美的两朵花！ 两人毕业嫁人后，也有过几次往来。就这样，从娃娃起她就与霍建良相识了！ 小时候的她，长得粉雕玉琢，像个福娃娃一样，可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母亲也爱带她出去串门，总能收获一连串的惊讶与赞美！ 霍建良只比万柔大三岁，可他似乎天生少年老成，一副大人做派！ 那年他八岁，有一次趁万柔不注意，忍不住调皮的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然后害羞的满脸通红！ 小万柔被捏疼了，眼泪啪啦啪啦下来，刚想张嘴哇哇哭。 这一幕正巧被霍伯父看到了。 小霍建良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爸爸，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欺负柔柔的！” 霍伯父以为只是小孩子打打闹闹，蹲下来和蔼地问霍建良，“是不是喜欢柔柔妹妹，让她给她当妹妹好不好？” 没想到霍建良摇摇头，一把拉住万柔的小手，“我要她给我当老婆！” 霍伯父被逗得哈哈大笑，“你知道老婆是什么吗？” 他对着隔壁大厅的霍伯母大声宣告，“美琴，快来抱抱你的未来儿媳妇！” 听到声音的霍伯母踩着高跟鞋，娇俏地扭着腰肢，先是扫视了儿子拉着万柔的小手，然后微笑着将手分开，又嗔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小孩子家家的闹着玩儿，你也当真了。” 当然，这一幕也被自己的母亲看到了，当时也很尴尬。 回去的路上母亲向父亲抱怨，“都是我不好。带着柔柔出来串门，本想让她多长点见识，多结交几个朋友！小孩子无心闹着玩，可我看美琴似乎有点担心！美琴，她真是想多了。我们哪敢攀她家的高枝！” 父亲只是搂住母亲的肩膀，将怀中的柔柔抱得更紧一些。“秀云，我看他家小子压根配不上我家闺女，你别操心，就是他肯，我也未必愿意！” 父亲母亲相视一笑。从此以后，除了霍伯父的盛情邀请，母亲是绝对不会主动带万柔来霍家的！ 万柔憋着一口气，拉着女人走了好久，直到女人累得喘不过气，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不肯走！ 她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管她？ 万柔既生气又无奈！怎么办？我没时间了。要不让她在马路上自生自灭？或者是打个报警电话？让救济院接她走？ 就这样待在马路上，看着那个神志不清的女人，万柔急得一时不知所措！ 这时，父亲的电话打来，“柔柔，三文鱼都到了，你怎么还没到？” “爸爸。对不起。我有点事情耽搁了！” 老父亲的声音响起，“噢，宝贝女儿，什么事情比见你爸爸更重要？” 父亲的声音犹如温暖的清泉，万柔顿时觉得自己有了最坚实的依靠，她大胆开口，“爸爸。我想带个人回家，您同意吗？” “ 哦, 是朋友吗？如果是男朋友，我当然欢迎！”父亲的语调，带着些莫名的调侃和期待！ “不，不是的，是一个和妈妈差不多年纪的阿姨。她没地方去，很可怜的。能不能在我们家暂住几天？” 万柔带着祈求的询问。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除了对妈妈和自己，对别人可没有那么和蔼！如果不事先跟他打好招呼，他很有可能像霍伯母一样，将这个阿姨驱赶出去！ 她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女人被人赶来赶去！ “哦？又为我请了一个保姆？你带她回来看看！”这是父亲的第一反应。 万柔松了一口气。让父亲误会成保姆也是好的！起码暂时能收留这个阿姨！ “好的，爸爸，我马上回来！” 挂完电话。万柔立马叫了一辆出租，在车上，她又将女人的头发好好的捯饬一下。这样看上去便干净多了！ 顺便给霍建良发了一个短信。告知他，今天有事，不便和他晚饭。 霍建良给她发了一连串的问号，心中也是郁闷之极。为了今天的晚饭，他连股东大会都推迟了！可是他不敢将这个告诉万柔，省得给女朋友增加心理压力！ 万柔发了个对不起的表情。霍建良只好无奈的发了一个。“没关系，你陪好爸爸，咱们以后再约！爱你！” 万柔没有接着回话，只默默的关了屏幕，叹了口气！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和霍建良算不算男女朋友关系，因为从霍伯母的眼神中，她明显的能看到阻力，那是源于阶级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万柔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和勇气跨越过去，而霍建良跨越过来也几乎不现实！ 就这样保持着吧！比普通朋友的关系更进一层而已！还好没有深爱过，降低了彼此的期待，不至于愿望落空，互相伤害！ 教授楼掩映在一片苍翠的绿色当中，周围都是香樟树，万柔很快到了第一单元第一层，一栋仿欧式的大平层！ 这是父亲的房子！也是爸爸妈妈相爱了一辈子的地方！ 自打妈妈过世后，每当走到此处，她却迟迟不敢进门。 她总能在玻璃窗外回忆起父母当年恩爱的场景。 对比现在，憔悴不已的父亲，孤零零拖着老迈的步伐，在这房子中寻找亡妻的身影！ 种种酸涩涌上心头！万柔总是强忍住泪水，收拾好心情。再继续微笑着，用宝贝女儿的姿态推开门，扑到父亲怀里！ 这次，也不例外。她按下了指纹锁，老父亲听到声音，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迎上来。 推开门的一瞬间，父女相拥在一起。 爸爸用胡子拉渣的嘴唇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柔柔，你总算回来了。爸爸好担心，怕你这周没时间来！” 她将头蹭在爸爸的怀里，撒娇道，“爸爸，亲爱的爸爸。我每天都在想你！” 老父亲得到了女儿的首肯，高兴的松手，此刻，才看到门外的女人正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这是你带回来的阿姨？看样子，不像个保姆！”父亲带着疑问的眼光，上下打量着。 万柔立马解释，“她做家务可能不在行，但是绝对不可能干扰您的工作。爸爸，您就收留她几天吧！” “这怎么行！既然不是保姆，总该有个说法。不然，一个陌生女人住到我家里，要是同事问起来，我一世的清誉可就毁了！” 万柔可没有想得这么周全，听父亲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她瞬间又感到万分为难。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都怪自己多管闲事！ 父亲看出了女儿的窘迫，心中十分不忍，他也不想打破亲子的团聚氛围，犹豫一下，“不然就说是保姆吧，让她做点简单的家务试试！或者她做得好，我可以让她留下来！” “好的，爸爸！谢谢你，爸爸！”万柔环顾四周，脑中搜索着最简单的家务，她指了指桌上的三文鱼。对那女人说，“阿姨，你能把包装袋撕开吗？” 女人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依旧眼神呆滞，她的精神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游荡！ 万柔提高了声音。“阿姨，来，将这个包装袋撕开一下！” 女人懵懵懂懂的走过去，将那盘三文鱼的薄膜轻轻扯起，却不知道用两只手将薄膜拉开！ 她依旧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盯着万柔。 万柔鼓励她，“阿姨，不着急，来，咱们两只手将它撕开！就像这样！”她顺便做了一个示范动作！ 那女人照着她的样子，扯了又扯还是使不上劲，她着急了，心烦意乱，似乎发了力，使劲一扯，三文鱼盘子竟然从桌子飞到了地上。 冰块碎渣乱飞，粉红的鱼肉掉的满屋狼藉。老父亲心疼地看了一眼木地板，那可是老婆精心爱护的木地板，就这么给糟蹋了。 万柔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趁着父亲没有发火之前去拿洗地机！ 等她手忙脚乱把地上的鱼肉扔进垃圾桶，又将冰块拖干净，只听得父亲冷冷地说，“柔柔，别再给我找保姆！吃完晚饭，你还是将她送走吧！” 第4章 道歉 这顿饭吃的沉默寡言，父亲的古怪脾气又犯了，花白的胡子一抽一抽，浓密的眉毛使劲拧着，宛如一个倒八字，看上去颇为吓人。 万柔知道，享受食物可以暂时缓解父亲的情绪，她将柠檬汁挤在三文鱼肉上，又调好一碗芥末酱。 她一边讨好的给父亲夹鱼蘸酱，一边观察着身边的女人。 和在超市里不一样，这次女人坐得非常端正，也吃的很细致。 万柔见她用银筷子将三文鱼蘸了酱料，慢慢送到嘴里，斯文的咀嚼，全程不露牙齿，也不发出半点声响，举止优雅，俨然养尊处优的贵妇！ 这一刻，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过她觉得，女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要不要趁机问问她的来历？ 可她又怕女人发狂，出租车上的那一幕不能再重复！太可怕了！万柔想了想，纠结极了，她不愿意管这么多闲事，于是开始清空头脑，试图平静呼吸。 偏偏导师的电话响起，已经到了晚上八点，明天是交图纸的最后一天。她还差一大截没有完善，导师在催图呢！ 万柔深吸一口气，拨开接通键。电话里传来让她倍感压迫的声音，“万柔，现在就差你一个人没交图纸，什么时候回来！” “对……对不起，教授，我这边有点私事。能不能明天再回校？”她看着父亲那疑问的眼神，万柔很害怕，在父亲面前被人指责，她又感到屈辱和担忧。 哎，想必父亲是能理解的，可她的声音却不自觉的颤抖着一种小心翼翼。 “明天？明天黄花菜都凉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别找借口！吃不起苦趁早滚蛋！”导师挂电话的速度，比洲际导弹还快！ 万柔的心一沉，完蛋了！好不容易熬到研究生最后一年，跨过这道坎儿便能顺利毕业！自己得赶紧回学校去，否则这几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可这个女人怎么办？总不能将她带到学校去呀！ “爸爸，求您了，爸爸！您也听到了，我现在面临着多么大的难关。求您帮我暂时照顾一下她！”万柔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在一旁默默无语的父亲。 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将盘子收到洗碗池，那背影既无奈又落寞。 万柔眼里酸酸的，同时也庆幸，因为她知道，父亲没表示反对，便是同意了！ 临走的时候，她对那女人说，“阿姨，您先在这儿待一周。一周后我准来接您！” 女人坐在椅子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像小孩般晶莹透彻，充满信赖。 万柔带着担忧和不舍离开了家，乘坐地铁赶赴学校！ 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除了图书馆灯火通明，宿舍都已关灯。 她的宿舍是两人合住的。好在那一位室友读到一半，便搬出去和男友租房子住，听说最近已经领证结婚了！ 这间双人宿舍便暂时成了万柔的单人宿舍，无需照顾室友的睡眠，万柔晚上加夜班着实方便多了！ 她打开台灯，在桌上摊开图纸，刚准备下笔，脑海中却突然闪现霍伯母那奇怪的眼神，以及她略带神经质的尖叫声，实在太出乎寻常，令人匪夷所思！ 霍伯母到底怎么了？莫非她认识那个阿姨？ 霍建良今天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从刚开始接到佳人电话的兴奋，到被梦寐以求的女孩子求助的满足感，然后是万柔答应他今晚一起吃饭，这种兴奋感一路攀升！他的身体每个细胞几乎都要爆炸！ 可不知为什么，柔柔突然拒绝了他的邀请，理由是要陪爸爸吃饭。 多么蹩脚而又合乎情理的理由！ 霍建良缓缓摘下眼镜，棱角分明的下巴抽动，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暗恋一个人实在太辛苦。 老天爷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既然赋予他英俊的外表、高超的情商、智商，以及富贵的家世，又为什么让他情路坎坷？求爱人而不得？ 以前邀请柔柔约会，十次里总有九次被拒绝。本已习惯被拒绝，可柔柔难得开一次口，若是办成了事，总该对他说声感谢，可女朋友一句话也不提这事，他觉得，非比寻常！ 幻影缓缓驶入霍家大宅，总管毕恭毕敬开了门，“少爷，您回来了！” “嗯。今天应聘的保洁阿姨安置好了吗？”霍建良松了松领带，故作很随意的问总管。 总管立马面露尴尬的神色，支支吾吾，“少爷这……” 霍景良低头看了总管一眼，好奇的问，“有问题吗？” 管家历来害怕这个少年老成的少爷，眼看躲不开，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少爷吩咐的事，属下一定会照办，今天下午接万柔小姐和保洁阿姨过来，刚到大门便碰上了夫人！” 管家的话还未落音，宅院的大门开了。美琴张开双臂，热烈的欢迎儿子回来，这是她的标志性动作，从儿子小时候到长大从没有改变过。 哪怕长大了儿子不愿意迎合，作为一个极度宠溺儿子的母亲，她也愿意一直坚持下去！ 霍建良避开母亲的手臂，只是急切的问，“妈妈，今天应聘的保洁阿姨在哪里？” 美琴扑了个空，本来心里就空落落的。又听的儿子只顾问万柔带过来的人，一种莫名的愤怒、失落涌上心头，“建良，你好久不回家，一回来便问一些不相干的人，也不问问你妈妈过得怎么样！” “妈妈，这怎么能算不相干的人。你知道的，柔柔可是你未来儿媳妇。她难得找我开一次口……” 美琴听了儿子的辩解，心里愈加不是滋味，都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可这媳妇还没过门，她便没有容身之地了！ 再说，那个女人，怎么能让她进到这个家门呢？那不是自掘坟墓吗！纵然那女人青春美貌不在，对自己也是极大的威胁！就连做保洁阿姨也不行！ “妈妈，”你还没回答我！”霍景良试图唤醒在沉思中的美琴。 美琴不耐烦的摆摆手，“这家里关于用人的事，一直是我说了算。我说她不行就不行！建良，你只管公司的事，家里的事啊，有妈呢，你少操心！” 霍建良好奇的看着脸上布满愠怒之色的母亲。自他记事以来，很少能在母亲身上看到这种既担忧又恐惧，既愤怒又尴尬的神色。 他隐隐感到此事不简单！母亲向来是宠溺他的。怎么会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他？仅仅是因为看不上柔柔吗？ 难怪！难怪柔柔不和他吃晚饭！柔柔肯定是生自己的气，连这么点小小的忙都帮不上！ 霍建良拍了拍额头，懊悔的哀叹一声。他避开母亲，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的套房，关上门，他靠在门上拨通柔柔的号码。 万柔虽然摊开了图纸，手中拿着铅笔，可脑海中依旧在回忆着下午遇到的一系列奇怪的事。 直到霍建良的电话叮叮叮的响起，她才按下接听键！ 霍建良带着歉意的声音马上传来，“柔柔，你听我说，我不知道母亲会拒绝这点小事，不过她肯定有她的理由。我也不方便过问，别生气了，好吗？” 万柔的语气很平静，“建良，我不生气。只是觉得有点自讨没趣！帮不帮忙，全是霍伯母的自由，其实是我给她添麻烦，给你也添麻烦！” “别这样说，柔柔，你知道的，我希望你来麻烦我，最好什么事都来麻烦我！那个阿姨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将她安置在公司的保洁室！”霍建良最怕柔柔和他生疏冷淡，他情愿万柔生气，骂他一通也好！ 万柔笑了笑，“没事的，我已经处理好，她在我爸那儿！” 霍建良不知道那女人痴呆的情况，听到这话便放心了，“嗯，万教授一个人在家，的确需要保姆阿姨照顾。这样安排也可以！” 万柔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只说自己要尽快完成毕业作业，没有时间耽搁。 霍建良识趣的祝她成功，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的瞬间，霍建良终于松了口气。柔柔没有生他气便好，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 接下来的一周，是万柔最难熬的日子。她的毕业图纸，被导师否定了一次又一次，同时也修改了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看不到希望，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几乎要绝望的崩溃。 放弃吧，就当研究生这几年的时间浪费了！拿不到文凭算什么！起码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无数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挣扎徘徊，每当这时她便提醒自己，是自己选择的魔鬼导师，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 万柔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几乎要将那女人的事情给忘记！ 直到最后一次稿子被通过，万柔兴奋的举着图纸原地转圈圈疯狂欢呼，把一众师兄弟看傻了眼！这还是平时温柔冷静的小师妹吗？ 万柔第一时间拨通了爸爸的电话，”爸爸、爸爸、亲爱的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你的女儿终于研究生毕业了！” 电话那头父亲声音沙哑，带着十分的疲惫，“终于熬到你毕业，我的宝贝女儿，你快把这女人接走。我快扛不住了！” 第5章 布娃娃 万柔连夜收拾好衣服，终于赶到最后一班地铁，到父亲家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整栋教授楼都熄灯了，黑漆漆的一栋。只有一楼自己家灯火通明，像是匍匐在地上的怪兽闪亮的眼睛，里面时不时传来女人的歌声。 那歌是首童谣，本是极为甜美极为亲切的歌，可在这半夜三更飘忽过来，怪瘆人的！ 万柔站在门口，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她破天荒的没有在窗外回忆往事，而是直接按下指纹锁，擦的一声，门开了。 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震惊，家里的木地板上全是湿漉漉的水渍，还有食物残渣，满地都是。 爸爸正痛苦的抱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那模样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喝醉了！ 万柔眼睛四处搜索着歌声的来源，果然，她上周捡到的那个女人此刻正抱着一只毛绒玩具，蹲在卧室的门边。 女人脸上似乎有泪痕，神色凄楚哀怜，头发凌乱不堪！ “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万柔不由的大声惊呼。 父亲也许是沉睡了，女人也没有搭理她，万柔轻轻地蹲下身子，用手摇醒父亲，“爸爸，爸爸，我回来了！” 万教授侧身子，睁开惺忪的双眼，这几日，他眼角皱纹肉眼可见的又加深了好多，他嘴里不停的嘟囔，“柔柔，我的宝贝！可算回来了！快！快把这疯女人送走！我一分钟都受不了了！” 万柔摸了摸爸爸的眼角，心疼极了，“爸爸……爸爸……别激动。来，我扶您到床上去休息。别担心，我会把这里弄干净的！” 万教授如释重负的被搀扶着起身，去卧室休息！ 万柔把父亲安置好，又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过来，她轻轻拉住女人的手臂，“阿姨，你怎么蹲在门边啊？来，我们到卧室去睡觉！” 女人的反应很激动，她使劲挣开万柔的手，“不要！我不要去。我不要休息！不要睡觉，睡觉会害死宝宝的！” 万柔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个玩具，那是小时候最流行的一款布娃娃，她有个很好的习惯，按照年龄将用过的物品分类收拾好。这娃娃，五岁时候玩的，应该收拾在箱子的最底层。 布娃娃被女人给翻出来，她有点生气，最烦人趁她不在乱翻东西！ “胡说什么！阿姨！这只是一只布娃娃玩偶！小时候妈妈花一百块钱给我买的！你要喜欢就送给你，让它陪你睡觉好吗？” 连日的折腾让万柔十分疲惫，再好的脾气也控制不住的火爆起来，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语气有些严肃。 女人害怕的看着她，眼神怯怯的、楚楚可怜的带着软弱与无辜！ 这样的眼神，让万柔心生愧疚。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对这样一个可怜人发脾气？或许阿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对她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呢？ 万柔撩开女人的头发，像哄小孩子一样，微笑着说，“阿姨，咱们去休息吧。宝宝也需要休息了，你看，它眼睛睁的好累了！” 女人低头看怀里的布娃娃，一双扣子做的黑咕噜眼睛镶嵌在白布做的脸上，睫毛长长一眨一眨，十分可爱。 女人傻乎乎的点点头，“对，宝宝困了，妈妈在给它唱摇篮曲呢！” 万柔趁机拉起女人，“对，咱们将宝宝放到床上去吧。你唱歌哄她睡觉！” 女人这才肯跟着起身，边拍着布娃娃边跟着上了床。或许是累极了，就这样抱着娃娃唱着歌，睡着了！ 万柔此刻的精神已疲惫到极致，不过她还是要在父亲明日醒来之前，将家里的卫生收拾干净！ 她拿着洗地机正在干活，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她心里随着敲门声咯噔咯噔乱跳，这个人有门铃不按，偏偏拍打着门！今夜的事非常诡异！ 爸爸和阿姨两个人好不容易睡着了。万柔不想开门，她害怕半夜三更遇到鬼魅，无法招架！ 敲门声越来越重，伴随着门外女人的声音，“万教授，您在家吗？” 是二楼李教授家丈母娘的声音，万柔再熟悉不过。 因为这位好心的大娘最热衷的是便是给人介绍对象。她尤其是爱给万柔介绍，一朵如花的大姑娘经常在大娘眼前晃悠，惹得她的职业病一直犯！从万柔大学开始，大娘把认识的青年才俊轮番给万柔介绍了个遍。 虽然万柔每次都以读书为由推脱，可是大娘似乎从不死心，乐此不疲。 不会半夜三更又给我介绍对象吧？会不会有点奇葩？ 万柔打开房门，她印象中大娘一直是笑容可掬的脸，甜得让人发腻！ 可面前是大娘一张疲惫烦闷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大娘像机关枪一样开炮吐槽，“我说小柔啊，你们家还折腾的有完没完？你看看啊，这都半夜十二点了，你们家一边唱歌一边拖地，怎么那么欢快呢！搞春节联欢晚会吧。这一周啊，领居们实在忍无可忍！都说要去物业投诉你们。还好是我拦着呀！不然……” 万柔立刻撒娇的对大娘说，“哎呀，还是大娘对我好呀，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各位邻居，是我们不对！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改天我请邻居们吃水果！” “真的？真的？“大娘嘴里疑问着，眼睛时不时的朝房间内瞟。“我听说万教授又换了个新的保姆，还挺漂亮的！可他天天关在房间，我们想看也看不到！” “没有，不是保姆，一个远房亲戚生病了，过来看病的！明天就走了！”万柔立刻将大娘塞出门外。“早点休息啊！大娘，我不拖地了！您放心睡！” 大娘意犹未尽的走了，走的时候眼睛还不停朝房子里瞟，一看便是那颗好奇的八卦心，没有得到满足。 送走大娘，万柔看着拖了一半的地面，她只得拿抹布轻声的擦拭着。等做完这些，她揉了揉酸痛的腰，抬头一看墙上的时钟，已是转钟两点！ 这夜，她裹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的很沉。 第二天，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过来，窗外银杏树泛出金色光斑，随清晨微风一闪一闪，亮醒了万柔的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凝视着窗外美景如画，舍不得挪开眼，毕业的轻松与欣喜环绕着她，要是一直岁月静好，该有多美！ 可眼下，父亲和阿姨的现实问题又出现了，要是没有捡到她就好了，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哎！ 她还在暗自思忖，父亲已经从食堂打了一整盒早点回来。 老父亲一盒一盒摊开早餐盒，有包子，馒头，玉米，红薯，炒粉，饺子，甚至还有豆浆。 万柔笑了，父亲，他变了，不仅会照顾自己，还会照顾别人。 可他依然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花白的胡子随着沉重的呼吸一抽一抽，带着无法形容的怒气。 爸爸喜欢留着络腮胡，从年轻时就这样，一般的女人喜欢下巴光溜溜的，可她妈妈却喜欢爸爸这样，还赞美爸爸为美髯公，这可不是赞美关二爷的称呼，而是妈妈的特定称谓，别人都不许喊的。因为美髯公，顾名思义，是长着美髯的老公。 这位美髯爸爸冷冷的对万柔说，“这是那女人最后的早餐，吃完赶紧让她混蛋！” “爸爸，别这样！就不能再收留……”万柔还想留一留。 可爸爸立马声音提高了好几度，那嗓门大的都能吵醒邻居，“我们家又不是救济站！你充什么活菩萨！我老了，让我清静清静过几天日子！” “好的，好的，爸爸，别生气，吃完早餐我带她走！”万柔边说，边跑进去喊女人起床。 她打开门，女人正蜷缩在床上，她的脸紧紧贴着布娃娃，布娃娃白脸上残留着淡黄色的泪痕。 这是哭了呢！万柔走过去，轻轻唤醒女人，“阿姨，起床了！” 这顿饭吃的更沉默，三个人除了咀嚼声，几乎没有交流。 吃完饭，收拾好桌椅，万柔拉着女人出门了。 难得的秋日暖阳投射在脸上，可她却无处可去，只得在学校遛弯，万柔观察女人，目前还很平静，只是手中的布娃娃不肯松手！ 路边的大学生熙熙攘攘，有的朝女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万柔抵挡不住众人的目光，将女人拉到一边的大树下，她还是痴痴呆呆，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万柔凝视着她那美丽的侧脸，一直在想，怎样在不刺激女人的情况下，替她找到家人，她看见女人的目光一直在布娃娃上。 “阿姨，您很喜欢孩子？” 女人点点头，眼睛似乎有光，那是母爱的光芒。 她有了一丝希望，弱弱的说，“您离家这么久，孩子肯定想您了！就像我，才离开爸爸一周，就非常想！” 女人眼泪涌出来，语无伦次说，“我儿子，他很爱我的，和弟弟打架，和妹妹吵架，然后被爸爸打，送学校关起来！” 这一连串的信息传过来，万柔立马兴奋起来，如果女人所说属实，那就好办了！ 本以为她孤零零一个人，原来她有儿子，有老公、有女儿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失踪这些天，报纸上，网络上没有登记寻人启事？ 第6章 初见 大学时期，万柔有过做义工的经历，去过一些福利院之类的社会救助机构。这些机构的条件参差不齐，好的像五星级宾馆，简陋的只有几间房。 可这次到新起点特教学校，才算刷新了她的认知。 这是一种多么奇怪的结合体，学校的整体布局宏大，校门口金漆的几个大字，很是壮观，可走近一看，倒像是没人管理的废弃公园。 除了校门口是干净的，其余的地方杂草丛生，垃圾遍地。 去的路上，女人一直念叨着，“至刚又被关起来了，快去救救他！他一个人肯定很怕的！” 万柔趁机追问，“谁？是谁要把他关起来？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 女人却害怕极了，眼神躲避，闭上嘴沉默不语。 好吧，你有你的难处，我不能逼得太紧。万柔暂停发问，只想赶快到学校一探究竟！ 新起点学校门口的来访登记簿上胡乱潦草的写着几行字。万柔仔细一看，这个月来探视学生的人寥寥无几。 她还是认真的在登记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可填到了探视对象那一栏，她才想起自己竟然不知道要探望人的名字。 她只好询问管理员，“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至刚的吗？” 管理员摇摇头，朝前便指了指，“那么多学生，我哪能个个都记得。你自己进去找！” 万柔牵着女人的手，开始一栋栋楼去找。第一栋是教学楼，从窗户外面朝里看，这些孩子们年龄参差不齐。小的约摸七八岁的样子，大的都都开始长胡子了。 这其中也有成年人，甚至还有中年人。他们大多行动缓慢，很艰难的在学着一些简单的课文！ 偌大的教学楼只有一个班级在教学，老师是一个慈祥的中年妇女。 万柔敲了敲教室的门，老师走了出来，好奇的看了她俩一眼，全班学生的目光也朝她们涌过来，有的痴痴朝她们傻笑，有的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还有的学生甚至趁老师出门跳上了桌子，教室里开始吵吵嚷嚷。 老师显然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用木板拍了拍门，大声问，“你们找谁？” 万柔鼓足勇气，“请问有个叫至刚的学生吗？” “至刚？”老师摇摇头，“你是说詹至刚吧！” 哦, 原来这个孩子叫詹至刚！万柔突然觉得此行有收获，起码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名字，那么，从孩子的身上便很容易查出身边女人的来历！ 老师继续说，“詹至刚脾气最古怪，他从来不上课，你们去其他的地方找吧！” 万柔几乎是欢呼雀跃的牵着女人离开教学楼，开始四处寻找詹至刚！ 不上课的学生要么在操场上晃悠着，要么像顽童一样，在草地上翻滚着、打闹着。 每见到一个学生，万柔都要问一次，“你是詹至刚吗？” 那些孩子面对着两个陌生的女人，有的无动于衷，完全听不懂她们的问题！ 有的回答的语无伦次！ 还有一个脾气暴躁的，甚至要挥着拳头去打她们两个，万柔吓得牵着女人撒腿就跑。 好不容易远离了那群孩子，她料定女人即使再不正常，不至于见到儿子都认不出！ 所以刚刚那群人里面，肯定没有詹至刚！ 该去哪里找呢？她们又去食堂，扑了个空，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有宿舍楼！ 沿着一条幽静的小道，她们走到了一座小红楼，宿舍楼非常安静，除了有几只小鸟飞过来，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这些宿舍的门全都敞开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夹杂着油腻的腥味传过来，呛人鼻孔！每间房有四个床，床上杂乱无章的放着铺盖，有些铺盖、枕头甚至掉到地上，脏兮兮的也没人捡！ 这里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住在这里的孩子，该是多么孤独而无助！ 万柔一向有同情心泛滥的毛病，说是圣母也不为过！可她就是无法改变自己！ 才看过三间宿舍，她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泛滥出来。这时，手机响起来，没有看清是谁的来电，她打开接听键！ 霍建良欣喜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柔柔，恭喜你研究生毕业，我想为你在海天国际为你开个庆祝 party，好吗？” 万柔此刻哪有心情去想这些，再说，研究生毕业这件事也不值得张扬。 不过霍建良的热情与好意，她总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她怕霍建良误会，其实自己并没有因招聘保洁阿姨的事而生他的气！ 电话那边是片刻的沉默，霍建良的心揪紧了。这次不会又惨遭拒绝吧？ 作为一个帅气多金的富二代霸道总裁，霍建良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周围的人对他无不言听计从。 所以他习惯了被阿谀奉承，习惯了被众星捧月，习惯了所有人都接受他的差遣！ 可偏偏，在女朋友的身上，他栽了无数个钉子。 说女朋友心肠硬吧，她偏偏对弱小的生灵充满同情心。说女朋友心肠软吧，可她对自己这个温柔体贴的男友坚若磐石！ 他想不通，气不过，却无可奈何！只能焦急而被动的等待着女朋友的回应！ 万柔何尝不知道霍建良对自己的好。霍建良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抛下男人的自尊心，委曲求全，纵然一次次得不到回应，他还是坚持不懈，世间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万柔何尝不想去弥补这份沉甸甸的爱，可是**裸现实摆在眼前，家庭的鸿沟的确难以逾越！ 她曾无数次的问自己，对霍建良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青梅竹马吗？还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或者只是淡淡的相熟？好像都不是！ 一间间宿舍走过去，空空如也。万柔的心也愈加沉重。女人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而那老师总不至于撒谎吧？ 爬上二楼，与一楼挤挤攘攘不同，二楼的宿舍是宽敞的单人间，里面洗漱用品一应俱全。铺盖似乎被人整理过。既没有霉味，房子里物品也摆放的很整齐！ 想必这些是家庭条件好的学生住的，二楼只有三间房，走过第一间和第二间，始终没有人影。 她都快放弃希望，不过还是坚持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万柔从窗户向里面望过去，这间房子明显装修更豪华些，几乎达到了五星级酒店的标准！ 不过里面似乎没有人。唉！看来詹至刚不在这儿！ 她刚想离开，却听到门后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万柔的心莫名其妙吓得一哆嗦，脸色都白了，毕竟在荒芜人迹的小楼里，突然传出奇怪的声音，显得那么的诡异！ 她握紧了女人的手想跑下楼，可女人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挣脱开她，拍着门大喊。“是至刚吗？至刚，我是妈妈，是妈妈呀！” 什么？詹至刚真的在里面！万柔的第一反应是帮着女人去开门。 门没有反锁。她将手把一拧，便打开了门。 她朝地上一看，被子裹着像蠕虫一样的生物，正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万柔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靠近门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可女人却跑过去抱住那团被子，拼命的想将他拉扯开！ 万柔控制住自己的恐惧，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团蠕动的被子！ 如果不是前端露出黑色的头发和后端露出两只大脚。她真的怀疑眼前这奇怪的生物不是人类！ “至刚、至刚！是妈妈呀，妈妈来救你了！可怜的儿子……”女人不停的嚎啕大哭，眼泪如决堤的泪水一滴滴地滚落在被子上！ 这是万柔见过女人最清醒的时刻！ 万柔克服恐惧，慢慢靠近那团被子，扯出一角，试图让那具身体滚动出来。 猛然间，被子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头从被单中扯出来，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伴随着粗重的呼吸，那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抬头瞪向万柔。 万柔停止呼吸，呆呆的与那双眼睛对视，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长得那么美，却又充满哀怨与恐怖，无奈与愤怒！ 那一瞬间，万柔似乎从里面读到了很多东西。虽然这是人生第一次碰到这双眼睛。纵然余生中，她曾无数次的看到这双眼睛。可哪一次也没有这一次让人震撼，让人终身难忘！ 男子收回冷峻的双目，挣扎着从被子中爬起来，万柔才看清，这男子身高约为一米八三左右，宽肩窄腰，挺拔修长，睡衣也不能掩盖他匀称至极的肌肉！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如若不是在这地方，男人便是当明星男模的好材料！ 男人立即转头看向身后的女人。 母子对视的瞬间，男子的情绪瞬间决堤，“妈妈！是你！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我……”女人泣不成声，只知道拼命的搂住儿子的脖子！ 男人温柔地抱住母亲，爱怜的抚摸着母亲的后背，“妈妈，别哭。儿子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男人缓慢掉头，用那种冷静而仇视的眼神扫过万柔的脸，这一阵目光扫射，比秋天的风更凉，比冬天的冰更冷。 万柔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男人一步步的靠近！ 第7章 我长的像坏人？ “你……你想做什么？” 感受到男人凶猛的气势迎面压迫而来，万柔后退几步，同时求救似的看着背后的女人。 可女人紧张的不会说话，只是不安的拉着儿子后背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这样！ 詹至刚力气很大，一把挣脱后面的女人，迅速将手掐到万柔的脖子上。 男人两只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嘴角狰狞，咬牙切齿吐出冰冷的几个字，“说！林云派你来做什么？” 万柔哪想到，会突然受到这种攻击，她的脖子实在被勒得很紧，以至于气管被堵塞。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拼命的用手撕扯詹至刚的衣服。 哗啦哗啦，詹至刚衣领的扣子被扯掉，露出了饱满的胸肌，万柔的脸憋得通红，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快要断气！ 万柔求救似的看着詹至刚的眼睛，她的目光中满是恳切与哀求，迷惑与不解！她实在想不通，怎么做好事还将自己小命给送上！实在不该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自己还有命回去吗？ 一瞬间，死亡的恐惧攫取了她的内心！她失去力气，松开了撕扯衣服的手！ 詹至刚的眼睛依然充满愤怒与极端，好像与万柔有深仇大恨！ 后面的女人再一次抓住了詹至刚的手臂使劲摇晃，“至刚，别……别这样！”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还不想杀她，詹至刚的指头稍微松了力气，可眼神依旧狠辣。 万柔闭上眼睛，不敢和他对视，求生的本能让她急促的拼命呼吸！ 关键时刻，詹至刚将她的脖子使劲一甩，毫不费力的将万柔摔到了床上！ 好在床上铺的被褥很厚，除了躯体剧烈震动，头被砸的有点晕乎乎，她的肌肉和骨骼倒没有受伤。 愤怒与委屈扑面而来，万柔悔恨滴下泪来，抚摸着伤痛的脖子，她剧烈咳嗽，好一阵才平息过来，她怒目对视詹至刚，“凭什么掐我脖子！” “掐死算便宜你。你们把我母亲折磨成什么样，我詹至刚对天发誓，一定百倍奉还！” 万柔这才知道，原来男人是把自己当成折磨母亲的元凶了。真是好赖不分，不问情由，冲动无比！ 女人上来双手比化着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她……” 詹至刚则一把将母亲拉在身后，一副英雄的样子，“别怕，妈妈，你既然已经出来，我不会再让他们带你回去。放心！有儿子保护你！” 说到这里，刹那间男人的眉头一拧，口中啊的一声叫，手开始撑着额头。 万柔吃惊的看着詹至刚的转变，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变就变？ 渐渐的，汗珠从詹至刚额头渗透出来，他又出现刚开始那种恐怖的神情。 他用手抓着头发，身子不停的颤抖，在地上一个劲的打滚。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万柔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女人只能不停的喊着，求儿子别动！ 万柔本能的想去帮助他，可脖子依然火辣辣的痛着。她一想到刚才詹至刚的无理粗鲁，就不想再管这档子闲事儿了！ 她狠下心来，想走出门去，听到屋里的痛苦呻吟声和哀求声，终于还是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女人抱着詹至刚的头，无助的哭号，“儿子！求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声音一浪凄惨过一浪，万柔真不想管他们的闲事，省得把自己搭进去，她狠心朝门口走去！ 她的脚路过詹至刚的身边，看他双膝靠近胸口，大手使劲抱住头，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万柔摸着疼痛的脖子，试图狠心，装作对此视若无睹！ 她继续向前走，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房间，她试图说服自己，我尽力了，让他们母子团聚，我问心无愧！嗯，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没错的！ 可地面是冰凉的，在这寒冷的深秋，门口冷风瑟瑟，迎面扑来。那对母子无助的场面，那悲催的哭声，让万柔无法不动容！ 她紧绷的心终于承受不住，软下来。他试图说服自己，唉！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呢？刚才的误会解释开，不就好了！ 她转身朝室内走去，慢慢的靠近詹至刚，又不敢离得太近，生怕他一冲动又掐自己脖子。 大概离他一米远，万柔停下来，蹲下去仔细观察他的症状。 詹至刚双眼瞪的老大，眼球的红血丝仿佛要溢出来，颇为恐怖。 他头发被双手揉搓得凌乱不堪，身躯因为痉挛而蜷成一团，嘴中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万柔实在不能无动于衷，急切的问，“詹至刚，你冷静一点，身体哪里痛，快告诉我？” 詹至刚依旧用那可怖的眼神，瞪着万柔看，嘴里恶狠狠的说，“猫哭耗子假慈悲。告诉林云，她别得意，爷爷这点痛受得了！爷爷不会屈服！” 万柔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难道自己长得那么坏吗？从小到大，谁不夸自己是个乖乖女。第一次被人当成坏人。万柔心中的委屈谁懂！ 她平复呼吸，忍了又忍，还是控制住愤怒的情绪，向他解释道，“詹至刚，你说的林云，我根本不认识。我上周在超市遇到你妈妈，看她一个人流浪可怜，才带过来找你的！不信，问你妈妈！” 旁边的女人柔弱而无助的哭泣着，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詹至刚的眼神终于慢慢的褪去了怀疑和敌意，看来是误会她了！ 可他嘴上依旧不肯认账，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承认自己的眼拙呢！更不想被这个女人同情！ 他吞了吞口水，依旧咄咄逼人道，“哼！少装圣母！世上能有这样好心的人，我詹至刚自打出娘胎就没见过！女人！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是要钱吗？” 他忍受住痛苦，一步一步挣扎着爬起来，从床头翻出一个皮箱，拿出捆的整整齐齐的十万元钞票，砸在万柔的脚下！朝她吼叫，“我们家的事不用外人管。拿着钱滚吧！” 这捆钞票很重，詹至刚砸钞票的力气也很大。 经过刚才一系列的折磨，万柔的心情本就如一只紧绷的气球，这捆钞票犹如一根钢针，让她憋着的气终于爆发了。 万柔终于忍不住羞辱，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她边哭边骂，“你们太过分了！早知道你们母子是这种人，我多管闲事干什么？从现在起，你们生死与我无关！” 她边哭边冲出门外！一路狂奔穿过小道，穿过操场，穿过教学楼，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校。 奔出校门外，她擦干眼泪，站着喘粗气，理了理纷乱的情绪，还是决定不再回头看一眼！ 从来没有被情绪控制住理智的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这样情绪化的人！ 是这个人，詹至刚。让她从小平静理智的心，有了波澜。 万柔从来不会和弱者计较的，可今天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可恶！ 凭什么？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将我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简直是东郭先生与狼！ 她狠了狠心，始终不再回头看校门一眼，径直走到马路牙子上等了几分钟，没有的士经过。 她打开手机叫车，这地方偏僻，网约车得有十几分钟才能绕行过来！ 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没车真是不方便！回想自己驾照都快过期了，还没真正开过几回车！ 这能怪谁？还不都是霍建良的错吗！万柔此刻的情绪不佳，也会将这种不良的情绪传递到霍建良身上！ 万柔回忆起，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她和同学跑到车行去选车。 她知道霍建良家有多间车行，所以万柔故意避开他家的车行，省得被霍建良知道了麻烦！ 同学打听到一家偏僻点的车行，这里面各种车都有的卖，她只是想花二十万左右，买辆普通代步的车便挺好！ 正当她刷卡交钱的时候，销售员一看她的名字，当即打了电话过去。 不一会儿经理笑嘻嘻的迎接出来，端了一杯茶，毕恭毕敬的将她带到vip室。“万柔小姐，您看中的车已经有人为您付款了！” 除了霍建良还能有谁。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万柔好奇的问，“难道这间车行的老板也是霍先生？” 经理礼貌的解释，“万柔小姐，我们老板不是霍先生，只是和霍先生有生意往来。这里的车大多是从霍先生那里调过来的！小姐，霍先生吩咐了，无论你看中哪一辆，直接开走便成！” 万柔惊呆了，同时又感到一种被控制的无力感，她一个电话打过去，“霍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可这是我自己买车，我能自己刷卡吗？” “不行！柔柔，你不用我的钱。总得让我表达点心意吧！”霍建良的话带着些许调侃的味道，似乎在这件事情上，他能在一定程度上拥有一些主动权！ 万柔没有感到丝毫的欣喜，只感到深深的无力，这便是无所不在的权势吗！要是从小不认识霍建良就好了！ 她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普通人，难道这也不行！ 万柔想摆脱他的控制，鼓足勇气说，“霍建良，如果你不让我自己刷卡的话，那我不要了，我不买车了！这总行了吧！” 她本来是想让霍建良知难而退！ 霍建良似乎没有想到万柔会这样直白的拒绝，他心碎了一地。 握住电话沉默片刻，他又缓和语气安慰道，“柔柔，女孩子开车总是不安全的。我不放心！你想去哪里，随时喊我司机就行！” 第8章 被欺负 脖子依旧酸痛着，詹至刚下手也忒狠了！想到刚才的一幕，万柔至今还心有余悸！ 眼下，她不想再管闲事，并打算彻底忘掉，就当从没见过那个女人，也从没见过那个可恶的混蛋！ “滴滴滴……”马路上好不容易开来一辆黑色的车。万柔想也不想便以为是打的网约车，直接拉开车门，一头钻进车子里。 马上一股不同于其他网约车的悠悠檀香味钻入她的鼻孔，情绪也随之慢慢缓和。 她低着头等待着司机出发。 司机好像一点不着急，竟无半点反应，万柔刚想催促，谁司机座位上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是霍建良！ 霍建良回过头来，带着一股神秘的微笑，甜蜜的语气，“柔柔宝贝，谁惹你生气了？” “霍建良，怎么会是你？我明明打车的！”万柔回过神来，对他的突然到来感到不可思议。 她仔细一看，车子十分宽敞，内饰十分豪华，显然是霍建良的私人车，而这辆车她也坐过几次，当然十分有印象！ 霍建良微笑着掩饰尴尬，“我只是凑巧路过这里！正好遇到你站在马路牙子上，我一停车，你看都不看就钻进来，柔柔，你说咱们俩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他一边说着，一边关掉了手机上私人保镖给他传来的定位信息！ 无论如何不能让万柔知道自己派人跟踪她。 实际上，自打上次万柔带了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他家应征之后，霍建良便引起了警惕，他怕万柔单纯容易被骗，不明白那女人的来历。所以才一路派人跟踪！ 直到保镖将这个荒僻的地址报告给他后，他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 上午的会议开到一半，他便草草结束，自己驱车飞快的赶来。 一来，便看到万柔既痛苦又双眼无神的站在马路上，整个人如同一株风中的芦苇，那样单薄、那样可怜又是那样美丽，隐隐约约有一种所谓佳人在水一方的美好意境。 霍建良开着车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巧遇，又不敢贸然去打扰她，真是左右为难。 他的车缓缓停下来，刚想开车，嗯，对他说声“真巧！” 没想到，万柔失魂落魄，怒气冲冲连看都没看，亲自钻进了他的车子里，他才放下心来，同时又感到十分不解！ 不过他马上又被万柔脖子上的那鲜红的勒痕震惊了。 “是谁？谁敢伤害你？柔柔！快告诉我！” 万柔眼眸一沉，不想让霍建良掺和进来。反正这事已经成为过去，自己决计不会提他，她瞪了霍建良一眼，极力的压制着愤怒，深深呼吸平静的说，“没有事。你别管！建良，既然上车了，求你把我送回家吧！” “什么？伤成这样，你居然告诉我没事？柔柔，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霍建良显然不肯轻易放过伤害她的人。 自己的女人，连根头发丝儿都舍不得动，竟然还有人掐到她脖子上，要是让他寻到这个家伙，非得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让他知道，霍建良可不是好惹的！ “都说了没事。建良，我心情不好，咱们走吧，求你了！”万柔几乎是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霍建良。 万柔居然还为伤害他的人求情。到底是什么人？霍建良脸色愈发冷静，腮帮子都咬得鼓鼓的。今天，他还非得打破砂锅究到底！ 霍建良从司机座上下来，开门，来到车后面命令他，“下车！带我去找那个人！” 万柔显然被他这一顿操作吓懵了，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座位上缩了缩！ “建良，你干什么。我不去！你别碰我！别碰我，别拉我手！” 霍建良可不管这么多，他高大的身躯弯下来钻进后车座，将万柔从座椅上半抱半拉的弄下来！半是命令式的开口，“那人是不是在里面，你带我去！” 万柔一个劲的哀求，霍建良置之不理。 万柔三两下被扯得没了力气，只能拼命的否认，“没有！没有这个人！真的没有这个人！” 她没说这句话还好！听到这句话，霍建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将万柔强行抵在车门上，眼睛狠狠的逼视，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唇，嘴里喷出的灼热气息几乎要将万柔融化，“你骗我，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呢？在哪里？是不是她掐的你脖子？” 万柔扭过头去，不敢和霍建良对视，更害怕碰到他的唇，耳畔还感受着霍建良灼热的气息，可恐惧加害怕让她的泪水不停的流，“求你不要这样！建良，你吓到我了！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好不好？带我回家！” “柔柔，你最好告诉我真相。否则，我的性格你是清楚的！”霍建良双手搂住他那柔弱无骨的肩膀，威胁似的看着她那清澈而无辜的眼睛。 是的，他只能不记得。小时候霍建良也曾经养过一只宠物犬。那只宠物犬是他形影不离的好伙伴。万柔也曾和宠物狗一起玩过，可有一次，那只狗不小心划破了万柔的手指。万柔自己倒没有事，可霍建良看到之后，居然命人将那只狗送走了！ 还有一次，霍建良听闻有一位男同学，老爱用癞蛤蟆吓唬万柔。后来那位同学便莫名其妙的被转学了！从此整个学校的人都不敢招惹万柔，连老师也对她毕恭毕敬的！ 万柔虽然不知道是霍建良所作。可是这一切的转变也太奇怪了。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活得太顺利了些！ 霍建良也很生自己的气。这些年来，自己将未来媳妇都保护得很好，可偏偏这几日忙于股东大会，才一下的疏忽，导致宝贝媳妇的脖子上出现伤痕。这未婚夫做的不称职啊！ 他用双手将万柔的脸掰过来，正视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不断涌出的泪，他毫不犹豫地将嘴唇贴上去，一下一下的吻干她娇嫩脸上的泪滴！ 万柔双手使劲推他的胸膛，背靠在车门上冰冷如铁，她如一只风中的芦苇，像是要被他随时折断腰，一种无力感迎面而来，算了，霍建良想怎样就怎样吧！ 她点了点头，捂住嘴唇，试图做最后的坚守，委屈的泪水继续顺着面颊流出。 霍建良停下了嘴上的动作，粗重的喘息片刻，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想亲吻她的冲动，拖着她往校门口走，边走边责怪，“柔柔，你要是和我一起来，肯定不会受伤，柔柔，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瞒着我，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男朋友！” “可是我们……”万柔刚想开口辩解他们俩的家庭关系，无论怎样很难修成正果。 可霍建良只顾着箭步的往里冲，俨然是把她当成最爱的人。 深深的无力感在万柔心中蔓延，他此刻才妥协，罢了，爱一个人没有错，纵然没有结果，可是，在爱的过程中，建良也是极其享受的，就让他沉浸在这爱的幻想中吧！ 他拖着万柔往前走，每走到一处，便问她是不是在这里。直到最后来到那座小红楼，万柔却怎样也不肯上去。 “走啊，怎么不上去？”霍建良开始催促。 经过奔跑，冷风不停的灌，她的思绪也能静下，“还是不要了，建良。其实我的脖子不怎么痛。那个人他生病了，精神不太正常，以为我是坏人，才会这样做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神经病！”霍建良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她，对他的话进行着逻辑分析，“不对，如果是神经病，你干嘛介绍到我家做保洁阿姨。柔柔，你有事瞒着我不肯说！”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那个人是她儿子。他们母子都好像不太正常！”万柔继续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霍建良，“答应我，建良，别伤害他们！” “我现在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也变得不正常！”霍建良用手摸着她的脑门，眼神中带着不解与愤怒，“柔柔，这几天你变得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是不是被传染了？你连研究生毕业都能耽误？你从来不求我的，为了这个女人低三下四求我收留她做保洁，而且还将女人放到你父亲家，万柔，我从未见过你这副样子！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叫你变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霍建良口中骂着女朋友，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他知道女朋友善良，对别人都很好。如果能将对别人的好的一半给自己。他都不会这么的生气！ 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变得严肃起来，双手牵着万柔。“走！咱们上去！被人欺负了，咱就得找补回来。省得在你心里留下阴影！我希望你活得勇敢自信，不要悲悲戚戚，唯唯诺诺的！” 就这样被说服着，万柔被牵着往前走，直到看到那间令她饱受□□和精神折磨的屋子。 霍建良松了松领口，露出坚硬的喉结，他捏紧拳头，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宛如站在他背后，心里怯怯的。 房间内没有声响，他们停下脚步，慢慢推开门，只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口吐白沫的男人，和一个哭得昏死过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