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猫怎么了》 第1章 第 1 章 江憬发现他猫不见了。 于是下了课他直接推掉部门活动，急匆匆回家。 打开门的那一刻，少年欢快声音惊雷般炸在他耳边： “江江！你回来啦！” 只见玄关处半人高的实木鞋柜上，蹲着一位白发蓝眸的少年。 少年眉眼精致，冰蓝色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水润的光。 最惹人注意的是，是少年藏在白色碎发下的柔软猫耳，以及身后一甩一甩的蓬松尾巴。 江憬静默两秒，随后猛然后退两步，“砰”的一声关上门，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趴在门边的少年趴踉跄几步，扑进他怀里。 身体接触的那一刻，幽香也扑了他满怀。 江憬扶稳少年，拉开两人距离，竭力忽视掉那条缠在他腰上的大尾巴，冷静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我是乌乌呀，小猫乌乌。” 少年察觉不到男人的冷漠，依旧语气欢快，还动了动尾巴和耳朵：“我现在变成人啦。” 变成人，猫能变成人？ 世上哪有这么玄幻的事？ “你怎么证明你是我的猫？” “唉？” 见主人没有为自己高兴，反而冷着脸质问他。 满腔兴奋像是被扑了一盆冷水，少年无措站在原地，半响又跳上鞋柜，低下头送上自己耳朵： “你摸摸，你摸摸就知道了。” 黑色猫耳藏在白色碎发下，像它的主人一样怯怯的。 江憬鬼使神差抬起手，入手温热，会动，触感柔软，不是带一个假发箍骗他。 所以他的猫真的变成人了？ 可是他只会养猫，不会养人，江憬吐了一口气，问： “那你还能变成猫吗？” 少年试了一下，摇摇头，沮丧道： “不能。” 寒风顺着大开的门刮进来，乌乌只穿了一件白寸衫，冻的瑟瑟发抖。 江憬立马关上门，随后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乌乌没注意到男人的僵硬，乌乌又高兴起来，眼睛亮晶晶看着江憬怀里的东西，鼻子动了动，问： “这些都是买给我的吗？” 江憬看了眼怀里的东西，全是猫粮罐头，还有不少衣服玩具。 确实都是给你买的，但目前看来，你好像用不到这些东西。 乌乌才不管这些，他伸着手要帮男人拿东西，但被拒绝： “你先从鞋柜上下来。” 江憬现在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嗯，谢谢江江！” 少年轻巧跳下来，亦步亦趋跟在江憬后面，看人把东西放到客厅角落，迫不及待要向男人分享他化形的喜悦，却被男人打断： “先穿好衣服。” “？” 乌乌低头扯了扯衣服，又抬起头望向男人，委屈道： “我穿了呀。” 当小猫可以不穿衣服，但当人类一定要穿衣服，这个常时他还是知道。 “我说的是裤子。” 面前少年通体就穿了一件宽大白寸衫，看款式，似乎还是自己的。 宽大衣摆下，是白腻的大腿和蜷缩的脚趾，江憬眼睛烫似的离开。 “可是我的尾巴不舒服。” 乌乌抱着尾巴，想到什么，委屈地告起状：“而且这个裤子还欺负我！” “怎么欺负？” 江憬是怎么都想不出裤子欺负人的场面。 “它故意绊倒我！” 下午乌乌试裤子时，好不容易把裤子绑在自己的腰上，不让它掉，结果在下一秒就被长长的裤腿绊倒！ 他不信邪地站起，结果站到一半都会被绊倒，不是裤子故意欺负他，难道是自己笨，不会走路？ 乌乌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笨呢。 “而且它还弄疼我的尾巴！” 乌乌越说越气，说到最后仿佛裤子是什么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东西。 严肃气氛一下子没了，江憬想笑，但对上少年虽然气鼓鼓但依旧懵懵懂懂的眼神，他又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少年什么也不懂，兴许穿衣服也是在哪里看到的，才会勉强给自己套上。 于是江憬也不再管裤子的事，而且还庆幸自己暖气全天开着，不至于冻到只穿一件单薄寸衫的少年。 “那就不穿了，鞋子总要穿吧。” 乌乌还没给自己顺好气，一双拖鞋就摆到了自己面前。 “好丑。” 少年扁着嘴，皱眉看着光秃秃的灰色拖鞋。 “……穿上吧，祖宗。”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猫这么娇气？ 乌乌虽是嫌弃，但江江的话还是听的，乖乖穿上后少年眼睛突然亮了，蹦了起来。 “不要蹦，楼下有住户。” 江憬眼疾手快按住少年，入手是温热的肌肤，以及纤细到他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揽住的腰。 “它好软啊，我原谅它长的丑了，嗯，这叫什么？” 小猫努力思索半天，终于想出最近学的词： “其貌不扬！” 少年说完后，仰着下巴，眼神暗示着男人。 “乌乌真厉害。” 男人说出他在家里最常说的话。 这一下打开了江憬的记忆开关。 小猫乌乌也是这样，每次它干了什么事，都是这样的神态，抬着下巴，眼神看似不看他，实际上一直在暗示着男人夸夸自己。 江憬此刻紧绷的精神是真的松懈下来，看向少年的目光柔和。 他暂时有六分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乌乌变的了。 乌乌完全没江憬那么多复杂心理，他此刻正搜肠刮肚想着自己看过的电视，学到的成语。 “我还会好多成语呢！一穷。” “咕--” 话没说完，极其嘹亮的咕咕声强势插入。 “唔。”乌乌抱着肚子，抬着头认真道：“我饿了，等我吃完饭再和你说！” 说着就要猫粮盆那里走。 “那不能吃！” 江憬一把拉住少年，虽然他不知道少年此刻的身体构造，但乌乌现在基本形态是人，猫粮就不能吃了。 “为什么不能吃，我好饿啊。” 乌乌眼睛依依不舍地望着，大概是小时候流浪过一段时间，吃不饱饭，所以乌乌在被江憬收养后，对于吃饭极其重视，把它排在猫生第一位。 “因为你现在是人了，是人就不能吃猫吃的饭了。” 江憬声音温柔： “我给你做饭，你想和我一起吃饭吗？尝尝人类做的食物。” “人类的食物！” 乌乌想到那些香喷喷，但做猫时一口都不能吃的东西，眼睛都亮了，立马道： “我要吃！” 害怕小猫等太长时间，江憬只是简单的下了两碗面，撒上葱花香油，又煎了两个荷包蛋，盖在面上。 “哇。” 这是乌乌第一次以这么高的视角看江憬做饭。 在他眼里，江憬就像会魔法一样，在一个个神秘的盒子里舀起一勺勺东西，把所有东西加进去，盖上盖子等几分钟后，一锅香喷喷的食物就做好了。 “你真厉害！” 小猫不吝于夸奖。 “嗯，你尝尝好不好吃。” 江憬勾起唇，拿了一个勺子，挖了一小口汤和面喂进少年嘴里。 下一刻少年眼睛亮起： “好好吃！” 这是小猫从未体验过的味道，它垂在身侧的尾巴因为激动摇的飞起，砰砰砸着椅子。 江憬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勺子掉在碗里，发出清脆声音。 “乌乌。” “唔？” 少年一边握住勺子，一边歪头。 “你尾巴不疼吗？” 要知道他这里的家具可都是实木的。 “不疼！” 乌乌把尾巴放到江憬腿上，得意的展示：“漂亮吗？” “漂亮。” 小猫尾巴柔光顺滑，看起来还很结实有力。 “你摸摸。” “可以摸？” “怎么不可以摸？你以前回家都会摸的。” 乌乌说着还有点委屈，下一刻酥麻感从尾椎升起，沿着他的脊椎，过电一般传遍全身。 “喵！” 少年直接从凳子上跳起，耳朵尾巴毛发全部炸起。 “你对我的尾巴做了什么？！” 少年抱着自己尾巴，面色红的吓人，江憬摊着手，面容无辜：“我就轻轻摸了一下它。” 说到这儿，男人还回忆了一下触感，相当柔软舒适。 “你以后不要摸了！” 乌乌抱着尾巴，眼睛瞪大大大的，那个感觉真的很可怕奇怪。 “好吧。” 江憬安抚好炸毛小猫，余光看到一甩一甩的毛茸茸尾巴，手又开始痒了。 但他只能强制自己回收视线，把饭吃完，害怕少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出什么事，快速刷了个碗。 结果出去后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花盆。 而小猫正站在一边，背着手，心虚地不敢看他： “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以前都推不动它，我只是好奇现在的力气，结果它就倒了。” 要知道小猫以前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推不动这个大家伙。 但江憬分明从少年眼里看到了激动。 估计一边在道歉，一边在高兴变成人真好吧。 他叹了口气，再次任恼任怨收拾残局。 收拾完后，江憬牵着小猫的手，把人领到沙发上坐下。 “好了，你也吃饱了，我们坐下谈谈。” “谈什么？” 乌乌尾巴都不晃了，抱着它端端正正坐下。 “我还是对你的身份有一点疑问，你怎么能证明你是我的猫呢？” “你早上喜欢吃油条，陪着胡辣汤，中午在外面不知道，晚上吗一般都是……” 乌乌扳着手指头，一边说一边流口水。 得，全记住吃了。 虽是这么说，但江憬现在相信他是自己的猫了。 “那还有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变成人？” “因为我在家的时候很想江江。” 少年说着说着声音低落起来：“我看电视，看人类都能出去，但小猫不可以，小猫只能待在家里，于是我就很想变成人，很想很想。” “于是你就变成人了？” “嗯！” “什么时候？” “江江你回家前！” 小猫尾巴摇的起飞，他怎么这么厉害，以后都能和江江一起出门了！ “第三，你就算能听懂我说话，那你怎么还会说话？” 要说乌乌可是才变成人。 这是江憬极为好奇的一点。 “我看电视呀，和电视学的！” 说到这里，乌乌极为自豪，他挺直胸脯问道： “我厉害吧？” “厉害。” 他没想到乌乌还是一只有语言天赋的小猫。 以前他放电视，以为小猫只是看一个色块，拿来给小猫解闷的，结果小猫在偷偷学习人类语言。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告诉你。” 乌乌再次发现变成人的好处，江憬会一直发现他的好，夸他！ 那就多问吧，小猫喜欢夸夸，少年眼睛亮晶晶的。 “确实还有一个问题，你能把耳朵尾巴收起来吗？？” 乌乌感受了一下，咻地一下，耳朵尾巴全没了。 “可以唉。” 这就好，江憬松了口气，既然暂时变不回猫了，那他就需要带乌乌出去购置作为人类的生活用品。 那么耳朵尾巴可不能出现。 问题暂时全部解决，江憬看了眼手机，已经10点多了，他成年后第一次这么早意识到，该睡觉了。 毕竟人教版小猫是不能熬夜的。 开文啦，这次是我们超可爱的小猫！[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睡觉前要洗澡，这是必须流程。 但乌乌对其十分抗拒，他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哈欠打的超级大，声音小小的： “江江，我好困，我要睡觉去了，晚安。” 说完就要走，被男人一把提溜住后脖颈： “洗完澡再睡。” “我不！” 乌乌眼见偷溜失败，扭着身体挣扎。 但他和江憬有着不小的体型差，此刻被人提着后脖颈衣服，只能扑腾着手脚，做无谓挣扎。 “为什么不想洗？” 江憬松开手，把少年放在地上，又蹲下身和少年平视。 “因为我不喜欢！而且每次洗澡都会把毛发弄湿，很不舒服。”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原因吗？” 乌乌认真想半天，抬起头看男人，老老实实道：“没有了。” “好，那你现在是小猫还是人类？” “人类。” “人类和小猫的区别是什么？” “嗯……” 小猫思考半天，扳着手指头道： “人类两条腿走路，小猫四条腿走路；人类光溜溜的，小猫有毛；人类吃人饭，猫吃猫饭……” 小猫说了好多，江憬也不打断他，而是在小猫说完后，问： “那你现在是人类，人类没有小猫的厚厚毛发，你还害怕把毛发弄湿吗？” “不用。” “对啊，所以现在我请问：人类乌乌为什么不愿意洗澡吗？” 人类乌乌自己也不知道，人类乌乌陷入迷茫。 他只是以前当猫当习惯了，一时没有改变过来。 江憬见状没有继续进行引导，而是温声道： “你要尝试一下，尝试一下洗澡，如果不喜欢，我们就换别的办法。” 墙上时钟滴滴答答，江憬并不着急，等着少年做出选择。 “好。”少年最终还是不情愿嘟囔着：“做人类真麻烦。” 江憬笑了下，揉揉小猫的脑袋，安抚好少年，去浴室放水。 由于这是小猫第一次自己洗澡，江憬极其不放心，把人领进浴室，事无巨细叮嘱着。 “不管有什么事，都记得喊我。” “我知道了。” 浴缸前，浴室外，一人一猫皆一脸凝重。 江憬干什么都心不在焉，他时刻注意着浴室，如果浴室里有什么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另一边，小猫伸进一只脚，眼睛蓦然亮了，刺溜一下滑进去，实在忍不住，大声朝外喊道： “江江--” “怎么了？！” 江憬一把推开门。 入眼一片萦绕白雾，少年什么事都没发生，正捧着水玩的欢： “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洗澡好舒服。” 江憬闻言松下一口气。 他眼睛不去看少年，叮嘱道： “舒服就多洗一会儿，但水凉了要及时出来，要不然会生病。” “好。”小猫扑腾着水。 见人玩的正欢，江憬不再说什么，关门就出去了。 乌乌舒舒服服洗了猫生第一次热水澡，心情颇好地穿着拖鞋，啪嗒啪嗒从浴室里出来。 “我洗完了，江江。” 男人正坐在书桌前，处理着什么。 他不止一次见男人在睡前抱着这个大银疙瘩敲击，甚至还因为好奇，把它给咬坏了，因此见怪不怪。 “你先去床上躺着。” 江憬没抬头。 “嗯。” 主卧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样子，小猫鞋子一甩，扑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圆润润的眼睛，一寸寸描摹着男人容颜： 男人眉眼锋利，鼻梁高挺，嘴唇也好好看，鼻侧还有一点红痣。 小猫越看越入迷。 “发什么呆呢？” 等他回过神，就是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 小猫被冲击地不行，鬼使神差道： “你好好看啊。” “是吗？” 男人挑起眉，眼睛似笑非笑。 “嗯嗯。” 小猫越想越高兴，感叹的同时，也自豪自己慧眼识珠。 在看人还是一团色块时，就选中了江憬这个大帅哥！ 笑得开怀时，被人拍了一下脑子，乌乌瞬间不嘻嘻了： “你干嘛拍我？” “别笑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记清楚。” 江憬看着少年没心没肺的样子，颇为头疼。 “你说。” “第一，洗澡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连我也不让进，听见没？” “听见啦。” 小猫懵懵懂懂点头。 “第二，从今天起，我们要分房睡，今晚你先睡在这里，我去睡客厅。” “我不同意！” 果不其然，少年极其抗拒： “为什么要分开？我要和江江一起睡！” “不可以，原因和上边一样，不为什么，就是变成人后，不许答应也不许邀请任何人和你睡在一起，包括我也不行。” 男人面容严肃，乌乌察觉到这个事的重要性，也不敢再反问。 见小猫这么乖，江憬也柔和了语气，摸着他的头道：“暂时只有这些，以后想到什么再补充什么。” 他说完后，却半天不见小猫回应。 “怎么了？” 小猫不吭声，上前几步把头埋进男人怀里，语气闷闷的： “江江，我又不想变成人了，变成人后不能让你摸尾巴，不能和你一起洗澡，不能和你一起睡觉。” “可是，变成人也很好啊。” “哪里好？” 小猫把自己的头拔出来，瞪圆眼睛凶巴巴问。 “能够和我一起吃饭，和我说话，在我回家时，对我说一句''你回来啦''，这些都不好吗？” 江憬的话让乌乌陷入深思。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很晚了，去睡吧。” “嗯。” 给小猫盖好被子，又检查了一下门窗，在少年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江憬关门离开。 门一关，男人伪装出来的平静彻底崩塌。 他没有躺下，而是靠在沙发上，打开手机，面色严肃。 不一会儿，某吧更新了一个帖子，贴名是：“家里猫变成人了怎么办？” 半夜正是网友活跃的时刻。 这种一看就像是神志不清发出的帖子，立马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不一会红点点满消息接受处。 江憬点开看，脸色越看越黑： ［楼主怕不是吃了没煮熟的菌子中毒了？你家小猫变成人，和看见你家狗和你手牵手跳舞一样奇幻。］（hot） ［楼主你是不是熬夜熬过头了？我有次熬夜熬过了，脑子不清楚，也把我家小猫误当做人了！］ ［我相信你，楼主。所以楼主考不考虑来我家公司做主播？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种想象力丰富的人。］ ［楼上，我可以吗？本科毕业，有丰富的就业经验。］ …… 江憬：“……” 他关上手机，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到处静悄悄的，主卧里也没了动静，估计小猫早就睡着了。 乌乌确实睡着了，还睡的很香，他以为没有江江陪睡，自己会很难入睡，结果头刚粘上枕头，还没两分钟，就困的两眼一黑，彻底睡着。 这边江憬呆坐了一夜。 清晨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斜射进来。 乌乌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下意识要伸出舌头打理自己的爪子面颊。 光滑柔软的手指碰到脸上，他迷蒙睁眼： 两只手，十根手指头。 对啊，他昨天变成人了。 乌乌瞬间不困了，肚子里发出咕咕叫声。 客厅里静悄悄的。 沙发上男人蜷缩着腿，胳膊搭在眼睛上，睡的正熟。 乌乌步伐轻盈走过，绕了一圈又回来了，眸子里带起明显的气愤： “江江，江江--” 少年晃着男人胳膊： “你快起来，我饿了。” 男人“唔”了一声，半眯着眼，摸了摸他头发，熟练道： “乖，乌乌自己去吃饭，我再睡一会儿。” 说完就又闭上了眼。 你别睡啊！少年在心里大声咆哮。 “江江，你给我起来！” 乌乌拐了个弯，撸起袖子，露出纤细胳膊，一使劲把男人拦腰扛起来。 江憬一下子清醒了。 他感受着悬空感，一动不动被少年扛着放好，少年就像提着玩偶一样，毫不费力。 放好人后乌乌拍拍手，和男人四目相对，立马不开心控诉： “你醒啦，你把我的猫粮放哪了？我好饿。 “啊--” 男人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打了个哈欠，揉揉少年脑袋：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给你买饭。” 说完视线忍不住朝少年纤细的胳膊扫去，这一看就看到了少年光溜溜的脚。 “乌乌你穿上鞋。” “不穿，我要吃饭。” 乌乌站着不动。 “穿上鞋再吃。” 江憬一把抱起少年，把他放在卧室床上，蹲下身握住白皙脚踝。 穿好鞋，江憬快速洗漱一番，在少年幽怨的眼神中，下楼买饭。 路上江憬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半睡半醒说了什么，庆幸自己昨晚没睡着把所有猫粮都收起来了。 乌乌等了一会儿，他的人类就打猎回来了，手里拎着各种早餐。 “吃早餐。” 江憬摆放着早餐，琳琅满目，堆满了桌面。 乌乌坐下来，捏起了一个黄色的包子： “这是什么？” “奶黄包，你尝尝。” 这是老板见江憬买了那么多早餐，特意赠送的。 “奶黄包？它是甜的吗？” “对。” 少年一口下去，甜甜味道在口齿间炸开。 “唔，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江憬把所有奶黄包推过去，自己捡了根油条叼在嘴里。 吃完饭，江憬一边打哈欠，一边在电视机前捣鼓。 乌乌就算变成人了，有些习惯也一时改变不了，他手痒的扒拉着墙上各种挂饰。 见江憬在电视机前捣鼓，好奇问： “江江，你在做什么？” “给你导入这几天你在家要学习的东西。” 这些都是江憬亲自筛选过，觉得可以给乌乌恶补人类基本常识的视频。 “在家？我像和江江一起出去。” 乌乌一听自己这几天只能待在家里，急了，小跑着过来，蹲在男人身旁，眼巴巴盯着男人。 毕竟他变成人的初衷，是能够出去陪着主人。 “现在不可以。” 江憬原本计划今天就带着小猫外出，给他购置生活用品，但昨晚少年起夜时，直愣愣往猫砂盆那里走，把江憬吓了一跳。 他一把拉住人，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少年拉到厕所里，之后手把手教少年怎么用马桶，怎么用水龙头洗头。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后，江憬望着少年安静的睡颜，决定先给少年恶补基本人类常识。 “我为什么要看它们？” 小猫有自己固定的电视节目，都是他精挑细选找出来，他还要看那些呢。 “你把这些东西看完就能出去。” 江憬甩出诱惑条件。 “真的吗？” 小猫眼睛滴溜溜的，心道那我不看完，和江江说自己看完了，是不是也可以出去。 察觉到乌乌的小心思，江憬故意道： “如果乌乌没有看完这些电视就出去了，被人认出来你是小猫变的人，被抓走了？我就永远看不到你了。” “啊？！” 这么严重吗？少年顿时不敢再有什么想法。 他抱着尾巴保证道： “江江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完成你给的任务，不看完不出去。” “真乖。” 江憬又给门锁录了少年的指纹。 随后他系上围巾，拿着电脑，外出前再三叮嘱： “你乖乖待在家里，渴了拿桌子上的杯子去饮水机里接水喝，饿了桌子上有吃的，想上厕所了去厕所，记住我教你的。切记，如果有人敲门，千万不要开，还有，我会看监控，不许故意把监控搞坏。” “嗯，江江再见。” 乌乌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电视。 此刻江憬完全不知道，乌乌会给他制造多么大的一个惊喜。 第3章 第 3 章 江憬走后，乌乌一秒都不想耽误，他给自己搭了一个小窝，趴在里面打开电视就开始完成任务。 视频各种各样，不仅有“小熊公交之十首必学儿歌”“孩子必须拥有的优秀品德”“从今天开始独立”等科普视频。 甚至还有“这些坏习惯，你中招了吗？”“这些食物，不能混在一起吃，否则中毒”等一系列疑似某信公众号的噱头视频…… 乌乌好奇地从各个视频主页扫过，又雨露均沾地看看他以往固定的电视节目。 最终怀着严肃认真的态度从第一个视频开始学习。 结果没看两分钟他就想上厕所。 乌乌下意识找猫砂盆，没找到，才意识到自己要去厕所上。 厕所和客厅隔了很远，每次往返都要好长时间。 偏偏乌乌早上喝了很多豆浆，于是从第一趟去厕所为起点，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而乌乌急着看电视，竟然忘记关洗手间水龙头了。 于是中午回家查看小猫情况的江憬，就看到一只蹲在门口，穿着单薄睡衣，发着抖惊慌失措的小猫。 “怎么了？” 江憬心头一跳，大步上前将小猫抱住。 在熟悉的怀抱里，乌乌紧绷精神才骤然放松，他望着男人，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惊慌： “江江，我好像把我们家毁了。” 毁了？公寓不是还好好在这里吗？ 江憬没理解小猫意思。 怀里的小猫体温很低，当务之急是进去穿衣服。 江憬单手把少年塞进怀里搂住，打开门。 门里景象却让他僵在原地。 只听一阵哗哗水声，客厅地板上积满水，而罪魁祸首正是洗手间，此刻洗手间依旧稳定地一波一波往外冒水。 隐约还能听见电线短路的噼里啪啦声音。 见此情景，江憬冒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小猫可是从这种充斥着电流电压的水里出来的。 他立马上上下下检查少年。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乌乌乖乖配合着男人，他看着家里的惨状，满心都是闯祸后的自责： “对不起，我又给你闯祸了，要杀要剐你随便来！” 少年说着不知从哪里学到的词，一手护住头，一手护住屁股。 江憬被他视死如归的气场逗笑了，没好气道：“行了，我不生气。” “真的吗？” “真的，而且我不但不生气，还很庆幸。” 做好挨骂甚至挨打准备的小猫闻言一愣： “庆幸什么？” “庆幸你现在安安全全的，没出什么意外。” 江憬说着把少年往怀里塞了塞，寒风丝毫没有侵袭到少年。 屋子里的衣服估计都湿透了，江憬没办法进去拿衣服，只能去商场买。 他想了想，对小猫道： “把耳朵尾巴收住，我现在要找别人来给我们处理屋子，你的耳朵尾巴千万要藏好了，不要让别人看到。” 江憬说着掏出手机，联系管家，管家收到信息后立马把电断了，水停了，带着保洁登门。 而乌乌全程老老实实窝在男人怀里，被男人一手握着手，一手拢着脚暖着。 “放心吧，江先生，交给我们。” 保洁在里面忙，管家在外面和江憬说话。 他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完全不去看江憬怀里的人。 “嗯，处理好通知我。” 两人说话间小猫把脸埋在男人怀里，露出半只眼睛，好奇偷看这个叫“管家”的人。 这个人他知道，每个星期都会带着一大堆人侵犯他的领地，留下一堆陌生味道，原来他叫“管家”啊，乌乌很不喜欢。 管家仿佛没注意到小猫目光，尽职尽责做着自己本职工作。 两人走进电梯，小猫目光又放在了电梯上，好奇的望着这个铁盒子。 江憬趁机教小猫怎么坐电梯。 期间有人上来，见两人姿势奇怪，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江憬毫不尴尬，继续教着小猫。 到了地下车库，江憬将人放在副驾，关好门后把空调开到最大。 “哇，这就是汽车吧。” 乌乌上午刚看到关于这个东西的介绍，眼里满是好奇，东瞧瞧西看看。 “乌乌。” “怎么了？” 少年正玩挂架玩的开心。 “我决定要带你出去。” “嗯？什么？天啊。” 少年害怕自己听错，一把扑到男人怀里，再三确认： “你说要带我出去？真的要带我？” “真的，现在就去。” “天啊，江江，你怎么这么好，我好喜欢你啊。” 乌乌激动地脸都红了，倒豆子似说了许多赞美之词。 而江憬面不改色全部接收，丝毫没有中华民族的谦虚美德。 等小猫夸累了，江憬顺势说出自己的要求： “但你也要答应我三件事。” “什么？” “第一，任何时候都不能露出耳朵尾巴，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小猫；第二：一切都要听我的；第三：严格遵守前两条，尤其是第一条。” “好。” 少年一想到自己要陪着江江出去了，激动的坐不住，左看看右摸摸，最后趴到车窗上看沿途风景。 此刻正值寒冬，车窗内侧很快出现水汽，乌乌无意留下几个指印，他尝试着又画了一下，立马被吸引，戳戳画画。 江憬并没有直接去吃饭，而是把车停在路边，去便利店买了一个毛毯。 出去时他又看到街边有卖烤红薯的，那香气飘到十里远。 在小猫无聊的手指和手指打架时，江憬终于回来了，手机还多了一个金黄的，冒着热气和香气的东西。 “这是什么？” 小猫耸动鼻翼，口舌疯狂分泌口水，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很好吃。 “红薯，专门买给你的。” 江憬三两下就把烤得焦黑泛蜜的皮给剥了，拿起黄色勺子，挖了一口喂给少年。 红薯温热，入口香甜，乌乌吃这一口感觉胃里舒服不少，一下子爱上了这个食物。 “它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江憬把剥好的，透着热气香气的红薯递给小猫。 又拆开毛毯，把少年抱在腿上，一点点包好。 “你包的我都吃不了了。” 小猫很快被包的直露一个头，连手都拿不出来，而红薯早在包到小猫手时就被江憬拿走。 “我喂你。” 毛毯裹在身上舒舒服服的，嘴里又有可口的食物，乌乌一时没忍住，歪着头蹭了蹭脸颊边的手。 “喵呜--” 喂红薯的手顿住，小猫蹭人的动作顿住。 原因无他，这一声“喵呜”，不是纯天然的小猫叫声，而且纯天然，字正腔圆的两个字“喵”“呜”。 乌乌一下子收住嗓子，不敢置信这是他叫出来的声音。 好怪异，好难听。 一旁江憬噗嗤笑了出来。 “不许笑我。” “对不起，我不笑。” 男人收敛住，但因为憋笑憋出了痛苦脸。 小猫不信邪几次尝试，但都是字正腔圆的“喵”“呜”两个字。 他焉了，连红薯都不香了。 江憬见状连忙安慰： “很好听，而且，小猫有小猫的叫法，人类有人类的叫法，你听。” 说着江憬也模仿了一声猫叫，比乌乌还字正腔圆。 叫完还满怀期待问：“好听吗？” “噗嗤--，比我的还难听，哈哈哈哈。” 小猫被逗笑了。 擦水终究只是权宜之计，江憬一到商场没有去吃饭，而是直奔服装店。 商场人流量大，大到超乎乌乌的想象。 这是乌乌猫生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他不由开始紧张，往江憬身后藏。 于是江憬发现，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小猫，此刻小心躲在他的身后，一声不吭，随便一个人走过去都能把他吓一跳。 “怎么了？” 江憬把人拉到前面，伸出手护着。 “人，人太多了，我害怕。” 原来是恐人症犯了，江憬左右看看，签着少年手走进旁边潮玩店，给小猫买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和一个印着小猫的口罩。 他蹲下身，温柔地给人带上。 “怎么样？” “好可爱。” 乌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着他的蹦跳，帽子上的耳朵也在左右晃动。 “可爱就带上，戴上这个就不用害怕人了。” “你和我一起戴。” 乌乌挑了一个猫耳装的帽子带到江憬头上。 这种可爱搭配意外柔和了江憬的锋利气质，乌乌一迭声夸好看。 江憬第一次带这种和他气质大相径庭的帽子，有点不习惯。 但看到少年高兴的样子，他也随着少年去了。 但乌乌好像把两人穿一样当成了一种乐趣，一种表示亲近的方式。 于是每当江憬给少年买了什么，少年都要求江憬同样买和他一样的。 一圈下来，两人帽子衣服鞋子款式全部相同，除了颜色不一样。 远远看就像是穿了情侣装。 江憬带着少年暂时买齐了东西，就要去吃饭。 没想到在餐厅门口和孟于撞上了。 江憬拉着乌乌转身就要走，被孟于火眼金睛看到，孟于连饭都不吃了，急忙赶上去。 看看江憬，又震惊地看看乌乌，脱口而出：“原来你请假只是为了陪男朋友逛街？” 江憬：“……”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见乌乌满脸严肃，字正腔圆道： “我不叫男朋友，我叫乌乌，而且，男朋友是什么？” 说完又躲到江憬怀里了。 孟于：“……” 孟于石破天惊了。 第4章 第 4 章 火锅店里，孟于笑眯眯坐在两人对面，目光时不时扫过点餐都黏在一起的两人，心里已经啧啧半天了。 江憬没空搭理他，给乌乌点完餐后，又拿着热水帮少年冲洗餐具。 而乌乌则吃着店里送的餐前甜点桂花糕，桂花糕小小的，他一口一个。 孟于期待半天，见男人丝毫没有要介绍人的意思，心里好奇的紧，便忍不住自作主张和少年搭话： “你好，我是孟于，江憬的同学，你的名字很好听。” 正埋头苦吃的乌乌一愣，来不及擦嘴，小声问旁边男人：“江江，我该怎么回答他？” “和他说谢谢就可以了。” 江憬顺手把少年嘴边的桂花糕碎屑擦掉。 少年闻言立马对孟于认真道： “谢谢，你名字也很好听。” 男人手一顿，看了眼孟于，面色如常地倒了杯水递给少年： “喝点水。” 孟于被两人互动秀到，更是坚定自己想法。 他们吃的是火锅，三人没等多久，锅底和菜很快就上来了。 因为小猫没吃过火锅，男人特意征求孟于意见，点的是四宫格，汤煮开了，各个锅底的香味散开。 乌乌吸了吸鼻子，馋的不行，但他不会吃，于是求助男人： “你快教教我怎么吃。” “乌乌没吃过火锅？” 对面烫菜的孟于十分惊讶，要知道火锅可是火遍大江南北的美食，竟然有人没吃过。 “嗯。” 乌乌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一心一意看着男人如何烫菜。 孟于眼光中带着怜爱，试探问： “那你吃过黄焖鸡米饭吗？” “这是什么？也很好吃吗？” “螺蛳粉，烤冷面，过桥米线，麦当劳，必胜客，酸辣粉……” 孟于一口气报完，问： “这些你吃过吗？” “没有。” 孟于震惊了，对少年更加怜爱了，他不敢想象乌乌以前都过的什么日子，那么多美食竟然一个都没吃过！ “好了，吃饭。” 一直不吭不响的江憬突然说话，孟于心里一紧，仿佛又到了被男人魔鬼支配的时候，瞬间不敢再多嘴。 “尝尝。” 乌乌的碗里放了四个不同口味的鱼，是江憬专门涮出来让小猫尝尝味道的。 “谢谢。” 前三个很好吃，尤其是那个辣辣的，让乌乌吃完后还想再来一口，但最后一个是什么味道。 好难吃。 乌乌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这是番茄的，不喜欢？” “不喜欢。” 少年眉头紧皱，拿着杯子灌了口水下去，嘴里味道没了才道： “它好酸，不好吃，我不喜欢。” “那就不吃。”江憬记在心里。 他涮菜动作不停，而且顾及着少年第一次吃辣的，大部分弄的都是不辣的。 尝试过辣汤的美味的小猫，惦记上了。 于是吃到一半，江憬感觉自己袖子被人扯了一下，他扭过头，发现少年眼巴巴望着红汤锅，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不行，你第一次吃辣，少吃点，要不然吃多了身体不适，会生病。” “我就只吃一点，吃一点。” “你脸都辣红了，不可以。” 任凭乌乌如何撒娇，江憬都毫不松口。 对面孟于看不下去了，他以前就觉得江憬专治，现在看来，就是个暴君。 “那好吧，我不吃了。” 乌乌妥协了，眼神依依不舍从红油汤上扫过。 “乖。” 孟于眼睛转了转，没说话，安安静静吃他的饭。 吃完饭后乌乌开始犯困，但公寓现在还没被收拾好，不能回去住，江憬下午学校里有事，走不开，他也不放心让乌乌一个人呆着，再三思索，决定把乌乌带到他们实验室的休息室。 休息室是两人一间，他和孟于是室友。 捡到乌乌前，江憬把休息室当家，捡到乌乌后，江憬就不怎么住了，现在休息室可以说是孟于的天下。 但江憬偶尔做实验时间晚了，会留下来住一晚，因此休息室的床铺还是干净的。 孟于听说乌乌要去他们休息室，趁着两人还要办其他事，提前跑回休息室。 笑话，他那是给人看的吗？要赶紧收拾一下。 等乌乌拍完照，被江憬带着去休息室时，孟于已经微笑着站在门口，仿佛酒店门口的迎宾先生。 感觉下一秒都能说：“欢迎光临”。 这是乌乌去除了他们公寓外，第二个和江憬有关的地方。 房间整体干净整洁，两边分别摆着两张床，其中一张生活痕迹比较淡，而另一张乱糟糟的，可以看出主人经常光顾这里。 “有点乱，哈。” 孟于扒拉了两下床。 乌乌整个人晕乎乎的，手指紧紧攥着男人衣服，全程被江憬摆布着，脱了衣服塞进被子里，又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 江憬检查一圈，最后走到乌乌床头，柔声道：“睡吧，睡醒了就能见到我了。” 乌乌点点头。 男人关上灯出去，屋子里黑了下来，安安静静。 就在乌乌快睡着时，突然有人喊他，仿佛在顾及着什么，声音很小，但足够吵人： “乌乌，乌乌。” “唔，谁呀？” “我，孟于，想吃辣条吗？” 孟于做贼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晃了晃。 “不吃。” 乌乌很困，他实在是没力气起来，转个身继续睡了。 “不要啊，它很好吃的。”，孟于急了，凑过去蹲在床头小声道：“我还专门买的火锅味的，这可是我的心意。” 他说着撕开了包装，浓郁的油香，椒香，酱香瞬间充盈室内，乌乌一下子被香醒了，一骨碌爬起来。 孟于见状立马递过去一根，乌乌小心翼翼拿着它，孟于在旁边提醒： “小心不要弄到江魔头的床上，要不然被他发现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 乌乌学着孟于的样子，把它放进了嘴里。 辣条入口的那一刻，咸香在舌尖炸开，紧接着是麻辣感，但很快香料的香味就充斥整个口腔，乌乌没忍住吃了一根接一根。 等他辣的实在受不了了时，孟于递过来一杯水。 乌乌吨吨吨喝完，又开始，于是两人合伙把孟于买的辣条吃完了。 期间门口有什么动静，偷吃的两人皆不敢动，屏住呼吸，支着耳朵，等人走了才敢放心大胆吃。 “怎么样？” 孟于吨吨灌着饮料。 “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人类食物。”乌乌出了不少汗，他把衣服袖子都挽上去，露出两条白到发光的手臂。 孟于开始毁尸灭迹，把垃圾清理后他嗅了嗅，啧了一声，道： “不行，味道太大了，我们需要开窗散散味。” 开窗后孟于尤嫌不够，喷了不少空气清新剂，他待了一会儿，把头探出窗外，过滤完肺里的空气，又回到屋子里，大吸两口气。 “不错，没味道了。” 孟于关上窗，往自己嘴里喷了口气清新剂，又给小猫喷了。 “甜的。” 乌乌吧唧两下嘴，感觉自己的嘴巴徜徉在橙子的海洋中。 “嗯哼，橙子味的。好了，我走了，记住不要和江憬说啊，要不然他会骂我，下次还给你带。” 孟于朝乌乌摆摆手，急匆匆跑了。 乌乌心满意足躺进被窝，心道：他人真好。 实验室。 孟于刚回去，就撞见了江憬，他闭了闭眼，只能硬着头皮上。 “去哪了？” 男人穿着实验室统一的白大褂，高挺鼻梁上架着银边眼睛，冷冽灯光下整个人又冷又锋利。 “上，上厕所。” “上厕所这么长时间，都够你去吃顿饭了。” 孟于：“……” 拳头硬了。 但他又不敢顶嘴，只能干巴巴笑两下。 正巧有人找他，孟于如释重负，跟着人走了。 江憬动了动鼻子，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辛辣味，但很快又消散了。 乌乌这一觉睡的极其不舒服，他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架在火上烤，热的厉害，喉咙里也堵堵的，呼吸一口嗓子火辣辣的疼。 好难受，江江呢？他好难受。 乌乌热的厉害，踢开被子，感觉自己流了好多汗，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等江憬回去，就是少年一副烧迷糊的样子。 “乌乌！” 跟在后面的孟于吓了一大跳。 “他怎么了？！” 江憬把人搂在怀里，伸手摸头，烫的厉害。 “发烧了。”，男人面色很不好，沉声道：“要赶紧去医院。” “我来开车。” 孟于飞快接过车钥匙。 “江江，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乌乌回到了熟悉的怀抱，终于放松下来，哇地一下就吐了。 “你没事的，吐吐就好了。”江憬拽下一个塑料袋，放到少年嘴边。 “江江，我好难受啊--” 少年留着泪，哭的没声，但江憬却觉得泪好烫，在他心口烫出一个又一个大洞。 “乖，你忍忍，我们去医院，很快就好了。” 江憬不管自己满身脏污，大步向前跑，校园里往来学生都被他们这架势给吓到了，纷纷让路。 “快点！” 孟于跟在后面气喘吁吁。 一路风驰电掣，五分钟赶到离学校最近的两公里外的校医院。 “病人交给我们，家属在外面等。” 急诊科医生立马接手。 孟于刚停好车跑进来，就看到江憬靠着墙，满身脏污，狼狈的样子。 第5章 第 5 章 孟于回去拿了衣服，期间又收到男人消息，买了清淡的晚饭。 等他赶到医院，少年已经转到病房里输液。 “医生怎么说？” “急性肠胃炎加上受凉发烧。”江憬接过衣服道了声谢。 他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本想让孟于回去，却见孟于嗫嚅着，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 “对不起。”孟于满脸自责，把下午的事告诉男人。 “我不知道他不能吃辣的，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江憬捏捏眉心，他以为是乌乌上午受凉，外加吃火锅导致的，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吃辣条。 “孟于。” “在。” 孟于心上一紧，心道真的要挨骂了。 “下不为例，还有，谢谢你。赶紧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江憬说完就进病房了。 他刚关上门，就看到咻一下闭上眼装睡的少年。 “行了，饿不饿，起来吃饭。” 乌乌悄咪咪睁开一只眼，见男人面色如常。 “我错了，江江。” “别说话，先吃饭。” 江憬摸了一下碗，饭的温度刚刚好，他拿起勺子，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少年。 白粥虽然清淡，但熬的很浓稠，散发出米香味。 乌乌胃里好受许多，但他刚吐过，吃了两口感觉饱了，便推着男人的说不要了。 江憬没再勉强少年，就着碗把剩下的饭喝完。 吃完饭气氛安静下来，走廊外嘈杂人声沦为背景音，乌乌实在受不了，率先打破安静： “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了？” 江憬放下手机，见少年把半个身体全露在外面，啧了一声，又把人塞进被窝。 “我好热。”少年抗议。 “躺好。” 乌乌不动了。 “继续说，你错哪了？” “我不该吃--” 话到嘴边紧急转了个弯。 “生病。” 好险好险，乌乌放在被子里的手悄咪咪拍着自己胸膛，差点就把孟于出卖了。 “哼--” 男人冷笑一声。 “乌乌，你还敢撒谎。” “我怎么撒谎了？” 乌乌梗着脖子，强装镇定。 “辣条好吃吗？嗯？还是火锅味的。” “你怎么知道？！”乌乌眼睛一下子瞪大：“不要凶孟于。” 话一脱口少年就捂住自己嘴，完了，说漏嘴了。 他看着男人冷笑的样子，心里担心极了，他拉住男人的手，开始求情： “你不要怪他，是我想吃的。” 这一摸却发现男人手凉的厉害。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快暖暖。”说着就往被窝里塞。 江憬心情复杂，任由少年动作，半响幽幽道：“你很喜欢孟于？” “喜欢呀，他人很好，夸我名字好听，给我吃辣条。” 乌乌说着眨巴着眼睛，不自觉开始撒娇。 他的眼睛亮亮的，又大又圆，灯光下泛着水润的光。 “所以我很喜欢她，你不要骂他，好不好？” 江憬被盯得受不了，伸出手，捂住少年眼睛。 “干嘛捂我，我看不见了。” 睫毛一下又一下扫着手心，痒痒的。 江憬心里幽怨，明明昨天还说最喜欢自己，结果今天就喜欢上别人了。 “你夸孟于的名字好听，我的名字好听吗？” “好听，你的名字第一好听。” 意料之外的回答，江憬忍不住问： “第一好听？为什么我是第一？” “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所以是第一。” 少年单纯表达自己的喜欢，江憬呼吸急促，半响轻笑一下，放下手，给少年掖好被子。 “无聊吗？” “嗯，我不想睡觉了，我不困。” 乌乌下午睡多了，现在十分精神。 正巧有人敲门。 江憬把少年按进被子里，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一位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年轻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 “少爷，您要东西都送到了，夫人那边要您给她打个电话。” “我知道了。” 江憬拿起平板，递给少年： “你之前的课没看完吧，看这个。” 乌乌满眼新奇抱着这个叫平板的东西，平板入手冰凉，比江江平时拿在手里的手机大，又比电视小。 而且还能看东西，仿佛就是缩小版的电视，简直不要太便捷。 江憬见人不自觉躺进被窝里看，弹了一下少年额头： “坐起来看，眼睛离平板远点。” “哦。” 乌乌坐起来，被男人披上了一个厚外套，他想扯，被男人不轻不重看了一眼，撇撇嘴，收回手，新奇摆弄平板。 但由于他还在发烧，于是没看一会儿，乌乌就困了。 他揉揉眼睛，把平板放到床头，缩进被子里，嘟囔着：“好困，我想睡觉。” “睡吧。” 喊护士量完体温，确定不发烧后。 江憬关上灯，给少年掖好被子。 他坐在沙发上，电脑发着幽幽的光。 一旁手机震动着。 他拿起来一看，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刚接通就被劈头盖脸质问： “那个少年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问你，你和人家搞在一起时，人家成年没有？！” 也不管江父那么着急，实在是乌乌看起来年龄不大，很像是被江憬引诱的未成年。 “成年了。” 江憬盘算了一下乌乌的年龄，在化形前就已经是只成年小猫了。 “他才18！刚成年。” 江憬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个年纪是他按照乌乌的长相和大概年纪报上的，谁知老头竟然考虑那么多。 “情况很复杂，我现在也说不清，但不能否定的一点是，我必须要对他负责。” 毕竟是自己的小猫。 电话那边江父江母对视一番，怎么还必须要负责了，难道是已经确定关系了？这么快？ 江母心下担忧，接过电话，叹气道： “儿子，妈知道你一向有主见，既然决定负责，就好好对人家，不要发你那个犟驴脾气。” “我知道。” 江憬回忆小猫变成人的这两天，心道：他舍得发脾气吗？小猫娇气的不行。 “好了，我们也不多说什么，有时间记得带人回来看看。” “我知道了，再见。” 挂断电话，江憬回到病房，少年已经睡着。 朦胧月光下少年肤白如玉，脸颊两侧还有未消散下去的婴儿肥，此刻红润嘴唇微张，随着呼吸翕动。 江憬鬼使神差捏了一把少年的脸，软嫩如豆腐，带着温热。 确实看起来很小。 江憬手插回口袋，洗漱后设好闹钟，就靠着沙发睡了。 半夜时不时起来给少年量体温，擦汗。 这一弄就到了天亮，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男人叹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照顾一个祖宗。 乌乌迷迷糊糊起床去厕所，看到了站在镜子前的江憬也没反应，说了句：“早”，就开始脱裤子。 看到少年白腻的腿，江憬慌忙错开眼，眉心跳了跳： “不要在别人面前脱裤子。” “好。” 乌乌软软应着，但丝毫没有在意的意思，从厕所出来还想继续睡，被男人抓住后脖颈。 “让我看看还发不发烧。”男人举着体温枪。 “滴--” “36度5，不烧了。” 乌乌站这一会儿困意全无，量好体温他蹭蹭江憬的手： “你好长时间没摸摸我了。” 男人轻轻挠了挠少年下巴，一反手把人按到床上： “穿衣服。” “哦。” 管家送来的衣服各种类型都有，乌乌看到了一个毛茸茸外套，眼睛亮起来，抱着它爱不释手： “我要穿这个。” 江憬帮忙搭了一套衣服，毛绒外套后垂着两个耳朵，少年蹦蹦跳跳，像一个小熊，和昨天焉焉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医生又检查一番，发现少年已经好的差不多。 他开了点药，嘱咐几句，就允许人出院了。 “我们去哪？” 少年捧着男人买的早餐，今天早上他们喝的是牛奶燕麦粥，里面的燕麦粒很多，乌乌不停嚼嚼嚼。 “回家。” “家里收拾好啦？” “收拾好了。” 喝了一会儿粥见底，少年晃了晃纸杯，蹭蹭蹭跑到垃圾桶旁扔垃圾。 又蹭蹭蹭跑回来，小旋风似的。 “小心风灌进来，又感冒了。” 男人给少年紧了紧围巾。 车停在了车库里，男人去开，乌乌乖乖站在门口等人。 突然衣摆被拉了拉。 乌乌低头，对上一个小姑娘，她穿的厚厚的，像个小球。 小姑娘怯生生拉着他的衣角，目光放在他衣服胸口上的小熊，问： “哥哥，请问你可以把这个小熊给我吗？我拿东西和你交换。” “什么东西？” 乌乌蹲下身，和小孩目光齐平，手忍不住捏了一下小孩的脸，软软的，热热的。 活的，可爱的，人类幼崽。 小女孩珍重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颗亮闪闪的糖。 “这个！” 乌乌接过去，在阳光底下照了一下，五颜六色，稀碎的光撒在他脸上。 “真漂亮。” “是吧。”小女孩骄傲扬起头：“这是我拥有的最漂亮的糖果了，可以换你的小熊吧。” “当然可以。” 乌乌被小孩萌化了。 他研究了一下衣服上的小熊，操作一番把它摘下来，送给小女孩。 “谢谢哥哥！” 女孩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拿出自己攒的所有糖，就要给大哥哥。 “不用全部给我。”乌乌只拿了一颗，他点了点远处偷看他们的小男孩，温柔道：： “剩下是都分给你朋友吧。” “哥哥你真是大好人。” 小女孩三两步跑过去就把小男孩拉过来了。 男孩带着顶帽子，他没有女孩那么大胆，躲在女孩身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 “鹿小笑！”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三人均身体一震。 “你又偷偷把小页带下去了，给我上来！” “我错了，妈妈。” 小女孩扮了个鬼脸，一边往回跑，一边对乌乌道： “哥哥再见！” “再见。” 正巧江憬开着车过来。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乌乌坐上车后，把手里的糖剥开，塞到男人嘴里： “刚刚遇到了两个很可爱的人类幼崽，这是他们给我的糖，甜吗？” “甜。” 糖果在口中泛着丝丝缕缕的甜。 好像受这糖果影响，江憬一路上心情也极好。 管家收拾完房子后，家里空空荡荡的。 江憬看了眼冰箱，什么都没有了。 他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正巧孟于打来电话。 “怎么了？” “乌乌怎么样了？” “出院了，已经回家了。” “那就好，我过几天去看看他，他在哪里住啊？还有能推一下他的电话号码吗？” “是孟于吗？” 少年听力敏锐，兴冲冲跑过来。 “是。” 电话那边孟于听到了两人对话，眼睛睁大，问：“你们两人住在一起？” “怎么了？有问题？” 江憬语气不善。 “没问题，没问题，那你转告乌乌，我过几天来看他，谢谢啊，我还有事，先挂了，拜拜。” 乌乌好奇地看着黑屏手机，问：“孟于打电话干嘛？” “他过几天要来看你。” “哇，可以！” “好了，你想吃什么，我们点外卖。” “我要吃鱼，麻辣鱼。” 乌乌吸溜了一下。 “不行，你刚出院，吃点清淡的。” 两人还没点好饭，门就被敲响了。 难道孟于改主意现在就来了？ 乌乌自告奋勇去开门，他蹦蹦跳跳跑过去，打开门却不是孟于，而是他没见过的两个陌生人。 第6章 第 6 章 “请问这是江憬家吗？” 女人披着白色貂皮，挎着小包，手腕上带着亮晶晶腕饰，皮肤保养得体，看不出年纪。 望向少年的目光柔和。 “是，请问你们是--” 乌乌话还没问完，就见女人眼睛亮了起来，一脸热切握住他的手： “你就是乌乌吧？” “我是。” 乌乌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弄懵了，惶然之际被男人搂进怀里。 “爸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爸？妈？ 乌乌瞪大眼睛，诧然望着笑眯眯的女人，这是江憬的父母？ 看起来感觉像姐姐啊？ “臭小子，你好久没回家了，我们来看看你。” 其实是来看看未来儿媳。 江母偷偷打量着呆愣着，仿佛在状况外的少年，慈爱感溢满。 这边江父咳了一声，问：“不让我们进去坐坐？” 江憬摸了一下鼻子，让过身，去厨房准备热茶。 少年打了声招呼，亦步亦趋跟在江憬后面 江母慈爱地看着他们，叹道：“感情真好。 “感情好，但不告诉我们。” 江父冷哼了一声，下一秒被自家夫人毫不留情掐住手臂： “疼疼疼--” “疼给我长点记性，一会儿说话的时候给我收收脾气，不要把我未来儿媳给吓走了。” “嘶--，知道了。” 另一边厨房里，乌乌走了一趟又一躺，见男人还在慢悠悠准备茶水，和自己的焦虑形成明显对比。 乌乌摸了摸牙，锤了男人一拳： “江憬，我该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 “我还没准备好呢，视频里没有教我怎么和江江的父母相处，我害怕说错话。” “不用担心，我父母挺好的，他们问你什么，你正常搭话。” 江憬说完后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 “但不能告诉他们你是小猫。” “江江的父母也不能告诉吗？” 乌乌有些焦虑，没忍住变出尾巴和耳朵，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捋着。 “不能。” 江憬揉了一把小猫耳朵： “他们现在应该接受不了这种冲击，我们先不告诉他们。” “好。” 有了男人打气，乌乌很快平静下来，藏好耳朵尾巴，深吸一口气，跟着江憬出去。 刚坐下，就被江母温柔牵住手： “你就是乌乌呀，江憬在电话里向我们提起来好多次了，今天终于见到了，长的真好看。” “谢谢阿姨。” 少年被夸的不好意思，耳尖儿红了，心里的紧张感缓解不少。 江母看的心里软软，脚却使劲踩了一下江父。 看你生的好儿子，谈恋爱一声不吭。 江父感痛不敢言。 “乌乌和江憬怎么认识的？” 少年看了眼男人，如实道： “在草丛里遇到的。” “草丛里？” 江母大胆想象，难道是两人不小心撞到，一起倒在草丛里，然后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嗯，我当时刚从可恶的猫，人贩子手里逃脱。” 江母的笑容凝固了，人贩子？她没听错吧？？？ “我又冷又困，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在这个时候，江憬来了，他发现了我，把我带回家。” 乌乌自顾自说着，完全不知道他这番话在其他两人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江憬看着明显错愕的父母，扶了扶额。 虽然乌乌说的没错，两人相遇时，小猫刚从猫贩子手里被救出来，他当时作为志愿者，负责一部分的小猫。 见乌乌奄奄一息，只有被人收养，精细养着，才能活下来，于是江憬就把它收养了。 江母完全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相遇竟然是这样，不是浪漫的草丛定情，而是在生死一刻。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失态，强装镇定问：“你父母呢？” 这么可爱的孩子丢了，父母不可能不找。 “我不记得了。” 乌乌只记得自己一睁眼就开始流浪，后来被猫贩子抓到，再后来遇到江江。 想到这儿，他露出了幸福的笑。 却见女人一脸沉痛和心疼地看着他。 乌乌无措看向男人，却见江江也皱着眉。 他这是说错什么了吗？ “你受苦了，放心，以后有爸妈和江憬罩着你，别人欺负你，你就找江憬，江憬欺负你，你就找爸妈，爸妈给你撑腰。” 江母一把将少年揽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少年头发。 虽然不知道江母为什么突然抱自己，但乌乌从她怀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原来这就是有妈妈的感觉吗？ 他迟疑地伸出手，最后回抱住了江母，小声喊道： “妈妈。” “哎。” 看着少年乖乖巧巧喊她的模样，江母心都要化了，她拍拍少年肩膀，温声道： “放心吧，爸妈不反对你们，你们好好的，爸妈就放心了。” 闻言江憬眉心直跳，明明是很正常的交流，为什么有这么强的小媳妇见公婆被叮嘱的既视感？ 江母松开少年，拉住他的手道：“这次来的仓促，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个腕环你收着吧。” 江母说着就将自己手上的赤金缠枝镶红宝腕环给取下了。 “好漂亮！” 乌乌小心接过，他一向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这个腕环通体金色的同时，还镶嵌着亮闪闪的红宝石。 “妈。” 江憬没想到江母把这个给少年了，印象里江母最宝贵这个腕环，只有在过年或者重要场合才会把它带出来，没想到今天不仅带出来了，还把它给乌乌了。 “怎么了？” 江母撇了眼自家儿子，慈爱地看着少年把弄着腕饰。 这是他们老江家代代传给儿媳的传家宝，怎么看都配少年。 江憬看了眼时间，饭点快过了，他看向父母： “爸妈你们稍后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我们去绾食斋。” “可以，好久没去那里了，也不知道老徐近来身体怎么样？” “徐叔还是老样子，前段时间还天天跑我们学校听课。” 要出门了，乌乌乖乖站在男人面前，任由男人给他系围巾，戴手套。 在男人拿起一顶帽子时，乌乌捂住了自己脑袋： “不要再给我戴帽子了，我要变成一个球啦。” 江母在一旁捂着嘴笑。 “变成球也没事，变成球我拎着你。” 乌乌怒极，一拳锤在江憬背上。 “嘶，你最近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一向力气大，你不知道吗？” 乌乌仰着脸，一派天真： “我的牙和爪子也很锋利，你以前不都试过吗？” 确实试过，江憬想起了自己被小猫啃一口就熄屏了的笔记本电脑。 “屁股不疼了？” 乌乌得意的小表情僵住，下意识捂住屁股，面色扭曲，那次咬坏江憬的电脑后，他被按在江憬腿上打屁股，惨不忍睹。 “好了，我们要走了，要不然爸妈等急了。” 乌乌挣开男人，朝江母跑去，他还是比较喜欢江母，因为江母的身上有妈妈的感觉。 顾及着少年刚从医院出来，江憬全点清淡的菜，乌乌脸都绿了，他想吃肉！ “不许，等你真正好了再吃。” 江憬把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少年面前。 “尝尝？” 皮蛋瘦肉粥浓郁的香味直往鼻尖里钻，乌乌喉咙动了动。 这是江憬点的专门给少年解馋的。 不出所料，粥被少年干干净净喝完。 吃完饭送走父母，江憬也要去学校了。 不过在走之前，他十分不放心少年，检查完设备，又把监控修好。 “在家好好的，不要再闯祸了，嗯？” “一定不会！” 少年最近不知道看了什么电视剧，说着就要抬起手，对天发誓： “我乌汗三--” “好了。” 江憬一把捂住少年的嘴： “我相信你，还有，少看点电视剧，在家记得学习，有事打电话，电话会打吗？” “唔唔嘿。” “现在打一个。” 乌乌嘴巴被解放，跑过去拿平板，点开绿泡泡，找到唯一联系人，按下通话键。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喂喂喂，你好呀，我是乌乌，请问你是谁？” “我是江憬，请问小猫在家乖不乖？” “小猫在家很乖。” 两人就这样你一声我一声打起了电话。 江憬没忍住，伸出手挠挠少年下巴，又摸摸少年头。 他对着电话，眼睛却一错不错看向少年： “我要走了，再见。” “再见。” 乌乌啪嗒一下摁断，目送男人离开。 等门关上，少年踢掉鞋，一下子跃上沙发，拿出平板，点开软件，一个字一个字跟着抑扬顿挫的声音学。 乌乌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到了晚上，江憬却没回来，而是打了一个电话： “在家乖不乖？有没有认真上课？” 乌乌想到自己听了一下午的其他东西，有点心虚，含糊来了一句“嗯。” “我今晚有事，晚饭回不去，给你点了外卖，记得拿，还有不要长时间看平板，放松一下眼睛。” 江憬看监控发现小猫一下午除了喝水上厕所，眼睛都没离开过平板。 “我知道了。” 听江憬晚上会很晚回来，少年声音有些闷闷不乐的。 江憬听出来了，叹了口气，安慰道：“对不起啊，我晚上办完事很快就回去。” “没事，你的事最重要。” 乌乌颇为善解人意。 江憬想象出少年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家里等他的样子，有些心疼，决定晚上见个面就走。 又聊了几句，电话一挂断，少年立马激动地在沙发上打了一个滚。 江江晚上不回家，江江晚上不回家，哈哈哈哈。 激动完后，少年踢掉拖鞋，光着脚、叉着腰在家里巡视一圈，又和阳台上的花花草草说了一会儿话，完美诠释了家中无人类，乌乌称大王。 拿了外卖吃完饭，乌乌窝在沙发上，身上裹着一张毯子，郑重点开平板，阴森音乐过去后，屏幕上出现一个破旧小木屋。 窗户外夜黑沉沉的，风刮过树梢，发出沙沙声。 晚上，江憬按照地点，去见那个从小一起长大，但后来出国了，现在又回来的好哥们。 他原本想见一面就走，但架不住好兄弟徐淮琛追忆往昔，举杯今朝，只能随着他少少喝一点。 就当江憬坐在沙发上散酒时，手机响了。 离得最近的徐淮琛拿起来，他眯着眼睛，勉强看清上面的字： “小猫，谁的手机？” “我的。” “挖槽。” 徐淮琛看清来人，满脸震惊： “竟然是你的手机，没想到啊。” 说完促狭捣捣好朋友，八卦问： “阿憬，小猫是谁啊？难不成是你男朋友？” “不是，家里人，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拿着手机去包厢外，徐淮琛嘟囔道： “家里人？这备注看着不像啊。” 包厢外的空气清新一点，江憬头脑稍稍清醒，靠在墙上，接通电话。 电话一通，乌乌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出： “江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害怕。” 第7章 第 7 章 江憬酒彻底醒了。 他站直身体，一边安慰少年，一边调出监控： “慢慢说，不要着急，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害怕。” 乌乌整个人缩在主卧大床角落，用毛毯紧紧包住自己，观察着四周，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望去。 偏偏今晚风还比较大，不时有大风呼啸如哭嚎。 白天看的情节全部浮现在眼前，仿佛那鬼下一秒就要从床底蹦出来。 少年实在受不住，哭着问道： “江江，你什么时候回家？” 江憬拖着监控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但他还是放心不下，道： “马上，我现在就回去。” “好。” “那先把电话挂了--” “不要！” 少年反应强烈：“我想听你说话。” “好。” 江憬哭笑不得，以前没看出来，现在怎么这么粘人。 他举着手机进包厢和徐淮琛道别。 “这么早就走了？不够意思啊。” 徐淮琛当即不答应。 江憬指指手机，抱歉道： “家里人等不急，下次我们一定好好聚聚。” “行吧。” 好友起身送江憬离开，顺便帮人约了一个代驾，临走时扶住车门，不放心确认： “记得你的承诺啊。” “嗯，再见。” 江憬紧赶慢赶赶回家，打开门就被少年扑了个满怀。 “江江。” "怎么了？嗯？这么念着我回家，害怕什么。" 男人搂住少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真正什么都没看见，才松了那口气，打趣问。 “害怕有鬼，” 少年窝在那令人安心舒服的怀抱里，才敢说出来。 “鬼，什么鬼？” 江憬说着说着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低下头，盯着少年，严肃道： “你看恐怖片了？” “不能看吗？” 少年也不害怕了，惴惴不安问。 “当然不能，你看了恐怖片，自己在家一个人不害怕才怪，平板呢？给我。” “不要，” 少年缓过来，开始回忆恐怖片的好了，不想自己的快乐源泉被男人卸载。 “乌乌。” 江憬沉下声。 少年终究是怕男人的，他哼了一声把平板塞进男人怀里，头也不回卧室去了，离开时狠狠放话： “我要洗澡睡觉了！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江憬没忍住笑了，他解开领口两个扣子，感觉自己热的厉害，去另一个卧室洗澡去了， 晚上江憬睡得迷迷糊糊时，手边突然摸到一片光滑细腻的东西，男人一下子被惊醒了。 他打开床头灯，看到少年小小一个缩在他的怀里，似乎还因为害怕，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江憬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一下子躺回去，还顺手把少年搂进怀里。 乌乌是被热醒的，他闭着眼，烦躁地推着禁锢着他的庞然大物。 手里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热热的，还很硌手，乌乌想都没想，上手捏了捏。 江憬一下子睁开眼。 他低声“艹”了一句，松开少年，慌张往厕所跑。 等乌乌醒了，旁边已经空了，凉凉的，看起来已经走了很久。 一股悲伤茫然情绪突然浮上心头，让他没有力气起床。 乌乌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看窗外灰蒙蒙的天气。 江憬一进门就看到少年闷闷不乐的样子。 早上的事他还有点尴尬，咳了一声道： “吃饭了，买了你喜欢的奶黄包。” “不想吃，江江，我好无聊啊。” 乌乌坐起来，抱住男人的腰。 江憬身体僵硬，他尽量自然道： “那乌乌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乌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最终道： “反正不想在家，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在乌乌还是小猫的时候，它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外，最经常做的事就是一只猫玩玩具，每天等待着江江回家。 现在他变成人后，就感受到了人的孤独。 江憬摸了摸小猫脑袋，把小猫抱起来，放到衣柜前： “既然不知道做什么，就按照我说的来做，可以吗？” “嗯。” 少年点了点头。 那么第一步，先挑选一件好看的衣服。 男人拉开衣柜，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小猫的衣服： “想穿哪件？” 乌乌顺着他的话思索，指着一件天蓝色的羽绒服： “这件。” 穿好衣服去洗漱。 男人突然问： “你会用左手刷牙吗？” “不会。” 最近乌乌才学会用右手刷牙。 “那就试试。” 乌乌换到左手，歪歪扭扭刷了起来。 洗漱完，他突然被男人捧住脸： “怎么了？” “正在看用左手也能洗漱的干干净净的小猫。” 男人语气太过认真和温柔，乌乌立马红了耳朵，随后脖颈也开始烧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幼稚！” 他推开男人，去吃饭， 早餐依旧很丰盛， 乌乌突然想起以前他还是小猫时，江江每天早晨从来不起来吃饭，而他则是自己用自助喂食器。 现在江憬每天早上都会起得很早，专门起来给他买饭。 乌乌心情突然好上那么一点，同时也诞生了某一种念头： 江江一直在很好的养他，无论是小猫还是变成人后。 可是他也变成人了，和江江一样，他还理所应当接受江江的所有照顾吗？ 乌乌一下子想到他以前看过的电视，每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都来自某一方的不作为，他是不是也该像江江对他一样，对江江做些什么。 出门时，乌乌等江憬给他系好围巾后，突然蹬蹬蹬跑回卧室，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条同款围巾： “江江，外面天冷，你也要带。” 说着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踮起脚，给男人歪歪扭扭系上围巾。 男人配合着低头。 “好了。” 少年满意地看着自己杰作，露出耳朵，让江憬好好揉揉，之后出门。 深冬早上行人步履匆匆，江憬开着车，带少年去学校。 一方面是他这一天都有课，另一方面是，他也想让乌乌看看他的生活，兴许小猫会感兴趣。 江憬带着乌乌走进学校，就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 “这是那个系的学弟，看着好可爱。” “不知道，一会儿去问问吧，实在是太可爱了。” 但当看清少年身旁的男人时，他们就熄了念头。 那是谁，学校里有名的高冷帅哥，而且凡是和他组过队，弄过小组作业或者项目的同学，不管男生女生，有心的没心的，最后都会会将其称为“大魔王”，完全歇了爱慕之心。 乌乌敏锐地感受到周边目光，不适应地往男人身后躲。 “躲什么？” 江憬把小猫从身后拎出来。 “他们在看我。” 乌乌小声道。 “看你很正常啊，乌乌长得那么好看。” “我长得好看？” 乌乌仰起脸。 “嗯。” 少年皮肤白的发光，眼睛圆溜溜的，眼尾上挑一个小钩子，但眼中的清澈懵懂又使其在诱惑同时，杂糅了纯真。 当他看着某个人时，总会给人一种他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感觉。 江憬心跳猛然停了一拍。 “你也很好看。” 乌乌有了底气，不再躲藏，蹦蹦跳跳走在前边。 江憬带着乌乌来到他上课的教室，把少年安排在旁边，第一节课他们上的是专业课，少年好奇地听了一会儿，没架住困意，睡了。 男人低头轻笑，心道：高数课，熬了这么久才困，乌乌也是很厉害的。 但为了防止感冒，江憬还是把少年摇醒。 乌乌就这样撑着下巴，迷迷糊糊听了一节。 一下课乌乌就清醒了， 他怀着敬意道： “你好厉害。” 这么催眠的课，江憬都能保持清醒。 “无聊吗？” 江憬收拾着书包。 “无聊。” 乌乌趴在桌子上，又有点困了。 “那去听听下一节课，总会有感兴趣的。” 下课时校园里人比较多，江憬害怕乌乌跟丢，伸出手牵住了少年，少年的手软软的，比他的手小了一圈，整个被包裹在他的手里。 乌乌没了早上的拘谨，好奇地左看右看。 还在路上遇到了几只小猫。 “江江，你看，它们好胖啊。” 乌乌指着一只路过的大胖橘。 “某只猫也胖胖的。” 在乌乌铁拳锤下来前，男人笑着掐住了少年的脸： “不过是我心里最可爱的小猫。” “哼！” 两人没走几步就被拦住。 “你好。” 女生有些害羞，鼓起勇气问： “请问可以给你们拍一张照吗？” 啊？ 乌乌看向男人，又听女生道： “不可以也没关系，只是感觉你们很般配。” 江憬此时才意识到女生搞错了他和乌乌的关系。 正要解释，就听到乌乌欢快道： “可以！” 少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男人，江憬完全拒绝不了。 配合着少年拍了一张照片。 “谢谢！” 女生激动地脸都红了，把照片给了少年，道： “祝你们长长久久，永远幸福。” 说着就跑了。 “江江，我好高兴。” 少年爱不释手地看着照片，江憬突然道： “乌乌，你知道''般配''是什么意思吗？” “般配？就是夸我们很好看啊。” 江憬抚了一下少年立起的呆毛，心里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懂就不懂吧，他以后总会懂的。 下一节课是江憬选修的有关语言的课，原以为少年会觉得无聊，没想到这一节课都看到少年认认真真听老师讲课。 连授课教师都注意到了。 这个教授格外喜欢点一些学生互动，其中又最喜欢点那些认真听的。 但认真听的总是那几个，今天猛然来一个新面孔。 教授想都没想，直接点了： “左边倒数第三排那个穿蓝衣服的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老师的问题。” 乌乌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又抬起头和老师对视。 只听教授慈爱道： “对，就是你。” 乌乌天塌了。 第8章 第 8 章 江憬同样状况外，反应过来后没忍住，捂住嘴笑，肩膀一抽一抽的。 乌乌掐了男人一下，强装镇定站起身，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问题。 没想到教授越听越满意，最后甚至夸赞起来。 乌乌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坐下后问男人要了一支笔和一张纸，俨然一副专心听课的样子 这是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江憬没打扰少年，拿出手机默默安排起来。 等下了课乌乌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此刻心里被满足感充斥着，想到上课时教授对他的赞扬和肯定，心里就平静不下来。 “好了，该走了。” 江憬拍了下少年肩膀，打趣道： “不想去吃饭了？学校餐厅有些饭还是不错的。” “去。” 乌乌把笔还给江憬，拿来做笔记的纸宝贝似的整整齐齐叠起来，放在自己贴身口袋里。 “好了，走吧。” “这么喜欢汉语言？” “嗯。” 乌乌半张脸捂在围巾下，他弯起眼，蹦蹦跳跳转过身要和男人分享更多想法。 下一秒被揽进怀里，两只手也都□□燥温暖的大手握住。 “手这么凉，下次出门带手套。” “你先听我说话啊。” 少年不满地嚷嚷。 “好好，你说。” 江憬看着少年侧脸，少年白的发光，连细小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愣神之际，突然听少年惊喜道： “江江，下雪了。” 江憬抬起头，细小雪花飘飘扬落下，如一簇簇柳絮。 少年抬手接住一片，小小的，很快融化在手心。 “江江，等雪下大了，我们堆雪人吧。” “好。” 以前的雪对于乌乌来说，是恐惧的，毕竟一场雪都可能夺走他的生命。 但现在他很兴奋，还在期待着等雪下大了，他和江江一起堆雪人。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江在他身边，给了他底气，乌乌心里想着，回握住男人的手。 他仰起脸，有些迫不及待想和男人一起，一起经历这寒冬，甚至是接下来的岁月。 “江江，我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少年又说道。 “好。” 这次落下的不仅是回答，还有那藏不住的宠溺。 学校大大小小的餐厅一共有五个，江憬带少年去的是最有名的餐厅。 餐厅里甚至还有学校附近别的社区里的人来吃饭。 江憬带着乌乌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因为是下课时间，从这个窗户看下来，能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各种推着走的自行车、电动车，大家都说说笑笑，大部分因为下雪和乌乌一样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想吃什么？” 江憬推荐了几家有名的店。 “我想吃鱼！” 小猫就是对鱼有不可更改的执念。 “好，那就点一份酸菜鱼，酸菜鱼不算太辣，再点什么呢？你不喜欢吃萝卜，也不喜欢吃西蓝花……” 乌乌听男人如数家珍说着他的喜好。 在等待饭菜的时候，乌乌旁边的桌子来了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只听两人互相记住对方的喜好，甜甜蜜蜜点了一顿饭，乌乌突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江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那就等江憬回来问他吧。 少年这样想着。 “同学。” 乌乌没抬头。 “同学 ” 肩膀被人拍了拍，乌乌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 “怎么了？” 乌乌抬起脸。 黄明升瞳孔紧缩，旋即恢复正常，上下打量着少年，视线扫过裸露出来的肌肤，像蛇一样冰冷粘腻。 乌乌被打量的浑身不舒服。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成拳，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打这个人。 “跟着姓江的很累吧，要不要考虑跟哥哥我？我和姓江的也差不了多少。” 黄明升一向以抢江憬东西为乐虽然他少有成功，但他一向乐此不疲。 “滚蛋。” 乌乌还没发作，男生就被人拎起衣服拽走。 露出后面面容俊逸但黑沉沉的脸。 “江江！” 乌乌腾的站起来。 没想到孟于也在，孟于一边扯着黄明升那小子的衣服离开，一边和少年打招呼。 “你们好好吃饭，不用担心。” 孟于力气极大，黄明生挣扎半天挣扎不开，破口大骂。 “我劝你动静小点，大家都看着呢，难道你想让大家看到你一个大男人，被人拖着走的画面？” 最后那两句话，孟于贴着黄明升，一个字一个字说。 “我艹你**” 黄明升恼羞成怒，最后竟然带上哭腔 骂道： “孟于，你是江憬的狗吗？他说什么你干什么？” “我是江哥的狗，你是什么？连狗都不如，嗯？这么喜欢抢别人东西，我今天就教教你做人的规矩。” 黄明升剧烈挣扎起来。 乌乌望着两人亲密无间离开的样子，眉头紧皱，担忧问道： “孟于没事吧？” “没事，那就是个蠢蛋，孟于对付他很有经验，你不用管。” “关心孟于，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乌乌一下子意识到是那个男生。 如实道： “他说我跟着你很累，胡说！” 乌乌夹起男人剥好鱼刺的鱼。 “明明你对我很好，我才不累。” “然后呢？” “然后他让我离开你，跟着他，说他会对我更好。” “艹” 江憬低骂一句，虽然知道结果，但仍然忍不住盯着小猫问： “那你呢？答应他没有？” “肯定没有，我又不喜欢他。” 乌乌回忆起那人看他的眼神，还是满身不舒服，连吃饭都没胃口了。 江憬见少年是真的厌恶男人，不再问，而且尽心尽力给小猫剥鱼刺，剔骨头。 乌乌很快被美食吸引回来，舒舒服服吃了一顿饭。 冬天冷冷的，但少年有点撑，于是江憬带着人出去散步。 来到学校流浪猫聚集地时，乌乌专门蹲在地上，面色严肃和小猫交谈。 一旁喂食的学生大为惊叹，纷纷拿出手机拍摄，想拍这人猫和谐友善的画面。 实际上，乌乌看着胖的像车的大胖橘，来了一句：“你胖死了。” 彻底惹恼胖橘，他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胖！ 于是饭都不吃了，就和这个臭人类理论起来。 江憬原本微笑着看乌乌和同类交流 ，却听见一人一猫叫声越来越激烈，看大橘毛发全部炸起的模样，江憬意识到不对，两猫似乎在吵架？ 意识到这点的江憬急忙拉起少年 “干嘛呀？我还没说完呢，气死我了。” 乌乌说的脸都红了，嗓子都哑了。 江憬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少年： “嗓子都干了，喝几口水润润。” 乌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拒绝。 狠狠瞪了一眼胖橘，才喝水。 一旁胖橘也渴的去喝女生倒出来的水。 “哎，橘半斤终于喝水了，那人好厉害。” 实际上是两只猫超级都口渴了。 喝完水乌乌还想找橘猫理论，被江憬不动神色拉住衣领。 “好了，我们该走了。” 江憬扬了扬手机，神秘道： “帮你约了个人，你一定会喜欢的。” “谁呀？” 乌乌注意力一下子被拉回来。 “秘密，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不过我们不能让人家等，要先去。” “这我知道，约人见面要守时，电视上教过。” “乌乌真棒。” “对了。”江憬想到什么，好奇道： “乌乌你不会写字吧？” “不会。” “那你上课怎么记笔记的？” “把那写符号一个个整齐画出来，而且它们好像，还有规律，所以我目前知道一点点字，大部分都是画出来的。” 江憬没想到乌乌竟然这样，在语言上如此有天赋。 “那你喜欢画他们吗？” “喜欢。” 提起自己喜欢的东西，乌乌眼睛亮晶晶的。 “对了。”少年想起吃饭时忘记问男人的问题： “江江你喜欢吃什么？” “嗯？为什么突然问我？” 江憬撑着伞，没反应过来。 “就是想问，你告诉我吧~” 乌乌又开始不自觉撒娇，江憬完全抵抗不住，说了。 “啊，那我记得你上午都吃了，你不会在骗我吧？” "不喜欢吃不代表不能吃，那些不喜欢吃的菜大部分都很健康，而且是必需品，为了身体需要，我也是要吃一点点的。"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它对身体有用，也有权利不吃。” 少年坚持自己观点。 “你说的都对。” 江憬拗不过少年，点了点他脑袋：“你啊。” 他们很快来到江憬说的地方，是学校里的一家咖啡屋。 “哇，好漂亮。” 咖啡屋外面是一个温室花园，里面各色花卉旺盛生长着。 乌乌被着美景迷花了眼 。 “为什么冬天还有这么多漂亮的花？” “玻璃温室，只要保持恒温，就能种出很多花。” “哦。” 穿过长长的温室花园，江憬推开门，挂在门上的铃铛叮铃响。 乌乌伸出手拨动了一下。 正值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咖啡馆没什么人。 江憬带着乌乌往里面卡座走，在一个人旁边停下。 “施教授，你好。” “你好。” 看清女人的脸，乌乌瞪大眼睛，这不是上午夸他的那个老师吗？ 乌乌立马站好，规规矩矩来了句： “老师好。” 施教授一下子被逗笑，和蔼地招了招手： “你好啊，小同学，快坐。”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