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情深为局》 第1章 失控起点 酒店52层总统套房内，一男一女正在拉扯。 林蔚中了迷药，意识不清，她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晃晃悠悠脱下高跟鞋，用尽全力朝一直把她往床上拖的男人头上砸去。 那人挨了一下松了手，低声骂了句，她也栽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她扶着把手准备起身，却被那人一把抱起，几个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扔到了床上。 见他俯身上来，她别过脸去，避开他凑过来的唇，咬牙切齿道：“宋砚声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你就死定了。” 宋砚声从喉间溢出笑声，“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你一句不想结婚就把我打发了，让我成了圈子里的笑话！我死定了？你不是不想嫁我吗，我还偏要娶你。”说着他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硬生生将V领扯成了一字肩。 林蔚挣扎不过，又气又绝望，狠狠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宋砚声被咬得“嘶”了声，抽出手甩了她一巴掌。林蔚顿时觉得耳鸣，脸颊也火辣辣地疼。 这时门口传来开门声，有人大声喊她的名字，再然后，宋砚声被人扯了下去，一条毯子将她整个人盖住。她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阵拳拳到肉的闷哼声。 见宋砚声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已有些神志不清，江淮序这才强忍着怒意收回了拳头。他让保安把宋砚声带出去，自己重又赶到床边。 轻拉开毯子，便见林蔚上衣凌乱，手被领带捆着放在头顶，左脸上还有一道鲜红的掌印。看到这一幕，江淮序攥得指节发白，他深吸几口气，用裤子侧缝擦掉手上的血后单膝跪在床上，把领带解开，又把她的衣服拉上去，这才红着眼小心翼翼开口：“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不想林蔚抬手打了他一巴掌。只是她浑身无力，说是打，只能算是摸了一下，手便很快滑落下去。“我喝的是你递给我的酒，你给我下迷药，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在看见巴掌打过来的时候，江淮序下意识闭了眼，脸随着她的巴掌偏了几分。不过脸上并不痛，他反而觉得她的手软得很。 他也知她完全不信他，但她现在情况确实不好，他又将毯子盖回她身上，将她抱了起来，“我先送你去医院，等你清醒了，我再和你解释。” 林蔚还想再骂，紧抓着他的衣领，但药效猛烈，她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感觉到抓着衣领的力气越来越小，江淮序余光扫了眼怀中人，见她已睡过去，他嘴角不由得勾了勾，都昏迷了，还不忘抓着他衣领。 江淮序乘电梯到B1层，出了电梯直奔车子，抱着林蔚在后排坐下。他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用毛巾裹着的冰块，轻轻按压着她略微红肿的左脸。看着上面清晰的指痕，他脸色愈发不悦，交待着手下：“你们教训完宋砚声之后就把他带到林家大宅，把今天的事好好跟林叔讲讲，等林叔教训完他再把他送回家。” 因着在他怀里，林蔚微热的、带着轻微酒气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脖子上，他觉得有些痒，又不想将她放下，就把她搂紧了几分，这样她的呼吸就落在他的下巴上。他满意了，又低头看向她，却险些擦到她的唇。他愣了一瞬，手指紧了紧，将头扭向一旁望着窗外。 林蔚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 感觉到林蔚的手指动了动，江淮序赶紧松开握着她的手。他站起身来，见她缓缓睁开眼，他按了铃叫了医生过来，听医生说她已经没事了，他这才松口气，脸色恢复如常，语调平缓：“要喝水吗？” 林蔚神智回笼，警惕地盯着端水过来的江淮序，讥讽道：“不必了，我怕你再给我下药。” 江淮序脚步一顿，把水放了回去，靠在桌边不咸不淡道：“我给你的那杯酒没问题，是你自己没看住酒，让宋砚棠有了下药的机会。” 林蔚眼睛睁得大大的，“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淮序眼眸一颤，默了几息后眼皮一掀，“你不是说不用我管你吗？” 林蔚胸脯起伏得厉害，她抽过身后靠着的枕头朝他砸了过去，指着门口吼道：“滚出去！” 江淮序没躲，单手接住了枕头，又慢悠悠地走到床边，把枕头塞回她背后，耐心解释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在大厅没找到你，到处找人问，又调了监控，这才知道你被宋砚声带走了。” 林蔚的气消了些，抬着下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江淮序俯身靠近她几分，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眼，“林蔚，我好歹救了你一次，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林蔚一把推开他，白了他一眼，“靠我这么近做什么？行，我欠你一个人情，有机会再还。对了，宋砚声呢？” 江淮序站直身子，视线转向一旁，“我知道你想自己动手，所以只是找人把他打了一顿，没送警察局。” 林蔚的心落回肚子里，这才觉得脸颊痛。她伸手去摸，江淮序的动作却比她快了一步，他抓住她的手腕，蹙了蹙眉，“脸上涂着药呢，别乱碰。” 林蔚瞥了眼抓着她手腕的手，用力拍了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江淮序收回手插到裤兜里，丢下一句“我去给你办出院。”就出了病房。 林蔚在病房里待得无聊，埋怨江淮序办个出院怎么办这么久。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江淮序拿着个鞋盒走了过来，“你鞋子丢了一只，我买了双新的给你，是你常穿的牌子，试试。”说着，他在她面前蹲下，从鞋盒里拿出一只鞋来。 林蔚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从他手里抢过鞋子，快速穿在脚上，礼貌笑着：“嗯，很合适，谢谢。” 江淮序表情黯了黯，不动声色地起身，“走吧，司机在等了。” 车子后排座椅上，林蔚和江淮序分别坐在两边，各自刷着手机。 江淮序余光瞥见林蔚在屏幕上打着字，她似乎是笑了，过了没一会儿，她又接了个电话：“好啊，那后天我去接你。放心吧，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你。” 她头靠着头枕，眉眼弯弯，声音也温柔，对面应该是个与她亲近的人。 林蔚接触的人多，但能让她用这种态度对待的没几个，江淮序快速在脑子里过滤着，很快，他想到了几个可能的人。 在林蔚挂断电话后，他状似无意地问道：“莱音姐？” 林蔚的手指仍在屏幕上按着，淡淡回了句：“不是。” 江淮序嘴角一勾，头往后仰了仰，喃喃道：“那就是徐舟野了，听说他最近回国。”他头一歪，看向她，笑着问道：“是后天吗？” 林蔚打字的动作一顿，她不解地看向他，“嗯”了声。 江淮序视线转回到棚顶，“我跟他也好久没见了，你去接他的时候喊我一起吧。” “看情况。” 他们回到林家大宅时已经半夜十一点了，下车后见一楼的灯还亮着，林蔚猜林照安应该还未睡下，故站在原地未动，待江淮序走过来了，她亲亲热热地挎着他的胳膊，“我们一起进去吧。” 花园里灯光昏暗，她抬眸时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江淮序从她脸上移开视线，胳膊有些僵硬，“这时候想起来演知恩图报了。” “怎么会是演？我都说欠你一个人情了。”她拉拉他的胳膊，“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你就配合我一下，不然我爸又要念我。” 江淮序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由着她拽着他进了门。 他们一进门，林照安便迎了上来，拉着林蔚左看右看，一副心疼坏了的样子，还不忘责怪江淮序没照顾好林蔚，找过去得太晚了。林蔚拉着林照安的手安抚道：“爸，今天真的多亏了阿序，我才只有脸上这一处伤。医生说我伤得不重，明早应该就能消掉了。” 江淮序站在她斜后方，侧首看着她眼尾和嘴角的弧度，观察她讲话的语气和顿挫，他眼里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林蔚对林照安还是一如往常的伪装和敷衍。 又聊了一会儿，林照安终于舍得放林蔚和江淮序上楼。在两人准备背向而行各回房间的路上，江淮序停了下来，问道：“你今晚睡得着吗？会不会害怕？” 林蔚转身看向他，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好害怕的。被扒衣服吗？说实话，我今天露得还没有穿泳装的时候露得多。” 江淮序垂眸想了想她穿泳装时的画面，藏起眼底的情绪重又看向她，“你这样想挺好的。晚安。” 林蔚心里还是怕的，虽然这次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她那时候的恐惧和无助是真的。洗完澡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宋砚声那张近在眼前的脸，气得她牙根痒痒。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她就起身去了楼下，打算给自己倒杯酒，借着酒劲昏睡过去。 她下楼的时候，吧台处开着灯，暗处坐着一人。她紧了紧睡衣，抬步走过去，“江淮序？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江淮序扫了她一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低头道：“你不是也没睡？” 林蔚没答他的话，绕过他从酒柜里拿了瓶酒出来，倒了一大杯，端着杯正准备上楼，被他叫住：“你那杯倒得太多了。”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杯子往前推了推，手指轻敲杯壁，“倒给我点儿。” 陆鸢蹙眉，“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儿怪吗？” “那么大一杯，你又喝不掉，匀我一些不浪费。”江淮序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握着杯壁半接半抢地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将她酒杯里的大部分酒都倒给了自己，这才将酒杯递给她，“你喝这些就够了。” 林蔚眯着眸子盯着只有杯底那么多酒的酒杯，她没伸手去接，反问道：“江淮序你什么意思？” 江淮序轻眨着眼，朝她走近了几步，“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挑衅你？” 他似是有些醉了，眼里泛着水光。沐浴后身上的香气也都被浓重的酒味盖住了，熏得林蔚往后退了一步，不想他同时向前一步，拉过她的一只手，将酒杯塞到她手里。 黑暗中，他的影子完全覆住了她。他俯着身，离她很近，一抬眸便能与她对视。 她身上很香，是几种香气混在一起的香，他闭着眼深吸了几口，分辨着不同香气的来源，接着人就醒了几分。他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到光里，手肘搭在吧台上勾唇笑笑，“喝完就早点休息吧。” 林蔚也觉得刚才的氛围诡异，她抿了口酒，将杯子放到吧台上就快步回了房间。 待林蔚的脚步声消失，江淮序这才抬头看向楼梯，见她不在，他拿起她的酒杯端详了会儿，嘴唇贴在她刚刚饮下的地方将杯里剩余的几滴酒倒进嘴里。 他之前喝了许多酒，已经尝不出这两滴酒的味道，但他还是细细回味着。过了会儿，他放下酒杯，手支着额头苦笑。 怎么办？他好像要疯了。 第2章 暗涌 受前一晚的影响，为了避免见到江淮序，林蔚早早便出了门。 晚十点，林蔚还在公司加班，她正准备点个夜宵，就看到了十分钟前江淮序给她发来的消息： 【你现在方便吗？】 【我在后街酒吧，来接我。】 林蔚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敲着：【我在加班，你让司机刘叔去接你。】 对方回复得很快：【今天的女投资人一直盯着我看，我怕我今晚回不了家。】 林蔚本想吐槽他这么大个人了，连在酒局上脱身的办法都没有，但又怕真出事，故删掉了风凉话，重新编辑着：【包厢号发过来，我半小时后到。】 江淮序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看见她的回复，他自然地靠到靠背上，食指抵着唇瓣，眼里笑意明显。 其中一个投资人问道：“小江这是有开心事？” 江淮序收起手机坐直身子，端起酒杯笑着和他们碰杯，“没什么大事，我女朋友等会儿来接我。她平时工作忙，难得有机会接我一次，所以下一场我就不去了，各位只管尽兴玩，我买单。” 对面的女投资人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她没喝他敬的这一杯，眉一挑，翘着二郎腿问道：“你女朋友在哪里上班？” “安实集团。”他想起她的脸，笑容温柔了几分，“她姓林。” 在场的几位投资人明显都愣了下，反应最快的那个问道：“是安实集团的千金？” “嗯。” “哎呀，小江你交了这么个女朋友，还找我们投什么资啊？让她爸给你赞助点不就什么都有了。” “我还是想靠自己的实力，这不才找了几位哥哥姐姐。”他话锋一转，看着坦诚又老实，“不过我公司以后确实会和安实合作，到时候如果有好处，自然少不了哥哥姐姐们的。” 桌上的气氛很快就变了，从江淮序向投资人敬酒变成了大家互敬，还商定好过几天就去江淮序公司签约的事。 林蔚敲了门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和谐的一幕。她微微颔首，踩着高跟鞋不疾不徐地走到桌前给几人递了名片后在江淮序身后站下，手轻搭在他肩上，朝其他人礼貌笑着，“我是阿序的姐姐，阿序年轻，平时多蒙各位老总照顾了。”说完，她视线落在在场唯一的女投资人身上，又和她相视一笑。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见江淮序轻眨了眼，他们懂了，金主姐姐也是姐姐。故赶紧应承着，又借口有事纷纷先行离开，只留两人在包厢里。 见其他人都走了，林蔚随意地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掏出一板解酒药丸丢给他，而后仰着头轻捏着眉心，“我已经还了你的人情，我们现在互不相欠，下次有麻烦不准再找我了。” 江淮序手摩挲着药丸不置可否，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成我姐了？” 她累极了，声音也显得无力，“不然我说你是我爸的朋友的儿子？太绕了，还没什么威慑力。”她揉揉胃，拿起包准备起身，“走吧，回家。” 江淮序拉住她的小臂，“饿了？这里的意面味道还不错。” 林蔚小力一挣便抽出了手，垂眸淡淡道：“算了，我不喜欢这里的气味，回家再吃。” 出了包厢，林蔚又恢复了精神百倍的样子，走了几步一回头，就发现江淮序被她远远落在后面。 江淮序脚步虚浮，他控制着身体不要乱晃，慢悠悠地走着。 林蔚觉得好笑，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靠着墙壁等他走过来。她的注意力都在江淮序身上，没留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踉跄的脚步声，就见江淮序突然快步朝她走来，将她拉到怀里转了个方向。接着，江淮序后背被人猛地撞了下，他一个没站稳，差点连带着林蔚也摔倒在地。 江淮序努力控制着核心，紧紧抱着她，待稳住身形，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抱歉。” 林蔚嫌弃地瞥了眼旁边醉醺醺的罪魁祸首，这才看向江淮序，“没事，刚才谢谢你。走吧。” 她脸上无半分异常，没有惊慌，也没有抵触。她那般坦然地接受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她眼里，那甚至不算是拥抱，最多是突发状况。 江淮序仰头闭了闭眼，伸手拽住林蔚挎在肩上的包带，“我喝醉了，走不稳，你让我抓着你的包带走吧。” 林蔚思考了两秒，应下了。她取下包，自己抓着包带的顶端，让江淮序抓着包带的最下侧，带着他出了酒吧。 到了车边，林蔚拉开后排的车门示意他坐进去，江淮序装作没看见，自顾自拉开了副驾的门，坐下、关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林蔚叹气，想着他喝醉了，懒得和他计较，就上了车。 江淮序确实有些醉了，上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他睡得正熟，林蔚一脚急刹直接将他惊醒。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就听她说：“抱歉，刚才旁边突然冲出来一辆车，吓到你了。” 见他眼神还混沌着，林蔚有些担心，就把车子停到了路边，温声道：“你先缓一缓，如果还是不舒服，我就送你去医院。” 他眼睛眨了眨，抓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我头晕。” 林蔚迅速把手收了回去，可她手腕上淡淡的香气还是飘进他的鼻子，刺激得他心脏猛烈跳动着。他喉结滚了滚，“你能帮我按按吗？” 见他一副半清醒半醉酒的样子，林蔚蹙眉冷声道：“不能。” 江淮序将头转向窗外，手抚着额头，“我没事了，走吧。” 隔天是周末，徐舟野的飞机下午落地，林蔚就一觉睡到了中午。洗完澡化好妆后，她挑了条平时很少穿的裙子，吃了几口面包准备出门，正好遇上打网球回来的江淮序。 她坐在一旁俯身穿着鞋，他则站在一旁上下打量着她。 她黑色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浅棕色扎染吊带长裙外披了件同色丝质披肩，脚上穿的是猫跟尖头鞋。再仔细看，耳坠、项链、手链、戒指一样不少，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了。他抿抿唇，故作轻松道：“今天打扮得这么文艺。” “嗯。” 江淮序把网球拍撑在地上，歪着头问：“真不带我一起去？” 林蔚穿好鞋子起身，对着镜子确认好仪容后才抬眼看向他，“嗯。因为我没想到有什么理由要带你去。”说完就准备绕过他出门。 江淮序稍一挪身子挡住了她的路，他视线快速在她脸上扫了一圈，低声道：“晚上回来吗？” 林蔚认真想了想，回道：“看情况。怎么了？” 江淮序脑里“轰”的一声，他克制着想要伸出去的手，用力攥着球拍，侧身给她让了路，脸上笑着，“没什么，玩得开心。” 林蔚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见林照安朝他走过来，他又立刻挂上笑容。 机场内，徐舟野二十分钟前就给林蔚发消息说已经取到行李在往接机口走了，可林蔚抱着束花在接机口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出来，正打算再给他发消息，就有人轻拍了她的肩膀。 她顺着方向转过身去，看见了身后站着的徐舟野，她摘下墨镜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刚明明一直盯着从里面出来的人，都没看见你。” 徐舟野蹙眉轻笑，“你还说你一眼就能认出我。” 林蔚没回这句，将花束单手递给他，微笑着，“徐舟野，欢迎回国。” 见到花束的时候，徐舟野明显楞了一瞬，他接过花将花抱在怀里，轻声了谢。而后快速扫了眼她今天的装扮，又将视线落回她脸上，笑着问：“你现在换这种风格了吗？挺好看的。” “你说的赵老师喜欢的那几本书我都读过了，但我觉得第一次见面的形象也很重要，所以我今天是按赵老师喜欢的风格打扮的。”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向他展示着自己打扮了几个小时的成果，一本正经地问道：“是不是还不错？” 徐舟野这才从头到脚地细细打量起她的装扮来，顺手帮她把转圈时滑到胸前的那绺头发拨到了背后，认真回道：“嗯，这种打扮也适合你。” 得了肯定回复，林蔚稍松口气，绕到他一旁准备帮他推行李，被他用胳膊挡开了，“没事，我一个人推得动。” 林蔚也没客气，双手背后悠哉悠哉地走在他身侧，“辛苦你了，家都没回就被我拉去拜访赵老师。” 徐舟野嘴角微勾，“我都回来了，又跑不掉，早几个小时晚几个小时到家影响不大，你的事比较急。” 林蔚快走了几步，在他斜前方倒着走，“等见完赵老师，我们先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不过这顿不算接风宴，等你休息好了我再叫上其他人一起给你办。” 徐舟野腾出一只手把她往里侧拽了拽，防止她撞到柱子，“我都可以，听你的。” 上了车，林蔚拿过放在后排的礼袋递给徐舟野，“送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徐舟野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期待，他配合着她的情绪，边从礼袋里拿出盒子边问：“是什么啊？” “你不是经常穿西装吗，这是袖扣。” 徐舟野眼睛不由得弯了弯，他打开盒子看了几眼，又抬眸看向她：“谢谢，我很喜欢。” “如果安实和赵老师的聘用合同签下来，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徐舟野打趣她：“如果签不下来呢？” 林蔚不假思索道：“签不下来就是我的问题了，该送你的礼物还是要送的。” 徐舟野敛了笑，“会签下来的。如果签不下赵老师，我再帮你找找其他老师。” 林家大宅一楼客厅的灯关着，黑暗中，江淮序独自坐在沙发上。 他看了眼时钟，已经快零点了。又看了眼手机，他和林蔚的消息还停在两个小时前： 【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 他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旁，起身想去倒杯酒，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 他不能喝酒，今晚他必须保持清醒，不能有一点失控。 他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扣在一起抵着额头，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会回来的，只是迟了一点，他有耐心，他可以等下去。可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在想象她和徐舟野在一起的画面，越想他的手就握得越紧。 以前这个问题被他刻意回避了，可如今他不得不想，如果他迟迟不表明心意，如果她一直装作不知，如果她最后选了其他男人，他要怎么办？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本以为已经过了很久，结果才过去五分钟。可这五分钟里的每一秒，他都会臆想出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画面，一秒一秒、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折磨着他。 他发现他高估了自己，他远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更无法忍受等待的煎熬。 他抓起车钥匙起身朝门口走去，又给她拨了电话。 他要去找她。 第3章 摊牌 这时院里传来声音，虽然被墙和门隔了大半，但客厅里静得很，他听出来了，是林蔚的手机铃声。 他激动着大步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回来了，然后呢？他该和她说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林蔚进门后打开了玄关的灯，就见江淮序握着手机站在那里。 她瞥了他一眼，单手扶墙随意地脱下鞋子丢在一旁，语气里透着疲惫：“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要我带东西给你？” 江淮序快速在她身上扫视着，她妆容完整，衣物无褶皱，也没有喝过酒的迹象，他可以确定在他焦虑不安的十个小时里并没有发生他担心的事。 他松了口气，大步上前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不顾她的挣扎，几次将欲从他怀中挣脱的林蔚重新搂了回来，近乎贪婪地用脸颊蹭着她的发丝，带着轻微的鼻音在她耳边呢喃着：“我等了你好久。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我等这么久了。” 林蔚用尽全力才勉强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恶狠狠地瞪着他，因为怕吵醒其他人，她压低着嗓子质问着：“你在说什么鬼话？” 短暂失控后，江淮序的理智回归。他眼眸颤抖，紧握着她的肩膀不敢抬头。 见江淮序不说话，林蔚狠狠踩了他的脚一下，又继续用力推他，想挣开他的手。他回过神来，双手紧贴着她，从她肩头沿着胳膊一直滑到她手上，身子也同步向下滑去。 他跪在地上，双手握着她的手，弓着背将头抵在她的膝盖上方。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向神明乞求：“抱歉，吓到你了。我现在是清醒的，能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责。你可不可以认真听我说说话？” 刚才这场闹剧，加上之前的种种，林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她绝对不能让他亲口说出来。他说了，便成了既定的、不可否认的事实，她就不得不回应，不得不处理后面会出现的一系列问题。 她缓缓闭上眼，仰着头深吸口气，吐出四个字：“我不想听。” 江淮序身子一僵，默了几息后，他抬起头仰视着她，手却抓得更紧，“林蔚，不要这样对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蔚低头看向他，试图让他在捅破最后这层窗户纸前停下来。她字字诚恳，“你了解我的，你知道我会怎么做。我不想当坏人，所以，到此为止，好吗？” 江淮序眼中的光一点点黯去，他松开了她的手，手撑地站起身来，扯平裤子上的褶皱后走到开关前关掉了玄关的灯。 灯熄灭的一瞬间，林蔚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转身便要逃离这里，却被他握住小臂拉了回来。 他的手滑到她手腕处，指腹微微用力，感受她脉搏的跳动，轻声道：“我知道安实是你的执念，无论是林叔、他的私生子女，还是我，你都在全力防备。如果抛开安实，在选择结婚对象的时候，你会把我作为备选之一吗？” 林蔚手指不由得蜷了蜷，冷冷道：“不存在这个假设。” 指腹下的脉搏跳动地厉害，他享受一般地闭上眼，而后轻轻笑了，低沉的声音肆无忌惮地传入她的耳中蛊惑着她：“你的身体不会骗人。林蔚，你对我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黑暗中，人的感官异常明显，不知是她胳膊的温度在上升，还是他手上的温度在下降，她觉得被他握着的那片肌肤冷得刺骨。 她逐渐镇定下来，借着从窗户映进来的微弱的月光打量着他，朝他走近了一步，不屑道：“那又怎样？有感觉不代表我会选。对我来说，感觉这种东西一文不值。” 江淮序唇角微勾，眼睛在黑夜里亮得惊人，“所以你承认了，你对我有感觉。” 林蔚面上一僵，而后用力抽出了手。她身子转向一旁咬着手指想了会儿，不以为意道：“这点感觉不足以让我做出任何决定。” 江淮序眉一挑，“你希望我做什么？” “按你爸和我爸的约定，我爸要在你26岁的时候把明通集团交还给你。他最近应该就会找你聊这件事，我希望你先不要接回来。” 江淮序知道林蔚是不想让林照安全部精力集中在安实上，他应下：“好。” 江淮序答应地过于干脆，林蔚瞳孔轻缩，“你不问我需要多久？” “不重要。” 她追问道：“你不怕明通在我爸手里越久，你越难接回去？” “怕，但是要得到想要的，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他意有所指，“小林总觉得呢？” 林蔚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思考了几秒，而后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呆滞的那一刻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印下一吻，又快速撤离，轻描淡写道：“这是我的诚意。如果你兑现了你的承诺，我还可以给你更好的。” 江淮序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蜷着手指缓缓收回手，平静道：“嗯，我收到了。你累了一天需要休息，其他的我们明天再聊。”他停顿了几秒，问道：“我可以把灯打开吗？” 在黑暗中，在看不清彼此时，林蔚可以为了利益以自己为饵去吻他，可她无法在光亮下坦然面对他，故立刻阻止道：“先别开灯！等我上楼了你再开。” 意料之中的答案，江淮序垂眸浅笑，语气听不出异常：“好，小心点，别绊到。” 他站在原地未动，听着她强装镇定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他绷直的背松懈了几分。 他没有开灯，而是摸着墙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像一尊雕像般静坐了会儿，又抬起手用中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刚刚触碰过的地方。他微微张开唇，伸出舌尖快速舔了下指腹，而后将手自然垂下，仰头靠到墙壁上。 他知道她的吻不带丝毫的**，甚至可以说是冷冰冰的，但他不介意。重要的是，从她吻他的那一刻起，以她为奖品的交易达成了。 林蔚回房后直奔沙发，她手扶着额，眼睛快速转着。 短暂的羞愧过后，她开始回想今晚的事。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站在她的立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合理的、出于利益考虑的，她不觉得自己有哪一步走错了，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觉得问题出在江淮序身上，她看不懂他的路数，他的一举一动都出乎她的意料，打得她措手不及。她该离他远一些。 第二天中午林蔚梳妆好准备出门，江淮序发来了消息： 【今天什么时候有空？】 听说宋砚声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林蔚就打算趁今天有空去医院“探病”，然后去徐舟野的接风宴，估计结束后到家又要半夜。她不想再在深夜这种容易决策失误的时候和江淮序对话，看时间还来得及，回复他： 【十分钟后，在我书房。】 江淮序推门进去的时候林蔚正坐在茶桌前煮着茶，她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而后将茶水倒在杯子里推到他面前，自己则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上，开门见山道：“我还需要两到三年。” 江淮序手肘搭在扶手上抿了口茶，眼神平静无波，“好，那就三年。” 林蔚目光一顿，她做好了和他讨价还价的准备，没想到他直接应下了。她放下腿，给他杯子里加了茶水，公事公办道：“你最好拟份文件，这样也不怕我爸到时候反悔，霸着明通不给你。” 江淮序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她怕他嘴上说说不做数，还装成替他考虑的样子。他低头浅笑，“好，文件拟好了给你看看。”见她看了眼腕表，他问：“你是要出门吗？” “对。” 江淮序起身，“那我不占用你时间了，注意安全。” 见他没追问她许诺的“更好的”是什么，她稍微松口气，拿起包出了门。 宋砚声病房外有两个保镖守着，拦着林蔚不让进。林蔚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了眼，看到宋砚声正躺在床上无聊地按着遥控器，就掏出手机给宋砚声拨了电话。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看着他脸色阴沉地挂了电话，她也不急，又拨了一次。这次宋砚声接了电话，语气不悦：“什么事？” “我在门外。”她隔着玻璃歪着头挥手和他打招呼，微笑着说：“我是来和你聊那天晚上的事的。” 宋砚声气得坐起身来，猩红着眼瞪着她，“你们把我打成这样，又让我被我家老头子骂，北城的项目还让了两个点给你们，还没完？” 看宋砚声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林蔚轻笑出声，她抿唇看着他，“你是想让我站在走廊里跟你聊？” “你把电话给保镖。” “你的保镖可凶了，我可不想再和他们说话，还是你亲自来给我开门吧。”她脸上笑意更浓，“这样显得你有诚意些。” 宋砚声黑着脸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大力开了门，也不理睬她，自顾自回到床上。 林蔚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进了门，手轻轻一拨，关上了门，环视一周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姿态慵懒，“你误会我了，我没想找人打你，也没想让你家让利，这些都是我爸自作主张。至于你被你爸骂，”她抬眼一笑，“这不是很正常么？” “林蔚你别太过分了。你爸都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你还想和宋家撕破脸吗？” 她轻描淡写道：“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过分了？再说，安实和你们家还有合作，我又不傻。”她垂眸，像是思考了片刻，笑得天真无害，“听说你爸那个私生子已经回国了，你说我帮他一把，让他进你家母公司好不好？” 宋砚声眼中阴云密布，过了会儿他吊儿郎当道：“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别那么玩儿不起。我不就扒了你衣服打了你一巴掌吗，又没真对你做什么，实在不行你还回来。” 林蔚笑，“我也是这个意思。说实话，我懒得掺和别人的家事，咱们两个能私了再好不过了。”说着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打开相机对着他，“来，自己把衣服脱了。” “你！” 林蔚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他铁青的脸上，柔声道：“我说到做到，你让我录个视频，再打你两巴掌，这件事就彻底过去了。”她眉眼弯弯，“是不是很划算？” 第4章 违约 从宋砚声那里出来，林蔚就急匆匆赶往酒店，她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徐舟野坐在主位，一群人聊得正欢。见她来了，马上有人招呼她坐下。 她把带来的酒递给服务生后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坐在徐舟野身旁的景沅打趣她：“舟野，这也就是你回国，不然我们平时都约不到小林总，问就是在加班，要不就出差。” 林蔚白了景沅一眼，“就你话多。” 景沅眼珠一转，龇牙笑着说：“今天是舟野的接风宴，你来晚了是不是得罚？” “徐舟野都没说什么呢，你怎么话这么多？”林蔚视线转向徐舟野，眼睛弯了弯，“那我等下自罚三杯。” 徐舟野抿起一抹浅笑，问道：“现在酒量这么好了吗？” 林蔚想了想，轻松一笑，有点得意：“可能比你好点？” 桌上气氛热闹，林蔚支着下巴全神贯注地听徐舟野聊着他在学校的趣闻，她嘴角勾着，眼神越来越落寞，最后低头自顾自喝着酒。 她的生活本应该也是那样的，如今却只能从别人嘴里听过来。可毕竟眼下路是她自己选的，她不怨别人，继续走下去就是了。 这时候有人问起：“舟野，你之前谈的那个女朋友呢？分了？” “嗯。我们两个不太合适。” 景沅一挥手，嚷嚷着：“要不你跟林蔚凑一对儿得了，正好她也单着。” 听见有人提自己的名字，林蔚抬起头茫然地扫了一圈，还不清楚状况，“嗯？我怎么了？” 景沅一脸八卦地看着林蔚，“宋砚声不是追你呢吗，你俩现在啥情况？” “没情况啊，就单纯的合作关系。他最近生病了，我下午还去探病了。” 景沅朝徐舟野挑了挑眉，正要再开口，徐舟野按住了他的手，他赶紧换了话题：“等会儿去酒吧，你们都得去啊，谁都不准先跑。” 吃的差不多了，一群人准备转场去酒吧。林蔚的位置离门口近，所以她等其他人出去了才起身。 她喝了不少酒，起身时有些头晕，身形晃了下。这时后面有人扶住了她的腰和手肘，待她站稳后又把手收了回去。 看她脸颊通红，眼里染着水光，眸子一眨一眨的，徐舟野眉目舒展了几分，俯身问道：“醉了？” “还行。” “要不你先回去，你明天还要去公司。” 林蔚摇头，拎起包准备出去，“还没有那么醉，等会儿在车上休息会儿就好。” 徐舟野垂眸想了想，“那你等下跟我一辆车。” “嗯。”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气氛更加热烈。 他们一群人玩得开心，林蔚也跟着喝了好多杯酒。见她眼睛越来越亮，声音也越来越大，景沅知道她这是醉了，就在她耳边扯着嗓子问她：“你觉得舟野什么时候最帅？” 听到这话，原本在一旁安静坐着看他们玩游戏的徐舟野突然坐得笔直，他下意识看向林蔚，就见她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说：“穿西装的时候！” 另外几个女孩子也疯狂点头，“没错没错！” 林蔚眼睛一亮，马上扭过身子跟她们聊了起来：“是吧！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搬东西的时候还能看见鼓起来的肌肉，哇，性感得不得了。” 景沅对着徐舟野耸了耸肩，意思是，你成谈资了。他握着林蔚的肩把她扳了回来，下巴朝徐舟野的方向一扬，“他在这儿呢。” 徐舟野双手放在腿上紧握着酒杯，心脏跳得剧烈，咽了咽口水，紧张道：“是...是吗？” 林蔚快速扫了他一眼，满脸遗憾道：“可惜了，今天没穿西装，不然还能玩玩抓领带什么的。” 景沅眉毛一挑，“这还不简单？等着！”说完就去隔壁桌借了条领带过来，不由分说地系在徐舟野的脖子上。他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按着徐舟野的肩，一手拉着领带要递给林蔚，“来吧。” 林蔚捶着沙发哈哈大笑，指着景沅和徐舟野：“你们两个这样好色情啊。” 徐舟野脸一红，推了景沅一把，景沅也赶紧松手起身，尴尬地拍了拍衣服，羞恼道：“不是你说要玩抓领带的吗？领带我搞过来了，你快来！” 林蔚后悔脑子一热说什么抓领带，也后悔刚才笑得那么大声。她放下酒杯小步挪到徐舟野面前，试探着问道：“你要是不喜欢。” “没关系。”徐舟野双腿微分仰卧着，双臂搭在沙发后背上，脸偏向一旁，隐约能看到脸颊上的红晕，瞧着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他喉咙滚动，“游戏而已。” 徐舟野都这样讲了，景沅又在一旁催促着，林蔚心一横，双膝跪在他双腿之间，手拉着领带末端让他的脸朝自己靠近。 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他眼中她的样子愈发清晰，她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快到让她呼吸不畅。 她意识到在这一刻她确实对徐舟野产生了**，她想吻他。她也知道，如果此刻吻了他，她清醒后绝对会后悔，并且不愿意为这个吻负责。 她赶紧松了手准备起身，不想徐舟野的手按着她的腰将她按了回来。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腰上那只手的力量和温度，再看向眼前这张脸，他眼睫微微颤动，红唇微张，诱人得很。她忍不住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而他也配合着闭上了眼。她着迷地欣赏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视线再度落在他的唇上。 身后的景沅还在起哄：“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快亲啊！” 林蔚猛地缓过神来，手改为抵在他肩上，轻声道：“徐舟野，我醉了。” 徐舟野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看她眼中已无**，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几口气，单手扯下领带扔给景沅，一手拉着林蔚的手腕，一手拎起她的包带着她离开了卡座，“你们继续，我送她回家。” 天色已暗，江淮序坐在电脑前处理着工作。这时手机响了几声，是他认识的酒吧老板发来的消息。 林蔚今天出了门还没有回来，他直觉可能和她有关。 第一条消息是一张图片。他点开图片，快速在图片中找到了林蔚，并放大了她所在的位置。她头微微偏着，手指搭在脖颈侧方，似是要撩开那处的头发，脸朝着一个方向在笑。 他手上动作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人。果然，是徐舟野。 他点击屏幕的力气大了几分，保存了图片，又重新回到对话框： 【这是你女朋友吗？】 【跟她一起那男的一看就对她有意思。我帮你盯着，你快来。】 他快速回复： 【我现在过去，半小时后到。】 想了想，他又补了句： 【别让他们两个单独离开。】 江淮序的内心是平静的。昨晚林蔚刚吻了他，说这是她的诚意，还许诺以后会给他更好的，按他的理解，至少在他兑现承诺前的这段时间，她都只会接纳他一个男人，所以她不会再主动和徐舟野发展男女关系。他信她，他担心的是徐舟野。更何况，她看起来有些醉了。 赶到酒吧后，江淮序和酒吧老板简单打了招呼，就在林蔚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圆桌前坐下，要了杯柠檬水。他要接她回家，不能喝酒。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和她的朋友们互动，看她一次次开怀大笑，看她像个孩子一样为了酒桌上的游戏较真。在她看向徐舟野的时候，他顺带着扫了眼徐舟野，不由得轻蔑一笑。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收敛，视线就没离开过她。他该庆幸她在情感上有些迟钝，不然怕是要对他避之不及，他哪儿来的机会和她一起出现在酒吧？ 江淮序眼前一暗，他抬眼看，原来是两个端着酒杯的女孩子过来搭讪，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礼貌拒绝了，再看过去时，林蔚已经站在徐舟野面前。 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身子也坐直了几分。 那一幕实在太过刺眼。他看得清楚，是林蔚主动的，她在刻意挑逗那个本就对她有意的男人，她甚至还对他露出沉迷其中的表情。 他们两个最后没有吻上，但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区别。 她给他的吻是不带一丝**的，可她对徐舟野却有着**的渴望。 她喜欢徐舟野，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他恍然大悟，他该担心的不是徐舟野，毕竟如果林蔚不愿意，徐舟野做的任何事都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手抵在唇边，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辜负了他信任的女人，冷笑出声。 见徐舟野拉着林蔚准备离开，他也起身，在余光看到他们经过的时候，他喊住了他们。 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林蔚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忽明忽暗的灯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江淮序并未看她一眼，徐步走过来后在她身侧站定，向徐舟野伸出手，“舟野哥，我是江淮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