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穷农女,我造商圈富可敌国》 第1章 第 1 章 第一章穿成穷农女,家徒四壁弟重病 魏栖禾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的。 不是空调温度开太低的凉,是那种从破了洞的窗户缝里钻进来,裹着泥土湿气,往骨头缝里渗的冷。她费力地睁开眼,入目不是自己那间带落地窗的现代公寓,而是黑乎乎的房梁,梁上悬着几根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顶甚至能看见几处透光的破洞——不用想,下雨的时候,这屋子指定得漏水。 “咳……咳咳……” 身侧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魏栖禾猛地转头,只见土炕的另一头,蜷缩着个瘦小的身影。那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脸蛋蜡黄,嘴唇干裂,身上盖着的“被子”薄得像层纸,补丁摞着补丁,露出的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每咳一下,瘦小的身子就跟着颤一下,看得人心头发紧。 这是哪儿?这孩子是谁? 魏栖禾脑子里一片混乱,昨天她还在庆祝自己负责的商业综合体项目顺利封顶,庆功宴上多喝了几杯,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破地方?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胳膊细得能看见清晰的骨头,手掌粗糙,布满了薄茧和细小的伤口——这根本不是她那双敲键盘、签合同的手! 就在这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原主也叫魏栖禾,是大靖朝青溪县魏家村的一个农家女,今年十六岁。家里有爹娘,还有一个弟弟魏小宝,就是炕那头咳嗽的孩子。原主的爹魏老实是个地道的庄稼汉,娘林氏身体不好,常年药不离口,一家人就靠几亩薄田过日子,日子本就紧巴巴的,偏偏上个月小宝得了场风寒,没钱请好大夫,拖成了肺疾,卧床不起。 原主性子柔弱,看着弟弟日渐虚弱,爹娘整日愁眉不展,自己又帮不上忙,昨天晚上偷偷躲在灶房哭了半宿,竟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没了……然后,就换成了来自现代的、刚拿下“年度最佳商业操盘手”的魏栖禾。 “老天爷,你这是跟我开什么玩笑?”魏栖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已经褪去,只剩下几分无奈和坚定。 她前世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靠着自己的努力一路读到名牌大学,进了顶尖的商业公司,好不容易熬出人头地,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房子,却一朝穿越,成了个三餐不继、弟弟重病的古代穷丫头。 可再惨,也比死了强。更何况,这身体的爹娘慈爱,弟弟乖巧,至少还有个家。 “栖禾?你醒了?” 门口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魏栖禾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端着一个豁了口的陶碗走进来。妇人约莫四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布满了风霜,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正是原主的娘林氏。 林氏走到炕边,把碗递到魏栖禾面前,声音带着愧疚:“栖禾,娘没用,就给你熬了点米汤,你快趁热喝了吧……小宝那边,娘已经喂过了。” 魏栖禾看着碗里清澈见底、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米汤,喉咙一阵发紧。她接过来,碗沿烫得她指尖发麻,可心里却暖烘烘的——这大概是这个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娘,您也喝。”魏栖禾把碗往林氏面前推了推。 林氏连忙摆手,笑着摇头:“娘不饿,你喝,你昨天晕过去,可把娘和你爹吓坏了。你要是再出事,我们这个家,可就真撑不住了。” 魏栖禾看着林氏眼底的红血丝和深深的疲惫,心里一酸,不再推辞,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米汤。米汤寡淡无味,可她却喝得格外认真——这是活下去的力气,也是她对这个家的责任。 喝完米汤,魏栖禾刚想问问家里的情况,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孩他娘,栖禾醒了没?我刚才去村头王大夫那儿,求着他再给小宝开了点药,你快拿去煎上。” 进来的男人身材高大,却瘦得厉害,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泥土,正是原主的爹魏老实。他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纸包,纸包上渗着些许药渣,显然是刚从药铺拿回来的。 魏老实走到炕边,看见魏栖禾醒着,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栖禾啊,你别担心小宝,爹已经求王大夫再想想办法,咱们一定能治好小宝的。” 魏栖禾看着魏老实布满老茧的手,和他眼底强装的镇定,心里清楚,这话不过是安慰。原主的记忆里,王大夫早就说了,小宝这病拖得太久,得用好药,可家里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来的钱买好药?刚才那包药,恐怕也是魏老实厚着脸皮赊来的。 “爹,钱的事……”魏栖禾刚开口,就被魏老实打断了。 “钱的事你别管,爹会想办法的。”魏老实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坚定,“你好好养着身子,家里有爹呢。” 说完,他把药包递给林氏:“孩他娘,你快去煎药,我再去地里看看,能不能挖点野菜回来,中午给孩子们做点野菜汤。” 林氏接过药包,眼圈又红了:“你早饭还没吃呢,先喝口米汤再去吧。” “不了,地里的活不能耽误,我走了。”魏老实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脚步有些踉跄,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看着魏老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林氏叹了口气,拿着药包去了灶房。魏栖禾躺在炕上,听着灶房里传来的微弱的柴火声,再看看身边依旧咳嗽不止的小宝,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家徒四壁,弟弟重病,爹娘年迈,这就是她穿越过来的开局。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前世能从一无所有拼到商业大佬,凭的不是运气,是脑子和不服输的劲。古代怎么了?穷怎么了?只要有手有脚,有脑子,就不信赚不到钱,救不了小宝,养不起这个家! 魏栖禾深吸一口气,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开始仔细梳理原主的记忆,试图找到能赚钱的门路。 魏家村地处青溪县边缘,离镇上有十里地,村里大多是庄稼人,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原主没读过书,除了会做点针线活,就是帮着家里干农活,没什么一技之长。 可她不一样,她是现代商业大佬,脑子里装着数不清的商业模式和赚钱点子。古代没有的东西太多了,只要能把其中一样做出来,就能打开市场。 比如……吃的? 民以食为天,不管在哪个时代,吃的生意都不会差。魏栖禾摸了摸肚子,刚才那碗米汤根本没顶饱,她现在饿得咕咕叫。她想起前世夏天最爱吃的冰粉、凉糕,清爽解暑,口感独特,要是能在古代做出来,肯定能受欢迎。 可冰粉需要冰,古代没有冰箱,怎么制冰?凉糕需要糯米和糖,糯米家里可能没有,糖更是稀罕物, expensive 得很。 魏栖禾皱了皱眉,又开始在脑子里搜索其他的小吃。突然,她眼前一亮——可以做简易版的冰粉!原主的记忆里,村后的山涧里有一种叫“假酸浆”的植物,结的籽晾干后,用纱布包着在水里搓,就能搓出黏液,静置一会儿就会凝固,口感和冰粉很像。至于冰,可以去镇上的大户人家买,夏天镇上的富户都会藏冰,应该能买到一点。糖的话,可以用麦芽糖代替,虽然甜分不够,但胜在便宜,家里说不定还有一点存货。 还有凉糕,可以用普通的大米磨成粉,蒸成糕,再用井水镇凉,撒上点芝麻和红糖,虽然简单,但胜在清爽,夏天吃肯定受欢迎。 这个主意可行! 魏栖禾越想越兴奋,刚想下床去找林氏问问假酸浆和麦芽糖的事,身边的小宝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 “小宝!”魏栖禾连忙凑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一阵焦急。 小宝睁开眼,虚弱地看着魏栖禾,声音细若蚊蚋:“姐……我难受……我是不是快死了?” “别胡说!”魏栖禾连忙打断他,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个笑容,“小宝才不会死,姐很快就会赚到钱,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买最好的药,让你好起来,以后还带你去镇上玩,买糖人吃,好不好?” 小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点了点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魏栖禾看着小宝苍白的小脸,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必须尽快赚到钱,救小宝的命! 她扶着墙,慢慢下了炕。地上是泥土路,坑坑洼洼的,不小心就会崴脚。她走到灶房,林氏正在用一个小小的陶罐煎药,火苗很小,锅里的药汤冒着微弱的热气。 “娘,家里有没有假酸浆的籽?就是村后山涧里长的那种,结的籽是黑色的,像小芝麻。”魏栖禾开口问道。 林氏愣了愣,抬头看着她:“假酸浆?有啊,去年你爹摘了不少,说能入药,晒在屋檐下呢,你问这个干啥?” “我有用,娘,您能帮我拿点吗?还有,家里有没有麦芽糖?”魏栖禾问道。 “麦芽糖倒是还有一点,是你去年做针线活攒的钱买的,本来想留着给你和小宝过年吃的。”林氏一边说,一边从灶台上的一个小罐子里掏出一小块黄褐色的麦芽糖,又去屋檐下拿了一把晒干的假酸浆籽,递给魏栖禾,“栖禾,你要这些东西干啥?” “娘,我想做点吃食,拿到镇上去卖,赚点钱给小宝治病。”魏栖禾接过东西,认真地说。 林氏愣住了,随即摇了摇头:“栖禾,你别折腾了,镇上的人也不富裕,哪有人买你的吃食?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去镇上摆摊,多不安全啊。” “娘,我有办法。”魏栖禾看着林氏,眼神坚定,“您相信我,我做的这个吃食,镇上的人肯定会喜欢的。只要能赚到钱,让小宝好起来,我不怕辛苦,也不怕不安全。” 林氏看着魏栖禾眼底从未有过的坚定,心里一动。她知道这个女儿一向柔弱,可今天醒过来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却让她莫名地觉得安心。 “那……那你小心点,要是不行,就别勉强。”林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相信女儿一次。 魏栖禾笑了笑,心里暖暖的:“娘,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拿着假酸浆籽和麦芽糖,回到房间。她先把假酸浆籽用纱布包好,然后找了个干净的陶盆,倒了些井水,把纱布包放在水里,开始不停地搓揉。不一会儿,水里就出现了透明的黏液,越搓越多,直到假酸浆籽的黏液都搓出来,她才停下,把纱布包扔掉,然后在盆里滴了几滴草木灰水——这是原主记忆里用来凝固的方法,和现代的石灰水效果差不多。 静置了大约一个时辰,盆里的黏液果然凝固成了透明的块状,和冰粉一模一样!魏栖禾用勺子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口感滑嫩,带着一丝淡淡的植物清香,虽然没有冰,也没有糖,但已经有那味儿了。 接下来是凉糕。她找林氏要了点大米,林氏虽然疑惑,但还是给了她小半碗。魏栖禾把大米用井水淘洗干净,然后放在石臼里捣成粉,再用纱布过滤掉粗渣,只留下细腻的米粉。她在米粉里加了点井水,调成糊状,然后倒进一个铺了纱布的蒸笼里,用大火蒸了半个时辰,一盆雪白细腻的凉糕就做好了。 她把凉糕切成小块,放进井水里镇着,又把凝固好的“冰粉”也切成小块,同样放进井水里镇凉。最后,她把麦芽糖放进一个小锅里,加了点井水,用小火慢慢熬化,做成了简易的糖浆。 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下午了。魏栖禾把镇凉的冰粉和凉糕分别装进两个干净的陶碗里,淋上糖浆,又撒了点从院子里摘的薄荷叶碎。 一碗晶莹剔透的冰粉,一碗雪白软糯的凉糕,淋上琥珀色的糖浆,撒上翠绿的薄荷叶,看起来就很有食欲。魏栖禾尝了一口冰粉,滑嫩爽口,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和麦芽糖的甜,虽然简单,但在炎热的夏天,绝对是解暑的佳品。 “娘,您尝尝。”魏栖禾端着一碗冰粉和一碗凉糕走到灶房,递给林氏。 林氏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冰粉,眼睛一下子亮了:“这……这是什么?真好吃!滑溜溜的,还这么凉快,夏天吃这个,可太舒服了!” “这叫冰粉,那个叫凉糕,我明天拿到镇上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魏栖禾笑着说。 林氏看着碗里的吃食,又看了看魏栖禾自信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期待:“好,好,娘明天陪你一起去镇上,帮你看着摊子。” “不用,娘,您在家照顾小宝,我自己去就行。”魏栖禾连忙说,“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林氏还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一个清冷的男声:“魏大娘,请问栖禾在家吗?我给小宝送药来了。” 魏栖禾心里一动——这个声音,原主的记忆里有印象,是隔壁的书生谢疏砚。 谢疏砚是个孤儿,从小被魏家村的一个老秀才收养,老秀才去世后,他就一个人住在村头的破庙里,靠帮人抄书和村里的接济过日子。他性子清冷,不爱说话,平日里除了读书,就是帮村里的人写写信,很少与人来往,却唯独对原主一家格外照顾,尤其是小宝生病后,他经常偷偷送药和粮食过来。 林氏连忙擦了擦手,去开门:“是疏砚啊,快进来,外面热。” 门开了,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眉眼清俊,鼻梁挺直,嘴唇薄而淡,眼神清冷,像极了雪山上的寒松,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魏栖禾身上时,眼底的清冷似乎淡了几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就是谢疏砚,她的青梅竹马,也是未来会默默守护她的那个人。 谢疏砚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和一小袋米,走到魏栖禾面前,把东西递过来,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关切:“这是我托镇上的药铺掌柜留的药,比王大夫的药好一些,你给小宝煎了喝。还有这袋米,是我帮人抄书赚的,你家里也没粮了,拿着吧。” 魏栖禾看着谢疏砚手里的药和米,心里一阵暖流。原主的记忆里,谢疏砚自己日子过得也很艰难,却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们家。这样的人,难怪原主会对他心生好感。 “谢谢你,疏砚。”魏栖禾接过东西,认真地说,“这药和米的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谢疏砚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陶碗上,看见碗里晶莹剔透的冰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冰粉,还有凉糕,打算明天拿到镇上去卖,赚点钱给小宝治病。”魏栖禾笑着说,把另一碗凉糕递给他,“你尝尝,很好吃的。” 谢疏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他用勺子挖了一小块凉糕,放进嘴里,软糯的口感,带着淡淡的米香和麦芽糖的甜,还有一丝薄荷的清凉,瞬间驱散了夏日的炎热。他清冷的眉眼间,难得地露出一丝惊讶:“很好吃。” “是吧?”魏栖禾笑了,“明天我多做一些,拿到镇上卖,肯定能赚钱。” 谢疏砚看着她眼里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很淡,却足以让整个少年都柔和下来:“嗯,我相信你。明天我陪你去镇上,帮你看着摊子。” 魏栖禾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好啊。” 她知道,谢疏砚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去镇上不安全。有他陪着,她也能安心一些。 夕阳透过破了洞的窗户,洒进屋里,给少年清冷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魏栖禾看着他,心里突然觉得,这个家徒四壁的开局,好像也没那么糟。 有慈爱爹娘,有乖巧弟弟,还有一个默默守护的青梅竹马。更重要的是,她有脑子,有双手,有信心能在这个古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明天,就是她的第一步。 她要带着冰粉和凉糕,去镇上摆摊,赚到第一桶金,给小宝治病,给这个家,带来希望。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决定,不仅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也会改变整个青溪县的商业格局,更会让身边这个清冷的少年,从此为她卸下所有疏离,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夜色渐浓,魏家村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和小宝微弱的咳嗽声。魏栖禾躺在炕上,看着窗外的星星,嘴角带着笑意。 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清冷书生至,悄送药粮藏温柔 鸡叫头遍时,天还蒙着层灰蓝色的雾。魏栖禾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窗外已经透进些许微光,土炕那头的小宝呼吸虽依旧微弱,却比昨晚平稳了些,没再频繁咳嗽。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炕,刚走到灶房门口,就看见魏老实正蹲在灶台前烧火,林氏则在一旁淘米——米缸里的米已经见底,林氏手里的米瓢里,只有薄薄一层碎米,连盆底都没盖住。 “爹,娘,怎么起这么早?”魏栖禾走过去,伸手想帮林氏淘米。 林氏连忙把米瓢往身后藏了藏,笑着说:“你再去睡会儿,娘和你爹准备早饭,等会儿还要帮你把冰粉和凉糕装好在去镇上。” 魏栖禾哪能看不出来林氏的心思,那点碎米,恐怕是想熬点稀粥给她路上当干粮,爹娘自己怕是要空着肚子下地。她心里一暖,上前按住林氏的手:“娘,别淘了,早饭我来弄,您帮我把昨天做好的冰粉和凉糕分装到陶罐里就行。” 说着,她转身从墙角的袋子里抓出两把昨天谢疏砚送来的米——那袋米虽不算多,但比家里的碎米饱满得多,她昨晚特意藏了起来,就想着今早用。 “栖禾,这是疏砚送的米,你留着自己吃……”魏老实连忙起身想拦。 “爹,您放心,我有分寸。”魏栖禾笑着把米倒进陶盆,“这米是用来做凉糕的,今天要多做些,才能多卖点钱。您和娘要是空着肚子下地,累坏了身子,我心里更不安。” 魏老实和林氏对视一眼,终究没再阻拦,只是眼眶又红了——自从栖禾醒过来后,这孩子好像突然就长大了,说话做事都透着股以前没有的笃定,可越是这样,他们心里越觉得亏欠。 魏栖禾动作麻利地淘好米,一部分用来熬粥,另一部分则按照昨晚的方法,磨成米粉蒸凉糕。灶房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米粥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混着蒸笼里飘出的米香,让这个贫寒的家多了几分烟火气。 林氏则按照魏栖禾的嘱咐,把昨晚凝固好的冰粉切成小块,分装在三个干净的陶罐里,每个陶罐都垫了层干净的纱布,再撒上点薄荷叶;凉糕也切成小块,放进铺了油纸的竹篮里,盖上湿布保湿。最后,魏栖禾把熬好的麦芽糖浆装进一个小瓷瓶里,又找了几块干净的粗布,裁成小块当勺子的“包装纸”——虽然简陋,但胜在干净,能让客人吃得放心。 一切准备就绪时,天已经大亮,金色的阳光透过破了洞的窗户,洒在院子里的泥地上。魏栖禾刚把陶罐和竹篮搬到院子里,就看见村口的方向,一个青布长衫的身影正快步走来。 是谢疏砚。 他今天换了件稍微新点的长衫,洗得干干净净,袖口和领口都仔细缝补过,头发也用一根木簪束得整整齐齐,虽依旧清瘦,却透着股书生的整洁利落。他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肩上还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两头挂着两个空竹筐——显然是特意来帮魏栖禾挑东西的。 “疏砚,你怎么来了?”魏栖禾迎上去。 谢疏砚走到她面前,把布包递过来,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带着几分细致:“这里面是我昨晚抄书赚的二十文钱,你拿着,要是镇上的冰不够,就去买些;还有这个,是我娘留下的一块帕子,你摆摊时擦汗用。” 魏栖禾低头看着布包里的二十文钱和一块洗得发白的素色帕子,心里一阵发热。二十文钱在镇上不算多,但对靠抄书为生的谢疏砚来说,恐怕要熬夜抄好几本书才能赚到。还有那块帕子,看针脚就知道是旧物,却是他母亲的遗物,他竟就这么轻易地送给了她。 “疏砚,这钱和帕子我不能要……”魏栖禾刚想推辞。 谢疏砚却已经转身,弯腰把装着冰粉的陶罐和装着凉糕的竹篮放进扁担两头的竹筐里,动作轻柔,生怕碰坏了里面的东西。他直起身时,额角已经沁出了薄汗,却只是淡淡道:“拿着吧,就当是我预支的‘分红’,等你赚了钱,再还我便是。” 魏栖禾看着他清冷的侧脸,知道他是怕自己不肯接受,才找了这么个借口。她咬了咬唇,把布包紧紧攥在手里:“好,我拿着,等我赚了钱,双倍还你。” 谢疏砚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没说话,只是弯腰挑起了扁担。竹筐虽不算重,但路途遥远,他肩上的扁担还是微微沉了下去,青布长衫的领口被汗水浸湿了一小块,却依旧走得稳当。 “疏砚,我来帮你抬一头吧。”魏栖禾连忙上前想帮忙。 “不用。”谢疏砚侧身避开她的手,“你跟在我身边就行,路不好走,小心脚下。” 魏栖禾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只能乖乖跟在后面。魏老实和林氏送到村口,反复叮嘱魏栖禾注意安全,又拉着谢疏砚说了好些“麻烦你照顾栖禾”的话,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从魏家村到镇上有十里地,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昨晚下过一场小雨,路上还有些泥泞,走起来格外费劲。谢疏砚挑着扁担,脚步稳健,却刻意放慢了速度,好让跟在后面的魏栖禾能跟上。 魏栖禾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疏砚,要不我们歇会儿吧?” 谢疏砚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没事,我不累。早点到镇上,能占个好位置。” 他嘴上这么说,魏栖禾却看见他的脚步顿了顿,显然是已经累了。她灵机一动,指着路边的一棵大树:“我有点渴了,我们去树下喝点水吧,正好也让你歇会儿。” 谢疏砚看着她坚持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两人走到大树下,魏栖禾从布包里拿出水囊——那是林氏今早特意灌满的井水,她递给水囊时,特意把帕子也递了过去:“擦擦汗吧。” 谢疏砚接过帕子,指尖碰到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才低头擦了擦额角的汗。素色的帕子沾了汗,贴在他白皙的脸上,竟让他清冷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魏栖禾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起原主的记忆里,小时候她和谢疏砚一起在村后的山涧边玩,她不小心摔进水里,是谢疏砚把她拉上来,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自己却冻得发抖。那时候的他,虽然也不爱说话,却会偷偷把家里的糖糕塞给她吃,会帮她赶走欺负她的野狗。 原来,他对她的好,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在想什么?”谢疏砚擦完汗,把帕子递回来,见她盯着自己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魏栖禾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接过帕子,“就是觉得……谢谢你。” 谢疏砚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恢复了清冷:“不用谢,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简单歇了会儿,两人又继续赶路。这次谢疏砚没再拒绝魏栖禾帮忙,让她在后面轻轻扶着扁担的一头,虽然帮不上太多忙,但至少能让他省点力。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远远地看见了镇上的牌坊。青溪镇虽不算大,但因为是周边几个村子的集散地,镇上还算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卖菜的、卖布的、卖小吃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谢疏砚挑着担子,跟着人流往镇中心走。魏栖禾一边走一边观察,镇中心的位置虽然热闹,但摊位费贵,而且大多被固定的摊贩占了;倒是街角的一棵大榕树下,空着一块地方,旁边就是一家药铺和一家布庄,来往的行人不少,却没人摆摊——大概是觉得那地方偏僻,没人注意。 “疏砚,我们去那棵大榕树下摆摊吧。”魏栖禾指着大榕树的方向。 谢疏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点了点头:“听你的。” 两人走到大榕树下,谢疏砚小心翼翼地放下扁担,魏栖禾则开始布置摊位——她找了块干净的粗布铺在地上,把装着冰粉的陶罐放在左边,装着凉糕的竹篮放在右边,小瓷瓶里的糖浆放在中间,又把裁好的粗布和几根干净的木勺摆好。 刚布置好,就有路过的行人好奇地围了过来。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指着陶罐里的冰粉,疑惑地问:“姑娘,你这是什么东西?透亮透亮的,是吃的吗?” “大娘,这是冰粉,是用山里的植物籽做的,清热解暑,您要不要尝尝?”魏栖禾笑着拿起一个木勺,舀了一小块冰粉,淋上点糖浆,递了过去,“免费试吃,不好吃不要钱。” 妇人犹豫了一下,接过木勺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哎呀,这东西真好吃!滑溜溜的,还甜丝丝的,夏天吃着真凉快!多少钱一碗?” “冰粉五文钱一碗,凉糕也是五文钱一块,要是两样都要,算您八文钱。”魏栖禾笑着说道。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但也不算贵——镇上的普通小吃大多三文钱一份,她的冰粉和凉糕是新奇玩意儿,而且用料干净,五文钱一碗还算合理。 “给我来一碗冰粉,再来一块凉糕!”妇人爽快地掏出八文钱,递了过来。 魏栖禾连忙用干净的粗布包好木勺,舀了一碗冰粉,淋上足量的糖浆,又夹了一块凉糕,一起递给妇人。妇人接过,迫不及待地尝了口凉糕,又赞不绝口:“这凉糕也好吃,软糯香甜,比镇上的米糕好吃多了!” 有了第一个客人,很快就吸引了更多人围过来。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冰粉这种透亮的吃食,又听说可以免费试吃,纷纷上前尝鲜。试过之后,大多都赞不绝口,你一碗我一块地买了起来。 谢疏砚站在一旁,没说话,却默默地帮魏栖禾收钱、递东西,有人想插队时,他清冷的眼神扫过去,那人就乖乖地排到了队尾;有人问他冰粉是怎么做的,他也只是淡淡道:“这是栖禾的方子,我不清楚。”——既没泄露配方,也没抢魏栖禾的风头。 魏栖禾忙着招呼客人,眼角的余光瞥见谢疏砚的动作,心里暖暖的。他虽然话少,却总能在不经意间,为她做很多事。 太阳渐渐升高,天气越来越热,冰粉和凉糕的生意也越来越火。陶罐里的冰粉已经卖了大半,竹篮里的凉糕也所剩无几。魏栖禾额角沁出了薄汗,刚想抬手擦,谢疏砚就递过来一块帕子——正是早上他送给她的那块素色帕子。 “擦擦汗。”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魏栖禾接过帕子,擦了擦汗,帕子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还有一丝谢疏砚身上的书卷气。她抬头,正好对上谢疏砚的目光,他的眼底映着阳光,竟不像平时那般清冷,反而带着一丝暖意。 “谢谢你,疏砚。”魏栖禾小声说道。 谢疏砚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旁边的水井边,用葫芦瓢舀了些凉水,倒进魏栖禾的水囊里,又把水囊递还给她:“喝点水,别中暑了。”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哟,这不是魏家村的魏丫头吗?怎么跑到镇上摆摊来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卖钱?” 魏栖禾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绸缎衣裳、体态微胖的妇人,正双手叉腰地站在摊位前,眼神轻蔑地扫着她的冰粉和凉糕。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正是原主的叔叔魏老二,和他的媳妇刘翠花。 魏栖禾心里一沉——极品亲戚,终究还是找上门了。 谢疏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往前站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魏栖禾身前,清冷的眼神落在刘翠花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这位夫人,买东西可以,不买请离开,不要影响别人做生意。” 刘翠花被谢疏砚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却很快又恢复了嚣张:“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跟我侄女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魏栖禾从谢疏砚身后走出来,眼神冷了下来:“婶婶,我好像跟你没那么亲吧?我爹早就跟你分家了,我做什么生意,卖什么东西,跟你没关系。”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刘翠花顿时炸了,“我是你婶婶,你赚了钱,难道不该分我一份?你弟弟还等着钱娶媳妇呢,你倒好,自己跑到镇上赚钱,不管家里人的死活!” 魏栖禾冷笑一声——原主的这个叔叔婶婶,就是典型的好吃懒做,分家时把家里最好的田地都占了,却从不肯好好干活,还总想着占便宜。原主的爹老实,以前经常被他们欺负,现在换成了她,可不会再惯着他们。 “我弟弟?”魏栖禾瞥了一眼旁边的魏老二,“我记得叔叔家的弟弟才十岁吧?娶媳妇还早得很。倒是我家小宝,重病在床,等着钱治病,婶婶怎么不说分我点钱?”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刘翠花被怼得脸色发白,又想撒泼。 谢疏砚上前一步,把魏栖禾往身后护得更紧了些,声音冷得像冰:“再闹,我就报官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周围的客人也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刘翠花是在无理取闹。刘翠花看着谢疏砚清冷的眼神,又看看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心里有些发怵,拉着魏老二,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刘翠花的背影,魏栖禾松了口气,转头对谢疏砚道:“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没事。”谢疏砚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的摊位上,“快到中午了,剩下的冰粉和凉糕也不多了,卖完我们就回去吧,小宝还等着吃药。” 魏栖禾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记下了刘翠花的账——这次他们虽然没占到便宜,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怕是还有麻烦。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有赚钱的门路,有谢疏砚的帮忙,还有爹娘和小宝的支持,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她都能扛过去。 太阳升到头顶时,最后一碗冰粉和最后一块凉糕也卖完了。魏栖禾把陶罐和竹篮收拾好,数了数钱袋里的铜钱——足足有三百多文!比她预想的还要多! “疏砚,我们赚了三百多文!”魏栖禾兴奋地把钱袋递给谢疏砚看,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谢疏砚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清冷的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嗯,你很厉害。”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十足的真诚。魏栖禾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她把钱袋收好,又去旁边的药铺,用谢疏砚给的二十文钱买了点上好的药材——比王大夫开的药好得多,能让小宝的病好得快些。 买完药,两人挑着空担子,往魏家村走去。回去的路上,魏栖禾走在前面,哼着前世的小调,脚步轻快;谢疏砚跟在后面,挑着空担子,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慢慢流淌。 魏栖禾回头看了一眼谢疏砚,心里暗暗想:有他在身边,真好。 而谢疏砚看着魏栖禾的笑脸,心里也默默打定主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会护着她,护着她想守护的这个家。 远处的魏家村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清晰起来。魏栖禾知道,这只是她赚钱之路的第一步,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困难要面对。但只要有家人的陪伴,有谢疏砚的守护,她就有信心,把日子越过越好,把小宝的病治好,把这个贫寒的家,变成真正的温暖港湾。 风轻轻吹过,带着路边野草的清香,也带着一丝希望的味道。魏栖禾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她迫不及待地想把今天赚到的钱,和买到的药,带回家去。 第3章 第 3 章 第三章暑日寻商机,冰粉凉糕初问世 挑着空担子回到魏家村时,日头已过了正午。刚走到村口,魏栖禾就看见林氏正站在老槐树下张望,手里还攥着块没纳完的鞋底,看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栖禾,疏砚,可算回来了!累坏了吧?快歇歇!”林氏接过魏栖禾手里的钱袋,又想去帮谢疏砚卸扁担,却被谢疏砚笑着拦住:“魏大娘,我不累,您别忙活。” 魏栖禾拉着林氏的手,兴奋地说:“娘,我们今天赚了三百多文!还买了点好药,您快给小宝煎上!” “三百多文?”林氏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手里的钱袋沉甸甸的,她捏着钱袋的手都在发抖,“这么多?栖禾,你没骗娘吧?” “娘,是真的!”魏栖禾笑着把钱袋打开,里面的铜钱串成一串,闪着铜光,“您看,这都是今天卖冰粉和凉糕赚的,以后我们每天都去卖,很快就能给小宝请最好的大夫了!” 林氏看着钱袋里的铜钱,又看了看魏栖禾和谢疏砚汗湿的衣裳,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却不是伤心,是激动:“好,好,娘这就去煎药!小宝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说着,她接过魏栖禾手里的药包,脚步轻快地往家里跑,嘴里还念叨着:“老魏,老魏,我们家栖禾赚钱了!赚了三百多文!” 魏栖禾和谢疏砚看着林氏的背影,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谢疏砚把扁担靠在墙角,又把空陶罐和竹篮拎到院子里,仔细清洗干净,才对魏栖禾道:“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再来帮你。” “疏砚,你等一下。”魏栖禾连忙叫住他,从钱袋里数出五十文钱,递了过去,“这是今天的分红,还有你之前给的二十文,一共七十文,你拿着。” 谢疏砚皱了皱眉,没接:“我说过,等你赚了钱再还我就行,不用这么急。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这钱你留着给小宝买药。” “怎么没帮上忙?”魏栖禾把钱塞进他手里,“要不是你帮我挑担子、看摊子,我哪能卖这么多?这钱你必须拿着,不然我下次就不让你陪我去镇上了。” 她故意板起脸,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谢疏砚看着她较真的样子,指尖捏着温热的铜钱,心里一阵发烫,终究没再推辞,只是把钱又塞回了二十文,只留下五十文:“二十文你留着,下次买冰用。这五十文我拿着,就当是我的‘工钱’。” 魏栖禾知道他是怕自己不肯收,才找了这么个借口,也不再坚持,笑着点头:“好,那下次我给你涨‘工钱’。” 谢疏砚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清冷的眉眼间也染上了暖意,转身走了。魏栖禾站在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才转身进了屋。 屋里,魏老实正坐在炕边,看着林氏煎药,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笑容;小宝已经醒了,靠在床头,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些,正睁着大眼睛,听林氏说今天赚钱的事。 “姐!”看见魏栖禾进来,小宝虚弱地叫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娘说你赚了好多钱,能给我请大夫了?” “是啊。”魏栖禾走到炕边,摸了摸小宝的额头,没那么烫了,“小宝乖乖喝药,等病好了,姐带你去镇上玩,买糖人吃,好不好?” 小宝用力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魏栖禾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赚更多的钱,让小宝早日好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魏栖禾和谢疏砚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好冰粉和凉糕,然后挑着担子去镇上摆摊。因为冰粉和凉糕新奇又好吃,加上魏栖禾注意卫生,价格合理,很快就积累了一批回头客,每天的营业额都稳定在三百文左右,有时候甚至能卖到四百文。 魏栖禾用赚来的钱,给小宝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又买了上好的药材。小宝的病情渐渐好转,咳嗽少了,脸色也红润了些,能坐起来和爹娘说话了;魏老实和林氏也不用再饿着肚子下地,每天都能喝上米粥,偶尔还能买点肉,给小宝补身体;家里的破屋也修了修,屋顶的破洞用茅草堵上了,窗户缝也糊上了纸,不再漏风。 日子渐渐有了起色,可魏栖禾却没有满足——每天三百多文虽然不少,但要想给小宝彻底治好病,还要改善家里的生活,甚至以后开店,这点钱远远不够。而且,冰粉和凉糕是季节性的小吃,夏天一过,天气转凉,生意肯定会受影响,她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商机。 这天傍晚,卖完冰粉和凉糕,魏栖禾和谢疏砚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路边的野草在风中摇曳,蝉鸣声渐渐稀疏,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初秋的凉意。 “疏砚,你说,除了冰粉和凉糕,我们还能卖点什么?”魏栖禾一边走,一边问道,“夏天快过了,这两样东西卖不了多久了。” 谢疏砚低头看了她一眼,沉吟道:“镇上的人大多是庄稼汉,平日里除了吃的,用的东西也很缺。比如针线、布料、农具,还有孩子们的玩具,这些都是刚需。” 魏栖禾眼前一亮——谢疏砚说得对!民以食为天,但衣食住行,“衣”和“用”也是重要的需求。她前世做商业综合体时,就很注重业态的多样性,单一的产品很难长久,必须拓展业务范围。 “针线布料的话,我们没货源,而且镇上已经有布庄了,竞争不过。农具太重,不好运输。”魏栖禾一边分析,一边摇头,“孩子们的玩具倒是可以试试,古代的玩具大多是木头做的,或者是泥人,要是能做些新奇的玩具,肯定能受欢迎。” 谢疏砚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做木头玩具,比如小木马、竹蜻蜓,这些我小时候都做过。” “真的?”魏栖禾兴奋地停下脚步,看着谢疏砚,“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做些小木马、竹蜻蜓,还有木头做的小车,涂上颜色,肯定好看!” 谢疏砚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嗯,我明天就去山上砍些竹子和木头,试试做几个样品。” 两人正说着,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顺着香味望去,只见路边的草丛里,长着一片紫色的小花,花朵很小,却很香。 “这是什么花?好香啊。”魏栖禾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花朵呈紫色,花瓣细小,形状像喇叭花,却比喇叭花更香。 谢疏砚也蹲下来,看了看,道:“这叫紫茉莉,也叫晚饭花,傍晚开花,清晨凋谢。它的种子可以入药,花可以用来染布,还能做成香包。” “香包?”魏栖禾眼睛一亮,“对啊!香包!夏天快过了,秋天蚊虫多,冬天又冷,做些驱蚊、暖身的香包,肯定受欢迎!而且香包成本低,制作简单,男女老少都能用!” 她前世做过文创产品,知道香包这种东西,不仅实用,还能作为装饰品,很受女性和孩子们的喜欢。古代的香包大多是用艾草、丁香等药材做的,味道比较单一,要是能加入一些花草,做成不同香味、不同形状的香包,肯定能卖出好价钱。 “紫茉莉的花可以用来做香包,还有艾草、薄荷、丁香,这些药材镇上的药铺都有卖,很便宜。”魏栖禾越想越兴奋,“我们可以做两种香包,一种是驱蚊的,用艾草、薄荷、丁香做馅料;一种是安神的,用薰衣草、合欢花、酸枣仁做馅料。形状可以做成小动物、花朵、荷包的样子,用彩色的布料缝起来,肯定好看!” 谢疏砚看着她滔滔不绝的样子,眼底满是笑意:“这个主意很好。布料可以去镇上的布庄买些边角料,很便宜;针线家里有;馅料也不贵,成本很低,利润应该很高。” “是啊!”魏栖禾站起来,拍了拍手,“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三种产品了:冰粉、凉糕、香包和玩具。等夏天过了,冰粉和凉糕不卖了,我们就卖香包和玩具,冬天还可以做些暖手宝、围巾,一年四季都有生意做!” 谢疏砚看着她眼里的光芒,心里也跟着激动起来。他原本只是想帮魏栖禾度过难关,却没想到,她的脑子里竟然有这么多新奇的想法,仿佛有无限的可能。他突然觉得,跟着她一起做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我们明天就开始准备。”魏栖禾干劲十足,“你去做玩具样品,我去镇上买布料和馅料,试试做几个香包样品,后天一起拿到镇上去卖,看看反响怎么样。” “好。”谢疏砚点头答应,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两人加快了脚步,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魏栖禾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规划着未来的生意——先卖香包和玩具,积累更多的资本,然后在镇上租个小铺面,开一家小店,卖自己做的小吃、香包和玩具,再慢慢拓展业务,开更多的店…… 她知道,这条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会遇到很多困难,比如极品亲戚的刁难、同行的竞争、官府的盘剥,但她有信心,凭着自己的脑子和双手,还有谢疏砚的帮助,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把生意做起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氏正在灶房做饭,锅里炖着香喷喷的小米粥,还有一盘炒青菜,甚至还有一个鸡蛋,是特意给小宝煮的。魏老实坐在院子里,劈着柴,脸上满是笑容。 “栖禾,疏砚,回来了?快洗手吃饭。”林氏听见声音,从灶房探出头来,笑着说道。 魏栖禾和谢疏砚洗了手,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林氏把饭菜端上来,小米粥熬得浓稠,炒青菜绿油油的,鸡蛋黄澄澄的,香气扑鼻。 “娘,明天我想去镇上买些布料和药材,做点香包卖。”魏栖禾一边喝粥,一边对林氏说。 “香包?”林氏愣了愣,“做那东西能卖钱吗?” “能!”魏栖禾笑着说,“我做的香包和别人不一样,又好看又实用,肯定能卖出去。而且成本低,利润高,夏天过了,冰粉和凉糕卖不了多久,正好用香包和玩具顶上去。” 林氏虽然不太懂,但看着魏栖禾自信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好,娘支持你。钱够不够?不够娘再给你凑点。” “够了,娘,我们现在有钱了。”魏栖禾笑着说,“明天疏砚会帮我做些木头玩具,我们一起拿到镇上去卖。” 谢疏砚点了点头,对魏老实和林氏道:“魏大伯,魏大娘,你们放心,我会帮栖禾把生意做好的。” 魏老实放下碗筷,看着谢疏砚,眼里满是感激:“疏砚,真是谢谢你了。我们家栖禾能有你这么个朋友,是她的福气。” 谢疏砚看着魏栖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轻声道:“我和栖禾是一起长大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晚饭在温馨的氛围中结束。谢疏砚帮着魏老实劈完柴,才回家去了。魏栖禾则回到房间,坐在油灯下,开始画香包的图纸——有小兔子形状的、小花朵形状的、荷包形状的,还有元宝形状的,每一种都画得栩栩如生。 小宝躺在床上,看着姐姐认真的样子,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姐,你画的真好看,肯定能卖很多钱。” “那是当然。”魏栖禾放下笔,摸了摸小宝的头,“等姐赚了钱,就给你买新衣服,带你去镇上玩,好不好?” 小宝用力点头,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容,慢慢地睡了过去。 魏栖禾看着小宝的睡颜,又看了看桌上的图纸,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也是她拓展生意的第一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坚持下去,为了家人,为了谢疏砚,也为了自己,在这个古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油灯的光芒摇曳,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也照亮了魏栖禾眼中的坚定。窗外,月光皎洁,星星点点,仿佛在为她加油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