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福报神豪系统》 第1章 卷王王卷 王卷，人如其名，从小就是个卷王。 小学时老师布置寒假作业：练字本“挑几页写写就好”。 开学一收，别人写了半本，王卷写完整本，还顺手按偏旁部首自制了目录。 老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作业本，默默在评语里写了一句： “字一般，人很卷。” 她的成绩没有辜负她的努力，从小到大，她永远名列前茅，一路卷进最好的大学，毕业再卷进全国最顶级的大厂，从小到大都是亲戚朋友口中的人生赢家模板。 入职那天，她站在总部大楼前，仰着头看那一整面玻璃幕墙。阳光照在上面，反出一片刺眼的白光，隐约能看到一层层工位、一个个发光的屏幕。 她当时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浪漫的念头：以后自己写出的代码，会在这栋楼里，变成某些业务指标增长的曲线。 后来她知道了，这个浪漫的名字叫 KPI。 入职六年，她从新人小白变成大家习惯性的“有问题找卷神”。她熟悉线上日志的每一处规律，背得出公司几个核心服务的大致拓扑结构，也能闭着眼睛想象出每一条请求是如何从最外层的网关一层一层穿透进来的。 她的日常大概是这样的： 白天各种会议——项目启动会、需求评审会、技术方案评审会、复盘会。会议中间夹缝里挤时间写代码。晚上同事陆续撤了，她正式开始“今天真正的工作”。 如果说白天是“社畜”，那晚上则是“真正的程序员”。 这半年，她所在的团队接了一个极其要命的项目——要把原来已经跑了好几年的老系统整体拆分，改造成云原生架构。领导拍着桌子说：“这是历史级的机遇，我们要成为行业标杆。” 翻译成程序员听得懂的话，大概就是：改！没日没夜地改！ 项目开始后，王卷没有在12点前下过班。 她给自己取名叫“‘007’员工。” 此刻已经是夜里一点四十七分。 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白得有些刺眼，空调出风口发出均匀的轻响。 王卷揉了揉鼻梁骨，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她在改一个顽固的服务器崩溃问题。 她已经盯这个 BUG 四个小时了。 组长在群里发了一个大大的加油表情，配字：“这项目能成功，年底奖金翻倍！难得的机遇和福报，大家加油。” 王卷看着“福报”两个字，嘴角抽了一下。 她想起半年多前，公司开全员大会，大领导站在台上说：“公司给大家提供这么多成长机会，大家要珍惜，这都是你们的福报。” 底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不知道是谁在为领导撑场面。 那天回去，她曾经对同事吐槽过：“原来加班也能包装成福报。” 同事笑道：“可别说加班，咱这只有弹性工作制。” 想到这儿，她把聊天窗口往边上一推，继续盯着屏幕上的堆栈信息。眼睛已经又干又酸，像是有人在眼眶里撒了一层细沙。 屏幕上时间跳到 01:49。 心脏在胸腔里不太安分，一下一下，有点急，有点乱，她下意识以为是喝咖啡喝多了。 光标在代码间闪烁，她突然抓到了一个细节：线程锁释放的时机有问题，会在特定条件下导致死锁。她精神一振，迅速修改了三行代码，重新开始测试。 日志疯狂滚动着。 她盯着屏幕，胸口隐隐又紧了一点。 “别出幺蛾子啊，”她默默祈祷，“干完这个项目，我就去应聘隔壁公司写文档。” 这句话她每个项目都会说一次，六年来从没实现过。 进度条终于跑完，日志窗口一片安静，没有报错，没有崩溃，没有莫名其妙的掉线。 她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脊柱发出轻微的“咔啦”声。 右下角弹出一条消息，是组长发的： “卷神，搞定没？” 她手指刚放到键盘上，一阵尖锐的疼突然从胸口炸开。 不是有点闷、有些不舒服，而是一种钝到极致的剧痛，硬生生从胸骨后面炸开。 疼意先是一点，很快在一秒之内放大成一整片。就像有人粗暴地掀开她胸腔，伸手进去抓住她的心脏，用力一握，再狠狠扭了一圈。 王卷整个人愣住了，手指停在键盘上，输入行停在半截：“ssh -i ……” “怎么……回事？”这个念头慢吞吞冒出来，甚至连这几个字在脑子里都像分了好几步才想完。 她试图调整一下姿势，想从椅背上稍微往前挪一点，换个坐姿。平时这种小动作不需要经过大脑，现在每一点移动都像有人在她心口的那块肉上又追加了一刀。 疼得她眼前一阵发白，背后的衬衫瞬间湿透。 出的风还是那个温度，可她突然觉得冷，好冷。 她下意识想抬手按住胸口，哪怕是一种心理安慰。手却像忽然重了好几斤，抬不上去，只能无力地跌回扶手上。 耳机从耳朵滑下来，一只吊在脖子旁边，线在空中晃了两下。音乐戛然而止。 世界突然安静了一截。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一直有各种细碎的声音——键盘敲击、鼠标滑动、远处打印机吐纸。这些声音仿佛被人一把扯远，远到像隔着几堵墙。 相反，她自己的心跳声变得非常近。 砰—— 砰—— 砰—— 她想抬手敲一敲桌面，哪怕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她的手指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虚虚蜷起。 没有人往她这边多看一眼。 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她的指尖开始发麻，那种麻慢慢往上爬，爬过手腕，到小臂，再往肩膀攀。她知道这些症状意味着什么，可大脑的判断落后于身体的崩溃，一切像是坏了半秒钟的延迟。 后知后觉的恐惧。 不是那种突如其来大叫一声的恐惧，而是像水漫上来，一点点淹过脚踝、膝盖、腰，再到胸口的那种，从下往上慢慢涌起。 恐惧、绝望。 她忍不住想着： 我要死了吗？ 可是，我还这么年轻…… 她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梦想，也没有打算当什么行业传奇人物。她最奢侈的愿望不过是：项目都顺利一点，加班少一点，家里房贷按时还上，偶尔能和朋友出去吃个饭，不被电话追着改需求。 她想起父母。她妈每次视频通话，都会念叨：“别总熬夜，钱挣不完，命只有一条。”她每次都笑着说：“知道啦，我身体好着呢。”然后一边说，一边打开公司电脑的远程连接。她爸不太会说这种关心的话，只会隔三差五在家族群里发一些“如何预防猝死”“程序员突发心梗”之类的科普文章，再假装不经意地 @ 她。 那些链接她都点开过，里面写的症状和风险，她也都看过。 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想：我还年轻，应该没那么快轮到我。 她努力把视线对准自己熟悉的监控面板——那是她这几年最常看的东西之一。QPS 曲线依然平稳，错误率依旧在正常范围内，系统健康度一片绿色。 王卷觉得这画面有点讽刺：整个系统“健康”，唯独她这个人不太行了。 最可悲的是，没有谁会因为她的过劳死重构这个项目的计划，也不会因此重新设计加班制度。最多开个内部会：“这次事件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大家要注意身体”。 这就是打工人在这个庞大机器里的重量：小得可怜，却又必要到不能缺；一旦坏了，就会被迅速更换。 心跳声越来越急促。 每一次都隔得有点远，像从走廊尽头传来的脚步声。 耳朵里的背景声几乎完全消失，只剩下血液在血管里一点点推进的钝响。那些闪烁的屏幕、发光的键盘、正在运行的程序，就像她的生命一样，越来越模糊。 就在她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 “叮——” 机械的系统声突然在脑子里响起。 【检测到生命体征快速衰减。】 她愣了一下，脑子反应有点慢，甚至还带着一丝迟钝的讽刺：都要死了，还有人给我念系统日志？ 【匹配宿主人格特征：高强度自驱、长期过劳、对加班文化极度不满。】 声音继续往下说，像在执行一个早已写好的流程。 【符合绑定条件。】 【是否启动：“打工人福报神豪系统”。】 几个词一个一个地浮现在她意识里，规规矩矩排成行。 打工人。 福报。 神豪。 系统。 这四个词放在一起，莫名有种廉价网文书名的味道。 她有一点想笑，但胸口又抽了一下，把那点笑意生生压回去。 她在心里想：我这是死前的幻觉？自己给临死的自己画个饼？ 声音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意识波动： 【不是幻觉。】 【鉴于宿主即将死亡，请宿主在十秒内做出选择，本次绑定为不可逆操作，选择“是”则绑定系统，选择“否”则本次生命体验终止。10、9、8...】 虽然还有点不知道状况。 但是，她不要，不要就这样死去..... “我选择，是。” 她在心里给出了回答。 这个回答并不壮烈，也没有想象中的波澜壮阔，只是像平时接了一个新需求、开了一个新任务单。 【收到。】 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轻轻一响，像某个久未使用的开关被重新合上。 那个声音最后一次在她脑海里清晰回荡： 【打工人福报神豪系统，启动中。】 她眼前最后那一点光猛地一闪。 像系统重启时，屏幕一黑，再亮。 她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 “给系统打工，要不要加班啊....” 第2章 绑定系统 王卷再醒过来的时候，先是听见了一阵“滴——滴——滴——”的声音。 节奏均匀，不急不缓，标准的医院心电监护器节拍。 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夹着一点点药水的味道。 她大脑缓冲了三秒钟，才把记忆一点一点倒回去—— 加班、凌晨一点多、胸口一阵暴击般的疼、临死前的恐惧，还有后来那个机械的声音： 【是否启动：“打工人福报神豪系统”。】 ……然后她选了“是”。 后面就是一片黑。 如果按照她以前看过的那些网文套路，现在应该是——醒了发现自己穿到古代、绑定个系统、开局一个破院子，别人拿碗要饭，她拿系统起飞。 结果她一睁眼，看到的是吊瓶、心电监护和窗台上塑料开水杯。 难道那是临死前的幻觉？ 正这样想着，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混合着钻进来。 “醒了吗醒了吗？” “哎哟，王卷，你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 冲在最前面的是他们组的测试姑娘，小个子，戴眼镜，手里拎着个果篮。 后面跟着前端小伙子，头发炸成一团，显然也是熬了几夜的样，眼睛通红，一脸“人还在魂没回”的表情。 最后进来的是他们组长，三十多岁，平时一脸“需求再多也能扛”的沉得住气，此刻明显有点后怕，一只手还提着个保温桶。 “你可算醒了。”组长走到床边，长出一口气。 王卷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干得跟砂纸一样，声音出来是沙哑的：“我……这是……？” “心肌梗塞前期 、严重心律失常，医生说你再晚来十几分钟，今晚我们就得去太平间认人。”组长很后怕的说。 前端小伙子一脸心有余悸，“我本来想摇你来帮我看下日志，结果拍你你没反应，一摸，你人都是冷的，吓死我了。” 测试姑娘翻了个白眼：“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跑去叫值班 HR，HR马上打 120把你送医院了，太吓人了。” 王卷听着他们一人一句，明明内容挺吓人，她却莫名有点想笑。 大概是因为活下来的那种后知后觉的轻松，冲淡了一部分恐惧。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了一会儿，他们也得回去上班了——就算差点出了人命，项目进度也不会放缓。 “先好好休息。”组长站起来，“保温盒里装着南瓜粥，等会儿缓过来点喝点，不能全靠输液。” “嗯，谢谢你们。”王卷虚弱的感谢。 测试姑娘细心的叮嘱了有事按铃，不要逞强之类的，又匆匆离去了。 门关上，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只有监护器在旁边规律地“滴——滴——”响着。 她盯着天花板，看着那几块白板缝隙，脑子有点空。 突然。 【打工人福报神豪系统，启动完成。】 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像从她脑子中间直接放出来。 王卷：“……” 她下意识左右看了一圈——病房里空无一人，门关着，窗帘拉着，只有一束斜斜的余晖从窗户缝里照进来，落在床尾。 声音只存在于她脑子里。 我又出现幻觉了？ 声音马上响应： 【宿主，这不是你的幻觉。本系统为来自未来的高维智能协同系统，代号：GHR。】 “……”王卷愣了一下，“GHR？什么意思？‘高级 HR’？” 【解释：Glorious Human Renaissance。】 【中文名：人类繁荣重启计划。】 【在宿主所在时代，本系统对外代称为——“打工人福报神豪系统”。】 王卷：“……” “谁给你起的这个中文名？” 【来自未来时代的市场部。】 对方回答得一本正经。 【根据历史数据分析，“打工人”“福报”等关键词能够更好吸引目标群体注意力。】 “……市场部真是古今中外一体坑人。” 她叹了口气，“所以你是从未来来的高科技？专门来绑定我一个快猝死的打工人？” 【更准确地说，是由未来的人类社会委员会，基于历史修正计划，选取了一批受过度压榨、潜力被浪费的劳动者，投放辅助系统，以降低文明演化的损耗率。】 换成人话，大概就是：以后的人类觉得现在的打工人被榨得太狠，决定安排系统拯救一下现在的打工人。 “那你为什么选中我？”王卷问，“据我所知，过劳死的打工人可不少。” 【筛选条件包括但不限于：】 【1. 高自驱、高执行力、高学习能力；2. 长期过劳，对现有制度高度不满但尚未完全躺平；3. 具备一定影响力基础，所在组织结构有改造空间；4. 身体状态已经亮起红灯，进入系统干预窗口期。】 说完，它非常冷静地补了一句： 【时机也非常重要。】 “所以你看上的是我卷的潜质，然后又正好赶上了我差点卷死的时机？”她干巴巴地总结。 【可以这么理解。】 系统毫不客气。 她犹豫了一下：“那我活下来，是因为你？” 【可以这样说。】 系统很坦然。 【本次医疗干预包括：提前触发统筹运算，向周围施加微小影响，引导同事及时发现异常并呼叫急救；在急救过程中，启动宿主心律稳定子程序，配合现有医学手段，避免心肌大面积坏死。】 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检索什么： 【综合评估，若无本系统干预，宿主生存概率约为 1.3%。】 “……那，谢谢你”王卷干巴巴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作为神豪系统，我将为宿主提供包括且不限于无限的资金、未来的技术、医疗各方面资源。】 “听上去挺离谱的。”王卷忍不住打断，“无限资金？你这是印钞机？” 【未来社会已实现全球统一结算与资源量化配置。】 系统耐心解释。 【在你所在时代，资金、房产等只是资源的一种表现形式。本系统可通过多种方式在合法框架内，将这些资源注入宿主所处环境。】 “比如？” 【资金方面，可以通过匿名投资、自动量化交易、信息差套利、专利提前布局等方式，生成稳定现金流；】 【房产方面，可以通过提前获取城市规划信息、土地拍卖结果概率预测，为宿主锁定价值洼地；】 【信息方面，可以根据未来历史数据回溯，筛选关键节点信息提前告知宿主；】 【技术方面，可以将部分已经在未来验证过的技术，以“灵感增强”“学习加速”的形式，传递给宿主。】 这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居然也能砸在我头上。 王卷表示怀疑，毕竟她从小连刮刮乐都从来没有中过奖。 “这么好，你有什么条件吗？” 【当然。本系统可不是无脑花钱的神豪系统。本系统严格遵守两条核心原则。原则一：宿主不能沉迷奢侈消费，资源必须优先用于创造更公平、更可持续、更有尊严的劳动环境，推动构建美好新世界。】 “……所以我不能拿去买几十个爱马仕吗？”王卷确认。 【可以买】 系统认真想了想，又补充： 【但需要填写申请说明，并证明此举有助于提升关键员工幸福感。】 “谁会因为我买爱马仕幸福感提升？” 【例如，爱马仕是作为抽奖奖品，用于员工激励。】 “……” 合着不是买给自己的才可以。 【原则二：禁止通过盲目发钱刷员工好感度。】 系统继续。 【资源必须遵循“多劳多得、能者多得、付出才能换得报酬”的原则。】 【系统将实时评估每位员工的贡献度、投入度与影响力，辅助宿主进行合理分配。】 “所以不能搞人人发一百万让人人都幸福？”王卷问。 【不是不可以发，是不能再没有付出的时候发。】 系统一本正经。 【发放巨额奖金应适配员工贡献度，如完成关键项目、实现流程再造、显著改善工作环境、为他人提供重要帮助等。】 【简单说，不能靠“砸钱刷 KPI”，得靠“资源扶持有价值的行为”。】 “这倒挺符合我价值观的。”王卷点点头。 系统似乎捕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 【本系统的一个目标，就是尽量减少这种“奖励错配”导致的士气损耗。】 “那你怎么跟我交互？总不能每次都在我脑子里播报吧？” 【本系统可以在宿主脑海中生成全息界面。】 系统非常专业。 【别人看不到，也无法干扰。】 【宿主只需闭上眼睛，即可进入系统界面。】 “听上去像 VR。” 【你可以理解为嵌入式脑机接口的低版本。】 王卷闭上眼，原本应该是黑的世界里，突然亮起了一块透明的“屏幕”。 不像电脑屏幕那样硬邦邦的矩形，更像是一块悬浮在意识中的面板，边缘是柔和的蓝色线条，中心区域有几个清晰的图标。 【资源仓库】【主线任务】【支线任务】【员工清册】【抽奖池】【系统设置】 “UI 倒是挺清爽。”王卷下意识点评。 【初始界面采用简洁模式。】 系统非常谦虚。 【如需黑暗模式、夜间护眼模式，可以在系统设置中调整。】 “你还有夜间模式？”她忍不住吐槽，“给谁用？给熬夜的人？” 【……】 系统安静了一秒，似乎在自检。 【已根据宿主当前病历，默认关闭夜间模式。】 【并将“超过 23:30 仍未入睡”设置为高危行为报警。】 王卷：“……” “你这是给我装了个防沉迷系统？” 【防猝死系统。】 系统纠正。 【宿主连续 3 天 23:30 以后未入睡，将自动触发心率监控与干预手段。】 “你能干预什么？把我脑子断电？” 【可以考虑。】 系统倒是挺诚实。 【具体方案将在后续任务中与宿主共同设计，以保证不对关键业务造成不可逆损失。】 “你这话说得像我还继续要当牛马似的。”她忍不住吐槽。 【不，本系统培养的是幸福打工人，不是牛马。】 系统认真反驳。 她看向那些功能按钮，先点了最直观的那个——【资源仓库】。 念头刚一落在上面，界面就像翻页一样滑了过去。 新的界面里是一长串分类列表，类似于她熟悉的资产管理系统： 【货币资产：】 现金余额：￥ 0（待解锁） 【不动产：】 住宅类：0 套 商用类：0 套（待解锁） 【技术资产：】无（待解锁） 【信息资产：】无（待解锁） 【物资资产：】医疗保障包：已使用一次（冷却中） 界面最上方还有一行小字： 【当前系统等级：Lv.0 ——实习期】 “这哪是神豪系统。”她无语道，“什么都没有。这是不是你们未来的实习生账号？资源全锁着？” 【本系统资源丰富。】 系统一本正经。 【但需要通过完成任务、提升组织健康度与员工幸福感，逐步解锁。】 “就知道不会白给。”王卷叹气，“那你说说任务。” 第3章 新手大礼包 界面一闪，切到【主线任务】。 最上面一行标题写得很大： 【主线任务 1：成立一家初创公司，并在一个月内组建 10 人团队】（任务完成时间：30天） 下面是任务说明： 【任务总目标：在当前城市合法设立一家公司，并在 30 天内完成公司注册 租赁办公场地 招满 10 名正式员工，形成可运转的基础团队雏形。】 再往下，是一条一条拆解好的步骤，像是需求拆解版的“创业流程图”： 【阶段 1：身份解绑】从现有雇佣关系中顺利脱身，为创业清空时间与精力配额； 【阶段 2：设立公司】选择公司类型与主营方向，完成公司名称预核、工商注册、开户、税务登记等关键流程； 【阶段 3：租赁办公场地】为了员工幸福感，办公场所建议选择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完备、舒适放松的办公空间； 【阶段 4：组建核心团队】在一个月内，完成至少 10 名正式员工的招聘与入职手续。 【阶段 5：立项与产品方向确定】锁定首个核心项目，确定发展方向。 【时间限制说明：】超过时间未达成，将视为本阶段失败，但你仍然可以继续经营公司，只是相应系统奖励将大幅降低，并可能影响后续任务难度。 任务说明最后，是奖励预览： 【可获得：】资金5000万；员工大礼包*10；系统抽奖池抽奖机会*1。 “……创业？这难道不比打工更累？”她有理由怀疑她这是从现代社会牛马变成了未来社会牛马。 【任务已根据宿主身体恢复期、所在城市政策环境、人脉资源、目标行业情况综合评估给予充足时间，可以保障宿主工作时间严格控制在合理范围内。】 系统不紧不慢。 “我怎么感觉你把我从‘被公司压榨’，切换到‘自己给自己压榨’了。”她嘟囔。 系统淡定地说。 【宿主放心，作为打工人福报系统，我们永远不会压榨员工，更不会压榨宿主。】 她哼了一声，【那我创业的钱哪里来？】 那我创业的钱哪里来？ 【叮——触发：新手阶段福利。】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她脑海里的那块简洁系统面板，突然“砰”地一声—— 漆黑的意识空间里，骤然腾起一圈绚烂的金色烟花，炸开一朵又一朵，亮得她下意识眯起了眼。 “……你这是，刚刚说自己没有市场部 KPI 的那个系统？”她怀疑道，“特效做得挺闪耀啊。” 【来自未来时代 UI 部门的坚持。】 系统一本正经。 【他们认为，新人第一次收到福利礼包时，视觉冲击有助于加深幸福感记忆。】 “UI 和运营果然是跨时代统一审美。”王卷腹诽。 烟花骤然收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一搂，光点往中间聚拢，最后“咚”地一声，在她面前凝成了一个红彤彤的礼盒。 那礼盒非常中国风：大红色，金边，系着一条过于喜庆的金色蝴蝶结，盒盖上还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 【新手大礼包】 王卷：“……” “你这礼盒风格，我妈看了都得说‘好喜庆’那种。”她忍不住吐槽。 【已根据你所在时代的文化偏好自动适配。】 系统严肃地解释。 王卷点开礼盒，“哗——”的一声效果响起，金粉、纸屑、光点往外喷涌而出，足足喷了有五秒之久，整个脑内界面璀璨得像跨年。 特效散去，面板归于清晰，只剩下两样东西整整齐齐地悬在界面中间。 一个，是通体泛着柔和光晕的小药丸。 另一个，是一行被特殊标记保护起来的数字。 上面有醒目的标签： 1.【健康恢复药丸× 1】 2.【神秘号码串（双色球0812期）】 “我去！双色球号码！”王卷忍不住脱口而出，哪个打工人没有幻想过天上掉彩票中奖，她也不例外，居然真的有这一天！ 她激动的点开神秘号码。 【物品名称：神秘号码串（双色球0812期）】 【数量：1 组】 【内容：通过历史数据回溯取得的0812期双色球一等奖号码。红球：02、08、11、23、27、29蓝球：05】 【使用规则： 1.你不得将号码或其预测来源告知除你本人以外的任何人； 2.为避免对历史进程产生不可控扰动，该号码仅在你购买不超过 5 注时有效；若你购买 6 注及以上，本号码将自动失效并随机化，中奖概率回落至普通人水平。】 【预计收益：基于原历史开奖结果测算，在你所在分布区域，按 5 注购买，该号码单注奖金为6227322元，5注奖金合计31136610元，扣税及捐款后预计获得2400万元。】 王卷看着那条“只能买 5 注，买多了号码直接变废纸”的规则，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真的不能一百注直接到位吗？”她说。 【这是出于对历史稳定性的考虑。】 系统认真道。 【经过系统测算，如果你购买超过5注，历史可能会发生变化。】 王卷挠挠头，感觉被暗示了什么。 她重新看了一眼那串号码，心脏砰砰直跳，就算是5注，那也是2400万！虽然王卷作为行业精英年薪早已过百万，但是2400万对她来说仍然是一笔巨款！ 【建议宿主先使用健康恢复药丸，这对现在的你更重要】。 王卷点开健康恢复药丸。 【物品名称：健康恢复药丸】 【数量：1】 【效果说明：】服用后将在 24 小时内对宿主进行一次全方位身体修复；重点强化心血管系统、神经系统与免疫系统；预计可将宿主当前身体机能恢复至其人生高光期水平（以 20~25 岁之间最佳健康状态为参考）； 【限制条件：】 仅对当前系统绑定宿主有效，不可转让、不可赠与； 【副作用：】短期内可能出现轻微嗜睡、食欲增加、情绪短暂起伏等现象；不具备任何“长生不老”“返老还童”效果，请勿进行相关幻想。 这对身体非常虚弱的王卷确实是救命良药了。 王卷指尖一触药丸，它就像从虚空里“落”进现实，出现在了王卷手中。冰凉、光滑，外表半透明，里面有淡淡的光在慢慢流动，像一颗缩小版的琉璃心脏。 她看了眼挂在床边的输液袋，又瞥了眼门口，护士查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病房只剩下心电监护器的滴滴声。 “行，先把硬件修一修。”她低声自言自语，把药丸放进嘴里。 入口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苦味，反而有一点微弱的清甜，很快在舌根化开。像一股凉气顺着喉咙滑下去，落进胃里，静了一瞬。 下一秒，仿佛有人在她体内轻轻拧开了一个开关。 一开始是胸口。之前那种隐隐的发紧、发闷感缓缓松开，像有人在里面把一根根绷得过紧的橡皮筋剪断。心口原本沉甸甸的压迫感慢慢变轻。 紧接着是脑子。她习惯了长期熬夜后那种又困又清醒、像被人用砂纸反复打磨过的疲惫感，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脑子完全不疼”是什么样子。此刻额角那股钝胀在悄无声息地退潮。脑中那种灰扑扑的雾气一点点散开，大脑像终于从束缚中解脱出来。 一股暖意从胃部往四肢蔓延。原本冰凉的手脚开始发热，仿佛有一条细细的温流顺着血管慢慢游走，把那些常年积压的酸胀、隐痛一点点带走。小臂因为长期趴在键盘边缘留下的酸麻感很熟悉，而现在像被谁轻柔地按压、理顺，肌肉悄然放松。 她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深了。每一次吸气，都能顺畅地滑过胸腔，不再有那种压迫在锁骨下方的小钝痛。肺部像被人用清水冲洗过，凉凉的，又带着一点隐约的清爽。 整个人却没有那种兴奋过头的冲动，反而生出一种缓慢的、真实的疲惫。不是被压榨到极限那种精疲力竭，而像跑完一场长跑后，终于可以躺在柔软草地上的松弛。 【预计在接下来的数小时内，修复效果会持续进行。】 系统的声音变得比平时更轻。 【如果你感到困倦，可以顺势睡一觉。那样修复效率会更高。】 王卷闭上眼睛，身体深处那种随时要断电的危险感正在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安全感。 在久违的舒适中，她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病房的窗帘没拉严实，细细一条白光从缝隙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条长长的亮线。外面偶尔传来零星的车鸣，还有护士推车经过时轮子轻轻碾过地板的声音。 太轻松了。 身体比记忆里任何一次醒来都要轻松。 她先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从鼻腔一路滑下去，胸口绷紧的地方竟然没有那种隐隐的钝痛，呼吸顺得像以前体育课跑完一圈休息好之后。心跳有力，却不再乱窜，稳定而踏实。 她又眨了两下眼睛，视线清晰得出奇。 最明显的，是那股久违的“精神”。 以前早上醒来，她第一反应是头疼，第二反应是腰酸，第三反应是不想起床。现在这三件事全都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很清楚的感受：像是电脑彻夜充满了电，开机速度从原来的卡顿加载，变成了“咔哒”一下就亮屏。 她试着抬手。 不酸，不麻，不沉。 那条常年写需求文档、改方案改到半夜的右手，此刻握拳、松手，动作利落得跟刚买回来没多久的机械键盘一样，啪嗒一声，清脆干净。 她又慢慢收回腿，在被子底下屈膝、伸展，脚踝绕了一圈。小腿肌肉在皮肤下面顺畅地滑动，连膝盖关节都轻了不少。以前久坐之后总有一点隐隐的卡顿感，现在像被人悄悄上了润滑油。 太舒服了，她忍不住开心的笑眯了眼。 这药的效果，比系统介绍得还夸张。 她侧过头。 心电监护仪依旧在滴滴作响，屏幕上那条绿线一上一下，节奏像某种带着生命力的节拍。 她慢慢把身子支起来，手掌撑在床上，肌肉配合默契，腰腹发力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自然。背靠在床头垫高的枕头上，她稳稳地坐住了，胸口也没有多余的压迫。 “系统？”她在心里开口。 【在。】 “这效果也太好了吧！” 【在未来，这属于最常规的药物。】 系统的声音和平日一样平稳。 【你现在的各项指标，已恢复到你身体巅峰状态。】 她挑了挑眉，“那我现在要翻个跟斗，是不是也可以？” 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可说出口的瞬间，她自己都愣了下。 小时候在小区楼下，她确实是那个能在平地上单手翻跟斗的小孩。后来长大，上学、实习、上班，跟斗只剩在记忆里，身体早就习惯了伏案和通宵。 现在这股跃跃欲试的念头，久违得让她有点想笑。 【不建议你在医院病床上做这个动作。】 系统冷静回应。 【虽然你身体机能已经大幅修复，但现场环境不适合。】 “我就是想象一下，又没真翻。”她没忍住笑出声，胸口轻微震动，却没有任何刺痛或窒息。 笑这一件事情，对现在的她来说，显得格外贵重。 第4章 辞职告别 王卷很快办理了出院。 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老人在门口晒太阳，家属在吸烟区低声通电话，救护车偶尔吼一声开过来，又被门卫指挥着停好。 王卷把自己的外套扣上，风有点凉，但那股从身体里涌出的热撑住了她。 这就是身体健康的感觉吗？ 她单手抄兜，习惯性地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一步。 第一件事那必须是买彩票。 医院附近就有一家小型商铺，外面挂着红色的彩票牌子。她下楼时候就看见了。 现在走过去，门口贴着“公益体彩，乐善人生”之类的宣传标语，玻璃门上还有几张以前中奖名单的打印纸，颜色有点泛黄。 屋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夹克，正低头玩手机。听见门铃响，他抬头看了一眼。 “买双色球？”他顺口问。 “对。”王卷走过去，扫了一眼墙上的开奖表，确认期次无误，“就买最近一期的，我自己填。” 她在心里叫了声系统。 【在。】 那串数字随即在她脑海里亮起来。红球六个，蓝球一个，排列清楚，像打印好的彩票一样整齐。 她一笔一画地把红球和蓝球都填上，每个格子都对着看了一遍。 她把单子递过去：“就这个号码，5注。” “好嘞。”老板把单子往机器上一扫，机器开始滴滴作响，很快热乎乎地彩票从出口吐了出来。 “十块钱。”老板报了价格。 她将彩票仔细的放进包里，这薄薄的一张纸，可是2400万！ 彩票买完，接下来就是准备辞职。 她站在路边，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打开通讯录。 首先是公司 HR 的电话。 平时入职、调岗、发福利通知都是靠走流程，打 HR 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人只有在离职的时候才会多和人事说几句。王卷忍不住在拨出去之前，深吸了一口气。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喂，您好？”那头是熟悉的女声，带着一点职业习惯上的柔和。 “姐，是我，王卷。”她先打了个招呼。 “哎呀，你这段时间请假生病的那个王卷吧？”HR很快对上人，“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谢谢，我好很多了。”她简洁说明了一句，顿了顿，“我这次打电话，是想申请离职。” 那头沉默了两秒，好像有点意外，但马上又恢复到那种标准的职业语气。 “你是考虑好了的？是身体原因吗？” “算是吧。”她笑了一下，声音却很平静，“来医院这趟感觉挺有教育意义的，后面不太想再这样熬了。然后我这边也打算自己做点事情，不能再全职加班。” HR“嗯”了一声，语气里多了几分理解：“也是，身体最重要，公司再怎么忙，也忙不过命。那你现在方便发一下正式的离职邮件吗？发给我和你们部门 leader 抄送一下就行。我这边帮你发起流程。” “好的，等会儿我整理好就发。”王卷停了停，又问了句实际的，“大概要走几天？” “正常的话，三到五个工作日吧。”HR看了看系统，“你年假还有两天没用完，我看一下能不能算一起结算到离职结算里。你现在是在病假状态吧？” “是。”她答。 “那这样，你先安心把手续走完，不用回来上班了。工作交接这块，你跟组长沟通一下，看是远程写个交接文档，还是以后有问题再问你一两句。这边不会为难你。” HR说话的节奏很熟练，听得出来这不是她第一次处理类似情况。只是这次，她面前的这个名字，是一个刚从医院回来的年轻人。 “谢谢。”王卷真心道。 “客气什么。”HR叹了口气，“你们开发真的是这几年最辛苦的一批人，尤其是你们组那个项目，我听说过几回，几乎没怎么按点下班过。” 那头顿了顿，又道：“以后有需要证明啊、资料什么的，随时可以联系我。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慢慢来。” 挂了电话，王卷在路边站了一会儿。 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怅然。总之有点空。 她曾经以为自己离开这家公司，会是在某个项目完成之后，跳槽到更好的岗位，然后发个朋友圈，总结一下“这一段打工经历”，表达一下对公司的感谢。 结果真正的节点，是一个病房，是一张重症观察单，是死神面前走了一回。 她呼出一口气，打开微信，开始编辑离职邮件的大致内容，又在心里过了一遍要跟组长说的话。 电话响了很久，对面才接。 “喂？”组长的声音带着点疲惫，背景里似乎还有键盘声。 “组长，是我，王卷。” 那头愣了一下，“卷神？怎么了？身体怎么样？” “我出院了，状态比我自己预期的要好。”她如实回答，“心脏那边暂时没问题，医生说主要还是过劳，先休息一段时间。” “这么快就出院了？你要注意身体啊。”他慢慢说，“工作的事你暂时不用管，好好养身体。” 王卷直接开门见山：“组长，我刚跟 HR 提了离职申请。后面流程走几天，这几天我会把手上的东西整理一下，写个详细的交接文档，发给你和接手的同事。” 那头似乎有点惊讶，“你考虑清楚了？” “考虑得挺清楚的。”她平静地说，“要么就继续熬，要么就换一种活法。我这次是真的不太敢赌。” 组长没有反驳。他没有立场去劝一个差点猝死的下属继续留下来。 “好。”他最终只说了这一句，“你把项目相关的文档整理一下，尤其是那几个关键模块的接口说明、线上问题的处理记录，还有接下来一两个月可能会遇到的坑，都写出来。我会找一个人接手，实在不行，就我自己上。” “没问题。”王卷答应得很爽快。 组长声音又轻松了些：“恭喜毕业！后面有需要随时喊我。我请你吃火锅。” “行，那我就记着这顿。”王卷也笑。 挂断电话后，她又挨个给几个关系好的同事发消息。 她的话说得很简单。 “已经出院了，身体没事，医生说就剩好好休养。” “这段时间大家别担心，我现在能吃能睡，连医院楼下的米线都嫌咸。” “顺便跟你们说一声，我提了离职申请，等流程走完就不在项目组了。” 同事们回消息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 “你终于出院了，太好了！” “你要离职？真的假的？” “靠，那以后谁陪我一起被改方案啊？” “先别说工作了，你给我一个地址，我给你点好吃的。” “离职是对的，身体最重要。” “以后出来吃饭叫我，人不在一家公司在不在一个项目不重要，我请你喝奶茶。” 消息一条接一条刷出来，屏幕被挤得满满当当。有人在群里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有人顺嘴骂了两句项目不可理喻的改动，还有人发了个很简陋的“身体健康”表情包。 她看着这些消息，心里闷了这么多天的东西，慢慢松了些。 很多时候，一个人离开公司，不一定是因为这公司对她多差，更多是因为她已经没有余力再在这套体系里撑下去。而留下的人，也不一定是不痛苦的那一群，他们只是还没到被逼到边缘的那一步。 王卷逐个回过去，这一来一回，太阳慢慢往西偏，街角的奶茶店开始有人排队。秋风吹过来，没那么刺骨，反倒有一点干爽的凉意。 她抬脚，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地铁口的人潮在她面前合拢又散开，城市照旧繁忙，没有谁会因为一个打工人的离开而停下脚步。 回到出租屋。 房间还是那副熟悉的样子：小床挤在角落，折叠桌上堆着文件和乱七八糟的充电线，衣架上挂着皱巴巴的衬衫，地上还有来不及扔掉的快递盒。以前她一开门，脑子里会自动弹出“明天要做的事”：接口要改，需求要回，周会要开。 这一次，门关上的那刻，她突然发现脑子空了。 没有待办，没有会议，没有人等着她上线回话。 她靠在门上，轻轻吐了口气。 【恭喜宿主，主线任务1进度10%，已完成离职。】 那个熟悉的、略显机械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王卷吐槽，“你的声音真的好像客服电话录音，冷冰冰的。” 【宿主可以设置系统音色。】 “有没有温柔女声？”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那我是不是还可以给你设置一个名字？” 【已调整为温柔女声。】 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听得耳朵麻麻的、酥酥的。 【请宿主为系统命名。】 王卷挠了挠头，她也是个起名废啊。“你是打工人福报系统……那就叫‘福福’吧。” 【福福？】 那头像是认真在回味这个词。 【命名已成功。从现在起，宿主可以用“福福”作为唤醒词。】 “福福，”她叫了一声，自己先笑了，“多给我带点福气。” 【福福会尽量。】 温柔的女声一本正经的回答，有点可爱。 王卷把包往地上一丢，先去洗澡。 热水从头顶冲下来，顺着脖颈、肩膀一路往下淌。空气里是普通沐浴露的味道，简单，却比医院里那些消毒水气更让人安心。她闭着眼站在水下，实实在在感受着身体的反应：皮肤发热，肩膀慢慢放松，呼吸自然，不再短促。 水冲走了这些天积在身上的黏腻感，也把她脑子里那层紧张一点点冲淡。 洗完澡，她钻进被子，刚贴到床垫，人就像掉进一块柔软的地方，很快沉下去。 这一觉也睡得极好。 第5章 徒步出海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透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条细细的光。 她静静地躺了几秒，才慢慢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已经离职，彩票结果还没出，眼前这一天是空着的。 要干点啥呢？ 脑子里蹦出一个画面：很久以前，她收藏的一篇徒步攻略。照片里的山脊很美，一边是起伏的青山，一边是蓝得发亮的海，路很窄，却干净，风把人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她当时随手收藏了一下，心里想“有空要去走一走”。 后来，一直没有那个“有空”。 “要不，今天去走一段。”她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说走就走，王卷行动力很快。运动裤、宽松 T 恤、一双好走路的鞋，一个背包，里面塞进水、面包、一件薄外套，戴上帽子。 出发！ 山在城市的边缘。 清晨的空气里带着潮意和一点泥土味，她一路坐车到郊区，在一个不起眼的路口下车——那儿有块略显斑驳的木牌，上面写着“山海郊野步道”，箭头指向山里。 登山入口是几级缓缓向上的石阶，两旁是低矮的灌木，叶子上挂着未干的露珠。她刚走了几步，就能感觉到空气比城里要湿润很多，每一口呼吸都带点绿色的味道。 石阶走完，是一条略窄的土路，红褐色的地面上嵌着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 走了一阵，她回头看了一眼。 城市已经被甩在身后，楼房变成远处一块块灰白色的轮廓。近处是成片的山坡，绿色铺展开来，一层压一层地往远处延伸。 风从那边吹来，带着一点湿凉。 她眯起眼睛，感受着凉风。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山路开始顺着山脊往上爬，脚下的路变窄，两边是低矮的灌木和偶尔伸过来的树枝。远处的海线越来越清晰，颜色也从一条模糊的深线变成真正的蓝。 走着走着，她突然想起系统一天还没说话，疑惑的问道： “福福，在吗？” 【宿主，我在】 温柔亲切的女声响起，仿佛春风拂面。 “你不催我干活吗？不是还给我设置了主线任务？” 【为什么要催？】 福福温柔的说道。 【亲爱的宿主，系统的存在，是为了让打工人更接近“幸福”。】 【工作，只是实现幸福生活的方式之一，而不是目的本身。系统不会本末倒置。】 王卷愣了一下，没忍住笑出来：“你这话，要是让我以前的领导听见，估计得当场给你卸载了。” 【他们可以卸载系统。】 福福平静地回答。 【但不能改变系统。】 她一边笑一边摇头，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今天我就只负责‘幸福’。” 继续往前走，人渐渐少了，周围安静下来。翻过一个小坡，前面出现一段视野极开的山脊路，长长的一条线，左边是起起伏伏的山丘，颜色从近到远，一层层变淡；右边是宽开出去的一片海湾，岸线弯弯曲曲，白色的沙滩在阳光下亮的像一条白色的缎带，水面蓝得很透，阳光一打，就亮闪闪的。 风从海那边吹上来，力度比刚刚山谷里的风大一些，吹得树叶哗啦啦响，帽檐被风掀起一点，她伸手压了压，心却被这景色一下一下抬了起来。 继续往前不久，就到了一个小观景点。 那儿有一块突出去的岩石，天然像一个小平台。她走过去坐下，脚下是坡度很缓的山体，眼前是大片海和远处朦胧的天际线。天蓝里带点淡淡的白，海蓝里裹着一点深绿，交界处只有一条很细的线。 她靠在岩石上，双腿随意伸开，背包放在旁边，整个人被风和阳光一起托着。 她拿出水喝了一口，又拆了块面包，一点不急，吃一口，就看看前面那片海。偶尔有小小的船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细细的白线，很快又被浪拍散。 她觉得自己像被从某条飞快的传送带上拽了下来，放在一个缓慢的画面里。这个画面没有进度条，没有 KPI，只有时间一点一点流过去。 她在山里悠悠荡荡地走了大半天。 哪里风景好，就多停几分钟；遇到分岔路，就看看路牌，挑一条看起来更顺眼的；遇到从对面走来的徒步者，就点点头，相互简单打个招呼。 下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往西偏，树影被拉长，空气里的热度退了一些。 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她到了山下的小镇。 提前在网上订的海边小旅馆并不豪华，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推开窗，就能看见一片海。 渐渐暗下来的海面是墨蓝色，天空被染成很浅的橙粉色，云朵的边缘有一圈亮光。海水安安静静地起伏，近岸处浪花一层层拍在沙滩上。 她把窗户推开一点，一股带着湿气和盐味的风钻进来，吹得窗帘缓缓鼓起。房间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海浪声若有若无地传进来。 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点不太习惯的恍惚。 “福福，我好像真有点开心。”她低声说。 【宿主高兴，福福也高兴。】 系统很温柔地说。 她关掉大灯，只开了一盏床头小灯。柔黄的光洒在房间里，把一切照得很松弛。她靠在床头刷了会儿今天路上拍的照片：山脊上的路、远处的海湾、观景岩石上自己的脚尖，还有路边遇到的一只小狗。 夜里她睡得很稳。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浪声和光一起唤醒的。阳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在床单上留下一条亮线。她伸了个懒腰。 今天的安排是出海打渔。 昨天晚上她在网上约了租船，早上七点从码头出发。 她收拾简单，背上包就出了门。 小码头不大，几艘渔船靠在一起，边上堆着几筐刚卸下来的鱼。空气里是潮湿的腥味和一点柴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带着某种粗糙的真实感。 “姑娘，是你要出海？”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渔民冲她挥手。 “是我。”她快步走过去。 那艘小船套着旧轮胎当防撞，甲板上散着几只塑料桶和一卷卷渔网。她踩上去的一瞬间，船轻轻晃了一下，脚下那不稳定的感觉让她条件反射地抓了把边。 “会晕船吗？”渔民一边松绳子一边问。 “不太记得了，太久没坐过。”她老实说。 “没事，晕了跟我说。”他笑，“今天天气不错。” 船发动起来，缓缓离岸。港口在她身后越来越小，房屋和街道逐渐变成一条条模糊的线。海水从浅浅的混色变成清透的蓝，阳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一层层光。 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信号。 只剩一格信号了。 船渐渐开到更远处，四周几乎看不到别的船，只剩下海和天。渔民熟练地撒网，绳子在空中画出弧线，网张开落下，很快在水面下隐去。 接下来，就是等。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双手搭在船边，往下看。水很清，偶尔能看到几条小鱼在船底下闪一下，就不见了。浪拍在船身上，发出节奏稳稳的咚咚声。 风一阵阵吹过来，带着水汽和阳光混合的味道。她本来还习惯性想去摸手机，又忍住了。 船在海上轻轻晃，她靠在船边，任由身体随着节奏一点点起伏。时间像被拉长了，每一刻都过得慢，慢到连风吹过脸的那一瞬微凉都能细细分辨出来。 过了一阵，渔民开始收网。绳子被拉紧，船身微微倾了一点。她也跑过去帮忙，双手抓住绳子往后拉。 网一点一点浮出水面，先是水花，再是闪着银光的一片鱼。鱼在网里拼命跳，有的尾巴拍在网边，有的嘴一张一合，让水雾飞起来。 她手臂被绳子磨得发疼，掌心出了汗，但心里有种直接的兴奋，跟电脑前敲字完全不同。 “今天挺有收成。”渔民笑着说，“你来得日子不错。” “我也觉得。”她喘着气，笑得很开心。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在撒网、等、收网、整理里慢慢过去。太阳从东边爬到头顶，再一点点往西边掉，天空的颜色从明亮变成柔和，再慢慢暗下去。 她的手上沾了鱼腥味，指缝有些粗糙，身上有一点被海风吹久了的黏，但整个状态极其放松。 她几乎已经完全忘了时间。 直到渔民点亮船上的小灯，“小姑娘，玩得怎么样？”船靠回码头时，渔民问。 “很好。”她由衷点头，“真的很好。” “以后有空再来。”他利落地把绳子系好，“你这种城里人，多出来吹吹海风，对身体好。” “我记住了。”她笑着背上包。 脚踩在陆地那一刻，她能感觉到地面踏实的硬，和刚才那种随波轻晃完全不同。夜色把港口包住，灯光把码头照成一片暖黄色，远处还有几艘小船的灯在晃。 她找了个离水不远的台阶坐下，把背包放在身边，从里面拿出手机。 屏幕一亮，她先看到时间——九点三十二分。 要开奖了！ 她马上点开彩票 App，新的一期正在“开奖中”，那一行字亮在页面中间。 海风从侧面吹过来，带着夜里的凉意。 海面上还有隐约的浪声，一下下，很轻，像在给她打着缓慢的节拍。 她的拇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页面往下拉，开奖结果那栏刚刚刷新，数字一排排亮了出来。 第6章 中大奖啦 屏幕往下一拉，开奖结果那栏刷新出来。 那一排数字，和她那张彩票上的，一位一位对上。 她盯着看了好几秒，喉咙有点干。 “福福。”她压低声音，“校验一下。” 【正在核对……】 【核对完成：你中得本期一等奖，5倍投注，该号码单注奖金为6227322元，5注奖金合计31136610元。】 王卷盯着那一串数字，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心跳“咚”地重重一声，随即开始飞快乱跳，耳朵里全是自己血液冲过去的声音。 她又退回去看了一眼彩票照片，再看开奖 App，再对照期号，来回看了三遍，指尖抖得连屏幕都点不准。确认没有一位数字看错之后，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失控地笑出来。 “中了！真中了！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她在心里大喊。 海风从侧面扑过来，吹得她眼睛发酸，她也分不清到底是风太冲，还是眼泪自己涌上来的。她抱着手机在原地转了一圈，又像突然泄了气似的坐到台阶上，整个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从系统出现后，她看着平静，其实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恍惚在梦里，直到这一刻，她第一次真切地觉得——原来命运真的会砸一块大馅饼在她头上，而且这次，不是梦！ 第二天一早，王卷一醒来立刻收拾好行李，退房，她严严实实地戴好口罩、帽子，又换了一套不起眼的宽松的黑色运动服，背个普通双肩包，尽量消灭自己的个人特征。 去省福利彩票发行中心的车程不算远，一个小时车程就到了。 省福彩中心的楼不显眼，灰白色外墙，门口玻璃上贴着“公益金使用公示”的海报，还有几张往期中奖了捐款的照片。 王卷稳了稳心跳，快步走了进去。 电梯门在一声轻响中合上，她对着不锈钢门照了一眼自己——帽檐压得低低的，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紧张、兴奋，全都写得明明白白。 二楼的门口贴着“大奖兑换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外面摆了一排座椅，已经有两三个人坐在那里，有的手里拿着彩票，有的只是陪同，看向她的眼神都不自觉多停留一两秒——大家都在猜，谁才是今天最大的那个“运气王”。 王卷在门口探了探头。 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工作人员，“你好，请问是兑奖吗？” 王卷点了点头，狗狗祟祟的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彩票。 工作人员拿到彩票，眼前一亮，“恭喜你！” “请先在彩票背面写上你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 王卷写好后递过去，工作人员低头核对信息，敲了几下键盘，屏幕上的数据一串串跳出来。 “好，现在我们再确认一次金额。”工作人员指了指屏幕，“你这边是双色球一等奖5倍投注，总奖金 31136610元，按照国家税法要代扣 20%，到你卡上的就是24909288元。请问您要捐款吗？” “嗯嗯，我捐90万。” “好的。”工作人员笑着道，“请填一下银行卡号。” 她把一张表格推过来。 “你慢慢写，写完我们会再带你核对两遍，确保不会写错一个数字。毕竟——”她眨了眨眼，“这可是2400万。” 王卷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低头拿起笔，在一格一格里写上自己的开户行和卡号。 写完，她主动又对着自己手机里的银行卡照片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才放下笔。 “好，那你再看一遍。”工作人员把表格转过去，“没问题的话，在右下角签个字。” 签完字，工作人员收好材料，按程序操作，把数据录入系统。 “转账会在今天下午完成，一般一两个小时就能到账。”她微微压低声音，“到时候注意查收短信就行。卡一定要保管好，别拍照发朋友圈，别乱给人看，谨防被骗。” “最后，再次恭喜你！”工作人员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你！”王卷连连点头。 走出兑换室的时候，外面椅子上的几个人齐刷刷看向她，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目光下意识落在她的包上，随即又迅速移开，一脸“装作不关心但忍不住猜”的复杂表情。 她低下头，快步走出福彩中心，为避免人跟踪，她辗转换了几圈地铁、公交。 【宿主，您放心，系统会持续扫描宿主周边情况，如果身边人有恶意会提醒您的。】 “那太好了，谢谢福福！不过我还是谨慎点吧，以防万一。” 第一次拥有千万巨款的王卷心态还是有点紧张。 【宿主，这只是一个开始，系统接下来会为您提供无穷无尽的资源，您可以尽快习惯有钱人的身份。】 系统也是画大饼的高手，王卷含泪咽下，开心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别人拿到神豪系统，开场一般都是做什么——豪车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一路从一楼买到顶楼，名牌包、名牌衣服、名牌珠宝，一路扫荡，指指点点，“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除了这几个，别的都要了！” 可惜王卷啥也做不了，因为系统的资金不能用于个人奢侈消费。 好在她本来也是个购物欲很低的人，虽然年薪百万，她衣柜里也就那几套循环：几件同款不同色的衬衫，两条牛仔裤，一件风衣，几件 T 恤和卫衣。她买衣服只讲究穿着舒服就行。 商场冷气足，玻璃明亮，她去的还是常去的品牌。 一件简单的米色卫衣，一条深灰色束脚裤，一双脚感不错的跑鞋，再加一顶不怎么起眼的帽子。她换了一套装备，没错，虽然系统说了会监控周边，谨慎的她还是为了避免跟踪要换个行头。 从店里出来，她站在商场中庭的栏杆边，往下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流，深吸一口气， “开始吧！福福！接下来开始正式做任务。福福，你可以帮我推荐办公场所租赁吗？” 【当然可以。】 【在未来，系统，就是最好的私人秘书。宿主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系统。】 福福语气骄傲。 【根据你的资金状况、行业定位预估和通勤需求，系统已筛选出 3 处候选办公场所，均在 A 市主城区，距离地铁口步行不超过 10 分钟。】 【请注意，在本系统的评估模型中，“员工幸福感”权重为核心参数，因此以下推荐着重考虑通勤友好、日常生活便利、办公舒适度等方面。】 【候选一号： 位置：A 市金融商务区，靠近地铁 2 号线「金融中心站」，步行约 300 米。 楼宇：甲级写字楼「汇金国际大厦」，楼龄 3 年。 租金水平：180元/平。 优点：大堂和公共区域的空调、新风系统较新，室内空气质量在写字楼里属于较好水平。楼内设有安静的公共休息区和基础茶水区，适合短暂放空或休息。周边有几家品质不错的午餐店和一家连锁健身房，下班后可以顺路简单运动。地下停车位充足，周边交通便利，自驾员工通勤压力不大。 相关不足：周边车流量大，未规划非机动车道，对骑自行车或电动车的员工不友好。步行 5 分钟内只有街心广场和小绿地，绿化空间不够，员工没有休闲场所。 候选二号： 位置：A 市创业园片区，靠近多家互联网公司，距地铁 4 号线「科创园站」约 500 米。 楼宇：园区式中型写字楼，楼龄 7 年。 租金水平：150元/平。 优点：园区内配有共享茶水吧、小型活动区，部分楼层有躺椅，可用于午休和缓解疲劳。园区专门规划了自行车和电动车停放区，有专门的非机动车道，通勤友好。园区绿化较好，有湖泊、公园、林荫道，午休散步 10～15 分钟是完全可行的，适合员工饭后运动。园区内人车分流，安全系数高。噪音水平低于主干道沿线区域。周边 500 米范围内有园区食堂、连锁简餐、小吃街，价格区间大，员工可以自由选择。 不足：科创园人流量大，上下班高峰时段园区入口拥堵严重，地铁也较为拥挤。 候选三号： 位置：A 市老城区与新商圈交界处，紧邻地铁 1 号线「新城广场站」，步行约 200 米。 楼宇：综合体写字楼「新城广场写字楼」，楼龄约 10 年。 租金水平：120元/平。 优点：楼下是大型商场和社区型超市，员工下班买菜、理发、取快递可以顺便完成。周边有小型社区公园或口袋绿地，步行 5～10 分钟可以找到相对安静的散步空间。 不足：地下停车位数量一般，高峰时段可能紧张，自驾员工需要更早到或选择周边社会停车场。部分街区非机动车道不够连续，新手骑自行车、电动车上下班需要格外注意路线规划和安全。 】 【根据上述权重与你的资金情况，优先考虑候选二号。】 她点点头：“那先看看创业园区。” 【已为你整理创业园区在租物业清单，并匹配招商中心联系方式。】福福提供了联系方式。 王卷点开拨号。 “喂，你好，这里是科创智谷园区招商中心。”对面声音干练而熟练。 “你好，我这边想找一套大概 200～300 平的办公室。”王卷简单地把自己的需求说了一遍。那头在快速检索数据：“明白。那我这边有几套非常合适您的需求，您现在有时间过来看吗？” 王卷看了眼时间，刚好接近午后：“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她直接叫了辆网约车，定位到“科创智谷 A 座”。 第7章 最强办公环境 车子驶出主干道，拐进创业园区的时候，窗外的景象明显变了风格。高架和商场逐渐退到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四五层的白色小楼，楼间距不再那么逼仄，中间穿插着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和树阵。 路边的非机动车道被规划得干干净净，自行车、电动车和行人泾渭分明地分在不同的区域，偶尔能看到骑行上班的人从身旁滑过去，背着轻便的双肩包，神情轻松。 很快，车子绕过一片人工湖。湖面不大，却意外地安宁。环湖一圈是宽阔的人行步道，步道两侧种着成排的香樟和银杏，树叶在风里微微晃动，有几个人正沿着湖边散步，有人在长椅上看手机，还有两个穿工牌的人拎着咖啡慢慢聊天。 “这里可真舒服。”王卷已经有了好感。 车子在「科创智谷 A 座」前停下。大堂不算奢华，装修偏实用风，地面是浅色石材，墙上挂着园区活动的海报和几家知名入驻企业的 LOGO。 招商的小姐姐很快下来接人，边走边简单介绍园区情况，最后带她上了三楼。 “这套是刚退出来不久的，正对湖景，风景很美。”电梯门一开，对方就熟练地介绍，“面积 300 平，户型也很方正。” 钥匙轻轻一转，门开了。 王卷眼前一亮。 办公室是整面落地窗，湖景仿佛一下子推到眼前。三楼的高度恰到好处，窗外是一整片绿荫，将湖面框成一幅天然的画，水面缓缓荡着微波，湖边的步道和长椅在树影里若隐若现，美的像一幅画。 室内采光极好，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不刺眼，反而有点柔和。靠窗的区域不用灯也很亮，站在这里，能很清晰地想象出员工认真敲键盘时偶尔抬头，对着这片湖景发个短暂的呆。 “这边还有个侧门。”招商小姐姐笑了笑，把另一扇门轻轻推开，“出去是我们赠送的阳台。” 门外，是一个不小的平台。 平台地面刷得干净利落，边缘装了安全护栏。沿着护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栽，三角梅、月季、长春花，还有一排看上去已经养了几年的绿植，叶子繁茂，层层叠叠地延伸出去。平台中央摆着几套藤编桌椅，看上去有点度假风。角落里挂着好几个秋千，有的是木板秋千，有的是编织吊椅，随着微风轻轻摇晃。 风从湖面那边吹过来，绕进平台，带着一点点湿润的凉意，却不闷。城市里惯常的尾气味在这里明显淡了很多，更多的是植物和水的味道。 王卷脑子里自动浮出一幅画面：中午十二点半，阳光在水面上跳动，平台上的秋千轻轻晃着，远处有人沿着湖边慢跑。大家吃完饭，三三两两地坐到这里的藤椅上，躺在秋千上，吹吹风，说点八卦。 “租金怎么样？”她收回目光，问向小姐姐。 “这套是 300 平，园区给到你的价格是 150 元/㎡·月。”小姐姐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如果你一次性签一年，我们可以帮你申请物业优惠。” 王卷简单算了一下 ，一年 54 万，对于过去的她来说，不便宜，但是对于现在手握两千多万的她来说，小意思！ “可以，签约吧！”她抬头看向招商小姐姐，也不用看别的了，这套她就很喜欢，她相信未来的员工们肯定也会喜欢。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笑开：“那太好了，我们去签约吧！” 签约过程很顺利，王卷拿起手机，确认金额：【房屋租金：540,000元】 她点下支付按钮的那一刻，系统界面也亮了起来。 【叮——】 【主线任务 1：】【完成进度：10%】【当前资产：自有办公场所 300㎡】【简评：环境友好、湖景开阔，适合长时间高效工作而不过度消耗员工。】 创业园区有一套很成熟的创业孵化计划，除了场地和政策扶持，还配备了专门的人帮创业团队跑工商流程、税务备案和各种登记，后续还可以提供财税代理，也算是一体化服务了。 在他们的协助下，王卷花了半天，就把原本以为要折腾好几天的工商注册流程给跑通了。 “公司名字确定了吗？”工作人员在系统里点开“名称预先核准”。 王卷挠挠头，又到起名废的时候了。 “福福，福福，快帮我起个名字。” 【好的，宿主。系统已经随机生成三个名字：光年科技有限公司、星河科技有限公司、自由科技有限公司】 “光年吧，光年也是时光的距离，福福你就是以光年的速度，从未来来到这里，福福，很高兴你能来到我身边。” 【宿主，福福也很高兴呢】系统温柔的说道。 最后定了，光年科技有限公司。 【叮——】 【主线任务 1：完成进度：20%】【已完成工商注册】 【简评：光年科技有限公司，这似乎是一个梦的开始...】 办完注册，王卷转头问园区的小姐姐：“你们这边有推荐的办公设备供应商吗？要求质量好的，价格不是问题。” 园区小姐姐爽快地掏出手机：“那我给你几个做高端定制的。”她很快发来三个微信名片。王卷挨个加上，发了一段统一的需求说明—— 办公桌要非常舒适、宽敞，预留每人至少 6 ㎡的办公空间； 每个工位带 1 米宽的午休床柜，平时也可以坐，午睡的时候可以直接睡觉； 每个人都有一整排储物柜，可以放书、私人物品和生活用品，带密码锁。 材料要用最好的，不要密度板，要实木或环保等级最高的板材； 需要定制 5 个密闭小房间，里面放懒人沙发，可以关上门安静独处、发呆或者情绪冷静。壁面用吸音材料。 对面三个供应商都很积极，一个主动给她做了平面方案，一个直接发来了多套实木桌、储物柜和午休柜的照片，还有一个重点介绍了自家新款隔音舱，带独立新风、照明、插座和简易小桌板，关上门就能把外界噪音拉低一大截，专门给需要独处、冷静思考或者安静打电话的人用。 王卷选定了其中两家配合：一家负责“工作区＋储物＋午休柜”的整体定制，一家负责“密闭小房间”和全屋软装、绿植。 她把 300 平的办公室大致划分了一下：从左到右分别是她的独立办公室、零食休闲区、办公区、小会议室，再往里是那 5 个自闭隔音舱。 硬件方面，她则干脆在线上直接下单。 先是椅子。王卷盯着某个她早就关注过的知名智能人体工学椅，没犹豫太久。 这款椅子可以根据人体坐姿自动调整腰托支撑，包裹性很强，靠背和坐垫都做了分区承托；带按摩和热敷功能，久坐腰酸背痛的时候可以开一会儿，椅面还有通风模式，夏天坐久了也不会闷得难受；支持 4 档调节，从专注办公到直接躺平都没问题。 一把椅子15000元。 她毫不手软，直接下单了 11套。 “办公设备，对打工人来说太重要了。”她对系统说。 接着是电脑和外设。王卷选了自己一直很信任的品牌机型，给每个人标配性能足够、散热靠谱的主机，统一配备 4K 双屏显示器，再加上升降显示器支架、升降桌联动系统。每个人再买齐一套最高配的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降噪耳机、机械键盘和人体工学鼠标；这一整套下来，每个人差不多就要10万，也要了11套。 王卷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在外平台入口处规划了一块区域专门作为“能量补给站”—— 一台带制冰功能的大冰箱，装各类水果、冷冻食品；一台热水＋净水一体的饮水机，支持即热；一台稳定出品的咖啡机，可以做意式、美式、拿铁，旁边放一排胶囊和咖啡豆；一台榨汁机和一台高功率破壁机，方便大家做果汁和简单代餐；少不了烤箱、微波炉、空气炸锅简易餐三件套；再来一台玻璃门饮料柜，到时候买一整柜的饮料；再买几个零食柜，到时候按“甜的、咸的、辣的”分层摆放，定期补货； 旁边，她挑了两套造型很舒服的花瓣沙发，颜色柔和，坐上去会自然陷进去那种，适合几个人围坐聊天，或者一个人抱着电脑窝着改方案。 阳台可以再买点健身设备，划船机、力量训练器械.... …… 因为有福福在，买办公设备这件事，效率极高。 她只要在脑子里把画面想清楚——比如“一个可以躺平、腰托会自动顶上来的椅子”“一个能把双屏架起来还不乱线的升降桌”，福福就会迅速捕捉到她的需求，在后台拉取一堆产品数据：品牌口碑、使用寿命、售后评价、材料环保等级、真实用户反馈、故障率……然后在她手机上默默弹出一个界面： 【已根据各品牌产品数据对比，筛选出最优方案。是否将购买链接推送到宿主购物app界面？】 “是。”不用货币三家，王卷大致扫了眼商品介绍，就直接下单了。 一通买买买之后，不知不觉已经花了三百多万。 确认设计、下定金、锁产品型号，一套流程走完，她点下“支付”按钮，收到手机短信，‘您尾号5759的银行卡余额20198790元’。 【叮——】 系统在她视野里弹出一条更新提示： 【主线任务 1：完成进度：30%】【已完成办公设备租赁】 【简评：硬件配置已远超行业平均水平，好的办公设备能大大提升员工工作幸福度。】 第8章 休闲时光 王卷关掉购物软件，看了下时间，才晚上 6 点。 “那接下来干什么呢？”她下意识又打开手机，脑子里已经开始往下一步构思。 【叮——温馨提示】 【经统计，从宿主离开商场前往创业园开始计时，截至当前时刻，宿主今日的累计工作时长已达 8 小时 03 分钟。】 耳边突然响起福福的声音。 【依据未来《人类身心健康与反过劳保护基本法（公元 4099 修订版）》第 7 条、第 12 条、第 18 条之规定：单日连续工作时长满 8 小时，即视为完成当日标准工作上限。系统同步采用该标准作为员工保护底线。当前状态已达到系统规定的工作时长上限，不允许再额外加班。】 【请宿主立即终止与创业相关的工作行为，转入休息、放松或与工作无关的个人生活活动。】 王卷：“……” “等会儿，买东西也能算工作吗？我还能继续猛猛干个五六小时……”她有点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福福立刻回答，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中带着不容商量的平静： 【请宿主遵守系统规定。如果不遵守系统规定，将会降低任务评分，影响后续任务权益。】 “……” “福福，你这个未来法规，是认真的吗？”她还是忍不住想抗辩一下，“谁创业不得在起步阶段多花点时间，哪个创业者创业不是头悬梁锥刺股拼命三娘猛猛干？” 福福非常淡定：【你不能再用旧时代的过劳逻辑来要求自己。】 【请宿主严格标准《人类身心健康与反过劳保护基本法（公元 4099 修订版）》。】 王卷忍不住笑了笑：“感觉我加入了什么先进文明实验计划。” 她也不是听不懂这些话，只是职业惯性还在——毕竟，今天的工作强度，真的不强啊。 “那我总可以先写个准备下招聘启示？这不累的。”她试探着打折。 福福毫不含糊地给出判定： 【招聘属于与创业直接相关的规划行为，为工作范畴，不在当前可允许行为列表中。】 语言温柔，逻辑铁硬，完全不给她钻空子。 “好吧好吧，你赢了。”王卷无奈地把手机屏幕按灭，整个人靠在走廊尽头的墙上，抬头看了看天色。 透过玻璃，外面已经是一片泛着蓝紫色的夜幕，城市的灯一点点亮起来，像是有人在远处用橡皮擦轻轻抹开了天边，又用细小的光点重新描出了轮廓。 “那……既然不能干活，”她低头重新点亮手机屏幕，嘴角慢慢勾起来，“先去吃顿好吃的吧。” 那个在收藏夹里躺了很久的日料店又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在点评软件上搜店名，预约排号。 “冲冲冲，深海大肥猪，我来啦！” 王卷背上包，从创业园区缓缓走出去。路灯刚刚亮起，光线落在路面上，像一条温柔的引导线。 今晚放空自己，就一个人，走进市中心那家日料店，点一桌自己真正想吃的东西。 “创业，不一定非要从熬夜开始。”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开始吧。” . 电梯叮的一声到顶层，门一开，夜色几乎扑了过来。 王卷踏出电梯，眼前是一整面落地窗，整座城市像铺开的星图，车灯在脚下流动。日料店的门牌低调地镶在一侧木墙上，只写着店名——深海。 推门进去，空气里是淡淡的木香和醋饭味。暖黄色灯光打在原木吧台上，厨师在明档后安静地切鱼、炙烧，刀起刀落的声音像节奏均匀的背景鼓点。 服务生微微躬身迎客，然后带她入座。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往外看去，夜景近得过分，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把那些楼宇灯光捧在掌心里。 菜单被轻轻放到桌上，带着一点分量。服务生微笑着介绍：“我们有主厨 omakase，也可以自由搭配。” 福福突然出声， 【温馨提示：当前账户中，属于“系统创业专项资金”的部分，禁止用于任何形式的个人消费与奢侈性支出。本次用餐将从宿主个人存款支出。】 “知道啦，我又不是没钱。”王卷在心里回了一句，作为高薪程序员，她工作了这些年，也攒了三百多万了。她手指还是很自然地翻到 omakase 那一页，价格一排排落在眼里，880、1680、2280、3380。 “就这个吧，3380 的 omakase，再加两样单点。”她合上菜单，“再来一份海胆刺身拼盘，还有一份炙和牛寿司。” 第一道小菜很快上来：清爽的前菜醋渍海藻、嫩章鱼、微微辛辣的萝卜泥，摆在一只冰透的小盘里。酸味把她一天的疲惫先洗掉了一层。 紧接着是海胆刺身拼盘：北海道海胆被安静地躺在木托盘上，色泽金黄，旁边配了一小勺鱼子酱和新鲜山葵。她夹起一块，轻轻压在酱油里，送入口中，鲜甜、绵密，没有一丝腥味，像是一整片海被压缩成柔软的一口。 “这口，值。”她在心里给自己点头。 主厨 omakase 一道道地往上走：切得刚好厚度的中腹金枪鱼刺身，晶莹的玻璃虾搭配柚子胡椒，现磨山葵配比目鱼缘侧炙寿司，再到那份她点名要的炙和牛——外层微焦，里面粉嫩，油脂被火焰逼出香气，一入口就几乎要叹气。 窗外夜色更深，城市像被一层薄薄的蓝纱笼住，车流灯线柔和而长。 王卷喝了口清酒，酒液在喉咙里滑过，带着一点米香和微微的辛辣，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福福，未来，真的会变成你说的那样吗？大家都不再被加班榨干，有时间好好工作、也有时间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她把筷子轻轻放下，望着窗外问。 福福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却带着一点坚定： 【会的。不是突然变好，而是在无数像你这样的人，开始拒绝过劳、开始要求更好的工作环境、开始把‘幸福’当作刚需的那一刻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那个方向走。】 【你可能看不见全部的终点，但你正在参与改变曲线的那一小段。】 王卷笑了，端起最后一贯寿司，一口吃下去。 “那就，先从我和我的员工开始吧。” 最后的甜品是一小份抹茶冰淇淋配黑芝麻布丁，量不大，却刚好让这顿饭有了一个柔软的收尾。 账单被轻轻放在桌角，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总计 4088元。 “还能接受。”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扫码付款，走出日料店。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点清冷的咸湿味，让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王卷站在大厦门口，没有立刻叫车，而是掏出手机，打开点评软件，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下。 【你打算回去了吗？】 福福在耳侧发问。 “回去干嘛？你又不让我加班。”她笑了一下，“那不如，把‘躺平’这件事做到极致。” 搜索栏里打上“SPA”“按摩”，再加一个“高端”筛选。很快，一个评分 4.9、评价里全是“环境绝”“技师专业”的全身护理 SPA 店跳了出来，离这里只有两条街。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预约：“两小时全身精油按摩＋面部护理。” 【这笔消费也将由宿主个人账户承担。】福福贴心地提醒。 “我知道。”她耸耸肩。 SPA 店在一栋写字楼顶层，走进去的一瞬间，世界像被调了个滤镜：灯光压得很低，空气里是淡淡的柑橘和雪松香，水声潺潺，背景音乐是缓慢的钢琴。 换好衣服躺上理疗床时，王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技师温热的手掌覆上背部，精油的温度刚好，力道从僵硬的肩颈一路按到腰背，仿佛在一寸一寸抚平她这些年累积下来的紧绷。 “你肩膀很硬，经常加班吗？”技师轻声问。 “以前是。”她脸朝下趴着，声音被枕头闷得有点模糊，“以后……不会了。” 精油的味道在鼻尖萦绕，指节按压过的地方像被一点点点亮，再慢慢熄成一种钝钝的、舒服的酸。做面部护理的时候，清洁、按摩、冰凉的面膜一层层覆盖上去，她的意识开始松散，困意像一朵缓慢张开的云，从脚尖一路漫到脑袋。 两小时结束时，她几乎是被温柔地从梦边缘拉回来。整个人软得像被阳光晒过的猫，连站起来穿衣服都慢了一拍。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回家路上，王卷缩在车后座，把围巾往上提了提，“你发放的所有资金都只能用于公司建设，我没有收入来源啊。自己那点存款迟早有花光的一天。” 福福立刻在视野右上角亮起一行字：【检测到关键财务安全疑问，正在加载说明模式……】 紧接着，它用一贯平板却认真到有点可爱的语气，回答道： 【宿主放心。系统资金并不是要让您“为公司奉献到吃土”的。】 【一、公司成立后，您作为公司董事长兼 CEO，可获得合法、稳定的个人收入：1. 对标同行业同阶段 CEO 水平的固定薪资，系统会给出合理区间，不允许过低剥削自己，也会限制在公司尚未盈利时过高透支公司现金流。2. 与公司业绩挂钩的绩效奖金。当营收、利润、用户数等指标达成阶段目标时，可发放管理层绩效。3. 股东分红。系统投入的资金将以股东借款或出资形式记账，您作为系统代表持有公司大部分股权。一旦公司产生盈利并进行分红，您将作为大股东获得相应股利，这三者都属于您的个人收入。】 王卷眨了眨眼：“所以，只要公司运转起来，我就有钱了。” 【是的，而且。】 福福又补充了一段： 【二、为保障创始人基本生活质量与工作条件，公司资金在合规范围内，可以为您配置房产和车辆，房产和车辆作为固定资产记入公司固定资产，您作为董事长兼核心管理者，可长期无偿或象征性低租金使用。】 王卷听得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房子车子可以用公司的，名义上是公司的资产；而真正我能随便花的是工资、奖金和分红，对吧？” 【概括准确。】 她轻笑了一声，往座椅背上靠去：“那我就放心了。” 福福认真道： 【系统目标是：让宿主既能把公司做好，也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系统从不压迫、压榨劳动者。】 第9章 小猫的旅行 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窗帘没拉开，屋子里昏暗。王卷没有设置闹钟，但还是在9点自然醒了。 她没急着起床，仰面躺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坐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给自己点了个外卖，就拖着鞋啪嗒啪嗒地走到电脑前。 屏幕上有一只方方正正的小猫，在灰白的城市中来回走动。它的身体是简单的长方体，脑袋是正方体，耳朵是两个直直竖起的小三角，连尾巴都是一截硬邦邦的方条。地面是大片的灰格子，建筑是堆叠起来的白色盒子，像还没拆包装的模型。 一点也不好看，甚至有点丑。 可王卷看着，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把鼠标挪过去，轻轻点了一下，小猫停下来，方脑袋向屏幕边上的“摄像机”轻轻一偏，像是歪头看她。 “早啊，赶赶。”她声音很轻，好像怕吵到谁似的。 当然，屏幕里的小猫没有回应，只是按照逻辑切换到“打哈欠”动作——一个略显僵硬的伸展、张嘴，再缩回原位。这个动作她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从最初的几根线条，到现在有了简单的骨骼和关键帧，精细程度一点点堆上去。 依然粗糙，却已经很像了。 赶赶这个名字，是她从小喊到大的。 她把椅子拉近，手指搭在键盘上，视线却穿过了屏幕。 小时候，赶赶还只是个巴掌大的小毛球，被装在纸箱里送到他们家。那天冬天特别冷，纸箱外面缠了好几圈透明胶带，箱底垫了旧报纸。小猫窝在角落里，圆圆的眼睛乌黑发亮，橘色的毛发很柔软。 “你摸摸看，小心点。”妈妈说。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伸过去，小猫嗅了一下她的手指，突然用湿乎乎的小鼻子顶了一下，然后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整只猫埋进她掌心。 那时候她才刚上幼儿园，觉得世界上所有柔软的东西加在一起，大概也没有掌心里这小团更软。 小猫虽然小，但是很操心家里的事，妈妈做菜了它要赶过去盯着，爸爸拖地了它要赶过去监督，王卷放学回来了它要赶过来蹲在她的拖鞋上，一只小猫猫每天都很忙的样子，妈妈就给它起了名字叫“赶赶”。 后来赶赶长大了一点，开始会自己在屋子里跑。她放学回家，书包一丢，赶赶就会从沙发底下钻出来，脚步轻快，尾巴竖成一根小旗子，直直冲到门口，绕着她打转。她蹲下来，赶赶就把前爪搭在她膝盖上，小脑袋往她掌心里蹭。 再后来，上初中，上高中，加班的晚自习越来越多，她回家也越来越晚。可不管几点开门，赶赶总会从黑暗里窜出来，软绵绵地叫一声，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高三那年，赶赶的背开始有点驼，冬天的时候总是蜷成一团睡在暖气旁，起身时动作慢慢的。兽医说，这是正常的老年猫状态，要注意保养，多做体检。 大学她去了外地读书，能和赶赶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天，妈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赶赶……今天走了。” 那一刻，她坐在宿舍的床上，泪如泉涌。 那天晚上她几乎没睡，手机里翻来覆去地看赶赶的照片——刚来的时候、半大的时候、趴在作业本上的时候、躺在她电脑键盘上的时候。 照片很多，可怎么翻，都只剩一个感觉：以后再也拍不到新的了。 第二天，她在实验室里开着电脑，盯着黑黑的命令行窗口，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都没按下去。 “要不……做点什么。”她想。 那时候她已经开始接触 Unity，原本准备做一个很普通的课程项目。犹豫了很久，她突然新建了一个空项目，打开场景，在中央放了一个立方体。 然后，她在立方体上加了两只耳朵。 那是《小猫的旅行》的最初形态——一个白色的小方块，站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 “这是赶赶。”她在心里说。 从那天起，她空下来的时间就一点一点往这个项目上填。大四实习很忙，她就利用晚上和周末处理：给小方块加上行走的逻辑，给地面铺上网格，让摄像机跟着它移动，再慢慢加上“旅行”的雏形。 《小猫的旅行》原本只是一个稚嫩的想法——记录小猫视角的世界，让小猫去探索世界。 后来毕业了，找到了工作，上班、通勤、加班、开会，生活被填得满满当当。很多同学的毕设项目早就被丢在某个角落，再也不打开。 她的这个项目却一直跟着她，从宿舍电脑迁移到公司发的笔记本，又从旧笔记本迁移到现在这台主机，只要有时间，她就在不停地完善这个小游戏。 屏幕里，小方块小猫绕着那片灰白城市走了一圈，停在一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长椅”旁——那只是几块矩形拼起来的模型，没有纹理，没有细节。 她把鼠标移动到角落，点开“旅行”界面。 一个简单的灰色面板弹出来，上面只有两座城市的名字：【海坂镇（已开放）】【森川市（测试中）】 这是她现在已经做完的部分：一座完整样板城市，外加一座还在构建中的新城。 【项目：小猫的旅行。 核心系统完成度：约 50%。 项目评分：80分。】 这是福福对游戏的评价。 “80分是个什么水平？”王卷问道。 【根据系统测算，项目评分达到80分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创业项目了。】 得到福福的肯定，王卷也放心了些，决定第一个创业项目就是《小猫的旅行》。 “接下来，就是人员招聘。”她自言自语。 【宿主，需要系统帮你生成基础员工需求吗？】 “那太好了！你真是太有用了，福福！” 王卷毫不吝啬对福福的夸奖。 【谢谢宿主！现在开始生成人员需求： 客户端程序（3 人） 要求：熟悉 Unity 或相似引擎，有移动端项目经验 职责：在现有框架上实现各类系统与功能，做多机型适配、性能优化 服务器 / 后端程序（1 人） 职责：云存档、账号系统、简单活动配置后台、基础数据统计与监控 主策划 / 文案（2 人） 职责：负责整体游玩节奏设计、旅行事件、日记文本撰写、城市、地点、纪念品的设定与收集、数值初步配置（旅行时间、奖励频率等） UI / 角色美术（3人）： 职责：负责城市背景、建筑、猫咪形象、服饰、图标\制作基本动作与简单动效 运营 / 社群（1 人）: 职责：负责玩家社群搭建、收集反馈,策划小活动、公测招募、公告撰写】 刚好是10个人，可以完成系统的任务要求，招募的话她打算先问问身边的朋友圈，作为国内顶尖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她的交际圈里不缺大佬，就是不知道大佬愿不愿意来她这个小初创公司了。 王卷做了一个简单的招聘公告。 【召集令｜一起做一款关于小猫和旅行的游戏】 项目：《小猫的旅行》（自研，已开发数年，现成可玩 Demo）方向：轻量、治愈向、单机为主，带少量在线功能目前：核心框架 Demo 已完成】 现公开招募： 客户端程序 3 位 后端程序1 位 主策划2位 运营 1 位 美术3位 薪资：面谈。预计在同行业平均薪资基础上 50% 。 办公时间：朝九晚六，绝不加班。 办公地点：地铁 4 号线「科创园站」科创智谷。 简历可私聊我，或发邮箱：。】 发出去的瞬间，她心里莫名一紧。 【宿主，加油！】 福福真是越来越人性化了，还会加油打气了。 刚发出去，朋友圈点赞刷得飞快，一排熟悉的头像浮上来，很多人评论： “？？？你辞职了？” “？？？真的假的，薪资 50%？” “卷神你创业了吗？” “猫猫游戏听起来好可爱，想玩！” 紧接着，私聊窗口接连弹出。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大学舍友“林棉”的头像——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头像，她现在人在欧洲读博。 林棉：“你不在大厂干了？？？” 后面紧跟着一串感叹号和一个大大的问号。 王卷看着这行字，嘴角翘了一下，给她回过去： 王卷：“嗯，退坑了。出来创业，做我一直在做的那个小猫游戏。” 那头似乎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消息接连弹出来。 林棉：“太酷了吧！等等，薪资 50%是认真的吗？你发财了吗？” 王卷：“认真的，不过也要值得才行。说正经的，你要不要回来，我给你留个位置。” 对话框那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又消失，再出现。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发来长长一段： 林棉：“别诱惑我……我这边刚进组，导师还算正常，人也挺好的。而且我这项目至少还得两三年，你这三个月就上线的节奏，我飞回来估计你都二次创业了。等我哪天受够学术圈了，可就真回国投奔你了。” 王卷对着屏幕笑出了声，回了一个“好”字，又补了一句： 王卷：“到时候给你留个“首席猫咪故事官”的 title，够不够体面。” 林棉那边立刻回：“体面！游戏出来了一定要通知我，我要叫上我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去玩！” 这一串聊完，又一个熟悉的头像弹了出来——备注名：“李星（前同事）”。 李星：“卷神？？？你这么快就找到新工作了？？？”王卷随手回：“没找，是自己搞。” 对方明显被“自己”两个字震了一下，发来一串省略号。 李星：“……太猛了吧？？而且你这薪资开得这么高，资金流都hold住吗？” 王卷：“算过账了，可以撑。” 那头沉默了两秒，发来一行字： 李星：“牛！你是真有本事。我看你在招人，你要不要考虑去问问程静？” 李星像是怕她没概念，又打了一大段： 李星：“就是我们之前联合项目时你在 buglist 里看到的那个“ChengJ”，记不记得？出了名的大佬，救火消防员，他们组搞不定的bug全得找她。最近和他们领导闹得很不愉快，你这时候挖人成功率挺高的。】 王卷来了兴趣。 第10章 第一个员工 王卷：“矛盾很严重？” 李星那边立刻语速爆表。 李星：“他们领导非要赶节点，把一个本来要拆三期做的需求压成一版上线，还要他们团队‘周末自愿加班’。程静当场顶回去，说‘你要么砍需求要么给周期，不然就是让我们集体造垃圾’。结果你也懂的，领导脸挂不住，开始各种暗搓搓穿小鞋。” 王卷看完，只在心里默默点头，他们大厂确实有这种领导，能力不怎样，靠着进公司早站队正确当上了领导，天天折磨手下人。 李星：“你要是能把她挖走，那是真血赚。她自己也想走，只是还在纠结去哪儿。你这个项目虽然小，但是你这薪资 50% 大旗一扛，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王卷嘴角微微上扬。 王卷：“有微信吗？推我，成了请你吃饭！” 李星很快发了一个微信号过来，“卷神加油！看好你们！” 李星那边很快把联系方式丢了过来，一个微信号，附带一句话： “我和她说过了，你说是我朋友就行。” 王卷复制、搜索、添加好友，在验证信息里简单写了几句： “你好，我是李星的朋友王卷，现在创业做游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微信显示“等待对方通过验证”。安静地躺在那里，再没动静。 “可能在写代码，或者被拉去开会了。”王卷倒也不急，把手机搁一旁，准备先整理一下招聘文案细节。 刚打开文档，微信又“叮”地震了一下。她以为是程静通过了，低头一看，却是新的好友聊天提醒。 张屿。是她的大学同学。他头像是一只戴眼镜的黑猫。 王卷笑了笑，点开聊天框。 张屿：“卷神，你真出来创业了？？” 紧接着一连串表情：惊讶、捂脸、跪了。 王卷：“嗯，真搞了。要不要来？” 张屿：“害，我考公务员了，搞不了。我不是给自己问，是给我女朋友问。” 王卷：“哦？” 张屿：“她是我高中同学，学的是美术，主业是原创插画师，现在宅在家里接单。最近稿子有点断，想找工作，她画小猫特别好看！” 这句“画小猫特别好看”成功勾起了王卷的兴趣。 王卷：“名字？作品？地址？速速发来。” 张屿那边明显笑了，发来一串哈哈之后，正经了一下，“她本名沈梨，网名‘梨梨画图’。你可以在社交媒体上搜到她的账号，等会儿我把她微信推给你。” 后面紧跟着一条长长的图片消息。 王卷点开。 几张图刷地铺满屏幕——都是猫。 有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长毛猫，毛被阳光照得发软；有窝在纸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小短毛，眼神略带警惕；有戴着小红围巾蹲在便利店门口的橘猫，一脸若有所思；还有一张特别简单——一只白猫背影，对着一条窄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亮光。 线条不复杂，色彩很明亮。 每一张图都带着一点“活着”的感觉，而不是只停在“可爱”那一层。 王卷眼睛明显一亮。 王卷：“可以啊，画的很不错！她有游戏项目经验吗？” 张屿：“没有正式入职过游戏公司，但之前给几款独立游戏画过立绘和宣传图。她对猫特别有耐心，之前还自己做过一个关于流浪猫的线上展。她也很喜欢小猫。”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主要是，她现在状态不太好，一直宅着，接的活儿也不稳定，有点焦虑。我觉得如果有一个正经团队和稳定工作，对她可能会很有帮助。” 王卷：“你把她微信推给我吧，我直接跟她聊。”不到半分钟，一个新的好友申请弹了出来。 备注：【沈梨】 头像是一只趴在书桌睡觉的小白猫，还是情侣头像呢。 王卷点了通过。 还没等她打字，对方的消息先跳出来了： 沈梨：“你好，我是沈梨。张屿的女朋友。听说你在招聘画手。” 句子短短的，礼貌谨慎，看得出人有点拘谨。 王卷干脆利落打字“你好，我是王卷，在做一款关于小猫旅行的游戏。刚看了你画的小猫，很喜欢。方便视频或语音聊聊吗？” 对话框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又停了一下，过了几秒，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沈梨：“可以，视频吧！” 王卷直接拨过去。 对面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穿着家居服，坐在书桌前，满脸都写着紧张。 “是沈梨吗？我是王卷。”王卷尽量把语气放松，“就当普通聊天，我先简单说说项目，你哪里想了解就随时打断我。” 十几分钟里，她把《小猫的旅行》的整体规划讲了一遍——从大学时做的最初 Demo，到现在已经完成的核心玩法，再到她想做的城市游记、猫咪日记、纪念品收集，还有想跟猫相关公益组织做一点小联动的设想。 沈梨听的很认真，“嗯、嗯”地回应，听到“猫的日记”时，声音明显活泛了一点： “是那种……第一人称的小日记吗？比如，‘今天我被太阳晒化了’那种？” “差不多。”王卷笑，“总之是它在不同城市走动时，看到的人和事。” “那……猫可以遇到别的猫吗？”沈梨眼睛亮了一些，问道，“比如，有的很怕人，有的很黏人，有的是被人丢掉的。” “当然可以。”王卷干脆，“我其实很希望画出一整群不同性格的猫，光靠我自己想肯定不够，需要我们一起来构思。” 接下来聊得顺畅多了。 她们从项目聊到风格，从 UI 到场景，从小猫的动作到城市建筑的松弛感。王卷把自己的预算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摊开： “我这边的预期是这样的。这是一个小体量项目，周期不长，但我希望美术能做到不廉价、不敷衍，也给你足够时间琢磨。薪资方面。”她顿了一下，给出数字： “月薪 5w，税前。试用期不打折。项目上线后我会成立员工持股平台，50%的利润分红会给员工持股平台，你到时以合伙人形式入股，分红不会少。” 电话那头彻底安静了。 安静到王卷以为是信号断了：“喂？还在吗？” 那边才传来一声有点发虚的“在”，紧接着是小心翼翼的确认：“你说的是……每个月 5w？” “对。签正式劳动合同，五险一金。”王卷笑了一下。 沈梨那边轻轻吸了口气，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能听出一点发抖： “我之前……一般一个月能赚个一万左右，最后最好的时候也就两万多，还是那种熬夜赶单子的。你这工资，会不会对你来说太高了？”“不会。”王卷很干脆，“我钱够，你只要专心画就行。” 那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谢谢！那我想来试试。” 就这句话，带着一种小心谨慎的期待。像一只在风雨里待太久的猫，终于看到一处看起来像是安全的屋檐，又不太敢一下子跑过去。 “试试就好。”王卷说，“后面你有任何想法随时可以提。” 两人又确认了一些细节。 挂断电话前，沈梨突然又问了一句： “你有照片吗？要不要我先给你画一张赶赶吗？就你说的那只小橘猫。” 这一刻，王卷胸口里被轻轻戳了一下。 她吸了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好啊，那辛苦你了！” 视频挂断。 下一秒，脑海里“叮”地一声，系统的界面自己弹了出来—— 一道蓝色的进度条划过视野，一行新字样亮起： 【“员工清册”已解锁】 【“员工好感度”已解锁】 一个新的小卡片自动跳出来，上面写着： 【姓名：沈梨】 【年龄：28】 【岗位：美术（角色 / 场景）】 【能力水平：★★★★☆】 【当前幸福指数：10】 下面小字解释：【幸福指数参考因素：薪资水平 工作期待度 生活便利度】【当前备注：首次获得稳定高薪（50K），住址距办公地点步行20分钟，内心紧张但充满期待。】 【恭喜宿主已成功招募首位员工！】 福福的声音显得也很开心。 第11章 主程到位 程静把耳机一摘，啪的一声丢在键盘上，屏幕上那行红字还晃着眼： 【需求评审结论：按原计划一版上线。】 旁边跟着一句她刚刚被领导当众“总结”过的话： “技术要学会服务业务，不要动不动就谈质量成本，听起来很不接地气。” 会议室里还充斥着刚才的火药味。 项目经理面无表情，产品咬着吸管装死，领导坐在对面，面前摆着咖啡杯，姿态悠然，偏偏话像刀子一样： “程静，你也不是刚毕业了，别什么都按教科书来。上线后有问题再修嘛，我们又不是没救火过。” 她忍了整整二十分钟，最后还是没忍住，冷冷回了一句： “问题是，这次不会只是‘有问题’，是必然出事。你现在压缩成一版，测试根本跑不完，风控也没时间做。等发布到用户那边，你是打算谁背锅？” 领导脸色当场垮了一瞬，又迅速挂上那种“长辈式微笑”： “年轻人说话别这么冲，我是领导，我当然会负责。但你要有大局观，不能一提质量就要资源要时间。你以为公司是你开的？” 程静看着他，突然有点想笑。她呼吸一顿一顿地压，最后只说了一句： “行，你是领导，你说了算。” 但声音里的冷意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散会的时候，领导往外走，还故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项目没你也能转。” 那一瞬间，她真切地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火。 她没回话，推门就走，直奔楼层尽头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空空荡荡，适合安静下来冷静一下。 程静把门带上，靠在墙上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坐到靠窗的位置。手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气到没处发。 她翻开手机，点开招聘 APP，看了一圈收藏的职位。小厂要她负责整个端，给的工资还不到她现在的七成；大厂那边的工资可以增加，但业务方向离她真正想做的“游戏”越来越远，她暂时还不想离开做游戏。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微信最上方跳出一条新消息预览： “李星：程老师，你现在忙吗？” 程静愣了一下，点进去。 程静：“没事，怎么了。” 李星秒回：“你最近是不是跟你们领导干上了？” 程静：“你消息挺灵。刚开完会，他要我在三周内搞完一个两个月的需求，还要‘自愿加班’。我说那是造垃圾，他觉得我不讲道理。” 那边发来一串长长的“哈哈哈哈哈哈”。 李星：“行，你还是那个你。我给你说个事，你先别急着拒绝。” 程静：“说。” 李星：“我们隔壁组那位你知道吧，之前那位技术大佬——王卷。她辞职创业了，做的是游戏。现在在招人，薪资高出大厂平均 50%，朝十晚六，不加班。” 程静盯着这几行字，半信半疑： 程静：“你逗我玩呢？创业游戏朝十晚六？创业游戏不都是007？” 李星：“真的，刚发朋友圈了，我截图给你。她也不至于骗人吧。” 截图很快弹出来。 王卷的朋友圈配图是一张桌面照，内容看起来不像玩笑——项目介绍、岗位列表、办公地点，最醒目的是那行： “薪资：在同城市同岗位大厂平均薪资基础上 50% 起步，朝十晚六。” 程静看了两遍，心里那根弦微微动了一下。 做游戏。朝十晚六。高薪。 这三个关键词放在一起，怎么这么像缅北诈骗啊...... 仔细看了下办公地点，还好，是在科创园，不是在缅甸。 李星显然看穿了她的犹豫： 李星：“她前几天刚因为加班差点猝死送了医院，可能现在对加班深恶痛绝。” 程静恍然，原来是她啊，她只知道隔壁办公室有人被紧急送医了，不知道是谁。 李星接着说，“你有没有兴趣？她现在应该已经申请加你了？” 程静退出和她的聊天界面，确实有新的好友申请。 备注：“你好，我是李星的朋友王卷，现在创业做游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程静看着这个名字，想起之前联合项目里，那个在技术评审会上能把所有人怼到哑口无言，同时又把方案写得清清楚楚的女人。 她点了通过。 刚通过，便收到信息。 “你好。方便视频吗？” 程静挑了挑眉，干脆起身，把会议室门口挂上了“请勿打扰”，将门反锁。“可以，” 程静视频邀请就立刻弹了出来。 “王卷发起视频通话——” 屏幕那头的王卷看上去和印象中差不多——头发扎成马尾，眼神清醒，没什么废话式的寒暄。 “你好，我是王卷。”她好像在家里，还穿着家居服。 程静也不绕圈子：“你好，听说你在招人？” 王卷笑了笑：“对。我先简单说说我想做什么，你再看值不值得把你的简历发过来。” 接下来几分钟，她把《小猫的旅行》的整体结构讲了一遍。 “我知道你现在做的项目偏重重度业务系统，对吧？”王卷看着她，“我们这边的项目体量不大，核心玩法已经跑起来了，我现在缺的是能帮我把整体架构做扎实的人。” 程静靠在椅背上，微微侧头：“你现在有几个人？” “正式员工一个，美术。”王卷坦坦荡荡，“然后是我这个全栈打杂的创始人。你要来，就是第二个。后续我预计总共招10个人。” “听起来风险挺大的。”程静点点头，“你这公司活多久看你个人血条。” “我的血条还挺厚。”王卷不避讳，“启动资金有保障，放心。” 她顿了顿，换了个角度问：“你现在最担心什么？” 程静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你这个条件，有点太缅北了，创业公司不用加班？” 王卷笑了一声：“合理怀疑。” 她直视着镜头：“那我也直说，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刚死里逃生一回，现在最痛恨的就是加班文化。” 程静眉头动了动。 王卷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轻描淡写：“这个创业公司，我不仅是想要实现我的梦想，做一个大家都喜欢的游戏，更是想打造一个健康的工作生态，大家不用牺牲健康、不用牺牲个人时间去换取金钱。李星说，你刚刚跟你领导吵架，是因为他想把三期压成一期，还要你们周末‘自愿加班’。”王卷耸耸肩，“我们公司绝对不会有这种情况。” 程静嘴角忍不住勾了下：“李星嘴挺碎。” “那倒是。”王卷配合地说，“但有一点她没说错，她说你是她见过架构脑子最清楚的人之一。” 程静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她真这么说？” “原话我还存着呢。”王卷笑，“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能答的全答。” 接下来，程静不客气地问了一连串： “你现在拿到的具体资金有多少？”“这笔钱能撑多久的运营？”“如果游戏首发表现不及预期，你的 B 计划是什么？”“团队人数控制在多少，你预计上线前后会不会疯狂扩招？”“技术栈具体是怎么搭的，有没有给移植和后续迭代留空间？” 王卷都一一给了答案。 有些是简单明确的数字，有些是清晰的规划，还有一些是“我现在还没完全想透的地方，但如果你愿意来，我希望和你一起定。” 这种“有边界但不装全知”的态度，对程静来说，还是比较真诚。 等大概交代完，她停了一下：“下面该我问了，可以吧？” “你问。”程静也调整了坐姿。 “你现在主要在负责的，是哪个方向？” 王卷先从简历信息确认起，“我从李星那边听到的是，你做过客户端，也做过一点引擎层的东西，还带了一小队人？” “客户端是主业。”程静说，“Unity 这边从 UI 流到资源管理、战斗、活动系统，我都做过。后来项目架构混乱，我帮着理了一遍，把原来那套‘谁来写谁就建个 Manager’的屎山拆了。引擎那边，我算半个打杂——做过一些针对手游性能的定制，比如资源异步加载、内存池、对象复用，还有我们项目自己的 Lua 热更。” 王卷点点头：“你现在项目的帧率和内存表现，大概什么水平？” “主流程 60 帧稳定，活动复杂场景会掉到 40~50，但不会炸。内存这块，我们安卓上控制在 800M 以下，iOS 更严格一点，大场景会做分区加载。” 程静想了想，又加一句，“当然，是我压出来之后的结果，不是他们本来就这么干净。” 王卷笑了一下，继续往下追问：“你之前有没有从 0 到 1 推过一个项目？不是中途接盘，而是参与早期架构设计的。” “有一个，虽然后来黄了。” 程静坦承，“前公司试水做独立付费游戏，当时就仨人瞎折腾，我负责整体架构和大部分功能实现。优点是从一开始就考虑好模块边界，后面要加系统比较顺。缺点是当时经验不足，有一些过度设计，写了很多当时根本用不上的扩展点。” “那你现在回头看，会怎么改？”王卷追问。 “还是会把边界划清楚，但不再一开始就抽象到飞起。” 程静说，“我会先围绕首发版本，做一个能跑、易读的框架，把未来可能扩展的地方标出来，但不预写一堆‘也许有用’的基类。等真要扩的时候，再重构。重构是成本，但比起从一开始就把团队架在抽象上，整体风险更低。” 王卷点点头，换了个角度：“说回到我们这个项目。我们现在打算用 Unity 做多平台，PC 和移动端都要顾到。你来之后，短期内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现有 Demo 重构成可维护的结构，顺便搭一套基础工具链，让后面美术、策划能少来烦你。你听下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现实，或者有坑？” 程静沉默几秒：“你一个人现在写的那部分，我需要先看。但光从你说的描述，我会优先做这几件事：第一，把资源管理和场景加载单独拎出来，先保证‘不会频繁黑屏和卡死’；第二，明确出一套 UI 规范，不然小项目最容易乱在 UI；第三，把猫的移动和交互逻辑抽成独立模块，因为你后面一定还会想加各种花里胡哨的行为。这些做完，再去考虑什么剧情系统、成就系统。” 聊到最后，王卷才把薪资这块摊开：“你的现在薪水，我不确定是多少，你可以提供你的个税证明，我会实现我的承诺，在你原有基础上 50%。” 程静盯着屏幕，没急着报数。 她想起刚才会议室里那副“你以为公司是你开的？”的嘴脸，又想起这几年她为这个项目熬过的通宵、扛过的压力，最后换来的，是一句“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现在加上股票年包大概150w” “可以。”王卷直接回答，“我给你年包不低于225w。” 程静愣住：“这么爽快？” 王卷说得很平静，“我这是创业，不是去菜市场砍菜。我需要的不是最便宜的程序员，是能把项目做扎实，也能睡得着觉的伙伴。而且，这是底薪，年底我预计成立员工持股平台，每个员工都是合伙人，到时候拿分红。” 程静沉默了一会儿，这待遇确实很心动了。 会议室外面有人走过的脚步声很远，手机屏幕里只有她和王卷两个人。 她慢慢开口：“我不能立刻答应你。” “当然。”王卷点头，“我也不希望你因为一时意气就做决定。” “我这个人，有点慢热。”程静说，“我想周末去你办公室看看，顺便再问一些细节。看完之后，如果我觉得靠谱，我会给你答复。” 王卷笑了：“这就很好。那就先当个‘待定的未来队友’吧。周日下午可以吗？等会儿我给你发定位。” “行。”程静点头，“到时候见。” 挂断视频的瞬间，手机屏幕熄了又亮，倒映出她自己的脸——有点疲惫，却莫名多了一丝期待。 休息室里依旧安静，冰箱嗡嗡作响。她握了握手里的手机，感觉刚才压在胸口的那一团火，终于有了一个可能的出口。 第12章 裁员裁到大动脉了 王卷挂断视频之后，把手机扣在桌上，整个人往椅背上一仰，长长吐出一口气。 程静这块，应该是稳了。 技术脾气很硬，脑子也清楚，是很好的创业伙伴。 “福福。”她在心里喊了一声。 温柔女声随之响起：【在的，宿主。】 王卷想了想，问道：“周末约程静来办公室，当面聊一聊，这不算加班吧？你不会禁止我周末和员工见面吧？” 福福轻笑了一声：【本系统是灵活应变型打工人福报系统，不是刻板教条型考勤机。】 “……”王卷嘴角抽了一下，“所以？” 【系统一切判断，以员工的真实利益与幸福感为优先。】福福耐心解释，【对于正在寻找工作的员工来说，周末见面是最合适的时间。如果强行要求在工作日来面谈，反而会给未入职员工带来麻烦，比如请假压力、被现公司盘问等。所以，本次行为属于“有利于候选人安排时间的友好面谈”，在系统允许行为内。】 “那就好。”王卷松了口气，“我可不想扣任务评分。” 系统的主线任务界面自动跳出来，当前进度变成： 【主线任务 1：完成进度40%。】 【阶段 1：身份解绑】已完成 【阶段 2：设立公司】已完成 【阶段 3：租赁办公场地】已完成 【阶段 4：组建核心团队】进度2/10 【阶段 5：立项与产品方向确定】已完成 她收回视线，点开自己整理的岗位招聘表，目光从“游戏客户端工程师”往下滑过，落在“文案 / 故事设计”一栏上。 这里现在还是空的。 她盯着那个空格看了几秒，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是李星半年前和她八卦过的一件事。 当时茶水间喝咖啡的人全在乐：“你知道不？隔壁工作室把外包一锅端了，结果把自己玩死了。” 那会儿隔壁工作室刚因为“文案感人”上过几次热搜——温柔治愈、细腻走心，评论区一片彩虹屁，什么“策划和文案都好会说话”“这游戏背后一定有懂生活的人”。 上级部门哪里知道写出这些文案的是一个外包，结果和外包公司合同到期后，就一次性把外包辞了。 “人家只是个外包，名字都没挂在游戏里。”李星当时一边喝奶茶一边吐槽，“领导还觉得‘文案这种东西，谁写不是写’，结果那人一走，后面所有活动文案都像流水线广告。” 也有很多玩家反馈，“文案怎么变得冷冰冰了”“以前那个写文案的人呢？” 再后来，这事儿在内部默默成了笑话：“这就是传说中的裁人裁到大动脉了”。 王卷脑子飞快转了一圈：那位外包，现在人在哪儿？ “福福，你能帮我找出这个人吗？”她顺口问。 【经搜索，这个人目前在招聘网站没有信息，系统无法直接提供详细个人信息，这违反个人**。】福福规矩得很，【但可以提示：你身边已经有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也就是如果是网上公开的信息，比如这个人正在找工作，你就可以搜索提供给我？” 王卷迅速抓到亮点。 【是的】福福给了肯定的回答。 感觉是很有用的技能，王卷记在心里。 身边有人知道他的联系方式？王卷想了想，先想到李星，这家伙可是个八卦小能手。 王卷：“小星星，谢谢你给我推荐的程老师，真大牛！还想问问你，你之前跟我说过隔壁工作室裁错人的那个外包文案，还记得不？” 对面很快回了个语音：“记得记得，卷神想挖他？” 王卷打字：“对。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那边沉默了十几秒，似乎在翻聊天记录。过了一会儿，李星丢来一串消息： “我这边没有直接好友，但记得之前有同事跟他一起吃过饭。我问问。” 几分钟后，一串数字发了过来。 “找到了，他叫林放。这是他联系方式。” “牛啊小星星，你真的不考虑来我公司吗？”王卷觉得李星这种八卦小能手很适合来创业。 对面输入又删掉，最后打出来，“最近跟着我们组长干的挺愉快的，这一下让我跳槽有点没心理准备。” 王卷笑了笑，“没事，不急，我公司以后还会招人的，想跳槽的时候考虑下我们！” “好的！谢谢卷神！发财了别忘了带带我！” 结束对话，王卷看了看电话号码，点下拨号键，手机那端发出“嘟——嘟——”的声音。 . 林放蹲在老家院子里，手里一把玉米粒，面前围了一圈七嘴八舌的鸡。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 T 恤，拖鞋后跟踩着，姿势有点散漫。 “来来来，都别挤，一个个来。”他随口念叨着，手一抖，玉米撒出去一片，鸡群立刻“咯咯咯”地炸开了锅。 手机被他丢在窗台上，震动声被鸡叫声盖得严严实实。 直到屋里奶奶的声音穿透院子：“阿放，你电话！” 林放抬头，“啊？”了一声。 他把手上的玉米袋往旁边一搁，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谁打的？” “我怎么晓得，你自己来看噻。”奶奶把手机送过来给他。 手机屏幕上一串陌生号码正执着地震动着。 林放随手接过，拇指一划：“喂？您好？” 电话那头，是个女生的声音，带一点笑意：“你好，林放。我是王卷。” 林放愣了愣，脑子飞快转了一圈：“……哪位？” “我是光年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你好，冒昧打扰，我曾经也是金岭科技的员工，听过你的事情，知道你之前写过很多活动文案。”对方提示得很温柔，“你写过的文案我看过，非常感人，我现在离职创业做游戏，想招聘一个文案员工，薪资待遇优渥，你有没有兴趣？” 林放：“……我？” 他把手机从耳边稍微拿开一点，看了看屏幕，又贴回去，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睡午觉。 “对。是你。”王卷不紧不慢，“我现在在做一个新的游戏项目，想找一位靠谱的主文案。” 林放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一点。 他这半年没工作，已经被几个现实反复摩擦过： 学历不高，投大厂都过不了简历关，投小厂人家嫌他“只做过外包项目，不稳定”，一直在外包公司打转，外包公司和金岭合同结束后，天天让他写一些“多平台投放广告文案”——类似“买它”“真香”“手一抖赚一车”的东西，他写了一段时间，感觉人生都灰暗了，工资也只有三四千一个月。 他撑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扛不住房租，硬着头皮退了房子，灰溜溜滚回老家。 现在的日常是：白天看公务员考试资料、帮家里干点活，晚上失眠，偶尔在旧硬盘里翻翻以前的文案文件夹，看看那些自己写过的台词和注解，怀疑是不是当时运气好了一阵子。 他也没有再找工作，怎么会突然有人联系他呢。 “你不会是诈骗吧？”林放犹豫着问，“现在电话诈骗可高级了，都知道你干啥。” 那头笑声更明显了一点：“你警惕一点是对的，你可以先验证一下我的身份。如果你还有认识的金岭在职同事，可以让她在办公软件上搜一下我的名字，我叫王卷，我的离职流程还没有走完，他应该可以搜到我。” 听到她这么坦荡，林放心里那团一直绷着的东西松了些。 “那……你说吧。等会儿我再去验证你的身份。”他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手背偷偷在裤子上蹭了蹭汗，“你那边是啥情况。” 鸡群还在旁边“咯咯”叫，阳光晒在他有点发旧的 T 恤上，他抬头看向院子外的那条小巷子，听着电话那边王卷慢慢的叙述一个新的游戏。 “简单说，我辞职后创业做一个独立游戏项目，名字叫《小猫的旅行》。” 林放下意识“嗯”了一声，手指扣着台阶边缘。 “玩法是慢节奏旅行 日常互动，”王卷继续，“你可以理解成——一只猫带着玩家在城市里乱逛，看风景、遇见人、听故事，整体基调偏治愈，所以文案非常重要。” 林放“哦”了一声，脑子里很自然地浮出一点画面：旧城区的路灯、天桥下的风、便利店门口蹲着的猫……感觉和他自己喜欢的东西，有点对味。 王卷继续说：“我已经敲定了一个主程，一个美术也在聊。现在急需的是一个能把这个世界写活、写柔软的人。主文案，不是外包，不是兼职。” “我.....从来没做过主文案.....”林放有点心虚和自卑，“我学历只有三本，学的是很普通的传媒类专业，没啥金字招牌。毕业之后……基本上就一直在外包公司打工。金岭有自己的主策和主文案，我写的东西一般只能挂在活动、支线、节日彩蛋那一档。”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而且我半年前被裁掉之后，就没再找工作了。” 说完，他突然有点后悔——是不是说得太实在了？ 万一不是诈骗，被他吓跑了怎么办？ 王卷直接说道，“这些，确实会影响你投大厂简历的通过率。但在我这边也不是什么大厂。”她一字一字地说清楚：“我更在意的是，你写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你写的那些活动文案，逻辑不是最精巧的，结构有时候也不算完美。”王卷实话实说，“可你很清楚自己在写谁，你知道这个 NPC 说这句话背后的生活。你会给路人角色写多余的一句‘下次再见’，会给任务失败写一句‘没关系，猫猫还在’。这些东西，不是用学历堆出来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林放，你写的文案，感动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我。” 林放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烫，眼睛也有点烫。 “英雄不论出处，这句话虽然有点老土，但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我不需要一堆光鲜的履历，我需要能把故事讲好的人。” “所以，”王卷给出自己的结论，“如果你愿意来，我可以给你的薪资是，每月 5万，税前，试用期同薪，年底分红另算。” 林放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五……五万一个月？不是五万一年吗？” “五万一个月。”王卷笑了，“我们公司是按 10 点上班 6 点下班，禁止加班。年底如果一切顺利，会成立员工持股平台，你作为早期核心员工，会有一部分分红权。比例现在不好乱画，但不会拿你当工具人。” 林放彻底安静了。 他的大脑一边疯狂计算“五万乘以十二是多少”，他现在连月薪五千的工作都没有，突然天上降下一个月薪五万的工作？ “你……”他艰难开口，“你确定不是诈骗公司？我先说好啊，我这边也没什么钱可以被你骗，连存款都快没了。”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声低笑。 “我知道你现在信不过我。”王卷把语气放得更真诚一些，“互联网的故事你肯定看过一堆，什么小作坊画大饼，创业公司拖欠工资，外包压榨人。要你凭一个电话就相信我，确实太难了。” 林放没开口，但没有否认。 “你可以先过来看看。”王卷说道。 “看？”林放愣住，“看什么？” “看办公室，看项目，看我这个人，看我未来准备招的同事。我们办公室在创业园，A市也是你熟悉的城市，你可以放心。无论最后你是否选择入职，这趟都算我请你旅游一趟。”她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我给你买往返机票，你自己选时间；再给你订一周的酒店住宿，四季酒店，就在创业园门口，正规四星连锁酒店，含早晚自助餐那种。” “你就当出来散心。” 林放彻底说不出话了。 外包的时候，他出差都是自己挤最便宜的火车票，住甲方附近最便宜的快捷酒店，还得和同事拼一个房间，连早餐都是自己去便利店买两个面包。 “我……”他下意识想拒绝，“这......这太麻烦你了......” “你看，这就是我比较看重你的另一个点。”王卷截住他的话，“你会顾及别人的成本，不会听到高薪就两眼放光地乱答应。但林放，这笔钱，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份压力，对我来说，是一笔合理的员工候选人调研成本。” 她忽然停顿了一瞬，像是在看什么。 实际上，此刻在她视野上方，【资源仓库】一角亮起一条新字样：【招聘专用专项资金：500w】。 福福的声音轻轻响起。 王卷笑了笑，嘴上继续对林放说： “我尊重你最后的选择。你来，咱们就一起干；你看完觉得不适合，就当出来玩一趟。” 院子里一阵风吹过，鸡翼扑棱棱地响。 林放看着对面晒得发亮的屋顶，突然有点恍惚。 林放也笑了，笑声有点发涩，但是真心的。 他沉默了好几秒，终于开口：“那……如果我说，这周末就能走，你那边方便吗？” “方便。”王卷答得毫不犹豫，“你把身份证信息发我，我今晚帮你订好机票和酒店，把行程单发你。你想哪天来？” “周六吧。”林放脱口而出，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像是怕她反悔，又补了一句，“这周末，我就来。” 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突然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好。”电话那头，王卷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点压不住的愉快，“那就周末见。” 她顿了顿，又认真补充：“林放，不管你最后决定怎么样，我都很感谢你愿意给这个项目，也给我一次机会。” “应该是我说谢谢吧。”林放低头，看着自己鞋尖，被尘土糊成一团，“谢谢你，还愿意记得一个没留下名字的外包。” “你不是没有名字的外包，你是留下了文字的作者。”王卷轻轻的纠正他，“后续有什么想问的，你随时发消息给我。” 挂断电话的“滴”一声响起时，林放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奶奶从屋里探出头来：“阿放，谁打来的哦？” “……一个做游戏的老板。”林放歪着头想了想，嘴角慢慢翘起来，“说请我去看看她的猫。” 第13章 招聘专项资金 挂断电话之后，王卷点开【资源仓库】。 现在展示如下： 资金： 公账资金：20198790元（系统公账资金，与宿主私人资金独立） 招聘专用专项资金：5000000元（用途：仅可用于招聘相关的差旅、住宿、体检、短期培训与试用期安置等开支。禁止用于宿主个人消费，禁止挪作他用。) 王卷：“……” “福福，你这也太大手笔了吧。”她倒吸一口凉气，“招聘就给五百万？” 福福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优质员工才是公司最核心的资产。相较于他们未来创造的价值，这点投资并不算大手笔。】 “也是……”王卷嘀咕，“不过，这笔钱我去哪里领？” 【宿主，本次专项资金通过期货信息实现。】福福切换到说明模式，【已为您捕捉到一条高置信度的期货行情：】 【标的：LME 精铜主力 2403 合约（伦敦金属交易所精炼铜期货，2024 年 3 月交割合约）当前价格：每吨 8,000 美元（折合人民币约 5.7 万 / 吨）预测走势：受南美某大型铜矿突发停产与新能源相关需求放量预期影响，三日内将出现资金集中拉升行情。】 【系统建议操作方案如下：1）宿主通过合法券商或期货公司开立国际期货子账户；2）以系统专项资金投入本金 1,000 万人民币，用于做多该期货合约；3）在未来三个自然日内，当合约价格较当前上涨约 50% 时，由系统自动提醒您分批止盈；4）按建议仓位与止盈点位操作，预计可实现净盈利约 500 万人民币；5）盈利部分将自动注入【候选人差旅专项额度】，供您后续支配。】 王卷看完，总结，怪不得有钱的人越来越有钱。 如果没有系统，就算知道这条信息，她最多投入10万本金。 “系统专项资金不是还有2000万吗？为什么只投入1000万？” 【操作方案是通过系统结合未来数据的反复测算，如果改变数据，也可能改变历史。建议宿主严格遵守系统的资金获取指引。】 王卷点点头，“系统操作永远都是赚的吗？如果亏了怎么办？】 福福很认真，【系统模型给出的本次操作成功率为 99.2%。如果失败，扣除系统资金，本金原样返还宿主，免费赠送第二条资金机会。】 “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是的。请宿主放心，福福不会让宿主承担巨额资金损失风险的。】 王卷在心里给福福一个大大的么么哒。然后打开自己的电脑，搜索了一圈，挑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大券商，按照线上流程一步步开通了期货子账户。 等到账户成功开立，转入了1000万。 王卷感慨，“现在随手点两下，就在操作一千万——有点不真实。” 【宿主可以习惯，毕竟福福是个神豪系统。】福福温柔提醒，【不过，本金不属于您的个人财产，请您继续保持节俭美德。】 “好的好的，知道啦，我的神豪福福。”王卷嘟囔着，按照指引买入了那串听上去就很专业的“LME 精铜 2403 合约”，仓位、价格都严格按系统给的参数执行。 做完这一步，她长出口气，合上了交易界面。 “好，钱的事情就先搁这儿。” 她重新打开自己的招聘表格，才刚定下3个人，还有7个缺口。 “路还长着呢。”王卷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两天，来问她情况的人不少。 有以前项目组里加过微信的同事，有听说她“中了大奖创业”的远方同学，还有纯粹冲着“工资高 10 点上班”来的陌生人介绍的朋友。 她一一约了线上聊，聊完一轮下来，王卷只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她习惯性地在心里喊：“福福。” 【在的。】温柔女声立刻响应，【宿主感觉如何？】 “感觉我这边像开了个奇怪的相亲大会。”王卷翻了翻笔记，“海里捞金，不是这么简单。” 【这是正常现象。】福福很冷静，【优秀人才本就稀缺，而您当前仅依靠熟人社交圈进行筛选，样本数量有限。】福福微微停顿，【宿主，您可以在招聘网站公开招聘，系统可以通过大数据运算在海量应聘者中筛选出最适合的员工并自动发出邀请。】 “听起来还挺香。”王卷眼睛亮了，行动起来，她利索地打开浏览器，登录老板直聘，发布招录公告。 屏幕上弹出一行小字：【职位已发布。】 . 苏晚。 35 岁，曾经在一家中型互联网公司做到运营部经理。 在她最忙碌的那几年，每天要盯着 DAU、7 日留存、活动参与率、渠道投放 ROI，凌晨一点还在和技术吵“弹窗要不要再晚 5 秒”。 后来结婚、生孩子，那个人握着她的手说：“你不用那么累了，我养你。你就安心在家带娃。” 她犹豫了一阵，还是点了头。 于是她交接了项目，离开了那间灯光常亮的办公室，开始了五年全职主妇的人生。 刚开始，她也以为这是一种“幸福”——白天送孩子上下早教班，晚上给老公做他爱吃的菜，手机里还留着以前同事发来的活动链接，会偶尔点进去看看。 但五年过去，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我养你”慢慢变味了。 他开始晚归，说公司应酬多了；手机上锁，微信消息总是“你别多想”；有一天，她在洗衣机里翻出一件从未见过的女人衬衫，那一刻，所有“不想多想”都变成了“已经来不及想”。 离婚办得意外顺利。孩子跟了她，房子留给了他——因为那是男方父母出的首付。她带着女儿搬去租房，户口本上“配偶”一栏空了，银行卡上的数字也空得厉害。 重回职场是她唯一的路。 她用了半年的时间，几乎是拼命地把自己往回“拽”：别人刷短视频的时候，她在看最新的运营复盘；别人追综艺的时候，她在学短视频投放的逻辑、私域玩法、裂变活动案例；以前看不上的“新媒体增长营”，她也硬着头皮报了几期。 但简历投出去的结果很残酷：要么没有回音，要么 HR 打电话来礼貌地说： “您这边年龄稍微有点大，我们这边团队比较年轻……” “脱离工作太久，业务更新得很快，我们怕您适应不过来……” “单身带娃的话，可能加班会有困难，我们这边节奏比较快……” 每一句都很温和，每一句都是拒绝。 孩子终于上了幼儿园，早七点半送进去，下午四点接出来。她白天在楼下商超做货架整理，把牛奶摆正、把方便面一箱箱搬上去，每小时 20 块钱；晚上哄睡了女儿，才有安静时间打开电脑，不断地修改简历、投出去、等待、被拒绝。 那天晚上，雨刚停，潮气从窗缝里钻进来。 苏晚把女儿哄睡，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上卧室门。 客厅的灯有点昏黄，她坐在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是熟悉的老板直聘界面。 投过的简历列表一长串，后面跟着“已查看/未沟通”“沟通中断”“不合适”。 她本来想像往常一样，继续机械式地操作：选职位、投递、复制粘贴那段已经改了十几版的自我介绍。 可鼠标刚动，她突然感觉一阵说不出的疲惫和委屈，她抬手按了按，却还是有几滴眼泪安静地落下来，砸在桌面上，晕开一点水渍。 就在这时，右下角突然“叮”地弹出一条提示。 老板直聘：有一位 Boss 向你发起沟通。 她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点开。 屏幕上跳出一个“光年科技”的公司头像，旁边是一个 ID：“王卷｜小游戏创业”。 对话框上显示第一句： “你好，我看了你的简历，想和你聊聊我们这边的运营岗位，可以吗？” 苏晚怔怔地看了几秒，下意识抬手擦干眼泪，把手指在键盘上摩挲了一下。 她打了三个字：“你好？” 又删掉，觉得太冷淡。改成：“你好，我这边可以的。” 那头几乎是秒回： “那我们方便视频面试吗？” 她看了眼已经关上的卧室门，确认女儿不会被吵醒，想了想，回了句： “好的。” …… 几分钟后。 王卷戴上耳机，点下“视频通话”的按钮。 “喂？是苏晚女士吗？”她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清醒和一点笑意，“我是光年科技的负责人王卷。” “你好。”那头的女人看上去很疲惫，但眼睛里还有一点期待。 两个人互相寒暄了几句，确认了设备没问题。 王卷打开对方的简历，更认真了几分：“苏姐，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你再聊聊你自己，怎么样？” “好。”苏晚答。 王卷又把项目情况、公司规模、主打风格说了一遍，后来才正题发问： “我看你之前在灵动互娱做过运营经理，带过一个十几人的团队，负责一个月流水几千万的项目运营，是吗？” “是。”苏晚没刻意谦虚，“那会儿我是从活动运营做起来的，后来接触用户增长、渠道投放、产品侧合作，最后才带团队。” “能不能跟我讲一个你印象最深的活动？”王卷开门见山，“不一定要多成功，重在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 “好，那我说一个不是最炸的，但我最喜欢的。”苏晚想了两秒，“我们当时做的是一款偏女性向的恋爱养成游戏，产品生命周期已经过了高峰期，新增不多，付费也比较稳定。老板要求我们做一波活动，把沉默用户唤醒一下，顺便刺激一点老用户付费。” “当时很多人第一反应是做返利、做连抽折扣，我也做了一个计划，但我自己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她们会‘沉默’。” 王卷轻轻“嗯”了一声：“你们是怎么拆的？” “我们先看了活跃数据，发现一部分沉默用户集中在几个关键剧情节点之后，对应的是三条不同的恋爱线。”苏晚的语速不快，但逻辑很清楚，“我让数据那边帮忙将剧情推进到第几章后流失做了一个分布图，又对比了当期的玩家吐槽。” “结果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点：流失高峰期其实不是剧情变难的时候，而是她们觉得「故事结束了」的时候。” “因为走完一条线的结局之后，我们的日常玩法比较单调，男主台词循环频率过高，她们会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新故事了’。” “所以你做了什么？”王卷问。 第14章 第三名员工 “我们做了一个‘未完待续’的活动。”苏晚说，“核心不是返利，是给每个结局之后，补了一段‘如果再多走一步’的小支线。” “用户在活动期间登录，会收到男主发来的‘迟来的消息’，比如：‘刚刚路过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店，发现好像换菜单了，下次一起去试试？’或者‘忽然想到，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这些小支线的剧情都很短，一次登录可以在三分钟内看完，但我们给她们提供了一个‘故事还在继续’的错觉。” “你们怎么衡量效果？”王卷问。 苏晚笑了一下，说起曾经的项目，眉目飞扬，和刚才疲惫的中年女人判若两人，“所以我们在这些小支线里，设计了几个不太打扰人的付费点，比如：解锁额外语音、额外插画，以及一些轻度装扮。” “最终数据是：活动周期内，沉默用户回流率提升了 23%，其中大部分集中在已经走完至少一个结局的用户；老用户的 ARPPU 提升了 7%，比单纯做返利活动略低，但用户在社区的内容产出翻了一倍。” “更重要的是，活动结束后的一个月里，流失没有因为活动结束出现明显反弹——因为我们把一部分支线写成了日常对话，每隔几天才出现一次。” 王卷没说话，一边听一边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懂数据、懂用户情绪、懂产品节奏。 “那你怎么看现在小游戏市场？”她换了个切口，“比如抖音、快手那些，很多产品生命周期都很短。” “这半年我一直在看这块。”苏晚毫不含糊，“小游戏的特点是决策链短、获取成本低，用户对产品忠诚度不高。大部分小游戏还是靠买量堆出来的，生命周期短是正常现象。” “但我注意到一个趋势：用户其实在小游戏里，也会追求某种情绪出口。”她说，“比如最近很火的一些治愈向、收集向小游戏，哪怕没有很强的社交关系，也能靠口碑慢慢发酵。” “你们这款《小猫的旅行》，”她主动提起，“从你刚刚说的玩法和调性来看，不太适合做那种暴力买量、三天榨干一波用户的模式。可以做一些更轻量的内容，让用户先喜欢上这只猫、喜欢上这个世界。” 王卷问，“你自己玩游戏吗？” “以前玩得很多。”苏晚说，“大学时候追过网游，后来是端游、主机、手游，什么都试。我和前夫就是在游戏里认识的。” 她顿了一下，略微自嘲地补了一句：“后来当了主妇以后，时间少了很多，但我还是会关注一些游戏的活动设计、节奏。是我唯一舍不得丢掉的一点旧习惯吧。” 王卷没有追问“前夫”的部分，只是顺势问：“这半年你有做什么和运营相关的事情吗？比如帮人做私域、帮店铺做活动之类的？” “有。”苏晚说，“我们小区楼下有一家奶茶店，老板娘人很好，她知道我以前做互联网，就问我有没有办法帮她做点活动。” “我就帮她搭了一个很小的‘私域运营’雏形。”她讲得很具体，“先把店铺附近 1 公里范围内的老顾客拉进一个群，通过简单的打卡、优惠券和生日礼物维持活跃；同时在外卖平台做了一点小小的‘文案优化’，比如用顾客故事去替换掉原来那些通用的广告话术。” “结果是，不到两个月，她群里活跃的老顾客，复购频率提升了接近 30%。她现在每次看到我，都会送我一杯新品试喝。” “听起来，你对不同行业的用户都挺敏感的。”王卷评价，“你觉得你的优势是什么？除了经验。” 苏晚沉默了两秒，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重话。 “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她缓慢而坚定地说，“我知道人，在什么时候，会愿意点开一个东西。” “你给我一个产品，不管是游戏也好，奶茶店也好，我会先想是谁来用它，这个人为什么会点开它、留在它里面。数据是很重要，但在看数据之前，我会先在脑子里建一个‘用户的生活’——她几点起床、通勤多久、白天在公司会刷什么、晚上睡前会看什么。” “然后，我再看数据，看她们是不是按我想的那样去做了，不一样的话差在哪里。” 她笑了一下：“这大概是我唯一还能自信说出来的东西。” 话说到这里，王卷已经基本做出了决定。 “苏姐，我直说了。”王卷干脆利落，“我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来，我希望你能直接担起我们这边运营负责人这块。” 那头安静了几秒。 “你不介意我这五年都在带孩子？”苏晚的声音低了一点，“我离开市场确实有一段时间了。” “刚才你讲的几个案例，就说明你这半年不是躺平。”王卷一点不含糊，“对于运营来说，思路、判断力和对人的敏感，比你硬蹲在一个公司更重要。你重新上手工作的速度，我一点都不担心。” 苏晚喉咙一热，这是这五年来，她第一次听到对她工作能力的肯定。 “但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话说清楚，“我还有一个问题。我看贵公司上班时间是朝十晚六，但是我女儿现在上幼儿园，早上七点半送进去，下午四点放学。我没有老人帮忙带，前夫那边……就算了，所以她的接送完全是我一个人。”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说：“很难做到每天 10 点到 6 点都在公司。我最快也要八点能赶到公司，下午三点半必须走，去接她。” 说完之后，她握着鼠标的手指收紧了一点。 这段时间，她已经因为这件事，被不少面试官婉拒过——有的直接说：“我们经常要加班，你这个时间不太合适。”有的则客气：“要不等孩子再大一点？” 所以说出这段话时，她已经做好了听拒绝的准备。 结果那头毫不犹豫： “没问题。”王卷的语气干脆，“工作时间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时间来排。” “你早上送完孩子再来公司，下午三点半、四点走，按你说的来。” 苏晚愣住：“那晚上需要加班吗？有时候活动上线，半夜要盯数据——” “不用，本公司拒绝加班文化。”王卷打断她，“你回家后就是你的私人时间。” 她笑了一下：“我不是为了创业牺牲别人生活质量的人，更不会牺牲一个单亲妈妈的生活质量。你把你的时间盘一下，你怎么舒服，我就怎么给你排。” 那头沉默了好几秒。 “你确定？”苏晚的声音有一点发颤，“我可能会比别人麻烦一点，比如孩子生病，我得临时请假带她去看医生……” “人有生活，这是很正常的事。”王卷说，“我们公司的每一个员工，我希望她都能感到幸福。” “只要你把该做的事做好，把你的专业发挥出来，工作时间不是问题。”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信你能做到。”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吸气声。 她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低着头，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控制情绪。 “那……薪资这边？”苏晚稳了稳，“以前我在灵动互娱，年包差不多在 40 左右，现在我的要求可以往下降一点......” “不用”王卷打断她，“我给你月薪5万，试用期同薪，年底分红另算。” 那头一片安静。 “苏姐，你值得。”王卷说，“你有足够的能力，我希望你能不用每天在意房租、水电和孩子的学费问题。你把心思放在项目和生活本身就行。” 苏晚深吸了一口气，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之前在别的公司面试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问我能不能加班，第二件事就是问我能不能接受加班没加班费。” “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生活的老板。” “那你愿意来吗？”王卷问，“不用现在就答复，你可以考虑一下，或者再看看别的机会。” “不用考虑了。”苏晚几乎是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太冲动，低笑了一声，“如果你不嫌弃一个拎着孩子、离开行业五年的大龄女运营。我愿意来。” “怎么会嫌弃。”王卷也笑，“那就欢迎你加入光年科技。” 她顿了顿，认真地说了一句：“以后，有什么现实的困难，先和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要一个人硬扛。” 电话那头，传来极轻的一句：“好。” 这次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很清楚，很坚定。 挂断电话后，苏晚靠在椅背上，很久没有动。 客厅里依旧是那盏昏黄的灯，桌上摊着几张超市排班表、一支快要写不出字的笔，还有她刚刚擦过泪水的纸巾。 第15章 第一次见面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 从彩票开奖已经过去 6 天。 这几天，王卷又招了三个人，两个程序员，一个叫顾野，做前端出身，刚gap了一年重新找工作，很活泼健谈；另一个叫刘辞远，是个后端工程师，代码风格一丝不苟，说话却慢条斯理，属于那种看着安静、动起手来速度惊人的类型。策划方砚川川，名字听起来文质彬彬，却是一个肌肉猛男，也是金岭的策划，之前和王卷有过几次业务接触，最近因为孩子出生想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刷朋友圈看到王卷开了一个六点下班的创业公司，就辞职跟过来了。 加上原本已经确定下来的四位，美术沈梨、主程程静、文案林放、运营苏晚，现在团队一共凑齐了 7 个人，距离系统给出的【一个月内组建 10 人团队】的小目标，只差最后 3 个名额。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线下正式见面的日子。 王卷约好了周日下午两点，大家都来公司一趟，包括还没完全拍板、嘴上说着“先过来看看”的程静和林放。 王卷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是一点半。 门口已经蹲着一个男生，短短的头发，像是刚理过发，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穿着一件白衬衫。 “老板……不，王总吗？我是林放。” 门口那个男生听到脚步声，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弹了起来。他有点手足无措，站得笔直，手指不知往哪儿放，只好抓着背包带，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紧张得不敢直视她。 “是我。”王卷笑了笑，“我们不是说两点嘛？你怎么来这么早？” “啊……那个……”林放被问得耳朵微微红了，挠了挠后脑勺，“酒店也、也没什么事，坐着会紧张，就想着早点过来……看看路会不会堵。”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又飞快补了一句：“我、我怕迟到。” 那种小心翼翼几乎写在脸上。 “不用这么紧张。”她笑着把门打开，“进来吧，随便看看。” 门一推开，是一片刚装修完的新鲜气味混着木头味。 300 平的湖景办公室，落地窗一排铺过去，外面就是湖面和对岸的绿树。工位已经摆好，一排排人体工学椅整齐地列着，升降桌还贴着塑封保护膜。角落里是一个小小的茶水区，冰箱、咖啡机、饮水机、零食柜已经就位，只是还没装满货。 “哇……”林放下意识轻轻感叹了一声，声音小得像怕打扰别人。 他刚要站着发愣，看到那一堆堆还没拆封的电脑箱子，立刻反应过来。 “那个，要不我先帮装一下电脑？”他说着，已经把背包轻轻放在一旁，卷起袖子，“反正我也闲着。” 王卷忍不住扶额一笑，“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来参观的？还没决定要不要加入我们。” 林放尴尬的挠了挠头，“干点活也没什么。” 作为外包，他已经习惯了在办公室里被呼来唤去干活，不干点活都有点不习惯。 王卷想了想，就不和他客气了，“那我给你一把小刀，我们一起。”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电脑堆那边走。林放蹲下身，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东西。 他低着头，又开始暗暗后悔，天啊，我怎么会要求干这个，真是傻了，这要是万一碰坏了哪个电脑，不会让我赔吧，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啊。 正在他面无表情的疯狂头脑风暴的时候，门那边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声音有点小心翼翼，又带着一点紧张：“请问这里是光年科技吗？” 王卷回头：“是的，门没锁，请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先伸进来的是一只小小的手——拉着门把手，用了好大的力，门才被整个推开。 苏晚站在门口，另一只手牵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脸上略微有些局促：“不好意思，我来早了吗？” 她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干净的衬衫加牛仔裤，肩上斜挎着包，另一侧手腕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粉色水壶包，显然是女儿的。 “苏晚姐好，小朋友好。”王卷冲那团小不点笑了笑。 小女孩躲了躲苏晚的腿，忍不住从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姐姐好，我叫苹苹。” “苹苹你好呀！” 苏晚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她听说我要来新公司，一直闹着要跟着来看看……今天周末幼儿园放假，我就带她一起来了，会不会影响大家了。” “不会不会。”王卷摆摆手，“进来玩。” 苹苹一进门就“哇”了一声，小步跑到工位附近，一眼就相中了那张升降桌旁边的矮柜。 “妈妈妈妈，这里还能躺着呀！”她双眼放光，小手去拍矮柜的软垫，“比幼儿园午睡床好看！” 王卷笑着解释：“这是给大家午睡用的，垫子是专门配的。”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也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门一开先露出的是个男生的脸，他探头进来，看见屋里的王卷，眼睛一亮：“王卷？” 王卷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张屿？好久不见。” 她走过去几步，忍不住笑：“你今天亲自护送上岗吗？” 张屿今天穿得很正式，浅色衬衫、西裤，腰间还有一条低调的皮带，整个人带着体制内那种干净利落的气质，只是站在门口的时候眉眼比以前更沉稳了点。 “是啊，从上次同学聚会到现在，2年没见了吧。我就在附近检察院上班，中午送她过来一下。”他说得很自然，开玩笑道，“你第一次开公司，她第一次来新公司，我来见证一下这个重要的历史时刻。” 说话的同时，他往旁边让了让，让出身后的人影。 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是个身材矮小的女生，穿着简单的宽松连帽衫，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几乎没什么妆。她手里捏着手机，指尖有点用力，下意识躲在张屿身后一点，眼神安静又有些紧张。 “抱歉，我们……不会迟到了吧？”她声音很轻，像是刚鼓起勇气才问出来。 王卷看了眼时间，摇头：“没有，你们比约定时间还早了五分钟。” 她冲女生笑了笑：“你是沈梨吧？你比视频里还好看。” 沈梨被她这么一夸，耳根立刻微微红了，视线往下垂：“嗯……我是沈梨。” 张屿看她紧张，主动接过话头，对王卷说：“我就把人给你送到门口，帮忙搬两趟东西就走，等会儿还要上班” 王卷看着他们这互动，心里一阵又好笑又温热，笑道，“哪里需要张检来帮忙，今天来的同事挺多的。” 张屿笑了笑，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坦诚，“这儿这么大一堆设备，多个人总是好的。”说完已经撸起袖子加入了干活的队伍。 沈梨则轻声问：“王总，我能先……看一下位置吗？我画板的尺寸比较大，怕桌子放不下。” “可以啊。”王卷带她走到窗边那一排，“你在这里，靠窗。光线好一点，你画久了眼睛会舒服一些。” 沈梨一抬眼就看到整面湖景，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 “好漂亮……”她低声说。 “喜欢就好。”王卷说，“你以后画累了，可以直接抬头看湖。” 沈梨眼睛亮了亮，又压下那抹明显的惊喜，小声“嗯”了一声。 门口又是一阵敲门声，门推开，走进来的是两个明显风格完全不同的程序员。 走在前面的男生穿着印有像素小人的 T 恤，头发有点乱但眼睛很亮，一进门就像进了游乐园一样东张西望，“卧槽，hemo的人体工学椅？这不是要一万五一个吗？”他一屁股坐上去，整个人往后靠了靠，立刻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这个腰托，这个靠背……太舒服了！” 他在椅子侧边摸了一圈，突然又咋咋呼呼的惊声呼道：“还带按摩功能？还、还可以热敷？！”他一边按键一边叫，“救命，我要在这张椅子上干到退休！” 后面那个则穿着简洁，衬衫扎得整整齐齐，戴着手表，背着一个还带点书生气的电脑包。他推了推眼镜，先礼貌地朝王卷点头：“王总好，我是刘辞远。” 前面那个立刻举手：“我是顾野。” “你们俩先放下东西。”王卷把他们引进去，“随便看，喜欢哪排工位我们一会儿再调。” 顾野已经被矮柜吸引过去了：“我的天，还有专门的午睡床？” 说完，人已经把背包往椅子上一丢，整个人“啪叽”一声躺上去。 “我的天，神仙公司啊！”他大声感叹。话还没说完，他故意打了个夸张的呼噜：“呼——” 苹苹看得乐坏了，笑得直拍手。 刘辞远站在旁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又担心失礼，轻咳一声：“顾野，你表演可以结束了。” 顾野立刻坐起：“啊，我有点人来疯，大家不要见怪。” 王卷笑得直接扶了下额头。 又过了几分钟，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步伐明显不同——是那种踩着点、力度平稳的走路方式。 程静穿着一身简洁干练的黑色西装外套，里面是白 T，裤子是干净利落的直筒裤，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妆容冷淡。 她一进门就扫了一圈环境，心里有点惊讶，王卷这个创业公司真不是儿戏。 “王总。”她开口，语气平稳，“看来你资金比我想象的还要充足。” “程老师，这个你不用担心。”王卷笑，“怎么样，还满意吗？” 程静含蓄的点点头。 “我们还有一位策划。”她正准备发消息问问人在哪儿，门突然“咚”的一声被推开——力度略微大了一点。 门口站着一个一米八多的壮汉，肩宽背厚，穿着简单的 T 恤和运动裤，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他看起来就像是误闯进 IT 办公区的健身房教练。 “那个……这里是光年科技吗？”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嗓音低沉，“我叫方砚川，是来报到的。” 顾野小声嘀咕：“策划？不会吧，这一看就是近战职业。” 王卷笑着走过去：“欢迎，进来吧。” 方砚川一进门，先把保温桶悄悄往角落一放，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动作意外轻柔。 “抱歉。”他解释，“刚刚力气没控制好。” 苹苹仰着头看他：“叔叔好高。” 方砚川整个人瞬间柔软下来，蹲下和她平视：“你好，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他居然从口袋里随手摸出一小包精致包装的软糖：“要不要吃糖？如果你妈妈同意的话。”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笑：“谢谢，那就吃一颗，不能多。” 苹苹郑重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包装里拿了一颗：“谢谢叔叔。” “不用谢，叔叔家有个小妹妹，比你还要小一点。”方砚川笑眯了眼。他本来也是金岭的策划，女儿出生后总觉得陪伴孩子的时间不够，看到王卷朋友圈说6点可以下班，就果断辞职来投奔王卷了。 第16章 入职大礼包 人到齐之后，拆快递、装电脑的效率瞬间翻倍。 等几个人把纸箱一件件拆开，橘色 Logo 规整地一排排露出来，正式开始整理办公区的时候，屋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这是，全套橘子全家桶？” 苏晚弯腰从箱子里一台台往外递，“笔记本、平板、手机，智能眼镜，甚至还有降噪耳机？” “对，一个人一套。” 王卷笑着，“今天合同签完，大家就可以把笔记本、平板、手机、眼镜、耳机一起带回家，这是我们新员工入职大礼包。” 顾野当场炸成烟花：“等等等——这是那款顶配的橘子本？就这玩意儿，我在橘子官网上点来点去三次，都没敢点支付的那种？” 他抱着机器不撒手：“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屋里先是安静了两秒，然后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紧接着一连串压不住的笑声、惊叹声炸开了。 刘辞远一向话不多，此时也忍不住感慨：“这配置……也太壕了！” 方砚川抱着一摞平板，眉眼都亮了：“都说金岭是行业天花板，那是没见过我们王总的豪爽。我忽然觉得，从原公司跑路跑得真值。” 程静摸着键盘的轴体，轻轻按了几下，指尖发出清脆的“哒哒”声，难得主动开口：“机械键盘、独立鼠标、4K 双屏、人体工学椅，还有橘子全家桶……这已经不是‘创业小团队’该有的水平了。” 她抬眼看向王卷，神色认真了许多：“你是真打算长线干下去的。” 王卷笑着摊手：“我都把钱砸在你们身上了，大家可以给我好好干。” 众人被她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逗笑，但那笑意里，明显多了几分踏实——原本还隐隐的不安、试探，被这一堆奢侈到有点离谱的办公设备和她“砸钱”的态度冲淡了不少。 “跟着这样的老板创业……”顾野最爱他的人体工学椅，他把椅子放倒，晃悠着感慨，“就算以后项目黄了，我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不亏。” “呸呸呸，你会不会说话，项目才不会黄，我们要干上市！”刘辞远赶紧捂住他嘴巴。 王卷笑道，“阿野说的也没错，不管项目后面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顾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弥补，跳起来手舞足蹈的说，“王总大气！我们项目必须红红火火，年底最佳游戏非我们莫属！” 大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每个人都忍不住时不时摸摸键盘、按按椅背、看一眼那一整套闪着冷光的设备，心里那句“跟着王卷试一试也不错”的念头，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接下来，大家各司其职，顾野负责拧螺丝，一边拧一边给大家讲他之前见过的“奇葩创业公司奇闻”；刘辞远帮忙按序号登记设备，把每一台机器对应的人写在便签上贴好；沈梨一边擦屏幕一边把靠窗的位置摆了几个小摆件，又在心里默默构思“第一张在新公司画的图”；林放则安安静静地在旁边拆键盘、插线，插完之后自觉给每个人的桌子摆好。 方砚川出乎意料地会收纳，把拆出来的纸箱按大小叠好，打包好胶带放在一边，还不知道哪里找来了拖把开始拖地。 不到一个小时，原本乱糟糟的办公室已经初具样子，每个位置都整洁干净。 窗外的湖面被下午的光线照得一片亮银。 “好了。”王卷拍拍手，“大家先随便坐，喝口水，休息一下，我们去会议室开个简短的见面会。” 会议室已经摆好了刚才外卖送来的下午茶和水果拼盘。 苏晚看到下午茶蛋糕垫上的小卡片，轻轻低呼，“哇，京美的甜品。” 顾野不太懂这些甜品品牌，“这牌子很贵吗？” 苏晚点点头，“我在网上刷到过，一小块蛋糕就要上百块，这一桌，得好几千了吧。” “又认识到了老板的土豪！” “真的太豪了！我现在还像在做梦一样！谁家新人刚入职先发十几万的电子产品啊！” “我今天要和每一个认识的人分享我的土豪老板！” 王卷在一片叽叽喳喳中，站到会议室前面，背后就是那面落地窗。 “先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她笑着开口，“我是王卷，光年科技的创始人兼股东，大家可以叫我王卷，也可以叫我卷总，就是别叫我王总了，听起来像四五十了。” 几个人都笑了一下。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一款小体量但讲究体验和情绪的游戏。”王卷讲入正题，“名字暂定是《小猫的旅行》，主角是一只没什么用处、但很会治愈人的小猫。先给大家展示一下我已经完成的部分。”她在大屏幕上放出方块小猫，然后详细的讲述一下她对这款游戏的预计和规划。 “介绍完我们的项目。”王卷打开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再介绍一下我们的公司。” “第一，上班时间。默认是早十点到晚六点，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原则上禁止加班，6点准时下班。如果你有特殊情况，比如要送孩子、生病等，可自行调整为弹性时间，我们公司不打卡，不考勤，只要你能按期完成自己的工作就行。如果真的有紧急情况，不得不加班，我们公司按照小时制补偿加班费并给予调休。” 她看了眼苏晚：“像苏晚姐，她的时间段就是早九点到下午四点。” 苏晚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 “第二，薪资和福利。”王卷继续，“除了目前已经谈好的工资，年底我会成立员工持股平台，按照贡献和在岗时间分配股权，我会分出50%的分红给员工持股平台。”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顿了顿，看向每个人，“我们公司有一个核心目标，是‘提升员工幸福感’。” 王卷笑，“如果了解过我的人应该知道，我刚从医院死里逃生回来，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当然，除了身体，心情也很重要。总之，，我会非常在意团队里每一个人的状态。” 她郑重说道：“所以，如果你有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事情，或者遇到任何困难，包括工作，也包括生活，请第一时间来找我。我不保证所有问题都能解决，但我一定会尽我的最大努力。” 说到这里，空气里有那么一瞬的安静。 刘辞远推了推眼镜，像是压下什么话没说；苏晚低头摸了摸苹苹的头，眼眶微微发热；沈梨握着笔，指尖稍微用力了一点。 程静问题很尖锐：“那如果我们不舒服的来源就是你呢？如果我们和你本人的意见冲突呢？” “那我们就吵。”王卷很干脆，“吵完了看谁有理。” 她摊摊手：“我希望你们把我当成可以被质疑、被推翻、被反对的老板，而不是只能点头哈腰的上级。你们如果觉得我有问题，请当场说，不要背后开黑会。” 顾野忍不住举手：“那我们可以背后开你玩笑吗？” “可以。”王卷笑得更开心。 众人笑成一片，原本第一次见面的拘谨被打散了一大半。 “最后说一下项目。”王卷把话题拉回正轨，“《小猫的旅行》不是一款靠数值、氪金和 PVP 支撑的游戏，它的核心在于——【让人愿意停下来，待一会儿】。” 她看向沈梨：“梨子，你负责美术，我这几天会再招一个美术和你一起。” 转向顾野和刘辞远：“你们两个，把前端和后端的路打通，保证小猫走到哪里，玩家就能立刻跟到哪里，不卡、不崩、不闪退。” 看向方砚川：“方哥，你这个策划要担起重任，把故事主线规划起来。” 最后，她看向苏晚： “苏晚姐，运营这块就交给你了，主要是推广和策划各项活动。” 又看向程静和林放：“程老师、林老师，两位决定了吗？要不要留下来？” 程静转了下笔，淡定的点了点头。 林放下意识坐直了一点，手心还有点汗，也很认真地点头。 “那程老师，我以后就叫你静静了，静静，整个技术框架就交给你了，帮我搭稳，不要让玩家多看一秒加载转圈。放哥，你和方哥一起，写故事线，文案不是独立的，要和规划好的故事一起。” “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在这个项目里，找到让自己愿意坚持下去的一点东西。”王卷的声音放缓，笑着说： “最后，再次欢迎大家来到光年科技，欢迎加入《小猫的旅行》，希望未来的每天，大家都能工作的开心。” 顾野“啪”地一下带头鼓掌，方砚川也跟着用力拍掌，以至于掌声听起来格外响亮。 苹苹看着大人们都在拍手，小声问：“妈妈，什么是光年呀？” 苏晚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就是……走很远很远的路。” 苹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也一起走。” 第17章 固定资产专用资金，1个亿！ 会议散了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大家三三两两凑在各自工位上，测试电脑、登账号，顺带互相加了微信。王卷也拎着自己的笔记本，钻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门一关上，外面的说笑声立刻被隔了一层，只剩下落地窗外的湖光晃晃。 她往办公椅上一坐，下意识在心里喊：“福福。” 【在的。】温柔的女声立刻回应，【恭喜宿主，第一次线下见面会顺利结束。】 王卷打开系统界面，系统界面跳出金色提示： 【团队幸福感总值：100】 【达成成就：初始火种】 【奖励：抽奖池次数 1，解锁【员工团建专项资金】额度 10,000,000 元】 “咦？居然达到100了？我还以为还等到凑足10个人？” 王卷打开员工清册： 【姓名：沈梨】【年龄：28】【岗位：美术】【能力水平：★★★★☆】【当前幸福指数：15】 【姓名：程静】【年龄：30】【岗位：主程】【能力水平：★★★★★】【当前幸福指数：10】 【姓名：林放】【年龄：32】【岗位：文案】【能力水平：★★★★★】【当前幸福指数：15】 【姓名：苏晚】【年龄：35】【岗位：运营】【能力水平：★★★★☆】【当前幸福指数：15】 【姓名：顾野】【年龄：26】【岗位：前端】【能力水平：★★★★☆】【当前幸福指数：15】 【姓名：刘辞远】【年龄：28】【岗位：后端】【能力水平：★★★★☆】【当前幸福指数：15】 【姓名：方砚川】【年龄：33】【岗位：策划】【能力水平：★★★★☆】【当前幸福指数：15】 王卷，“咦，沈梨提升了5？除了程静都是15？” 【经检测，是宿主宣布发放橘子全家桶的时候，大家的好感纷纷提升了5，除了程静。】 “程老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还不足够打动她，慢慢来！” 王卷又打开资源仓库。 【资源仓库】 【资金类： 公司建设资金：20198790元 招聘专用专项资金：4900000元 员工团建专项资金：10000000元】 “团建专项资金到账了啊。”王卷眼睛一亮，“福福，这次的团建钱怎么发给我？上次炒期货那一票，我到现在还觉得像在玩金融版抽卡。” 【本次团建专项资金，将通过二级市场事件驱动策略实现。】福福很干脆，【简要说明如下：】 【标的：港股上市公司“星云教育科技”，当前股价 4.0 港元 / 股。事件：三日内将公布被大型国际教育集团以溢价 60% 进行私有化要约收购的消息，公告发布后预计股价在 5个交易日内快速上涨 70% 左右。】 【系统建议操作方案：】【1）从系统“公司建设资金”中临时划拨 1500 万人民币作为本金，用于买入该标的股票；3）在公告发布前一日，当股价较当前水平上涨 70% 左右时，分批卖出；4）预计可实现净收益约 1,000 万人民币；5）本金部分归还至公司建设资金，本次盈利则注入【员工团建专项资金】账户。】 “好酷，又是钱生钱。”王卷托着腮帮，看着那一串数字，“所以这次是炒股票。” 【是的，且本次风险同样由系统承担。】福福补充，【宿主无需担心亏损问题，您只需按流程完成操作即可。】 “行。”王卷点开券商软件，她本来就有港股通，倒是不用开通权限，她照着系统建议的仓位，把 1500 万分成几笔挂单买进。 看着账户里那串长长的持仓数字，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叹：“真不敢想，我已经开始炒一千五百万的股票了……人生真是变化快。” 她把手机扣在桌上，整个人往椅背里一靠，椅子顺势轻轻晃了晃，腰托贴合得刚刚好。 “福福，现在团建资金还在路上，那今天晚上想请大家吃顿好的怎么办？”王卷开始操心现实问题。 【团建专项资金需在对应操作完成、盈利结算后方可使用。】福福耐心解释，【不过，宿主若是今晚想请大家吃饭，可以考虑使用【招聘专用资金】。】 “招聘资金也能请客？”王卷挑眉。 【本次聚餐对象为新招员工，且属于「首次线下见面与团队融洽」的一环。】福福一本正经的说，【系统可以将其视为招聘链路中的延伸环节，合理划入【招聘专用资金】支出范畴。】 王卷眼睛亮了，“那太好了。” 她夸张地在心里对着空气比了个爱心：“爱你呦，福福。” 【已记录宿主的情绪反馈。】福福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笑了，【适度表达正向情绪，有利于提升宿主自身幸福感。】 王卷愉快地关掉交易界面，把注意力挪向系统主面板。 【抽奖池】的小图标在右下角一闪一闪，后面小括号里写着：当前抽奖次数：1。 她指尖在空中一点，整个视野仿佛被拉进了一个暗色空间。 抽奖界面非常华丽，头顶是绚烂的星河，系统模块变成一颗颗发光的星星围成一个巨大的环，在她面前缓缓旋转。中央漂浮着一颗透明的水晶球，内部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个模糊的小图标，不断闪烁变换。 界面下方写着： 【抽奖规则：1）每次抽奖消耗 1 点抽奖机会；2）所有奖励均与“公司建设”“员工福利”“项目发展”相关；3）不提供现金到个人账户，不支持套现至宿主私用。】 最后一条特别加粗：【请宿主放弃“一夜暴富走人”的错误幻想。】 “懂了懂了，你就是不想让我卷款跑路。”王卷嘀咕了一句，“那我抽了啊。” 她深吸一口气，十指并拢，像小时候祈愿一样虔诚：“中大奖！中大奖！” 指尖轻触水晶球。 【开始抽奖。】 星河瞬间亮到耀眼，环绕的光点像被谁按了快进键，疯狂转动起来。水晶球内部图标闪成一片光带，几秒钟后，光芒猛地收束，所有的星星“哗”的一声向中心聚拢。 水晶球内部一片纯白，紧接着浮现出一行金色大字—— 【恭喜宿主，获得：】【公司固定资产专用资金额度：1,000,000,000 元】 下面一行小字解释自动跳出来： 【该资金仅可用于购置与公司相关的固定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房产（含办公用房产、员工住宿用房车）、车辆（通勤车、员工接驳车、外出商务用车等）、大型办公设备、员工福利用固定资产（健身房器材、休闲区设备、阅读空间装修等。】 王卷：“！！！” 1个亿！ 她还是忍不住确认，“我中了一个亿？” 【是的。】福福语气温和，【这将大幅提升公司的资产安全性与长期稳定性。但请注意，固定资产不能登记于宿主个人名下。】 “也就是说，可以买房买车，但是房本上写的是光年科技，不是王卷。”王卷总结。 【可以这样理解。】 王卷靠在椅背上，长长呼出一口气：“那也很香啊！” “这一个亿怎么给我呢？” 福福说道，【本额度将通过「跨市场对冲套利」实现，流程说明如下：】 【简化版说明：1）系统监测到一单尚未公开的重大资产并购：某国际云服务巨头即将启动对一家海外老牌数据中心运营商的要约收购。2）这家运营商在境内外有多处自持机房和园区资产，并购消息一旦公开，相关资产所在的 REITs（不动产投资信托基金）与相关对冲基金持仓，将在短时间内出现可预判的价格与仓位变动。3）系统已掌握完整信息：并购公告发布时间窗口；各大机构当前持仓分布与风控线；未来数日内多个相关标的的价格波动区间。】 【操作策略：1）先从「公司建设资金」中占取 2,000 万人民币，作为保证金，进入境外期货／期权账户（账户主体为合作金融机构）。2）在并购消息仍未公开、价格尚未反应之前，按系统预测的方向与价位，建立一篮子对冲策略组合，包括：买入部分被低估的 REITs 看涨期权；做空部分将被动减仓的相关指数期货；买入少量目标公司股票，同时卖出其看跌期权对冲风险。3）当并购消息正式公布，市场价格在数个交易日内按照系统预测方向剧烈波动时，系统将分批平仓上述头寸，锁定利润。4）在严格控制仓位和杠杆倍数的前提下，本次操作保守预计净收益约为 1 亿元；2,000 万保证金在交易结束后全额退回原账户，所得 1 亿元利润将直接划入「光年科技固定资产专用资金池」。】 【因为本次操作较为复杂，建议宿主采用系统托管方式，系统将自行操作，宿主只需在系统授权界面确认一次。】 系统界面上，自动弹出一个确认界面： 【固定资产专用资金：当前待入账额度：100,000,000 元。本次是否采用系统托管方式？】 王卷听完，沉默了两秒：“也就是说，你用两千万当保证金，就可以在期货期权市场里给我薅出了一亿？” 【是的】福福温柔地总结，【本质仍然是利用信息优势进行合法套利，风险与波动由系统承担，宿主只接收最终的固定资产收益。】 “好家伙，金融果然才是最赚钱的大杀器。” 她忍不住感慨： “再这么下去，我怕哪天一觉醒来成了金融圈传说里的神秘对冲基金大佬。” 【请放心，本次操作，系统将采取加密账户方式，不泄露宿主**。】 “行吧。”王卷长长吐出一口气，点下了确认托管，心里却忍不住发热—— 只用不超过两千万的本金，几天内变出一亿。 这大概，就是打工人福报系统的真正底气。 钱虽然还没到账，她已经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可以买什么。 可以去创业园后门那个小区看看，买几套房，一套自己住，几套作为宿舍。 然后再买几辆车，一辆自己开，还有几辆放公司做公车。 当然，那是后话，得等资金到账。 眼下最重要的是—— 她拿起手机，打开刚建好的小群。 “小猫的朋友们（8人）”。 【王卷】：同志们，等会儿 5 点收工出发去景山公馆吃自助，我请客！欢迎带家属！梨子叫上张屿，苏晚姐带上朵朵，方哥叫上嫂子和宝宝。不强制，如果有事就下次再来。 消息刚发出去，顾野秒回，头像一闪一闪： 【顾野】：卧槽！景山公馆，那不是人均 3000 吗！老板，你这样土豪我要爱上你了！ 紧接着是刘辞远，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 【刘辞远】：老天爷啊，没想到我也能有去景山公馆吃饭的一天。 【王卷】：以后可能还会有吃腻的一天。（偷笑） 【苏晚】：谢谢老板！遇到你遇到大家真是太开心了!苹苹刚听说有“很多很多蛋糕”，已经开始收拾她的小包了。 末尾还补了一句：【真的很久没这么期待吃饭了。】 程静过了几秒才冒泡： 【程静】：ok。 一如既往的拽姐。 沈梨那边的输入状态点点停停，好一会儿才发出来一条： 【沈梨】：景山公馆是不是市中心的别墅区？我之前路过看过几次，从来不敢往里走。 【沈梨】：张屿去不了，晚上他要加班，我替他谢谢卷总。 方砚川则沉默了很久，像是在认真斟酌措辞： 【方砚川】：卷总，这么贵的地方，我带老婆和孩子去是不是不太合适？两大一小三个人，人均 3000 有点……过分占便宜了。 【王卷】：方哥，你从金岭大厂离职来我这个小创业公司，嫂子很不放心吧？来吧，让嫂子来见见我们公司的实力！而且，以后，我们的所有活动都欢迎带家属，不要不好意思，还要多请他们几次，他们才好继续把你们放出来给我打工。 【方砚川】：那我问问她同不同意…… 方砚川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去问意见了，很快。 【方砚川】：完蛋，老板土豪到我老婆怀疑我进传销了，说必须来看看。（捂脸） 群里又是一阵“哈哈哈哈”的刷屏。 苏晚发了一个捂脸表情。 气氛热闹得像已经到了餐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固定资产专用资金，1个亿！ 第18章 豪华自助 景山公馆在城南湖畔，外观像一座低调的私人会所——整栋建筑没有夸张招牌，只有门口一块暗金色的牌子，写着几个小字： 【景山公馆·会籍制餐厅】 大门一开，首先是高挑的挑空大厅。水晶灯从天花板垂下来，落在大理石地面上，一片光影。左边是酒窖样式的墙，全是整齐排列的红酒；右边是一整面绿植墙，白色绣球和常青藤交错。 前台小姐微笑着迎上来：“王女士，一行十一位，我们已经给您准备好湖景位了。” 十一位，七个员工，加上王卷，加上苹苹和方砚川的老婆孩子。 沿着铺着软毯的走廊往里走，视野豁然开朗。自助区像半个小型美食城：海鲜台上龙虾、帝王蟹、现开生蚝整齐排着，干冰烟雾从冰床边缘缓缓溢出；西餐区有现切战斧牛排和烤羊排，厨师穿着白色高帽站在后面；中餐区则是一整排蒸笼、砂锅和现炒档，热气腾腾。甜品区里小蛋糕像艺术品一样摆放，一整面冰淇淋墙上写着几十种口味的名字。 苏晚牵着苹苹，小姑娘一双眼睛都看直了：“妈妈，这里是仙女国吗？” “是有很多好吃的的仙女国。”苏晚忍不住笑。 领位小姐把他们带到靠窗的一长排桌子，窗外就是夜色渐沉的湖。 霓虹刚刚亮起来，倒映在水面上。 “今天不谈工作。”等大家坐定，王卷站起来，举起桌上刚倒好的果汁杯，“只有一个要求。” 她笑着说：“敞开吃，吃回本。” “遵命！”顾星野当即举手，大声回应，“为了不让老板物有所值，我今天准备贡献自己的胃。” 桌上一片笑声。 “那就散开吧。”王卷挥挥手，“记得看好孩子。” 众人欢呼着起身，端着盘子朝各个档口散了开来。 程静没动，只是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王卷也没急着去夹菜，反而坐回她对面。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笑。 “你不去抢第一轮的帝王蟹？”王卷打趣，“听说等会儿大部队涌过去就要排队了。” “人多的时候，我不太喜欢。”程静把水杯放下，语气一如既往平静，“我等你们吃差不多了再去，剩下的也够我吃饱。”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的湖光，又收回视线：“你有话想问？” “被你看出来了。”王卷干脆不拐弯，“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正式来上班。” “我原公司那边，还有一个版本要收尾。”程静说得很实在，“手上的项目我不想烂尾扔给别人。正常流程离职要一个月，我可以谈到两周。” 她抬眼：“两周之后，我可以全职来光年。这两周，我可以晚上和周末帮你们搭一下整体框架，把技术方案先定出来。” 王卷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公司禁止加班，前面有我在呢，你入职后再说这边工作的事。” 程静认真看了她两秒，忽然笑了一下：“你很不错。” 王卷伸出手，“合作愉快。” 程静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嘴角微微上扬，也伸手握了一下：“合伙愉快！” 另一边，顾野端着盘子在海鲜台前转悠了三圈，最后龙虾、帝王蟹、生蚝，外加战斧牛排，盘子堆得像小山。 坐回位置，他第一件事不是开吃，而是掏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拍照，拍桌子、拍餐厅灯、拍窗外的湖，又拍自己盘子上的一堆肉。 他在家庭群里飞快打字： 【顾野】：爸妈！我新公司老板请我们吃饭，景山公馆自助，人均 3000 那个！你们之前路过说“这种地方一辈子都不会去”，我现在已经坐下了。 顺手发了几张照片过去。 不到半分钟，电话就打回来了。顾父的声音透着不敢置信：“你没骗我们？这真是你们公司请的？” “真的！老板说让我们吃回本。”顾野压低声音，还是抑制不住兴奋，“工位是湖景，椅子会按摩，还发了橘子全家桶，工资比我上一家多一倍，还不加班。” 手机那头安静了两秒，顾母忍不住插进来：“那你可得好好干，人好好相处，别老跟人顶嘴听见没有？” 顾野笑：“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放心，我准备在这儿退休。” 他挂了电话，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小声嘀咕：“为了不辜负爸妈和老板，我今天必须多吃两只龙虾。” 方砚川刚刚去换菜，突然瞄到手机上的消息。 【媳妇】：我和小团子到门口了，你方便出来接一下吗？ 他立刻放下盘子，快步往门口走。 门外，晚风不大，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肩膀窄窄的，穿着浅色风衣，头发简单扎起。怀里那团小毛球似的婴儿正在啃她的围巾。 “清妤。”方砚川走上前，接过女儿，小心托住小脑袋。 “辛苦你了，大老远跑一趟。” 秦清妤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景山公馆耶。” 她朝里面看了一眼，有些不安：“你们刚创业，花这么多钱请我们来，会不会太……” “这是我们老板坚持的。”方砚川把女儿往上抱了抱，声音压得很低，“她好像很有钱，可能富二代吧，你叫她卷总就行了。” 秦清妤进门的时候，她明显有点拘谨。等被方砚川领到王卷面前，她还有点害羞：“卷总您好，我是砚川的爱人，秦清妤。” “秦女士你好。”王卷主动伸手，“今天好好吃。” 秦清妤红了耳朵握了手：“谢谢卷总，真不好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出口：“他之前常年加班，我女儿出生身体弱，经常生病，他天天十点十一点才回来，我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孩子。现在能有一个不用加班的公司，还能照顾家里，我真的很感激。” 王卷笑着说：“放心吧，我们公司禁止加班，以后他如果再因为工作错过女儿的家长会，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秦清妤愣了愣，认真地点了点头。 怀里的小团子突然发出一声“啊——”，伸手去抓王卷胸前的头发。王卷笑着把头发递给她，小团子立刻乐得直蹬腿。 “看来我们光年的未来玩家已经认可我了。”王卷开玩笑，“那今天一定要多吃一点。” 秦清妤终于放松下来，笑得眼睛弯弯的：“那我不客气了。” 桌子另一端，苏晚帮苹苹切水果，沈梨安静地坐在窗边，一边吃一边拿手机悄悄拍下灯光和湖面的反光——她已经在脑子里把这当成了某个游戏场景的参考。 王卷举起果汁杯，看向大家：“来。” “敬我们光年科技的第一顿团建。”她笑着说，“以后还有很多顿——但这顿，是独一无二的。” 杯子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很多年之后，他们回头看这一路时，仍会记得这个夜晚，从这声碰杯开始，他们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饭局从六点半一路吃到快九点。 海鲜台明显空了一截，甜品区的小蛋糕也被扫掉大半。苹苹抱着一个小玩偶，困得眼皮直打架，小团子早就趴在秦清妤肩上睡着了。 王卷宣布准备散伙回家，“今天第一天见面，大家都挺累了，而且好几个有带小朋友的。” 她顿了顿，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说一下——工位今天刚布置好，虽然材料用的都是实木的，甲醛含量低，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味道。我已经买了几台空气净化器，等快递到了会全部开起来，再晾几天。” “所以接下来两周，大家先居家办公。”王卷说，“该发的电脑设备都拿回去，把网络调试好。两周之后，我们再正式进办公室上班。” “居家办公？”刘辞远确认，“工资照常发？” “当然。”王卷点头，“你们是在为项目工作，不是在为椅子工作。哪怕人不在办公室，只要事情推进了，该拿的钱一分不会少。” 顾野当场鼓掌：“老板，我决定爱你一辈子。” “你爱我不如把我派的活干好。”王卷瞪他一眼，又看向林放和方旭川，“故事主线就交给你们俩，好好写，有了成果后发在群里，静姐这两周没时间，需求都发给顾野和辞远。” 她顿了顿：“放哥，酒店我已经给你续了一个月，租房你先别急，我还有别的安排。” 林放愣了一下：“还、还续了一个月？” “嗯。”王卷语气平常得像在说‘我帮你多点了一杯奶茶’。 他张了张嘴，半天只挤出一句：“谢谢卷总。” “好的，卷总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和林放开始做故事线。” 送走带孩子的一家三口，又让沈梨和苏晚等人打到车，王卷这才和还要顺路的几个人挥手道别。 夜风带着一点河边的潮湿味道，她站在路边短暂地深呼吸了一下，才转身往停车场走。 . 林放拎着那只装着橘子全家桶的背包，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他把包放到桌上，整个人砸在柔软的床垫上，盯着上方的白色天花板，恍恍惚惚有种不真实感。 “今天……也太像做梦了吧。”他喃喃了一句。 前天他还在家里喂鸡，今天就吃上了三千一顿的自助，用上了十几万的办公设备。 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 【妈】：儿子，今天怎么样？公司靠不靠谱？ 【林放】：妈，我已经签了新公司。老板很靠谱，刚入职就发了好几万的电脑、平板和手机，还说以后不加班。我会好好干的，你放心。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 【妈】：这么好啊，靠不靠谱啊？别是骗子吧？ 林放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笑了一下。 【林放】：应该还好，我昨天已经找以前的同事问过了，她确实一直是金岭的员工，这几天刚辞职，办公室很大很漂亮，不像是骗人的。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一幕幕回放，王卷坚定的说，“林放，你写的文案，感动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我。” “你不是没有名字的外包，你是留下了文字的作者。” 心口仿佛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胀胀，最后化成一种小心翼翼的期待。 他不知道这家公司能活多久，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挥金如土的老板会不会哪天真的被资金链拖死。但至少今天，他第一次觉得—— 自己不是被捡来的廉价螺丝，是被真真切切认可的“伙伴”。 他不知道的是，比今天更不真实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在他逐渐困倦，意识一点点往下沉的时候，王卷那边的系统界面里，又悄悄亮起了一行小字—— 【员工幸福感变化：】【林放： 3】 【当前幸福感：18】 【团队幸福感总值：103】 【达成隐藏成就：初始信任】 【奖励：开启支线任务模块。】 而这一次，福福并没有立刻叫醒王卷，只是静静记下了这些变化。因为对于一家公司来说—— 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19章 买房论斤称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过得飞快。 白天，“小猫的朋友们”群里不时冒出消息——需求讨论、原型截图、接口文档、代码片段……大家逐渐找到了线上协作的节奏。 王卷一边在群里对接任务，一边泡在招聘网站上刷简历、约人视频面试。她想尽快把团队补齐到 10 个人，可现实很骨感——要么是合适的人还在观望，要么是谈到薪资和“不加班”文化时，对方一脸“真的吗？”的犹疑。 一周下来，招聘进度停在原地：7/10。 “人才市场比抽奖还玄学。”她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刚想再刷一圈候选人，耳边响起熟悉的提示音： 【叮——】 【固定资产专用资金到账完毕】 【当前可用额度：100,000,000 元】 福福的声音随之响起：【本次对冲套利收益 1 亿元人民币已全部注入光年科技固定资产专用账户，可随时用于购置公司名下房产、车辆及其他固定资产。】 王卷一下坐直：“终于到账了？” 【是的。】福福声音带着一点笑意，【恭喜宿主！】 “那还犹豫什么。”王卷刷地打开微信，“先发点喜气给大家压压惊。” 【小猫的朋友们（8人）】 【王卷】：同志们，为了纪念公司成立两周，来点小小的红包雨，准备好了吗！ 消息刚落，她手指一阵狂点。 都是200，哐哐发了不知道多少个。 “啥时候红包才能直接发1万、10万。” 她点的手累。 群里瞬间炸开。 【顾野】：啊啊啊啊！！卷总你到底是老板还是财神爷？！我靠，我决定今晚给你写一篇十万字夸夸长文。 【刘辞远】：老板你是散财童子吗！谢谢老板！ 【沈梨】：谢谢老板，我会好好画图的！ 【苏晚】：我刚哄完苹苹睡着，结果被红包雨砸醒。她现在在床上问：“妈妈什么是红包雨？”我说：是你以后的学区房保障。 【程静】：刚开完会，一进群就看见三个红包提示。 【方砚川】：卷神，你是我们永远的神！ 【林放】：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努力才能对得起老板的钱了！ 屏幕上各种表情包飞来飞去，笑声仿佛隔着手机都能听见。 王卷看着这一片热闹，心里舒畅得很，这也不过是从一亿里拨出来几千块的小水花，但能让大家在周五的下午笑成这样，太值了。 发完最后一波，她把手机一扣，穿上外套：“走，买房！” 科创园后门不远处，有一条小街，两侧是咖啡馆、小吃店和零零散散的中介门店。王卷骑着共享单车过去，在一块写着【栖居地产】的玻璃门前停下。 门一推开，风铃叮当作响。 “欢迎光临！”一个扎着干练马尾、穿浅米色职业套装的小姐姐站起身来，脸上带着职业又不失真诚的笑，“姐是看房还是租房？” 她胸口的工牌上写着：唐意。 “买房。”王卷直接说明来意。 “好的姐。”唐意迅速在电脑前坐下，手指飞快地敲键盘，“您这边预算大概在哪个区间？偏新小区还是接受稍微有点年头的？” “预算看小区情况。”王卷想了想，“主要三点：一是离科创园最好步行十几分钟以内；二是学位要不错；三是环境安全、噪音小，方便长期住。” “明白了。”唐意在地图上刷刷点几个位置，行动非常利落，“周边比较符合您需求的大概有三个小区：” 她把屏幕转过来，边指边说： “第一个，梵园。就在科创园后门对面，步行过个红绿灯两三分钟就到。房龄六到七年，两房户型为主，小区密度低，绿化好，车位充足。配套学校是梵溪实验小学和梵溪初中，在本区口碑不错。缺点是户型普遍偏小，适合两口之家或单身住。” “第二个，星湖雅苑。”她手指往地图上一划，“离这儿步行十分钟，靠近主干道但不临街，环境很安静。小区整体偏改善，三房、四房户型多，楼间距大，内部有小型儿童乐园和跑道。配套的是星湖小学和星湖中学，都是老牌学校。缺点是总价高一点，户型大。” “第三个，云山公寓。”她又点了点，“是公寓性质，LOFT 和一居室、小两房较多，格局很现代，楼下就是商业，吃东西方便。离科创园骑车五分钟。缺点是学位一般，物业偏偏商务，适合短租或者单身年轻人。” 王卷听得很认真：“这三个都带我去看一圈吧。” “没问题姐。”唐意立刻抓起桌上的钥匙和资料夹，“我们先去最近的梵园。” 梵园小区大门不大，却很精致。进门是一条铺着石板的小路，两侧种着银杏和灌木，正好是下午光最柔和的时候，阳光从树叶缝里洒下来，地面一片斑驳。 “梵园人车分流，停车场全部在地下。”唐意一边走一边介绍，“户型以两房为主，面积在 78–90 平之间，南北通透。业主多是附近互联网公司和研究所的员工，自住比例高，社区氛围比较安静。” 她带王卷看了一套 85 平的两房。进门是方正的客厅，客餐厅一体，右手边是开放式厨房，左侧是两间卧室。主卧带生活阳台，窗外是小区中央的草坪和小喷泉，视野开阔。 “这种户型很方正。”唐意打开生活阳台的窗，“隔音不错，晚上一般听不到马路的声音。附近一公里有实验小学和幼儿园，往前走就是综合医院，生活配套很全。” 王卷走了两圈，边走边拍照——客厅、卧室、窗外风景、厨房格局都拍了一遍，顺手发到“小猫的朋友们”群里。 【王卷】：1 号候选：梵园，两房，小区环境不错，离科创园步行 3 分钟。（附带九张图） 群里立刻有人冒泡。 【刘辞远】：老板你要买房？ 【苏晚】：看着挺舒服的，适合带孩子。 【顾野】：感觉有点配不上老板的身价啊。 看完梵园，又去了星湖雅苑。 星湖雅苑从外面看就和梵园不同，楼龄偏老，但楼栋间距大，楼下花园里有儿童游乐设施，还有一圈环形跑道。小区中央有个人工小湖，水边种了柳树，风一吹，绿影摇晃。 “星湖雅苑虽然楼龄比较老，但是绿化很好。”唐意带她进门，“三房、四房户型多，面积 110 平起步。住户整体比较稳定，很多是在附近工作的小家庭。” 她带王卷看了一套 115 平的三房：玄关独立，客厅朝南连接大阳台，三间卧室分布合理，主卧套间带卫生间，次卧窗外能看到远处的湖光。 王卷照旧拍照，拍完发群里。 【王卷】：2 号候选：星湖雅苑，三房，环境好，有人工湖。（附图若干） 群里反应热烈。 【方砚川】：这个小区我路过过，配套的星湖小学口碑很好。 【苏晚】：环境很好啊！ 最后看的是云山公寓。 云山公寓是典型的都市公寓风格——楼体高、玻璃幕墙多，大堂挑高，地面是光亮的大理石。一层是咖啡馆、便利店和健身房，晚上灯光亮起来，非常有“都市夜生活”的感觉。 “这里户型偏 LOFT 和一居室，小两房也有。”唐意说，“年轻人喜欢，租赁市场活跃。但学位一般。” 她带王卷看了一套 50 平的 LOFT，上下两层，楼下客厅厨房，楼上卧室。格局紧凑，但设计感很强。 王卷仍然拍照，发群里。 【王卷】：3 号候选：云山公寓，LOFT 和小户型多，离科创园骑车 5 分钟，楼下吃喝玩乐一条龙。 【顾野】：哇，这个我喜欢，楼下吃吃喝喝很方便。 【刘辞远】：这个我以前租过，有点吵。 王卷看着大家七嘴八舌，很放心地把“房子好不好”这种高风险决定丢给了“群众智慧”。 “那这样。”她在群里发起投票： 【王卷】：大家帮我选一个。 投票：A. 梵园（两房为主，离科创园最近）B. 星湖雅苑（三房为主，环境最好，学位好）C. 云山公寓（LOFT，小户型，生活便利） 结果出来得很快——梵园和星湖雅苑票数咬得很紧，云山公寓远远垫底。 最终，星湖雅苑以一票优势获胜。 王卷看着投票结果，对唐意点点头：“那就星湖雅苑。” “好的姐。”唐意笑着问她，“星湖雅苑刚才我们看了3套，您对哪套比较感兴趣？我们可以把房东约出来聊聊。” “我以公司的名义买，要十一套。” “十一？”唐意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是说一、一套，还是……” “十加一。”王卷很平静，“先定十一套，两周内走完流程最好。” 空气安静了一秒。 唐意看着她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 T 恤和运动鞋，还有门口那辆共享单车，整个人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回响： 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低调的吗？ 她努力保持职业微笑，心脏却已经开始砰砰狂跳，脑中自动展开一道计算题：星湖雅苑最便宜的三房也要600万，十一套最少也要 6600万。中介佣金 1%，就是 66 万。按照公司分成，她怎么也能拿到十来万—— “唐意，你冷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要稳住，这是你的销冠人生。” “好的姐，没问题。”唐意深吸一口气，声音还算平稳，“我这边马上帮您串联业主，尽量做一个打包方案。以公司名义购房，资料会多一点，我们可以全程代办。” “那就拜托你了。”王卷伸出手，“后面我们可能还会在这附近做一点长期布局，你先把梵园这十一□□下来。” 唐意赶紧双手握住她的手：“应该的应该的！之后有任何房源或政策变动，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手续跑了几天，在系统和专业中介的加持下异常顺利。 等所有签约完成，王卷站在一沓房产证前，看着红本本整齐地摞成一小砌墙，心情复杂而满足。 【固定资产专用资金：本次支出约70000000元剩余可用额度：30,000,000 元】 系统界面上数字自动跳转。 【宿主已完成“首期员工宿舍购置”。】福福温声提醒，【该行为将显著提升核心成员的长期安全感与忠诚度，有利于后续幸福感提升。】 “那就让他们先震惊一会儿吧。”王卷笑了笑，举起手机，对着那一摞红本本“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特写、俯拍、平铺，角度相当用心。 然后，她把照片发进“小猫的朋友们”群里。 【王卷】：同志们，今天去办了一点小事。（附图：十一本房产证整齐排开） 群里先是安静了两秒。 【顾野】：？？？？？卧槽，不愧是我老板，买房按斤称。 【刘辞远】：我数了一下……十一本？我买白菜都不敢这么买！！ 【苏晚】：老板太壕了！ 【王卷】：星湖雅苑十一套，都是三房。计划是：大家一人一套，免费租住。 群里安静了足足五秒，像是全员同时掉线。 然后，消息像炸弹一样集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