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童战后续》 第177章 守护童战 房间里,天雪的睫毛微微颤动,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起初有些迷离,直直地盯着床顶,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困惑。 天雪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思索着,记忆在她脑海中缓缓展开,却又模糊不清。自己刚刚不是还坐在那棵繁茂的大树下吗?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陌生的地方呢?这房间的布置,古朴而典雅,那精致的雕花床榻,那悬挂着的淡蓝色纱幔,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熏香味道,都让她感到无比陌生。 她下意识地转动脑袋,扫过房间。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桌前,那里趴着一个人。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哥哥。他头微微低垂,双手枕在脸颊下,那略显疲惫的姿态,让天雪的心中涌起一股心疼。 她连忙起身,轻柔地走到天奇身边,然后轻声喊着:“哥哥。” 天奇在睡梦中被这轻柔的声音唤醒,慢慢睁开眼睛,那眼神还有些迷离。看到眼前的妹妹,他先是一愣,随即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天雪的神情,心里松了口气,说道:“妹妹,你醒了?”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关切。 天雪笑着说道:“嗯,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你快回房间睡吧。你这样睡会着凉的。” 天奇却摇摇头,想了想说道:“睡够了。这么久没有和你好好相处了,我想和你聊聊天。怎么,不想和哥哥聊天了?” 天雪笑了笑,坐下说道:“没有。我很想哥哥,想小光。我还等着喝哥哥和小光的喜酒呢。” 天雪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说道:“哥哥,我记得白天不是在树下歇息吗?怎么到了这里,我不记得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天奇心里暗暗思索,妹妹真的不记得了,他连忙说道:“歇息的时候你睡着了,我们便赶到了这里。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天雪却坚定地摇摇头,说道:“哥哥,童战呢?他在哪里?” 天奇听了,心中微微一紧。说道:“童战,童战他……”他的眼神有些躲闪,目光开始游离,不敢与天雪对视,手指还不自觉地捏了捏衣角。 天雪看到哥哥半天不说话,心中的焦急,连忙说道:“童战,怎么了,哥哥你快说啊。”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眼神中满是急切。 天奇连忙说道:“童战啊,他下马车太急了,当时马车刚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跳,结果一不小心撞到了头,现在正休息呢。有童心陪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什么!”天雪听了,心中一惊。连忙起身,那动作之急,差点将椅子都带倒。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担忧。 天奇一把拉住天雪。天雪疑惑地看着哥哥,眼神中满是不解,那眼神仿佛在问:“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童战?难道童战的情况很严重吗?”她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困惑。 天奇看着妹妹那急切的眼神,说道:“妹妹啊,现在这个时候了,童战都睡着了。他刚刚撞到头,需要好好休息,现在去打扰他,可能会影响他恢复。”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天雪眉头紧锁,看着天奇说:“哥哥,我就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了,安安静静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神中满是坚定。 天奇看到妹妹一副非要见童战、眼神里满是倔强与执拗的样子,心里明白这一遭是避不了了。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妥协,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天奇带着天雪走出房间,走廊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轻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他们往左边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对童战的担忧。到了转角处一个房间前,天奇走上前,抬起手,手指轻轻在门上敲了敲,那敲门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房门缓缓打开,童心出现在门口。他看到天奇和二嫂站在门口,神色复杂,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立刻说话。 他看了天奇一眼,天奇微微点点头,那点头的动作带着几分坚定,然后说道:“童心,天雪知道童战头摔了,不放心过来看看。” 童心看着眼中满是关切的二嫂,她的眼神里满是焦急与心疼。 童心轻轻的说道:“二嫂。”那声音轻柔而温和,然后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路。 天雪看着童心,眼中满是感激,她真诚地说道:“童心,辛苦你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那是感激与心疼交织的情感。然后她脚步匆匆地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天雪的目光就立刻落在了床上躺着的童战身上。只见童战额头上缠着的布都浸出了血,刺痛着天雪的心。他的脸上苍白,嘴唇也微微泛着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天雪的心猛地一紧,连忙上前,脚步急切而又慌乱,眼睛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天雪转头看着天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哥哥,真的是摔的吗?怎么伤的这么严重,都出血了。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般的摔伤啊。”她的眼神中满是质疑,同时担忧在眼中翻涌,眉头紧紧皱起,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天奇和童心相互看了一眼,神色复杂。那眼神中交织着担忧、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隐情。 童心连忙低头,不敢与天雪对视,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二嫂,二哥真的是摔的。”二嫂……真的是忘记了。童心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 天奇看见天雪质疑着,眼神中满是怀疑的光芒,他心里一紧,连忙说道:“妹妹,别担心了,大夫已经看过了,不严重的,就是些皮外伤,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就是要好好休息,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慰。 天雪哽咽着,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没事就好,那你们回去歇息,我来照顾童战。我要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好起来。”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守在童战身边,双手紧紧握着,指甲都泛白了。 童心一急,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忙说道:“二嫂,我来照顾二哥就好了。你好好休息,这里有我就行了。”他的眼神中满是恳切。 天奇也是说道:“妹妹,童战晚上要起夜什么的,你不方便。”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顾虑。 天雪疑惑的问道,眼神中满是不解:“童战有起夜的习惯?我怎么不记得了,他以前没有这个习惯啊。”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困惑。 天奇连忙说道:“那个,那个……可能是这次摔了之后,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晚上才会起夜的。”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天雪对视,身体也微微有些颤抖,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童心眼睛一转,灵机一动,说道:“二嫂,二哥喝了药晚上肯定要起夜的,到时候你一个人弄不来的。那药劲上来,二哥可能走路都不稳,你一个人根本扶不住他,还是我在这里比较好。”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机智。 天雪想了想,觉得童心说得有道理,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然后说道:“好吧。童心你要是困了就睡,童战要是起夜了我会喊你帮忙的。你也不用太累着自己,咱们一起照顾好童战。” 童心还要说话,却被天奇一把拉住了。天奇用力地摇摇头,转头对着天雪说道:“妹妹,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天雪淡笑着说道:“谢谢哥哥。” 天奇看着童心,眼神中带着命令和示意,仿佛在说你就乖乖在房间陪着就行。 然后天奇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前往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匆忙,却又充满了坚定。 童心就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二嫂,担心二嫂发作伤害二哥。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天雪看着童战,心疼得要死了,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怎么就摔到了头,童战可是会武功的啊,平日里身手矫健得很。 哥哥和童心刚刚的样子,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他们有事瞒着自己。正想着,看见童战脸上冒汗了,那汗珠从童战的额头滚落下来。天雪连忙拿出手帕,轻轻地给童战擦拭。 一旁的童心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急忙站起来,看到二嫂只是擦汗,就退了一步,那动作带着一丝慌乱。 天雪看到童心上前,轻声说道:“童心怎么了?”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啊,二嫂,我,我只是看看二哥发烧不。”童心连忙说着,他的声音有些结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双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头。 天雪听了,连忙抬手放在童战额头,然后看着童心说道:“没有发烧。童心,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童战的。” 童心看着二嫂,点点头,那动作带着一丝无奈。然后坐回了桌前。 童心心里想着,二嫂如今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放心啊,都怪那个该死的秦三娘。 没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天奇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来到桌前打开食盒,从中拿出一碗阳春面,那面条如同银丝一般,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天奇轻轻走上前,说道,:“妹妹,吃面了。” 天雪听到哥哥的话,抬起头,轻轻说道:“哥哥,童心,你们呢?” 天奇笑着说道:“我们吃过了,现在也只有面了,这晚上了,厨房也没什么别的食材了。”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童心在一旁点点头,示意他也吃了,此刻并不饿,那动作带着一丝随意。 天雪肚子也饿了,于是起身走到桌前。 童心一看到天雪离开床边,连忙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看着童战。 天雪看到童心这样,觉得好奇怪啊,不是说没多大问题吗?童心很紧张童战,特别是自己在这里陪着更紧张了。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天雪不再想这些,毕竟肚子太饿了。她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每一口都细细品味着面的味道,那味道在她的口中散开,让她感到无比满足。 没一会儿的工夫,那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就被天雪吃得碗底朝天,连一滴汤汁都没剩下。 天奇在一旁,满眼关切,微微倾身,轻声问道:“吃饱了吗?要是没吃饱,我这就让厨房再给你做一份去。” 天雪点点头,她声音轻柔地说道:“我已经吃饱,谢谢哥哥。” 天奇听了,嘴角上扬,说道,那动作充满了亲昵:“跟哥哥还客气什么呀,你吃饱了哥哥就放心了。”说着,他的目光扫向床边,看到童心死死地坐在床边。 便接着说道:“妹妹啊,这里有童心守着童战呢,你回去歇息一会儿吧。你刚吃了面,也得好好消化消化,别累着自己。” 天雪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回去,哥哥。我要守着童战。他受伤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就一定要陪在这里。我要等他醒来。” 天雪走到床边,看着童心,轻声唤道:“童心。” 童心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他原本想着自己能一直守在二哥身边,可看到二嫂那坚定的眼神,还是忍了忍,无奈地起身坐回了桌前,那动作带着几分不情愿。 天雪看到童心让出了位置,笑了,坐在床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童战,眼神中充满了心疼。 童心看着天奇,认真地说道:“天奇,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见童心这样说道,便小声开口道,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可是你也没睡,你白天也一直跟着忙前忙后的,也累得不轻。” 童心说道,那声音带着一丝倔强:“二哥睡的时候我也是眯了一会儿,不算没睡。”其实童心一直担忧着童战,一刻都不敢睡着,他的眼睛时刻盯着,就怕二嫂突然进来。刚刚那话不过是骗了天奇的,他心里想着,自己能盯着二嫂到天亮。 天奇听了也放心了,说道,那声音带着一丝安心:“好吧,要是有事你喊我。” 然后他拿起一旁的食盒,轻轻推开房间的门,脚步有些沉重地缓缓离开了。 童心一直紧紧地盯着二嫂,一刻也不敢移开。到了半夜,童心的眼睛开始冒影子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那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终于,他的头不受控制地歪了下去,靠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睡着了,那轻微的鼾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天雪转过头去,只见童心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而均匀,已经睡着了。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 看着童心那安静的睡颜,天雪不禁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她轻轻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旁,拿起放在床边一件外衣,缓缓地走近童心,将手中的外衣展开,披在了他的身上。 天雪静静地凝视着童心片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她暗自心想:童心真是一个好弟弟,对童战真的很好。这种真挚的兄弟情谊,实在是太珍贵、太难得啦……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慨和欣慰。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知道真相了 晨光缓缓地洒落在房间里,给整个屋子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光晕。 童战悠悠转醒,刚一睁开朦胧的双眼,额头传来一阵隐隐的钝痛。他勉强侧过头,目光所及之处,让他心头瞬间涌起一股暖流——天雪正静静地趴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她呼吸均匀,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几缕散乱的发丝搭在她的额前,沾着些许未干的泪痕。 童战望着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柔情的笑意,头上的钝痛仿佛也在这温柔的笑容中减轻了几分。 可下一秒,脑海中猛地闪过天雪发作的画面。让他刚刚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担忧的神色。 趴桌前的童心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愣了愣,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睡着了!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震,莫名的恐慌瞬间蔓延开来。 他昨晚明明发誓要守着二哥,绝不能再让二嫂发作伤害到二哥的,怎么就睡着了呢?万一在他睡着的时候,二嫂发作了,伤害到了二哥,那他可就成了罪人了。 童心急忙抬眼看向床边,当看到二嫂安静地趴在那里,二哥也清醒地睁着眼睛时,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他暗自庆幸:还好,二哥没事。要是二哥出了什么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怎么面对大家。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又愣住了——不知何时,身上竟披了一件外衣。童心心头一暖,瞬间了然,定然是二嫂见他趴在桌边睡着了,担心他着凉,特意拿来给他盖上的。 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童心的心里五味杂陈。二哥被二嫂误伤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血淋淋的伤口,看得他心惊肉跳,说不抱怨是假的。他心疼二哥,也怨二嫂。 可他也清楚,二嫂也是受害者,她也不想伤害二哥,都怪那个阴险狡诈的秦三娘!一想到秦三娘用那般恶毒的丹药算计二嫂,害二哥受苦,害他们一行人提心吊胆,童心就气得牙根发痒,双手紧紧握拳。 尤其是想到二哥寻了二嫂那么久,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团聚,如今却横遭此等变故,他更是烦躁不已,忍不住小声喃喃:“真是烦死了!”这声音虽然小,却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童心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生怕吵醒了二嫂。他连忙压低声音喊道:“二哥。” 童战听到声音,连忙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温柔地落在天雪身上,轻声问道:“嘘,别吵醒天雪。天雪守了我一夜?”那声音里满是心疼和宠溺。 “嗯!”童心点点头,声音压得更低:“二嫂昨天晚上就醒了,知道二哥你摔到头,说什么也要守着你,我和天奇怎么劝都劝不住。”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敬佩和感动。 童战听着,看向童心的眼中满是心疼与感激,轻声说道:“辛苦你了,童心。”他知道童心为了他和天雪,一定操了不少心,这份兄弟情谊让他无比珍惜。 “不辛苦!”童心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白牙,“只要二哥快点好起来,二嫂也能平安无事,我就高兴啦!哪怕让我天天守着你们,我也心甘情愿。” 童战看着童心单纯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恰在此时,天雪被两人的轻声交谈吵醒了。她悠悠地缓缓抬起头,睡眼惺忪,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当看到童战醒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她连忙坐直身体,动作有些急切,伸手想去触碰他的额头,又怕弄疼他,动作顿了顿,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浓浓的担忧:“童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说着,眼眶就慢慢湿润了,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 童战慢慢坐起来,动作有些迟缓。他看着天雪担忧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伸手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动作温柔而细腻,笑着说道:“已经没事了,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让你担心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不想让天雪太过担心。 一旁的童心看着二哥额角缠着的厚厚的纱布,那纱布一圈一圈地缠绕着。他心里忍不住犯嘀咕:怎么可能没事呢?伤在头上,看着就疼得厉害,血都渗出来了,二哥还在这儿硬撑着安慰二嫂。 天雪盯着童战的眼睛,眉头微微蹙起,说道:“真的是摔的?可我看着不像啊。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摔的?摔跤怎么会摔得这么严重,还流了那么多血。”她的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担忧。 童战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愣住了,暗自叫苦:糟糕,天雪起疑了。这该怎么跟她说才好?要是让她知道是因为她误伤了自己,她一定会更加自责和痛苦的。 天雪看着童战,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委屈,说道:“童战,你不是说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的吗?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昨晚一心担心童战,没来得及细想,可现在越想越不对劲。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龙博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那汤药在碗中微微晃动,带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他看到房间里的情景,童战和天雪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便笑着说道:“童战,醒了就好,该喝药了。” 天雪连忙站起身,伸出双手接过药碗,说道:“龙博,我来吧。” 龙博点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叮嘱道:“好,当心烫。” 天雪端着药碗,重新坐回床边,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舀起一勺汤药,那勺子在碗中轻轻搅拌,汤药在勺中微微荡漾。她放在嘴边吹了吹,那热气在她的面前散开。确认温度适宜后,才小心翼翼地喂到童战嘴边。 药很苦,那苦涩的味道在童战的口中蔓延开来,他忍着喝下,眉头微微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一碗药很快就喂完了,天雪把空碗放到桌上。 她静静地看着童战许久,眼神复杂,那眼神里既有担忧,又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最终只是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天雪心里想着,你不想说肯定有你的原因,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想逼你,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真相的。 童战看着天雪落寞离去,心里一阵慌乱,他不想让天雪生气,更不想让她误会自己,连忙开口喊道,那声音急切而慌张:“天雪,你别走。我说!我都告诉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天雪的脚步一顿,她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你说。我倒要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隐瞒我。”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恰在此时,天奇也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房间里气氛凝重,童战和天雪的神色都不对劲,正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童心一把拉住了胳膊。童心的力气很大,天奇被他拉得一个踉跄。 童心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二嫂起疑了,二哥正准备说实话呢。” 天奇听了,顿时紧张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童战和天雪,大气都不敢出。 龙博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睛看着药碗,开口打圆场道:“天雪,童战平日里身手敏捷,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这不过就是个小意外,你就别放在心上,别再多想了。” 天雪听到这话,看向龙博,她淡淡的说道:“龙博,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很困难吗?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更不是傻子,别拿这些话来敷衍我。” “天雪……”龙博对上她那逼人的目光,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动了动喉咙,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只能无奈地低下头,眼神闪躲。 “发生了什么事,我有权利知道。”天雪的目光重新落回童战身上,那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有力。 童战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天雪,不再瞒着她任何事情,便咬了咬牙,说道:“天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让大哥他们帮着瞒着你的。我确实不是摔伤的。” 龙博听了,连忙说道:“童战……” 童战看着龙博,坚定地说道:“大哥,现在已经这样了。” 天雪的心猛地一沉,她声音颤抖地问道:“不是摔的?那是怎么弄的?难道……和我有关?” 童战看着她那紧张又担忧的模样,心疼不已,他轻声说道:“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天雪缓缓坐在床边,身体却忍不住微微颤抖,直直的看着童战。 龙博和天奇也围着桌子坐下,童心则是走到床边站着。 童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开口,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昨天我们在官道歇息的时候,你突然……突然变了模样,眼睛变得赤红,完全失去了理智。你拿起特别小的石头就朝着我砸了过来。无奈之下,只能打晕了你。后来我们找了医馆,我的伤没什么大碍,就是额头破了点皮。大夫说,你中了一种叫‘离魂噬爱丹’的毒,中毒后,会不顾一切地杀害自己最爱的人,而且会时不时发作。这里的大夫医术有限,解不了这毒。我怕你知道后会自责、会担心,所以才让大家一起瞒着你。” “是我……是我伤了你?”天雪愣住了,脸上血色尽褪,变得苍白如纸。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童战的额头。 怪不得昨晚她要守着童战,童心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怪不得哥哥和童心他们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那眼神里藏着担忧、藏着秘密。原来,伤害童战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自己! 她抬起头,看着童战,心脏疼得无法呼吸。她哽咽着开口,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童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童战看到天雪哭了,泪水不断地从她那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他的心疼得揪成了一团。他急忙伸出手,轻轻而又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天雪脸上的泪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怜惜,轻声说道:“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只是中了毒,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天雪用力地擦去泪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抬眼看着众人,眼神中带着几分愧疚与无奈,缓缓说道:“当时我被秦三娘抓回去后,她让人强喂我服了一粒药丸。当时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心里害怕极了,可我又不想童战你担心。我本来打算找秦三娘问个清楚的,没想到她竟然死了。我更没有想到,那粒药丸会让我变成这样,会因此伤害到你。” 龙博看着童战和天雪,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安慰,他开口道:“天雪,童战说得对,这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中毒了,这不是你能左右的。等我们回去后,让隐修给你看看。隐修那医术,很厉害的,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妹妹,隐修前辈医术高超,他一定能治好你。”天奇走上前,安慰着说道。 “对的,二嫂。”童心也连忙凑了过来,眼神中满是真诚,“隐修那么厉害,肯定能把你的毒解了。” 天雪看着众人,心中满是感动。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龙博,童心,哥哥。为难你们了,要瞒着我,还要时刻注意着我发作伤害童战。你们做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龙博听了,马上摆了摆手,说道:“天雪,你不要自责。这都是秦三娘的错,她心肠那么坏,才会想出这种毒计来害你。我们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自责,怕你心里难受。等解了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着大家的安慰,天雪的心里却越发难受。她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她好,可一想到自己随时可能再次发作,再次伤害到童战,她就不寒而栗。她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她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天雪。”童战看着天雪,那心疼的呼喊声带着无尽的担忧与怜惜。他原本想着能瞒几天算几天,毕竟天雪心思细腻又敏感,他实在不忍心让她过早地承受这份痛苦。可没想到,天雪还是察觉到了。 天雪看着童战,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温柔,她轻轻说道:“童战,你好好养伤,我现在对你来说,真的很危险。童心他们又要注意着我,又要照顾你,休息也休息不好。我等大家都在的时候来看你,这样大家都能安心些。我给你去熬点补血的汤来,你失血那么多,得好好补补。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回去找隐修前辈。”说完,她匆匆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急切而又慌乱。 童战看着天雪离去的背影,那单薄而又倔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连忙对龙博说道:“大哥,天雪真的不会多想吗?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可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很难受。” 龙博看着童战,眼神中满是安慰,他拍了拍童战的肩膀,说道:“童战,天雪既然说了会和我们一起回去找隐修,就一定会的。” 童心也在一旁,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说道:“太好了,二嫂既然知道了,以后也轻松点了。瞒着二嫂可真不好过啊。” 童战看着天奇,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信任,说道:“天奇,你去看看天雪,我不放心。” “放心。”天奇点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随后转身出去找妹妹。 龙博看着童战和童心,表情严肃地说道:“天雪现在知道了真相,为了防着天雪发作,还是要守着童战。童心,你和我守着童战,天奇就守着天雪。” 童战和童心听了,纷纷点头,眼神中满是认同。 天雪匆匆离开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她再也忍不住,脚步踉跄地跌坐在床边。 “秦三娘,你好狠的心!”天雪捂着胸口,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离魂噬爱丹,竟然要让她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她想象着自己失控时那疯狂的模样,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天雪蜷缩在床沿,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哽咽声被死死压抑在喉咙里,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用手捂住嘴巴,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那压抑的哭声还是从指缝间透了出来,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门外,天奇静静地站着,没有贸然敲门。他默默守在门外,心里一遍遍祈祷,期盼着早日回到龙泽山庄,期盼着隐修前辈能有办法治好妹妹,更期盼着接下来的路能顺顺利利,不要再让妹妹承受这般煎熬。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门隔相思 在客栈的厢房里,屋内陈设简洁,一张古色古香的梨花木桌稳稳地立在中央,童战便静静地端坐在桌前,脊背挺得笔直,却难掩周身散发出的颓败气息。 他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得没有一丝光彩。双肘重重地压在桌面上,两只手掌紧紧撑住额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微微凸起,可他仿佛全然未觉,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龙博和童心分坐在两侧的梨花木凳上,两人皆是一言不发。龙博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担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童心则抿紧了嘴唇,平日里灵动的眼神此刻也盛满了沉重,少年人的脸上褪去了往日的活泼,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愁绪,让整个厢房都弥漫着压抑的死寂。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宁静。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天奇,他缓缓走进了屋内。 童战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猛地从沉思中惊醒。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黯淡的眼眸瞬间燃起一丝光亮,目光急切地投向门口的天奇。 天奇迎着童战的目光,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童战眼中的光亮,也让屋内的气氛,再次沉到了谷底。 童战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声音沙哑地开口道:“天雪还是不出来?” 天奇快步走上前,轻轻拍在了童战的肩膀上,安慰道:“童战,天雪这样子,你也能理解的。” 龙博坐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童战身上,那眼神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童战,天雪这样子也是为了你。” 龙博看着这样的童战和天雪,心里难受极了,天雪和童战之间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里,如今却变成这样。 童心看着二哥那痛苦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揪成了一团。他知道二哥和二嫂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童战深吸一口气,他用力攥了攥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可声音出口时,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天雪她……这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他抬眼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了天雪的厢房方向,眼底满是焦灼,“她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定然会胡思乱想,我得去看看她,哪怕就站在门外看一眼,确认她安好,我心里才能踏实。” 话音未落,他便猛地起身,椅腿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急切地就要往门外走去。 童心见状,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冲上前,伸开双臂,稳稳挡在童战面前。他眉头拧成一团,脸上满是焦急,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急促:“二哥,你不能去!” 童战脚步一顿,看着挡在身前的弟弟,眼底的焦灼渐渐被浓重的无奈取代。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苦涩地笑了笑,轻轻唤了一声:“童心。”那笑容比哭还要令人心疼,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眼角都染上了一层湿意,满是无力的怅然。 龙博坐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童战眼底的痛苦与执着,像一根细针密密扎在心上。他连忙对着童心低唤了一声:“童心。”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同时抬眼看向童心,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拦着童战。他明白,此刻的童战,若是见不到天雪一面,这份煎熬只会日夜啃噬着他的心。 童心对上大哥的目光,瞬间看懂了他眼底的深意,脸上的焦急渐渐变成了委屈。他嘟着嘴,腮帮子鼓鼓的,满脸不情愿地喊道:“大哥!” 龙博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仿佛在说“让他去吧”。 童心原本紧紧伸开的双手,一脸不情愿地缓缓垂落下来。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小嘴嘟得老高。但即便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他还是十分听话地,慢慢地将身子往旁边一侧。 童战看着弟弟,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急匆匆地迈开大步,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大哥,你明明知道二嫂的情况,怎么还让二哥去。”童心见童战走了,立马转过身,对着龙博急声说道,语气里满是不解和焦灼。 龙博抬手轻轻拍了拍童心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天雪是不会开门的。让童战和天雪说说话也好,就算隔着一扇门,也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童心听了,眼睛亮了,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笑着说道:“是哦,二嫂不会开门的。二哥就算去了,也只能在门外。” 童心想通了,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他说道,“那我去守着二哥,万一他的情绪不好,我还能陪着他。”话音未落,就像一阵风似的快速跑出房间,朝着童战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龙博和天奇两人。他们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心疼与无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廊下的日光斜斜淌过雕花栏柱,将童战那修长却略显单薄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他头上还裹着一圈干净的白色布条,边缘整齐地贴合着发际,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经过五日的静心休养,头上的锐痛已渐渐褪去,转为隐隐的酸胀,伤口慢慢愈合,精神较之前好了些许,至少不再是那般昏沉无力。只是伤口未愈,每日还需换药。 自两天前众人在厅堂一同吃过早膳后,天雪便再也未曾踏出房门半步。她像是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三餐皆是托天奇代为送去,任谁叩门都不愿回应,只在屋内留一句“我想独自静静”,便再无下文。 童战站在天雪的房门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着心头翻涌的焦灼与不安。又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将略显褶皱的衣角抚平,指尖划过布料的纹理,动作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抬起左手,指尖悬在微凉的木门板上,距离门板不过寸许,却迟迟没有落下。 那木门不算厚重,木料的纹理清晰可见,可此刻在童战眼中,却像隔了千重山、万重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上,让他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疼。他怕,怕这一叩门,换来的依旧是沉默;怕自己满腔的思念与担忧,终究石沉大海。 迟疑了半晌,指节才带着几分颤抖,轻轻落在门板上。“咚、咚、咚”,三声轻响在寂静的廊下散开,不高,却带着藏不住的思念与急切。 “天雪。”他低低唤道,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两个字在舌尖滚过,裹挟着无尽的牵挂,轻轻落在门板上。 不过两天未见,却似隔了三秋。童战只觉这短短两日时光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火上煎熬。他太想她了,想看看她此刻是否安好,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冷淡的回应,也能慰藉那颗悬在半空、惴惴不安的心。 不远处的走廊旁,童心攥着衣角站着,小脸皱成一团。眼见二哥抬起手,他心里早揪成了乱麻,既怕二嫂不开门伤了二哥的心,又怕开门后再出什么变故。 房内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尘埃飘落的声音,天雪正坐在床边,目光空洞而迷茫,直直地落在桌前那冒着几缕若有若无热气的茶杯上,思绪好似飘向了遥远而不可及的地方。 陡然间,那声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呼唤,如同惊雷般在她耳畔炸响。“天雪。”短短两个字,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关切,裹挟着她无数个日夜在梦中渴望听到的温度,直直撞进了她的心底。 天雪浑身一僵,整个人瞬间定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几乎是本能地,她猛地从床沿站起身,脚步急切而又慌乱,裙摆被带起一阵轻微的晃动,甚至不小心带倒了脚边的矮凳,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她顾不上理会,眼里只剩下那扇紧闭的房门,指尖带着颤抖,飞快地伸向门后冰冷的门栓。 然而,就在她的指腹即将用力、即将推开房门的那一刻,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些沉甸甸的顾虑,她的力道骤然一泄,原本紧绷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整个人顺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 后背抵着冰冷的木板,只是将额头轻轻抵在膝盖上,肩膀微微蜷缩起来。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浸湿了衣襟,也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冲动。她想回应,想开门,想扑进他的怀里诉说思念,可理智却死死拽着她,让她只能在门后,默默承受这份煎熬。 自从知晓真相后,她与童战的每一次相见,都必须有龙博、童心或是天奇在侧,才能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 可两日前的早膳桌上,谈笑声间,她的鼻尖却骤然捕捉到一丝极淡的药膏气味,那气味带着些许清凉,却又隐隐透着药草的苦涩,清晰地来自童战垂在身侧的左手。 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沉,席间的喧闹瞬间远去,只剩下那缕药膏味在鼻尖萦绕,搅得她心神不宁。回到房间后,她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疑虑,拉着哥哥的衣袖反复追问。哥哥起初还想遮掩,可终究拗不过她的执着与担忧,只能长叹一声,压低声音告知了实情。 原来前日一同用晚膳时,店小二端来一碗滚烫的鸡汤,香气四溢,她却突然发作,抬手就将那碗滚烫的鸡汤狠狠泼向了对面的童战。 幸而身旁的龙博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一把拉开了童战,才堪堪避开了。可即便如此,滚烫的鸡汤还是溅到了童战的手臂上,瞬间红了好大一片,皮肉红肿起泡,看着就让人心惊。 后来大夫赶来诊治,开了清凉的药膏,叮嘱要日日敷着才能消肿止痛。而她自己,却是在情绪失控、胡言乱语之际,被无奈的天奇打晕后,才终于安分下来。 童战和所有人都选择了瞒着她,他们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更难过,更怕她会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责。天雪想起那日席间,童战始终垂着受伤的左手,神色如常地与众人说话,还时不时夹起她爱吃的菜放进她碗里,眉眼间依旧是那般温柔的笑意,仿佛手臂上的灼痛根本不存在,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失控从未发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刻,天雪的心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是她,是她再次伤害了童战,是她亲手将滚烫的鸡汤泼向了最爱她的人。自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敢和童战一起用膳,哪怕有龙博他们在侧,她也无法再安心。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再也没敢踏出房门一步。 她想童战,想得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安稳,梦里全是他温柔的眉眼、温暖的怀抱,全是两人过往相处的甜蜜点滴。可她更怕见他,怕自己再次失控,再次伤害到他。原以为有旁人在侧便能设下一道防线,可那碗滚烫的鸡汤,却让她彻底慌了神——原来自己的失控,从来都毫无预兆,从来都防不胜防。每念及此,她的心就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门外,童战的呼唤还在隐隐回响,带着让她心悸的牵挂。天雪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下喉间涌动的哽咽,指尖死死攥着衣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尽量不带波澜:“童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出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天雪,开开门,好吗?” 门外的声音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瞬间击溃了天雪强撑许久的平静。她的眼眶唰地红了,滚烫的热意顺着眼尾蔓延开来。 门后的天雪再也忍不住,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滚烫地砸在素色衣襟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痕迹。她慌忙抬起手捂住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一丝呜咽声泄露半分,牙齿几乎要嵌进柔软的唇肉里,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胸腔里的情绪翻江倒海,既有想见他的急切,又有怕伤害他的恐惧,两种念头撕扯着她,让她痛不欲生。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松开嘴唇,哑着嗓子,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敢流露的颤抖:“明天还要赶路,路途遥远,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别在这里吹风受凉了。”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扯她的心。 “天雪,我手真的好了,一点事都没有!”童战急了,声音微微提高,语气里满是急切的辩解,生怕她不信,甚至下意识地抬了抬受伤的左臂,想要证明自己,“你就让我看看你,就一眼,好不好?看不到你,我今晚根本睡不着,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他早已问天奇问清了缘由,明白天雪是知道了他的手被烫伤的真相,所以才越发不肯出门——哪怕有大哥他们在侧,她也不愿意见他,她是怕自己再次失控,再次伤害到他。这份认知,让他心疼不已,也越发坚定了要见她一面的决心。 天雪心头猛地一紧,那句“一直等着”像一根刺,扎得她瞬间慌了神,脱口而出:“你是在威胁我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有被戳中软肋的慌乱,也有几分委屈。 “没有!我没有!”童战连忙摆手,哪怕知道她看不见,动作也急切而诚恳,声音里满是慌乱,生怕她误会自己的心意,“我只是……太想你了,我担心你一个人在里面胡思乱想,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他的眼神死死锁在门板上,满是真诚与焦急。 天雪缓缓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吸了吸鼻子,胸腔里的酸涩几乎要将她淹没,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会和你一起回龙泽山庄,见我们的孩子,这一点你放心。但在这之前,我不能再伤害你,我真的怕了。别逼我,不然我就只能选择离开,远远避开你,这样就不会再伤到你了。” 一旁的童心看着这僵持的局面,心里难受极了。他清楚地知道,二哥思念二嫂到了极致,而二嫂心里也记挂着二哥,可偏偏因为那份怕伤害二哥的心思,硬生生把二哥推开,连一面都不肯见。这份明明相爱却互相折磨的模样,让他既心疼又着急。 他连忙上前,轻轻拉住童战的胳膊,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二哥,你就听二嫂的话吧,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了,到时候路上有的是机会见面,你就能见到二嫂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希望能化解这场僵局,让二哥不再这般煎熬。 童战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那扇紧闭的门上,仿佛要穿透这层厚重的阻碍,看到里面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方才天雪那句“离开”,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让他瞬间脸色惨白。 他最怕的,就是她的离开。怕她丢下自己,丢下龙泽山庄里三个尚在襁褓中的宝宝。上一次的离别,已经让他痛彻心扉,几乎垮掉,他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沙哑而坚定:“天雪,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和宝宝们。好,我听你的,我马上回去。”说完,他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背影带着几分仓促,像是怕再多待一秒,天雪真的就会消失不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童心连忙跟上,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里满是担忧,脚步沉沉地追着童战而去。 房内,天雪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压抑已久的哭声再也忍不住,低低地溢出喉咙,化作撕心裂肺的呜咽。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顺着下巴滴落,浸湿了身前的地面。 她的左手腕上系着一根粗实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系在床柱上,是她特意让哥哥帮忙系的死结。绳子的长度刚好够她在房内活动,取水、洗漱、休息都不受影响,却绝无可能踏出房门半步。她怕自己再次发作时会不受控制地冲出房门,伤害到童战,只能用这种近乎自囚的方式,先困住自己,也护住他。 她蜷缩在门后,紧紧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臂弯里,泪水无声地流淌,浸湿了衣袖,也浸湿了身下的地面。她一遍遍告诉自己:等回到龙泽山庄,隐修前辈他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她太想三个孩子了,想抱着他们软软的小身子,想陪他们咿呀学语,看着他们慢慢长大。 她更想好好地和童战过下去,相守一生,弥补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亏欠。她绝对不能再一次伤害童战,哪怕那并非她的本意。心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恨秦三娘的阴狠毒辣,恨她设下的算计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更恨自己的失控,让童战受苦受伤,让龙博、童心和哥哥一直为她操心担忧。 她在心里默念着:等回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个信念,支撑着她熬过这漫漫长夜,也支撑着她对抗心底的恐惧与绝望。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刃刺心头 客栈房间里,天雪静静坐在桌前,身姿单薄,往日里莹润如玉的脸庞此刻透着几分憔悴,眼下淡淡的青黑藏不住连日的辗转难眠。可即便如此,她眉梢眼角的清雅韵致仍在,只是那美中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脆弱。 天奇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眉宇间却拧着化不开的担忧与无奈。他的眼神自始至终紧紧锁在妹妹身上,让他既心疼妹妹的煎熬,又无力替她分担半分。 那张古朴的木桌上,静静置着一杯清澈的白水,水面平静无澜,在杯子一侧,一个白色的小纸包安然躺着,纸包边缘因被反复摩挲而微微卷起。 天雪缓缓伸出手,轻轻拿起那个白色小纸包,指尖细细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包裹。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拆开纸团,将里面淡粉色的粉末一点点倒入茶水中。那粉末一入水,便迅速溶解,在透明的液体中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很快便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杯看似寻常的白水。 天奇见状,眉头瞬间紧锁,原本平静的面容布满焦灼,急忙上前一步说道:“妹妹,真的要这样子吗?实在太过委屈你了。” 天雪抬头看着天奇,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与决绝,声音轻却坚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不能再冒险,万一再次失控伤了童战,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天奇看着妹妹眼中的绝望,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满是无力与心疼。 天雪不再多言,缓缓拿起茶杯,将那杯水一饮而尽。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那拿茶杯的手腕上,一道红红的印记格外刺眼——那是连日来被绳子勒出的痕迹,深深浅浅,刻在白皙的肌肤上。 没过一会儿,药效便渐渐发作,天雪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最终,缓缓伏倒在桌上,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均匀。 天奇见状,心中一紧,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妹妹,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和紧锁的眉头。他的眼神中满是自责与疼惜,若不是秦三娘的算计,妹妹本该与童战幸福相守,而非这般受尽煎熬。 昨夜的画面在天奇脑海中浮现:妹妹坐在床边,眼底满是浓重的担忧,声音带着哭腔对他说:“哥哥,我怕,我真的怕再次失控伤到童战。我不想因为我,让大家时刻提心吊胆。” 于是,她恳求哥哥帮她准备迷药。“睡着的我,总不可能再伤害他了。”她当时是这么说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憧憬,“这样,我既能和他待一起,又能确保他的安全,对谁都好。” 临走前,天雪看着天奇,神色无比郑重地托付:“哥哥,三个时辰一到,药效退了,你一定要带我远离童战,绝对不能让我们单独相处。” 思绪回到现在,天奇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中的天雪抱起,缓缓朝着房间外走去。 此时,客栈大门外,童战、童心和龙博早已在焦急地等待着。童战身着青色长衫,衣摆被风吹得微微飘动,他双手却止不住地轻轻摩挲,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担忧,时不时地朝着客栈里面张望,生怕错过天雪出来的身影。 童心站在一旁,小脸上满是焦灼,不停地踮着脚尖,脖子伸得老长。 龙博则相对沉稳些,但紧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也泄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一辆装饰朴素却结实的马车停在客栈大门外,静静地等候着。一匹骏马拴在车旁,时不时地甩动着尾巴,驱赶着身上的蚊虫,鼻孔中喷出阵阵白气。 街道上热闹不已,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可他们三人却对周围的热闹视而不见。 今早,天奇神色凝重地找到他们,只简短地说“这是天雪的意思,你们在外面等候即可”,便独自进了房间,留下众人满心疑惑又忧心忡忡,不知天雪做了什么决定。 童战在原地来回不停地踱步,脚步急促,踩得地面的尘土飞扬。他死死盯着客栈门口,嘴里还不时地小声嘟囔着:“天雪……天雪你快出来……”声音中满是急切与思念。 终于,天奇抱着天雪缓缓走了出来。天雪静静地躺在天奇的怀里,双眼紧闭。 童战心中一紧,顾不上许多,赶忙快步上前,声音因为过度担忧而变得有些沙哑:“天奇,天雪怎么了?”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天雪,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节。 龙博也急忙凑上前去,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忧虑,紧张地说道:“是天雪又发作了吗?” 童心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他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又扯扯自己的衣角,小脸上满是焦急与不安,声音带着哭腔:“二嫂。” 天奇看着三人焦灼的模样,缓缓说道:“天雪没事,只是服用了迷药,昏睡三个时辰就会醒来。”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理解,“这是天雪的意思,她怕自己再次失控伤了童战,不想让大家再为提心吊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童战听到天奇的话,心像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着昏迷中安静得让人心疼的天雪,想到她为了不伤害自己,竟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他轻轻凑近,嘴唇微微颤抖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呼唤着:“天雪……苦了你了……” 龙博和童心听了,心中也满是心疼与感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天雪居然为了童战做到了这个地步,这份深情与决绝,让人为之动容。 龙博定了定神,说道:“童战,我们赶紧赶路。” 童战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他小心翼翼地从天奇手上接过天雪,然后缓缓登上马车,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生怕颠簸到怀中的人。 天奇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的道路。 龙博和童心则坐在马车前,龙博紧紧握着马鞭,神色专注,童心则不时地转头查看马车内的情况。一群人驾着马车,匆匆离去,扬起阵阵尘土,朝着云州的方向疾驰。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让天雪好起来,不忍心再看着童战和天雪这样互相折磨、受苦受累。 马车内,光线柔和,铺着柔软的锦垫。童战抱着天雪,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满脸爱意与思念地凝视着她。他轻轻抚摸着她柔顺丝滑的长发,指尖划过她的发梢,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眼底却满是心疼。 当他的目光落在天雪手腕上那道绳子勒出的红色印记时,心中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他轻轻握住那只手腕,指尖细细摩挲着那道伤痕,手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自责与疼惜。都是他不好,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他的心中满是后悔,后悔当初隐修要跟着来杭州时,他没有让隐修后面慢慢来,天雪也不会这样子。如果后面隐修来了,就会第一时间替天雪诊治。 他轻轻抚摸着天雪的脸颊,那原本圆润饱满的脸庞如今已经消瘦了许多,皮肤也变得有些苍白,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光泽。他心疼地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天雪,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罪……等回去见到隐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奇仰头望了望天空,日头已渐渐西斜,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心中一紧,手中的马绳猛地一紧。胯下的骏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稳稳停住,不安地甩着头,鼻孔中喷出阵阵白气。 龙博见状,神色一紧,急忙用力勒住缰绳,让身后的马车缓缓停下,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的声响,那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心里都清楚,三个时辰快到了,天雪即将醒来。这让他们既期待又担忧——期待着她能清醒过来,好好与童战说说话,又担忧着她醒来后再次失控。 天奇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沓。他脚步匆匆地走到马车前,眼神中满是关切,轻轻敲了敲车厢壁,低声说道:“童战,时辰快到了。” 童战在车内听到天奇的声音,瞬间明白过来,心中一紧。他动作轻柔地将天雪靠在车厢一侧,为她掖了掖身上的薄毯,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一步三回头地下了马车。 龙博见童战出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安慰说道:“再有几天就到云州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隐修也正快马加鞭地赶过来,童战你放心。” 童战看着龙博,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七上八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马车车厢,牵挂着里面的人。 随后,天奇坐在了马车前守着,眼神紧紧地盯着车厢门,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 童心则熟练地走到马儿身旁,从行囊中取出草料和水,耐心地喂着马儿,还不时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眼神中满是温柔。 龙博、童战、童心各自找了块石头坐下,天奇坐在马车前,他们喝着水,吃着干粮,却都食不知味,心思全在马车里的天雪身上。 没过多久,马车内传来轻微的动静。天雪悠悠转醒,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惺忪的睡眼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身处马车之中,陌生的环境让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服用了迷药的事情。她轻轻掀开车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洒在她脸上,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天奇连忙转头,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眼中的担忧散去不少,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准备好的干粮和水递给天雪:“妹妹,你醒了?饿了吧,来,快吃东西。” 天雪接过东西,看着天奇关切的眼神,轻声说道:“谢谢哥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她抬头,目光不经意间与不远处的童战交汇。 童战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神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和温柔,那爱意仿佛能将她融化,让她瞬间失了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天雪看到童战,心中一阵慌乱,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然后她迅速移开目光,匆匆下了马车,不敢再看童战一眼。她走到一个离童战较远的地方坐下,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眼神中带着一丝刻意的逃避,心中却翻江倒海——她想靠近他,却又怕伤害他。 童战瞧着天雪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模样,那小心翼翼的姿态让他心疼不已。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煎熬,站起身,脚步匆匆地朝着天雪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急切与担忧,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忧虑。 童心见状,心中一惊,赶忙跟了上去,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喊道:“二哥。”他生怕二嫂突然发作,再伤到二哥。 童战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童心,轻声说道:“我就和天雪说几句话,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童心听了,虽满心无奈,却也只能站在离童战五步远的地方,眼睛紧紧锁住童战,一刻也不敢放松,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担忧,随时准备着在情况不对时冲上去。 天雪正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熟悉的青色衣角。她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看到童战正站在自己面前,眼神温柔地看着她,顿时又气又急,大声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你快离我远点!”说着,她慌慌张张地起身,脚步凌乱地想要快步离开。 童战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拉住天雪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紧紧地握着她,急切地说道:“天雪,我就和你说几句话,别躲开我好吗?我真的很想你。”他的眼神里满是哀求,那目光灼热而真诚。 天雪用力地想要推开童战,眼中满是害怕,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地说道:“你快走啊!我不想伤了你,真的不想!”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既渴望着他的拥抱,又恐惧着自己失控的双手。 然而,童战却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天雪,将她牢牢拥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柔地说道:“天雪,你不想我吗?” 天雪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她何尝不想童战?想他那温暖的怀抱,想他那温柔的话语。就这一会儿吧,让她好好抱抱他,感受这久违的拥抱,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天雪不再挣扎,伸出双臂,紧紧回抱住童战,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地说道:“童战……我想你……”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仿佛在诉说着心中堆积已久的委屈、思念和痛苦。 龙博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难受,他偏过头,眼眶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同情和无奈。这对有情人,明明深爱着彼此,却要遭受这般折磨,实在令人心疼。 天奇看到童战和天雪紧紧相拥的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这对有情人不再受折磨,能一直幸福地相拥下去。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隐修前辈能快点赶来,早日治好天雪的病。 童心虽然心疼二嫂和二哥,看到他们相拥的画面也忍不住动容,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生怕二嫂突然发作伤了二哥。他的眼神中满是紧张和担忧,手心都冒出了汗。 童战轻轻拍着天雪的背,动作温柔地安抚着她,轻声说道:“天雪,大哥已经传信给隐修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赶来了。隐修医术高明,一定会治好你的,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过下去的,再也不分开了。”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童战怀里的天雪,她的一只手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把小巧的匕首,那匕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天雪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原本满是温柔的眼眸被血红取代,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狰狞,全然没了刚才的脆弱与思念。她猛地抬起手,手中的匕首快速朝着童战胸口狠狠刺去,动作迅猛而决绝,带着一股不容阻挡的狠劲。 “噗嗤——” 匕首入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童战顿时身形一晃,向后退了好几步,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他没有丝毫愤怒,只是看着天雪,眼神中满是怜惜与心疼,一点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她。 童心一看到这情景,吓得魂飞魄散,急得大哭起来,他立马冲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童战,哭喊着:“二哥!” 龙博和天奇听到童心的哭声,急忙转头,看到天雪再次发作,而童战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染红他的青色长衫,两人心中一紧,快速上前,脚步急促而慌乱。 龙博哽咽着喊道:“童战!”他急忙上前,伸出手指,快速点了童战胸口周围的几处穴道,防止血液流失过快,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 童战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了地上,童心在一旁紧紧扶着,哭得泣不成声:“二哥,你不要死,不要死……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盯住二嫂……”童心想不明白,二嫂手里明明没有刀的,这刀是从哪里来的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天奇看着发狂的天雪,声音颤抖着喊道:“妹妹,你醒醒!醒醒啊!我是哥哥,你看看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痛苦和绝望,看着妹妹变成这副模样,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这时,天雪眼中的血红慢慢褪去,狠厉的眼神也渐渐变得茫然。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到哥哥天奇一脸焦急、眼中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听到童心哭得撕心裂肺,当她的目光落在童战身上,看到他胸口插着那把熟悉的匕首,鲜血染红了衣衫,脸色苍白如纸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把匕首,是她之前为了防身,特意藏在随身的戒指里的,却没想到,竟然用它伤了自己最爱的人。 天雪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她惊恐地退后了几步,眼中满是不信、害怕和深深的自责,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几乎站立不稳。 她喃喃自语道:“我杀了童战……我杀了童战……”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童战坐在地上,胸口插着匕首,剧痛让他几乎晕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崩溃的天雪,虚弱地说道:“天雪,别怕……我没事……不用担心……这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天雪的安慰和爱意。 天雪听到童战的话,急着想要上前,脚步刚挪动了两步,看到童心和龙博伤心欲绝的神情,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天雪哽咽地说道:“童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悔恨和自责,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龙博,童心……对不起……”天雪又看着龙博和童心,哽咽着道歉,她伤了他们最珍视的弟弟和哥哥,满心都是愧疚。 天奇和龙博看到天雪清醒了,心里既担心童战的伤势,又心疼天雪的状态。之前天雪发作时,他们都会打晕发作的她,她醒来后都不记得自己伤人的画面。可这一次,天雪亲眼看到了自己伤害童战的全过程,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天奇心疼地喊道:“妹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快步走到天雪身边,想要安抚她,却又怕刺激到她。 童战望着天雪,她那满是伤心、绝望与失落的模样,他心疼得不行,缓缓抬起手,想要轻轻抚上天雪的脸庞,给她一些安慰,让她知道自己没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泪花,让她不要再哭了。 然而,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袭来,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突然一黑,那只抬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童战彻底晕了过去。 “童战!” 天雪看到童战晕了过去,整个人瞬间愣住了。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她那剧烈的心跳声,像要跳出胸腔一般。紧接着,她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呼喊,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担忧和绝望,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童战,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打湿了她的衣衫。 “二哥,二哥!你不要死啊!不要丢下童心一个人!”童心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双手紧紧地抓着童战的衣角,仿佛一松开,二哥就会从他生命里永远消失。他看着二哥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胸口上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触目惊心,泪水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模糊了视线。 “童战……”天奇一个箭步冲上前,蹲在童战身旁,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心疼。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想要去触碰童战,却又怕加重他的伤势。看着童战这副模样,天奇心里难受,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龙博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慌乱得不知所措。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童战的鼻息间,眼睛紧紧盯着童战的脸,大气都不敢出。当感受到那微弱却还算平稳的气息时,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他转头看着众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透着坚定:“童战只是晕了过去,还有气息呢!大家别慌!” 童心听到龙博的话,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大哥,哽咽着说道:“真的吗?二哥他没事?” 得到龙博肯定的点头后,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但看着二哥胸口的伤口,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二嫂,心里不禁对二嫂生出了一丝埋怨。 天奇听了龙博的话,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要是童战真的出了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龙博和童心,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妹妹。妹妹和童战感情深厚,若是童战有个三长两短,妹妹肯定会伤心欲绝,甚至可能做出极端的事情。 天雪听到龙博说童战只是晕了过去,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那份自责和悔恨却丝毫未减。她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松开,双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龙博看着天雪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看了看童战胸口不断渗血的伤口,知道不能再耽误,必须快点找大夫诊治。 他急忙说道:“天雪,这不是你的本意,你不用太过自责。天奇,你照顾好天雪,我和童心赶紧带着童战去找附近的大夫。”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抱起童战,动作匆忙而慌乱,生怕触动伤口,快步钻进了马车。 童心也迅速跳上马车,拿起马鞭,用力一挥,大声吆喝着,马车便飞快地朝着最近的城镇驶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消失在道路尽头。 天奇看着一脸惊恐自责的天雪,走上前,两手轻轻扶着天雪的双臂,轻声说道:“妹妹。” 天雪再也忍不住,趴在天奇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她哽咽地说道:“哥哥……我又伤了他……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活着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满心都是绝望。 天奇轻轻拍着妹妹的背,温柔地安慰道:“妹妹,这不是你的本意,是秦三娘的算计,是那该死的毒让你变成这样的。童战会没事的,你别自责了。” 天雪抬起头看着天奇,眼中满是焦急和不安,哽咽着问道:“哥哥,童战他真的没事吗?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恐惧,迫切地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天奇认真地点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真的没事,龙博已经找大夫去了,童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他虽然心里也担心童战的伤势,但为了不让妹妹更加自责,只能强装镇定地安慰她。 天雪那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愈发显得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急切,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她紧紧地盯着天奇,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哥哥,我们快点跟上,我要看看童战。我……我实在放心不下他,不知道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不知道大夫能不能治好他……” 天奇看着妹妹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他轻轻拍了拍天雪的肩膀,安慰道:“妹妹,别着急,有哥哥在,咱们这就跟上。” 说罢,天奇一个箭步冲到马旁,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朝着天雪伸出手,温柔地说道:“来,妹妹,上马,咱们现在就去追他们。” 天雪毫不犹豫地抓住哥哥的手,借力翻上马背,紧紧地靠在哥哥身后,双手死死地抱住哥哥。 天奇扬起马鞭,在空中用力一挥,“啪”的一声脆响,马儿吃痛,撒开四蹄,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马蹄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急切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天雪的心。她把脸贴在哥哥的背上,闭上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童战,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医馆挽危局 童心稳稳地握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中的马鞭挥舞得呼呼作响,每一声脆响都似敲在他急切的心上。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眉头拧成一团。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黏在皮肤上,可他顾不上擦拭,甚至顾不上擦拭眼角的湿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二哥还等着救治,多耽误一秒,二哥就多一分危险。 龙博坐在马车内,双臂紧紧扶着昏迷不醒的童战,将他半揽在怀中,尽量避免马车颠簸带来的二次伤害。童战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半分血色,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气息微弱,胸口插着的匕首随着马车晃动,偶尔会牵扯出一丝新的血迹,看得龙博心胆俱裂。他看着童战这副模样,心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龙博紧紧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颤抖的双手、紧绷的脊背,却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童战,你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了事,天雪该怎么办?三个孩子该怎么办?我这个做大哥的,又该怎么办…… 终于,前方地平线处出现了一座小县城的轮廓。童心眼睛一亮,手中的马鞭挥舞得更加用力了,嘴里还不停地吆喝着,马车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县城疾驰而去,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急促的“轱辘”声,一路扬起漫天尘土。 “吁——!”随着童心一声急促而响亮的呼喊,马儿高高扬起前蹄,仰天发出一声长嘶,紧接着便呼呼喘着粗气,车身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才稳稳停在一家挂着“仁安堂”牌匾的医馆门前。 医馆的布局简洁而不失有序。正中央,一张宽大的梨花木诊桌稳稳地立在那里,桌面被打磨得光滑平整,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那毛笔的笔尖还带着未干的墨汁,旁边压着几张写满药方的麻纸,似乎刚刚有人在这里问诊抓药,一个小巧的黑色脉枕静静地躺在诊桌右侧。 医馆的一侧靠墙处,是一排排高大的深色药柜,药柜由坚硬的实木制成,每一个小抽屉上都贴着一张小小的白色标签,上面用毛笔工整地写着各种草药的名称——“当归”“黄芪”“党参”“熟地”“三七”“止血草”等等,应有尽有。 药柜的旁边,摆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陶罐,有的陶罐里装着已经研磨好的药粉,细腻而均匀,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有的则装着正在浸泡的药材,根茎在清水中舒展着身姿。 在医馆的正后面,隔出了几间独立的病房,那是病人们休养的地方。病房里,正中间靠墙竖放着一张木床,床上铺着干净的粗布床单和被褥。床单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污渍,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阳光晒过的干爽味道。床头两边放着小矮桌,床边放着几个圆凳子。 童心跳下马车,双脚刚一落地,就踉跄了一下,他顾不上稳住身形,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车帘前,一把将车帘掀开。 龙博抱着童战慢慢从马车上下来,脚步急切却又沉稳,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扎实。他的额头上也满是汗珠,顺着下颌线滴落,浸湿了衣襟,可他顾不上擦拭,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尽快把童战交到大夫手上。 童心紧跟在龙博身后,小小的身影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踉跄,他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使劲儿地眨着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他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二哥还等着救治,他必须坚强起来,帮大哥搭把手。 他大声呼喊着:“大夫!快救救我二哥!他快不行了!”那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充满了焦急与无助。 龙博抱着童战,脚步急切得踏在医馆的木质门槛上,整个人冲了进去。 一踏入医馆,一股浓郁且复杂的药味便扑面而来,直钻鼻腔。 诊桌后,一位身着灰布长衫的老大夫正坐在圈椅上,微微眯着眼睛,双手搭在膝上。他的长衫虽然有些陈旧,边角甚至微微磨损,但却浆洗得干净整洁。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老大夫缓缓睁开眼睛。 龙博心急如焚地冲到老大夫面前,声音因过度紧张而带着明显的颤抖:“大夫,快救救我弟弟!他胸口被刀刺了,情况十分危急!” 老大夫闻言,神色一凛,立刻站起身来,没有多余的言语,沉声道:“先把病人放到后面的床上,动作轻些!” 龙博和童心连忙按照老大夫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将童战抬到后面的病床上。 童心站在床边,眼睛紧紧盯着童战苍白的脸,泪水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二哥,你一定要挺住,你不会有事的,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 龙博也守在旁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期待,双手紧紧攥着,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童战,你一定会没事的,老天爷啊,请您保佑我弟弟平平安安。 与此同时,天奇与天雪也骑着马疾驰而来。马蹄声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扬起一路尘土,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天雪双手紧紧地抱住哥哥,心急如焚。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医馆的方向,那小小的牌匾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心中的愧疚与担忧也越来越浓烈——都是她的错,是她亲手将匕首刺进了童战的胸口,若童战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还未等马儿完全站稳,天雪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下马。由于太过急切,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差点跌倒在地。 天奇眼疾手快,看到这一幕,迅速伸出手臂,一把拉住了摇摇欲坠的妹妹。 “妹妹,小心些!”天奇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兄长对妹妹无尽的疼爱与担忧。 天雪微微红着眼眶,抬起头,目光里满是感激,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轻声说道:“谢谢哥哥。” 话音刚落,天雪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匆匆向医馆内奔去。她的脚步凌乱而急促,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担忧和自责,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头发在奔跑中散乱开来,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一进入医馆,那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但天雪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的眼睛在医馆内快速地扫视着,急切地寻找着童战的身影。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凝重而紧张的气息。老大夫手中端着一个朱红色木盘,木盘里整齐地摆放着消毒用的烈酒、小巧的手术刀、止血的药瓶、干净的纱布和一卷羊肠线等一应器具。老大夫将这些器具放在床边的矮桌上。 龙博站在一旁,心急如焚,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微微颤抖。满是焦急与恳求,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无助:“大夫,麻烦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说着,龙博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老大夫沉稳地点点头,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我在这医馆行医四十余年,见过各种各样的病症和伤势,只要还有一丝生机,我就绝不会放弃。” 闻言,龙博与童心迅速退到一旁,他们的身体依旧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目光紧紧锁定在童战身上,一刻也不敢移开。 天雪站在房门口,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看到童战胸口插着匕首的模样,泪水早已不受控制地模糊了双眼,视线一片朦胧。她想冲进去守在童战身边,却又迟迟不敢迈进脚步——她怕自己突然发作,在大夫救治的关键时刻添乱,再次伤害到童战。 天奇系好马儿,快步走进医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妹妹,心疼不已。他轻轻走上前,在她身边站定,问道:“妹妹,你不进去吗?” 天雪哽咽着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得更凶了,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就在这里看就好了,我怕……” 天奇瞬间明白了妹妹的顾虑——她是怕自己发作,影响到大夫对童战的救治,更怕再次失控伤害童战。 于是,他安慰道:“童战会没事的,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天雪抬头看向哥哥,轻轻点了点头,双手却依旧死死地攥着衣角,不敢有丝毫放松。 病房内,老大夫小心翼翼地查看童战胸前的伤口。当看到那把深深插入胸口的匕首时,他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那刀刃锋利无比,大半截没入胸膛,周围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发黑。 老大夫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从一旁拿出一把小巧的剪刀。他双手稳如泰山,沿着匕首的周围,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剪掉匕首周围的衣衫,生怕一不小心牵动匕首,给童战带来二次伤害,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 衣衫剪开后,老大夫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平复了片刻,让自己的心神更加沉稳。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目光坚定如铁,双手紧紧握住那把致命的匕首,手腕猛地用力,迅速而果断地将匕首拔了出来! “噗——!” 就在匕首离体的瞬间,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溅到了老大夫的灰布长衫上,瞬间将洁白的衣襟染成了斑驳的红色。但老大夫却毫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童战的伤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救治这个年轻的生命。 他迅速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干净麻布,毫不犹豫地捂住伤口,用力按压。那麻布瞬间被鲜血浸透,红色迅速蔓延开来,但他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紧紧地按压着,试图止住那汹涌的鲜血。 两个呼吸间,老大夫估摸着伤口的出血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又迅速拿起羊肠线和缝针,一针一针地缝合着伤口。他的动作娴熟而迅速,每一针都缝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过紧影响伤口愈合,也不会过松导致伤口再次裂开。 缝合完毕后,老大夫快速擦擦手,又从药瓶中取出特制的金疮药,均匀地撒在伤口上,最后拿起干净的布条,一圈一圈地缠绕在童战的胸口,将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等一切处理完毕,老大夫才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快速走到旁边的水盆前,将双手浸入水中,仔细地清洗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直到血迹被完全洗净,才拿过干净的帕子擦干。接着,他又拿起另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神色终于缓和了些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童心一直守在旁边,眼睛紧紧盯着老大夫的一举一动,连大气都不敢喘。当看见老大夫终于结束了一系列救治动作,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大夫,我二哥怎么样了?他没事了吗?” 龙博与天奇也迅速围了上来,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担忧,紧紧地盯着老大夫,生怕从他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天雪早在老大夫拔刀的时候,就瘫坐在了地上,听到里面的询问声,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双手几乎要将衣角揪碎。 老大夫看着众人焦急的眼神,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和欣慰:“还好你们送来得及时,我已经替他止住了血,也缝合了伤口。这刀离心脏就差几毫米,真是险之又险,好在他命大,总算是救回来了。” 他顿了顿,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补充道:“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胸口这样的要害部位,必须好好躺三个月养着,这段时间可不能大意。这伤势虽然暂时稳住了,但后续的调养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感染,前功尽弃。” 闻言,龙博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感激涕零,他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连连对着老大夫作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谢谢大夫,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童心和天奇原本一直悬着的心,在听到老大夫说童战没事了的那一刻,也瞬间松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两人连忙满脸感激地对老大夫说道:“大夫,太谢谢您了!” 天雪在听到老大夫说童战没事了,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紧紧握住装着续命丹药瓷瓶的手,也缓缓松了下来,那原本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关节,渐渐恢复了血色。凝神将药瓶地放回戒指里。 老大夫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摆了摆手:“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本分,不必如此客气。” 童心连忙接着说道:“大夫,我二哥手上和头上还有伤,都是前些日子弄的,还请您帮着也换下药,麻烦您了!” 老大夫一听,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点了点头:“好,我看看。” 他连忙走到童战身边,动作轻柔却又熟练地拆开他头上缠着的布条。当布带被完全拆开后,老大夫仔细地查看伤口,发现伤口愈合情况还算不错,便点了点头,取出特制的药膏,那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凉药香,他用棉签蘸取适量药膏,轻轻地敷在伤口上,随后拿干净的布条,一圈一圈地包扎好,松紧适中。 接着,老大夫掀开童战的衣袖,拆开手腕上的布条,只见童战的手臂上一片红肿,还有未完全消退的烫伤痕迹,皮肤皱巴巴的,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迅速取出专治烫伤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敷上,又用干净的纱布轻轻包扎好,确保每一个地方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包扎完毕后,老大夫神情严肃而认真地看着众人,开始叮嘱注意事项,声音沉稳而有力:“今夜先留在医馆观察,我怕他半夜发烧,发烧可不是小事,可能会引发伤口感染等一系列并发症,所以一定要密切关注他的体温和呼吸。记住,千万不要让他剧烈活动,也不要剧烈拉扯胸口的伤口,不然伤口可能会再次裂开,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 至于头上的伤,恢复得不错,再换两天药就不用上药了,让痂自然脱落即可。手上的烫伤比较严重,必须坚持敷药七天,每天换药一次,不然以后容易留疤。”那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和提醒,不容半点忽视。 老大夫心里暗暗思忖:这年轻人一身的伤,有刀伤、有烫伤、还有砸伤,都是近日新添的,不知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实在令人唏嘘。 龙博一听老大夫语重心长的叮嘱,连忙点头答应,语气急切又诚恳:“好的,谢谢大夫!我们一定会牢牢记住您的话,好好照顾他,您就放心吧!” 童心与天奇也是连声道谢,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房间里回荡着,满是感激和敬意。 老大夫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欣慰,他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有什么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叫我。”说完,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转身离开了病房。 童心立刻守在童战的床边,眼神中满是心疼与守护。他时不时地伸手,为童战掖一掖被角,又用手背轻轻贴了贴童战的额头,感受着体温是否正常。 天雪方才看到童战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烫伤痕迹时,她的心就揪得生疼生疼的。那是她上次失控时,用滚烫的鸡汤泼上去留下的伤,如今又添了胸口的刀伤。 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睛里满是痛苦和自责,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如果不是她突然发作,童战也不会受这么多伤。她只觉得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些伤口让她无法释怀,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又迷茫,泪水无声地流淌着,打湿了衣襟。 龙博与天奇原本正沉浸在童战无碍的些许宽慰中,突然,他们同时想起了守在门口的天雪。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这一转,便瞧见了天雪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 他们的心瞬间揪紧,脚步急切而慌乱地朝着天雪快步走去。 龙博率先蹲下身子,微微弯下腰,目光紧紧地锁住天雪,眼神中满是关切和安慰:“天雪,童战没事了。老大夫都说了,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他就会像以前一样健康,你别太担心,也别再自责了。” 天雪缓缓地抬起头,脸上布满泪痕,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龙博,你该恨我的……我伤了你弟弟……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童战也不会遭受这些痛苦,不会差点死掉……”说着,她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顺着脸颊肆意地滑落。 龙博一听,声音急切地说道:“天雪,你千万别这么想!这不是你的本意。你当时是被那可恶的毒所控制,身不由己,根本不是你想伤害童战!等隐修来了,肯定能很快解了你的毒,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天奇也在一旁连忙附和道,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和关切,轻声说道:“妹妹,你不要这样子。童战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他肯定会难受死的。他那么在乎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肯定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而一直自责难过。现在他没事了,你就放宽心。” 童心看到二嫂如此自责,原本他心里也有些埋怨——毕竟是二嫂伤了二哥,让二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可当他看到二嫂那满脸愧疚、痛不欲生的模样,想到二哥对二嫂的深情,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他强忍着内心那股尚未完全消散的埋怨,连忙上前几步,蹲下身子,目光与天雪平视,真诚地说道:“二嫂,二哥真的没事了,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别太自责了,二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天雪看着龙博、童心与哥哥关切的脸庞,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流泪。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都化作了无尽的悔恨与愧疚。 龙博看着天雪伤心的样子,又看了看病房内的童战,沉吟片刻,神色认真而严肃地对天奇说道:“天奇,你带着天雪去附近的客栈歇息吧。我和童心在这里守着童战就行。天雪她现在状态不稳定,去客栈好好休息一下,调整调整状态,对她自己也好。” 天奇点点头,觉得龙博说得有理,便看向天雪,轻声说道:“妹妹,我们走吧,去客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再来看童战。这里有龙博和童心看着,不会有事的。” 天雪本想说她想留在这里陪着童战,哪怕只是在门口守着也好。可她转念一想,自己留在这里,万一发作,不仅会打扰童战休养,还可能再次伤害到童战。 于是,天雪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舍,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龙博,童心,那……童战就辛苦你们照顾了。有任何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然后,天奇扶着天雪缓缓站起身,天雪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童战,眼神中充满了眷恋、担忧与不舍。 跟着天奇离开了医馆。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背影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满是挥之不去的愧疚与哀愁。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自责不已 天奇指尖扣着缰绳,指腹摩挲着皮革上被岁月磨出的温润纹路,脚步沉稳地踏着青石板路前行。 身旁的枣红色骏马身形矫健,油亮的鬃毛在微风里轻轻拂动,它似乎通晓人意,步伐放得极缓,稳稳驮着马背上的天雪,生怕一丝颠簸惊扰了她。 马背上的天雪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空洞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前方喧闹的街道,瞳孔里没有丝毫焦点。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冰糖葫芦的甜香裹着热气飘远,馄饨摊的鲜香勾得人食欲大动,布庄里飘出的草木香清新雅致,这些浓郁而鲜活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竹县最热闹的市井图景。可这一切,却丝毫无法在天雪心中激起半分涟漪,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与荒芜。 天奇牵着马,小心翼翼地避开往来的人群和穿梭的车马,目光不时落在妹妹身上,眼底的担忧如同潮水般翻涌。 终于,在离医馆不远的街角,一家挂着“悦来客栈”牌匾的店家映入眼帘。 天奇先扶着天雪下了马,让她在大堂的凳上坐下等候,自己则快步走向柜台。 柜台后那位留着山羊胡的掌柜正拨着算盘,见有人进来,连忙放下算盘。天奇低声与他交谈了几句,掌柜的很快便点头应下,熟练地开了两间相连的上房。 天奇转身回到天雪身边,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妹妹,咱们走吧,房间就在二楼,离医馆近,有消息也能及时知晓。” 天雪机械地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眼神依旧空洞无神。她静静地跟在天奇身后,穿过喧闹的大堂,踏上木质楼梯。楼梯板发出“吱呀”的轻响,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却依旧无法唤醒她涣散的心神。 进了房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房间布置得简洁而温馨,一张雕花木床靠在墙边,铺着干净的素色床单,中间放着一张圆桌和几个圆凳,窗边还摆着一盆小小的吊兰,绿意盎然。可落在天雪眼里,却只剩下一片灰白。 她缓缓走到桌前坐下,双手放在桌面上,眼神呆呆地望着光滑的木纹,嘴唇微微抿着,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天奇也在她对面坐下,面对面地看着她,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他看着天雪那憔悴的面容,眼下浓重的青黑,毫无血色的唇瓣,还有那藏在眼底深处的痛苦和自责。 “妹妹。”天奇轻声唤道,声音低得如同耳语。 天雪缓缓抬起头,那迷茫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辨认眼前的人,那空洞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 天奇看着她这副样子,心疼得仿佛被刀割一般。他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天雪冰凉的肩膀,力度适中,既带着坚定的支撑,又不失温柔的安抚:“妹妹,你不要这样子,你要好好的,你要是垮了,哥哥的心会更痛。” 天雪的嘴唇颤抖得更厉害了,声音沙哑而脆弱,带着无尽的愧疚:“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 就在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紧接着,一个带着几分恭敬的声音传来:“客官,您点的饭菜好了。” 天奇心立刻从桌边站起身,几步便跨到门前。他指尖搭在冰凉的木门把手上,轻轻一旋,“吱呀”一声轻响,房门缓缓敞开。 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瞬间涌了进来——热气腾腾的鸡汤,清炒时蔬,小炒肉。托盘中央,一碗白米饭颗粒饱满,冒着袅袅的氤氲热气,将周围的香气衬得愈发浓郁。 门口,一个穿着青色粗布短衫的小二正稳稳地托着沉甸甸的托盘,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他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带着未脱的青涩,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却依旧咧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容憨厚又真诚,眼神里满是妥帖完成差事的欣喜。托盘边缘垫着干净的粗布,将饭菜稳稳固定,丝毫没有晃动,看得出来是个做事细心稳妥的。 天奇稳稳地接过托盘,对着小二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多谢小二哥,劳烦您跑这一趟了。” 店小二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英气十足的客官如此客气,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惊喜的神色,连忙摆手道:“公子客气了,这是小的该做的,您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说完,便恭敬地转身离开了。 天奇将饭食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轻轻拍了拍天雪的肩膀:“妹妹,饿了吧?先吃点饭垫垫肚子。” 天雪缓缓抬起头,看着哥哥眼中满溢的关切,那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哥哥,我不饿。龙博、童心他们在医馆守着童战,肯定也没顾得上吃东西,你把这些饭菜给他们送去吧。” 天奇看着妹妹这副时刻惦记着别人的样子,心疼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他缓缓坐下,与天雪平视,目光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关切:“我已经让掌柜另外准备了,一会儿就送去。你必须吃东西,不吃东西怎么能撑下去?你好好在这里吃着,然后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说着,他端过饭碗,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天雪手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天雪看着哥哥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谢谢哥哥,你也要记得吃饭。” 天奇欣慰地点点头:“我会的。你赶紧吃点,等我回来。”说完,他轻轻关上房门,匆匆离去。 天雪望着哥哥离去的方向,直到房门彻底关上,才缓缓将目光移向桌前的饭菜。此刻,这些香气扑鼻的食物在她眼中却如同嚼蜡一般,没有丝毫吸引力。每一道菜都散发着熟悉的味道,可此刻却勾不起她半分食欲,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缓缓站起身,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她一步一步地挪到床边,无力地坐下,一言不发。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肆意滑落。那泪水滴落在她的衣衫上,很快便晕开了一片片深色的痕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天雪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随后,她猛地抬起手,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力度越来越大。她的额头渐渐泛红,甚至出现了淡淡的淤青,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用力。 “我怎么可以伤了童战,怎么可以啊!”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自责,嘶哑地喊道,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不断回荡,充满了绝望。 脑海中,那致命的一幕不受控制地浮现——她靠在童战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熟悉的气息,原本以为只是片刻的温存,双手却不受控制地握住了藏在戒指里的匕首,狠狠地刺在了童战的胸口。她清晰地记得,童战眼中没有丝毫的责备,只有无尽的疼惜,他虚弱地说:“我没事……这不是你的错。”那画面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一遍又一遍地切割着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 童战当时该有多疼啊?那把匕首那么锋利,深深刺入胸口,离心脏只有几毫米。只要再差一点点,童战就会永远地离开她,离开三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即便她有续命丹,可那样的生离死别,她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她满心悔恨,不仅仅是伤了自己深爱的人,更是伤了龙博最珍视的弟弟,伤了童心血脉相连的二哥,伤了童氏一族的族长——那个承载着天行长老们的厚望、肩负着童氏族人们未来的顶梁柱,更伤了三个可爱宝宝的爹爹。她深爱着童战,不愿看到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可如今,他却因为她躺在医馆里,这残酷的现实让她如何面对? 即便这一切并非她的本意,是离魂噬爱丹在作祟,可事实就如冰冷的铁证,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是她亲手一次又一次地伤了童战。 天雪难过地紧紧抱紧双臂,将头埋进膝盖里,发出呜呜的小声哭泣,那声音压抑而绝望,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她的自责和愧疚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心头,将她彻底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她开始细数自己带来的所有麻烦:从醒来那一刻起,她就成了大家的负担,让童战他们为她担惊受怕、四处奔波;豆豆和小璟泽本应每天享受着龙博的陪伴,却因为她的离开,只能在思念中度过。 哥哥和小光的婚期,却因为她而搁置,御剑山庄事务繁忙,哥哥却还要分心操心她的安危。 隐修前辈和天行长老们一把年纪了,却还要为了她的事担心。 童心也有自己的责任,水月洞天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学习处理,要守护着族人的安全,却因为她而全部搁置。 童氏族人还等着童战这个族长带领大家走向更好的未来,他实在不应该在她身上花费太多精力。还有三个宝宝,本该在爹娘的陪伴下长大,却因为她的状况,只能暂时托付给别人照顾,给豆豆和小光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天雪越想越觉得自己罪不可恕,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床单。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温柔地抚摸过童战的脸颊,曾轻轻抱着三个可爱的宝宝,如今,却沾满了爱人的鲜血,成了伤人的利器。 她恨极了自己的这双手,发疯似的用力打在坚硬的床木上,“砰砰”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格外刺耳。手上顿时红了起来,甚至擦破了皮,渗出了血丝,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因为与她内心的痛苦相比,这肉体上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能让她稍微清醒一些。 她想到童战看向她的眼神里,从来都没有丝毫的责备,只有无尽的包容和爱意。龙博本该对她怒目而视,恨她伤了自己的弟弟。童心也该对她满心怨怼,怨她伤了自己最敬爱的二哥,可他们没有,他们只是安慰着她,只是默默地守着童战。这份无底线的包容,让她愈发无地自容,内心备受煎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呢?她不能仗着自己被毒药控制,就将这些伤害轻描淡写地翻过去。他们不怪自己,可她怪自己,她无法原谅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童战,伤害那个她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她不断地问自己,她带给童战的究竟是什么?是无尽的痛苦和伤害吗?如果毒一直解不了,她还会做出什么更疯狂、更不可挽回的事情吗?她感觉自己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再次伤害童战,伤害身边的人。她不敢想,每一次想到这些,她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 想到三个可爱的宝宝,天雪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了。那三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依偎在她怀里的时候,气息温热,眼神清澈,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安心。 可是,她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伤成这样了,若是回到龙泽山庄,面对三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宝宝,万一她发作起来,失去了理智,伤害了他们,那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她爱童战,也爱三个宝宝,这份深沉的爱,此刻却让她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之中。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只要童战能好好的,只要宝宝们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无忧无虑地生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离开他们,哪怕是结束自己的生命。她不要成为那个伤害他们的疯子,她要守护他们,用自己的方式。 她等不到隐修前辈来了,她也不想再等了。离魂噬爱丹如此厉害,解药必定难寻。如果解药一直找不到,只会让大家继续操心、继续担惊受怕。 一想到童战痛苦的样子,龙博他们伤心的表情,老大夫拔刀时鲜血喷涌而出的画面,还有缝合伤口时那触目惊心的场景,她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她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真的不想了。 桌上的饭菜早已冷掉,热气散尽,只剩下一股淡淡的凄凉,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解药难寻 龙泽山庄内,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精巧的雕花窗棂,轻柔地洒落在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乳香与草木清香,混合成一种安宁祥和的气息,包裹着整个房间。 豆豆和小光守在摇篮边,那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宝宝正睡得香甜,鼻翼微微翕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偶尔,他们还会无意识地嘟起小嘴,或是小手小脚轻轻蹬动一下,那软糯可爱的模样,简直要把人的心脏都萌化了。豆豆伸手轻轻拂过其中一个宝宝的脸颊,指尖触到温热细腻的皮肤,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几天前,龙博派人传来消息,说童战已经找到了天雪,正带着她往回赶。这消息一入耳,豆豆和小光顿时高兴得眉飞色舞,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光芒,连日来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太好了!天雪终于回来了!”豆豆兴奋地拉住小光的手,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手心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热。 小光也用力地点点头,脸上洋溢着由衷的欢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是啊,这下童战也能安心了,一家终于能团聚了。” 她们都盼着天雪能早日归来,一想到童战和天雪往后能幸福安稳地生活,能陪着三个宝宝长大,两人的心里就像被灌满了蜜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此时,另一个院落房间里,天行长老与另外两位长老聚在一起。 天行长老负手而立,双眼紧闭,侧耳凝神听着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专注而严肃,周身透着一股久经世事的沉稳。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如潭,郑重地看向不远处忙碌的隐修。 隐修正弯着腰,在一张木桌上仔细地整理着各色药材。他打算给三个小宝宝配一副安神健体的药澡方子,让他们能身体棒棒的,健健康康地长大。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每一株药材,凑近鼻尖轻轻嗅闻,又用指尖捻搓感受质地,一丝不苟地搭配着剂量,生怕出半点差错。 “隐修,你赶紧收拾下,和我离开。”天行长老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隐修下意识地抬起头,脸上满是疑惑,原本就布满皱纹的额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扯着嗓子问道:“去哪儿啊?我这儿正忙着呢,小宝宝们泡澡的药还没配好呢。”说着,他还拿起一株晒干的艾草,仔细查看有没有杂质。 天行长老面色凝重,快步走到隐修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隐修,龙博又传加急消息回来了,让你必须立刻过去和他们汇合,事关重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紧迫感。 隐修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放下手中的药草,脸上的疑惑瞬间被担忧取代,焦急地问道:“什么?哎呀,铁定是出大事了!不然都快要到家门口了,怎么还急着让我赶过去?”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双手不自觉地来回晃动,眼神中满是焦灼,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天行长老想到龙博传来的信息,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天雪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隐修一听,顿时愣住了,随即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关切,连忙追问。 天行长老缓缓解释道:“满华楼的秦三娘给天雪下了一种毒,名叫离魂噬爱丹。” 隐修一听这名字,心里顿时觉得莫名熟悉,仿佛在记忆深处有过关于这种毒的模糊印象。他皱着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医理记载,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毒发作起来,会让她失去理智,想要杀害自己最爱的人。”天行长老接着说道,语气愈发沉重,“天雪已经发作两次了。” 隐修挠了挠头,沉思片刻后,突然一拍大腿,急得直跺脚:“离魂噬爱丹!我想起来了!天雪之前给我的那本古医书上就有记载!”他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解药配方倒是有,就是里面几味主药太难寻了,难啊!”他的脸上满是忧虑,连连摇头。 天行长老一听有解药,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连忙说道:“能解就好!再难找也要找,我们现在就出发。族长……已经受伤了。” 一旁两个长老眉头紧锁。 隐修一听童战受伤,顿时彻底慌了神,也顾不上再惋惜没配完的药澡,连忙说道:“快!快走!别耽误了!” 随后,他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些常用的药材、银针和医具,一股脑地塞进一个黑色布袋里,拎起布袋就往外走。天行长老紧随其后,两人快步走出房间。 大门外,快速翻身上马。马蹄扬起一阵尘土,朝着竹县的方向疾驰而去,那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龙泽山庄的大门口。 另外两位长老则留在了山庄,一边照看着三个小宝宝,一边守护着龙泽山庄。 豆豆和小光很快也得知了天雪中毒、童战受伤的消息,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豆豆紧紧地握着小光的手,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水,指节微微泛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上,隐修与天行长老心急如焚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竹县。 两人都明白,这漫长的路途对马匹和人都是极大的考验,马匹并非铁打的,长时间奔跑必然会疲惫不堪。所以中途路过驿站时,他们毫不犹豫地换了好几匹快马。 每一次换马,他们都顾不上喘息,也顾不上查看那匹刚跑完的马儿大口喘息的疲惫模样,更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早已被长途奔波折腾得疲惫至极——双腿在马背上颠簸得有些麻木,几乎不听使唤,腰间也传来阵阵酸痛,可他们依旧咬着牙,扬鞭策马,马不停蹄地一路狂奔。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童战身边,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终于,在第三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们赶到了童战等人所在的竹县医馆。 隐修猛地勒停马儿,那匹马因为长时间的高强度奔跑,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鼻孔中喷出阵阵白气。隐修一脸疲惫,眼底布满血丝,连缰绳都来不及系好,就心急如焚地从马背上滑下来,踉跄了几步后,快步小跑着冲进了医馆,脚步虽显踉跄,却依旧带着急切。 天行长老赶紧上前牵过两匹还在躁动的马,那两匹马情绪尚未平复,不停地刨着前蹄,喷着响鼻。天行长老熟练地将它们拴在医馆门口的木桩上,拍了拍马脖子安抚了几句,然后也急匆匆地走进了医馆。 医馆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混合着淡淡的酒精气息,那味道有些苦涩,却又带着一丝能让人安心的医者气息。 隐修瞪大了眼睛,眼神在医馆里四处张望,满是焦急与担忧,生怕看到不好的景象。 很快,他就看到了龙博、童心、天奇,三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疲惫与忧虑。再一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童战。 只见童战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白色布条,胸口处也缠着层层叠叠的布带,隐隐有暗红色的血迹渗透出来,在白色的布条上显得格外刺眼,左手臂上同样缠着布带,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睡梦中也承受着疼痛。 “哎呦!哎呦!怎么会伤这么严重啊,童战!”隐修只觉得一阵心疼,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快步冲到童战床边。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搭在童战的手腕上为他把脉,一边把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还好,脉象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没事没事……” 确认童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隐修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急切的询问,看向龙博:“龙博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天行长老看到族长伤得如此之重,心猛地一沉,他缓缓走到床边,眼神中满是凝重,目光落在童战苍白的脸上,又转向龙博,等待着详细说明。 龙博深吸了一口气,他朝着隐修和天行长老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说道:“隐修,天行长老,你们终于来了。” “天行长老,隐修前辈。”天奇也连忙起身行礼,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童心同样向天行长老行了一礼,然后急切地看着隐修,眼神中满是期待:“隐修,你可算来了!这下子,二嫂就有救了,我们也能放心了。” “是啊,隐修前辈,您来了就好。”天奇也跟着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期盼,“您一定有办法解了我妹妹的毒,对吧?” 龙博缓缓开口道:“昨天天雪的毒又发作了,失控之下,刺了童战胸口一刀。不过好在送医及时,老大夫已经处理过伤口,现在暂时没事了。” 隐修听了,心疼得直跺脚,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是都在旁边陪着吗?怎么还让这种事发生了啊?”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却更多的是心疼与焦急。 龙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童战,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缓缓说道:“天雪第一次突然发作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童战的头已经被砸伤了。后来我们就一直盯着,好在那次只是皮外伤。天雪知道真相,心里自责得不行,再也不敢单独和童战相处,我们大家也都时刻留意着。第二次发作是在吃饭的时候,天雪特意坐得远一些,没想到她突然失控,端起滚烫的鸡汤就泼了过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自责,若是当时能反应再快一点,童战也不会受伤。 “还好大哥反应快,及时拉开了二哥,不然那碗鸡汤就直接泼在二哥头上了!”童心连忙补充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却又难掩心疼,“即便这样,二哥的手还是被烫伤了。” 天奇看着众人,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缓缓说道:“我妹妹知道自己又伤了童战,更是自责不已,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她怕再伤害到童战,特意让我用绳子拴住她的手,还喝了迷药沉沉睡去,不想让我们再为了防备她而费心。” 龙博接着说道:“这几天他们俩几乎没好好单独说过一句话,我们也都时刻警惕着,谁知道就一会儿,天雪突然发作,还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刀,朝着童战刺了过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实在想不通天雪哪里来的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都怪我,都怪我!”童心突然低下头,自责地说道,脑袋低得几乎要碰到胸口,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我一直盯着二嫂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藏着刀,我要是能早点发现,二哥就不会受伤了……” 龙博看着童心自责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温柔而坚定:“不怪你,这几天都是你寸步不离地盯着,已经尽力了。这种突发情况,谁也预料不到。” “对不起,让童战受了这么重的伤。”天奇连忙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满是愧疚。 隐修和天行长老听了众人的讲述,都陷入了沉思,心中满是对童战和天雪这对苦命恋人的心疼。 天行长老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事已至此,自责也无济于事。族长现在安然无恙就是万幸,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天雪的解药,解了这毒,一切才能彻底好转。”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隐修身上,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希冀。 隐修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心里也沉甸甸的。他明白,解了天雪的毒,所有的问题才能迎刃而解,可那解药的药材,实在是难寻啊……他忍不住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童战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了,那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茫与恍惚。胸口的伤口被动作牵扯,一阵尖锐的疼痛狠狠地刺痛着他,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童战啊!”隐修一看童战醒了,立刻凑了过去,声音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童战!”龙博看着弟弟醒来,心中又惊又喜,连忙围上前,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欣慰。 “族长。”天行长老也走上前,关切地看着童战,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担忧。 “二哥,你醒啦!”童心脸上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连忙蹲下身子,凑近床边看着童战。 “童战。”天奇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童战缓缓地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沉的头,那动作显得有些吃力。慢慢地,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看清了围在床边的众人,当看到天行长老和隐修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一丝坚定:“我没事了,让大家担心了。” 说完,他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顿时一紧,连忙看向龙博和天奇,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天雪呢?天雪她怎么样了?”那眼神急切地想要知道天雪的情况,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牵挂。 “天雪在客栈里休息呢。”龙博见弟弟刚醒就惦记着天雪,连忙说道,“她没事,你别担心。” 听到天雪没事,童战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舒缓,他目光急切又恳切地紧紧盯着隐修,声音里满是期待与恳求:“隐修,你来了就好。离魂噬爱丹,有解药吗?” 隐修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离魂噬爱丹的解药配方,我在古医书上见过,确实是有的。” “太好了!”童战一听,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急切,连忙说道,“隐修,那你快替天雪解毒,不管需要什么药材,我都去找!” 龙博、童心、天奇听到这话,也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在他们看来,只要有解药配方,天雪的毒解了,一切就都能雨过天晴,童战和天雪也不用再这般痛苦地相互折磨了。 然而,天行长老却依旧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沉思。他深知隐修的性子,若是药材容易寻找,他此刻早已满口答应,绝不会是这般为难的神色。他之前就听隐修说过,这解药的药材怕是不易寻觅。 隐修看着童战眼中的希望,实在不忍心立刻泼冷水,他微微皱着眉头,目光落在童战苍白的脸上,眼神里满是忧虑,有些为难地说道:“童战啊,解药的配方确实有,可是……里面的几味主药,实在是太过难寻了。” 童战原本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瞬间变得急切起来,他连忙想要坐起身,却因动作过猛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用手捂住胸口,急切地问道:“是什么药?你说,不管是什么,我都要找到!”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焦虑与坚定。 天奇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前辈,是什么药?您尽管说,我一定会找到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龙博也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同样满是坚定:“对,不管是什么药,多稀有,我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哪怕是翻遍整个天下。” 隐修缓缓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解药的主药有三味,分别是人参、何首乌。” 天奇一听,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松了一口气说道:“前辈,您可吓死我了!人参和何首乌而已,这有何难?我回去就吩咐下去,找遍各个药房,若是找不到,就发布寻药令,重金悬赏,一定能找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隐修听了,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补充道:“并非普通的人参和何首乌,必须都是千年份的。” “千年的?”天奇一听,瞬间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惊讶与难以置信,“前辈,您没开玩笑吧?千年的人参和千年的何首乌,那都快成精了,现在世上还能有吗?” 龙博也瞬间被惊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没有合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和迷茫:“要千年份的?即便是百年份的,都已是稀世珍品。这千年的………”确实难寻啊。 童心也连忙说道:“是啊,几十年的人参都少见得很,更不要说几百年的了,这千年的……怕是只在传说中才有吧?”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也被这千年药材的要求给难住了。 天行长老摸着下巴的胡须,沉声说道:“水月洞天的药圃里,珍藏着一株五百年的人参,已是历代相传的宝贝,这千年的人参和何首乌,实在是闻所未闻,难啊!”他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担忧。 童战看着隐修,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轻声说道:“隐修,你确定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其实只要几百年份的就可以?”他实在不愿相信,希望是隐修年纪大了,记错了医书上的记载。 众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隐修,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与质疑,毕竟隐修年事已高,说不定真的是看漏了或者记错了。 隐修看着众人的神情,心里也盼着是自己看错了,可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古医书上的记载,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没错,医书上确实写的是千年份的,一丝一毫都不能差。而且,最难得的还不是这两味药,而是那第三味药——藤根。”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医书上记载,这藤根必须是长在幽冥之地的,名为幽冥藤根。” “幽冥的藤根……”童战一听这话,整个人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眼神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 隐修说的千年人参和千年何首乌,虽然难寻,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可那长在幽冥之地的藤根,这该如何是好?幽冥之地,那可是传说中的地府啊,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龙博也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问道:“隐修,你说的幽冥……是传说中逝者所在的地府?”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隐修无奈地点点头,那动作仿佛有千斤重,仿佛在承认一个无法改变的残酷事实:“正是。” 天奇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眼睛里满是震惊,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在开玩笑吗?地府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就算真的存在,我们凡人又怎么可能进去,又怎么能把藤根带回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和迷茫,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童心听了,满脸的疑惑,忍不住问道:“怎么这解药的药材还要地府里长的?这世上真的有地府吗?”他的语气里满是好奇和不解,实在无法理解这种闻所未闻的要求。 天行长老沉默片刻,突然开口说道:“幽冥处的藤根?那本古医书年代久远,记载的说法或许有偏差。‘幽冥’说不定并非指真正的地府,而是指阴寒潮湿、不见天日的阴地也未可知。”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黑暗中为大家点亮了一盏微光,带来一丝希望。 童战听了天行长老的话,眼中瞬间重新燃起一丝光亮,他抬起头看着隐修,急切地问道:“隐修,天行长老说的有可能吗?会不会是这个意思?”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龙博也连忙说道:“天行长老说得有道理,古书中常有这种借喻的说法,或许‘幽冥’只是形容生长环境极其阴寒罢了。” 天奇也跟着说道:“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坟地、深山老林的阴沟里,不都是阴深潮湿的地方吗?说不定就能找到这种藤根!” “是这样的话,那就好找多了!”童心也兴奋地说道,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隐修仔细想了想,也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嗯,有这个可能。古医书的记载往往比较晦涩,或许确实是指阴寒之地生长的藤根。”他心里想着,先不管藤根的事,至少得先把千年人参和千年何首乌找到,至于幽冥藤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再想办法用其他药理相近的药材代替。 童战看着大家,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缓缓说道:“不管怎样,先把千年人参和千年何首乌找到再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能放弃。” 天奇连忙说道:“我回去就发布寻药令,高额悬赏千年人参和千年何首乌,另外再传信给墨尘,让他帮忙在江湖上打探消息,一定能找到!” 龙博也点了点头:“对,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能找到。” “二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的!”童心看着童战,语气坚定地说道。 童战看着大家齐心协力的样子,心中满是感激,他又看向隐修,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隐修,那在找到之前,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天雪的毒?让她不再发作?我不想再看到她因为自责而痛苦,也不想再和她这样相互折磨着。” 隐修想了想,连忙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天雪只要能恢复武功,凭借内力能压制住体内的毒素,大概能压制一年左右。这样一来,天雪就不会再突然发作,你们也能好好相处。” 童战、龙博、童心、天奇和天行长老一听这话,眼睛里都闪过一丝惊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至少这一年里,天雪和童战能正常相处,不用再受毒素的折磨。 “太好了!”童战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连忙说道,“隐修,那你快去客栈看看天雪,看看怎么才能帮她恢复武功。还有,天雪她一个人在客栈,我实在不放心。”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牵挂。 天奇立刻说道:“我这就和隐修前辈过去。” 说完,天奇和隐修便不再耽搁,急匆匆地朝着客栈的方向赶去。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为护所爱 晨光透过客栈雕花的窗棂,斜斜洒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大堂地面上。店小二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正弓着身子,手里攥着一块旧抹布,顺着八仙桌的木纹细细擦拭。 柜台后,红木算盘静静横卧,掌柜的身着藏青色长衫,指尖修长而灵活,在算盘珠上轻轻拨弄。“噼里啪啦——”清脆的珠玉碰撞声此起彼伏,在这晨雾未散的寂静大堂里格外清晰,反倒衬得整个客栈愈发安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静谧。隐修身着白色衣袍,天奇则穿着紫色劲装,两人脚步匆匆,走进大堂。 他们顾不上理会店小二投来的诧异目光,也未曾看一眼柜台后抬头张望的掌柜,径直朝着通往二楼的木楼梯快步走去。脚步声沉重而急切,片刻后便抵达了二楼天雪所住的房门前。 天奇停下脚步,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他微微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焦灼,然后缓缓抬起手,指节轻轻叩击在木门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说道:“妹妹,隐修前辈来了。” 隐修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因笑意而舒展。他对着房门扬声说道:“天雪丫头啊,我老头来咯!你不用怕,有我在,保管能把你这该死的毒给压住。”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一片死寂。房门依旧紧紧关闭着,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甚至连房间里都未曾传来一丝衣物摩擦的声响,或是一声轻微的呼吸。 天奇和隐修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不安。那股不好的预感迅速缠绕上心头,越收越紧。 天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蔓延开来。他生怕天雪在房内遭遇不测,当即伸出手,用力推开了房门。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两人如遭雷击: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的锦被叠得整整齐齐。 天奇和隐修都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满心的震惊与茫然。 “我走的时候,天雪还在睡呢,这是去哪儿了?”天奇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不解与深切的担忧,眼神慌乱,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我去问问掌柜他们有没有看到天雪出门!”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下冲,脚步急切而慌乱,衣摆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连额前的发丝都顾不上整理。 隐修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与忧虑。他的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很快,他的目光便定格在桌上。那里静静摆放着一个木盒,材质是上好的紫檀木,色泽温润,纹理细腻,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缠枝莲纹样,花瓣层层叠叠,脉络清晰,一看便知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价值不菲。 隐修快步走上前,目光下移,赫然发现木盒旁还放着一封信封,“ 童战亲启 ”他的心“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让他浑身发冷。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先是小心翼翼地捧起木盒,轻轻掀开盒盖。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隐修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这是……”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随后,他颤抖着拿起信封,手指哆哆嗦嗦地拆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当看清信上开头那娟秀的字迹时,隐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猛地一晃,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旁边的圆凳上。 天奇很快就从楼下折返,他问遍了掌柜、店小二,都说未曾见过天雪出门。一回到房间,看到隐修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天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一个箭步冲到隐修面前,声音急切得变了调:“前辈,您怎么了?” 隐修哭丧着脸,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天奇啊,天雪她……她又走了!她留了这封信和这个木盒,你说,这让童战可怎么承受啊!” 天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身体也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妹妹走了?她……她一定是自责自己伤了童战,所以才偷偷走的!我以为她想通了,以为她会等您来帮她解毒,她怎么这么傻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若蚊蚋,脸上满是自责与懊悔,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 隐修猛地站起身来,眼神严肃地看着天奇:“天奇,我们得赶紧去告诉童战!你把这木盒带上,千万小心,别弄丢了,这里面的东西对天雪、对童战都至关重要!”说完,他紧紧攥着那封信,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脚步急促地朝着门外走去。 天奇连忙双手抱起木盒,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快步跟了上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心中充满了对妹妹的担忧与深深的自责,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责怪自己:“我真的该死,怎么就放心她一个人在客栈呢?妹妹到底去了哪儿,会不会遇到危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与此同时,医馆内一片静谧。童战半倚在床头,身上披着一件素色的锦缎外衣,胸口缠着的白色纱布上,一片刺目的血红正缓缓晕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没有半分血色,眼眶微微凹陷,眼神中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却又藏着对天雪深深的牵挂。 床边的矮凳上,天行长老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凝重地看着童战。 童心蹲在床边,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童战,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焦急,每隔片刻便会轻声问一句:“二哥,还疼不疼?要不要喝点水?” 龙博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汤,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直到药汤变得温热,才缓缓送到童战嘴边,声音温柔而沉稳:“童战,来,把药喝了,喝了伤口就能快点好起来。” 童战微微张开嘴,艰难地咽下那苦涩的药汁,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喝完药后,龙博将药碗轻轻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却带着几分仓促的力道,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隐修哭丧着脸走了进来,他的脚步踉跄,眼眶通红,脸上布满了绝望与悲哀,连平日里梳得整齐的胡须都显得有些凌乱。 天奇跟在后面,眉头紧锁,肩头微微垮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紫檀木盒,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看到这一幕,童战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天雪出事了!他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焦急与恐慌,双手用力地撑着床沿,试图坐起来。 可胸口的伤口稍一牵动,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不得不重新靠回床头上,身体无力地瘫软着,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二哥!”童心迅速扶住童战的胳膊,脸上焦急得通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二哥,你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能用力!” 天行长老抬眼看向隐修二人,沉声道:“隐修,出了何事?莫要吞吞吐吐,有话便直说!”他的语气沉稳,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童战强忍着剧痛,死死盯着隐修,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盼,一字一句地问道:“隐修,天雪……” 隐修看着童战苍白憔悴的脸,心里愈发难受。他赶忙小跑着过去关上房门,“砰”的一声,房门紧紧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隐修定了定神,说道:“天雪她……你们先看看这木盒里的东西。”说着,他示意天奇把木盒放在桌案上。 天奇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放在桌前,双手依旧护在旁边,眼神中满是紧张。他虽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但看隐修前辈的神色,便知绝非寻常之物。 天行长老目光落在木盒上,一眼便认出了紫檀木的材质和精湛的雕工,心中暗惊:这木盒来历不凡。 龙博、童心、童战也都紧紧盯着这个木盒,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安,不明白隐修为何让他们看这个。 隐修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桌前,轻轻掀开木盒的盖子。随着盒盖开启,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清新而独特,带着人参特有的甘醇气息,萦绕在鼻尖,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木盒之中,一根千年人参静静躺着,形状如同一个蜷缩的孩童,四肢俱全,根须细长而密集,如同披散的发丝;这人参个头极大,比寻常所见的人参大了好几倍,颜色呈深褐色,表面光滑有光泽,一看便知年份久远,只是其中一根根须断了半截,显得有些可惜。 天行长老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半天没有合上,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心里说道,这是……千年人参!绝非几十年、五百年的普通参品,而是真正的千年人参!隐修,这老家伙从哪里弄来的? 龙博、童心、童战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人参他们自然认识,可眼前这根的大小、品相,分明是千年以上的珍品,这在世上可是极其难寻的稀世珍宝。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震惊的光芒,齐刷刷地看向隐修,眼神中满是询问与好奇。 天奇也愣住了,这竟然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千年人参!妹妹她从哪里得来的?他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心中暗道:这千年人参有价无市,寻常人连见都见不到,她怎么会突然拥有?没看到她带着啊? “隐修,这千年人参是从哪里来的?”天行长老率先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清了清嗓子问道。 隐修看着众人,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天雪留的。天雪的毒,用这一小块便足够,童战的伤,服下它也能大好起来。” “天雪留的?她从哪里得来的稀世珍宝?”龙博好奇地问道,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这人参天雪肯定付出了代价。 “哎呀,管二嫂是从哪里弄来的呢!只要是真的,只要能解二嫂的毒,能让二哥快点好起来就行!”童心满心满眼都只想着让二哥少受点罪,让二嫂好起来,根本不在意二嫂从哪里来的人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天行长老摸了摸胡须,心中暗忖:族长夫人真是福泽深厚,竟能得到如此稀世珍宝,只是看隐修和天奇的神色,怕是天雪又一次离开了…… 童战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声音颤抖地说道:“隐修,你确定这是千年人参?你说……这是天雪留下的?”他的心紧紧攥住。 龙博、童心、天行长老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隐修和天奇身上,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天奇落寞地低下头,肩膀微微下垂,脸上满是自责和懊悔。他该如何开口?告诉童战,天雪又一次离开? 隐修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确定这是千年人参,医书上的图样便是如此。”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本泛黄的医书,轻轻翻开,指着上面的图案给众人看。那图案栩栩如生,与木盒中的人参分毫不差。 随后,隐修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信封已经有些褶皱,边角也磨损了几分,显然是被他反复摩挲过。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将信递给了童战,声音低沉而沙哑:“童战啊,天雪她……走了。” “你说什么?天雪走了?”童战不敢相信地看着隐修和天奇,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身体也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胸口的伤口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童战,我和前辈赶到客栈的时候,妹妹已经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这木盒和这封信。都怪我,我以为她想通了,以为她会等隐修前辈,我不该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客栈的!”天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与懊悔。 龙博、童心、天行长老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们都明白,天雪定是因为自责伤了童战,才又一次选择了离开。众人纷纷看向童战,眼神中满是担忧,生怕他承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 童战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信封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手竟抖得如此厉害。信封上“童战亲启”四个字,是天雪熟悉的笔迹,娟秀中透着灵动,却又带着几分仓促与决绝,显然是匆忙间写下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缓缓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信纸是普通的宣纸,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天雪的思念与无奈: “童战,对不起,我不得不又一次离开你。此刻的我,内心满是恐惧与不安,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龙博和童心——我那是要杀了他们至亲的人啊!我又该如何面对你。 我怕回到龙泽山庄,会控制不住体内的毒性,伤害到三个无辜的宝宝。你和宝宝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不想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我都不敢冒。 本来想着这次回去,我们一家人便能好好相守,再也不分开。可偏偏出了这样的事,即便这并非我的本意,终究是我伤了你,让你承受了这般痛苦。我不敢想象,若是日后再次失控,会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会让大家承受多少痛苦。远离你,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也是我唯一能做的选择。 你要好好养伤,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这千年人参,你好生服用,让伤口快点愈合。也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居。我不知道隐修前辈能否解开我身上的毒,但我深知这毒性可怕,解药必定难寻,所以,就止步于此吧! 七年,你都独自熬过来了,如今有我们的三个可爱的宝宝陪伴在你身边,我相信你一定能好好的,也一定能把宝宝们照顾得很好。 不要让小光等我了,我真心祝福她和哥哥,幸福美满。你还有童氏一族的族人要守护,童氏一族的未来还要靠你支撑。豆豆和小璟泽也需要龙博,不能因为我而让他们缺少丈夫和爹爹的陪伴。 哥哥还有御剑山庄要操劳,不能一直为我分心。童心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习,他要为童氏一族的未来努力。隐修前辈和天行长老们年事已高,不该再为我四处奔波、忧心劳神。 月牙他们也有自己的孩子和家人要陪伴,不能因为我而让他们担忧不已。这么久以来,因为我的缘故,让大家为我操心、为我奔波,我实在无颜面对你们的付出。三个宝宝有你们照顾,我很放心,只愿你们都能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不要浪费时间精力找我,否则我会离得更远。一年后,我定会回来。童战,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们。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宝宝们,永远都爱。” 童战紧紧攥着信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在他指间剧烈地颤抖。眼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狠狠砸在信纸上,与墨迹相融,晕开一片片深色的痕迹,也烫得他眼眶发红,视线愈发模糊。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信上的文字,每一个字都狠狠切割着他的心,让他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忽然,一股浓烈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童战来不及反应,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手中的信纸,也溅落在洁白的床褥上,刺目得让人心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童战!”“二哥!”“族长!” 五声急切的呼唤同时响起,打破了医馆的沉寂。龙博眼神焦灼,几乎是瞬间便伸出手,稳稳托住童战的后背,将他轻轻扶起,沉声道:“童战,稳住气息!别胡思乱想,有我们在,一定能找到天雪!”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想要给童战一丝支撑。 童心跪在床边,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二哥!你怎么样?别吓我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小悠牧他们还等着你回家呢!”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隐修急得直跺脚,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坚定:“童战啊,你可不能倒下!” 天行长老迅速上前,手掌轻轻覆上童战的后心,一股温润醇厚的内力缓缓注入他的体内,顺着经脉流转,护住他躁动的气息。他语气凝重却沉稳:“族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天奇站在床边,拳头攥得指节泛白,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看着童战苍白如纸、嘴角挂血的模样,眼睛里满是焦灼与自责。 众人围着童战,一声声急切的呼唤萦绕在他耳边,带着浓浓的关切与担忧。 童战靠在龙博的肩头,嘴角的血迹尚未干涸,在众人的守护下,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却又异常坚定,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执着。 他哑着嗓子,声音带着刚咳血后的沙哑与虚弱,却字字清晰:“放心,我没事。”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被鲜血浸染的信纸上,眼神变得无比柔和,满是深深的思念与期盼:“天雪让我好好的,我还有三个宝宝要照顾,我不能倒下……” 众人听了,心中皆是一阵心疼。 龙博拍了拍童战的肩膀,语气坚定:“童战,我们会继续找天雪的。不管她去了哪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不会放弃,一定把她找回来。” 天奇连忙点头,眼神中满是决绝:“对!我们继续找!” 童心紧紧握住童战冰凉的手,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执拗的光芒:“二哥,我们一定能再次把二嫂找回来!” 隐修也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说道:“童战,你先安心养伤。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找天雪,一起找药材。就算药材难寻,我们也一起想办法,总有解决的一天!” 天行长老微微点头,手掌依旧覆在童战后心,继续输送着内力,语气沉稳地说道:“族长,莫要担忧。天雪心思缜密,既已留下千年人参,想必也为自己做了周全的打算,她一定不会有事。我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定然能找到她,也能找到药材。” 童战看着众人担忧的面容,听着他们真挚的话语,心中满是感激。他想起了天雪信中的嘱托,想起了她不愿众人再为她奔波的心意,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不找了。” 说完,他看向龙博,眼中满是感激与歉意:“大哥,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了。为了我,为了天雪,你操碎了心。大嫂和小璟泽需要你的陪伴,你多花些时间陪陪他们。” 接着,他转向童心,眼神中带着期许与鼓励:“童心,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为了童氏一族的族人,为了我们的未来,你要更加努力。” 然后,他看向隐修和天行长老,声音中满是愧疚:“隐修,天行长老,您们年事已高,却还要为我和天雪的事四处奔波、忧心劳神,真的对不起。”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天奇身上,语气诚恳:“天奇,你别让小光等下去了,天雪祝福你们。御剑山庄的事务繁多,需要你。这么久以来,为了我和天雪,辛苦你们了。” 众人乍一听童战说不找天雪了,还对他们说了这样的话,瞬间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中都映着对方的错愕与茫然,一时间,医馆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众人只是不约而同地,唤道:“童战……” 童战轻轻摇了摇头,眼底的痛楚如同潮水般翻涌,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只留下一丝难以察觉的红痕。 他将手中那封染着殷红血迹的信纸小心翼翼地递向大哥龙博,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带着刚咳血后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钻心的疼: “天雪说了,一年后她会回来的,若是我们找她,她便会离得更远。”话音落下,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脆弱已然被坚定取代,缓缓说道:“我等她回来,等她遵守约定。” 龙博连忙伸手接过信纸,指尖触碰到那微凉的宣纸,以及上面干涸却依旧刺眼的血迹、晕开的墨迹时,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像是打翻了酸、甜、苦、辣、咸五种调味瓶,说不出的难受。 天奇、童心、隐修和天行长老也连忙围了上去,五个人脑袋紧紧凑在一起,目光灼灼地盯着信中的内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信上的字迹娟秀清丽,却掩不住字里行间的无奈与决绝,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天雪含泪书写,既藏着对童战的深情、对孩子们的牵挂,又透着不得不离开的苦衷。 “远离你,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不要找我,否则我会离得更远” “一年后,我定会回来” ……这些话语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在众人的心上。他们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有对天雪独自离去的不舍,有对她孤身面对危险的担忧,有对她深情隐忍的心疼,更有一丝无法违抗她心意的无奈。 隐修偷偷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水。童心的眼泪忍不住滚落。天奇则死死咬着下唇,将满心的自责咽回腹中,腮帮子微微鼓起。龙博一脸愁容,眼睛湿润。天行长老眉头紧锁,眼睛渐渐红润……… 医馆里静悄悄的,只有众人轻微的呼吸声,衬得室内愈发沉寂。 童战望着窗外的天空,心里轻声呢喃: 天雪,我听你的话,好好养伤,好好带好我们的孩子们,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水月归尘 竹县客栈的房间里,童战倚坐在床沿,肩头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胸口的刀伤在千年人参的滋补与隐修调配的汤药调理下,早已能下床自如行走。 第四日清晨,天刚蒙亮,晨霜凝在客栈石阶上,泛着冷冽的白光。一行人早已收拾妥当,踏着薄霜启程。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沉闷声响,打破了竹县清晨的静谧。 车厢内静得只剩隐修翻书的“沙沙”声,童战倚壁靠窗而坐,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唯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泄露了心底的波澜。 隐修佝偻着脊背,膝头摊着一叠泛黄发脆的医书,枯瘦的指尖在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间飞快游走,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鬓角的白发都因极致的专注而绷得笔直——他仍在为天雪体内的离魂噬爱丹,搜寻着一线生机。 对面的天行长老双目紧闭,双手结印置于腹前,周身萦绕着一层沉静的气场,将车厢的颠簸与外界的喧嚣尽数隔绝,唯有偶尔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他并非全然置身事外的牵挂。 马车前,龙博手持缰绳,腰背挺得如青松般笔直。他驭术精湛,胯下的马儿行得平稳无波,却始终刻意放慢了脚步,生怕车厢的颠簸惊扰了心绪沉沉的童战。 马车旁,童心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往日里上蹿下跳、爱说爱笑的性子收敛了大半,只是偶尔抬手扯了扯缰绳,目光频频瞟向身旁的车厢,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转头望向远方连绵的山峦,眼底满是茫然与担忧。 另一侧,天奇骑着白马,神色凝重得近乎肃穆,手中的佩剑握得紧紧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脑海中反复盘算着,回到御剑山庄后,如何以最快速度发布江湖寻药令,如何调动所有能联系到的江湖势力,去寻找那珍稀的千年何首乌与藤根。一想到妹妹中毒后独自离去的决绝样子,他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往各地秘境搜寻药材。 车厢内的童战自始至终未曾言语,手肘撑在窗沿上,掌心托着下巴,目光沉沉地望着窗外。 “别来找我,一年后我定回来。”天雪临走时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每一次响起,都伴随着心口一阵尖锐的疼。他疼她的隐忍,疼她的决绝,更疼自己的无能为力——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天雪温婉的笑容、蹙眉的模样,挥之不去。 车马一路缓缓前行,当龙泽山庄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庄门的匾额上,给这座古朴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驱散了些许旅途的疲惫。 庄门外,豆豆和小光早已翘首以盼,两人并肩站在石阶下,身后是两位长老,脸上满是期待的笑容。这些日子,她们日日盼着一行人归来,盼着能看到天雪的身影,甚至早已准备好了她爱吃的桂花糕,就等她回来享用。 远远望见马车驶来,豆豆立刻拉着小光快步迎了上去,裙摆随着脚步飞扬,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可当马车缓缓停下,龙博率先跳下车,随后天行长老、隐修、童战依次走下来,童心和天奇也翻身下马,人群中唯独少了那个温婉娴静、让人牵挂的身影时,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底的期待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失落。 小光率先打破沉默,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问道:“天雪呢?她……” 童战垂下眼眸,喉结滚动了几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她……走了。”话音落下,他顿了顿,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补充道:“她不想再次伤害我,也不想大家担心,便离开了。” “离开?”豆豆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圈瞬间红了。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一方素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素帕被她攥得皱起了层层褶皱,几乎要被揉碎。 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满是心疼与无奈:“天雪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她怎么就……”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捂着嘴,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却愈发汹涌。 小光站在一旁,也早已红了眼眶,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色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她想安慰豆豆,也想安慰童战,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叹息,心中满是酸楚与担忧。 龙博见状,从怀中取出一封叠得整齐的信笺,递到豆豆和小光面前,沉声道:“这是天雪留下的信,你们看看吧。” 豆豆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信笺,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看着信上的文字,豆豆和小光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心中对天雪的心疼、对她和童战这段历经磨难的爱情的惋惜,交织在一起,让她们难以自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告辞童战、龙博等人后,天奇便带着小光快马加鞭返回御剑山庄。一踏入庄门,他便顾不上卸下满身风尘,也来不及喝一口热茶,径直扎进了繁杂的事务中。 当下便定下铁腕对策,务求以最快速度寻得解毒所需药材。他当即拟写江湖寻药令,以御剑山庄百年声誉作保,鲜红的印鉴醒目刺眼,遍发武林各大门派、商会镖局与市井据点。令中言明,愿以黄金万两为酬,再加一柄御剑山庄秘炼的玄铁宝剑,更许以御剑山庄二庄主之位,执掌部分庄中事务。 这般重赏之下,无异于搅动江湖风云,既显解毒之迫切,也见天奇的决心,务求动员所有江湖势力,全方位打探千年何首乌的踪迹。 御剑山庄的寻药令以雷霆之势传遍江湖,瞬间点燃了整个武林的热度。茶馆酒肆里,镖师、游侠、药农甚至市井百姓都在唾沫横飞地议论,不少人攥着抄录的寻药令摩拳擦掌,眼里闪着对富贵权势的渴望——谁不想凭一份机缘一步登天,执掌江湖顶尖山庄的权柄? 可这股滚烫的热乎劲没撑过半天,就被一盆兜头浇下的冷水泼得透心凉。 寻药令还贴在告示牌上,红绸镶边的纸张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头“千年何首乌”五个墨字遒劲有力,却惹得围观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极轻的嗤笑。 那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发笑的是个面容黝黑的采药翁,常年穿梭于三山五岳,此刻正捻着颔下短须,摇着头高声道:“御剑山庄这是拿咱们当三岁孩童耍呢?” 这话如同一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可不是嘛!”人群中立刻有人应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慨,“如今这世道,百年何首乌都得往人迹罕至的深谷里钻,三百年的更是可遇不可求,还千年?依我看,这般年份的灵药早该成精化形,怕是能开口说话了,哪轮得到咱们去寻?” “依我看,要么是御剑山庄急着救什么人,急糊涂了乱信了医者的话。要么就是故意逗咱们玩,压根没指望有人能找到!”议论声此起彼伏,有愤慨的,有嘲讽的,还有些人面露迟疑,原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动身的江湖人,此刻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脸上的兴奋渐渐褪去,只剩下满心的失望与不甘。 有人狠狠啐了一口,转身离去。有人还在对着告示牌指指点点,语气里满是不屑。还有些年纪稍长的,只是摇头叹气,觉得御剑山庄此举实在荒唐。 这场由一纸寻药令掀起的江湖风波,终究没能掀起实质的波澜。街头巷尾的议论声吵吵嚷嚷了半个月,茶肆酒楼上的话题从最初的热议,到后来的调侃,再到最后的无人提及。那纸寻药令渐渐被风雨侵蚀,墨字模糊,边角卷起,最后只剩偶尔有路过的孩童好奇驻足,或是老人们闲谈时偶然提起,末了总会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叹御剑山庄的异想天开,也叹江湖儿女终究没能等来一场真正的奇遇。 消息传回御剑山庄,天奇、龙博、童战等人心里一凉。他们深知千年何首乌难寻,但天雪留下的千年人参,让他们仍抱希望。 一边应付投机取巧之辈送来的假“千年何首乌”——或染色做旧,或拼接伪造,每次失望都像重锤敲心。 一边耐着性子,默默等候真正藏有千年灵药的人上门。与此同时,天奇暗中加派了最精锐的亲信,乔装成药商、猎户等,查探各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愿轻易放弃。 御剑山庄的灯火几乎夜夜通明,堆积如山的事务、往来不绝的江湖信函,让天奇几乎没有片刻停歇。随时关注寻药的情况,这个命运多舛的妹妹,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论如何都要护她周全。 龙泽山庄内,童战静心养伤已有一个月。这段时日,他大多时候都守在婴儿房里,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换尿布、喂羊奶、给宝宝洗澡,熟练地抱着软乎乎的小家伙。 那三个小家伙,眉眼间既承袭了童战的英气,又透着天雪的温婉,眼角眉梢带着几分柔和。每当童战伸出手指,三个小家伙便会争先恐后地伸出软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指,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依赖,总能轻易抚平他心中的焦躁与思念。 夜深人静时,唯有婴儿房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烛光。童战坐在床边,看着孩子们熟睡的脸庞。 天雪临走前的嘱托清晰地在耳畔回响,童战心中已然决定,要带着孩子们回水月洞天,承担起作为族长的责任与义务,守护好童氏一族的族人。同时,他也要回水月洞天的藏书楼细细查探,亲自到周边的深山老林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丝解毒的希望。 这段时间里,龙博也未曾闲着。他一边陪着豆豆和小璟泽,享受着安稳时光,一边四处打探何首乌与藤根的消息。 童战择了个晴好的清晨,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洒在龙泽山庄的庭院里,暖意融融。他郑重地向龙博、天奇等人辞别,几句寒暄间,满是对这段时间众人帮忙寻找天雪的感激。随后,童战带着三个宝宝,以及童心、隐修、天行长老等人,踏上了返回水月洞天的归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历经数日奔波,终于抵达了童氏一族的根基之地——水月洞天。当族人们得知族长归来的消息,纷纷涌到院落迎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可当听闻天雪依旧未能同行时,众人脸上的喜悦瞬间淡了几分,眼底涌上难掩的低落与担忧。 然而,当随行的长老们从马车中抱出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时,族人们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宝宝们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族人,时不时发出软糯的“咿呀”声,小胳膊小腿还欢快地挥舞着,模样可爱至极。 那细腻的肌肤、灵动的眉眼,既带着童战的英气,又透着天雪的温婉,任谁见了都心生欢喜。族人们脸上的低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与欣慰,纷纷围上前来,轻声议论着,笑容在每个人脸上洋溢开来。 接下来的几日,水月洞天更是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像是过节一般。族人们纷纷提着自家精心准备的礼物前来探望:有巧手妇人蒸制的松软糕点,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入口即化,适合小宝宝们食用。 有老人亲手缝制的虎头鞋、小棉袄,针脚细密,图案精致,满是浓浓的暖意。 还有年轻族人打磨光滑的木质玩具,造型可爱,边缘圆润无棱角,安全无害。 每个人走到小床边,都忍不住俯身逗逗孩子们,言语间满是激动与期盼:“族长有后了!这可是咱们童氏一族的福气!” “族长夫人真是了不起,竟然生了三胞胎,平日里定是受了不少苦,双胞胎都少见,三胞胎更是天赐的祥瑞啊!” “你看这小家伙们,眼睛多亮,哭声多响亮,将来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有了小少主们,咱们童氏一族终于有希望了!”孩子们的到来,像一缕暖阳,驱散了水月洞天因天雪之事笼罩的阴霾,让整个洞天都焕发出勃勃生机。 更让众人欣喜若狂的是,天行长老召集了其他五位长老,一同为三个宝宝检测天赋。六位长老围站在小床旁,神色肃穆,同时伸出手掌,将温和的灵力缓缓注入孩子们体内,仔细探查着他们的灵力底蕴。 起初,众人只是抱着例行检测的心态,毕竟孩子尚幼,即便天赋异禀,灵力也不会太过突出。可随着灵力不断探入,六位长老的眼神渐渐变了——孩子们体内竟涌动着极其浑厚的灵力,那灵力纯净澄澈,毫无杂质,远超同龄孩童,甚至比许多修习多年的族人还要精纯。 天行长老率先收回手掌,眼中满是震惊与狂喜,捋着花白的胡须颤声道:“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这三个孩子的灵力底蕴,竟是我生平所见之最!” “天行兄所言极是!”一旁的天空长老紧随其后收回手,语气难掩激动,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想我童氏一族近百年来,虽也算人才辈出,却从未有过这般天赋异禀的孩童!这灵力不仅浑厚,更带着一股生生不息的朝气,将来的成就怕是不可限量啊!” 云名长老性子素来沉稳,此刻也难掩动容,缓缓点头道:“更难得的是,三个孩子皆是如此!并非单一拔尖,而是齐齐展露天赋,这是我童氏一族的福气,是上天庇佑啊!” 六位长老相视一笑,花白的胡须随着笑意轻轻颤动,眼角的皱纹因喜悦而舒展。 天行长老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音,却字字铿锵:“童氏一族的未来,定会越来越好!” 其余五位长老纷纷颔首附和,捋着胡须连连感慨,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看到传承希望的欣慰,更是对三个天赋异禀的小家伙的满心期许。 自此之后,水月洞天的六位长老像是换了番模样。日常的修习未曾有半分懈怠,而除此之外的所有时间,六位长老几乎都围着三个宝宝转。 每日辰时刚过,房间里,便会准时出现六位长老的身影,你争我抢地想要抱一抱小家伙们,谁也不肯让步,常常为了谁先抱而“争论不休”,最后只能约定好每人抱一炷香的时间。 有的长老会拿着打磨光滑的玉饰,在孩子们面前缓缓晃动,逗得他们咯咯直笑。 有的则会絮絮叨叨地给孩子们讲水月洞天的往事、童氏一族的武学渊源,哪怕孩子们懵懂无知,只是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打量,他们也讲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遇上天气晴好的日子,长老们还会轮流抱着三个宝宝,在水月洞天的山涧旁、竹林间漫步,感受天地间游离的灵气。 往日里肃穆威严、不苟言笑的长老们,在孩子们面前,全然没了架子,只剩下满心的疼爱与宠溺。 隐修则整日泡在自己的院落里,院门紧闭,只留一扇小窗透气,谢绝了所有不必要的打扰。 屋内的书架上、案几上、甚至地上,都堆满了泛黄的古籍医书,从《毒经》到《本草图经》,从民间偏方到上古医典,几乎被他翻了个底朝天,有些书页上还沾着干涸的药汁,边缘也卷了边、折了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佝偻着身子,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游走,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又猛地拍案而起,在纸上涂涂画画推演药方——满心都扑在离魂噬爱丹的解药上,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肯放过。 除了钻研解药,他最挂心的便是三个宝宝的身体。每隔几日,他便会提着药箱来到院落,小心翼翼地取出天麻、茯苓、白术等温和滋补的药材,按照精确到分的比例调配,亲自守在药炉边熬制药浴。药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院落中,沁人心脾。 喃喃自语道:“一定要把你们养得健健康康、结结实实的,等天雪回来,也好让她放心。” 童心也憋着一股狠劲,往日里爱闹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变得沉稳了不少。每日天不亮,他便跑到水月洞天的练武场,迎着晨雾打坐练气、挥舞长剑。剑光划破晨曦,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袍,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他也只是揉一揉,便又继续。 他心里清楚,水月洞天是童氏一族的根基,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守住这片净土,才能帮二哥分担肩上的压力,才能在危难来临时,牢牢护住三个小家伙。 他还会跟着童战,背上干粮和挖掘药材的工具,去附近的深山老林寻找何首乌和藤根。 两人踏遍了周边的山川沟壑,翻遍了每一片可能生长药材的坡地,哪怕每次都是空手而归,脸上沾着泥土和草屑,童心也从未气馁,反而愈发坚定:“二哥,咱们再去前面找找,说不定下一处就有了!” 刚回来那半个月,童战身为族长,天刚蒙蒙亮,便有族人前来禀报事务,繁杂的事情接踵而至:小到邻里间的日常纷争、田地里的灌溉分配,大到族中典籍的修缮整理、防卫力量的部署、洞天结界的加固巡查,桩桩件件都需要他亲自裁决、统筹安排。 处理完族中事务,他顾不上歇息,便又带着工具进山寻药,常常踏着暮色归来,一身风尘仆仆,满脸疲惫。 唯有在夜深人静,童战才能卸下一身疲惫,好好陪伴三个宝宝。他坐在小床边,将孩子们轮流抱在怀中,亲自哄睡,听着他们发出软糯的“咿呀”声,看着他们挥舞着小胳膊小腿,感受着掌心下温热柔软的小身子,为人父的温情与喜悦便漫满了心房,所有的劳累都烟消云散。 水月洞天里,想要抱宝宝、照顾宝宝的人实在太多,尤其是六位长老。他们常常一有空,便扎堆跑到婴儿房,你争我抢地把孩子们抱在怀里,谁也不肯撒手。 唯有到了夜晚,孩子们才会回到童战身边。 隐修、天行长老们与童心心里都有些“不乐意”——他们晚上也想陪陪宝宝们,常常围着童战“抱怨”:“族长,你晚上怎么能都独占孩子们呢?我们也想守着他们睡觉!” “就是就是,小琉璃那么乖,软乎乎的,让我守着她睡吧。” “还有小悠牧,刚刚还对着我笑呢,肯定是喜欢我!” 可真到了该让孩子们休息的时候,他们又都舍不得真的争抢,只是恋恋不舍地将孩子们抱回房间,看着童战,嘴里还不忘叮嘱:“照顾好小家伙们,夜里要是醒了,有任何动静,随时叫我们!” 童战笑着点头应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动与温暖。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树林惊魂 夜色漆黑,荒郊树林里,晚风吹着落叶沙沙响,蟋蟀、秋虫等小虫不停鸣叫,衬得树林格外安静孤寂。 树林中央,一堆木柴正熊熊燃烧着,橘红色的火焰跳跃升腾,将周围一小片区域映照得暖意融融。火星不时噼啪作响,溅起细碎的光粒,又缓缓落下,消散在黝黑的泥土中。火光摇曳不定,明明灭灭地映照在一位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在身后粗糙的树干上。 这女子正是天雪。她静静坐靠在一棵粗壮的老树下,粗糙的树皮贴着后背,带来几分踏实的触感。她背脊微微挺直,即便一路奔波,素色衣裙上沾着不少尘土与草屑,却依旧难掩那份骨子里的清冷出尘。 她微微仰起头,额前几缕柔软的碎发被跳跃的火光染成暖金色,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一张脸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修饰,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鼻梁秀挺,唇瓣带着自然的淡粉,每一处轮廓都柔和又分明,自带一种不加雕琢的风华,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心生赞叹。她的目光平静无波,轻轻穿过火光中不时溅起的细碎火星,望向深邃的夜空。 夜空澄澈如洗,没有一丝云翳,漫天繁星点点,像撒在墨色丝绒上的碎钻,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一轮弯月轻轻挂在远处的树梢上,清辉如水般倾泻而下,温柔地洒在林间的每一寸土地上——染白了枯黄的草叶,照亮了黝黑的树干,也为这片荒寂的树林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让原本沉寂的夜色多了些许温柔。 从离开竹县到如今,已经整整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她一路只为朝着那个藏在深山之中的小木屋而去。那是她曾经生下三个宝宝的地方,地处偏远,人烟稀少,只有山林的静谧与安宁。她觉得,那里很安全,是她最好的归宿。 至于当初答应童战,一年后便会回去,那不过是她随口编造的一个善意谎言。童战对她的情意向来执拗又深沉,若是不给他一个念想,他定会不顾一切地四处寻她。 龙博和哥哥们,得知她离开,必然也会再次放下手头的一切与童战一同踏上寻她之路。 天雪一想到他们会为了找自己,再次耗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甚至因此耽误了水月洞天,龙泽山庄和御剑山庄的事务,忽略了身边值得珍惜的人,心中便满是不忍。她不想成为他人的牵绊。她清楚,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注定孤独,也不想让他们为自己牵肠挂肚,日夜担忧。 所以,她只能编造这样一个谎言,用“一年之约”给他们一个暂时的慰藉,也给他们一个慢慢放下的缓冲。她盼着时间能冲淡一切,盼着他们能在这一年里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守护好身边的人,渐渐忘记她的存在,不再为她耗费心神。 天雪望着夜空的繁星,眼底满是温柔的期许。现在,童战应该正陪在宝宝们身边吧?看着孩子们健康长大,陪着他们嬉笑打闹,过着安稳平静的日子。对她而言,不必相守,不必相见,只要他们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便足够了。 夜风吹过山林,带着草木的清寒,丝丝缕缕钻进衣领,让天雪忍不住打了个轻颤。她抬手拢了拢身上单薄的素色衣裙,目光落在身前的火堆上——火焰已经有些微弱,火苗蜷缩着,只能勉强照亮脚边的一小块地方。 天雪弯腰捡起身侧一根干燥的木棍,走过去伸手探进火堆,轻轻拨挑着底下的木柴。原本压在下面的炭火被翻了上来,瞬间迸发出更旺的火光,橘红色的火苗猛地蹿高了几分,映得她的脸颊泛起暖融融的光晕。 挑完柴火,天雪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重新坐回老树下。山间的寒意依旧未散,她紧紧地抱着双臂,将身子微微蜷缩起来,试图从自身汲取一丝暖意。连日的赶路让她身心俱疲,她缓缓闭上眼睛,睫毛在火光下轻轻颤动,不再去想了,只愿借着这篝火的暖意,短暂地休息片刻。 夜色愈发浓重,将整片山林晕染得伸手不见五指。远处的树木化作模糊的黑影,唯有天雪身前的这堆篝火,还跳跃着鲜活的橘红色火苗。 两道佝偻的身影正循着小径踉跄前行,脚步刻意压得极低,足尖落地时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却又藏不住骨子里的猥琐与凶戾——他们正是这一带臭名昭着的泼皮麻三和秃鹫,专靠夜行劫道为生,偷鸡摸狗、拦路抢劫无恶不作,是附近山民闻之色变的祸害。 麻三生得满脸横肉,松弛的肥肉挂在脸颊和脖颈上,随着他迈步的动作微微颤动,透着股油腻腻的凶悍。 他手里恶狠狠地攥着一根锈迹斑斑的短棍,棍身凹凸不平,边缘还挂着些许暗红的污渍,不知是沾染过鸟兽的血,还是人的血,瞧着便让人不寒而栗。走几步,他便会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短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股子施暴的欲望几乎要从眼神里溢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秃鹫则是个锃亮的光头,他生着一双标志性的三角眼,眼尾上挑,眼珠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扫过林间每一处阴影时,都透着贼眉鼠眼的精明与贪婪。 他的腰间松垮地挂着半块啃剩的熟肉,油汁顺着衣摆一滴滴往下淌,在潮湿的泥土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油腻印记,散发出混杂着肉腥与汗臭的难闻气味,引得周围的蚊虫嗡嗡乱飞,围着他的衣角打转。 两人走走停停,每走几步便会猛地停脚,警惕地张望四周。秃鹫的脑袋像拨浪鼓似的左顾右盼,麻三则竖起耳朵听着动静,那贪婪的眼神恨不得将林间的一切都扒开来看。 走得乏了,两人便凑到一起,鼻尖几乎要碰到彼此,压低声音嘀咕起来,语气里满是急不可耐的贪婪。 “三哥,你说这荒山野岭的,真能碰到肥羊?”秃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三角眼里闪着算计的光,“咱们今晚可得好好捞一笔,不然都对不起这半夜的冷风,刮得人脸生疼,可别白跑一趟!” 麻三皱了皱眉头,肥厚的眉头挤成一个疙瘩,不耐烦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少废话!仔细找着!”他的声音粗哑难听,带着威胁的意味,“这地界是商客和孤旅常走的捷径,以前老子就在这儿捞过不少好处,别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耽误了老子发财,有你好果子吃,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的!” 秃鹫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嘴,只能更卖力地四处张望。突然,他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猛地用手肘狠狠撞了撞麻三的胳膊,压低声音,兴奋得声音都在发颤:“三哥!你瞧那边!有火!” 麻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林间空地上,一团橘红色的篝火正跳跃着,在无边黑暗中格外显眼。 篝火旁,一道纤细的身影正靠坐在老树下,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裙摆被夜风拂得微微晃动。火光映照下,女子的肌肤莹白如玉,眉眼清丽绝尘,气质出尘得如同误入凡间的仙子,与这荒僻粗陋的山林格格不入。 “嘿嘿,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麻三搓着那双粗糙的手掌,指缝里嵌满发黑的泥垢。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贪婪与淫邪交织的光,喉咙里不自觉发出“咕噜”一声吞咽的响动,干裂起皮的嘴唇被他狠狠舔了舔,嘴角淌下一丝涎水:“瞧这身段,这模样,细皮嫩肉的,定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小姐!还敢孤身一人在这荒山野岭赶路,真是送上门的福气!今晚咱们哥俩可有得乐了,这滋味肯定带劲!” 秃鹫也跟着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相间、参差不齐的烂牙,有的牙齿还缺了半截,牙缝里塞满污垢。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脚下的落叶上,晕开一小片黏腻的湿痕,引来几只蚊虫嗡嗡打转。 他搓着双手,三角眼滴溜溜地转,透着股贼眉鼠眼的精明与猥琐:“还是三哥眼力毒!这小娘子看着就乖巧,细皮嫩肉的,说不定还是个雏儿!先让哥俩快活快活,完了再把她卖到城里的青楼去,保准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咱们就去城里喝花酒、赌大钱,好好享受几天好日子!”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猥琐眼神,嘴角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狞笑,脚下刻意放轻脚步,一左一右呈包抄之势,朝着篝火旁的天雪悄悄摸了过去。干枯的落叶被他们的鞋底碾得发出“沙沙”的细碎声响,在这万籁俱寂的林间格外刺耳。 天雪正闭目养神,耳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异样的响动,心脏猛地一沉,猛地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两道佝偻猥琐的身影正朝着自己逼近时,她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杏眼瞬间盛满了警惕,身体也不自觉地绷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她双手紧紧抓着裙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她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倒霉?不过是找个地方歇脚,竟遇到这两个一看就没安好心的恶人!这荒山野岭的,可怎么办才好?我一定要想办法逃脱!”她快速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后退,双手下意识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试图给她一丝支撑,可内心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干什么?”秃鹫狞笑着上前一步,那张脸因为兴奋而扭曲得格外丑陋,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淫邪。他粗糙的大手带着常年劳作的厚茧和油污,猛地朝着天雪的手腕抓去。指腹的硬茧擦过天雪细腻莹润的皮肤,留下一阵黏腻恶心的触感,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胃里翻江倒海。 “姑娘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岭,多危险啊!”秃鹫笑得一脸油腻,语气猥琐又轻佻,“不如跟哥哥们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愁吃穿!哥哥们会好好疼你的,保管让你舒舒服服的!” “放开我!”天雪又惊又怕,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紧绷着身体奋力挣扎,可她的力气本就不及成年男子,此刻慌乱之下更是难以抗衡。手腕被秃鹫攥得生疼,每挣扎一下,都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麻三见状,立刻上前两步,粗暴地抓住了天雪的右手臂。他粗硬的手指紧紧钳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布料在他的拉扯下发出“嘶嘶”的紧绷声响。 两人一左一右地拉扯着,完全不顾天雪的痛苦与挣扎,脸上满是肆虐的快感,还时不时发出几声猥琐的哄笑,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嗤啦——” 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划破了林间的寂静!天雪的右手衣袖口被麻三硬生生扯破,破碎的布料外翻,露出一截雪白莹润的手臂。那手臂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白得耀眼,没有一丝瑕疵。 麻三和秃鹫看得眼睛都直了,瞳孔里的淫邪之光愈发浓烈,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急促。 天雪害怕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气。 趁着两人愣神的瞬间,她猛地扭动手腕,借着身体转动的惯性,硬生生挣脱了麻三和秃鹫的束缚,拔腿就往林间深处跑。她的裙摆被低矮的树枝勾住,发出“嘶啦”的声响,裙摆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可她顾不上这些,脚步踉跄,好几次险些摔倒,却不敢回头,只想着离这两个恶人远一点。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逃出去,不能落在他们手里!绝对不能!” 可她刚跑出去不过数步,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跌倒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根锈迹斑斑的短铁棍落在地上的“哐当”声。 “想跑?没那么容易!”麻三的声音带着狠戾,像淬了毒的刀子,“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没等天雪缓过劲来,麻三就扑了上来,死死抓住她的双腿。他粗糙的手指掐进她的小腿肉里,指甲几乎要嵌进骨头,疼得天雪浑身发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天雪拼命蹬着双脚,可双腿被他死死按住,根本动弹不得。她双手胡乱地抓着。心里满是绝望和恐惧,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秃鹫在一旁看着,眼中露出一丝急切与不耐,搓着双手,不耐烦地催促道:“三哥,你快点,别跟她磨叽!夜长梦多,万一有人路过就麻烦了!赶紧办完事,咱们也好早点回城!” 麻三闻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膝盖死死地抵住天雪的双腿,让她无法动弹。他两只手粗鲁地扯着天雪的衣裙,那单薄的布料在他的拉扯下发出“哗啦哗啦”的撕裂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天雪害怕极了,双手胡乱地打着、抓着,想要推开麻三,可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绝望之下,她双手慌乱地抓着一旁的沙土,朝着麻三的脸上狠狠挥去。 沙土迷了麻三的眼睛,他顿时惨叫一声,连忙松开手揉眼睛,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操!你这小贱人,还敢反抗!等老子收拾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我怎么折磨你!” 天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转身快步就跑。她的脚步虽然有些慌乱,裙摆也被扯得破烂不堪,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可她不敢有丝毫停留,只想着拼命往前跑。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 秃鹫见天雪又跑了,不屑地撇撇嘴,对着麻三嘲讽道:“三哥,你真没用,连个姑娘都制不住!” 麻三被气得眼睛瞪很大,赤红着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还不快追!娘的,今天非让她求饶不可!别让她跑了,不然我们什么都得不到!”说完,两人快步追了上去,一左一右呈包抄之势。麻三跑得最快,一把抓住了天雪的长发。 “啊——!”天雪吃疼地叫了起来,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在寂静的山林里久久回荡。长发被死死揪住,头皮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得她眼泪直流。 麻三满脸狰狞,恶狠狠地揪住天雪的长发,将她往后拽,咧开嘴,狞笑着道:“跑啊,怎么不跑了?好好伺候我哥俩不好吗?保准让你舒舒服服的,比神仙还快活!” 天雪紧咬着牙关,嘴唇都被咬出了殷红的血。她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突然,她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踩在麻三的脚背上。 “嗷——!”麻三顿时痛得跳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他的脚背被踩得生疼,疼得他直跺脚。 他恼羞成怒,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反手狠狠推了天雪一把。 天雪本就重心不稳,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秃鹫在一旁见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三哥,你怎么又被她伤了?还是换我来吧,看我怎么收拾她!这小娘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麻三捂着生疼的脚背,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秃鹫一步步逼近,脚步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脸上挂着狰狞又猥琐的笑容,眼神黏腻,在天雪破烂的衣裙和裸露的肌肤上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咧开嘴,语气油腻又张狂:“小美人,别挣扎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再折腾也是白费力气!乖乖从了我,哥哥保证好好疼你,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活,保准你以后离不开我!” 地上的天雪,周身气息骤然一变。方才还带着慌乱与绝望的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突然猛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衣袖的破布都被攥出褶皱。 她缓缓地、缓缓地站起身,动作不再踉跄,反而透着一种奇异的沉稳。她的眼神彻底变了——先前的恐惧、无助、绝望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刺骨的狠厉,眼底翻涌着毁天灭地的决绝,看得秃鹫都下意识顿了顿,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她的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凌厉。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肃杀,原本散乱的发丝被夜风拂起,贴在脸颊旁又轻轻扬起,添了几分修罗般的凛冽。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可欺的模样。 “找死。” 两个字从她齿间挤出,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威压,狠狠扎进麻三和秃鹫的耳膜。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久久回荡,麻三刚缓过脚背的疼痛,秃鹫还维持着上前的姿态,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秃鹫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仰头发出一阵张狂的冷笑,语气里满是不屑:“嘿,小贱人,还挺会装模作样!这世上还没人敢对我们兄弟说‘找死’呢!嘴这么硬,等会儿哥哥就让你哭着求饶,到时候可别怪哥哥不懂得怜香惜玉!” 话音未落,他猛地上前一步,粗壮有力的双手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天雪的肩膀抓去,显然是想将她死死禁锢住,让她再无反抗之力。 就在他的魔爪即将触碰到天雪肩头的瞬间,天雪手腕猛地一翻,一柄三寸短刀骤然显现,寒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她身体微微一侧,同时手腕利落上扬,短刀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朝着秃鹫的脖颈狠狠划去。那动作干净利落,精准狠辣,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全然不像一个刚刚还在狼狈逃窜的弱女子。 秃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他甚至没看清天雪的动作,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凉,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摸到的却是一手黏腻温热的鲜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冲进鼻腔。他张了张嘴,想要咒骂,想要求饶,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像一摊烂泥般软软倒了下去,眼睛里还残留着深深的疑惑与不甘,直到断气,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栽在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 麻三亲眼目睹秃鹫瞬间毙命,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取代。他浑身一僵,眼睛瞪得像铜铃,瞳孔收缩成一个小点,嘴唇哆嗦着,嘴里喃喃道:“死了……死了!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抬头看向天雪,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姑娘根本不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她会武功!而且是个狠辣的硬茬子!他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就像丧家之犬一样疯狂逃窜,脚步慌乱而急促,连滚带爬地撞在树干上都顾不上揉。一只鞋子跑掉了,露出沾满泥土的赤脚,他也浑然不觉,嘴里不停地哀嚎着:“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天雪站在原地,看着麻三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她周身的气息愈发凌厉,体内的内力顺着经脉快速运转,汇聚于指尖。她手腕一扬,运起内力,手中的短刀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划破浓重的夜色,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瞬间穿透了麻三的后心。 麻三的身体猛地一顿,往前踉跄了几步,紧接着重重地倒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他口吐鲜血,染红了身前的泥土,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不甘与深深的悔恨,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早知道……早知道你这么厉害,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你啊………”说完,他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僵硬。 天雪拖着沉重却又因力量复苏而略显轻快的步伐,一步步缓缓走上前。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微微俯下身,握住插在麻三身上的短刀刀柄。 将短刀从麻三身上拔出。“噗呲”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天雪视若无睹,将短刀横放在麻三那肮脏不堪的衣衫上,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 待血迹完全擦净,短刀恢复了冰冷的寒光,天雪凝神,短刀放回戒指中,消失得无踪无影。 此时,天雪才低头看向自己的一身狼狈。原本素色的衣裙如今破烂,几处大口子肆意张开,露出白皙肌肤上的几处淤青和擦伤,那是方才挣扎时留下的痕迹。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膀上,几缕碎发被汗水和尘土黏在脸颊旁,显得格外狼狈,可她却丝毫不在意。 刚刚那一瞬间,被遗忘的记忆汹涌而来,还有那些尘封的武功招式,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正是这些失而复得的记忆与武功,让她在绝境中及时应对,化险为夷。 天雪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静静地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打破这死寂的夜晚。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血腥味与草木清香交织在一起,让她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晰。 最后,天雪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地上那两具已经渐渐冰冷的尸体上。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也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片淡漠。 然后转身朝着树林外的方向走去。她的背影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寂……………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夜盗两楼 那座青瓦飞檐的古茶楼,在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巷中静静伫立,木质门窗雕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门楣上褪色的楹联依稀可见当年风雅。 楼内飘出的龙井清香,混着陈年木柜的温润气息,丝丝缕缕漫过门槛,在喧嚣的街市中晕开一片清雅,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天雪就坐在临窗的角落,一袭淡蓝色襦裙衬得身姿纤尘不染,裙摆绣着几簇隐现的寒梅,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头上裹着的靛蓝色纱巾,如薄雾般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眸子——那眼眸亮得像浸在寒泉中的碎冰,却又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寂寥。 她就那样静坐着,桌上的白瓷茶盏早已凉透,浅碧色的茶汤表面凝着一层淡淡的茶垢,可她浑然未觉,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窗外往来的人影上。 指尖无意识地在茶盏边缘摩挲,白瓷的细腻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成了她此刻心中翻涌情绪的唯一寄托。这几日,费尽周折打听董卿儿她们的现状。 董卿儿,那个聪慧机敏的姑娘,被带到醉心楼不过半月,便凭着过人的胆识与暗中相助之人的帮扶,趁夜逃了出去。这是为数不多能让她稍感慰藉的事。 钱凌儿一个多月前,竟在醉心楼的房间里悬梁自尽了。听闻消息的那一刻,天雪只觉得胸口闷得发慌,鼻尖泛酸。 还有雨兰楼的吴兰和王宁儿。她们被折磨得没了人形,容颜憔悴,筋骨俱损,最终在两个多月前的一个寒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们的生命,本该如春日繁花般绽放,却硬生生被碾碎成泥,只化作一缕缕香魂,消散在这茫茫天地间,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而曾经的满华楼,如今已被一位富商买下,准备改建成戏园子。随着新屋的建起,一点点被抹去,仿佛从未发生过。 想到这里,天雪的指尖骤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白瓷茶盏捏碎。她来这里,本是为了救她们,可如今,只寻得了这几缕香魂断肠的残讯,这样的结局。 眼底的清冷渐渐被坚定的怒火取代,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丽娘、欢娘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又静坐了片刻,目光游离地望着窗外。良久,她缓缓伸出手,从腰间取出五两碎银,轻轻搁在桌上。随后,她站起身,身姿依旧轻盈,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转身朝着茶楼门外走去。 街市的繁华瞬间扑面而来。灯火通明,将原本漆黑的街道照得如同白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不同的神情,有欢笑,有疲惫,有憧憬。 天雪站在人流之中,望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忽然觉得这喧嚣就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戏剧。无论谁来了,谁走了,谁在暗中承受着苦难,谁又在阳光下享受着欢愉,这场戏都不会停歇,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个生命的离去而变得落寞。 醉心楼里,浓郁的脂粉香与醇厚的酒气缠缠绵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却又刺鼻的味道,混杂着香料的甜腻与酒精的烈味,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昏沉欲醉。楼内灯火通明,数十盏琉璃灯高悬梁上,将雕梁画栋映照得流光溢彩,却也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浮华与暧昧。 丽娘慵懒地倚在二楼的雕花栏杆上,猩红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木质栏杆,发出“笃笃”的轻响,与楼下的喧嚣形成微妙的呼应。 她身着一袭绣金石榴裙,裙摆拖曳在楼板上,鬓边斜插一支点翠步摇,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眼波流转间,眉梢眼角都浸着藏不住的得意——醉心楼如今生意兴隆,杭州权贵趋之若鹜,全凭她一手打理,这份成就感让她连眼神都带着几分张扬的傲气。 楼下大堂里,姑娘们像极了穿梭花丛的花蝴蝶,身着各色鲜艳衣裳,红裙似火、绿袖如茵、粉衫若霞,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缭乱。她们或巧笑倩兮地陪客人饮酒,或娇嗔软语地撒娇打趣,笑声、嬉闹声、劝酒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舞台中央,新来的舞姬正随着丝竹管弦之声扭着纤细的水蛇腰,鬓边的珠花、腰间的玉佩、腕上的铃铛手链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叮当作响,舞姿妩媚妖娆,引得台下宾客阵阵喝彩。 然而,在丽娘眼中,这舞姬的舞姿纵然妩媚动人,却终究少了几分神韵,不及降雪三分风姿。降雪,那个曾经在满华楼里惊艳了无数人的女子,她的舞姿轻盈得如同月下翩跹的蝴蝶,灵动得恰似风中摇曳的柳枝,每一个抬手、每一个转身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韵味,眼波流转间便能勾人心魄,让人看一眼便再也难以忘怀。如今,降雪不知道去了哪里?但她的才艺,深深地印在丽娘的心中。 看了一会儿,丽娘便觉得有些乏味,舞姬的招式翻来覆去不过如此,宾客的喝彩也显得聒噪。她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转身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回到房门前,丽娘反手便插上了门梢,动作熟练而迅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她快步走到床前,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窗棂、屏风后、桌案底下,确认没有任何人藏匿后,才缓缓弯下腰,掀开了床尾的被褥。她的手指在光滑的床板上摸索片刻,指尖触及一处细微的凹槽,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轻响,一块方形木板应声掀开,露出底下藏着的一个大红木箱子。 丽娘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叠崭新的银票,正是今夜从几位贵客那里所得的两万两。她指尖摩挲着银票上细腻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珍视,这可是她苦心经营的成果,是醉心楼的根基。 她将银票一张张理整齐,轻轻放进红木箱子里,与之前积攒的金银珠宝、银票放在一起。放好后,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缓缓盖好木板,将被褥重新铺得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未曾留下,每一个动作都做得一丝不苟,生怕留下半点痕迹。做完这一切后,她才直起身,轻轻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薄汗。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了,伴随着小厮慌张的声音:“丽娘!丽娘!赵老爷来了!点名要花月姑娘作陪呢!” 丽娘眉头猛地一皱,心中暗叫不好。这花月此刻正陪着城西的汤老爷,两人聊得正投机,汤老爷出手阔绰,她本想让花月好好笼络,怎么也没想到,赵老爷会在这个时辰突然到访。 这位赵老爷可是杭州出了名的难伺候,性情古怪,爱挑剔、爱折腾人,稍不如意便会大发雷霆,可偏偏他出手极为大方,每次来都会给醉心楼带来不少生意,更是得罪不起。 丽娘不敢有半分怠慢,指尖慌乱地拨开门梢,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眼底的得意早已被焦灼取代,眉峰紧蹙,连鬓边的步摇都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 她侧身走出房门,反手将房门仔细关好,才转身对着守在门外的两个精壮打手沉声道:“看好这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更不许擅自进来!” 两个打手身着短打,腰间佩着短刀,闻言立刻躬身拱手,声音恭敬而响亮:“是,丽娘!属下一定守好,绝不让人惊扰!” 丽娘点点头,也顾不得再多交代,转身便匆匆离开。她的脚步急促而慌乱,每一步都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躁——赵老爷得罪不起,汤老爷也不能怠慢,这突如其来的麻烦事,得赶紧想办法周全处理。 而此刻,房梁之上,天雪正屏息凝神,将自己缩在横梁与斗拱的阴影之中。她早在一炷香前,便借着夜色的掩护,趁着楼内宾客喧闹、人影杂乱之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间中。 方才丽娘在房内的一举一动,从插门、检查房间,到掀开床板、藏匿银票,都被她尽收眼底。 见丽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天腰身一拧,翻身落地,脚尖点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动作利落而迅捷。 她快步走到床边,眼神中交织着一丝急切与谨慎,目光快速扫过房间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异动。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掀开铺得平整的被褥,露出底下的床板。按照方才丽娘的动作,她指尖在床板的凹槽处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轻响,木板应声而起。天雪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那个大红木箱子。 箱子一打开,耀眼的光芒便从里面散发出来——满满当当的银票整齐地码在一侧,面额不等,层层叠叠。另一侧则堆放着各式金银珠宝,金元宝、银锭子泛着温润的光泽,珍珠、玛瑙、翡翠、玉石点缀其间,流光溢彩,晃得人眼花。 天雪眼中没有丝毫贪念,只有一丝冷冽的决绝,她凝神将箱子里所有的银票、金银珠宝都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指间的戒指中,动作快而稳,片刻间便将箱子清空。 把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又仔细地将床板严丝合缝地盖好,再将被褥重新铺好,力求恢复原状,看不出任何翻动过的痕迹。 随后,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油纸包,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轻轻打开纸包,里面是细密的白色粉末,她走到桌边,打开茶壶盖,将粉末缓缓倒入茶水之中,粉末遇水瞬间融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轻轻晃了晃茶壶,让粉末与茶水充分混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做完这一切后,天雪才缓缓退到窗边。她先侧耳凝神听了听窗外的动静,只隐约传来楼下断断续续的喧闹声,夹杂着宾客的谈笑声与丝竹声,窗边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任何人靠近的脚步声或呼吸声。 确认安全后,天雪指尖轻轻搭上雕花木窗的边缘,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她缓缓推开一道仅容身形通过的缝隙,紧接着腰身一拧,如一只轻盈的雨燕,悄无声息地从窗口滑了出去。 落地时,她足尖轻点地面,几乎未发出半点声响,随即反手伸出,轻轻将窗户关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只剩一道淡淡的蓝影,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门口守着的打手依旧直挺挺地站着,注意力全被楼下的骚动吸引,偶尔低声交谈两句,丝毫没有察觉到窗边这短暂的异动。 天雪顺着醉心楼的回廊快步前行,刚拐过转角,一个踉跄的身影便冷不防迎面撞了过来。那是个身着亮面锦缎华服的公子,可此刻却浑身酒气熏天,脸颊红得发紫,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迷离,脚步更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不等天雪侧身避让,那公子便借着酒劲,伸出一只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口齿不清地嘟囔着:“美、美人……别走啊………来陪爷再喝一杯……就一杯……” 说话间,另一只手还不安分地抬了起来,带着蛮横的力道,想去扯天雪头上的靛蓝色纱巾,显然是想看清她的容貌。 天雪只觉得一阵反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熊熊怒火。遭遇这般无礼的轻薄,眉头瞬间拧成了死结,眼底原本的清冷尽数化为刺骨的厌恶,连眼神都带着冰碴。 “放手!” 她怒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沉稳与十足的威慑力,清脆又凛冽。 紧接着,天雪手腕猛地一翻,顺势挣脱对方的钳制,衣袖带着一股暗藏的内劲,如同疾风般向那醉公子横扫而去。 那醉公子本就醉得神志不清,脚下虚浮,哪里经得起这般力道?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一冲,他顿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酒意被这一摔惊散了大半,手臂还隐隐传来一阵麻意。他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嘴里含糊地骂骂咧咧:“反、反了!敢对爷动手……丽娘呢?叫丽娘来!她楼里的姑娘竟敢如此没礼貌……” 可当他抬头望去时,眼前哪里还有天雪的身影?转角处只有悬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光影斑驳,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怪、怪事……”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又使劲眨了眨,瞪大了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在转角处来回张望,手指着天雪消失的方向,嘴里嘟囔着,“刚、刚才明明有个穿蓝衣服的美人……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莫不是见鬼了……” 酒劲很快又上头,那点疑惑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转身正好看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姑娘提着裙摆走过,立刻又露出了醉醺醺的笑容,眼神迷离地扑了上去,一把死死拉住姑娘的衣袖,语气猥琐又得意:“美人!别走!刚那个跑了,你来陪爷喝几杯……爷有的是钱!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粉衣姑娘正是醉心楼的姑娘,被他突如其来的拉扯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她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眉头微蹙。 但想到楼里的规矩,终究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不快,勉强挤出一抹温顺的笑容,柔声细气地说道:“公子慢点,小心摔着,小奴家陪您喝便是。” 说罢,便搀扶着醉醺醺、脚步虚浮的公子,一步步向热闹的大堂走去,背影里满是身不由己的妥协。 雨兰楼的夜色被迷离的繁华浸透,楼内丝竹管弦声婉转悠扬,猜拳行令声粗犷豪放,男女调笑声暧昧缠绵,三者交织在一起,酿成一首喧闹而放荡的乐章,冲破沉沉夜色,在几条街巷外都能听得真切。 姑娘们身着露骨的衣裙,薄纱轻笼,香肩半露,在摇曳的灯火下尽情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有的被客人一把拉进怀里,亲昵地搂肩摸腰,那些过分的举动看得人不禁脸红心跳。 有的竟当着众人的面与客人……毫无羞耻之心。 有的坐在桌前推杯换盏,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眼神早已迷离。 有的则静静坐在一旁,看着舞台上扭动的身影,脸上带着麻木的笑意。 还有些姑娘端着酒壶,穿梭在宾客之间,鬓边的珠钗随着脚步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整座楼内一派纸醉金迷、奢靡放纵的景象。 忽然,楼下大厅毫无预兆地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如同惊雷划破喧闹,紧接着,便是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你这小贱人,竟敢打我!” 整个雨兰楼霎时安静了几分,原本热闹非凡的场景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宾客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从温柔乡里抽离出来,一个个侧目张望,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好奇,都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姑娘们也停下了脚步,脸上原本挂着的妩媚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慌,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满是不安,生怕祸事牵连到自己。 正在二楼雅间歇脚的欢娘,原本正慵懒地靠在柔软的靠枕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成色极佳的玉佩,听闻这声音,她猛地睁开双眼,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算计的凤眸瞬间一沉,眼底燃起熊熊怒火。 她本就因近日另一楼的生意抢了雨兰楼的客源而心烦意乱,如今竟有姑娘敢在楼内宾客满座之时动手打客人,这简直是胆大包天!这不仅坏了雨兰楼一直以来严格遵守的“不得与客人起争执”的规矩,更是砸她欢娘的招牌,让她以后还如何在这风月场中立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反了天了!”欢娘咬牙切齿地低骂一声,语气中满是狠厉。她抬手理了理衣襟,那原本有些褶皱的锦缎衣襟在她纤细的手指下瞬间变得平整如新,随后起身,脚步重重地往楼下走去。裙摆扫过木质台阶,发出“簌簌”的急促声响,每一步都透着压抑的怒火。 她身侧的四个打手见状,立刻紧随其后。这些打手一个个身材魁梧,面色狰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与残暴,腰间的钢刀随着步伐磕碰作响。 他们心里清楚,欢娘向来是个说一不二、心狠手辣的人,如今有姑娘坏了规矩,欢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们要做的,就是等会儿给那胆大包天的姑娘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在雨兰楼里,规矩是绝对不可触犯的。 就在欢娘带着一众打手怒气冲冲往楼下冲去时,一道蓝影如暗夜鬼魅般骤然闪现,贴着房间外侧的雕花窗棂疾速掠来。蓝影指尖轻轻一搭窗沿,雕花木窗便被她悄无声息地推开,只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摩擦声。 紧接着,她腰身一拧,身形轻盈跃入房间,落地时足尖几乎未沾尘埃,动作利落得不带半分拖沓。整套跃入的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模糊残影。 进入房间的瞬间,她反手一探,雕花木窗便“吱呀”一声轻响,稳稳合上,严丝合缝地将窗外的丝竹乱耳、怒骂喧嚣彻底隔绝在外。整套开窗、跃入、关窗的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瞬息之间便已完成,若不是那声极轻的窗响,简直让人以为从未有人闯入。 门口守着的两个打手正竖着耳朵关注楼下动静,满心都是即将到来的责罚与热闹,浑然不知这道快如闪电的蓝影已潜入房间,连一丝异动都未曾察觉,依旧直挺挺地守在门外,维持着警惕的姿态。 而房间内的蓝影,正是刚从醉心楼而来的天雪。她一身淡蓝色衣裙上还沾着些许夜露的微凉,头上的靛蓝色纱巾将大半容颜掩去,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此刻正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房间四周,眼底交织着几分警惕与不容错辨的急切。 她深知欢娘性子狠厉,处置楼下的纷争绝不拖沓,便会折返,留给自己搜寻藏银的时间少之又少,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绝不能有半分耽搁。 房间内陈设奢华至极,紫檀木的桌椅打磨得光滑发亮,然而,这奢华之中却透着一股压抑的奢靡,让人浑身不自在。 天雪迅速开始四处翻找起来,先是仔细搜查了梳妆台,接着又快速扫过书架,并无异常。最后,她的指尖停在了那具散发着淡淡檀香味的红木衣柜前。 她细细地摸索着衣柜的每一处,柜门、柜壁、柜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终于,在柜壁内侧靠近角落的地方,她摸到一处微微松动的木板,与周围的木质触感截然不同。她心中一喜,指尖用力一推,那暗格应声而开,发出“嘎吱”一声轻响,里面竟藏着一个沉甸甸的大木箱! 天雪缓缓打开木箱,耀眼的光芒瞬间扑面而来——一沓沓面额不等的银票整齐地码放在木箱左侧,厚厚一层几乎堆满了半个箱子。右侧则堆着数十锭沉甸甸的金锭子,泛着温润而诱人的光泽。 她凝神将箱内所有的银票、金锭全都一一收进指间的戒指里。 做完这一切,天雪迅速将暗格恢复原状,关上衣柜。又检查了一遍整个房间,桌面、地面、门窗,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 确认房间内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天雪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这油纸包与她在醉心楼所用的一模一样。将白色粉末倒入茶壶中,随即推窗跃出,悄无声息离开了雨兰楼。 再说欢娘,她带着满腔怒火下楼,一番呵斥打骂后,处置了那个胆大妄为、敢打客人的姑娘,总算压下了楼内的骚动。随后,她便脚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房间,心里憋着一股火气,只想赶紧回房歇息片刻。她反手用力摔上房门,“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震得窗棂都微微发颤。 她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心中盘算着:今日这档子糟心事传出去,怕是会影响雨兰楼的声誉,得取些银票,明日好去打点官府,帮她摆平此事,顺便也给雨兰楼撑撑腰,免得以后再有不长眼的客人或姑娘惹事生非。 于是,她快步上前,眼神急切地拉开衣柜门,伸手便去摸索柜壁内侧的暗格。指尖触及熟悉的木板,她用力一推,暗格打开,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遭雷击,彻底绝望——木箱里面空空如也,那原本整齐堆放着的一沓沓银票,还有那数十锭沉甸甸的金锭子,早已不见踪影!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所有血色,微微颤抖着,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起来。 “我的钱!我的银票!我的金子!”欢娘颤抖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绝望和滔天的愤怒。她疯了似的在木箱里翻找,又趴在地上查看暗格内侧,随后便在房间里四处乱翻,梳妆台、书架、床底,但凡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搜了个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银票和金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是,无论她怎么找,却连一张银票的影子都没找到。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绝望,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来人!来人啊!”欢娘猛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对着守在外面的打手们怒吼道,那声音尖利刺耳,震得打手们耳朵嗡嗡作响。 “我的财物被盗了!你们这群废物是死人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指责,胸口剧烈起伏着。 打手们被她这副疯魔的模样吓得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颤抖地说道:“欢娘饶命!我们一直守在门口,寸步未离,真的没看见任何人进出啊!”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无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实在想不通为何房间里的财物会不翼而飞。 “没看见?”欢娘气得浑身发抖,她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为首的打手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那打手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留下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她的声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划过玻璃:“难道钱自己长腿跑了?!给我搜!把整个雨兰楼翻过来,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小偷找出来!若找不到,你们都给我陪葬!” 一时间,雨兰楼再次陷入一片混乱。打手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楼内四处搜查,他们跑上跑下,踹开一个个房间的门,柜子被打开,床铺被掀翻,桌椅被挪动,连地板都被敲得咚咚作响,吓得楼内的宾客们纷纷面露惊惧,结账后匆匆离去,生怕被这场风波牵连。姑娘们则吓得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身体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欢娘站在自己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那个空无一物的木箱,眼底满是怨毒和不甘。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不管你是谁,敢偷我的东西,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她的声音低沉而阴森,在这混乱的雨兰楼中回荡,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 与此同时,醉心楼的夜已然深了几分,那原本热闹喧嚣的氛围,此刻已散去大半。 丽娘刚刚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周旋好赵老爷和汤老爷,让两人都满意而归。她脚步带着几分疲惫,怀里紧紧揣着刚从赵老爷那儿得来的两千两银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今日虽多有波折,但总算没损失什么,还赚了一笔。她转身便迈着略显急切的步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想赶紧将银票藏好,好好歇息。 她推开房门,反手迅速扣上插销,迫不及待地走到床前,双手轻轻掀开铺在床板上的锦褥,按照熟悉的方式按下凹槽,打开木板,露出了里面的大红木箱子。她本想着把刚到手的两千两也放进去,凑个整数,以后的日子也能更有底气些。 可当她缓缓打开那木箱,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丽娘只觉得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人狠狠地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凑近,双手在木箱里胡乱摸索着,仔细地瞧了一遍又一遍——里面确实空空如也,那些积攒多年的银票、金银珠宝,全都不见了踪影。 “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发颤,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忙乱起来,慌慌张张地在木箱里疯狂地摸索,又掀开床板检查暗格,却依旧一无所获。那绝望的感觉瞬间将她淹没,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身体摇晃得厉害,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才勉强稳住身形。那些钱,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从十四五岁就入了这风月行当,起早贪黑、看人脸色、受尽屈辱,一点点攒下的家底啊!每一个铜板都浸透了她的汗水和泪水,那是她想老了之后脱离这污浊之地、买个大院子安稳度日的全部指望!如今,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丽娘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那地板的寒意透过她的绣裙,直刺她的肌肤,却比不上她心里的寒冷。怀里的两千两银票滑落在地,她却浑然不觉,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半生积蓄化为乌有的绝望像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让她几乎窒息。 “是谁?是谁偷了我的钱!”她带着哭腔嘶吼道,声音嘶哑而凄厉,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不甘。 两日后,杭州城的风,裹挟着一个惊天消息,肆意地在城中穿梭。无论是热闹喧嚣的茶馆酒肆,还是静谧幽深的街头巷尾,人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两件奇事——那醉心楼的丽娘和雨兰楼的欢娘,竟在同一夜遭遇了洗劫,半生辛苦积攒的积蓄,竟如梦幻泡影般不翼而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此刻,丽娘正失魂落魄地瘫坐在醉心楼的房间里。曾经,她的眼眸顾盼生辉,流转间尽是风情。可如今,那双眼眸却空洞无神,失去了所有光彩。 她的脸上蒙着一方厚厚的黑纱,将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可那纱巾之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隔着布料都能隐约察觉到肌肤的粗糙与肿胀。 这可怖的模样,是在钱财被盗后的第二天发现的。清晨醒来,她只觉得脸颊又痒又痛,伸手一摸,竟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坑包,个个红肿胀痛,稍一触碰,便如万箭穿心般钻心地疼。 她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地拿起桌上的铜镜,当看清镜中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时,她瞳孔骤缩,自己都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房间的寂静。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丽娘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在空荡荡的雅间里来回回荡,显得格外凄惨。 她瘫坐在雕花椅子上,满头青丝散乱地披在肩上,往日里精心打理的妆容、风情万种的姿态早已荡然无存,只剩满眼的死寂与深入骨髓的绝望。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滴落在衣襟上,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比起半生积蓄被盗、容貌尽毁的双重打击,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银子没了,我这张脸也毁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她喃喃自语着,泪水从眼角滑落,砸在满是坑包的脸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到底是谁?是谁要这样对我……”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迷茫。 而雨兰楼的欢娘,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将自己紧紧地锁在房间里,桌上那面曾经映照出她美丽容颜的铜镜,此刻已被她摔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反射着冰冷的光。 她的脸,与丽娘如出一辙,坑坑包包的红肿蔓延全脸,曾经精致的五官被彻底破坏,看上去狰狞又可怖。 曾经的她,狠厉而精明,在风月场中游刃有余,手腕强硬。可如今,这一切都被惶恐和憔悴所取代。她死死地攥着衣角,指甲掐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们在杭州风月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得罪的人确实不少,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她们防守严密的房间偷走钱财,还能让她们在短短一日内容貌尽毁,连一点线索都不留? 欢娘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壁,往日里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 “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吗?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她绝望地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不过三日,曾经艳压杭州半城、在风月场中呼风唤雨的两位老板娘,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眼角的皱纹骤然深刻,鬓角冒出了缕缕白发,背脊不再挺直,变得佝偻,眼神里满是沧桑与恐惧,再也不见往日的光彩与狠厉。 那无形的对手,如同鬼魅一般如影随形,带着致命的恶意,让她们在绝望中惶惶不可终日。丽娘和欢娘四处打听,四处寻找线索,甚至动用了官府的关系,可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抓不到,只能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中煎熬。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情牵往生牌 杭州城外的青山,层峦叠嶂间云雾缭绕。梵音寺便在这翠色深处静静隐匿,飞檐翘角隐没于苍松翠柏之间,红墙黛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透着几分与世隔绝的静谧。 山脚下传来的脚步声、低语声渐渐清晰,古寺厚重的朱漆山门,早已被络绎不绝的信众打破了往日的宁静,变得热闹起来。 青石板铺就的山道蜿蜒向上,被岁月磨得光滑锃亮,此刻人流,熙熙攘攘却不显杂乱。 有携老扶幼的寻常百姓,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晚辈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孩童被抱在怀中,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周遭,一家人脸上都带着质朴而纯粹的虔诚。 有身着锦缎华服的乡绅富商,腰间挂着玉佩,步履从容,眼神中透着几分与生俱来的优越与笃定,身后跟着仆役,小心翼翼地提着香篮。 还有些素衣打扮的妇人,三五成群,低声说着祈福的心愿。人人手中都提着精致的香篮,里面整齐摆放着精心准备的香烛、鲜果、糕点等供品,香气隐隐透出,与山间的草木气息交织在一起。 殿外的空地上,一尊三足铜炉巍然矗立,炉身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被香火熏得乌黑发亮。檀香袅袅升腾,一缕缕、一片片,在晨光中缓缓弥漫开来,氤氲了整个庭院。 铜炉内,三层香灰堆得老高,几乎要漫过炉口,新添的线香挤挤挨挨地插在其中,密密麻麻如林。火星在氤氲的香雾中明灭闪烁,橘红色的光韵温柔了周遭的空气,连山间的清风都带着温热而肃穆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心神,心生敬畏。 大殿内更是庄严热闹,数十尊鎏金佛像慈悲端坐于佛龛之上,佛光普照,面容温润祥和,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苦难。 佛像前的蒲团上跪满了信众,他们形态各异,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正值壮年的男女,也有懵懂的孩童,却都怀着同一颗虔诚的心。有人双手合十,紧紧闭目,嘴唇微动,口中默默念诵着心中的祈愿,神情专注而恳切。 有人俯身叩拜,额头重重地磕在蒲团上,发出沉闷而恭敬的声响,衣袂摩擦的轻响,竟也压不过佛堂深处传来的浑厚诵经声。 还有人双手捧着供品,眼神中满是期盼,静静等候着上香的时机。 佛龛前,十余位僧人身着赭黄僧袍,整齐地围坐于蒲团之上,身姿挺拔,神情肃穆。 为首的老僧手持木鱼,那乌黑发亮的木鱼静静躺在掌心,等待着他的敲击。“笃——笃——”木槌轻敲间,整齐划一的“南无阿弥陀佛”便如清泉漫过石滩,低沉而绵长,在殿内缓缓回荡。 僧人们的诵经声时而抑扬顿挫,如高山流水,激昂处振聋发聩。时而平缓深沉,如古井无波,低沉处直抵人心。尾音在殿梁间盘旋缠绕,久久不散,与信众们轻声的附和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庄严而温热的声浪,连殿外的喧嚣都被这梵音滤得温柔了几分,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一片祥和之中。 寺庙后院的银杏树下,几棵银杏树高大挺拔,枝繁叶茂,金黄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簌簌作响。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几个小沙弥趁着前院忙碌的间隙,偷偷溜到这里,脑袋凑得紧紧的,压低了声音叽叽喳喳地交谈着,脸上满是孩童的好奇与兴奋。 穿灰布僧袍的小沙弥年方十岁,个头小小的,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兴奋地说道:“你们说,后院厢房里的女施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竟捐了这么多香油钱!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捐这么多呢!” 旁边胖乎乎的小沙弥咂咂嘴,小手不停地比划着一个夸张的大小,脸上露出惊叹的神情:“我听厨房的师兄说,足足有八百万两呢!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啊!够咱们寺庙衣食无忧用好多年,连佛像重塑、殿堂修缮都绰绰有余了。咱们寺庙以后肯定会变得更加宏伟壮观啦!” 另一个小沙弥嘻嘻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调皮地说道:“可不是嘛!那天我偷偷路过圆行师叔的禅房,看见他对着账本笑歪了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还一个劲地念‘大善士’呢!那模样,可有趣啦!”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他后脑勺便挨了一记轻敲,疼得他“哎哟”一声叫出声来,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团。 转头一看,圆行师叔正站在身后,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和,眉头微微蹙着,眼神中透着一丝严肃,手中还捏着一串佛珠。 另外两个小沙弥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惶恐地垂手站着,连头都不敢抬,身体微微颤抖着,生怕师叔责罚。 “你们几个,不在前院招待香客,倒在这里嚼舌根!”圆行板起脸,语气带着几分责怪,“还敢偷看我,愈发没规矩了!前面香客络绎不绝,人手正缺,还不快去帮忙引路奉茶?要是怠慢了香客,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是,师叔!我们这就去!” 三个小沙弥连忙双手合十,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一溜烟地跑向了前院,脚步轻快得像是一阵风,临走前还不忘偷偷给彼此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调皮与狡黠,丝毫没有刚才的惶恐。 圆行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他的目光转而投向不远处的厢房,那扇雕花木门紧闭着,门上的花纹精致细腻,透着几分雅致。里面住着的,可是梵音寺百年不遇的大客人。他抬手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几天前。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清晨,阳光明媚,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寺里刚做完早课,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息,宁静而祥和。 圆行正在大殿整理香案上的经书,将一本本经书排列整齐,突然,就见一个女施主缓步走了进来。 那女施主身着一袭淡蓝色衣裙,那颜色如雨后初晴的天空,清澈而宁静,不染一丝尘埃。裙摆上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样,针脚工整,在晨光下隐隐泛着光泽。 头上裹着一块同色系的纱巾,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那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眼波流转间,既有几分拒人千里的清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又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让人心生怜惜。 女施主怀中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看那模样,里面的东西定然不轻。 女施主的脚步轻盈却又带着一丝坚定,走到殿角的八仙桌前,轻轻将木箱子放下,而后双手合十,对着圆行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却清晰,如同山涧的清泉:“大师,您好,听闻贵寺有为过世人供牌位、点往生灯的功德。我想为我的亲友们尽一份心意,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得到安宁。” 圆行连忙双手合十还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阿弥陀佛,施主有心了。本寺确有此项功德,只需施主告知逝者姓名,我们便会安排工匠雕刻牌位,待牌位入殿后,便可常年供奉往生灯,为逝者祈福,保佑他们在极乐世界幸福安康。” 天雪闻言,抬手一指桌上的木箱子,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与恳切:“大师,这是我捐的香油钱,还望大师笑纳。我只求能为过世的亲友们供上牌位,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宁。” “施主大善,功德无量。您的这份善心,一定会感动佛祖,为逝者带来福报的。”圆行心中感念,正欲让人前来引领女施主前去。 却听女施主补充道:“大师,牌位上的名字,我想亲自雕刻,不知道可以吗?” 圆行略一思忖,心想施主亲自雕刻,更显诚心,便点头应允:“施主一片诚心,自然可以。后院有僻静的厢房,环境清幽,我让人备好工具,供施主动手。希望施主能在这里找到内心的宁静。” “多谢大师。”天雪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随后,一个小沙弥便领着她去了后院的厢房。 圆行看着那个沉甸甸的木箱子,心中有些好奇,上前轻轻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沓沓银票,每张面额都不小,红的、黄的,叠得方方正正。他粗略清点了一番,竟足足有八百万两,这可真是一笔巨额的财富啊,圆行心中暗自惊叹,这等数额的香油钱,梵音寺自建寺以来从未有过。 没一会儿,引领天雪的小沙弥匆匆回来禀报:“师叔,那位女施主让准备牌位,只是……只是她要的牌位数,好像有点多。”小沙弥气喘吁吁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难以置信。 圆行心中一动,问道:“多少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小沙弥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女施主需要一百个。”他的声音有些小,仿佛也被这个数目惊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一百?”圆行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讶,手中的佛珠都差点掉落在地。 他原以为只是几位亲友,最多不过十几人,没想到竟有这么多。怪不得她会捐出如此巨额的香油钱,原来是为了这么多逝者祈福。这施主的亲友,竟有这么多已经离世,想来她心中定是万分悲痛。 他缓过神来,沉声吩咐道:“既然是施主的心意,便照她的要求准备吧。这些香油钱,别说供百个牌位,就算重塑佛像、新建殿堂也足够了。这是施主的一片善心,我们一定要好好对待,万万不可怠慢。” 小沙弥闻言,眼睛瞪得溜圆,显然也被师叔的话惊到了,嘴巴张得大大的,愣了半晌才连忙双手合十,恭敬地退了下去,脚步都有些匆忙,想来是要赶紧去准备牌位了。 思绪回笼,圆行望着厢房的方向,再次双手合十,口中低声念叨:“阿弥陀佛,真是大善人啊。为百位逝者供牌位、点往生灯,这份诚心与悲悯,实属难得。愿逝者安息,生者释怀。希望施主能在这里找到心灵的慰藉,抚平心中的伤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哪里知道,这位看似温婉虔诚的女施主,正是不久前劫了杭州城两大销金窟——醉心楼和雨兰楼的天雪。那些银票,都是她从两处楼所得。 她特意仔细查看过,这些银票皆是市面上流通的普通银票,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的痕迹,就是怕丽娘、欢娘以及官府追查。 听闻杭州城外的梵音寺香火鼎盛,祈福灵验,且寺中僧人皆为向善之人,她便带着这笔“不义之财”前来,只为给清风寨那些惨死的众人,以及过世的家人、认识的人,求一个往生安宁,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不再受苦受难,远离纷争与杀戮。 念罢,圆行轻轻叹了口气,而后缓缓转身,脚步沉稳却又不失轻缓地朝着大殿走去。前院的诵经声、祈福声隐约传来,交织成一片祥和的乐章。 此刻,前院依旧热闹非凡,诵经声悠扬绵长,仿佛是来自天际的梵音,能洗净人内心的尘埃。 钟声洪亮庄严,一声声敲击着,似在叩问着世人的心灵,唤醒心底的善意。 香客们的祈福声此起彼伏,带着各自的心愿与期盼,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梵音寺独有的祥和乐章。这乐章,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感受到一种宁静与安谧,忘却尘世的烦恼与喧嚣。 然而,与前院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后院里的僻静厢房,静谧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微风拂过窗棂的细微声响,以及屋内隐约传来的刻刀雕琢木头的“沙沙”声。 屋内,一张宽大的梨花木桌占据了不小的空间,上面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尚未刻字的空白牌位,皆是黑色檀木所制,透着肃穆与庄严,细细数来,竟整整一百来个。 旁边,雕刻用的刀大小不一,有的小巧精致,适合雕琢细节。有的粗壮有力,便于刻出粗犷的线条,它们随意地散落在桌上,沾着些许木屑。 天雪坐在椅子上,身姿略显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常人难及的坚韧。她微微低着头,眼神专注而哀伤,正紧紧握着一把小巧的刻刀,在一块块木牌上细细雕琢着。 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在她的刻刀下逐渐清晰起来。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仿佛都在她眼前浮现,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想着想着,天雪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顺着脸颊缓缓滴在木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与木屑交织在一起。 雕刻好名字后,天雪又轻轻放下刻刀,收拾好雕刻工具,起身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将盛放着白色颜料的碗碟端到大桌上。她缓缓握起一支细细的毛笔,轻轻沾上白色颜料,然后开始仔细地描出每一个名字。她的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每一个笔画,都倾注着她的思念与敬意。每一个牌位,都被她赋予了沉甸甸的情感与生命。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五天的时间已经过去。白日里,她沉浸在雕刻与描绘的世界中,与逝去的亲友们进行着无声的对话。夜晚,她便在厢房内静坐,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那些过往的片段。 终于完成了所有的雕刻和描绘工作,她轻轻揉了揉因长时间握刀和握笔而有些酸痛的手指,指关节处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痕,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虽然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欣慰与满足。她看着眼前这一百个刻满名字的牌位,仿佛看到了那些曾经鲜活的人们正对着她微笑,仿佛听到了他们曾经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些逝去的人,将永远被铭记,也将在这梵音寺中得到永恒的安宁。 两天后的梵音寺,沉浸在一片更为浓郁的静谧祥和氛围之中。往生堂那宽敞宏大的空间里,一百个由天雪亲手雕刻、细致描绘的黑色牌位,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专门收拾出来的一面墙架上。那墙架古朴而厚重,由上好的红木制成。 这往生堂规模极大,里面供奉的牌位多不胜数,密密麻麻排列在墙架上,皆是信众为亲友所立。 然而,由天雪供奉的这些牌位数量,却是梵音寺自建寺以来的头一遭。只因天雪捐出的香油钱数额极为可观,再加上她供奉的牌位数量众多,且皆是亲手雕刻,这份诚心令人动容,方丈对此格外重视。 于是,今日特意召集了寺内德高望重的十位师兄,师弟,以及二十位诵经功力深厚的僧人们,一同前来为这百位过世之人诵经念佛,举行一场盛大的往生法会。 僧人们皆被这位女施主的大善之举深深感动,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女施主捐出如此巨额钱财,只为给众多逝者点亮往生灯,祈愿他们能早日脱离苦海,往生极乐。故而,诵经之时,每个人都格外诚恳用心,声线浑厚而真挚,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 此时,每个牌位面前都摆放着一盏小小的莲花灯,灯座由白玉雕琢而成,精致典雅,灯里的油皆是上好的香油,纯净无杂。火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将黑色的牌位映照得愈发肃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僧人们个个盘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专注地念叨着佛经,那声音低沉而庄重,在空旷的往生堂里久久回荡,形成一股强大的能量,仿佛能穿透时空,将祈福的心意传递到另一个世界。 天雪一身白衣,头戴白面纱,与周遭的肃穆氛围融为一体,她在最左边的蒲团上安静地盘坐着,同样双手合十,双目紧闭,神情肃穆而虔诚。她的身姿挺拔而端正,仿佛一尊静坐的玉像,不受外界任何干扰,心中只想着为逝去的亲友们祈福。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诵经的声音渐渐放缓、变轻,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念经仪式正式结束。 每个僧人都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轻缓而恭敬。 天雪也慢慢睁开眼睛,眼底带着一丝刚从冥想中抽离的澄澈,而后缓缓站起身来,衣袂轻拂,无声无息。 僧人们纷纷对着天雪双手合十,口中整齐地念叨着“阿弥陀佛”,声音中满是敬意与祝福,随后按照既定的次序,有序地退出了往生堂。 方丈和圆行留在最后,方丈看着天雪,目光中满是赞许与慈悲,他双手合十,缓缓说道:“女施主大善,功德无量,佛祖定会保佑你的。你放心,这牌位的供奉、往生灯的添油之事,本寺会一直悉心照看着,绝不怠慢。只要本寺在一天,便定会守护好这些牌位,为逝者持续祈福。” 天雪双手合十,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多谢方丈大师。我日后会继续来寺里捐香油钱,烦劳各位师父们多费心了。” 圆行听闻,赶忙上前一步,说道:“施主,你捐的银两已经足够,实在无需再破费了。” 天雪微微一笑,面纱下的笑容带着几分坚定与执着,轻声说道:“能让他们在此安息,多少钱都值得。” 方丈和圆行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动容,相视一笑,朝着天雪双手合十,缓缓颔首,而后转身缓缓离开。 天雪站在原地,双手合十,颔首目送着他们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往生堂的门口。 随后,她的目光缓缓转向那一排排的牌位,上面刻着清风寨所有人的名字,从寨主到普通寨众,一个不落。还有杭州城里认识的罗颜儿、钱凌儿、吴兰、王宁儿,那些曾经与她有过集的女子。 自己的爹尹浩、堂弟尹天仇,以及真正的二叔尹浚,那些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有门剑秋、龙婆、韩霸天,珠儿、小刀,以及御剑山庄的老管家等等,所有在她生命中留下过痕迹的人,都被她刻在了牌位上。 唯独没有赵云,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人,她不愿让她的名字,玷污了这一片纯净的安宁。 丽娘和欢娘的钱,都是靠着盘剥无数姑娘们赚来的,那些姑娘们或被拐骗,或被逼无奈,沦落风尘,若不是遭遇不幸,她们本该有着美好的未来,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天雪心中暗自思量,如果秦三娘没死,她定要让秦三娘也出一份血,用那些不义之财,为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做点事情。 这次从醉心楼和雨兰楼搜出的钱财,全部统计出来,竟高达八百万两,至于那些金条、玉器等贵重物品,她暂时妥善保管着,打算日后再分给那些真正需要的人,让这些沾满铜臭的财富,能发挥出真正的价值。 过了许久,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面纱,天雪对着牌位,小声开口道:“天雪能力有限,也只能为你们做这样的小事了。希望这梵音寺的钟声与诵经声,能护你们来世安宁。” 再接着,天雪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清风寨惨不忍睹那一幕。 天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坚定,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接着说道:“天雪现在有能力了,定会给你们报仇的。我会找到那些人,让他们血债血偿!”说罢,她握紧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与决绝,与方才的虔诚肃穆判若两人。 整个往生堂里,密密麻麻全是牌位,烛光摇曳,梵香弥漫,唯有天雪一人静静地伫立其中。然而,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恐怖的气息,反而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既有对逝者的哀思,也有生者的执念与决心。 喜欢天雪童战后续请大家收藏:()天雪童战后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