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 第1章 第1章 “38年的那个寒冬，很冷，很冷，那一年，我十八，我感觉我的一生都很奔忙 那一年，我很幸运，却又是那样不幸 我遇到了我现在的妻子，感觉她就像我人生的一束光，让我忍不住想要得到” 王谏摸摸自己怀中外孙女小林清棉的头，看着外孙女小脸红扑扑，软糯糯，像白面馒头 葡萄一样的眼看着人，感觉撒下哪怕只是善意的谎言都会在小林清棉都会感到惭愧 小林清鸿好奇的看着外公，想要外公再蹦出关于他和外婆的故事 小王春来呀呀的叫着，明明听不懂，偏偏叫的最大声 王谏淡淡笑着，摸摸小林清棉的头，牵着妻子杨烻娇的手 …… 那个冬天，风打在行人裸露的皮肤，像啐了毒的刀子，打在皮肤上，不流血，却很疼 行人将自己稀薄的衣服往里裹的更紧一些，有条件的再加一件棉衣，没条件的只能将干草往里面塞 就算如此，人的嘴也止不住的抖着身子，脸也白的和死人有的一比，甚至更胜一筹 穿着单薄衣服杨烻娇就这样在哪片雪地里走着，地很硬，有些地还被染红 她被冻着直打哆嗦，手脚因长时间出于寒冷状态而变的僵硬，嘴唇也没颜色 脸并不算干净，甚至有些脏，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馊味 一路上她担心受怕，她背着一个包袱，连睡觉都要抱着睡 为了能够活着，她在没入膝盖的雪地里前行 也不知道她走了多久才到达我所在的村庄，才能和我相遇 说起来，我还是很难过的厉害，为什么我不能早些遇到她 那时杨烻娇眼眸热切地看着村子 村子里的村民不多，房子建也是稀稀拉拉 她走上前去，一家接一家的问能否收留，为了增加被收留的机会，把身上揣着的少的可怜的银两拿出 有人看着银两双眼发光了一瞬，但是看到她后，捏着鼻子，也不要银两了，叫她赶紧走 可惜那个时间阶段，又是在冬天，人人都自身难保 再怎么值钱的东西在粮食面前都分文不值，加上杨烻娇那时候的惨状，没人收留她 本来粮食就勉强能够过冻，可谁知，前段时间，村子被樱花人抢劫了一回的 村子里的人都在诶叹自己残留下的粮食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也不知道这个冬天又要有多少人会被冻死 “真是遭天谴了，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路过，他身上裹着几套烂布，胡须留的稀稀拉拉，头发也是如此 杨烻娇听到老人说的话，沉默着，抿住干裂的嘴唇，拽紧包袱 想要收留杨烻娇，却也心有力而力不足，心情复杂地让杨烻娇离开，没办法扬烻娇只能走去别处 “她…走了吗？” 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她拿起桌子上的稀粥，一口一口的喂给婴儿，见男人关紧门后，小声询问 “走了” 女人看着男人满脸写着愧疚二字，心里也不好受到哪里去 她刚刚偷偷看到外面女孩的模样，不知道多大，但瘦得和没肉一样，看得心里直难受 他们的粮食不足以支撑一家子人加上那个女孩活到来年开春 虽然说女孩说是住上一晚，但是谁知道她会不会赖上他们一家 他们的粮食刚好够他们撑到明年开春 “你也别愧疚，人各有命，要怪就怪老天爷！” 男人听到这句话，又是一阵叹息，低下头，走到桌边，坐下 “该死的老天爷” 杨烻娇走了很久，问了很多户人家，毫无悬念，她被拒绝了 直到走到一户靠山且偏远的人家，杨烻娇面色苍白，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只是麻木的敲响房门，并没有人出来，没有人回应 站定后，痴痴的望着木门，仿佛下一秒一个人走出来 杨烻娇知道，就算开了门，也不一定会收留她，只是她觉得有希望，现实毫不犹豫地殴打了她 想调动开心的心情却发现这些不过是徒劳而已，失望的情绪强硬的霸占她的大脑 在那个时期，又碰上那季节，遇到那种情况扬烻娇也只能离开，寄希望能在太阳落山前找到免受大雪摧残的地方 将包袱又一次打结 杨烻娇抬头，望向远处，太阳要落下了，她知道，又要找一个地方过夜 肚子饿的打雷，也没有什么办法，摸了摸肚子 只是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已经是未知 杨烻娇好想，好想和平，好想她的爸爸妈妈，好想她的姐姐，好想吃一顿热乎的 她刚走两步，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男人，走过来 看到男人，下意识的，杨烻娇拽紧包袱，做出防备姿势 * “外公，你在哪啊？外婆这么冷你怎么不拿衣服给外婆穿” 小林清鸿，看着王谏，满脸担忧，生怕外公不救外婆与水火之中 看着孩子们的担忧之色，王谏柔和的笑了笑，轻柔的点了点小林清鸿的额头 “清鸿，外公要出场了，外公我那时候才刚刚回家回家，耐心的听外公我讲讲，好嘛？” “好” * 那个男人啊，就是我 那时候我巧好从李叔家离开，想着我在李叔家看到的文献，正想着回家记录下来 碰巧，一回到家，就看到了她 我看到扬烻娇出现在自家的房前，穿的又稀薄，脸冻到发白，人就像一个杆子一样 没人扶很快会被风吹倒，颧骨微突，一眼过去知道这人可怜，我那时候心生怜悯之心 我微微蹙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总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 我心生疑惑，但是我想她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人，于是便开口询问她，可能那时候我的语气有些冲吧 “你站在我家门口想干什么？” 扬烻娇被这么一问，本就冻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一时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她依旧警惕的盯着我，双手紧紧的抓住包袱，这让那股熟悉感更为强烈 但我依旧想不起她和谁有关联 接着我又说了第二遍，这一回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我是这家的主人，赶忙开口 “我家前段日子被樱花人占了，我的父亲母亲被杀了，姐姐为了护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我也费了好大的劲才跑出来，您可以让我在你家睡一晚吗？我天亮就离开” 我听后有些皱眉见面前的女人，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眼瞧着扬烻娇这副样子实在可怜，我也不忍心 想着不就是让对方在自己这留一个晚上，算什么难事？ 于是便同意了这个请求 “走吧！快些进去，外边冷，我事先和你说一句，我这也不安全，明天最好快些走，去往没有被占领的地方去” 说着我不安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村子，接着急切地补充道 “明早你能快些走你就快些走，要不然遇到那群畜牲可就不好了，最近他们来的频繁，听说他们下次来要抓妇女回去” 我刚说完，扬烻娇的身体被冻的一抖，我见状心有不忍，但还是转身回去 她在后面跟着我，静静地不说话，也许也是插不上嘴，毕竟我说的太密了，她听着我的絮絮叨叨 也许她那时候的脑海里只浮现今晚不用在这寒冷的天里熬过去这一个念头 但我终究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杨烻娇的心不免一松，但很快又为明天而担心，听到我的絮絮叨叨，心里又是一紧，也不知道她的姐姐怎么样了 跟着我进去家门后，扬烻娇环绕这四周，有些脏，我看到后有些窘迫 进去，简单收拾了一下房子，以缓解尴尬的窘迫 顺手将火烧起来，让屋子变得暖和 “我家平时只有我一个人，有些乱，不要太过于在意” 说着，我的手不自觉的饶头，却忘了我的手，刚刚生火时碰到了烟灰 等扬烻娇缓过劲来，点了点头后，看到我的模样，有些惊讶，随后，从包袱里拿出手帕 她把手帕递给我 我将手帕轻轻推回去，看到我手上的烟灰，一时更为窘迫 用衣袖胡乱擦拭脸，终究是没有擦干净 她看着我的模样，一时忍不住，笑了 声音很轻，但我听到了，随后她走过来，想要替我擦拭我的脸 “我帮你吧！你好像擦不干净” 我有些犹豫，迟迟没有答应 见她就要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心有一瞬的慌乱 我赶忙跑出去，到院子里，接了一盆水，洗了一把脸 回来后，她已经把包袱放在客厅，手拿着许久未见的扫帚，帮我打扫 鬼知道她是那里找到这个老物件的，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再这么说她也是客人，我走过去，把她打扫的工具抢走 “你坐下来，不用干了，你这样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嗯，谢谢收留我” 扬烻娇听从我的话，坐了下来，盯着看了我好一会，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包袱里找了又找 看了一眼她的包袱，眼神不错的我，看到一叠信，但很快被她用其他东西盖过去 终于她找到一个荷包 随后又把荷包打开，从中拿出一块被布蒙住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拿出，打开，是一个镯子 她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却重重的砸在我的心里 “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你拿去吧！” 说着杨烻娇一脸肉痛的模样，看着那个镯子，我知道这对她意义非凡 我怎么会收？ 只不过是收留一晚，不至于，更何况她长的还挺眼熟，像是老熟人 我看到她的那一眼我就知道，如果她无家可归了，我会收留她 “你拿去当了，就算是您收留我的费用，你收下吧！” “不用这么多，你自己留着，我去煮饭了，你好好在这呆着” “这不太好，你还是收着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犹犹豫豫的接下，按道理来说，我不应该收下，更可况我所参加的组织，更是不能收下 感觉眼前的姑娘一股子的傻样 粗略看了一眼，只感觉她给我的这个镯子，我要是当了，估计是我过去十几年的花销 我得多照顾些，东西我也得找个时间段给她 杨烻娇语气虽然有些柔，但是也能听出这里她做出的决定 眼见杨烻娇坚决的模样，我无奈只好收下那个镯子 拿到镯子，我仔细的观摩一番 颜色很纯我看不出什么来，但我知道我想的那一套说不定是事实，还说不定更夸张 我不敢按照她说的那样当了，只是装作随意的揣进兜里，晚上的时候再思考以后要如何巧妙的还回去 过了会儿，杨烻娇突然有些扭捏 我看着，心里觉得可爱，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看出可爱的，但偏偏是这样 我看这模样，出于好奇她在扭捏什么，还是说想要问什么，不好意思说，于是我好奇的问“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嗯，我不知道我要睡那里？” 看着自己的房子，是乎并没有多余的房间给眼前这个女人住，我大脑在哪一瞬空白 家里情况一目了然，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家里有些狭窄 感觉面上有些发烫，想到自己的床，可以睡两个人是没有问题，再怎么说也是一男一女，睡一张床肯定不行 要是有人在窗外经过，看到了，不得满村皆知 看着眼前的女孩，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去我睡的地方，你别误会，只是我家没有多出来的房间给你住 你看着就像那种容易生病的人，睡地上容易着凉，我睡地下”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放心吧！我冻不坏” “那也不行吧，这么冷的天，要不你我睡一张床上，这样至少不会把你冻坏” “不行，就这样定下了，不能再商量了，在说下去，天就要黑透了” 我强硬的安排这一切，终究还是男女有别，睡在一张床上，算什么？ 看着扬烻娇有些局促的模样，一狠心，我甩手去煮饭，有什么还是等吃了饭再说 我刚把刚刚生的火的一部分带着火星的木头，从那个灶头里转移一些另一个灶头 刚结束，我就看到，门边站着的杨烻娇，看她想要帮忙的模样，一时间制作她的想法 让她去把我刚刚烧好的水，倒在盆里，为了防止她不知道盆在哪，还顺手把盆拿出来，递给她 随后叫她用冷水兑热水，感觉可以洗了，就赶紧洗澡 杨烻娇一脸震惊，我看她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好笑 没办法，我看她好像很久没有洗澡了，身上都有些发馊，闻到，我直接告诉我，她会受不了 杨烻娇接过盆，用瓢子轻轻的舀起一盆热水，像是一个宝贝一样，动作轻柔的倒入盆中 盛了两瓢热水后，去往院子又用冷水冷却，直到温度对她来说刚刚好后 她才将盆小心翼翼的抬起，其中水因杨烻娇的晃动，洒出一些，到了地上，湿了一片 她转头，一脸歉意的看向我，见我没有看她，她又接着将盆抬到浴室 简单擦拭一番，身体变得清爽 等她清理完自己后，我已经做好饭菜，等了好一会儿 杨烻娇看到我，和我身前的饭菜，面上又是一红，我看着，心里不免感到异样，也知道不该直勾勾的盯着人家 于是我便低头看着饭菜 “让你就等了吧” “也没有，刚做好，过来吃吧” 我有些局促，慌忙开口 看着她的模样，见她落座后，我低头吃饭，也不与她聊天 她也许是那个人家的小姐，吃饭文雅，大方，和她一对比，我吃的就有些粗俗起来 我吃的快，将饭碗收拾好，静静等她吃完，收拾碗筷，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我赶忙抢走她的腕，她看着，脸又红了起来 “你也不必这样，我洗完吧，毕竟我借宿在你这，不干点活，我心里不安心” 我听着，又看了看她，沉默的往厨房走去，拿起碗筷，开始洗 等干完这一切，我出来见她在外面坐着 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向杨烻月同志，不对，她一年前被樱花人抓了，也不知道她状况如何 我脚步轻便地走过去，和她说话，是我自己也不清楚的温柔 “你回房间里吧，待在外面也不是什么事，会着凉的” “好，谢谢你，你是我这一路来遇到的好人” 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是点点头，房间里，将棉被摊好，又从房间里放着的箱子里拿出一番被子 没有床上的那番棉被厚实，但盖上也还算暖和 她还想与我争论，被我的态度镇下 看着她还在挣扎的模样，让我不禁想到杨烻月同志 一个模样的固执，让人心生烦躁，却又不得不在某些时候赞叹 不理会她，丢下你要是不盖，我就不让你住了，这句话，我就走了 我感觉我走的很匆忙，像是在逃跑 我来到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桌子，一个椅子，摆放在角落里 点上煤油灯，看着空白的本子，拿起笔，不知为何想起杨烻月 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终于想起还要写我的在李叔家看到的文献，说起来不过是把我记得的写下 和写读后感没有什么区别，顺手写信给我远在外边的父母报平安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一切是否顺利 她看着我，而我又埋头，看着书桌上自己写下的 回想自己在李叔家中看到的文献，心里一阵热火，仿佛下一秒就已经到我所幻想的新世界中 浑然不觉有人靠近，直到杨烻娇好奇地看着我的书，出言打扰 “您在写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不可避免的，我被吓了一跳，显然杨烻娇也被吓到了 “写信，你看得懂字吗？” 我敷衍的回复，但想到她说的可以看看，于是随后问她看不看的懂 我并不认为她会回复我她看的懂 “嗯，看的懂一点点，我父亲替我和姐姐请了先生，教过我” “你父亲，真开明” “是” 我将我写的递给她，也不觉得她会看懂 只是她的眼神越来越亮，看着我一时间有些愣住 “我的姐姐给我看过你写的书” 说的时候，杨烻娇的脸上浮现着耀眼的骄傲 我看着，一时间有些愣住，也不知道她在骄傲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会感到喜悦 不由得好奇她的姐姐是什么人物，也在心里高兴 “你姐姐，喜欢读这些书？” “嗯嗯，她很喜欢读，不过我父亲不准她读，也不想她老是出门” “这样” 说完，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间沉默起来，杨烻娇也不由发呆 看着她的模样，我思考她在想什么，想了好一会儿，火光在哪慢慢燃烧 摇曳的火苗，四周忽明忽暗，看着人不真实 “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第2章 第2章 “啊！可以，我在想我的姐姐现在的安不安全” 我听着，陷入沉思，看样子杨烻娇和她的姐姐关系还挺好的 “可以方便说说你的故事吗？” “可以的，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说说” “不嫌弃” 说着杨烻娇找到一旁的凳子，坐下，面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 “一年前我家遭遇了鬼子扫荡，我的姐姐为了给我争取逃跑时间，她拿上一把手轮 那是我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说着杨烻娇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接着上一次没有说完的内容 “她为了让我安全的逃出去，自己留下了断后，我的父亲和母亲也不知道如何了……” 杨烻娇刚刚说了很多，但是我注意到了手轮，她的家是如何摸到这种家伙 但是想到她之前递给我的镯子，和眼下在我面前无意识散发出来的气质 一时间也不觉得奇怪，但眼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直接安慰太过于直白，听着会让人觉得十分不走心 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泪，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 好在杨烻娇自己主动挑起话题，才让我免于如何开口才能安慰她的苦恼 “我姐姐参加了一个组织的，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你写的内容和我姐姐给我看的很像 听她说，她那样的文献就是在那个组织的推荐下在书店里买的” “组织？党？” “是” “方便告诉我，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我也许认识” 扬烻娇迟疑的片刻，仔细看了我一眼，许久才缓缓道出她姐姐的名字 “方便，我的姐姐名字是扬烻月，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我听到后皱起眉来，怪不得如此熟悉，原来是她的妹妹 过来一会儿又接着寻问扬烻娇她的名字，扬烻娇也许已经放下戒备，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心里死死地记下，要将这条名字记牢 “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看着眼前单纯的人，一时间有些恍惚，没有想到我会遇到她的妹妹 我装作很从容的回复杨烻娇刚刚抛出的问题 “王谏” 说完我看了眼扬烻娇的反应，只见她看着地，唇也小小的张合这，是乎是在念我的名字 过会扬烻娇便说道：“我记住了” “好”说完两人默契的没再说话 直到我感觉脖子酸痛，见她也是快要睡着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感到好笑 “好了，回去睡觉吧！我也要睡觉了，外面多冷啊！” “好，谢谢你收留了我” “嗯，应该的” 听到我的回应后，杨烻娇沉默了，一直到了快要睡觉 我躺在地上，盖着薄被，一时间有些冷，但缓了一会儿就好了 外面的天很冷，很黑，却能看到星星点点，人站在地上，仰望天空一时间感到自己的渺小 “你着急赶路吗？” “也不着急，但是我必须活着到达目的地” “这样” 说完，天又聊死了，一时间又开始沉默 回想刚见到她的模样，瘦的只剩下一架骨头，要是说她不着急，也许可以在我这里生活几天再走 也许会对她有帮助，至少可以恢复一下身体 “你可以在我这多住几天吗？歇一会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听到我的话，杨烻娇一时间有些愣住，待我以为她睡着时，才听到她的回应 “谢谢你，不用这样，说明天走，我就会明天走” “……” 听到这句话，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给没有再搭话，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她的姐姐是如此相像 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 “外公，外婆就这样走了？” “当然没有，你们听我好好说” 王谏笑着摸小林清鸿的头，手拉这妻子的手，看着妻子嘟囔着姐姐二字 王谏心里不是滋味，但也可以接受，已经习以为常了 刚要讲，女儿王遥月走过来，和她的丈夫林如海已经走过来 “爸，我要接清棉和清鸿回家了” 王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没有出身 见状，王遥月也不说什么，将王谏怀里的小清棉轻轻地抱起 小清鸿自己则主动从沙发上下来，牵住他爸爸的手 看着乖巧的儿子，林如海淡淡一笑，温柔的摸了摸小清鸿的头发 一家四口离开了 离开前，王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有些恍惚，待他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女儿，温柔的提醒她 “遥月，不要在生活中这样强势，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听到这话，王遥月，点点头，抱着已经熟睡的女儿离开 看着女儿这样，王谏心里知道，她应该没有听进去，希望有朝一日她可以顿悟 “姐姐……姐姐，你在哪啊！姐姐……” 看着妻子的模样，王谏心里不免苦涩，可是已经没有用了 小儿子王盛安看了看他的父母，心里不是滋味，摇了摇头，将小王春接走 又是过了两三个星期，小清棉和小清鸿才到他的家中 小王春被送到王谏身边，让他带着 “外公，你快说说你和外婆后面的故事” 王谏摸了摸小清鸿的头，笑着将小清棉抱起，拉起乖巧坐在他旁边杨烻娇的手，回应小清鸿 * 我不太记得那时候的场景了，但是我记得等我睁眼，起床，正要出门，打开门 吃了一嘴子的雪，一时间大脑有些懵，得我看清后，又不免担心 回到屋子里，见杨烻娇已经起床了，她正在收拾她那本来就少的包袱，动作有些僵硬 “这么大的雪，你就留在我这，等雪停了再说吧，不然大雪天赶路有些危险” 杨烻娇听着，看着天，不知道想了什么，也许是她的家人，许久才回应我 “好，谢谢你” “不用谢” 大雪纷飞，让人迷花眼，不知道前路 我和杨烻娇在房子里待了几天，有时候她会和我聊天，说起她和她姐姐的事情 每次谈起杨烻娇的姐姐时，她的眼里总是特别亮，看着我心里痒痒 于是我就和她聊我眼里的杨烻月，她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但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豪 看着我心里不免开心 待我去看书时，杨烻娇便会打扫家里，尽量让家里看起来比较干净 我并不想让她打扫，又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消遣，看着干净的家，一时间，我还有些不适应 “你不用这么费劲” “干净点，这样看到的的话，心情也会变得好一些，不然我也不知道干什么” 过了会儿，我走到我的书桌旁，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书，仔细挑选了一本递给杨烻娇 见状，她有些懵，看着我满脸疑惑 “这……是……？” “这不是说不知道干什么吗？给你一本书，看看，也许就不会这样无聊了” “好，谢谢你” 看着她，我淡淡的笑了一会儿，看着天，雪变小了很多，我知道，她应该要离开了 “雪变小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雪就停了，你到时候可以离开了……” “嗯，是的” 随后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我见杨烻娇没有说话了，自己便开始看起书籍，待我反应过来，肚子已经开始打鼓 看着坐在我身边的人，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我给她的书籍 我抿嘴不语，看着书籍，心里不由感到不踏实，把书籍拿起，放在床下，我几年前挖的洞下 用一块木板盖在外面，再用土掩埋，将重要的东西一起放进去，心里才稍微有点安心 做完这一切，看了一眼杨烻娇，见她还在看书，于是我轻手轻脚的离开，去往厨房，开始做饭 待饭菜好了以后，我去往书房，叫杨烻娇，她才反应过来 连忙于我道歉，我摆手，示意她吃饭 又是一个平静的午饭 看着我，杨烻娇心生好奇 “你家里人是干什么的?” “秘密”我笑着回复她 见状她也不再说话，我看她的模样心生笑意，于是我主动说起我的父母 “我父母在打仗，我也不知道他们打到那里了” 说完，我看她的表情，面脸错愕，也许是没有想到我会回答我父母在干什么这个问题 毕竟我已经说了秘密二字 到了晚上，我看着床上朦胧的身影，手里抱着她的包袱，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我背过身，询问杨烻娇 “你可以讲一讲你的家是什么样的？” “很大，有花园，假山，太多了，我描述不出来” “哦”说完两人便没再说话，我想了好一会儿才睡觉，可我还没睡多久便被杨烻娇给摇醒 “怎么了” “樱花人好像来了，我们快跑吧” 我听到此话，条件反射的起身，将薄被卷起，拉起杨烻娇便向山上逃，也不管这个消息时真的还是假的 一直逃到一个山洞之中，我拉着杨烻娇在山上狂奔 山谷回响着我和她的脚步声，厚重的呼吸声，还有被子被吹的轻微的呼啦声 在山上狂奔到山洞，我们都喘着粗气，相看对方一眼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别开眼，不看对方 我把薄被放下 过了好一会儿，我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樱花人来了？” “我听到樱花人带的狗的狗吠声，你不是说这个村子没有狗吗？” “那也不一定是……” 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杨烻娇，可听到她说的下一句我便说不出口 “我隐约听到了…枪声” 我沉默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她的喘息声，四周很平静 过了一会儿，我和杨烻娇同时听到村子里传来的几声枪声，没多久便看到村子那冒出火光 看向村子的方向，我内心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李叔如何，不知道村民如何 “樱花人真不是个东西，要是我们没有跑出来，我不敢想，我会遭遇些什么” “嗯，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 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徒然感到悲伤，自责 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跑了，这样没有出息，就像几年前一样 我没有回应她的话，也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外面，我的心里发怵 许久许久，耳边终于传来其他声音，又传来几声尖锐的枪声，我仿佛听到百姓的哭声 心被人狠狠拽住，很痛，很疼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山洞的” 杨烻娇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并没有看她，只是看着村子的方向 尽量把我自己的语气放轻松，可是我感觉如何也做不到 “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也是” “接下来几天就在这凑合着过” “好” 听到回应后，我转身，借着月光把山洞收拾好 顺手将薄被放好，要是不出意外，这就是我和杨烻娇未来几天的取暖工具 当然，我和她可以生火，但目前，今晚必须用这翻被子取暖 不然这冰天雪地的，冷死算了 收拾好，我看着杨烻娇，她依旧抱着她的包袱，我知道那是她最为重要的东西 “看来今天晚上可能要委屈你了，要和我共同盖同一番被子” 我开玩笑的语气和她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我看不清她的面容，月光说亮却可以帮助我收拾好山洞，说不亮，现在却看不清她的面容 其实那一晚的记忆我已经模糊了，我不记得过程了，只知道那天晚上月亮很亮，很圆 只记得那天晚上，杨烻娇主动钻入薄被里，招呼我，让我也盖上被子，但是我没有 第二天安顿好自己和她后，我们解决温饱问题，两人都很无聊，看着生起的火，我一时间有些无聊 于是主动与杨烻娇聊起天 “你想过未来是什么样子吗？” “没，但应该不是我们现在这样，应该是大同世界” 还没等我说话，她又抛出问题给我 “那你想过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笑了，不过我还是很乐意与她说我脑海里的未来 “我想未来应该是，家人朋友可以安安心心的吃饭，喝酒，聊天，不用因为战乱而与家人分别 可以找一个我爱的人，和她一起经营我和她的家，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等我和她老了 双鬓斑白时，能拉着我爱的人的手，在我和她的家中坐着 每天平平淡淡的，国家也强盛，太平” “会实现的” 看着杨烻娇认真的模样，我淡淡的笑着 竟然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的心跳动的是今天这么快，还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那你觉得你会喜欢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阳光，有责任感，那你呢？” “不知道，也许遇到了就知道，你要是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你会如何？” “不清楚，但是我想以后会遇到我喜欢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那挺好的”我听着这个答案，只是点头 “那你呢？” 我想了一会儿回复道“我？要是我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会好好追求她” “好”说完两人统一没说话 又过一天，我把从山里摘到的果子放下，看到杨烻娇抱着她的包袱，盖着被子，正在乖巧的睡觉 一时间，我的心好像漏了一拍 我捂着心口，往外走去，去往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果子 路上，我想着，要是没有遇到杨烻娇，那自己会怎样，那自己岂不是还没行动就死在那天晚上 杨烻娇起来便没看到我的身影，心中没有来的恐慌，不知道为什么 张望了附近，见不到我，杨烻娇起身向周围走去找了好一会 我回到山洞，没有看到杨烻娇，想着也许她去解决生理问题了 于是我把不好的果子拿出来吃掉，单独留到好的果子放在杨烻娇附近 她找不到我才回来，回到山洞后就看到我正坐在山洞里头啃着果子 “你上哪去了？我打算出去找你” “我一起床没看到你，以为你在附近，就去附近找了会儿没找到，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 “哈哈，这些是我昨天去抓鱼时发现的，于是我便采了一些，无毒的，你凑合着吃吧” 说完我小声嘟囔怎么冬天还可以见到这些果子，真是奇迹，就像是特意结的一样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嘟囔，也许没有，不过我更趋向于她没有，但她还是过了一会儿才回应我 “好，谢谢你” “不用谢”就这样，接连几天都这样凑合着过着 我和她聊的内容连我们自己不知道在聊什么，我是模糊了，只记得她说过，她喜欢吃的水果是青枣 看着太阳又一次下山，我垂下眼 不知道百姓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如何 转头，看向一旁紧紧抱住包袱的杨烻娇，见她的满脸愁容 “你下山了是不是还要找你的三舅舅” “对呀” “行，那到时候你去的时候小心点，要不我叫你认识几个可以吃的野果吧？这样你也不容易饿死在半路” “好，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的”过了好一会我问杨烻娇 “你三舅家在哪？” “磹林” “哦，那离这里还挺远的，你路上要小心点，遇到那帮畜牲，记得离远点，不要被他们看到了” “好，我会的”我和杨烻娇又在那个山洞待上几天才敢下山 到山下一片狼藉，几乎没有人生活的气息 杨烻娇见此狠狠抓着她的包袱，仿佛抓住的不只是一个包袱，而是她的全世界 我和杨烻娇先看一眼后回到之前的房子中 我进屋来到床底，见我藏书的地方没有任何痕迹，心里不免感到开心 挖开土，将里面的书一本一本的拿出，用布包好 准备离开，去往下一个地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哪怕我是在这长大，我也不能再待下去 狠狠看了一眼房子，才下定决心离开 收拾好东西，出门，杨烻娇看到我背着的包袱，有些诧异 “你也要离开？” “对啊，我要去福安，离你那不远” “那……” “有缘再相见吧”说完我便拿上桌子上手提包走了 杨烻娇看着，心里说不上来，但也离开了，那向三舅舅家走去 * “爷…爷……” 王谏刚说完，喘口气，小王春徒然的喊他 习惯性的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有些惊喜，看着小王春 小清棉从她外公王谏的怀里退出，新奇地来到弟弟那 看着可爱的弟弟，她的心里也很开心 “王小春，叫姐姐” “爷……爷……” “……” 见此王谏心里哈哈笑着，表面却只是轻柔地捏了捏小王春的脸，软软的，滑滑的，很好捏 小清鸿好奇后面的故事，拉着一旁的外婆杨烻娇 “外婆，我想听你和外公的故事” 杨烻娇转头，看向小清鸿，见到他的脸，用手捏了捏 嘴里也不念叨着姐姐之类的词，一瞬间，眼睛变得清明 “好” 听到这，让王谏转头，看向杨烻娇，一瞬间，眼泪从王谏的眼框流出 转头看到王谏的眼泪，杨烻娇淡淡笑着，抬手抹去王谏的泪 “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没有你辛苦” 看到王谏这样，杨烻娇接着王谏所说的接着讲述她说知道的内容 可她讲到姐姐的部分，又开始变得浑噩，也陷入困境 孩子看到有些懵，有些被这样的杨烻娇吓到 不过好在被王谏安慰好了 其实杨烻娇所经历的部分，他早已烂熟于心 看了一眼时钟，牵着杨烻娇的手，接着和孩子们说接下来的内容 * 你们的外婆杨烻娇，她和我分别后去往她的三舅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