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仇人复仇结果他是抖M》 第1章 月光跟疯犬 灯光像闪耀的星星,簇拥着舞台中央的男人。 陆星眠刚结束一场演唱会,黑色丝绒衬衫松垮地系着两颗纽扣,冷白的锁骨在光影里若隐若现。他抬手将额前汗湿的墨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耳廓的弧度轻缓又慵懒,台下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无数荧光棒汇成星海,浪潮般涌向他。 “星眠哥哥!看我!看我!” “老公我爱你,老公再笑一个!” 他只是淡淡抬眼,瞳仁深黑如夜,裹着细碎的光,眼尾那点淡绯漫不经心扫过台下,就这一个眼神,足以让前排的粉丝尖叫疯狂。 但这样的疯狂,陆星眠早已习惯。 作为顶流巨星,他的魅力是淬了毒的蜜糖,让人明知会沉沦却甘之如饴。 杂志封面只要印上他的脸,必定售罄;他随口提过的品牌,不出三天就能断货;甚至他演唱会结束后扔在后台的毛巾,都会被粉丝疯抢。 而他那位利欲熏心的经纪人,早已偷偷把他穿过的衬衫、戴过的耳钉甚至用过的水杯,都当成珍品私下拍卖。一件沾了他汗渍的白衬衫,能被炒到六位数,贴身的衣物更是天价,经纪人靠着这些私藏,早已赚得盆满钵满,却从不敢让他知道。 他就像站在云端的神祇,被千万人仰望、痴迷,随意一个动作都能掀起滔天巨浪,一句低语都能让人心甘情愿献上一切。 卸下舞台的光环,陆星眠乘车回到私人别墅,刚准备打开门,身躯突然一愣。 身体传来一阵尖锐的痛,冰凉的金属没入,钝重的触感裹着刺骨的寒意,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猛地弓起背,胸腔里的空气瞬间被抽干,剧痛像炸开的火星,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视线里的暖光开始扭曲,他挣扎着转头,撞进一双眼瞳里,少年的发梢垂在颊边,指尖攥着染了痕迹的水果刀,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星眠哥哥。”少年的声音软得像融化的糖,却裹着淬毒的尖刺,每一个字都扎在陆星眠的痛觉神经上,“还记得我是谁吗?” 陆星眠盯着他,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对这少年不算陌生,是爸爸好友的儿子晋淮,对方出国暂居,便把晋淮托付在陆家照顾。这半年里,他总在忙着赶行程、录节目,总共没跟这暂住在家里的少年说过三句话。 可此刻,这个总缩在角落的少年眼底烧着近乎癫狂的笑意,那里面的恨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要将他彻底溺毙。 温热的触感顺着刀身的缝隙往外漫,浸透了衬衫,又被深夜的凉意裹住,形成一种诡异的冰火两重天。 陆星眠想抬手推开眼前的人,可四肢像灌了铅,力气正顺着伤口一点点流失,指尖连颤抖都变得迟钝。 那些追捧他的尖叫、那些疯狂的爱意……所有的璀璨都在眼前碎裂,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痛和不甘。 他陆星眠,努力半生,好不容易达到如今高度,怎么能栽在这样一个近乎透明的少年手里? “疯……子……”陆星眠的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脏腑的痛。意识开始模糊,可心底的执念却像野火般窜起。若有重来的机会,他要让这双染了痕迹的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算计他的人,都匍匐在他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哥哥这么看着我。”少年眼底的疯意却更甚,“我好开心啊。” 他弯起眼,露出个甜得诡异的笑,那笑容在暖光里显得格外突兀,像暗夜里的影子,缠上这具被千万人渴求的躯体。 陆星眠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眩晕感包裹了他。意识沉下去的刹那,他听见少年低低的呢喃,像情人间的私语,却淬着最偏执的执念:“晚安,我的星眠哥哥。” 玄关的暖光依旧亮着,可陆星眠只觉得冷,那冷从伤口蔓延到骨髓,带着无尽的恐惧与不甘,将他这颗璀璨的星,彻底拖入黑暗。 第2章 不甘与恨 意识沉坠的速度慢了下来,像被泡在温吞的冷水里,过往的碎片裹着寒意,一股脑涌上来。 陆星眠他不是天生就站在顶流的聚光灯下。 刚出道那年,他在练习室熬到凌晨三点,嗓子哑得发不出声,却还要对着镜头练习标准笑容。 为了抢一个网剧配角,他在投资方的酒局里坐了三小时,指尖掐着掌心的肉,才压下胃里的翻涌。 最难熬的从不是累,是他这张脸自带的招引体质。 从初次出道那天起,那些黏腻的恶意就没断过,最让他作呕的,是他曾掏心掏肺信任的经纪人。 那天他赶完通告深夜回家,刚推开门就僵在原地——卧室的灯没开,只有窗外的月光漏进一缕,照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他的经纪人正蹲在床边,手里攥着他白天刚脱下、还没来得及洗的衬衫,脸埋得极深,鼻尖蹭着布料,像在嗅什么稀世珍宝,喉咙里还溢出细碎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喟叹。 经纪人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领口,眼神迷离又贪婪,那副模样,仿佛手里攥着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他的人。 陆星眠只觉得后背瞬间爬满冷汗,生理性的厌恶像潮水般涌上来,他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吐出声。 那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对某些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偶像,而是可供窥视、亵渎的猎物。 他没当场发作,只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第二天一早就找公司强硬要求换了经纪人,连带着把那人的所有联系方式彻底拉黑,仿佛要把那股恶心的气息从生命里彻底剜掉。 可这只是开始。粉丝寄来的信里夹着干硬的花瓣,附言写着“哥哥的汗味一定和花瓣一样香” 合作方在后台“无意”拍他的肩,指尖的温度像沾了黏液的虫,顺着皮肤爬进骨子里,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得笔直。这些视线、这些动作,像一层黏腻的膜,裹得他喘不过气。 “好恶心……” 意识里的声音发颤,是他每次甩开那些视线后,躲在休息室里的闷哼。他对所有亲密接触都生理性抵触,镜头前的笑、舞台上的轻撩,全是精心计算的伪装。他太清楚自己的美貌是武器,更懂人性里的贪和蠢,于是把热情裹在冰里,当成诱饵抛出去。 把他当猎物? 呵! 投资方想借着资源逼他低头,他笑着应下对方的邀约,转头就把那人挪用公款的证据,匿名透给了对方的商业对手。没几天,投资方被公司开除,还欠了一屁股债,再见他时红着眼说“是我没本事配不上星眠”,他只淡淡勾唇,转身就把对方的联系方式拖进黑名单。 私生饭缠得紧,他故意在不同场合“无意”透露其中一人的地址给另一人,看着他们为了“独占”他互相撕扯,最后闹到警局。 他算得太准了。算得出谁会因贪念上钩,算得出谁会因自卑溃败,让想要他的人觉得“是我不够好”,让算计他的人互相咬碎对方的骨头。这些年,他踩着无数人的妄念往上爬,连失眠的夜里,都在复盘第二天要应对的局:哪句话能勾得品牌方加预算,哪个眼神能让粉丝更疯狂。 他以为自己能一直攥着控制权,把所有麻烦都碾在脚下。毕竟他熬了那么多夜,躲了那么多黏腻的视线,耍了那么多蠢货,才站到如今的位置。 可温热的触感还在往外套漫,意识里的“好恶心”渐渐和当下的痛缠在一起。他防备了那么多明枪暗箭,却没算到这暂住在家里的少年。 眩晕感彻底裹住他时,最后一个念头是:不甘心。 他熬碎了半条命才换来的璀璨,怎么能就这么结束? 第3章 囚犬 意识从黑暗里猛地挣脱时,陆星眠先闻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是他卧室里香薰的味道,不是玄关那股混着血腥的冷。 他睁开眼,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床尾,指尖触到的床单柔软干燥,没有黏腻的血渍。墙上的日历清晰地印着日期,是他刚换完经纪人,爸爸好友的儿子晋淮刚被托付到陆家的第二天。 心脏没有剧烈的跳动,只有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像暴风雨过后的海面。 陆星眠缓缓坐起身,指尖摩挲着睡衣的领口,那里还残留着洗衣液的清香,没有被刀刃刺穿的剧痛。 他重生了。 这个认知刚落进心底,晋淮,那个在玄关里,用刀抵着他、眼底烧着疯癫执念的少年,此刻应该还缩在客房里,扮演着温顺无害的寄居者。 陆星眠的唇畔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意没达眼底,反而淬着点恶劣的冷。前世他栽在这少年手里,不是因为不够强,只是低估了人性里最偏执的疯——他能算计得了那些被贪念、**驱使的蠢货,却没料到,有人会把占有当成唯一的信仰。 “晋淮……”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滚过这两个字时,带着点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前世的不甘和恨意,没有化作歇斯底里的愤怒,反而沉淀成了更锋利的算计。他太懂人心了,懂晋淮眼底那疯颠下的贪婪,懂那些痴迷背后的卑微,更懂如何用最温柔的方式,把猎物牢牢锁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他想起前世那些黏腻的视线,想起那些被他耍得团团转、最后自相残杀的蠢货。那些经历教会他的,从来不是逃避,而是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猎人,不是用蛮力,而是用人心当诱饵,用**做陷阱。 他起身走到镜子前,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镜沿。 镜中的男人墨发微乱,几缕碎发垂在饱满的额前,衬得那张脸愈**廓分明。眼尾晕开的淡绯像被晨露浸过的桃花,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在抬眼的刹那,翻涌出深潭般的冷光,长而密的睫毛如蝶翼轻颤,遮住眼底的算计,只留一双墨瞳,深邃得能吸噬所有视线。 冷白的皮肤在晨光里泛着细腻的瓷感,下颌线流畅利落,却因晨起的微醺泛着淡淡的粉;薄唇抿成一道冷冽的弧线,唇色是自然的嫣红,仿佛轻轻一启,就能勾走人的魂魄。 这张脸太绝了,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美,眉梢眼角都浸着天生的魅惑,哪怕只是随意站着,都像一幅精心勾勒的画,让人移不开眼。 “这一世,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却坚定,“可就由不得你了。” 在陆星眠的世界里,从没有被伤害的资格,只有放松警惕的失误。即使发生这件事他也不怨天尤人,更不恨陆淮。 恨是弱者用来自我折磨的情绪枷锁,是废物才会沉溺的无用执念。他只怪自己,怪自己一时大意,给了那只藏在暗处的疯犬可乘之机。 那些蚀骨的痛、那些不甘的冷,从来不是困住他的牢笼,而是滋养他变得更强的养料。他从不会沉湎于情绪的泥沼,更不会让恨意牵着鼻子走。他只会把每一次教训都磨成最锋利的刃,把每一份不甘都转化为掌控一切的动力。 这是他的生存法则——永远主动,永远在跌倒的地方,踩着碎片站得更高。 至于晋淮,前世那把刀不是结束,更不是提醒,是他陆星眠人生里唯一一次失控的污点,必须用最彻底的方式抹去。 他不会杀了他,死太痛快,哪及得上让这只疯犬在心智的炼狱里,心甘情愿地被凌迟。 说恨他?那太廉价了。他只会把前世的痛,都熬成驯化的筹码,让晋淮在他的掌心,尝尽比死亡更难熬的滋味,那是求而不得的绝望,是心甘情愿被折磨的沉沦,是永无止境的、名为陆星眠的囚笼。 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星眠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划过耳廓的弧度,依旧带着那股能让千万人疯狂的魅力。 游戏,现在才开始。 第4章 再次相遇 傍晚的风裹着湿冷的雾,缠在晋淮的发梢上。他刚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攥着刚买的胃药,药盒的棱角硌着掌心,胃里还翻涌着熟悉的灼痛。 夜已经沉得像浸了墨,巷口的昏黄路灯突然闪了两下,三道斜长的影子横在了路中央。 为首的男人染着炸眼的黄毛,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视线黏在晋淮的脸上和风衣外露出的细白脖颈上,笑里裹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哟,这么晚还一个人晃,小美人儿胆子不小啊。” 另外两个男人立刻围上来,一左一右堵死了巷口的风,像打量猎物似的扫过晋淮攥着药盒的手。 晋淮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撞在覆着青苔的墙壁上,湿冷的潮气瞬间浸透风衣下摆。他攥紧了手里的药盒,指节泛出青白,一双浅褐色的眼睛里晃过一丝兴奋,那兴奋看着真切,最后却沉到眼底,眼中被慌乱代替,“别过来,你们要干什么?” 黄毛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就想去碰他的发梢。指尖擦过发丝的前一秒,晋淮猛地偏过头躲开,那只带着烟味的手却转而勾向他的风衣领口:“怎么,还害羞了?跟哥哥们去那边玩玩,保证让你舒服。” 那只手即将触到衣领的刹那,晋淮眼里的慌乱骤然碎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狠戾的冷静。 他没再躲,反而猛地往前倾身,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药盒狠狠砸向黄毛的眼睛,硬壳药盒撞得对方闷哼一声,黄毛捂着眼睛踉跄着撞向身后的同伙。 晋淮借着这混乱的一秒侧身就冲,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猫,却在刚到巷口时,后领突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死死攥住。 巨大的拉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药盒从掌心滑落,滚到墙角摔开了缝,白色的药片撒了一地。 “跑啊!你他妈再跑!”抓着他后领的男人狠狠踹了他一脚,力道撞得他蜷缩起身子,胃里的灼痛骤然炸开,像有把钝刀在肌理里翻搅。另一个男人则按住他的胳膊,膝盖顶在他后背,让他半点动弹不得。 黄毛终于缓过劲,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他蹲下身掐住晋淮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晋淮的脸蹭在地上,沾了灰和细小的石子,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一双浅褐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求饶,只剩淬了冰的恨意,像碎掉的毒玻璃。 “还敢反抗?”黄毛捏着他下巴的指节越收越紧,“老子本来想好好玩玩,现在——” 清脆的巴掌声砸在晋淮脸上,在空荡的巷子里荡开冷涩的回音。他的头被打得偏到一边,嘴角立刻泛出红痕,嘴里的血腥味裹着胃里的疼,漫得满嘴都是。 那巴掌让他脑袋嗡嗡作响,却连闷哼都没漏出一声。他缓缓转过头,浅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黄毛,眼神里的疯狂和执拗让对方莫名发毛。 就在黄毛抬手要扇第二巴掌时,晋淮突然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住了黄毛伸过来的手腕,牙齿刺破皮肤的瞬间,铁锈味漫进舌尖,他像疯了似的死咬着不放,下颌的肌肉绷得发颤,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也不在乎即将到来的报复。 “操!疯狗!”黄毛疼得目眦欲裂,猛地抽回手腕,鲜血顺着齿痕往下淌。他一脚踹在晋淮胸口,吼得嗓子发哑:“按住他!敢咬我,老人要他好看!” 两个男人立刻死死摁住晋淮的肩和腿,他挣扎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浅褐色的眼睛红得吓人,却还是被牢牢禁锢在地上。 黄毛蹲下身,用手捏住他沾了血的唇,语气阴毒又侮辱:“这么烈的性子,正好合老子胃口,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黄毛的手刚触到他的衣领,晋淮突然顿住了挣扎。 巷口的雾似乎淡了些,一道修长的影子正踩着路灯的光晕缓步走来。那身影太熟悉,熟悉到他哪怕只看个轮廓,心脏都能骤然缩紧。晋淮眼底的狠戾像被潮水瞬间淹没,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水汽,原本绷紧的身体也软了下来,肩膀微微耸动,像只被折了翼的鸟。 他的视线越过黄毛,牢牢锁在那道身影上,喉咙里挤出的声音不再是低吼,而是带着哭腔的、破碎的颤音:“……救……” 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裹着极致的无助。他微微偏过头,露出被打红的侧脸和沾着血的唇角,浅褐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却倔强地咬着唇,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又像在期盼着什么。 陆星眠刚拐进巷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闷响和骂声。 脚步没停,只是眼尾轻轻一敛。重生这一年,他没急着清算任何旧账,先攥紧了最基础的底气:身体。 从耐力到爆发力,从关节发力到力量控制,他像啃□□密公式般啃下每一个动作,天资与毅力让他进步得惊人,今夜本是绕路回别墅,倒恰好撞上了检验成果的机会。 巷里的骂声更凶时,他缓步走近,身影没入昏暗中,只有耳侧的银链随着步伐轻晃,泛着细碎的冷光。 黄毛正掐着那小孩的下巴,污言秽语裹着恶意往对方脸上砸,陆星眠停在他身后,声线懒懒散散,却带着刚收敛起的力:“手,拿开。” 黄毛骂骂咧咧回头,刚抬起胳膊,腕骨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扣住,黄毛的惨叫刚出口,就被他侧身避开扑来的小弟,手肘精准撞在对方肋下软处,那人立刻蜷在地上闷哼;另一只手扣住剩下那人的后颈,按在覆着青苔的墙上,动作干脆得像揉碎了片夜色。 不过几息,三个男人就瘫在地上哀嚎。 陆星眠收回手,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缩在地上的小孩——头发沾了灰,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半截细白的脖颈,看不清模样。他没太在意,只觉得这小孩运气不错,刚好撞上他试身手的时刻。 “大晚上别在这种地方晃,下次可不一定有人救你了。” 面前的小孩没应声,只听见衣角被攥紧的窸窣声。 陆星眠没在意,只在心里复盘刚才的动作:力量控制得刚好,反应比上周快了0.3秒,成果还算合格。 第8章 驯服 晋淮终于松开时,抬头的瞬间,唇瓣还沾着细碎的晶莹,眼尾红得像浸了血。陆星眠那处被他打理得干净,连一丝多余的痕迹都没留,只剩肌肤上还裹着未散的滚烫余温。 “哥哥,好了。” 他声音哑得发颤,指尖轻碰了碰自己的唇角,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指尖,随后点开了陆星眠的穴位。 点穴的软麻骤然退去,陆星眠撑着地面起身,指尖整理好自己的裤子布料。 他没看晋淮,指尖一勾扯下颈间的黑丝绒领带,随后攥住晋淮的双手,猛地往上一抬,腕骨相触的轻响里,三两下便缠在他手腕上。 没等晋淮回神,陆星眠抬腿,施力,随后晋淮的身体失了支撑,“咚”地落回水泥地上。 后背撞出细碎的闷响时,陆星眠的膝盖已经顶在了他的腹部。 陆星眠抓住他的手,按在他头顶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指节轻拍在晋淮的脸上,动作漫不经心,却带着羞辱的意味: “狗东西,玩得很开心?” 晋淮却蹭了蹭他的掌心,嘴角咧开个甜得发腻的笑,语气委屈又带着挑衅的意味: “开心,哥哥给的太多了。” 他舔了舔唇角,眼尾的红意混着痴迷: “哥哥也是喜欢的吧?” 陆星眠喉间溢出一声冷呵,猛地起身,指尖拽紧领带的一端,用力一拉。 晋淮被这力道扯得踉跄着起身,还没站稳,陆星眠施力落在他的腿弯处,他膝盖一软,又重重落在了地上。 领带在陆星眠指尖转了半圈,骤然收紧。 他俯身挑起晋淮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看自己,眼底的冷意裹着层假意的柔情:“看着我。” 晋淮的眼神瞬间迷离,像被蛊惑的信徒,唇瓣微微张开,要凑上来碰他的唇。 陆星眠在心里嗤了声“蠢货”,面上却弯起个浅淡的笑,偏头凑到他耳边,声线轻得像雾: “你就维持这个姿势走路,好不好?” 他指尖轻捻着领带,尾音裹着蛊惑的性感: “我会牵着你的。” 晋淮的脑子“嗡”地炸开,满耳都是“我会牵着你的”,晕乎乎地点头,声音软得发颤: “好……” 陆星眠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转身的瞬间,他指尖用力一拽领带,不管晋淮能不能跟上,便径直往外走,林带勒着晋淮的手腕,他绷着跟在后面。 随后陆星眠手一动作,裹着松雪冷香的外套“呼”地砸在晋淮头上,布料瞬间罩住他的视线,语气中带着恶劣趣味道: “跟着我,不准到处乱看,衣服掉了,今晚你就一个人待在这里。” 晋淮被突如其来的黑暗笼住,鼻尖蹭到了布料上的气息,混着陆星眠常用的雪松香水味,瞬间漫进呼吸里。 他的慌意猛地沉了下去,舌尖卷住外套的领口咬得死紧,齿尖蹭着布料的纹理,连领带勒着手腕的疼都轻了:不能掉,绝对不能掉。 陆星眠的脚步骤然加快,领带拽着他的手腕往前扯,晋淮的膝盖在水泥地上磨出细碎的响,粗糙的颗粒蹭过布料,他小腿发颤,却不敢慢半分。 视线被外套罩得彻底黑透,只有呼吸里的冷香裹着他,像被心爱之人亲手圈出的一方小天地,不用想会不会被路人撞见,不用想明天要应付的功课,甚至不用想自己是谁,只要跟着走,只要咬稳嘴里的外套。 这感觉太轻了。 晋淮的喉间溢出极轻的颤音,膝盖磨过一块凸起的石子,疼得他指尖蜷紧,却偏过头蹭了蹭头顶的外套: 不用扛着晋家少爷的架子,不用装着温顺懂事的样子,只要听心爱之人的话,就能卸下所有裹在身上的壳,是这么轻松的。 脚步忽然停了。陆星眠的声音贴着巷风飘过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恶劣:“前面巷口有几个醉汉,看见了吗?” 晋淮的心脏猛地缩紧——醉汉?会被看见他这副样子吗? 羞耻感混着慌意往上涌,他的指尖抠进掌心,却听见陆星眠接着说: “自己继续往前,我没说停,就不准停。” 领带的力道松了。 晋淮僵在原地,膝盖贴着冰凉的水泥地,呼吸里全是陆星眠的气息。慌意还缠在喉咙里,可陆星眠的话像根钩子,勾得他骨缝里的痒意炸开。 他多久没这么“不管不顾”了?从小被教导要体面,可现在,他彻底放下了外界带给他的责任与担当。 他往前挪了挪膝盖,粗糙的地面蹭过布料,磨得肌肤发疼,却让他浑身发颤。 “没关系的。” 他咬着外套,在心里疯了似的念: “哥哥看着我呢,外套是哥哥的,就算被看见,也是哥哥的东西被看见——我本来就是他的。” 膝盖一下下磕在地上,每一下都感觉得清晰,却又轻松得可怕。 他不用想“体面,旁人的眼光”,只需要盯着前面的,跟着陆星眠的气息走,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活得这么“真”,像把裹了太久的自己,彻底摊开在陆星眠面前,连狼狈带疯劲,都只给他一个人看。 第9章 刺激 巷口忽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 其实是陆星眠踢中了脚边空酒瓶,让它滚过水泥地,撞在巷壁上崩出细碎的回音。 紧接着,风裹着点模糊的嘈杂擦过巷口,像远处醉汉的含糊叫嚷,恰好落进晋淮被外套蒙住的耳朵里。 晋淮咬着外套领口的牙尖猛地绷紧,膝盖磨过地面的速度骤然加快,刺得肌肤发疼,却不敢慢半分。 手腕上的领带的力道像根锚,把他的慌意死死钉在“听哥哥的话”这一件事上: “哥哥……他们是不是要过来了?” 他的声音裹在布料里,发颤的尾音里混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 “快点,别让他们看见你的脸。” 陆星眠的声音压得低,裹着夜气擦过他的耳尖,像在怕被“醉汉”听见。 晋淮的心脏狂跳着撞在肋骨上,慌意顺着喉管往上涌,可鼻尖蹭着的外套还裹着陆星眠的冷香,领带将自己手腕束缚着的感觉,像在说“我看着你”。 这念头刚冒出来,他的腿就软了半截。 不是怕的,是烫的。 他能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其实是陆星眠往前挪了两步),能听见“酒瓶碰撞的闷响”(是风卷着垃圾袋擦过地面) “躲到墙根来,他们往这边看了。” 陆星眠的指尖突然拽紧领带,晋淮被扯得往前一扑,膝盖狠狠磕在墙根的石子上,疼得他眼尾泛红,却立刻把脸埋进外套里,贴着冰冷的墙不敢动。 呼吸裹着布料的冷香,腕间的勒痕发疼,膝盖的伤在渗着热意,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巷口的风卷着碎叶擦过地面,轻得像羽毛,却在他耳里炸成了醉汉的脚步声。 他猛地绷紧脊背,咬着外套的齿尖发颤,膝盖往墙根又缩了缩。 完了,要是被看见他这副被绑着、蒙着头的样子,晋家的脸面会被他碾成泥,父亲会把他锁在房间里,旁人会指着他的背影骂他。 可领带还攥在陆星眠手里,那点若有若无的力道像根烧红的线,牵着他的神经往更烫的地方走: 没关系的,是哥哥让我这么做的,就算被看见,也是哥哥的构被看见。 羞耻和兴奋拧成了团,勾着他的骨缝发疼。裤料磨过膝盖的粗糙颗粒更清晰了,每一下摩擦都带着钝痛,却让他的指尖越攥越紧。 他想蜷起身体躲进墙缝里,又想往陆星眠的方向凑得更近,这种把自己撕成两半的折磨,像电流似的顺着脊椎往下淌,漫过腰窝,浸过膝盖,最后裹着他的心脏轻轻发颤。 原来害怕和快活是能缠在一块的,缠得越紧,越让人喘不过气,又越让人舍不得挣开。 不知过了多久,陆星眠的声音忽然松下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轻: “他们走了。” 晋淮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彻底软在地上。 没有任何身体的触碰,可刚才那阵裹着慌意的、被掌控的刺激,像烧红的线缠满了他的神经,他咬着外套,肩背轻轻发颤,不是哭,是极致的满足从骨缝里渗出来,连手腕的勒痕都成了甜的。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笑,眼尾的红意混着痴狂,浑身的力气都被这阵心理上的震颤抽得干净。 陆星眠垂着眼看他这副失了神的样子,指尖捻了捻领带的布料,喉间溢出极轻的嗤笑,随后蹲下身,手臂一捞便将他揽进了怀里。 晋淮的身体还带着刚才的轻颤,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裹住时,像只被雨淋湿的猫,本能地往陆星眠怀里缩。 侧脸贴在他衬衫的布料上,鼻尖蹭着纽扣旁的褶皱,连呼吸都放得轻软。 他的手指蜷在陆星眠的腰侧,指尖勾着布料的纹路,像怕这暖意忽然散了,头还轻轻在他怀里拱了拱,发梢蹭过陆星眠的颈侧,带着点委屈的黏意: “哥哥坏……” 那声音软得发糯,半点之前的疯劲都没了,只剩被安抚后的依赖,像只刚被顺毛的小动物,在他怀里轻轻蹭着。 陆星眠手掌抚摸着身前毛茸茸的脑袋,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他根本没费半分力气,不过是借了巷口的风、滚了个酒瓶,就把这只疯狗的情绪攥得死死的。 而这,不过是他“驯狗”的第一步。 第10章 傻子 3天后,陆星眠的手机弹出了助理发来的消息,是古装权谋剧《烬宫》的选角试镜通知。 这部剧是业内金牌导演方砚的新作,最让人瞩目的不是男主,而是男二七皇子萧烬: 剧里的萧烬是皇城最艳的一抹毒,生得雌雄莫辨的美貌,偏生掌着暗卫营的生杀大权,前一秒能笑盈盈给你递盏茶,后一秒就能把茶盏砸在你头上,像个攥着刀玩过家家的孩子。 要美貌到让人挪不开眼,要冷静到能算尽人心,要恶劣到带着孩童式的顽劣,还要疯批到把人命当消遣,四个特质揉在一个人身上,方砚挑了半个月的演员,要么是美则美矣缺了掌控感,要么是气场够了丢了那点“顽劣的甜”。 而前世的陆星眠,正是抓住了这个连金牌导演都犯难的角色,从籍籍无名的小透明一步跃成顶流。 那时他刚签公司半年,连像样的配角台词都没接过几句,却凭着对萧烬“艳毒”与“顽劣”的精准掐捏,把那份“攥着人命当糖豆”的疯,裹在雪似的美貌里,让萧烬成了《烬宫》开播后最炸的存在。 弹幕里刷满“想被七皇子的茶盏砸头”,剧方加更的花絮里,他垂眼转玉扣的镜头被截成动图,连男主的热度都压了三分。 他也靠着这抹“皇城艳毒”,直接从剧组角落的小透明,站在了流量的顶端,此后的资源、曝光,都是萧烬这个角色砸开的门。 所以这次看见试镜通知时,陆星眠指尖没半分慌,他太熟萧烬了,熟到连这个角色骨子里的每一分顽劣、每一寸冷,都是他前世熬了三个月夜、对着镜子练了上百遍的东西。 老天垂怜,没让他从跑龙套的底层从头熬,而是直接把这枚最关键的“棋”,递回了他手里。 试镜通知里的日期来得很快。 此刻的试镜厅外的走廊早被挤得半满,等待试镜的演员凑在一块低声讨论萧烬的角色难点,助理们捧着奶茶和剧本穿梭,此起彼伏的说话声裹着早春的凉,闹得像个临时集市。 直到那道身影拐进走廊口,没有刻意拔尖的声量,也没穿多惹眼的衣,只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走,却像突然落了片能噤声的雪。 原本凑在一块争执“萧烬的顽劣怎么演”的几个演员猛地闭了嘴,其中一个手里的剧本“啪”地掉在瓷砖上,指尖僵在半空忘了捡;端着热奶茶的助理指尖一松,褐色液体溅在杯壁上,视线却钉在那道身影上挪不开。 满走廊的喧闹像被按了暂停键,只剩瓷砖地面反射的光,裹着那道身影的步声,轻得像落雪。 陆星眠继续往前走,这种被一走廊人盯着看的场面,他早就熟得像呼吸。 前世跑线下活动时,粉丝能挤破场馆的护栏往他身上扑,有人攥着他的衣角死不松手,指甲掐进他手腕的皮肉里,眼神亮得像要把他拆成碎片吞下去;还有人追着他的车跑了三条街,把写满他名字的布条贴在车窗上,连安保围成的人墙都拦不住那股疯劲。 比起那些像“丧尸围笼”似的场面,眼前这些只是看呆、掉了剧本的人,倒像没长大的孩子,乖得甚至有点可爱。 在陆星眠前面的试戏演员是林宇。 林宇他是出了名的富家少爷,演戏纯图新鲜,刚演萧烬逼死太傅的戏,扯着嗓子吼“老东西也配教我做人?”时,脖子青筋都爆了,连太傅的戏服袖口都被他拽得皱成一团 结果方砚只捏着剧本冷声道:“停,你演的是街头耍横的混混,不是攥着皇城人命玩的七皇子。” 满肚子火气没处撒,林宇低着头撞得人肩膀一痛,那点骄纵的暴脾气“腾”地窜上来,没看对方是谁就跳脚骂: “哪个不长眼的——” 抬头后,骂声卡在喉咙里。 林宇喉咙猛地发紧,像被什么软东西堵了一下,连呼吸都慢了半拍。紧接着手心蹭地冒了汗,攥着剧本的指节都松了,刚才那股能掀翻屋顶的火气,像被一盆凉丝丝的水兜头浇灭,连带着心中的躁意都散得干干净净。 他盯着眼前的人,眼睛都忘了眨,这他妈什么神仙长相? 不是那种网红脸的精致,是往那一站就像把早春的凉雾揉成了人,连垂着的睫毛都长得不像话,轻颤一下都勾得人心尖发痒。 林宇活了二十年,家里安排的宴会见过多少名媛帅哥,从没哪个能让他看一眼就忘了自己要骂什么,甚至有点慌,刚才他跳脚的样子是不是特别蠢? 心脏突然开始狂跳,撞得肋骨都发疼,耳尖都悄悄红了。他盯着陆星眠的脸,连对方垂着眼理袖摆的动作都觉得好看,脑子里乱糟糟的: 长这么好看犯法吧?刚才我是不是声音太大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没素质的混蛋? 明明前一秒还想把撞他的人骂到哭,现在却只想凑过去说句“对不起”,连刚才被方砚骂的委屈都忘了。 眼前这人太晃眼了,晃得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快记不清,只觉得刚才那一下撞得值,不然哪能看见这么好看的人? 看见对方跟个傻子一样看着自己,挡着自己的路,陆星眠内心有些不悦,但还是拿起了自己的职业微笑:“你好,能让一下吗?到我了。” 林宇的脑子“嗡”地一下炸了。 长得好看就算了,怎么连声音都能这么好听? 他攥着剧本的手心汗浸得纸页皱成一团,心脏跳得像要蹦出来,连腿都有点发软。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像被人用羽毛轻轻挠着心口,又痒又麻,甚至有点说不上来的舒服,跟刚才被方砚骂的躁意完全是两码事。 他盯着陆星眠的唇角,连对方眼睫轻颤的弧度都看得清清楚楚,脑子里只剩一句话: 完了,我好像真成傻子了。 直到陆星眠的目光轻扫过来,林宇才猛地回神,脸“唰”地红透,手忙脚乱地往旁边躲,脚还磕在了走廊的台阶上,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连声音都带着点慌: “啊、哦……让让让!你快进去!” 他缩在走廊墙边,盯着陆星眠推门进试镜厅的背影,指尖还在发颤,活了二十年,他头一次觉得“好看”这两个字,根本不够形容一个人。 第11章 萧烬 试镜厅里的空气裹着闷倦,方砚捏着剧本的指节泛着青,笔杆在他指尖转了半圈,最终“嗒”地磕在桌沿。 这是今天第三十一个试萧烬的演员,前三十个要么把“疯批”演成了暴躁,要么把“贵气”演成了木讷,他已经在剧本页边写了半行批注: “考虑删萧烬线,将暗卫营剧情并入三皇子线”。 宁愿砍了这个角色,也不想凑活。 直到试镜厅的门被轻轻推开,方砚抬眼的瞬间,转笔的动作猛地停了。 陆星眠站在门口,没刻意端着姿态,只垂着眼漫不经心往里走,方砚捏着笔的手松了松,是难得的极品长相。 但也只是好看而已。 方砚重新垂下眼,笔尖划在剧本上: “萧烬的戏不好演,你……” 话没说完,就听见陆星眠的声音轻得像落雪: “试构陷太子那段。” 方砚随口“嗯”了声,没抱任何期待,这张脸太温了,像江南烟水里养出来的,撑不起萧烬那种“攥着人命当糖豆”的狠戾,他甚至已经在想,等对方演砸了,要不要递张名片,推荐他去隔壁甜宠剧试男二。 直到搭戏的副导演刚念完“七弟你什么意思”, 陆星眠抬了眼。 那瞬间,他眼里的温和像被风吹散的雾,彻底褪得干净,却裹上了漫不经心的冷。 刚从暖帐里爬出来的皇子,指尖捏着枚玉扣转了转,玉质的凉光在他指节间跳,语气轻得像哄人喝盏茶: “太子哥这步棋,走得笨了。” 方砚的笔尖顿在剧本上。 陆星眠往前凑了半步,没靠太近,却像把整团冷雾裹住了副导演。 玉扣突然停在指尖,他眼尾弯了弯,那笑是甜的,唇瓣轻挑的弧度像揉了点糖,眼底却淬着冰: “我给你留的破绽,怎么只抓了三成?” 副导演愣了愣,下意识接话: “你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 陆星眠突然松了手,玉扣“当啷”砸进旁边的茶杯,溅起的茶渍沾在他袖口,他却像看见有趣玩意儿似的笑出了声,那笑声软得发甜,眼神里的顽劣却像刚攥着刀的孩子: “玩砸了才有意思啊,明儿我让暗卫把你私藏兵符的证据,不小心掉在御书房门口,好不好?” 没有狰狞的表情,没有拔高的音量,只有那点“捏着玩具不肯撒手”的轻慢,和笑里裹着的、拿人命当消遣的艳毒,像萧烬真的站在那里,裹着雪似的美貌,攥着皇城的命,连狠戾都漫不经心。 方砚撑着额头的手“唰”地放了下来,笔杆滚在桌上都没察觉,盯着陆星眠的眼神亮得吓人,刚才那点温和像层薄壳,一戳就碎,壳里裹着的,正是他找了半个月的艳毒: 是美到挪不开眼的皮,是冷到算尽人心的骨,是顽劣到拿人命当消遣的魂。 他甚至忘了喊“停”,直到陆星眠垂眼理了理袖口的茶渍,那点萧烬的狠戾又淡了回去,方砚才猛地回神,攥着剧本的手都在颤: “你……你是怎么找到萧烬的感觉的?” 陆星眠抬眼: “他只是个攥着琉璃盏玩的孩子,只不过他的琉璃盏,是别人的命。” 方砚攥着剧本的手猛地拍在桌上,椅子腿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他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的,声音里还裹着没散的颤意: “萧烬是你的了!三天后进组,剧本我让助理现在就发你,薪资随便谈,只要你肯来!” 陆星眠弯了弯唇,语气淡而礼貌: “麻烦导演了,我会准备好的。” 推开门时,试镜厅外的走廊早挤了半圈人: 刚才等试镜的演员、捧着奶茶的助理,连路过的场务都凑在门口。 见他出来,人群立刻涌上来,有人递过拧开的矿泉水,有人举着手机想加联系方式,七嘴八舌的夸赞裹着热气撞过来: “你刚才那眼神也太绝了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是新人吗?以后肯定能爆火!” 他听着那些喧闹的夸赞,心里却没半分波澜,这些寒暄于他而言,不过是浪费时间的冗余。 但是陆星眠却没露半分不耐,只笑着接了那瓶水,指尖碰过瓶身时轻道了声“谢谢”。眼睛弯了弯,像裹了层早春的雾: “多谢大家抬爱,只是我还有点急事,得先离开了。” 陆星眠缓缓离开那里,指尖攥着那瓶没拧开的水,心里的念头像淬了冰的线,绷得笔直: 他太懂了,这世上所有的周旋、所有的被偏爱,本质都是价值交换,而交换的筹码,永远攥在足够强的人手里。 前世他靠萧烬站到顶流,却在最松懈的时候被晋淮那只疯狗钻了空子。 重生后又被晋淮点穴时浑身软得像泥,连抬根手指都要受对方的摆弄,那种“任人拿捏”的被动,像根细刺扎在骨缝里。 只有站得高,才能握得稳。 他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想起包里那本还没拆封的穴位图谱,是前几天特意让助理找老中医推荐的,封皮还沾着书店的塑封膜。 前世他没心思碰这些旁门,可重生这一回,他要攥住所有能攥的东西: 演技是他重回顶流的刀,美貌是他的辅助,这些能护住自己的本事,就是刀的鞘。 推开门进了公寓,陆星眠把包往玄关一扔,先去拆了那本穴位书,摊在茶几上。暖黄的灯光落在纸页上,他指尖按着“曲池穴”“哑门穴”的标注,眼神逐渐冰冷。 那只疯狗能靠点穴拿捏他一次,就别想有第二次。 第12章 疯意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公寓楼下的法桐阴影里,晋淮已经蹲了快三个小时。 他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聊天框里堆着三十七条未读消息,最新的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哥哥,你上次落在巷口的那颗纽扣,我用玻璃盒装起来了,放在床头,跟你一样香。” 更早的消息更疯:“哥哥的nk我没洗,挂在衣柜里,每天起床先闻一口,好喜欢” “我数了哥哥公寓的窗户,第七扇灯昨天亮到凌晨四点,哥哥是不是在想我?” 这些消息石沉大海,陆星眠连一个“已读”都没留。 晋淮蜷在阴影里,指尖抠着地砖的缝隙,指甲缝里卡着灰,却毫不在意,他每天都来,从凌晨等到天亮,又从黄昏等到深夜,像只被主人遗弃的疯狗,执着地守着唯一的气味来源。 他甚至偷偷翻过公寓楼下的垃圾桶,想找到陆星眠扔的垃圾,哪怕是张擦过手的纸巾也好,可陆星眠的生活太干净,连垃圾都裹得严严实实,他连半分味道都碰不到。 就在他盯着陆星眠公寓的第七扇窗发呆时,单元楼的门“咔哒”响了。 陆星眠提着剧组的黑色行李袋走出来,这一个月他根本没顾上看手机,晋淮的消息早被他设了静音,那些变态的絮叨在他眼里,不过是疯狗的乱吠,连分神的必要都没有。他这段时间泡在穴位图谱里,甚至对着镜子练反制的手法,连剧组的行李都是助理昨晚送过来的。 刚走到路灯下,一道身影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来,带着股风撞向他。 晋淮的动作太猛,差点扑在他身上,手腕被陆星眠下意识地割开时,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呜咽,眼底红得像渗了血: “哥哥!你终于出来了!我等了你一个月!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他的手还在往陆星眠身上抓,指节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陆星眠的风衣布料里,声音里混着哭腔和偏执的疯: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我抱着你的纽扣睡!你为什么不理我?” 陆星眠看了看表,时间不多了,要是平常自己早就把这疯狗好好训训了,给自己发骚扰信息,还有脸上门质问,但是现在没工夫跟他耗,但又担心他缠上来,于是耐心跟他解释道: “最近在忙进组的事,没顾上看手机,消息我待会看,不会不回你的。” 说完便拎着行李袋转身,脚步没半分停顿,显然是真的赶时间。 晋淮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沾着风衣布料的冷香,陆星眠那句“没顾上”,像把冰锥扎进他蜷了一个月的执念里。 他盯着陆星眠的背影,眼底的红血丝缠得更密,怎么会没顾上?他明明每天蹲在法桐阴影里,数着陆星眠公寓第七扇窗亮灯到凌晨四点;明明看见助理送过三次印着剧组logo的外卖;明明知道他这一个月根本没踏出过单元楼一步,怎么会连回条消息的半分钟都挤不出来? 是“没顾上”,还是“不想顾”? 委屈先漫上来,喉间的呜咽堵得他眼眶发烫,可这点软意没撑过三秒,就裹着偏执的尖刺扎得骨缝发痒。 他每天裹着冷风蹲守,把陆星眠落的纽扣装在玻璃盒里贴在胸口睡,把沾了对方味道的布料揣在口袋里反复闻,可陆星眠呢? 他连一个敷衍的“哦”都不肯给,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哥哥”这两个字,他念得舌尖都发疼,可在陆星眠眼里,他是不是连路边的垃圾都不如? 嫉妒像藤蔓猛地缠上心脏,勒得他呼吸发颤。 那个组里,是不是有比他好看的人?是不是有人能离哥哥更近,能碰他的手腕,能闻他的味道? 这些念头烧得他指尖发麻,指甲狠狠嵌进掌心的皮肉里,疼得他猛地回神。 为什么要等?为什么要受这种忽视? 哥哥不肯理他,不肯吻他,不肯把注意力钉在他身上,那他就自己把这注意力抢回来。 像之前哥哥把他蒙在衣服里、攥着领带牵他走那样,他也能把哥哥关起来,关在只有他能碰的地方: 没有剧组,没有旁人,只有他和哥哥。 到时候,哥哥的眼睛只能看他,嘴巴只能对他说话,身上的冷香只能给他闻。 多好啊。 他盯着陆星眠渐渐缩成光斑的背影,眼底的红意里裹上了狠戾的痴狂,指尖慢慢松开,掌心的血痕印在裤缝上,像朵暗开的花。 没关系,哥哥,你现在不想理我也没关系。 等我把你关起来,你就只能看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