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何其乐》 第1章 第 1 章 第一章 “挖槽，挖槽！这高一都开学几个月了，怎么还有人转来我们学校啊……” “该不会是犯事了吧，来我们这种县里的高中。” “唉，就是啊！我听说这个刚转来我们学校的人，是从市里过来的。” “啊——那肯定犯事了。现在咱们学校都不招生了，能现在转过来的，肯定给校长塞了money滴。” “哈哈哈哈……”谈话的几人顿时哈哈爆笑。 “真不愧是你啊，钱——达，这种事情都能了如指掌哇。”其中一人调侃道。 钱达坏话当好话听，反正都是夸自己，为了迎合大家对自己的吹捧，自己又对这个还未踏进教室的转校生添油加醋道：“据说啊，我听说啊，这个转校生的老爸是市里有名的企业老总呢，年轻时候当过兵，挨过枪子，立了二等功，退伍后，又搞起了工厂，积攒起了一些人脉，把公司做大做强。”随后做了个形象的双手大张的动作来贴切他的“做大做强”。 几个人笑的合不拢嘴，又纷纷对钱达的做大做强进行模仿，随即中气十足的喊道“做——大——做——强——” 突然，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教室后头那几人背着讲台，还以为是自己几个声情并茂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硬要把“强”字尾音拖得又长又搞笑。 “什么做大做强，你们几个！来教教我怎么做大做强。”一个戏谑锐利但又不失优雅的女声传来，几个人纷纷转头，不敢面对现实，身子没转过来，头看向班主任孟晗雅，一个一个僵笑在那里。 “额，老师，我们在讨论秦始皇嬴政为什么能做大做强。”断定班主任孟魔头刚进教室门只听到做大做强，周辉熠油嘴滑舌，但能识“局势”，便对班主任孟魔头一顿瞎扯。 “想不到你们几个还对秦始皇那么感兴趣。好了，都回座位上。我有要事向大家宣布。”孟班说完，神色竟有些淡淡的喜悦，以往，在教室里大声喧哗被她逮到，是要挨一顿批的。 不过这顿批很温柔，大家害怕被她逮到不仅是因为要挨一顿批，还因为孟班说不出狠话只能把面部表情表现得凶巴巴，所以被逮到的同学又想笑又觉得孟班很认真在和自己讲话又得忍着。 最熟悉孟美眉又爱八卦的翠翠心说：今天的孟美眉还真是不一样呢。看着很高兴哦。然后向同桌分享自己的想法，又一齐看向孟晗雅。 只见孟老师向教室门外招了招手，竟然出现一个陌生的面孔，熟知小道消息的人大多心里明了了，学校里高一年级疯传的从市里转来县里上高中的，那位爹地大有来头的转校生竟然转到自己的班里了！ 原来在教室里看不到教室外的死角处一直站着一位转校生。 大家一致没注意到，以为孟班是要宣布别的什么事情。 没想到是转校生来自己班里，一瞬间，唏嘘声和窃窃私语声充满了整个教室。 孟班只叫大家安静，以为是新同学来，大家很热情。 工作三年，当班主任第一年的孟晗老师穿着职业装，半身裙下露出的小腿匀称线条流畅，穿着小细跟高跟鞋，站在讲台上，外表干练中又透出新任班主任的些许局促和生疏。 面带微笑年轻又有气质的孟老师向大家解释了几句新来的同学是转校生，接下来的高中生活里和大家一起学习和生活之类的话后，就站到教室门边的窗户边，让转校生作自我介绍。 大家虽对传闻的谣言颇感兴趣，但是面对正主时，又很期待他的自我介绍和以后的相处，毕竟，转到我们班，就是我们其中的一员了，谣言自会在日后的相处中不攻自破。 教室里沉寂了三秒之后，这位看着高挑又英气逼人的转校生开口了。 “在座的同学，老师，大家好。我是新转来的转校生，我叫莫苟生”说到这，莫苟生同学的自我介绍停顿了几秒，不出人意料的被一阵嬉笑声占满，“我知道大家对我的名字很好奇，我爸取这个名字，初心是希望我这一辈子不要苟且偷生，要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做事。” 听完这段话，孟老师本来还被大家的嬉笑声带偏，可又立即换了一副面孔，不再觉得好笑，而是以郑重的态度对待新同学的自我介绍，双眼中对这个转校生投去了无比的欣赏，心想这个孩子肯定是个善良正直的孩子，日后可好好好鼓励和关心。 “希望接下来的学习和生活和大家一起，会有很多值得纪念和回忆的事情，还请多多关照。谢谢大家！”随即，莫苟生面向老师和和同学深深鞠了一躬。 孟班带头鼓掌，教室里响起一阵不小不绝的掌声，看来大家对这个未碰面时八卦不断，初见面时真诚流露的新同学很是接受和欢迎。 孟班指了指教室靠后的一个空座，对莫苟生温柔的示意：“教室中间靠后还有一个空位，莫苟生同学，今天开始就在那里坐吧。你的同桌学习很好，可以向他学习，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问他哟。” “江来鹤，和新同学好好相处呦。”孟班对班里成绩位列第一的江来鹤同学投去了自信且放心的目光。 “好的，老师。”江来鹤点头回应道。 江来鹤在边上，见新同学莫苟生靠近，自己礼貌的点头，然后起身给他让位，让他进去。 莫苟生进去靠墙的位置后，把书包放在桌上，出其不意的伸出手，对江来鹤语气拘谨木讷道：“你好，江同学，还请多多指教。” 礼貌让位让莫苟生进去座位后，江来鹤便若无其事的做起了还没讲的新章节的数学题。 教室里除了几个对这个新来的同学有浓厚兴趣但遮遮掩掩的人时不时对莫同学观望，其他同学的也都归于平静，学习功课或做作业或者和朋友小声聊天。 江来鹤表面上回应了莫苟生，“没关系，有问题可以问我。”但语气实在是很平淡，叫人听不出一点乐于助人的意思。 莫苟生心想，这个同桌这么高冷？以后怕是很难和他相处了。 “哎哎，新同学，认识一下呀。”身后的钱达向莫苟生发出邀请。 “噢，你好。”莫苟生礼貌回应。 然后，碎嘴子，爱打小报告的钱达小声对莫苟生说：“没事不要烦我们班的大学霸，他忙着学习呢。别看他平时不说话，显着高冷，但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属于……额，不说话，但很体贴的。” 原来如此啊，莫苟生心中竟有一丝暖意，很期待和江来鹤的日后相处了。 …… 晚饭空，孟班安排钱达、周辉熠和刘志升三人领着莫苟生去男生宿舍收拾床铺。 “可以啊，江来鹤的上铺从高一开学就一直空着，这下莫同学即是江来鹤的上铺又是同桌了。”刘志升觉得真是妙，心里想着一个词：缘分。 钱达哈哈笑着，帮莫苟生递上被褥，莫苟生在上铺铺着被子，下面几人和莫苟生闲聊起来，虽然心里很想知道学校里传的那些关于莫苟生老爸的谣言是不是真的，但只一个晚饭空帮忙的功夫，关系到不了这么深，硬要开口问个究竟，也容易被当成为了八卦才来殷勤帮忙，这就不好了。 “唉，苟生，额，老莫。”本想熟络关系，发现嘴比脑子快的周辉熠顿感不妙，苟生，狗生，这不既骂了他爹又骂他是狗儿子吗，随即立刻改口老莫，“你不是在市里上高中的嘛，上的好好的，怎么转到县里来了呢？” “哦，我不习惯市里的高中，好像从一开学我就不适应学校的氛围，自己脑子又笨，又跟不上学校的学习进度，”莫苟生略作思考状，“所以我就主动和我爸提出转学的想法了。” “那你还挺有勇气的，学校不适合自己就转学。”刘志升调侃道，毕竟不是谁想转学就能转的，手续麻烦，而且现在还得靠关系。像他这样的普通家庭，考到一个不如意的高中，就只能认命了。 莫苟生笑笑不说话，床铺和行李也收拾好了，他道了一声“走吧，去上自习去。” “好，走！”三人爽快答应。 晚自习无非就是完成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或者复习预习功课，进度快的同学都已经预习新课并做课本上的练习了。 江来鹤就是这样。 莫苟生看到黑板上布置的任务，江来鹤好像只看了一眼就埋头干自己的事情，看来是早就完成了。莫苟生不禁心生赞叹和崇拜：学霸就是这样的吗，一转来就坐在学霸旁边，我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县里的高中和市里的高中教材和配套习题是一样的，只是额外的练习册和刷题本不一样，莫苟生看黑板上布置的练习题都是在额外的练习册上的，心中有些焦急，但又等不到老师进教室巡视。 万般忐忑还是不想落下功课，莫苟生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同桌江来鹤，“江，江来鹤同学，能借我习题册看一下吗，黑板上布置的任务，呃，我没有相应的习题册，我想先借借你的看看，有时间我回去买。” “好。”江来鹤二话不说，把习题册给他。 莫苟生心中万分感激，虽钱达说江来鹤外表高冷实则体贴，但自己还是被他那生人勿近的气息冷的不知怎么和他交流。 心中默唉一声，便翻开江来鹤的习题册，一看！竟然都做完了。莫苟生只好捂住答案，自己开始做，不一会儿，自己也做完了。 和江来鹤的答案差不多，只错了三俩个，正疑惑难道是自己天赋异禀，刚转来新学校的第一天就触发机制？转念一想，莫苟生心中大悟，市里的高中教学很快也很紧，习题也讲过了，虽然县里和市里的高中习题册订的不一样，但有些典型题如出一辙。 难怪自己看这些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晚自习有两节，第一节很快就结束了，莫苟生觉得很短，细想应该是自己在宿舍折腾太久。 晚自习空有十分钟，莫苟生又被身后的钱达的声音吸引。 “老莫，老莫，转过身来，跟我们聊天啊”钱达笑嘻嘻的道。 “唉，你有没有手机呀。”周辉熠试探性的问莫苟生。 “有的。”莫苟生如实回答。 江来鹤身后顿时响起一阵令人厌烦的得意喝彩。 江来鹤眉头一紧，扭头向那几人不冷不热道：“你们几个，莫要带坏了新同学。”随即又专心致志的做题。 “太好了太好了，那今晚我们看看你的手机。”钱刘周三人期待非常，完全忽视了江来鹤的警告。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莫苟生勉强道，然后转回身，偷偷瞅了一眼江来鹤，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侧脸还怪好看，莫苟生心里这样想。 然后看着习题册后面的答案，一一改正。 …… “到点了到点了”后面几人压着嗓子兴奋道，一齐站起，凳子挪动声哐当哐当，教室里早就厌烦晚自习的人见后面几个大摇大摆的走出教室门也站起身，如负释重的向外走去。 教室里零零散散走了十几人，还剩下一些想要再学一会的人。 江来鹤对莫苟生道：“你想走就走，拍拍我就行。”言下之意是不用管别人也不用管他，想走就走，自己会给你让位的。 莫苟生“噢”了一声，“没事，我再学学。”然后没头没脑的笑了几声。 …… 等到教室里就只剩他们两个。 江来鹤一看黑板上的钟表，显示十点零五。 收拾收拾书本和桌面，站起身，“我要走了，你走不？” 莫苟生心中一喜，“走。” 江来鹤关了教室灯后，和莫苟生一起走向男生宿舍。 在下一章，莫苟生同学看到了什么？竟然暗自神伤！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第二章 夜空静谧，星星几点。 教学楼与男生宿舍之间有一上坡，坡的两边是高大的水杉，路旁的橙黄路灯照得水杉的叶影映在路上，晚风一吹，水杉树影斑驳陆离，意境绝佳。 莫苟生正和江来鹤走上坡，坡度不大，但缓缓行之，很是惬意。 男生宿舍楼门前两边是电话亭，快到熄灯的时间，还有几个在排着队打电话。 江来鹤瞧也不瞧的进了宿舍里，莫苟生却对这个现象有些好奇，心里琢磨着，是对家人或朋友诉说思念吗，能有在电话另一头接听的人这真好。 暗自失落，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看了看手表，十点十二。快要熄灯了，自己得赶紧去洗漱。 好在洗漱的人不多，莫苟生洗完漱后，回到宿舍。 一进门，只见宿舍的人都异常兴奋的看着自己，啊，想起来了，莫苟生心想，他们是对我的手机感兴趣。 放下洗脸盆和牙缸，用自己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莫苟生心领神会道：“我知道，手机。” 宿舍几人齐声，“哎对对对。” 莫苟生心中吐槽：一个破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随后从一个小黑包里翻出了自己的老年机——新版翻盖诺基亚。 “喏，你们看吧。”莫苟生毫不在意道。 “啊！这什么？！”钱达一脸懵逼。 “你拿个诺基亚？！切~还以为是什么新款iPhone呢。”周辉熠点破大家的期待。 莫苟生摸了摸头，笑道：“我就这一个手机啊。没别的了。” 刘志升不信邪的拿过来莫苟生手里的诺基亚，点巴点巴，除了狗都不玩的贪吃蛇游戏，没有任何娱乐游戏，就连相机都显示储存卡不足！ 众人一致失望，把诺基亚还给莫苟生。 十点二十到，灯灭了。 只有走廊处的声控灯还亮着，透过门上的小窗找到107宿舍的地上。 舍管大爷在走廊来回巡逻，莫苟生也上了床，下铺的江来鹤也已经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准备就睡。 大约五分钟后，舍管大爷回值班室睡觉了。 107宿舍一阵躁动，按理说，莫苟生今天转校第一天，置办东西，适应环境，身心疲惫，应该是沾床就睡，但第一晚，却怎么也睡不着，床下有人，自己也没有翻身，怕影响下铺的舍友，于是望着天花板出神。 此时，有小声说话的声音传来，莫苟生更加心烦意乱。 “老莫老莫，睡没？”隔壁上铺的钱达扣了扣莫苟生的脚心，“起来嗨呀。” 莫苟生被脚底的异动惊到，坐起身一看，钱达鬼兮兮的朝自己笑。 莫苟生比了个“嘘”的手势，“江来鹤睡着了，小声一点。” 钱达做了个鬼脸，摆摆手，大笑无声的指了指莫苟生床下，示意莫苟生看。 莫苟生觉得莫名其妙，稍稍侧过头一看，江来鹤同学没睡？！奇怪，明明熄灯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啊。 又一瞧，原来是在看书！微弱的小电灯在黑暗中只能照到江来鹤看书的小范围地方，怪不得他没察觉到。 莫苟生瞪大了双眼，钱达对他极小声解释道：“江来鹤，鹤哥，学习压力很大，是我们班级第一，全年级前三，所以晚上都看点消遣的。”后面消遣的东西没指出来，估计是小说一类的。但钱达语气实在是让人不往歪处想，难道是色情小说？ “言情。”钱达一语道破。 莫苟生很疑惑，但学霸干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管我啥事儿啊，钱达，我睡了。”莫苟生不想和他聊天，心中着实烦闷，回想起楼下打电话的场景又不免伤感。 谣言半真半假。 莫苟生的老爸莫诚东的确是当过兵，立过二等功，退休后搞厂子，挣了很多钱，成立了一个上市公司，但莫苟生自己犯事转学是假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别人眼里富二代般的骄横奢靡，想上哪个高中就上哪个相反，他过得很苦。 秉持着当兵时做派的莫诚东，自儿子记事起就对其实行军事化管理，做错了事就竹鞭伺候，早起早睡还得锻炼体能，莫苟生没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摆在客厅，一架折叠军用床，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莫苟生的母亲虽然和蔼温和，但一切都听丈夫的，觉得丈夫的教育理念还算合理，每次莫苟生挨竹鞭，自己就站在一旁，等打完后再去心疼儿子。 毕竟，当过兵丈夫的威严与霸气在这个家里是说一不二的，莫夫人虽然也担心儿子被打坏，但听莫诚东说自己在部队就是这么过来的，也就罢了。 直到一次初中的心理测验，莫苟生竟被查出有反社会和严重自闭倾向，听闻消息属实并被老师强烈建议带莫苟生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莫夫人终于不再只是扮演一个贤惠妻子的角色了，“莫诚东！都怪你！说什么实行军事化管理，你看看你儿子被你打骂成什么样子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猫呢，莫夫人钟文佳自此改变了一切听从丈夫管教儿子的态度，立下规定：不准打不准骂！ 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是反社会人格呢，询问心理医生后，原来儿子的反社会人格表现为对社会和自己不关心，对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漠不关心，也对周围人无动于衷，漠视自己，无视社会。 除此之外没有对社会的恶意和别人的伤害，大多是对自己痛苦的忍受。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童年起一直持续的家庭体罚，严厉批评，以及父母对孩子感情的忽视和精神上的陪伴。 钟文佳陪儿子看了心理医生后，对儿子满怀愧疚，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儿子挨打挨骂不反抗是儿子甘愿受罚知错就改，想不到是因为心理出了问题，一直默默承受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痛苦，认为体罚无法避免，身体不反抗，心理上却建起了层层墙壁封闭自己。 自那以后，莫苟生体会到父母的关心和照顾，但是心里始终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无法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 莫苟生学习成绩一般，但身体素质很好，多年来的军事化训练，让他的中考体育成绩接近满分，文化科就勉强，莫诚东费尽心思把莫苟生塞进了市里最好也最卷的高中，想不到没过多久，莫苟生就情绪低迷，学不好习，还因为学校里的争强好胜互相攀比的氛围导致自己萎靡不振。 一天放学，回到家，莫苟生的状态很是糟糕，钟文佳正在厨房烧鱼，一扭头看到儿子这个样子，问他怎么了，莫苟生自然不会诉苦，只道没什么。 自从陪儿子看过心理医生后，钟文佳就一直关注着儿子的状态，她问是不是在学校不开心，学习成绩不高没关系，要是有心事别压在心里不说出口，这样会压出病的。 莫苟生只好说自己不适应学校的生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钟文佳不放心，和丈夫到学校问班主任，才知道儿子自开学后，和同学的相处不算太好，因为教学赶进度，学习跟不上，渐渐的成绩落后，更加自责和自卑，不愿敞开心扉，只得自己消化。 “儿啊，咱不上这市里最好的高中了，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咱不上了，转学去，学不好，妈也不怪你，可不能再像初中时那样再吃药了。”钟文佳安慰儿子道。 莫苟生怕麻烦，但又怕妈妈为自己担心。就应了转学。 莫苟生的老爸忙于应酬，转学那天没有陪他来，只有老妈陪他来。 选这所县里的高中还是因为莫苟生的爷爷在这个县里，莫苟生才选择这所高中。 小时候一到寒暑假，莫苟生老爸的生意更忙了，老妈还得帮衬着他，于是自己就被送到县里乡镇上的爷爷家住着。 在莫苟生的印象里，爷爷很疼自己，小时候经常给自己买吃的，告诉自己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其他的——管他呢。 莫苟生在县里高中住宿，半个月可以回家一次，因为回市里的家路程太远，所以莫苟生父母决定让他在爷爷家住，把一些他的生活用品，吃的穿的都拿到爷爷家里。 今天是转学的第一天，莫苟生想着还得再过半个月才能回爷爷家。闭上眼里，睡意朦胧，想了很多事情，最后又想到江来鹤，这个同桌好像还不错，就是自己不了解他，等明天好好相处。 莫苟生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应该很晚才睡着。 天微微亮时，莫苟生睁开眼，看手上的手表，五点四十五。他回忆了一下，孟老师给他看的那张作息表，起床时间好像是六点整。早自习到教室的时间最晚是六点二十。 起身收拾好床铺，小心翼翼的下扶梯，看见江来鹤已经起床了，正在穿鞋。其余人还在呼呼大睡，门外偶尔有动静也不会惊醒他们。 莫苟生也穿好了鞋，拿起洗漱用品，后脚跟着江来鹤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去公共区域洗漱。 江来鹤在他旁边刷牙，莫苟生道了句：“早啊。” 江来鹤吐掉嘴里的牙膏沫，说到：“你是我们宿舍第二个跟我起一样早的人。他们几个，不掐着点进教室才怪。” 莫苟生：“是嘛，可能是因为他们晚上睡得太晚了。” “你昨晚，很晚才睡吧。一直听见你在叹气。” “什么？！那有没有吵到你？”莫苟生汗颜，心想这下完了，影响到别人休息。 “没事，也就我能听得到，我的耳朵比较灵。你是不适应吧，没关系，往后会越来越好的。”江来鹤宽慰道。 “嗯。” …… 早自习。 果然周辉熠，钱达，刘志升几人是踩着点来的，孟班就站在门口，看着表，专逮迟到的。 高一二班，也就是他们所在的班级，有个规定，迟到的同学要擦一周的黑板，上个星期，刘志升跑到慢了，落后钱达和周辉熠几步，结果，好巧不巧，刘志升踏进教室门时，教室里一阵唏嘘，六点二十一了。 这下可好了，本来按座位顺序值日擦黑板的人不用擦了，暗自窃喜有人帮自己擦，真省事儿。 这都是江来鹤在早自习上告诉自己的，莫苟生很是惊讶，原来班级第一的同桌早自习也会开小差呀。 不过只开了这一个，之后就专注背课文和一些物理化学公式了。 莫苟生最讨厌背书了，只好举着课本，拿张纸在课本上写公式，嘴里稀里糊涂的读公式。 钱周刘三人在后头时而大声读书时而含混不清的略略略，莫苟生觉得这三个就是来搞笑的，心中吐槽同时又觉得很轻松，压力下了很多。 “快下自习了，我陪你一起吃早饭吧。”江来鹤突然来那么一句。 莫苟生心中疑问：是说我吗？ “不是你还是谁？”江来鹤又不冷不淡来一句，脸上仿佛有密密黑线，好像在说：我一个班级第一邀请你吃早饭，你竟然还在犹豫？！ “嗯好啊。谢谢江……江，额，”说到一半发现说全名显得没人情味，但实在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叫，“谢谢江同学。” 江江这个名字听起来太亲密了，莫苟生心想还是不要这个名字，叫鹤鹤，不行也太亲密，叫来鹤？这分明是好朋友间的叫法，一阵苦恼。 “叫我来鹤。”江来鹤开口道。 莫苟生吃惊的看着他，这说明，看似高冷又是学霸的同桌主动接纳自己，拉进关系。 心中好像有小鹿在蹦蹦跳跳，莫苟生压着想要憨笑的嘴角应了声“好的，来鹤。” “那我叫你什么？”江来鹤问道。 “嗯，莫苟生吧，我还是习惯别人叫我全名。”莫苟生思索着说出来，其实他也没什么外号，此时却很想有一个可以让朋友叫的不那么正式的名字。 高高帅帅的莫同学心里竟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铃声一响，整个教学楼一阵躁动，紧接着楼上传来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楼道因为学生的涌入竟有些震颤。 等教室里人走出了大半，江来鹤才慢慢悠悠的走向食堂。 莫苟生心中莫名其妙，电光火石间突然想到，学霸有学霸的道理。 教师与食堂间隔着一个小湖，湖里几条小鲤鱼，红的，金的，灵动可爱，湖里还种着睡莲，莫苟生瞥了一眼，碗口大的荷叶已经铺满了整个小湖，七八朵盛开的莲花赏心悦目。 江来鹤小跑着，莫苟生跟在后头，身边还有不少不想跑，愿意一边和朋友聊天一边走向食堂的女生。 “唉，是那个转校生。”一个女生极小声的向同伴指了指莫苟生，“好帅呀。” “是呀是呀，小心被他听到了。”同伴压低声音回复。 莫苟生听到了的，没几步就走远了。 “你吃什么？”江来鹤问他。 “鸡蛋和油条吧。”莫苟生回答道。 “嗯，好。”江来鹤应了一声。 到了食堂，直领莫苟生到卖鸡蛋油条和豆浆的窗口，排队，前面七八人，食堂里大半人已经吃上了早饭，不过来得晚也好，排队一会就排完了。 两人找了位子面对面吃着早饭。 江来鹤正在专注的剥鸡蛋，莫苟生一边剥鸡蛋一边看着他。 江来鹤五官极端正，眼睛很大又有神，睫毛很长，垂眸剥鸡蛋专注的样子，莫苟生真心觉得好看。 “你看什么呢？”江来鹤猛一抬眼，撞上莫苟生那双专注的眼神。 “哦，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莫苟生下意识回答，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了。 “应该有很多女孩追你吧。”莫苟生掩饰尴尬道。 “没有。”江来鹤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快吃饭，一会凉了 ” “嗯嗯，好。”莫苟生应道。 江来鹤觉得莫苟生很好笑，呆呆的，愣愣的，“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搞笑。” “嗯，我怕学不好习，考不上好大学，还怕拖累同桌，我学习很差。”莫苟生如实回应道。不过考不上好大学，就只能回去给家里干活了。 “想这么深沉干嘛。” “我也不想这样想的。” “哎呀，算了算了，看你怪可怜，以后学习我帮你。我可是咱班的成绩第一。”江来鹤果然大方。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江大哥。”莫苟生心怀感激。 “什么，大哥？我可不搞社会那一套。我妈教导我要好好学习，好好做人的。”江来鹤戏谑道，高冷面纱瞬间在莫苟生眼里化为无形，一个有趣又有温度的人浮现在他眼前。 “鹤鹤！——”莫苟生感激涕零。 “咦……”江来鹤顿时被莫苟生肉麻的称呼恶心到。 莫苟生走到他身边抱着他，好像真的在哭似的，江来鹤也搞不清他这是哪一出，但隐隐感觉莫苟生内心真的很脆弱，借个肩膀给他，正好丰满一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好了好了，大男人！哭算个啥。吃完饭，早读去。” 莫苟生一米八的大高个，像一个被父母骂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在受到了好心的安慰后，感恩无比，说什么就干什么。“好，走，上教室早读。” 自此，莫苟和江来鹤都一起吃饭，江来鹤只是觉得莫苟生刚来没人陪他，自己又是他的同桌，理应关心关心他。想不到，莫苟生就一直要和江来鹤一起吃饭，像个粘人精。 两个星期后，课程的进度已经远远超过莫苟生在市里高中时教课的内容，莫苟生觉得有些吃力了。 在市里高中上学，为了成绩，通常学校设立严厉的奖罚机制，一是为了督促学生学习，二是为了学校的成绩好看，能吸引更多的生源。 所以，莫苟生虽然在市里过的很不好，身心倍受折磨，但在学校的大环境下，老师又讲的很清楚，包括很多课外的题型，高考的题型，所以，他虽然在班里排倒数，但是在全市的成绩排名算是中上。 转来新学校，没有旧学校严厉和看重成绩，老师们只要求学生们听懂学会，重点是放在一学习成绩好还领悟能力高的学生身上，莫苟生没了督促，成绩自然不如以前。 好在他的同桌，江来鹤给了他很大帮助。 经常教会他不懂得题和上课没听懂的知识。莫苟生自学能力不强，但是有人这么心细的教他，还只是处于好心，莫苟生当然得好好学，不然枉费别人的一片努力。 “鹤鹤啊，你帮我这么多，我该什么回报你呢？”莫苟生问江来鹤。 “不用回报，你成绩进步就算最大的回报。”江来鹤不容置疑的讲道。 “我给你做好吃的吧。这周末回家，我给你做可乐鸡翅。” “你还会做菜呢。可乐鸡翅，嗯，可以。没吃过，我妈不让吃垃圾食品，就连碳酸饮料也不让，说什么影响长高。” “没事的，做完鸡翅，可乐里的气儿都跑了，就只剩下糖水了。” “好吧，我想尝一尝。” 莫苟生异常开心，“哈哈，我做的可好吃。” “行了行了，学习吧。”江来鹤提醒道。 周末回爷爷家，莫苟生的爷爷骑着电动三轮车来接他，“爷爷，我想做可乐鸡翅，去市场买点鸡翅，再去超市买瓶可乐吧。” 莫老爷子很疼爱自己的孙子，听到孙子想做可乐鸡翅，呵呵笑着，“那咱走，去市场，这会儿人不多。” “好！爷爷。走。”莫苟生开心道。 “坐稳了，孙儿。”莫老爷子提醒道。 …… “江江，尝尝。”莫苟生自信非常，又很期待江来鹤的反应。 江来鹤尝了一口，道：“嗯，好吃好吃，没想到你手艺可以啊。” 莫苟生嘿嘿一笑，“我还会做很多好吃的呢。以后有空一样做给你尝尝。”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你这手艺，留给你未来女朋友吧。”江来鹤不想莫苟生天天想着这个，以不耽误学习为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哦。好吧。”莫苟生微微失落道。心里委屈道：别人想吃还没人给做呢。 一天晚上，熄灯过后，莫苟生爬到床上，偷偷向下看江来鹤，江来鹤一如既往开着小灯，在看小说。 莫苟生想跟他说话，又不想打扰他看小说。 在床上翻弄着自己的诺基亚，这手机是莫诚东给他当联络工具的，每个月自动充话费，但莫苟生一个月也打不了几个电话。看着短信上家人发的信息，寥寥几句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再没别的。除了每半月给爷爷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家，自己从来没有主动给家人打过电话。 似有一堵紧紧关闭的门在自己和父母之间，而自己就站在门外，好像手里没有钥匙，就一直站着。 突然，莫苟生下铺传来两声细微的啜泣和一声长吸气，莫苟生心中担心，什么？江江哭了，不会是想家了吧。 莫苟生装作下床上厕所，穿好拖鞋后，站定几秒，突然走到江来鹤的枕头旁，蹲了下来，“江江，你哭了吗？有什么心事。”这声音极小，是莫苟生趴在江来鹤耳边悄悄说的。 江来鹤震惊了：他都听到了？怎么耳朵比我还灵？ 久久说不出话来，半会儿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你跟我说嘛，我担心你。”莫苟生神情殷切，黑暗中仿佛能看见莫苟生眼里透露出担忧又伤心的神色。 “就是看小说，我觉得主角太可怜了。”江来鹤只好坦白，准备接受莫苟生的嘲笑。 没想到，莫苟生从睡裤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皱了的纸，递给江来鹤，江来鹤伸手接着，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就拿这张纸嘛。” “我只有这张纸了。”莫苟生不好意思道。 江来鹤把纸收起来，“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晚安。” “晚安。”莫苟生爬上来扶梯，心中还是担心他，不过睡意来袭，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莫苟生问江来鹤好点了没有。江来鹤哭笑不得，觉得好笑又觉得疑惑，莫苟生这个人太正经了。 后来，江来鹤他讲他读的那本小说故事。 主角从小命苦，没有得到过爱，长到后遇到一个心意相通，懂得爱她的男主，但是因为男主家族的反对，又因为种种原因，女主角最终没能和男主在一起，出车祸死在了男主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的前夕。 江来鹤叹惋在最接近幸福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幸福怎么也触摸不到，绝望伤心与难过，女主一个人实在无法走出来，并不是说她没能力走出来，只是因为快要放下的时候，生活突然重磅出击，男主的结婚让她万念俱灰，没有任何活的希望，又因为车祸，最后悲凉落寞的死去。 莫苟生听完眼角竟泛起了泪光，江来鹤一看，心中一万个卧槽奔过：这小子怎么还是个哭包啊。 莫苟生感慨万千，为什么越接近幸福的时候，越伸手就越触摸不到，女主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江来鹤眼看这个小哭包要流不值钱的眼泪了，急忙安慰道：“我看就是作者故意的。你莫哭了嘛。这个小说一大半都是些女主早期艰苦的很，后面只用一小部分的篇幅来写转角遇到爱，” 注意到莫苟生情绪稳定一点，又补充道“结果，在读者以为皆大欢喜，女主要过幸福人生的时候，男主突然听从家族和别人结婚，女主伤心欲绝，在马路上走着，飞来横祸，出车祸死了，这小说烂尾了嘛。” 莫苟生嗯嗯几声，“就是嘛，唉，我要是写小说，本本都得是圆满结局，现实生活中没法完成的遗憾，小说里可以弥补。” “行！我等着读你的美好小说。”江来鹤开玩笑道。 一个从小到大都很苦的人，在第一次尝到甜后，是不会忘记甜的味道，甚至可以为之牺牲一切，只为心中的那个感觉。 周末回家前，莫苟生腆着脸要了江来鹤的联系方式和□□号。 一到家，莫苟生就用自己继承老爸的二手三星手机在□□上加上了江来鹤。 江来鹤的□□名叫“很烦别理哥”，头像却是一只对着镜头笑的可爱小狗。 莫苟生用一个热情的跳舞小狗表情包给江来鹤打招呼。 对面秒回：「你好」 莫苟生顿时嘴角上扬，问了一句，吃饭了没。 □□聊天页面显示聊天开始的时间是五点三十五分。 「一会要吃了」 「哦，吃的啥」 「芹菜炒肉清蒸鲈鱼 红烧肉柠檬鸡爪」 「哇，这么丰盛啊，肯定很好吃」 对面的江来鹤发来一个得意的表情包：「我妈妈做饭可好吃」 莫苟生点击流口水的黄脸表情包发送。 「不说了，要吃饭了」 「好，有空再聊」莫苟生恋恋不舍的结束了和江来鹤的第一次聊天。 做完作业后，莫苟生和爷爷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新闻联播。 爷爷笑眯眯的问道：“毛毛，在学校里过的咋样啊？吃的好吗睡得好吗？” 莫苟生：“可好，还交了个新朋友哩。” 爷爷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起身向里屋走去，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小红盒。 莫苟生新奇道：“爷爷，这是什么？” 爷爷小心翼翼的打开，拿出里面的事物，一个纯金打造的平安锁，金锁的两端还系着红绳。 莫苟生急忙道：“爷爷，我都多大了，这小孩戴的玩意儿，再说，这金锁得花不少钱吧。” 爷爷笑呵呵道：“专门给你打的，呐！给你。” 莫苟生强忍眼角的泪水，这把金锁得花掉爷爷不少钱，接过平安锁，他真诚的道了句“谢谢爷爷。” 爷爷爽朗的笑个不停，打趣道：“乖孙儿，懂事！等你以后工作了我等着享福。” 第4章 第 4 章 第四章 天气转凉，学校里的垂柳叶子掉了一地，风一吹，叶子在地上滚舞。 今天是莫苟生和江来鹤值日，打扫楼下西北边那片柳树叶，早上清凉的有些过头，莫苟生打了个寒颤。 “夏去秋来了啊，鹤鹤。”莫苟生随口一说。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江来鹤想起这首名垂千古的佳作。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莫苟生接下句。 两人相视一笑。 “鹤鹤，你喜欢秋天吗？” “喜欢。”江来鹤思索几秒，四季里，秋天最舒服他觉得。 “叶子都掉光了。”莫苟生悲情的道。 “那是冬天！呆狗。”江来鹤力争道。 呆狗？这是第一次鹤鹤这么叫自己，他觉得这称呼像小笨蛋一样很亲昵。莫苟生憨憨笑笑。 “鹤鹤，俺也喜欢。”莫苟生一脸的憨笑，搞得江来鹤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你寒假去哪里呀？”江来鹤转移话题。 “嗯，我爸我妈都忙，我在爷爷家过寒假。” “哦，我这个寒假要跟我爸妈去一个度假村。” …… 莫苟生很羡慕江来鹤能有爸妈陪，但要是换成自己，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和爸妈相处。 暗自神伤，突然额头一记弹指，江来鹤收回手指，“不过，这只是我爸的提议，我们家听我妈的，我妈说一，没人敢说二三四。” 莫苟生：“那也挺好。哈哈。” “对了，呆狗，我今中午要去洗澡，你帮我带饭吧，就吃跟你一样。” “好啊好啊。”莫苟生开心回道。 到了中午，莫苟生早早跑去食堂买饭，自己已经养成和江来鹤一起吃饭的习惯，江来鹤不在食堂吃，自己也就和他一起在宿舍里吃。 拎着两塑料袋午饭，莫苟生神气十足的走进宿舍，坐到江来鹤的床上等他。 不一会，江来鹤推门进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正拿毛巾擦拭，“我靠，被人插队了。气死我了。” “是谁，敢□□鹤鹤的队，太不知耻了。”莫苟生又指了指江来鹤的右耳后，“还有洗头膏的沫。” “奥，谢了。”江来鹤擦擦耳后，“我的饭嘞？” 莫苟生双手奉上，笑眯眯的，像是小弟给大哥献的什么珍贵大礼似的，江来鹤故作犹豫状，“你不会下了药吧。搞这个神情。” “没有没有，鹤鹤你快吃吧。一会凉了，饭就变硬了。” 莫苟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江来鹤非常认真以至于真诚。 江来鹤在心里暗暗吐槽道：嘿，你个呆瓜。 莫苟生饭量很大，他的那份米饭要的特别多，江来鹤一看两人的饭量天差地别，不禁吐槽道：“我去啊，莫苟生，饭量越来越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前几天开始正常的饭量我吃不饱了，得这个量才行，而且下午不到晚饭点，就又饿了。” “你都一米八几了，不会要往两米长了吧。”江来鹤惊叹道。 “没有吧，两米，我不成姚明了。”莫苟生笑道。 莫苟生体质很好，身高也是遗传了莫诚东，虽然钟文佳不到一米六的小个子，但是老爸就已经一米八三了，莫苟生老爸小时候家境一般，吃的东西营养不够，直到进了部队，身高才窜了窜。 莫苟生营养跟的上，加上初中不留宿，每次回家吃饭，钟文佳都安排什么牛肉，鱼肉，蛋奶类的给他补营养，所以才高一就一米八几不为奇。 只是江来鹤看着比自己高一点点的莫苟生，心想过一两年，这个呆狗就不知道要比自己高多少了。 到时候自己站在他旁边，就跟个小弟似的。 …… 期末考试结束，成绩还没出来之前，皆大欢喜。因为迎来了高中生活的第一个无忧无虑的寒假。 飞雪连天，一片寂冷。 莫苟生吃过早饭，打开□□，看着江来鹤的头像，显示在线。 「鹤鹤~」 「干嘛」 「我想你了」 对面一个踢飞的表情包「是男人，就别莺莺燕燕」 莫苟生此刻的心情无比的破碎，「我想你嘛，我都没人陪我玩」 江来鹤心软，「不就一个月，开学就见面了」 然后发来在度假村拍着好看风景照片，江来鹤是在三亚的一个度假村，住的地方在海边，气候还温暖，与在北方穿着羽绒服的莫苟生相比，江来鹤穿的很是清凉舒服。 「怎么没有你呀」 莫苟生想看江来鹤的样子。 「不给看，没有」 「哦好吧风景挺好看的」 莫苟生走出门，上手摆了一个正当的姿势拍了一张下雪的照片，发给江来鹤。 「哇，下大雪了！」 「嗯对的」 「想玩打雪仗，哈哈」 「我也是，就是没人玩」 「只能等有空着了」 莫苟生感到失落，唉了一声。 「没事，开学还有可能再下雪啊，在学校里玩打雪仗」江来鹤安慰道，他想莫苟生可能真的没有朋友，不想让他难过。 「真的吗，太好了，一言为定」莫苟生顿时喜笑颜开，那就期待开学了。 除夕夜，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烟花炮竹在黑夜中绽放。 莫苟生陪爷爷放了几个呲花，很好看，还拍了视频发给江来鹤。放完花，就进去吃饺子去了。 「好看好看呐」江来鹤赞叹道。 莫苟生发了个嘿嘿的表情包，「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临近开学，过完元宵节，第二天就是开学的日子。 莫苟生的爸爸妈妈回爷爷家吃团圆饭，莫苟生感觉心中升起一块铅石堵在胸口，闷闷的。 吃了汤圆，就回房间了。 第二天开学，莫诚东开车送自己上学，莫诚东问什么，他答什么，不想说话就嗯嗯应付。 没想到开学第一天的莫苟生就如此的闷闷不乐。江来鹤跟他打招呼，莫苟生只是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江来鹤问他怎么了，厌学啊。 莫苟生委屈的眼泪喷涌而出，江来鹤不再过问，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给我说说。” 莫苟生把头搭在江来鹤肩头，呜呜的哭起来。 还好他俩来的比较早，宿舍里没人，其他人得下午才来，江来鹤和莫苟生上午就来了。 “鹤鹤，我想哭，我心里难受。”莫苟生已经泪流满面，心里的苦又怎能说出口。 于是抱紧江来鹤一直哭，好像眼泪怎么也流不干。 “哭吧哭吧，别伤心了。”要是别人在他肩头哭，还紧紧抱着他，江来鹤指定一个飞踢，然后拍拍衣服，可是莫苟生这么个大高个，竟然委屈的像个小狗，他很是心疼。 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忍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苦楚吧，江来鹤想。 江来鹤掏了掏口袋，拿出两块从三亚风景区买的椰子糖给他，莫苟生低头一看，接了过去，又埋在江来鹤肩头，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鹤鹤，还是你对我好。呜呜呜……” “吃糖，这个糖很甜很好吃的，我妈都不让我多吃，吃甜的，就不那么难过了。”江来鹤拍拍莫苟生道。 莫苟生抬头满怀感激的看着江来鹤，他的眼睛都哭红了，鼻涕还挂在人中上，样子又可怜又好笑。 “我去！你个傻叉把鼻子往我衣服上抹哇！我新买的外套！”江来鹤崩溃大声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给你买一件新的。” “谁要你买，你别在哭哭啼啼的就行了。”江来鹤翻了个白眼嫌弃道。 “拿纸擦擦你的鼻涕！”江来鹤递给他卫生纸。 莫苟生的心事说不出口，也说不具体，这是他一直以来积压在心里造成的，是心病，太苦涩，但莫苟生觉得江来鹤就是一颗突如其来的糖果，很甜，抚慰人心。 有时候，莫苟生想一直把这个糖果紧紧攥在手心，却又怕化了。只要能看到，心里就很甜。 江来鹤给他的两颗椰子糖，他只尝了其中一个，舔了舔又用糖纸包好，两个糖小心翼翼的放好，一直宝贝着。 莫苟生在和江来鹤熟了以后，几乎干什么都和他在一起，钱达那几个不喜欢学习喜欢开玩笑的，经常说莫苟生是个狗皮膏药。 莫苟生就反驳他们，狗皮膏药可是很贵的，有麝香，牛黄，我要是狗皮膏药，鹤鹤要是受伤了，我就能用上。 “哈哈哈哈，看你这粘人架势，恐怕鹤哥一辈也受不了伤啦，他往东你往东，他往西你往西，要是摔倒了，你肯定给他当垫背的。”钱达哈哈嘲笑着。 江来鹤听不得别人这么说莫苟生，“你们几个！闲的没屁事干了。” 莫苟生觉得自己就像钱达说的一样，回过头来，委屈巴巴的看着江来鹤。 “看什么看，学习——”江来鹤一脸不耐烦的道。 江来鹤上学期成绩一直稳居到班级第一，年级第三，孟班找过他几次到办公室谈话，大多是鼓励他继续保持，上个名牌大学不在话下。 只不过这个学期，江来鹤却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感觉身体不如上个学期好了，经常胃痛，感冒的，免疫力下降了？他吃的也不差呀，有菜有肉，搭配营养的。 开学几个星期，江来鹤生病都是偷偷拿药吃药的，要是被莫苟生看到，又免不了一阵肉麻的关心和担心。 一天，正上着课，江来鹤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烈的抽痛，疼的他趴在桌子上直冒冷汗，没力气抬头看黑板。 莫苟生急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一看他额头上的冷汗，赶紧举手向老师说明情况，背着江来鹤奔去医务室。 江来鹤疼的几乎昏厥，迷迷糊糊中听见莫苟生急切的再说，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没事的没事的。 江来鹤晕了过去，醒来看见莫苟生攥着自己的手抵在额头，莫苟生低着头，看不见神情，但莫苟生的肩膀抖个不停。 江来鹤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一使力，莫苟生抬起脸，刚刚哭过，眼角泛红，“你醒了，我还以为……你生了很严重的病。” “你哭个啥，我又没死，胃痛而已。”江来鹤觉得莫名其妙，莫苟生怎么这么爱掉眼泪啊，自己还得安慰这个一米八五的大傻个。 江来鹤想起身，发现另一只手在打吊瓶，看着生理盐水的玻璃瓶还剩一大半，只好坐起来等着打完。 “医生呢？”江来鹤疑惑医务室里怎么没人。 “医生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干什么，让我在这里看着你。”莫苟生回答道。 “你要上厕所吗？” “嗯……不用了，快打完了。”江来鹤觉得忍一忍也能过去。 只见莫苟生二话不说，站起身，轻而易举的拿到吊顶高高举起，然后再在江来鹤震惊的目光中扶他起来，穿上鞋，“走吧，人有三急，不能憋着。” 江来鹤觉得麻烦，“哎呦，你呀真是。”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医务室附近的厕所没有隔间，江来鹤进去时试图自己拿着吊瓶，但被莫苟生拒绝，把吊瓶举的高高的，“你是病人，我得帮你。” “那，你你走一边去，我害羞。” 莫苟生远了江来鹤一步，背对着他。 当真是万分尴尬，江来鹤脸上一阵窘迫一阵尴尬，自己是个强迫症加洁癖加非常注重**的人。 虽然莫苟生背对着自己，江来鹤还是感觉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方便。 “你莫看啊，你一看我就撒不出来。”江来鹤已经提好裤子了，还是十分谨慎注重自己的**。 “我木看哇。”莫苟生用方言实诚道。 看不看，江来鹤不知道，但是莫苟生真的是对自己有种异样的感觉。 总感觉奇奇怪怪的，当时江来鹤想的简单，后来知道到莫苟生想得很单纯：怕自己掉下去。 厕所是个大排坑，底下很深，墙角的大水桶满了就翻个个儿，然后水桶里的水就从很高的地方倾倒，坑里的东西就被一股脑冲走。 [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第五章 自从知道鹤鹤因为学习太累，又因为身体吸收不好，免疫力下降，经常胃痛，莫苟生周末一回家，就买了两大箱猴姑养胃米稀带到宿舍，还买了很多健康有营养的小零食，饼干，坚果，肉脯等。 107的舍友们看见莫苟生抱着两箱东西，手里还拎着一大包零食，眼里瞬间放出金光，纷纷道：“老莫！你对我们这么好啊，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东西拿来吧你！” 几个舍友要伸手去拿，全都被莫苟生扫开，“哪说是给你们吃的，我带给鹤鹤吃的。” 江来鹤第一个来的宿舍，放下行李包就去教室自习去了。学生们到校的时间不一，所以下午不用上课，也不强制学习，但是晚上就是规定的晚自习了。 众人一阵唏嘘，埋怨道：“鹤哥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对他这么好。” “他指导我学习啊，要不是鹤鹤，我成绩早就一落千丈了。” “喏，给你们。”莫苟生说着，递给他们一包零食，饼干，坚果，肉脯在里面混着，“剩下的都是鹤鹤的，你们不许抢。” 众人瞪大了眼睛，忙接了过来，不要白不要，这便宜不占是狗。 虽然跟莫苟生留给江来鹤的那一大包零食比起来，他们的一包小不少，一会就分完了，几张嘴很快就能吃完，但也不至于对莫苟生产生怨恨，嘴上几句吐槽，又乐呵呵在一起聊天打闹了。 莫苟生当然不会就这么直接给江来鹤，说：“都给你。” 莫苟生知道江来鹤不会要的，他不会占别人便宜，更不会白吃白喝，白要别人的东西。 莫苟生都放在自己橱柜里，每天带到教室里几个，有时候江来鹤学习有些累，伸了伸懒腰休息时，莫苟生就递过来一个坚果或是肉脯，说补充体力。 至于猴菇养胃米稀，莫苟生每天都是冲好了，放到他的桌子上，江来鹤不喝，莫苟生就装作抹眼泪，委屈巴巴的说，“鹤鹤，这是我亲手给你冲好的，我不想你再因为胃痛打针，”说着，语尾拖得长长的。 这让江来鹤冷不丁的想起莫苟生背着自己去医务室的样子，自己醒过来看着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人，还肉麻的说担心死了。 顿时吓得忙接过去喝了。想起来还后背发麻，莫苟生实在是太粘人了，还喜欢撒娇。 江来鹤搞不懂他这个人，明明身形猛男，内心却是个爱撒娇，哭哭啼啼的少女。 将猴菇米稀一饮而尽，倒过来，漫不经心道：“呐，喝完了。托你的福，我胃好多了。” 这猴菇米稀是独家熬制封箱的，不清楚是什么牌子，自己以前在爸妈家里，老爸有一段时间天天在外面应酬喝酒，回来直朝卫生间一顿吐，老妈就托在中药堂的人专门抓上好养胃的中药磨成粉，一冲就能喝。 后来，莫诚东觉得这个养胃米稀很好喝还养胃，就投资了一个小车间，专门生产这个养胃米稀。 所以，这猴菇米稀虽被莫苟生叫这个名字，但里面有好几味交不上名的名贵药材，莫苟生每次冲完，就把包装袋扔了，这样江来鹤就不会知道他喝的猴姑米稀里的配料很名贵觉得有负担了。 喝了一段时间，江来鹤确实觉得身体状态好了很多，每次学习压力大或是临近月考，周测试害怕考不好都会胃痉挛，肚子隐隐作痛很折磨心态。 喝了莫苟生给他冲的猴姑米稀，觉得还真挺有效果。 一天江来鹤问这个牌子的米稀在哪买的，不用莫苟生特意给自己冲了，自己可以买。 莫苟生一顿推脱，谎称道：“是自己亲戚家生产是，小作坊，经常送给爷爷，爷爷不喜欢喝，就带给你喝了。” 莫苟生又补充道：“你不是不喜欢浪费粮食吗，这些猴姑米稀放我爷爷家里，不喝浪费了。” “我身体又倍棒，你经常胃痛，我就想着给你喝，还能减轻你的身体压力。” 江来鹤心里怎么觉得莫苟生说的又像真的又像假的呢。不过也没再多想。 莫苟生笑了笑，“我还能骗你。” 后来，江来鹤撞见莫苟生在开水间给他冲米稀，包装看着很精美，莫苟生没注意江来鹤在身后，扔包装袋片瞥见江来鹤，吓得直起身子，愣愣不说话。 江来鹤弯腰捡起废茶叶篓里的包装袋，一看：这不是莫苟生给我喝的猴姑米稀吗，怎么包装上写的是燕窝花胶石斛养胃米稀？！配料表上还有一些人参鹿茸。 江来鹤觉得自己自从喝了莫苟生给他冲的米稀感觉身体非常精神，连睡眠质量也好多了。原来自己喝的都是些滋补的东西。 “莫苟生，你实话给我讲。”江来鹤很气，冷着脸问。 “鹤鹤，这个真的是亲戚开的小作坊生产的产品，呃，那个，喝了身体好，我爷爷喝不了太补的东西。” “你知道，我不喜欢白受别人给的东西，更何况是你。”江来鹤非常失望的讲出来，声音淡淡的，没一点感情。 说完，转身回了教室。 莫苟生在后头跟着，意识到江来鹤真的生气了，莫苟生很焦急，但不敢说什么，江来鹤正在气头上，米稀也不会喝了。 莫苟生回到座位，不敢说话，一直在静静的观察江来鹤，莫苟生真是吓傻了。 觉得天塌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骗鹤鹤呢，他现在知道了，怎么办呢。 莫苟生低着头，是不是看几眼江来鹤，默默的撕了一角作业纸，写上“对不起，我错了。”又配上一个下跪的简笔画，用手指推给他。 江来鹤看了看，又在纸条的空余处写上“好吧原谅你，莫骗我，我讨厌这样。” 莫苟生拿过来一看，脸上愁容褪去，喜笑颜开。 江来鹤自此再不喝莫苟生给他冲的补品养胃米稀。 两人之间有了一条不成文的戒律——不能欺骗。 一次体育课，学校里正举办县体育会，各个乡镇参赛的运动员都来学校比赛。 体育课场地转移到一小片水泥地处，体育老师带领同学们做了一套热身活动，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了。 体育老师叫莫苟生出来跟他讲了几句话。 “莫苟生，学习怎么样？” 莫苟生回答：“一般，在中间。” “我看你体质不错，长得高高瘦瘦的，有没有兴趣练练跳高？” 莫苟生回绝了：“我没想过练体育。” “试试看，你考虑考虑。” “嗯好。” 莫苟生没想过练体育，自己虽然长得高，体质不差，但毕竟不是从小就练，体育是个苦功夫，需要日复一日的训练，何况自己马上要高二了，实在是没有把握。 后来，莫苟生问了江来鹤意见，跟他想的如出一辙，保守点，体育太累，何况自己又没多大兴趣。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如果练了体育，莫苟生觉得和江来鹤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 某天，莫苟生上完厕所回来，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信封精美可爱，“这什么？” 后面眼尖的周辉熠看到，夺口而出：“我靠，这不会是情书吧。” “你要给你。”莫苟生扔给周辉熠。 “歪，别人给你写的。” “我才不看呢，影响学习。不能枉费鹤鹤一直以来对我的辅导。”莫苟生义正言辞。 莫苟生长得出奇的帅，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莫苟生有点帅的出奇了，用现在的话说叫长着一张建模厌世脸。 建模指的是五官端正，比例完美，厌世指莫苟生好想对男女情爱没有兴趣，表情淡淡的，又因为眉毛很凌厉，很多女生都想给他情书，但莫苟生的这张厌世脸就能拒人千里之外。 唯独对江来鹤，莫苟生那是一个五官乱飞，表情生动，搞笑至极。 “鹤鹤，我帅不帅？”莫苟生有一天心血来潮问同桌。 “不帅，一般。”江来鹤认真道。 “哦好吧。”自此莫苟生就一直以为自己长得很一般。 江来鹤开玩笑的，其实江来鹤觉得莫苟生真是长得不一般，帅出天际的那种，剑眉星目，高鼻梁，脸上还从来不长痘，又一想，虽然长得帅，但脑子笨笨的，也就抵消了吧。 每次看到莫苟生因为做题解不出答案，皱起眉头的样子很像是为情所伤的痴情男儿，结果，一抬头，这傻叉没心没肺的对自己呆笑，很像个智障。 以后莫苟生交女朋友，肯定会因为不懂浪漫，脑袋木木被吐槽。江来鹤笃定的想。 转眼间，些许轻松又新奇的高一学习生活结束了。 高一学子们迎来了心心念念的暑假。 莫苟生和江来鹤约好暑假去古镇爬山，再一起游玩。 古镇有上千年的历史，最有名的是一棵上千年的古树，树上挂满了很多祈福许愿用的红布条，很是壮观。 “鹤鹤，你看！”莫苟生新奇道。 “看什么？”江来鹤朝莫苟生指着的方向望去，是那棵千年古树，在山脚下。 他们此时已经到了山顶，微风徐徐，日头不晒。山上很多树，很多游客在树下乘凉，向山下眺望。 “你说那棵古树真的活了上千年？”莫苟生很疑惑，如果真的活了上千年，那不得成精了。 “专家用仪器鉴定过，确实有上千年之久。”江来鹤耐心解释道。 “所以上面挂满很多许愿的布条，也许真的能实现。要是愿望成真，这棵树肯定成精了。” “也许吧。一些祈愿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大多数人都希望成真，也因为他们努力追求他们向往的幸福生活，才会实现。” “嗯嗯，有道理，美好的愿望人们都想要实现。所以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努力着。” 莫苟生若有所思，看向远方，心中发问：我希望都能实现就好了，想和鹤鹤永远在一起。 “咕咕——”莫苟生的肚子叫了。 “肚子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吧。”江来鹤提议道。 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烟熏鸡腿给莫苟生，“你先垫垫肚子，我们一会下山再找饭店吃饭。” “鹤鹤——”莫苟生那双眼含秋水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热泪来。 江来鹤预判了莫苟生的说辞，“行了行了，我不饿，你先吃着。”但还是没挡住莫苟生那突如其来的拥抱。 上山一小时，下山半小时。 不一会，两人风风火火的下了山。 路过那棵千年古树，莫苟生停住脚，往功德箱里捐了二十块钱。没什么愿望，单纯是想让这棵古树活的再长一些。 来到古镇闹市区，古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江莫二人走在青石路上，悠闲自在，他们打算边走边找吃饭地方。 “嘿，小伙子！”莫苟生突然被一个老头声音叫住。扭头一看，是个算命的老先生，坐在石头上，地上摆着太极八卦布，布上放着几枚铜钱和一本翻烂了的算命书，剩下的都是些平安福袋，好运福袋。 “小伙子，我看你挺有眼缘的，长这么帅气。以后的婚姻很幸福呢。”算命老先生称赞道。 “老先生，我不帅啊。”莫苟生疑惑道。 “不过，那我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莫苟生问道。 “会是会，……最后都会修成正果的。”老先生哈哈笑着。 “小伙子买我一个福袋，保你一生平安呀。哈哈哈哈……” 莫苟生买下了一个福袋，道了声老先生保佑身体。 江来鹤知道莫苟生心地善良，对于他买下平安福袋这件事，见怪不怪，后来看见莫苟生将那平安福袋一直挂在车上，回想起和莫苟生的种种。 他才明白，莫苟生对于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就如惊喜的发现一片四叶草，然后小心翼翼的夹在书中那样珍惜。 第6章 第 6 章 第六章 吃过下午饭后，两人来到车站等公交车。 下午五点，最后一班车发车时间。 “车来了，我们走吧。”莫苟生提醒江来鹤。 江来鹤可能是逛累了，一坐上车，就睡了过去。 开始，江来鹤在自己座位上低着头睡，但公交车拐弯时，江来鹤的重心偏移，头不由自主的靠在了莫苟生的肩上。 江来鹤还在熟睡，莫苟生朝江来鹤挪了挪位置，里他更近了，这样他靠着舒服。 莫苟生低头看着睡着的江来鹤，心中泛起涟漪，感叹道要是一直靠在我身边多好啊。 江来鹤睡的很死，公交车急转弯时害怕他被晃醒，莫苟生轻轻抱住他，他都没醒，车速平稳时，莫苟生一直贴合着他的头，没有改变动作，害怕一动觉得鹤鹤会不舒服就醒过来了。 莫苟生细细的看着睡梦中江来鹤的眉毛眼睛，仿佛洗老式照片似的，将他的眉眼相貌洗印到自己脑中名曰回忆的底片上。 莫苟生还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想和江来鹤十指相扣，不过只是比划了一下，然后虚握着他的手，只停留了几秒，莫苟生便恋恋不舍的拿开了。 …… “我去，我睡了这么久哇。一个半小时！”江来鹤到站后看了看时间惊叹道。 对江来鹤来说，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要坐很久会很无聊，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睡到站，自然是又惊又喜。 但对莫苟生来说，其实很短，他还没看够他，车就到站了。所以，自此，莫苟生很渴望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时间能看着睡梦中的江来鹤。 后来，江来鹤回忆这次旅行，提到自己一睡到站时，莫苟生含情脉脉的对他说：“你觉得久，我觉得好短啊，短到还没看够你，一眨眼就过去了那时候心里许愿希望一直和你在一起。” 江来鹤又惊讶又觉得原来那时莫苟生就对自己有好感了。自己还以为是要好的哥们才这样。 漫长的暑假转眼结束，开学要分文理班。 江来鹤选择了理科，莫苟生讨厌背课文，也就选择了理科班。 或许是注定的情谊，他们两个分到一个班，机缘巧合，又被分到孟班带领的班级。 当孟班站在原教室的讲台上。手里拿着新班级的人名单，第一个就是在新班级人里成绩最高的江来鹤。 “江来鹤呀，哎呀真是缘分你说说，你先进去找位置坐下。”孟班温柔的对他说。 接着点下一个人名。 直到人名点了大半，孟班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莫苟生——好巧啊，你和江来鹤都分到我的班里来了，以后还安排你和他同桌。” 一些没听过这个名字的人不禁噗嗤一笑，莫苟生习以为常，走进教室，环顾四周，一个显眼的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莫苟生朗然一笑，班里几个女生看见他一笑，心中很是花开，都偷偷的瞧了他几眼，看着他和好兄弟坐在一起，都觉得自己有可能。 不过，在日后相处的同学生涯里，这几个女生无一例外，纷纷把这想法抛之脑后，莫苟生就是个呆呆木木的人，除了长得帅还对班里第一超级粘外，没别的了。 好多女生从窗外给他递情书，莫苟生都又扔回去。 江来鹤也很受女生欢迎，曾经有一段时间，出去吃饭或是上和莫苟生上厕所回来，桌上就叠了一摞情书，有的女生很痴情写了好几封，其他的就是很多女生各一封。 只有后来，江来鹤惊奇的发现自己受到的情书变少了，甚至到后来一个也没有了，虽然这些情书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但是收到情书不就意味着自己很有魅力很招女孩子喜欢嘛。 所以，江来鹤每天回教室看到空空如也的书桌，没有情书，只有两摞教材和习题，暗自惆怅：难道自己魅力减少了，或者不受女孩喜欢了。 后来，和莫苟生在一起时，江来鹤包含失望的对他诉说这件事情，莫苟生暗戳戳来了一句，我跟那些女生说你喜欢男的，而且心有所属，不要一厢情愿了。她们就失落，都不再给你写情书了。偶尔有不死心的写了情书让我亲手交给你，我都给垃圾桶里了。 神马，好小子，你竟然断了我的桃花！江来鹤恍然大悟，随即追着莫苟生“拳打脚踢”。 很多人觉得莫苟生不喜欢摆弄这些心思，经常和好兄弟江来鹤腻腻歪歪的，像是情窦未开。 “好巧哦，鹤鹤。”莫苟生忍住上扬的嘴角，连说出的话都有些娇羞的台湾腔。 “嗯，是挺巧的，我们的班主任还是孟晗雅老师呢。”江来鹤也觉得很巧，而且有熟人在，他放松不少。 “嘿嘿，孟班跟我说还把我们调到一起。”莫苟生此时笑的牙花都露出来，像个小狗呲牙在对主人笑。 江来鹤也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给了他一拳，莫苟生受之像棉花轻撞自己肩膀，却故意做出受了重伤的样子，趴在桌上演戏。 “戏精上身了，豁——”江来鹤很吃这一套，说明这比第一次刚见他时郁郁寡欢，拘谨的样子好多了，决定陪他演演戏。 “我掐指一算——嗯……莫同学，你被夺舍了吧。今晚上可得好好的鞭笞鞭笞你。”江来鹤气定神闲，观察着莫苟生，“得去找个桃树枝，我读的悬幻小说里，都是狠狠的抽才行。” “鹤鹤不会抽我的——”莫苟生的语气像极了蜡笔小新的语气。 “那不行，戏精上了我朋友的身了，不把戏精抽走，我朋友就回不来了。”江来鹤似做思虑状。 莫苟生一阵感动，拦腰抱住江来鹤，呜呜道：“鹤鹤——你真好啊，万一哪天我被坏人抓走了，你也会来找我的对不对。” “唉唉唉，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不害臊啊你。我可真能忍。”江来鹤推开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掳走才怪呢！”觉得自己脸皮变厚了，心道：厚点好，厚点好，这样脸厚害臊都看不出来。 这要搁他们刚认识时候，莫苟生做此举，江来鹤不会推开他，因为江来鹤认为莫苟生样子很可怜，会忍着奇异的眼光纵容他。 而现在，他俩混熟了，不行，这得没旁人才行。要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俩搞基呢。 男生们都知道莫苟生的德行，外表高大威猛，内心实则是个小女生，而且长的帅吧还不自知，都以为是和好哥们闹着玩。 莫苟生收敛了一点，“噢噢。” 此时，孟班点完名了，给大家介绍了自己，然后表达了一些对新班级和新同学相处的期待，让大家先这么坐着，一会安排宿舍。 孟班一人排好了宿舍的床次，不出意外，孟班在看到江来鹤名字时，下意识的和莫苟生调到一个上下铺，江来鹤还是在下铺，莫苟生在上铺。 对江来鹤的看重和喜爱，孟班是溢于言表，看着他和莫苟生在高一时就相处融洽，觉得这两个人在一块很默契，江来鹤自制力很强学习又好，可以带带莫苟生。 莫苟生自从转来这里，性格变得一天比一天开朗，也许是因为和江来鹤一桌，这样也好，高二高三两年，两个人可以互补。 “好了好了，我把宿舍号和床次从第一排往下传，知道的同学，就去宿舍搬行李换宿舍吧。”孟班温柔的对大家宣布，“搬完了的，可以吃完晚饭回来上晚自习，大家都互相帮衬着，新同学培养培养感情。” 说完，孟班就离开了。 新高二班主任集合要开会，年级主任传达一些事项和要求给班主任们。 宿舍号和床位表传到莫苟生那一桌。 莫苟生一看，两眼放光，“我去，鹤鹤，我们在同一宿舍，还在一个上下铺！”随即双手合十，“这一定是缘分！” 江来鹤看出孟班的意思，两个人高一起就是同桌，相处很融洽，也很默契，所以还在一起能少些和新同学磨合的压力。 “是嘛，不错不错。走搬行李去。”江来鹤招呼莫苟生起身，两人一同向男生宿舍楼走去。 六人宿舍，除两人是班里的体育生外，其他的都是普通生。 那两个体育生搬着行李床铺进来，一看见莫苟生以为他也是体育生，便和他打招呼，发现不是体育生，说可惜了这一身腱子肉和身高。 高二开学，莫苟生已经高出江来鹤一个头还多。 “哥们，你多高啊？我一见你，还以为你是跳高的呢，我说高一练长跑的时候怎么没在操场沙道见过你。”一个皮肤呈古铜色，精瘦精瘦的人念道。 “一米九三。我不是练体育的。我不行。”莫苟生苦笑道。 江来鹤在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床铺默默听着：一米九三？！这么高了。就算被人贩子逮走，在人群中也能一眼就能看见吧。 “我叫万云边”，说着又指了指自己旁边那位，“他叫郑理博，是我好搭档。” 郑理博对着莫苟生友好的笑笑，和万云边一对比，郑理博要强健的多，更高些，肌肉也更明显，但皮肤都是一样的古铜色，风吹日晒的训练，这是属于他们的专属肤色。 莫苟生自我介绍：“我叫莫苟生，我爸希望我长大以后正当做人，规矩做事，为社会和国家做贡献，不要苟且偷生。” 两人恍然大悟，随即叹道，“你爸可真是良苦用心啊。” 莫苟生摸摸头，微笑着，又想起来还有江来鹤没介绍呢，忙拉来江来鹤介绍：“这是我的同桌兼好朋友，江来鹤。” 江来鹤礼貌跟两位打招呼，聊了几句，又回去铺整床铺去了。 门外传来推行李箱的滚轮声，越来越近，大家期待着新来的两位舍友。 门推开，一句熟悉的声音传来：“哎呦我去！——”钱达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刘志升。 两个体育生不明所以，看着他们俩的举动，顿时明白了，这几个是高一的同学。 钱达和刘志升做了自我介绍后，201宿舍陷入了一阵吵闹和狂欢。 刘志升对万云边和郑理博两人的肌肉羡慕不已，上手去摸，钱达对莫苟生和江来鹤两人吐槽道：“你俩真是缘分，孟班也真是，哈哈哈哈，只可惜小辉辉没和我们分到一班。” 大家其乐融融，莫苟生觉得自己最开心，手里的那颗糖还在手里，自己就是最幸福的那个孩子。 第7章 第 7 章 第七章 宿舍里有了两个体育生，夏天又热，所以他俩经常光着膀子，两人对莫苟生最是羡慕，莫苟生不训练，但是自己从小就被老爸莫诚东要就跑步拉练和一些身体极限的训练。 多年如此，莫苟生已经养成习惯，每次回家，第二天早晨就去跑步拉练，锻炼身体极限，还会做一些局部的加强，所以，莫苟生有八块明显的腹肌。 线条流畅，沟壑明显，腰身有型。万云边隔着衣服摸着莫苟生的腹肌，做出以上三个评价。 万云边就在莫苟生的邻铺，晚上只穿短裤睡觉，在万云边的怂恿下，莫苟生也开始光膀子在宿舍晃悠。 江来鹤一开始很反感，后来觉得很合理，有腹肌不露是傻瓜，而且他越看莫苟生的腹肌越觉得顺眼，曾经偷偷摸自己平坦的肚子，暗暗发誓道：等上了大学，再练也不迟。 只是，某天晚上，莫苟生只穿着内裤上解手的时候，江来鹤不小心看见了，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过，赶紧闭眼装睡着。 第二天一早，江来鹤想开口说，但又咽下了，自己只是不小心看见了，而且莫苟生都是晚上睡觉时候才只穿内裤，只好作罢。 想起莫苟生穿着哆啦A梦的卡通人物内裤，心中不禁觉得好笑，江来鹤时不时想起，觉得太好笑了。 莫苟生询问道，江来鹤不说，莫苟生死缠烂打，他终于开了口道明原因，本以为莫苟生会就此收敛，不曾想，江来鹤撞见的次数更多了，喜羊羊，灰太狼，熊大熊二等等好几个不同的卡通人物内裤换着给他看。 江来鹤心中苦道：饶了我吧，苍天啊。 终于，一次被宿舍里其他几人见到莫苟生的独特品味，几人纷纷毫无收敛的大肆嘲笑莫苟生跟个小学生似的，不成熟，太幼稚，就连江来鹤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莫苟生沮丧至极，只好换了纯色的内裤，以表明自己才不是小孩子，自己是bigmen！ 渐渐的，大家都习惯了莫苟生只穿内裤睡觉，莫苟生偶尔早起上厕所，江来鹤起床碰见，也只是装作习以为常，其实内心还是有草泥马奔过：这小翘臀，咦~也不怕被基佬惦记。 后来，天气转凉，莫苟生穿上了短裤和上衣，江来鹤送了一口气：他终于不再宿舍裸奔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有时宿舍里会聊到腹肌怎么练成的，问道莫苟生时，莫苟生淡淡一句：“我从小就有。” 羡煞鹤鹤！ 一晚，莫苟生洗漱完毕，爬上床，准备睡觉。换了仰卧侧卧都觉得不舒服，于是趴着睡。 突然，背部传来触电般的感觉，很微弱，莫苟生一惊，奇怪？继续保持这个姿势，依然有这种感觉，像是小电流直接击到自己背部，暗暗骂了句脏话，不会是什么灵异力量吧。 于是莫苟生为了验证又翻过身，这次的感觉更明显了，类似于紧绷的线断裂的感觉，莫苟生十分慌张。 终于，他往天花板瞅了一眼。 “哎呀我擦，怎么屋顶漏水了！”莫苟生崩溃道。 莫苟生携着被子慌里慌张的下来，带着哭腔道：“鹤鹤，我床铺上才滴水——” 江来鹤瞬间明白刚才莫苟生为什么在上铺辗转反侧，把莫苟生抱着的被子放在自己床上，“走，去找舍管大爷处理去。” 莫苟生还沉浸在今晚睡哪里的哀伤中，满眼失落又感觉十分倒霉，虽现在是初冬，夜晚的温度也很冷。 江来鹤拿了一个盆子放在莫苟生床上接留下来的水，提前把他的床铺卷到一边，避免再滴湿。 向舍管说明了情况后，舍管大爷跑到楼上去看情况，原来是楼上对应位置的下铺在床底放了一大盆水，他的盆子裂了，一直没发现，加上旁边就是上下楼贯通的一个管子，地面已经有些裂纹。 盆子裂了，都往裂纹里渗漏，长此以往，竟然漏到了下一层。 舍管大爷给上一层对应宿舍说明了情况，他们才发现下铺那位床下盆子之外已经有很多淌出来的水，下铺赶紧把水倒了，其他人用拖把把水拖了。 舍管大爷下楼给莫苟生说没事，就是楼层间的地有极小的裂纹，楼上的下铺每天都装满一盆水放床底，洗脸刷牙的省事。已经在整改了。 莫苟生嗯了一声，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舍管大爷又犯难了，“现在有没有空床位，这学期开学，已经不允许走读的占床位午休了。哎，这是你好朋友吧，今晚你们就先挤挤。等明天看看还漏水不。” 舍管大爷看到旁边的江来鹤，觉得他们两个关系应该很好，“好兄弟挤一挤还能增进友谊。行了，你们回去睡吧。” 舍管大爷潇洒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莫苟生此刻心里是乐开了花，又不好表现在脸上，他向来知道鹤鹤有洁癖还很注重私人空间，只好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在说，“哎，难道今晚要睡地上了。” 江来鹤看他可怜巴巴，破例说：“哎呀，好了好了，今晚你睡我床上吧。我，我跟你一起睡。” 莫苟生的演技精进了不少，顿时对江来鹤投怀塞抱，硬是抱了他好几秒，“鹤鹤，你对我真好。呜呜呜……” “回去。”江来鹤二字果断利落。 “嗯，好。”莫苟生还带着撒娇的语气。 江来鹤的被子足够二人盖，莫苟生的那床被就叠在一起放回上铺沾不到水的地方，他爬上扶梯放被子时，盆里的水已经有一个指头那么深了。 莫苟生感叹道：这心是有多大啊。不过，嘿嘿，可以和鹤鹤睡一床了耶。 回到宿舍时，其余人关心的问：“没事了吧。” 莫苟生：“嗯嗯，谢谢你们，帮我看着，”看了看江来鹤，对大家说道：“我今晚要和鹤鹤一起睡了。” “哈哈哈哈哈。”众人一阵笑声结束，又各自回床睡觉了。 江来鹤睡里边，莫苟生在外边。 莫苟生死皮赖脸的往江来鹤身上靠，还臭脸皮的说道：“鹤鹤，我快要掉下去惹。” 江来鹤拿他没办法，任由莫苟生往自己身上靠，莫苟生往他身上贴近，一只手还环抱着他。 下身却是保持着安全距离。江来鹤心中哭道，今晚会不会失眠，结果，这一晚他睡得很好，莫苟生与他同频呼吸，没有发出其他声音，莫苟生的环抱不会不会压着他，反倒有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 或许是两个人太熟了，反倒没什么芥蒂，江来鹤接受了这一晚的同床睡眠。 没想到，第二天莫苟生床铺上方早就不漏水了，床铺也铺好了。 这货却时不时的下来跟他挤一床睡觉。还说，天太冷了，两个人贴着暖和。 “莫苟生，尼玛个蛋儿。”江来鹤忍无可忍。 莫苟生睁着眼含秋水的大眼，眉毛微蹙，像是为情所伤的男人，却发出蜡笔小新一样的语气：“鹤鹤，不要赶我走，呜呜呜，好不好嘛。” 江来鹤给他一拳，实打实的撞在他的胸口，莫苟生却觉得一点不疼，还伸手捂住江来鹤的拳头，江来鹤松都松不开。“鹤鹤，鹤鹤，你最好了。” 刘志升吐槽道：“莫苟生你都多大了，还跟别人挤一床，还说晚上做噩梦，我看你就是装的。” “哼，要你管，再说不给你玩贪吃蛇了。”莫苟生威胁道，“俺就是害怕做噩梦。” 狗都不玩刘志升玩的贪吃蛇游戏，可谓是越玩越上头。 高二是高三的过渡，管理比高一时严格好几倍，年级主任有事没事就组织搜查小组去各个宿舍查手机，去没人的教室里看桌洞，收获颇有成效。 还在莫苟生的诺基亚手机没有网络，只供打电话，而且机身小巧，放在他的小黑包里，没有全屏手机的一半大，自然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小黑包里鼓鼓囊囊，有证件，有零钱，几包小抽纸，还有些膏药，莫苟生神经粗大，经常不拉拉链，里面的纸和膏药管身漏出来。 在门口窗户处伏击检查的人好几次看到他枕头边放着的小黑包，一看看到底，以为里面就是些生活用品，都没怀疑过。 刘志升闭了嘴，又开口道：“玩。狗都不玩，我玩。切——” 莫苟生在宿舍里不睡觉时，就喜欢坐在江来鹤的床上和他靠在一起。 晚上洗漱后，莫苟生都不上自己床了，直接坐进江来鹤被窝里，跟他一块看小说，还时不时小声讨论情节。 江来鹤改看爽文了，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我那回国的白月光》《底层废柴变亿万老总》等等，言情实在是太废感情，自己总是为主角的境遇和男女主历尽千辛万苦才在一起感到心累，虽然结局大多皆大欢喜，但是自己看小说就是为了放松，能无脑读下去。 高二开学后，果断选择了无脑狗血爽文。 莫苟生也喜欢看着这无脑狗血爽文，而且江来鹤买的小说，莫苟生一看就看进去了，跟着鹤哥严选，不愁读不下去。 一次，读到开车情节，莫苟生竟然有反应了，支支吾吾道：“那什么我先上去了，我困了。” 江来鹤不明所以，以往读到这种情节，觉得无趣都会跳过去，这是和莫苟生第一次一起看，江来鹤想都没想就跳过去了。 莫苟生却在一字一句的读着小说里夸张又**的描写，突然不可控制的立了起来，莫苟生感觉的自己身下的**正在慢慢抬头，害怕江来鹤嫌弃自己赶紧起身迅速背过江来鹤，爬上自己的床。 盖好被子，侧卧着，克制着自己的**，等它慢慢平息。 江来鹤回过神，震惊的合上书：卧槽，我这都干了什么，和他一起这个？！ 江来鹤也没心思读下去了，好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闭上眼睛，满眼都是莫苟生脸红窘迫的神情。 第8章 第 8 章 第八章 这一夜，二人双双失眠。 第二天，两人都有当作无事发生。 此后，江来鹤再读到类似情节时，还没等莫苟生读到，自己便火速翻过去。 莫苟生刚想问，但一想，脸上顿时红温羞臊。只当作什么没发生，继续读着。 有时候莫苟生犯贱，向江来鹤炫耀腹肌，拽着江来鹤的手就往自己腹肌上游走，可也从来知道分寸，没有上限，只有下限，下限就是不摸最下一块腹肌。 没有上限，就是只管往上摸，摸到脖子时，江来鹤就反击要掐他，莫苟生装作被人扼住喉咙的样子，哑声挣扎。 莫苟生越来越不要脸皮了。 整天宿舍里跟在江来鹤后头，一口一个“鹤鹤鹤鹤”，其他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认为哪天把鹤哥惹毛了，有他一顿受的。 莫苟生觉得这样就挺好，能一直和江来鹤在一起。 有时也会陷入沉思，以后怎么办？他越来越珍惜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光，超级超级粘他。 可也总有一天…… 他不敢再想了，眼角已湿润，泪水滑过鼻子流到另一只眼的眼角。他经常在自己床上面对着墙，蜷缩在被子里偷偷无声哭泣，有时候哭的头疼，还是忍不住伤感。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强烈但又极难实现的渴望，就是和江来鹤在一起，是情侣间的在一起。 好像，这成了他的执念，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他一直在心里徘徊着这个想法。 终究没有说出口，两人就分别了很长时间。 “鹤鹤”，莫苟生语气诚恳，江来鹤知道莫苟生要问自己问题了 “你以后，想从事什么职业啊？” “先考上大学再说嘛。时间还长来。” “我想问问嘛。你肯定有过想从事的职业的。” 江来鹤想了想：“嗯……我小时候想当医生，救死扶伤，过了一段时间，又想当老师，觉得小孩子很可爱，然后又想当一个旅行家，网上不是有一边旅行一边分享攻略和说说赚钱的嘛，我觉得挺好。” 莫苟生认真的听着。 “但又一想，旅行家好像不太实际，太冒险了，所以还是想找个稳定的工作，能保证自己的的生活自给自足，然后不向家里伸手要钱。” “你知道，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爸妈对我太溺爱太关心了，我很感恩他们对我的栽培和养育，所以，想早点独立，养活自己的同时，还能改善爸妈的生活。” 莫苟生听着很有道理，默不作声，做沉思状。 “鹤鹤，那你想过未来结婚什么的没有。”莫苟生忐忑问道。 江来鹤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哈哈哈哈哈……” 接着又解释道：“我没想这么多啊。走一步算一步哇。我妈教育我不能想的太远，还是得脚踏实地，水到渠成。” “况且，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呢，这感情吧，得慢慢来。对！做什么事都得慢慢来，想好了再做。” “嗯嗯，鹤鹤你说得对。”莫苟生双手拍掌，但没发出声音，“简直是我的人生导师啊。” 莫苟生把江来鹤的话印在心上，同时庆幸他还没有喜欢的人。以后有机会…… 虽然莫苟生觉得想和江来鹤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那种好像做朋友就能实现。 但他想的很多，他想到万一鹤鹤有女朋友了，自己就不能天天粘着他了，要是在结婚有小孩什么的，自己就只能被鹤鹤排在生活重心之外了，连见面都得找有空的时间才行。 莫苟生体会到自己对江来鹤的占有欲是多么强烈，他想，要是能和鹤鹤永远在一起就好了，只有我和鹤鹤两个人。 自己和江来鹤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感到很开心，江来鹤是个很体贴很温柔的人，会主动关心他，主动教他上课听不懂的内容，主动耐心的讲他已经做过很多遍但莫苟生还是不会的题目。 正是江来鹤的善良与关爱，莫苟生走出心理的阴霾，他觉得江来鹤就是他的太阳，太阳一出来，什么烦心事伤心事都烟消云散了。 莫苟生很想很想就这样保持着同桌、上下铺、好朋友好兄弟的关系。但他悲观的想，高中结束，自己就会和江来鹤分开，上不同的大学，相处的时间就少了，鹤鹤还会交到新朋友，也有可能遇见喜欢的女生，然后谈恋爱，见父母，再然后结婚生子。自己呢，会一直喜欢着江来鹤吧，一直单身，一直不结婚，然后孤独终老。只要为鹤鹤，他愿意等，就算最后，最后成了他的一个普通的朋友。 想到这，莫苟生伤心的哭了，他很难过，但是又无可奈何。 本章字数在存稿时，因为是一次性存完稿，因为疏忽导致字数不足，后面章节字都已经保存，还请见谅。[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第九章 但是自己心中埋藏已久的那句：江来鹤，我喜欢你。迟迟说不出口。 他怕江来鹤会就此和他断绝关系，甚至觉得他是怪胎是另类，从此敬而远之。 江来鹤现在的重心放在学习上，对于男女情爱没有多少想法，即使莫苟生问他结婚的问题时，他心里都在犹豫迷茫，结婚对他来说太远了，而且，遇上个喜欢且合的来的人也不是很容易。 且行且看，强求不来。 高二的寒假，莫苟生被爸妈接回市里住。 因为爷爷生病了，县里的医院查不出是什么毛病，莫诚东保险起见，把莫老爷子送到市里第一医院住院观察治疗。 莫苟生又回到那个冰冷的家里。 又睡回那个从小到大一直睡着的军用折叠床，莫苟生在这个寒假里已经长到了一米九八，睡在军用折叠床上，一半小腿都悬空在床外。 家里开着暖气，莫苟生盖着被子，也难掩心中悲凉与失落。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已经习以为常，默默接受着，不做任何反应，就一直这样。 后来莫苟生读到一本心理书，一个词让他的目光呆滞的停留许久——习得性无助。 这个寒假，莫苟生和江来鹤约好在市里玩。 莫苟生央求江来鹤来自己家玩，还能在市里多玩几天。 江来鹤答应了。 其实，江来鹤的父母在市里有房子，不过已经租出去了，江来鹤的父母是县里的初中老师，市里的房子在以前房价还没上去的时候就已经买下了。 现在房价暴涨，市里为了发展，推动城市经济和知名度，颁布很多惠民政策和就业人员友好政策。 一时间，市里的人数大增，江来鹤父母看准时机，果断将房子改造成出租屋小赚了一波，只留了一间屋子给江来鹤，以后来市里玩可以在那住。 江来鹤对于家里的租客不是很熟悉，也不想和外人共处一室，撞见了多尴尬。 所以对莫苟生的强烈要求，就答应住在他们家。 江来鹤母亲提前和莫苟生的母亲通了电话，两人都很开心，钟文佳还觉得莫苟生能交到这么有素质有教养成绩还好的朋友真是撞了大运了。 莫老爷子的病情有所控制，但还需要留院观察，莫诚东和钟文佳二人都在医院照料。 只有快到饭点时候，钟文佳才回家做菜烧饭，桌上摆好留给莫苟生和江来鹤两人吃，又打包了一些带回医院去吃。 早在江来鹤来自己家的前几天，那张陪伴了莫苟生十几年的军用折叠床终于不堪重负，彻底散架，莫诚东又给他买了一张结实的木床放在客厅。 江来鹤和莫苟生睡在那张木床上，不挤有空余。 钟文佳非常期待江来鹤的到来，这几天的吃食都做得色香味俱全，她可是用了自己的拿手绝技十分用心的烹饪菜肴，为的就是款待儿子第一次带回家的好朋友。 莫苟生说有朋友到家里来住的时候，钟文佳都惊住了，这可是第一次领朋友回家，她还以为儿子在学校没有朋友呢。 莫苟生父母都在医院过夜，所以家里就莫苟生和江来鹤二人。 “阿姨做菜真好吃。”江来鹤夸赞道，手里的筷子又夹了一次红烧鲤鱼。 “那是，我妈妈做菜可好吃。我也会做一点，只不过没我妈做的好。以后有空也做给你吃。” “等你日后精进成你妈妈的手艺，我就吃。”江来鹤开玩笑道：“我怕你做不好，把我毒死。” 莫苟生笑笑，“不会的，那好，我以后精进我的厨艺。我先试试毒，没死，再做给你吃。” 虽然现在莫苟生做菜很是拿手，但是色香味俱全还是有难度的，莫苟生暗暗发誓，一定会让江来鹤吃到自己做的最好吃的菜肴，把瘦瘦的江来鹤养的白白胖胖。 莫苟生注意到江来鹤不吃辣椒，应该是吃不了辣，后来他做的菜都不放辣椒。 江来鹤来莫苟生家的第二天，天空就飘去了鹅毛大雪。 莫苟生一早起来在厨房煮粥和煎鸡蛋，江来鹤还在熟睡，莫苟生静悄悄的把早饭端到客厅的桌上，来到江来鹤身边，小心翼翼的蹲下，嘴里无声的说着：“早安，我亲爱的。” 然后静静的看着江来鹤，过了一会儿，他注意到窗外飘起了雪花，在窗户看了会雪，心里想到这么一句诗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想不起后面的诗来，转头一看，江来鹤正睡眼朦胧的站在身侧。莫苟生回头目光久久的定在江来鹤身上，啊！想起来了——此时若有君在侧，何须淋雪作白头。 “鹤鹤，你醒了。”莫苟生目光温柔，深情的说。 江来鹤还带着重重的鼻音，揉了揉眼睛道：“下雪了啊，我们可以下去打雪仗。” “嗯好，我们先吃饭吧。刚做好，现在温度正好能吃。”莫苟生应道。 莫苟生煮的皮蛋海参瘦肉粥，不烂不粘，入口刚刚好，江来鹤喝了整整一碗。“嗯好喝。” 莫苟生喜道：“好喝多喝点，我做粥很在行。” 自从知道江来鹤因为胃痛上医务室打吊瓶，莫苟生就记下来鹤鹤胃不好，要吃些养胃的东西才行，自己就从网上和百粥大全书上学习了很多种养胃粥的做法。 还有养胃滋补汤等等。 后来江来鹤也知道了莫苟生的厨艺是多么的精湛以及他做的一切菜肴粥汤是多么的符合自己的胃口。 在好不容易有了腹肌的雏形时，莫苟生一句鹤鹤你怎么瘦了，江来鹤又被莫苟生喂成了一块腹肌。 二人穿好外套，戴好围巾手套，下楼去玩雪。 “莫苟生！看招！”声随雪来，“啪！”一个雪球就这么糊在了莫苟生脸上。 “嗯——”莫苟生带着颤音委屈巴巴的抹掉脸上的雪，“鹤鹤，你手下好不留情——” “哈哈哈哈，你个呆狗，我砸你，你还不跑呀。”江来鹤又来一记，这次雪球砸道莫苟生胸前，拍到羽绒服就散开了。 莫苟生蹲下扒拉雪堆，气冲冲的团了一个又大又圆的大雪球，“哼，鹤鹤，接招吧！”朝江来鹤扔去，江来鹤躲得及时，大雪球扑空，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莫苟生绝望的惋惜道：“啊——我的心血就这么被你毁了。” 江来鹤玩兴大发，团了一个又一个雪球，莫苟生身上扔，莫苟生还沉浸在自己完美作品碎了的“悲痛”中，被江来鹤追着朝自己身上扔雪球。 雪球打在厚厚的羽柔服上不疼，一瞬间就成了散雪。 “哎呀，好累好累。”莫苟生气喘吁吁道。 江来鹤也有些筋疲力尽，此时已是大获全胜，洋洋得意的停下弯腰休息。 江来鹤直起腰，走向莫苟生，本想对他说：“累了，上楼休息休息，再去商场逛逛。”不料，一个趔趄，身心不稳，向前倾去。 莫苟生迎上去紧紧抱住他，此时江来鹤重心全靠在莫苟生身上，只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自己，自己也不自觉的张开手抱着他，心中有一种踏实感，好像抱着一床被子，软软的却又不会倒。 “好险啊，我靠，兄弟，多亏有你。”江来鹤立刻松开莫苟生的怀抱，觉得此刻莫苟生和蔼可亲，要不是他，自己可能就跌倒了。 莫苟生嘿嘿道：“鹤鹤，我们回家休息吧。” “嗯好。”江来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细想，莫苟生说的就是他自己的家啊，回家很合理。 莫苟生还在回味那个拥抱，他奢望着，要是江来鹤主的给自己一个紧紧的拥抱该有多好。 可那句“兄弟”好似给自己浇了盆冷水，又像是身体处在空气越来越稀薄的半空中，呼吸不过来。 后来在大学期间，他读到一本书《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面有一句话：“他有一种置身于稀薄了一百倍的空气中的感觉。”顿时身心的无力感再次轻飘飘的具象化，他抓不住，自己的灵魂在空气中快要窒息。 鹤鹤啊，我好喜欢你。可惜无法说出口。 两人回到家后，脱了外套，房屋里的暖气让他们头上冒出了细汗。 “鹤鹤，把衣服换了吧，小心感冒了。刚刚你跑的满头是汗，里面的衣服肯定都是汗，要不先去洗个澡，我去拿我的干净衣服给你穿。”莫苟生建议江来鹤道。 “嗯也好。” “我去给你放热水，先等一会。”莫苟生走进卫生间放起淋浴，热水器里热水温度五十五度，放了半分钟，热水就出来了。 莫苟生让江来鹤进去洗澡，让他用自己的毛巾，衣服先放洗衣机里。自己出来在客厅看电视。 听着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莫苟生看了几眼，那一刻莫苟生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受，后来他恍然大悟，那就是和鹤鹤幸福生活的幻视。 过了一会儿，江来鹤穿着莫苟生的短裤和卫衣，头发湿漉漉的走出来。莫苟生赶紧去拿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 “不想吹，好累啊。”江来鹤刚打完雪仗又洗了个澡，筋疲力尽还有气无力，瘫坐在沙发上，打算让头发就这么自然干算了。 莫苟生像个保姆似的，打开吹风机试了试温度，又拿毛巾擦干江来鹤头发上滴落的水，帮他吹干头发。 “那怎么行呢，这样子更会感冒的。”莫苟生边吹边说道。 江来鹤很享受莫苟生的私人服务，摆出大爷的气势，“小莫，不错啊，吹的挺舒服。有长进，再接再厉，以后你江爷给你好处多多的。” “是是是，江爷。”莫苟生真挺有当狗腿子的天赋。 头发吹干，莫苟生自己进去卫生间洗澡了。 洗到一半突然发现忘拿浴巾了。 莫苟生半开着门拖着长腔：“鹤鹤——鹤鹤——” “怎么了怎么了。”江来鹤来到卫生间门口看着探出半个身子来的莫苟生。 “我没带浴巾，你帮我去阳台拿一条浴巾，好不好嘛——” 江来鹤拿来浴巾递给莫苟生，莫苟生发贱道：“鹤鹤要不要帮我搓搓背。” “滚一边去。”江来鹤狠狠的关上卫生间门，自顾自看电视去了。 莫苟生洗完澡，穿了个内裤，肩上披个浴巾大摇大摆的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的水渍还没擦干，八块腹肌依然明显，肩宽腰窄的，头发又湿湿的卷卷的直播间，很像某个杂志的男模特。 莫苟生对着江来鹤憨憨笑着。 然后到客厅一个小柜子旁翻自己的衣服穿。莫苟生没有自己的房间，连衣柜也是。他的衣服很少，零散放在客厅的柜子里，翻着翻着又转过头来对江来鹤笑，那笑像个傻狗似的，呲着大牙。 第10章 第 10 章 第十章 穿好衣服，莫苟生吹干头发，“鹤鹤，我们去外边吃火锅吧。吃完在市人民公园散散步。” “你请客哇，火锅花不少钱呢，我们两个吃的话。” “那必须滴。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牛肉火锅店，里面的潮汕特色手打牛肉丸老好吃。走吧，出发。”莫苟生信誓旦旦道。 潮汕特色手打牛肉丸果然好吃，江来鹤第一次吃到这么Q弹劲道的牛肉丸子。 赞口不绝道：“手打牛肉丸果然好吃哇。真不愧是名副其实。” 莫苟生认真道：“你喜欢吃嘛，依旧常来吃，我请你。” 江来鹤又看了一眼菜单，上面的新鲜鲜切牛肉好几十一盘，分量也不多，薄薄一层铺在盘子上，他摇头道：“算了算了，这家店太贵了，我们吃一次就够了。你看这牛肉也不划算嘛，一盘就这么一层。” 莫苟生觉得没啥，只要是鹤鹤喜欢的，多贵他都请。“没关系嘛，以后工作有钱了，我天天请你吃。” 水足饭饱，两人步行着去市人民公园。 公园里有一排排的大松树，刚刚下过雪，雪松景很是别致，公园的青石路上雪早已融化，此时日头刚好，时间也不过下午一点，天气暖洋洋的，逛公园的市民们也都像江莫二人吃了午饭来此闲逛。 两人来到一处排椅前坐下，欣赏着公园里的景致，时不时搭上几句话，十分惬意。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江来鹤要回家了。 莫苟生本以为已经足够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将一切都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可是为什么还会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重现和鹤鹤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好像清晰的重现，他就能回到过去，弥补自己的遗憾，将生命中最美好的瞬间定格在那一刻一样。 多年以后，莫苟生极致的绝望，痛苦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这个和江来鹤一起漫步公园的场景。 “鹤鹤，我舍不得你。”莫苟生哭诉道。 “不是约好三天吗。我要回家了，你别太想我啊。真是的，哭哭啼啼的。”江来鹤拿开莫苟生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皱皱眉头，唉了一声。 “走了走了，拜拜。”江来鹤上了公交车，挥手道别。 莫苟生痴痴的望着江来鹤远去的脸，直到江来鹤转过头，直到公交车消失不见，莫苟生失魂落魄的抬着沉重的步子回家。 你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寒假结束，高二下学期开学。 莫苟生一见到江来鹤就上来一个熊抱。“鹤鹤，鹤鹤，鹤鹤，终于又见面了。” “起开起开啦，我不得劲儿。”江来鹤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双手在空中上下挥动。 莫苟生立即松开。 这个学期还是像往常一样，只是这个学期把高中的课程都学完了，等到高三就开始复习复习在复习，做题做题再做题，考试考试再考试。 江来鹤有时候看着莫苟生久久出神，心想我怎么就没他长那么高呢，开学后，莫苟生又长了几厘米，一米九七，而自己一直卡在一米八三不长了。 江来鹤心理安慰道：我爸才一米八，我高出三厘米，也算赚到了。 莫苟生和江来鹤走在学校里，经常引人注目，一是他们都很高，但在高的出奇的莫苟生旁边江来鹤就和他形成了明显的身高差，二是莫苟生长的很标致，帅的脱俗，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江来鹤也是浓眉大眼，目光柔和，但比起来温柔的多就想成强烈的对比。 路过的同学都在心里比较他们两个，一个虽然帅的脱俗，五官冷硬很有攻击性，但在另一人旁边就眉飞色舞，嬉嬉笑笑的，再一看那个人长相也是不相上下，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水一样温柔，五官端正但很没有棱角很温和。 当有人心中疑惑，这两个怎么会成为好朋友时，突然想到刚与柔可以互补，一个性格好强的人需要一个温柔的人来互补。 这话对也不对，莫苟生和江来鹤确实是性格互补，但只是所谓的互补，并没有谁强谁弱，这互补也说明他们两个性格合得来，相处融洽所以成了朋友。 时间转瞬即逝，高二下学期在一场大雨中结束了。 江来鹤这个暑假去了补习班，莫苟生在医院照顾爷爷。 高三开学后，时间紧张，再加上高考临近，黑板上固定的“距离高考还有……天”也让每个人心中悬起一根绷紧的弦。 高三上学期在一轮又一轮的查漏补缺复习和周考月考联考中结束。 短暂的寒假结束，莘莘学子回到校园。 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无比紧张，班级形成明显的两极分化，对高考考个好大学有目标的同学还在坚持，不浪费任何时间去学习记单词背课文，而有些自认为没希望了，顶多上个专科的人，开始学一会玩一会好像考不上好大学还有另一条出路一样。 江来鹤学习压力加大，但咬牙坚持，莫苟生虽然也在努力学习，虽然不知道能考什么样的大学，但有大方向在，自己只管前进。 几个月后，紧张又激动的全国高考结束。 莫苟生却断了和江来鹤的联系。怎么找他联系他都没有回应。 莫苟生上了一所职业大学，专业是企业管理与营销策略，这是莫诚东建议他选的，毕业后可以在自己的公司工作，专业知识也能用的上。 大学四年里，莫苟生多次崩溃，精神萎靡，再次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和焦虑症，他绝望的想再也找不到那颗甜甜的糖了。 手里经常攥着江来鹤给他的两颗椰子糖默默流眼泪，几年下来，椰子糖已经没了形，变得扁扁的，糖纸也被摸的皱皱的，不再光鲜。 大四毕业，莫苟生回到家。 莫苟生在家吃饭时，莫诚东看到他这个样子，扬言要把他赶出家门，莫苟生吃饭完，便默不作声的收拾行李，钟文佳在旁边劝他，莫苟生不说话直掉眼泪。 临走时，莫苟生深情悲切，哑声说道，“爸，我弄丢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们已经断了联系好久了。我活的好痛苦还难受啊。” 说完，关上门，离开了家。 阴差阳错，莫苟生租到了江来鹤爸妈在市里出租的房子。 只是他不知道。 江来鹤高考失利，没考上理想大学，只上了一个末流一本，心理落差很大。 高考前一天，自己因为突发急性肠胃炎住院打吊瓶，妈妈向任职学校教务处请了一个星期假来照看他。 江来鹤的情况很不好，这次太突然了，医生分析是心理压力太大加上睡眠不足造成的。还有一天就要高考了，江来鹤只好晚上打针，白天考试。高考期间不住校一直住在医院里复习加打针。 莫苟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连班级集合发准考证的时候都不见江来鹤，他很担心，问了班主任，班主任只说江来鹤有事不和他们一起集合了，他妈妈陪他，不要想太多。 高考结束后，本想着返校拿行李搬书的时候能看见江来鹤，可是只等到他的爸爸来收拾行李和书本。莫苟生问江来鹤的爸爸，为什么江来鹤没有来，江来鹤爸爸说江来鹤有事来不了了。 有事？什么事？莫苟生一遍又一遍的想。 始终找不到也等不到那个答案。 自此，高三的暑假里，莫苟生陷入了严重的抑郁，精神压力极大，整天不说话，吃饭吃两口，说不吃了，坐在书桌前呆呆的望着窗外，眼泪一滴接一滴的落到桌子上，像失了魂，不笑也不哭，就这么一直看。 从白天看到晚上，突然情绪激动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但是面无表情，只任眼泪流。 突然一吸气，又长长的叹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去做任何事情了，只是坐在那耗神。 后来，他也不看窗外了，就躺在床上，心力难复，毫无生气，像个病入膏肓的人，除了吃喝睡就是啥也不干流眼泪。 莫诚东那段时间因为公司忙一直没回家，所以也就不知道莫苟生这个样子持续多久了。 直到莫苟生大四毕业，回家和爸妈一起吃饭时候，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子，莫诚东忍无可忍，大骂道：“你个畜生！整天这副样子像什么话！又整那一套精神病给我看！” 莫苟生面无表情，平静中透出深入骨髓的绝望：“……” 莫诚东又骂他不知好歹，养他这么大，好吃好喝伺候着，现在这副鬼样子！ 莫苟生还是面无表情，死一般的寂静在他脸上：“……” 莫诚东暴跳如雷，掀翻桌子，打了他一巴掌，还要再踹他一脚，被他妈妈拦住了。 钟文佳很早就知道莫苟生的状况很糟糕，问了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说没事，可他这幅样子什么算没事？！钟文佳担心他，一直问他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莫苟生：“妈，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好想钟文佳怎么问他怎么关心他，换来的都是类似这样的回答。 钟文佳不再问，一直观察着他的状况。 直到今天，莫诚东对自己儿子失望至极，气愤至极。要踹他一脚，赶出家门时，钟文佳拦住莫诚东。 “儿啊，你怎么了，给我们说啊。不说怎么解决问题呢，你这个样子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莫苟生开口道，声音带着绝望：“爸妈，我失去了我重要的朋友，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钟文佳眼眶湿润，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莫诚东哑口无言，他说不出话来，难道还要添上一句：就因为这就不想活了？！ 因为莫诚东真的保不准哪天儿子就去寻死轻生了。 莫诚东回复理智，不再暴怒，回卧室拿了一张卡递给莫苟生，莫苟生没接，那句“爸，我弄丢了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活了。”成了莫苟生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 莫苟生找到一所住处后，安定下来。过了两天又找到了一个有稳定收入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第11章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莫苟生在入住租房时，有两个租客，后来都陆续搬走了，这个房子只剩下自己一个租客在居住。 每天下班回来，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都会感到一种窒息的孤独还能看到他那一眼就望到头的死水般的人生。 一天休假，莫苟生感觉人生至此也就这样的了，就水吞了一整瓶安眠药，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神的来到。 …… 时间在流逝，莫苟生昏睡过去，公共客厅墙面的钟表滴滴答答，莫苟生濒临死亡。 …… 在醒过来时，莫苟生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眼见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但知觉上来，他感到自己的嗓子撕裂般疼痛，头疼恶心，迷迷糊糊看向四周。 这里是病房，多参数监护仪在莫苟生病床旁边，他瞥了一眼上面跳动的不同颜色的线条，又扭过头去，没有看到死神，却看到了江来鹤。 那一刻他恍惚道：这是走马灯吗。为了实现人死前最后的幻想？ 江来鹤神情紧张，殷切的问他感觉怎么样，随后离身去叫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来到莫苟生床前，看了监测仪器显示生命体征一切正常，病人刚刚做了洗胃，九死一生。 医生感叹道：“吞了一整瓶安眠药，幸亏及时发现，抢救及时。以后可要好好爱惜生命啊。” 莫苟生不语，只是流出热泪。 医生在吩咐江来鹤照顾好病人，观察病人的身体状况后，就离开了。 江来鹤不知道莫苟生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看他这个样子很是心疼。 莫苟生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抓住江来鹤的手。 江来鹤紧紧攥住他的手，“你怎么了，要好好活下去啊。” 莫苟生再次眼盈热泪，眼泪夺眶而出，江来鹤为他擦干，“好了，别伤心了，好好养病。” 莫苟生爸妈火急火燎的赶来，两人心疼不已，连一向刚硬的莫诚东也神情苦楚的流下眼泪。 “爸……妈。”莫苟生声音微弱沙哑，“我……我对不起……你们。” 钟文佳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儿子，不说这些傻话，你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以后我和你爸都依你。” 江来鹤退到一边，百感交集，心里难受不舒服，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莫苟生现在需要安心养病，吃下整瓶安眠药对他的身体伤害很大，钟文佳一天来探望儿子一次，江来鹤也不放心莫苟生，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莫苟生也曾央求他：“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怕我又找不到你了。” 江来鹤苦笑道：“我这不在这儿呢。” 莫苟生恢复的很快，这也得益于江来鹤一直监督着他吃药锻炼，没过几天，莫苟生就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莫苟生能下床了，江来鹤看着他瘦削的身形，鼻头一酸，莫苟生转过头对着他天真烂漫的一笑。“你看啊，鹤鹤，我好得差不多了。”随即做出大摇大摆的动作以示自己力量恢复了。 后来江来鹤问他为什么轻生，莫苟生说道因为压力太大了，心里承受不住，给江来鹤打电话被一个陌生人接了，说是换的新号，又从来没去过江来鹤的家，一直找不到他，觉得生活没希望了。 这一天，莫苟生出院，他的爸妈来接他出院，办好出院手续，莫苟生迟迟不肯走。 他在等江来鹤，江来鹤说好送他出院。 等了一会儿，江来鹤跑来病房，看见莫母莫父，礼貌的道了声叔叔阿姨好。 “我来看看莫苟生。”江来鹤对他们二人道。 莫苟生爸妈笑笑，让他过去。 “鹤鹤，我今天出院了。”莫苟生已经换好衣服，坐在病床上，他站起身，江来鹤扶着他，“我没事，你看身体好多了，不用担心。”莫苟生摆出展示肱二头肌的姿势。 “给你，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江来鹤递给他一个礼盒。礼盒里是江来鹤自己做的甜点，希望吃点甜的，莫苟生就不会感觉人生很苦了。 “谢谢鹤鹤。那我们走吧。” 江来鹤一直送莫苟生直到上了车，目送着他爸妈接他的车渐行渐远直到隐没在车流中再也找不到，自己才转身离去。 过了几天，莫苟生按响租住房屋的门铃，江来鹤开门一看，脱口而出“莫苟生！你来了！” “嗯，鹤鹤，我来了。” 莫苟生吞药那天，江来鹤被公司调到市里工作，他爸妈建议就在出租的那所房子里住下吧，江来鹤的屋子一直锁着，现在房子租客就剩下一个了，也清静，说着给了他房子的所有钥匙。 江来鹤进门时喊了声有人吗，没有回应，也是阴差阳错，所有的房间都锁着门，他爸妈吩咐看看空房间打扫的怎么样，因为教学忙，就一直没有空去市里查房。 江来鹤不清楚有租客的是哪一间，索性先开锁看看，如果是有租客的那间就原样不动的再锁上。 第一间就是莫苟生租的那间，打开门，就看见床上的人手垂着，看不清脸，他疑惑道怎么这样睡觉呢，觉得奇怪，忽然间看到了地上的安眠药瓶，捡起来一看，空的？！顿时大感不妙，摇了摇床上的人，这才发现是莫苟生，只是他的脸色死灰，怎么叫也叫不醒，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吞安眠药！ 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在电话里说了药剂的名称：艾司唑伦。急救人员确认是安眠药！而且是特殊处方药，用量极严格。 医生本以为服用量不多，但莫苟生预计最少吞服了两周的量。这说明，莫苟生虽然失眠，但是一直有抑郁轻生倾向，在开了药后，没有按时服用，而是积攒着，直到他全部服尽自杀。 “好久不见了，鹤鹤。”莫苟生将在病床上醒来见到江来鹤后却发现喉咙嘶哑无法发声想说的那句话说出口。 江来鹤微微一笑，“嗯好久不见。”开门退后，让莫苟生进来。 “你的房间我打扫了一下，收拾了床铺，其他的没有动，你先进屋吧。” “嗯好，谢谢鹤鹤。”莫苟生声音还有些疲惫。 房子一直没有新租客入住，于是房子就只有莫苟生和江来鹤二人共同居住。 莫苟生感觉很幸福，他们又回到了以前。 江来鹤在一家公司做项目策划，每天都要制定方案改方案，方案合适再去实施方案。 早上九点上班，下午加班到很晚会能回家。 莫苟生的工作就比较规矩，每天去公司干好固定的任务就能打卡下班。所以他的时间是早上八点上班，晚上五点就能下班。 莫苟生也循规蹈矩，不求什么升职加薪的，他想快点回到和江来鹤同居住的家里，然后等他回来。 这一天江来鹤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开了房门，把电脑包一扔，瘫坐在沙发上，时间已经接近十点，江来鹤想着吃泡面吧。 莫苟生在房间里看书，他想快点走出来，他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床边有一个书柜，上面摆满了一些心理书和一些工具书。 莫苟生听到客厅有声音，欢欣雀跃的想鹤鹤回来了。 他推开自己房间门，欢迎鹤鹤回家，看着江来鹤疲惫的样子，他关心的问：“鹤鹤啊，你加班才回来啊，吃饭没有啊？” 江来鹤有气无力的说：“还没有。一会泡个泡面吃。” 江来鹤看了看时间，刚好十点半，他想自己坐了这么久啊，一没注意，半个小时过去了。 “我没打扰你休息吧，这个点是睡觉时间。”江来鹤问道。 “没有鹤鹤。我睡不着，在看书。” 莫苟生对于他们两个的久别重逢，很是拘谨，就像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不仅是因为五年没见面了，还以因为他害怕自己轻生给江来鹤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轻生已经轻生了，他作出这个行为，难免会让别人想他这个人怎么这么矫情，一个大男人寻死觅活的，另一方面，他没有如实说出是因为觉得今后再也找不到鹤鹤再也见不到鹤鹤了，伤心加倍，不想活了才去想离开这个让自己备受煎熬又痛苦的世界。 如此想来，莫苟生好像一直都把最深的心事藏在心底，从未对人提起。他以为和鹤鹤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很幸福，以为可以忘掉以前的一切痛苦。 可江来鹤的消失，就像把他生命中那最后一缕阳光扼杀掉，周围一片漆黑，黑的让人抓狂。 他对江来鹤保持着尊重和距离，他没有安全感，他摸不定自己在他的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先去休息吧，我吃了泡面也就洗漱睡觉了。”江来鹤对莫苟生说道。 “嗯。”莫苟生回房间，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第二天，莫苟生起床，看到江来鹤已经去上班了。 坐地铁通勤要一个小时，不到八点，江来鹤就要从家里早早出发。 莫苟生是开车上班，莫诚东想明白了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很不称职，但怎么也无法弥补莫苟生从小到大缺失的情感和精神陪伴，只能在物质方面给予补充。 莫苟生开着的是一辆二手奥迪，莫诚东派人把车开到他租房的小区楼下，打电话说钥匙就放在车里的让他下来拿。 莫苟生就这样接受了莫诚东送给他的二手车。 到了晚上，莫苟生早早睡觉了，半夜去卫生间，灯光照到客厅一点，他又看到垃圾桶里的泡面盒，心想：鹤鹤加班忙，自己就不去打扰他了。只是怎么老是吃泡面呢。 第三天晚上，江来鹤虽下班早些了，但为了图省事又泡了泡面解决晚饭。今天不是太累，就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睡觉去了。 第四天，依旧是泡面。 第五天，江来鹤开门一进来，就闻到久违的香味。 “莫苟生，你今天这么晚吃饭啊。”江来鹤疑惑自己下班的时候，莫苟生都是休息了的，今天怎么回事。 正想着，莫苟生答道：“哦，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做的。” 江来鹤本想拒绝，他就算吃泡面不想占人便宜。 不料莫苟生一个丝滑转身，“我睡了。”“啪”一声关上门。留江来鹤不知所措。 第12章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意思是，他不管了，这顿饭反正都做了，我吃与不吃，他不管了。 江来鹤想上前敲门，侧着耳朵听莫苟生房间里的动静，没有声音，不会已经睡了吧。 吃吧。做都做了。江来鹤告诉自己。 饭菜还都是热乎的，米饭喷香，菜肴可口，江来鹤吃得很满足，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饭和可口的菜了。 江来鹤把碗拿到厨房里洗干净，放好，洗了漱就睡觉去了。 第六天，江来鹤担心莫苟生又给自己做饭吃。 忐忑的推开门，看见莫苟生坐在客厅饭桌上正吃着饭。看样子刚吃几口。 “回来了，鹤鹤。”莫苟生开心道，“还没吃饭吧，一起来吃。” “我刚做好饭，正好你也来吃。” “你平常不是这个点吃饭啊。”江来鹤百般不解。 “哦，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 “我发现我吃完饭睡觉就很香。你不吃吗，不要吃泡面了。” “……” 莫苟生把饭和筷子递到他手上，催促他快吃。 此后，每天晚上下班回来，江来鹤都能看到莫苟生坐在饭桌前等他回来吃饭。即使加班回来晚了，莫苟生也在等他，饭菜凉了就热一热。 江来鹤想拒绝，但莫苟生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乐意。” 每天有人等自己下班，一起吃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好像还可以。 莫苟生不多说话，和江来鹤吃完了饭，就收拾晚饭去厨房刷碗，江来鹤要帮忙，被一句“你去休息吧，我最喜欢刷碗了。” 一次，江来鹤和老板去谈业务，因为被应用的策划案是他写的，和客户交流时他最清楚思路。 谈业务免不了吃饭，吃饭免不了喝酒。 江来鹤没喝过这么多酒，老板一直让他给自己挡酒，自己这给人干活的命哪不敢服从，一杯又一杯白酒下肚。 江来鹤头痛欲裂，天旋地转，业务谈成了，自己也喝的晕头转向了。老板的司机就在楼下等着，上了车，就不管江来鹤了。 江来鹤欲哭无泪，怕自己就这么在大街上丢人现眼，拨通莫苟生的电话，“喂！莫苟生，我想回家——！呜呜呜……”江来鹤带着哭腔，委屈至极，他很伤心，很难过，又头痛，怎么挣钱就这么难啊。 江来鹤坐在酒店门口昏昏欲睡。 莫苟生正在做饭接到江来鹤给自己打的一通电话，围裙没摘，鞋也没换，一路飞奔到楼下，开车去接江来鹤。 莫苟生一路疾驰，到了酒店门口。 看到江来鹤赶紧跑过去抱起来，江来鹤哭道：“莫苟生你来了啊，我好难受啊。” 莫苟生皱起眉头，鼻子一酸，“鹤鹤，我们回家。” 把江来鹤抱上楼，莫苟生快速的煮好醒酒汤放凉了，送到江来鹤嘴边，江来鹤喝了几口，咽不下去，全都吐了，又把喝的酒水全全吐了，根本没吃食。 江来鹤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还没有吃东西，胃里难受，一到家全都吐了。 莫苟生拍拍他的背，用毛巾把他身上的吐的都擦干净，让他侧躺在沙发上，自己又迅速煮了养胃粥，“鹤鹤，吃点东西吧。” 莫苟生一口一口的喂给江来鹤，江来鹤摆摆手说不吃了。 他的脸上还有红晕，眉毛皱成一团，表情很是难受。 莫苟生心急如焚，慢慢等他醒酒。给他按摩头部，顺顺背，揉揉肚子。 等江来鹤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已经换好了睡衣，欲起身，头疼欲裂，“啊”了一声，低头一看，莫苟生就坐在自己床边的地上，低着头睡着了。 听见江来鹤的声音，莫苟生张开眼殷切道：“鹤鹤你醒了。” “再躺一会吧，你喝了多少酒啊，以后能不能不喝了。”莫苟生起身扶他躺下。 出去端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进来，“喝下吧，对胃好些。” “昨晚……我帮你洗了澡换了衣服”，莫苟生自觉愧疚，低着头不再说话。 “……谢谢啊。”江来鹤昨晚发生的事已经没印象了，也不知道自己又没说什么胡话，做什么有失分寸的事。 “我昨晚没说没说胡话吧。”江来鹤问道。 莫苟生想了一下，昨晚江来鹤一直抱着他哭，说好难啊，好难受，为什么上班还要喝酒，压力好大不想上班之类的话。 莫苟生嗯了一声：没有。 “鹤鹤，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不好，就算我帮不了你什么，说出来也会好受些。” 江来鹤觉得自己肯定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莫苟生勉强一笑，“我去做些吃的。昨晚有人给你打电话，说明天不用了上班，在家好好休息。” “也好，我现在头还疼着。” …… “鹤鹤，来吃饭了。”莫苟生到江来鹤房间温柔的提醒道。江来鹤缓缓起身，刚走一步差点摔倒，只觉自己的身体被紧紧抱着，莫苟生将头埋在江来鹤颈窝，用近乎央求的语气道：“鹤鹤，你这样子我好心疼啊。” 抱了好一会，江来鹤渐感颈肩有些湿润，他将莫苟生轻轻推开，苦笑道：“那你这个哭哭啼啼的样子，我也心疼啊。不哭了不哭了，这怎么哭得比以前还要厉害哇。” 莫苟生擦擦眼泪，“对不起，我又把你衣服弄脏了。” “好了好了，洗洗不就行了。就当给你擦眼泪了。走哇，去吃饭去。我饿了。” 两人一起吃饭，江来鹤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仅夸赞道：“阔以啊，莫苟生，厨艺精湛不少，比以前好多了。” 母莫苟生憨憨笑道：“你喜欢吃就好。” 江来鹤夹起一片莴苣，突然开口道：“哎？今天你不用上班吗？” 莫苟生笑嘻嘻道：“嗯，今天我休假。”非是休假是请假。 “鹤鹤，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吧。去市江大道吧。那里风景不错，可以赏江。” 江来鹤嘴里嚼着东西，“嗯”了一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说了句“好！” 江来鹤坐在副驾驶，看着莫苟生车上的挂坠，想起是高二暑假莫苟生和他去古镇游玩时，一个算命老先生卖给他的，说什么会保他一生平安好运。江来鹤在心里默默笑道：莫苟生善良单纯，从来都不做坏事，好人有好报，自然会一生平安好运。 “鹤鹤，我们到啦。”莫苟生开心道。 江来鹤下车，在江边排椅上坐着，等莫苟生去停车位停好车。 水光熠熠，微风徐徐，人行道上偶然有散步的情侣说说笑笑走过，江来鹤觉得很是放松鹤愉悦。忽有一只白鸟张开翅膀拂过江面，又向岸边飞去，江来鹤看得入迷，将公司的烦心事抛在脑后，精神逐渐放松，真想一直这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啊。 “鹤鹤，我来了。”莫苟生提了一大袋零食和饮料，放在他们中间，自己坐下后，拧开一瓶饮料递给江来鹤。 “风景真不错啊，莫苟生。” “嗯嗯，很好看。”莫苟生拆开一袋薯片，“给。” “谢谢，嗯……好吃。”江来鹤捏了一片送到嘴里。这是他最喜欢的口味，番茄味的薯片。 “你看你看！一只白鸟。”莫苟生指着那只在岸边石头上单立一只脚的白鹳。 “这是什么鸟哇，刚刚我在江面上看到它。” 莫苟生查了一下，“是东方白鹳。国家保护动物。” “噢，白鹳啊，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 “鹤鹤，要是能一直这样好了。不用上班，不用加班。整天吃吃喝喝，没事出来散散步。”莫苟生满含憧憬道。 江来鹤笑了笑：他怎么跟我想的一样耶。“那是啊，可是不上班就没有钱，没有钱就吃不了饭呢。” “……”莫苟生沉默片刻，他思考着，自己也许可以给鹤鹤这样的生活，只要答应老爸到他公司里去学习企业管理，等到自己继承家业，鹤鹤就能当家庭主夫了，而且一切家务有自己来做，鹤鹤只需要吃喝玩乐和自己在一起。 但又一想，这计划恐怕实现不了。 鹤鹤不知道还有没有女朋友呢，而且鹤鹤也不是那种甘愿享受生活不去努力的人，自己要继承家业的话，也得等到老爸退休之后…… 思索再三，莫苟生胆怯的问鹤鹤：“鹤鹤啊，你有女朋友没得。” 江来鹤大笑，“没、没没。我连养活我自己都够呛，哪还有底气去交女朋友啊。”微一停顿，“说实话，能好好过完这一生就不错了，不给爸妈添麻烦就行。莫苟生，你有吧。” 莫苟生急忙道：“没有没有。不过我有喜欢的人，很早就认识了。” 江来鹤哈哈笑着：“想不到你还有喜欢的人，我和你高中时，还以为情窦未开呢。说，什么时候喜欢的。” 莫苟生诚恳道：“高一时。” 江来鹤惊掉大牙：“不是吧！你藏这么深哇！真有你的。” 莫苟生害羞的笑笑，江来鹤好奇的问他是谁？ 莫苟生抿着嘴，认真地说：“不能说。” 江来鹤只好作罢，又一想，不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吧，他又目光渴求的看着莫苟生。 莫苟生摇摇头：“说了，他可能就不喜欢我了。” 江来鹤笑弯了腰，吐槽道：“没想到，你这么纯情。” 是啊，八年，喜欢了你八年，我还会一直喜欢下去。如果我说了，你还会和我像朋友一样在一起吗？莫苟生在心里问。 弯腰笑了好一会，江来鹤直起身却发现莫苟生投向自己悲切深情的目光，“哎呀，算了算了，不用这么伤心，没事，要是觉得追她很难，我陪你一起追她。” “不用了。”莫苟生拒绝道，似乎是想到江来鹤帮他追自己有些荒诞，又想到这辈子或许是永远不可能了，他语气淡淡且夹杂一丝心酸。 算了，就算我一辈子喜欢你，你不知道也没关系。 只要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第13章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这天，莫苟生把自己关在屋里没锁门，正戴着耳机搜索： 喜欢上自己的好兄弟怎么表白？ 喜欢上自己好兄弟怎么让他接受并喜欢自己？ 孤独终老会怎么样？ 怎么掰弯直男？ …… “莫苟生！”江来鹤突然推门进来，“干什么呐！” 莫苟生惊慌失措合上电脑，“没、没干嘛。” “哦呦——背着我偷偷干坏事儿了吧。”江来鹤以为他在“学习”资源，不好意思戳破，“走，出去踢足球去，楼下一帮初中生小学生在踢球玩。他们嘲笑我——” “神马？！竟然敢嘲笑我可爱的鹤鹤，走！找他们算账去！”莫苟生气愤填膺道。 “嗯嗯，莫莫还是你好，给我撑腰。”江来鹤感动不已，没叫莫苟生全名，叫莫莫以示感激，又有些俏皮活泼的撒娇语气。 “好，我换个衣服。”莫苟生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让他看见，要是看见就完了。 “我也去换个衣服。”江来鹤一想会不会是自己穿的太休闲了，头发怎么也乱乱的，得整理一下仪容仪表，我可是很年轻帅气滴。 今天周末，莫苟生不上班，江来鹤也好不容易把休假调到这一天，就是为了能和莫苟生有共同的休息时间可以在一起玩玩。 江来鹤下楼去超市买鸡蛋时，看到这一群小孩在兴高采烈的踢足球，自己也脚痒，想起来自己高中还是那个体育课最喜欢踢足球，而且莫苟生踢得比他还厉害。 江来鹤对那帮小朋友道：“哥哥踢球很厉害，要不要试试？” 为首几个年纪大点的初中生带头吁声道：“切，就凭你，叔叔——” 小学生们嘻嘻哈哈，觉得“叔叔”年纪肯定很大，踢不好球。 江来鹤心中呐喊道：叔叔？！我今年也才二十五好吧。不到三十竟然就被叫叔叔了？！ “好！你们这帮小兔崽子，看我叫救兵。”江来鹤气冲冲跑回家，直奔莫苟生房间来。 于是就有了以上戏剧时刻，莫苟生还以为事情会暴露，还好踢球分散了鹤鹤的注意。 换好衣服，两人结伴到小区草地上，那些小孩看见自己刚刚嘲笑的叔叔竟叫来一个大、大、大高个，纷纷心生胆怯。 莫苟生一米九七的身高，加上长相冷酷，眼神“凶神恶煞”的，无袖上衣显露出大块肌肉的强壮双臂，势不可挡，再看他旁边的那位叔叔，趾高气扬，嘴角微扬。 “哼，我们来了。”江来鹤得意的笑着，看着几个因为莫苟生强大的气场而瑟瑟发抖，面露怯色的小学生和初中生，他更得意甚至语气怪怪的道：“你们怕什么啊？我们两个对你们好几个，这位叔叔”，说着拍了拍莫苟生的肩膀道：“别看他长得高大威猛，力大无穷，哼，踢球更是厉害！能练球带人踢到半空！” 一个小学生吓得大叫：“你们玩吧！我要回家找妈妈去了。” 还有几个纷纷找了各种理由，边跑边喊着回家吃饭，回家做作业，回家有事忙去了。 江来鹤笑出了声，“还没踢呢，人都跑光了。” 一个个的都临阵脱逃了，连不知道是谁的足球也没带走。 江来鹤用脚摆弄了一会足球，把它传给莫苟生，莫苟生又轻轻的传回来，来回几下，江来鹤就厌倦了，“走吧，没趣儿，还不如在高中踢球好玩。” 两个大帅哥在小区里闲逛，尤其莫苟生格外引人注目，高大健硕的身形再加上长相英气气质脱俗，比他一个头的江来鹤虽然也有一米八三，但也衬得江来鹤小鸟依人。 受不了别人打量的眼光，江来鹤觉得尴尬“走吧走吧，老感觉有人在看我们，还不自在。” “可能鹤鹤你长得太帅了吧。”莫苟生若有所思道。 “哎，好累啊，鹤鹤。”莫苟生趴在江来鹤肩上，“要是你背我就好了。” “不行，我背不动你，之前不是背过你一次，你的脚都在地上拉拉着。” “换我背你吧。” “我不累，哎，莫苟生！”江来鹤被莫苟生一个横抱搂进怀里。 “走吧走吧，回家去。肚子饿了。” 江来鹤小腿乱摆挣扎着却逃不出莫苟生的坚实臂弯，到了电梯，这才把他放下来，江来鹤给了莫苟生一拳，“你个傻狗！臭毛病一点没改。” 莫苟生露出贱贱的笑脸来，“嘿嘿嘿。” 傍晚，江来鹤竟然六点就下班了，没有加班，心情极其畅快，打开门，朗声道：“莫莫~走啊，去吃烧烤喝啤酒去。今个儿没加班，去畅快一把去。” 莫苟生手舞足蹈：“好啊好啊。放松放松，喝点小酒，吃把烧烤。” 两人穿着轻便休闲，汲着拖鞋，走着到了一条商业小吃街。 来到一处烧烤摊，生意很是火爆，还好有一小桌正在收拾，“就在这儿吧。”江来鹤坐下，莫苟生在江来鹤对面坐下。 两人点了一盘清爽毛豆，烤青椒，烤茄子，三十几串羊肉串，七八瓶啤酒。 等菜时间，晚风拂面，商业街人来来往往，江来鹤兴致大发，说要和莫苟生比谁的酒量好。 等菜都上齐了，二人一边吃烧烤一边干杯喝啤酒。 “来来来，喝，干杯！”江来鹤今天高兴。 莫苟生也看江来鹤高兴陪着他多喝了几杯。却忘记江来鹤酒量也就处于中间，自己倒是能喝多点。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点的啤酒都喝完了，也吃饱了，江来鹤还意犹未尽说再来上几瓶。 莫苟生感到晕乎，深知江来鹤已经神智不清，开始说胡话了。猛摇了摇，站起身时按扶了江来鹤肩头一下，脚步踉跄的去结账。 回到座位上，架起江来鹤搂着他的腰往回走。 江来鹤不想走，稀里呼噜的说些不着边际毫没逻辑的话来。“天黑了哇，把灯开开。”“不行得去上班去。”“老子想中彩票哇，中个一百万。”“咦，地怎么在转啊。”“莫苟生，你是谁来着。”…… 回到家，江来鹤被莫苟生放到沙发上就抱着垃圾桶一顿吐。“哕……呃哕……”，兴许是已经消化了，江来鹤没有吐出东西来，倒是吐了很多酒来。 江来鹤扯开自己衬衫就嚎：“我要洗澡洗澡。” 莫苟生把他抱起来，迷迷糊糊道：“嗯，洗澡。我们一起去洗。” 两人歪歪扭扭来到卫生间，开始放淋浴。 水声哗啦，莫苟生也坐到浴缸里。 狭小的空间里氤氲着不可名状的气氛。 “鹤鹤，鹤鹤，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莫苟生哀求道，双眼迷离，双手捧住江来鹤的脸，吻了上去。 …… …… …… …… …… 第14章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两人筋疲力尽。 江来鹤已经昏睡过去。 接着抱着江来鹤回到自己房间，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在他身侧抱着他一脸餍足的入睡。 …… 天微微亮，清晨的空气清新凉爽。 小区楼下的鸟叫声婉转灵动，孩子们还在熟睡，家长们却早已下楼去买早点去了。 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开始在公园集聚，进行晨练。 莫苟生房间里的空调匀速的输出着25度的凉气，一片静谧。 江来鹤就这样张开眼。 江来鹤一睁眼就看到莫苟生那张尚在睡梦中的脸，疑惑道：我昨晚怎么和他睡一起？ 突感不妙，江来鹤猛的一惊，摸了摸自己身上，没穿衣服！ 他一掀被！ “啊！！！”江来鹤崩溃大叫，他紧紧抓起被子遮盖身体，“莫苟生！！！你到底干了什么？！！！” 莫苟生迷糊醒来，揉了揉眼睛，登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颤抖着嘴唇，“鹤……鹤鹤，你听我解释。我们……昨晚……我对不起……你。”声音微弱，如鲠在喉。 “我们昨晚，”江来鹤不敢相信莫苟生竟然对他做出这种事情来，他带着哭腔，难以置信道：“我们昨晚……？” 莫苟生起身当着江来鹤的面跪下，低着头，像是被押上刑场即将处死的犯人低着头：“……嗯。” 江来鹤崩溃大叫，近乎发狂，天崩地裂，世界毁灭都不及现在！ 他颤抖着，声音近乎哭泣道：“啊——老子的一世清白啊，就这么、这么没有了。” 莫苟生沉默不语，不敢说一个字，他知道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终于，莫苟生鼓起勇气抬起头，缓缓吐出：“江，江来鹤，我喜欢你。从高一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一直都是。” 江来鹤惊讶的说不出话，双唇微启又合上，不知道怎么回复他。 “高考结束后，我联系不到你，上了大学后，每天都在想你”，莫苟生吸了吸鼻子，“可有一天，我想，要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怎么办。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江来鹤：“……” “我没有你，我活着很难过。” 江来鹤渐渐明白，为什么莫苟生要轻生，为什么他说喜欢的人不能说，为什么从认识时，他就很喜欢和自己在一起…… “……” 莫苟生绝望道：“对不起，鹤鹤。” 江来鹤微微皱眉，他试着理解接受这些话。 “我明天就离开这里。” 江来鹤叹了口气，“你留在这里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唉——” 江来鹤转身把被子还给莫苟生，他打开门走回自己的房间。 穿好衣服，去洗手台洗漱，卫生间一片狼藉，他只看一眼就皱着眉头转过身去刷牙洗脸。 然后弯腰穿鞋，拎着电脑包开门，关门，下楼，上班。 莫苟生心中怨恨自己的行为太过分，起身穿好衣服。收拾客厅，收拾卫生间。拎着垃圾，下楼扔了，心情沉重的启动车子，去上班。 …… 莫苟生下班回来，开始洗菜做饭，饭菜做好自己吃完，又把没动的新盛的饭菜摆到桌上，在便利贴上写下：饭菜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便回房间里一直不出门。 江来鹤回来看到做好的已经凉透饭菜，看到便利条，端去热了，吃完，洗漱，回房，睡觉。 第二天莫苟生起早，煎好鸡蛋，打好豆浆，放在桌上，还是那句话：凉了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 然后自己回房不出门。 江来鹤起来看到现成的早饭，不想挤挤地铁又得排队买饭，往微波炉里一热全吃完了。 吃完，起身去厨房洗豆浆杯子时，想起来昨晚吃完饭后，没刷完就洗漱睡觉去了。打开碗盘柜，里面是洗完放好的昨晚盛菜的盘子。 江来鹤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 不洗，哼。老子正在气头上，还踏马被上司天天调毛病，同事之间也够日的勾心斗角，老子不洗就不洗。 把喝完的豆浆杯放在厨房水池里，自己就去刷牙上班去了。 晚上回来，一进门，就能看到客厅里一桌做好的饭菜，江来鹤坐下，桌上便利贴写着：饭菜凉了，热一热再吃。 江来鹤抓起自己头发一顿乱揉，泄气般的去卫生间脱衣服冲凉，洗完澡出来，江来鹤腰间围着米白色浴巾，头发湿哒哒的往下滴水。 他也不管，端起饭菜往微波炉一热，拿出来吃了，吃饱了，不管桌上，起身刷牙洗脸，回房睡觉。 明早起来，桌上干干净净，摆好了早餐，便利贴上写着：还热乎，趁热吃。 也好也好，不吃白不吃，见不到那个人，自己心里就不会别扭。 吃完不管，抓紧时间去上班。 下班回来，江来鹤觉得身上都是汗，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他边脱衣服边往卫生间走去洗澡。 脱掉的衣服都放在一个衣篓里，江来鹤每天下班回来洗完澡都把衣服放在里面，又因为上班太累，洗完澡后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在床上睡觉，只能等休假的时候再去洗了。 连续十几天，江来鹤早上吃了饭去上班，晚上回来先洗澡再热饭吃饭，再没见到那个莫姓男士。 终于，江来鹤休假了，两天时间足够休息，也正好打扫打扫自己房间，洗洗自己的衣服。 江来鹤打扫完自己房间，准备去卫生间洗衣篓里的那些脏衣服时，发现怎么是空的！ 家里进贼了？ 再找找吧。 江来鹤在屋子里转了转，毫无头绪，坐在沙发上，觉得光线怎么比以前暗了一些。于是朝阳台望去，幡然醒悟。 莫苟生那傻叉把我的衣服都拿去洗了！ 映入眼帘的是整个悬空衣架上晾晒着的他的衣服！这些衣服就这么垂垂的挂着，挡住了一半从阳台射进来的光线。 江来鹤把晾干的衣服都收好，发现莫苟生竟然连自己的内衣也洗了。他摇头苦笑：唉，莫苟生啊，我原谅你了。只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就这样，江来鹤心中堵塞的石头落下，他想，每天都有人给自己做饭，洗衣服，还知道自己不想见到他，就躲在房间里，不惹自己生气。 莫苟生啊，你怎么这么好啊。要是我是女的，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你比男人还男人。 对莫苟生态度的转折点发生在江来鹤辞职的那天。 两天休假结束后，江来鹤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他从来不参与同事间的八卦和聚餐，他的业绩被老板很看好，也正因为他的努力与上进，他渐渐成了同事中的眼中钉。 不仅有同事在背地里蛐蛐他，还有人在公司造谣自己策划案抄袭，这事传到上司那儿，有一层层添油加醋传到老板那里。 有好心的同事悄悄告诉他缘由，江来鹤气道：“什么，我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做事，怎么被人这样诬陷！” 怪不得这半个月来自己老被上司批，还被老板明里暗里的嘲讽自己做事得用正法。 我说怎么这些天，压力徒增，精神疲惫，还差点承受不住，原来合着你们都在算计我，孤立我！江来鹤觉得身体紧绷着的一根线就此断裂。 心情难以言喻，既悲愤又伤心，江来鹤觉得好压抑，想哭，但是一直克制着，好！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废物，店大欺客，连一个小小的！想要安安稳稳工作的！平凡且平庸的！想要过完一生的我！也！容不下！ 老子不是什么软柿子！他凉的！麻的辞职！在这多待一秒，都踏马的玷污的我灵魂，让我感到恶心！ 于是，提笔疾书，写下离职信，递给老板后，江来鹤不惧任何人的各种眼光，拎这电脑包，抱着纸箱，破例打了车，一路绿灯回家了。 时间不过下午三点。 江来鹤到家开开门，站定在门口，就看见那个共处一室，但多日不见的熟悉身影。双手失力，双手见的纸箱滑落。 站在阳台晾衣服的莫苟生听到门口纸箱坠地的声响，急忙跑门口查看，却看见江来鹤站在门口，刚想转身回避。 却听见他说：“别走。” 莫苟生犹豫着要不要转身，害怕勾起鹤鹤不好的回忆。 再三犹豫，终究还是转身对上江来鹤的破碎伤心的目光。 莫苟生担心问道：“鹤鹤，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话还没说完，莫苟生就被江来鹤紧紧抱着，莫苟生也给予他坚实可靠的拥抱，“鹤鹤，你受委屈了。” 明明在公司里那么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和气愤，可在听到莫苟生的这句安慰的话，自己再也压制不住心中喷涌而出的委屈，失落和伤心。 终于失声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毫不夸张。 莫苟生就这样一直抱着他抱了很久。 看着心爱的人埋在自己怀里这么委屈的痛哭着，自己心里也像被刀用力的割了一下难忍，悲痛。 江来鹤的哭声渐渐变小，情绪也慢慢稳定，江来鹤抬头看了一眼莫苟生，心中无比踏实，又将头倚在他胸口，听到莫苟生稳健的心跳声。 时间缓缓流逝，但那一刻，莫苟生永远铭记在心里，仿佛那一刻全世界都放烟花。 他终于等到了心爱的人。 江来鹤沉默了几秒，随后，缓缓抬头看着他，开口道：“莫苟生，我们一起吧。” 莫苟生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神好像在说是真的吗是真的吗说了就不能反悔了。 “对，就是真的，莫苟生。”江来鹤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是丢了工作的江来鹤，你也喜欢吗。” 莫苟生松了口气，一字一顿，深情且认真道：“喜、欢。” 随后，莫苟生泣不成声，身体微微颤抖，“鹤鹤，我以为一辈子再也得不到你的原谅了。我以为你再也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第15章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江来鹤拍拍莫苟生后背，安慰道：“我早就原谅你了，傻瓜。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里。” “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很正直、单纯，我以为，你以前那么喜欢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咱俩是好兄弟。”江来鹤无声笑了笑，莫苟生看不到。 “可是，现在我发现你为我做的那么多，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你对我表白那会儿，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意正在气头上。但又看到你为我做的，我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想法”，江来鹤自顾自笑出了声，“就是我要是女生，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见莫苟生垂眸不语，静静的看着自己，江来鹤心生暖意，开玩笑道：“所以，我是男生，等到现在才和你在一起了。” 莫苟生接话：“现在刚刚好。鹤鹤，我好幸福啊。上天终于看到我的努力，把你赐给我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紧紧依偎在一起。 当天晚上，莫苟生为了庆祝鹤鹤老婆终于摆脱那个吃人的公司，给他做了一桌丰盛的烛光晚餐。 对，烛光晚餐。 莫苟生也是有小心机的，今天是他们确认关系的第一天，今晚这顿晚饭是成为情侣后共进的第一顿晚餐。所以，他整得精致美观，还摆上红酒，高脚杯，仪式感满满。 莫苟生让鹤鹤老婆先在房间里等着，说是给他一个惊喜。 “好了好了，一切准备就绪。”莫苟生双手温柔的遮住江来鹤的双眼，虽然闭着眼睛，江来鹤也能感觉到屋子里没开灯。 莫苟生扶着江来鹤缓缓坐到椅子上，移开双手，张开双头，对江来鹤庆祝道：“Surprise！” 江来鹤看着烛光，桌上的菜肴很是丰盛，还有红酒。“莫莫，这也太高端了吧。哈哈哈哈。” 莫苟生亲手为他的高脚杯倒上醒好的红酒，这红酒还是他爸从国外带回来的，据说工艺繁复，酒香醇厚，酒体饱满，香气回味无穷。 江来鹤尝了一口，夸赞好喝，莫苟生又建议他吃菜。“嗯——好吃。” 喝完一杯，莫苟生又给自己倒上酒。 这红酒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黑红剔透，很是迷人。 江来鹤很快就喝完了第二杯，正欲开口要第三杯，却被莫苟生拒绝道：“打住啊，鹤鹤，不能再喝了。这个喝多了会头疼。” 江来鹤高兴，乖乖听劝，此时酒劲还没上来，他心想这两杯红酒还能把自己醉倒不成？ 不计较这个，改天偷偷喝，江来鹤想。 然后就猛吃菜和肉了。 过了一会，酒劲上来，江来鹤醉醺醺的，莫苟生见状，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自己去厨房拿了醒酒汤过来喂江来鹤喝下。 “我没醉，没醉。”江来鹤有些头晕。 “嗯嗯，鹤鹤没醉。走，去洗个澡。”莫苟生抱起江来鹤。 卫生间淋浴头水温刚好，莫苟生只穿着短裤，江来鹤洗澡。这次他神智清晰无比，面对心上人的**，自己丝毫不为所动。 莫苟生立下誓言，要等到鹤鹤主动想要时，在和他一起。 心中圣佛，眼前□□也只是所谓的□□。 莫苟生仔仔细细，恭恭敬敬的帮江来鹤洗完澡擦干身体穿上睡衣，又吹干了头发，抱到自己床上。 进房间时，莫苟生竟有一种新婚入洞房的喜悦。 放下江来鹤，自己再去洗澡。 半个小时后，莫苟生回到鹤鹤在的床上。 江来鹤酒醒大半，只是有些微醺。莫苟生和他一同躺着。 莫苟生看着他不说话，细细端详着，眼光流转，江来鹤安心的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睁开眼睛，迎面对上莫苟生的眼神。 那眼神透露出淡淡喜悦，可也能看出一丝的悲苦，莫苟生注视着自己，眼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江来鹤觉得莫苟生快要哭了，抬头吻上他的唇。 就这样，一滴泪拍在江来鹤的脸上。 一记亲吻落在江来鹤脸颊上，他笑道：“我去卫生间解决，鹤鹤，你累了吧，先休息休息。” 嗯？就这样？完了？ 听着脚步渐行渐远，卫生间的门打开，关上。没了声音。 这傻狗。江来鹤笑了笑，困意袭来，自己浅浅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莫苟生温柔的叫自己起来，说放好热水了，去冲个澡再睡觉。 洗完澡后，两人依偎在一张床上，呼吸此起彼伏，两颗心靠的如此近。 江来鹤醒来，支起上半身，看了看床边，发现是空着的，起身揉了揉眼睛，推门看见莫苟生正端着煎蛋往桌上放。 莫苟生热情又开心道：“鹤鹤，你醒了，来吃早饭吧。” 江来鹤洗了把脸，坐上桌，这才看见原来不止煎蛋，除了豆浆油条，竟然还有炖的鸡汤，里面放了人参，枸杞，红枣等等滋补的食材，“哇塞哇，莫莫，你这是几点起来炖的鸡汤啊，太用心了。” 莫苟生怎会说具体时间，他开心笑道：“也没多早，鹤鹤快尝尝我炖的鸡汤好不好喝。”说着，盛了满满一碗汤，放在江来鹤桌前。 “嗯！好喝！莫莫手艺不错嘛。”江来鹤喝了几口感觉鸡汤油而不腻，口有余香，鲜甜沁口，十分地道。 “莫莫，你不准备准备去上班吗？”江来鹤问道。 “我，那个，被公司开除了。”莫苟生腆着脸嬉笑道。 “啊！什么？！” “公司因为我业绩太差，说我整天在公司里就是白费他们一片期待，占着鸡窝不下蛋。就把我开除了。” 江来鹤还担心是因为自己导致莫苟生工作上有疏忽和失误，原来也是因为公司太强制了，太看重业绩而不注意员工能力栽培。 “那可好，我们都成无业游民了。”江来鹤开玩笑道。 莫苟生怕江来鹤误会，忙回应道：“鹤鹤，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还有些积蓄，然后这几天我也在投简历，会有人联系我的。”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男人岂能让另一个男人养。我江来鹤不喜欢吃软饭！” “嗯嗯嗯嗯。鹤鹤自立自强，超级能干。” 听到超级能干，江来鹤脸上闪过一丝暗淡，心中苦道：就算能干，努力，也避免不了别人的眼红，逃不掉别人的讥讽。 他想，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以后自己知道就好。 “鹤鹤”，莫苟生起身弯下腰，在江来鹤落下一个吻。 “哎呀呀，你个……我个大男人。莫苟生是个傻狗。”江来鹤脸红害臊。 “鹤鹤，”莫苟生牵起江来鹤的十指相扣，“我”，一顿，然后深情款款的看着眼前人，“会一辈子守在身边。直到我们满头白发。” 江来鹤捂脸忸怩道：“你高中就这样想了吧。” “嗯，那时候觉得一直在你身边就很满足了。不敢想你会和我在一起。” “哦，那现在得寸进尺了吼。” “嘿嘿嘿，鹤鹤，好喜欢你哟。”莫苟生抱着江来鹤一顿舔，搞得江来鹤一脸口水。 莫诚东从钟文佳那里得知自己的儿子工作丢了，还在找工作。 给莫苟生发了消息，说来自己厂子里当管理员，学习公司底层经验。 莫苟生告诉江来鹤，江来鹤很高兴道，去啊，反正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挣钱，又不是白要你爸的钱。 莫苟生于是开始到厂里上班了，工作是管理员工，处理大大小小事项，他的专业就是与企业管理对口，所以厂里的管理事项与他而言要简单的多。 江来鹤也找到了工作，当人事问他在原公司干的还不错，为什么就辞职了的时候，江来鹤说想挑站更多可能，因为他的原公司实在太小，工作虽然稳定，但是成长空间很小。所以就来面试大厂了。 第16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面对HR的提问，江来鹤应对自如，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让江来鹤回家等消息。不过，HR对江来鹤很满意，已经对他透露出十拿九稳的意思了。 江来鹤不自傲，老老实实回家等着。 这几天，莫苟生又因为厂里忙，开车到市郊厂子上班，晚上下班再回来，都没时间陪鹤鹤了。莫苟生每次回家，手里拿的不是小蛋糕就是从夜市买来的各种好吃的。 “哎呦，你鹤哥都快被你喂得快没有腹肌了，真是，老子刚有一点腹肌的雏形。” “软软的俺喜欢儿。”莫苟生贱兮兮的笑着，江来鹤心中呐喊：啊——你在用你这张绝世建模帅逼脸做什么猥琐表情啊！ 有一天，莫苟生问道：“鹤鹤，你高考后为什么丢下我。我满世界找你都找不到呢。 江来鹤：“可能是因为高考太紧张了，害怕失分，又因为压力太大，睡不好觉，急性肠胃炎犯了，还有一些并发症，就得去医院住院打吊瓶。” 莫苟生嗯哼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很担心你。” “笑死你哥了。告诉你？！你还有心思考试嘛！到头来，你因为分心考不好成绩，我比你更担心。 莫苟生拧了拧鼻子，抽抽道：“那后来，为什么联系不上你了呢。” “嗯，我那个手机号欠费了，我一直忘了交钱，后来发现这个号码自动销毁了，我就又办了一个新卡。然后……”江来鹤顿了顿，“然后用这个手机号登录以前的社交软件，都成了新号，以前的好友都没了。” “哦哦。” “又因为高考没考好，心情很糟糕哇。一整个暑假都没怎么出门。” 莫苟生发出小狗般的哼哼声，江来鹤看不下去抱了抱他，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莫苟生就不哼哼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发现你穿的这身工作服，至少把你显老了十岁。”江来鹤看着莫苟生穿着的条纹Polo衫，黑色西装裤，加上勒在腰间的七匹狼腰带，腰带上还挂着家里的钥匙和奥迪车钥匙。 “这身还行啊。”不懂穿搭又不注意形象管理的莫苟生转了个圈给老婆看。 江来鹤摇摇头，心想没救了没救了，这穿衣品味“领先”我十年。 他感叹道莫苟生的爸妈把莫苟生生的这么帅，没想到人家根本不会用自己这张绝世帅逼脸。穿衣打扮让自己原地飞升老了十岁不止。 但一看他的脸，又觉得嗯，真帅，打扮打扮能当万人迷了。 …… “喂，亲爱的老妈，儿砸想你啦。”江来鹤给妈妈通电话。 莫苟生就坐在旁边。 和自己妈妈聊了几句，互道家长里短后，江来鹤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哎，老妈。我住市里，屋里那两间空房子，怎么一直没有租客来啊，着都过了好长时间了。” “噢！你说这个呀。叫你屋里的那个租客全租了。说是会有亲戚来住，就都租了。” “神马！” “是啊，你室友的亲戚还没来啊，这小伙子真懂事。” “那行，妈，我先挂啦。改天再聊。” 江来鹤和莫苟生面面相觑。 莫苟生不好意思，压低声音，两只手的食指对点着：“鹤鹤，我想和你过二人世界嘛。” “要是有人来了，多不好意思，我把那两间空房间都租了，这样既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也能照顾你家生意。” “你个傻狗，谁要你照顾。租那两间房得花你半个月的工资，你还得交你自己的，还过不过了！” “鹤鹤，不好意思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过了几天，江来鹤打电话给亲爱的妈妈，说：“妈咪呀，那两间房间暂不出租了吧。这房子不是留给我放婚房的嘛，我想改造改造那两间房。” 江妈听到儿子说这些话，感觉很开心，察觉到一丝端倪：儿子是不是有女朋友了。肯定是在谈着。随即高兴道：“儿呀，都随你办。那个啊，那个你看我和你爸爸也快五十了，年过半百。” 江来鹤顿感不妙，我爸妈不才四十出头，怎么都说五十了？妈没有明说，肯定是想抱孙子了。 “好好好，妈妈最好了，那就给我室友停租吧，他亲戚有事来不来了。木马，拜拜。” “老莫——” 莫苟生屁颠颠跑过来，“Yes，sir！”莫苟生给鹤鹤敬了个礼，同脚还立了个稍息。 “今后，这里”，江来鹤指了指天花板又指了指地板，“就是我们两个的家，属于我们两个的爱的港湾。” 莫苟生瞪大卡姿兰大眼不灵不灵的，充满少女撒娇语气的说：“真的嘛——哥哥！” 随后闭上眼睛，噘嘴要亲江来鹤。 江来鹤嫌弃的推开莫苟生凑上来的帅脸，他脸上的表格实在是难言。 “我计划把一间屋子改成书房，然后另一间打扫打扫，当成客卧。以后我爸我妈来市里看我可以住在那里，然后，我们以后就住在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大些。” “好哒哒哒，江哥哥——”莫苟生活像一只撒欢的小狗，对着主人开心的摇着尾巴。 “哦对了，我明天要加班，要很晚才回来，你就先睡下吧。” “哥哥，真辛苦，为了我们的小家苦苦打拼。” 江来鹤真想翻个白眼，莫苟生的娇妻瘾又犯了，明明自己是在下面的，这傻叉却像个0！ 江来鹤成功被录取，新公司离家近了十几公里，通勤上班只要二十分钟。而且到地铁站坐一路就能到公司，之前的公司除了坐地铁还需要骑个十分钟的共享单车才能到。 在前公司上班，每天都怨气满满，数不尽的加班，挨不完的老板上司挑刺，想要最好的牛马耕地，却不给最好的粮草。活该留不住我！ 进入新公司后，江来鹤才发现自己之前过的是多么的可怜，原来之前公司的一切规章制度都不符合人性也不合理，老板也只看业绩好不好，从来不关心员工，公司里同事间风气也很颓，江来鹤还以为自己上班后就这个样子。 没想到是因为被前公司吸取了精气，搞得自己除了上班就是上班，休息时间没有精力和气力去干别的事情。 又一想，要不是呆呆狗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可能就坚持不下去，承受不住精神压力跳江了。 不行！不能跳江，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江来鹤就此打住。 现在的生活是他想要一直留住的。 很少加班又非常人性化的公司，待遇好薪资还高，每天回到家，还有可爱的呆呆狗在家等着自己。 人生的幸福巅峰就是如此吧。江来鹤这样想。 虽然新公司休假少，毕竟是大公司，行业竞争比较激烈，所以江来鹤一直期盼着自己的休假。 公司的休假制度是一个月可以休一天，也可以休假积累，这个月不休假攒到下个月休，或者一直不休假，直到休假的天数是自己想要的，也可以休。 休假是休假，传统节假日公司是毫不吝啬的给员工放假。 中秋节快到了，江来鹤和老同事闲聊时，得知中秋节按例是放三天假。 江来鹤心中一阵激动，太好了，终于可以和呆呆狗一起出去玩了！ 中秋节当天，江来鹤和莫苟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夜晚，正吃着团圆饭，江来鹤手机消息铃声响了一下。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呆呆狗拍的大圆月亮，非常大非常圆。 「中秋节快乐，鹤鹤！」 江来鹤然后给他也分享了在自己家里从窗外拍的月亮照。 「中秋节快乐！莫莫！」 莫苟生发来一个委屈的小狗表情包：「俺好想你捏，鹤鹤。」 在这阖家团圆的节日，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无疑是件平淡又幸福感满满的事情。 只是心爱的人不在身边，或是不能带回家，江来鹤有些惆怅：要怎么跟爸妈说呢。 他发了一句「傻瓜瓜，明天就见面了鸭。」 他们约好去云南普者黑玩。 江来鹤和莫苟生都是北方人，但江来鹤却没有北方人的粗犷和豪迈，他喜欢静水细流，和和气气的，他本身也是颇有南方人的气质，温文尔雅，内敛含蓄。 所以在电视上看到有关南方旅游报道时，他总是神往。尤其是云南。 一首《彩云之南》里的歌词：“彩云之南，我心的方向，孔雀飞去，回忆悠长”他太喜欢了。 八月中秋，天气凉爽。 莫苟生在普者黑风景区附近订了一间民宿，楼下即使一条商业小吃街，打车几分钟就能去繁华街市。 中秋假第二天，莫苟生一大早就在江来鹤小区楼下等着，帮江来鹤放好行李，系好安全带就直奔市区机场。 一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他们打车先到了民宿放好行李，然后去吃了普者黑特色美食荷花宴，有荷花鸡、油炸荷花、莲子粥等，莫苟生又点了烧烤小串，烤豆腐。 二人吃的心满意足，休息了会，背起背包出发去了万亩荷塘。 荷塘很壮观，一片片碧叶相连，荷花也开的正盛，摇曳多姿。风一吹，万亩荷塘里的荷叶随风摇摆，很有意境。 “莫莫，你看啊，真好看。” “鹤鹤，看我！”莫苟生“啪”一声按下了相机，将江来鹤与万亩壮丽荷塘定格在一起。 “你个呆瓜，我头发被风吹的那么乱，你就给我拍下了。”江来鹤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莫苟生憨憨的笑笑：“鹤鹤每时每刻都好看嘎。” 一路上，江来鹤的心情很是轻松舒畅，云南人民很淳朴热情，生活很悠闲，他在这里感受不到自己在城市里每天上班时感觉到的压力和精神紧绷。云南真好啊，要是以后再云南养老就好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很是养人。他默默在心里想着。 “鹤鹤，这里真不戳啊，你以后想在这里生活吗？”莫苟生好奇真诚的眨巴眨巴眼睛。 “嗯，没想好。在北方市里工作生活还可以吧，我觉得这里很适合养老呢。莫莫，等我们退休了，就到这里过老年生活吧。” “鹤鹤”，莫苟生一脸深情的望着江来鹤，“好。” 什么嘛，几个字搞这么深情，江来鹤暗暗吐槽道。 一滴水砸到莫苟生头上，“哟！”随即下起倾盆大雨，他抬头看了看天，“下雨了歪。” “快走快走，找个地方去避雨。”江来鹤拉起莫苟生的手边跑边说。 来到一所凉亭，里面零散坐了几个避雨的人，已经没位置了，他俩就站在角落等雨停。 “鹤哥，你刚刚抓着我的手，我好像偶像剧里的女猪脚啊。”莫苟生说话带点方言，又没分清角的读音，把jue读成了jiao。 “是女主角。”江来鹤纠正他。 “呃呃，就是女主角。” 看来今天不能出去玩了。只能在民宿带着了。 第17章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雨渐渐停了，江来鹤看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过会六七点钟还会有小到大雨不等降水。 “走吧，先回民宿待着吧。”江来鹤提议道。 莫苟生打了车，二人上车，到了民宿。 刚下车，民宿楼门口就突然下起大雨，雨水哗啦哗啦，毫无预兆，两人在雨中快步走向台阶，衣服只淋了个微微湿，但是头发都湿了。 莫苟生突然表情很是猥琐，他的嘴角咧开，露出牙花，“鹤鹤，我们去洗澡吧，洗完澡再唔……”，江来鹤捂住他的嘴。 莫苟生吵着闹着要和江来鹤一起洗，说要帮他搓背。 被江来鹤拒绝的，关上门，锁好，留莫苟生在门外苦苦哀求，他的脸贴在门上的磨砂玻璃上，看不清脸，但是能看出大致轮廓，莫苟生还张大嘴舔玻璃，牙齿磕在上面，不小心咬到了嘴唇。 江来鹤看着莫苟生在门外那副傻样，听到他嗷嗷一声，问他咋了，莫苟生含糊不清道：“呃磕到嘴巴了。” 江来鹤一顿爆笑：“哈哈哈哈哈哈自作自受喽。” 然后美美的脱衣服，放水洗澡。 莫苟生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拿纸吸自己嘴唇上那一小点血，呜呜道：“好想和鹤鹤一起洗澡澡啊。” 浴室那边远远传来：“美得你。大色批！” 洗完，出来，江来鹤用脚踢着莫苟生的屁股，斥道：“还不快滚去洗——” 临走，莫苟生还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江来鹤走到窗前，莫苟生定的这件民宿风景很好，能看到普者黑大部分夜景。窗外的雨声哗哗不减。他拿起手机点了外卖。 十分钟不到，莫苟生竟然出来了？！ 江来鹤生气道：“洗那么快，是不没洗干净？” “木啊，那里洗滴很干净，其他地方冲冲就行了。”莫苟生夹杂了几个方言道。 一向有严重洁癖的江来鹤黑着脸道：“以后洗不到三十分钟，不许给我上床。” 莫苟生嘴贱道：“不许俺就霸王硬上弓。”吹起挑衅的口哨。 江来鹤啪啪两拳，又补了几脚。 莫苟生捂着被踢的屁股，倒在沙发上，“这是家庭暴力，呜呜呜呜，我好可怜啊。” “叮、叮、叮——”门铃响了。 莫苟生站起来警惕道：“谁？！” “坐下！”江来鹤像训小孩一样呵斥他坐下，“外卖。” “挖偶挖偶，鹤鹤你还给我买饭吃，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你这样的好哥哥了。”莫苟生一顿花式肉麻夸。 两人吃了饭又刷了牙洗了脸。 躺在床上，江来鹤试探性的问道：“想不想。” “你想我就想，你不想，我就不想。” “……想。” 于是他们开始了正式的第一次。 自从互通心意后，江来鹤一直迈不去这道坎，每次在一起睡觉时都亲亲抱抱的，只是江来鹤不说，莫苟生就不逾距。 但是今天江来鹤心情很好，因为是自己心爱的人。 进去时真的痛到怀疑人生，江来鹤甚至想以后还是和莫莫施行帕拉图式的爱情吧。 莫苟生非常小心，问道：“是这里，对么。” 江来鹤点头道。 随即，莫苟生展开动作，江来鹤觉得身体好像在云端，身边有一群鸟飞过，自己就躺在云里，舒舒服服的，感受着身体的极致快感。 翻来覆去，巫山**。 香汗淋漓，喘息起伏，爱眼迷醉，两身交缠。 一次，两次……五次。江来鹤哭着求饶说不要了不要了。 一次又一次。 终于第五次完，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三点，江来鹤紧紧抱着莫苟生不让他动，虚弱哀求着：“莫莫，不要了不要了。我想睡觉。” 莫苟生应着，抱着江来鹤沉沉入睡。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江来鹤醒来，腰部和后方一阵酸痛，他抬了抬腿，还有一些扩张后的轻微疼痛，剩下的就是腰酸悲痛。 莫苟生也醒过来，臭屁的亲了江来鹤一口，道了句：“鹤鹤，早安。” “早安呀。都十二点了。” 莫苟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们昨晚睡得很晚，现在可以直接去吃中午饭了。” “嗯嗯。” “鹤鹤，我给你讲个笑话，大学时候，早八上大英，很多人都不愿早起，都想睡懒觉，再加上这个英语老师管得很松，就自己讲自己的，下面干什么都不管，只要别扰乱课堂纪律就行。” 莫苟生停顿了半秒，“然后很多人就图省事带早饭去教室上课吃，上到九点多，老师看见还有几个人再吃。然后她就开了一个小差。说早饭是breakfast，午饭是lunch，你们现在九十点吃饭的，知道叫什么吗” “然后我们都笑了笑说不知道，老师就说叫brunch，我们一听知道原来是早饭和午饭的英语的结合，然后老师说这个词好记，就叫不让吃。” “我们在讲台下一阵爆笑，不让吃不让吃，哈哈哈哈。” “一语双关啊，哈哈哈。”江来鹤笑道。 假期结束，莫苟生和江来鹤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江来鹤还带了好多云南的特产鲜花饼，奶香饵块，特色烧烤料，米线等回家给爸妈吃，也给莫苟生的爸妈打包了一份，让莫苟生回爸妈家时带回去。 莫苟生的老爸去厂里视察，见到莫苟生，就问：“什么时候找个对象？你也老大不小了。” “找到了，就怕你和我妈不同意。”莫苟生道。 莫诚东噗嗤一笑，神气道：“都找到了，怕什么？” “是……男的。” 莫诚东手握坚毅牌玻璃茶水杯，才递到嘴边喝了一口，没咽，全喷出来，气道：“你啊你。”本想骂上他几句，但又一想到老婆明确呵斥过自己不准再骂儿子，在贬低儿子的自尊，便闭了嘴，叹了几声，转过身，走远了。 莫诚东回到家，气道：“佳佳啊，你看，不让我说不让我管，咱儿子成喜欢男人的人了。” 钟文佳读书多，比较开放，对同性恋也了解一二，长舒一口气，欣慰道：“现在这个时代多开放啊，同性恋，只要互相真诚的喜欢很正常的，挺好以后我就有两个儿子了。” 莫诚东无可奈何，默默接受了。 自从儿子搬出去出，说不想活了的时候，自己才意识到对儿子从小到大的高压贬低式教育是多么的错误！他不善表达感情不善表达爱，就以为自己的儿子的内心和情感就如他表面上看到的一样，可见他是多么的错误和失败。 自己唯一的儿子自己不好好疼爱，只对他打骂，老婆多次苦口婆心说孩子不能打，自己却以为只要儿子能像自己在军队训练的时候一样也能变得和自己一样。 “儿子啊，听你爸说，找着对象了？快带回家跟我们见个面呀。我们都可高兴你能找着个伴儿了。欸，儿子是不是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好朋友啊。” “是。妈妈。”莫苟生在电话那头回应道。 “嘿，儿子可真长情，不错不错，跟你爸一样，想当初你爸追我花了五年时间，就算在部队里，也经常写信给我说不要找别的男人，等一回来就娶我。”钟文佳哈哈开心笑起来。 坐在旁边的莫诚东一声不吭，但脸却红了。 “行行行，儿子，哪天有时间把你对象领回家里来我们看看，高二是不是来过咱家一次，哎呀我都忘了长啥样了呢。领回来，妈给做大餐！”钟文佳开心的对儿子说。 “嗯好，我问问他。” “那妈挂了哈。拜拜，儿子。” “嗯妈妈，拜拜，亲亲。” …… “鹤鹤啊，你什么时候休假哇，我想带你回家见见我父母。我爸妈也想见你。” “休假啊，嗯，这个月月底吧。”江来鹤疑惑道莫苟生的爸妈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接受了儿子谈了个男朋友的事实。 江来鹤的父母都在县里初中任职老师，江妈很喜欢孩子，但是只生了江来鹤一个，原因就是生产太痛苦了，照料孩子也很辛苦。她对儿子的教育一直是开放引导鼓励关爱式教育，不像有些老师，认为自己是当老师的，自己的孩子必须优秀，然后通过一切渠道让自己的孩子受到最好的教育，上最好的学校。 江妈从小是家里的幺女，家里又重男轻女，连生了五个孩子，都是女娃。家庭实在支撑不住第六个孩子的到来，江来鹤的外公尽管坚信第六个孩子一定就是男娃了，但是外婆说什么也不再生了。 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虽然在成长的过程中收到姐姐们的疼爱，但江来鹤重男轻女观念严重的外公时常对这几个孩子又打又骂，恨不得用着五个女娃去换一个男娃。家里三个姐姐都把上学名额留给自己，上过学的大姐高中没上完就被那个狠心的爹从教室揪着耳朵一路拖回家，说女孩子家家上学没出路，回家种地好。 那时候大姐就发誓再也不会这个家，除非那个畜生死了以后。于是背起行囊远离家乡去外地打拼去了。 中间三个姐姐看到大姐上学就遭爹如此狠心，纷纷不敢再提上学的事。只有幺女江妈最小，三个姐姐都对她说上学，上学才有好出路，不怕没钱上学，四个姐姐供你上学，直到考上大学。所以，江妈的上学之路也可谓是艰辛至极。江妈就拼了命的学习，次次都考班上第一名，害怕哪一天，自己也像多年不归家的大姐一样在教室里突然上着课就被爹揪着耳朵又打又骂的一路拖回家。 第18章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即使江妈次次考班级第一，寒暑假都拿奖状回家，江来鹤的外公都不闻不问，直到一次高中一次寒假放假前，考了全校第一的江妈被校长特别邀请和家长去学校吃大肉包子，还对江妈给予厚望，说她是最有希望考上省一级师范大学的孩子。 那时候能吃上地瓜秧子做的死面馒头就算是好的了，听说女儿在学校考了全校第一，被奖励和家长去学校吃大肉包子，还是白面包的。江来鹤外公顿时觉得女儿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学校奖励了十个大肉包子给他们吃，江妈只拿了一个用布包好放在书包里，其余的都让贪婪的爹一口气全吃完了。 回到家，江妈哭着对三个姐姐说对不起，然后从书包里拿出肉包子，伤心的说：“其他的全叫爹给吃完了，还说拿回去给狗吃，都不给你们吃。”说完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委屈，大声哭起来。 三个姐姐咬牙道：“幺儿，没关系，能给姐姐带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今后你记着只管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一定就能有出路，到时候我们出来打工，供你上大学！” 姐姐的话她都记着，两年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师范大学，上完大学，又被分配到县里当初中老师，又过了几年和同事，也就是江来鹤的爸爸日久生情结婚，单位给分了县里的房子，又过了几年生下江来鹤。 得知是儿子后，江妈悲观道，自己的畜生爹生了五个女儿就想要个儿子要不到。自己一生就是儿子。 担心自己对儿子有偏见，但是和江爸一起养育陪伴江来鹤长大的过程中，自己的心结慢慢解开了，她渐渐明白，重男轻女是爹的观念，自己不会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重男轻女的观念就对自己的儿子报复实行重女轻男的观念。 她明白，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有些人不把自己的孩子当孩子和她无关，但她自己的孩子必须被爱与鼓励浇灌着长大。 江爸就是被江妈的骨气和毅力感染，对她生出爱慕之情，江爸在婚礼上对她说的承诺就是：我不会重男轻女，但你在我心里最重，以后你说一，我不敢说二三四，你往东，我不敢往南西北。我们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和你好好把他养大，让他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生活。 到了月末，江来鹤和莫苟生一早就出发去莫苟生的爸妈家。给莫爸莫妈带的礼品礼物就把后车厢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礼品礼物还是江来鹤和莫苟生隔个一两天就抽空去商场逛，让莫苟生按着莫爸莫妈的喜好帮自己挑选的，足见诚心与重视程度。 提着大包小包，和莫苟生来到他的爸妈家，按响门铃，立刻就有人来开门，开门的笑脸盈盈的钟阿姨，正侧着身子热情的邀请江来鹤进来坐。 “哎呀，来都来了，还买这么些礼物干什么，我和老莫就是想看看你。”钟文佳看着江来鹤手里提着满满的礼物，帮忙接过去。 “阿姨好，我和莫苟生来看您们来了。”江来鹤微笑着礼貌道。 “老莫别看汤了，快出来迎接小江！”钟文佳朝厨房喊道。 江来鹤是第一次见莫诚东，两人握了握手，随后莫诚东笑了笑揽着江来鹤的肩膀到沙发坐下：“哎呦，小江。我真是见你第一次就感觉特别亲切啊，比我那个儿子好多了，你看，有利练有礼貌的。” 江来鹤赔笑道：“哪有，莫叔叔，莫苟生很好的。” “行了行了，不说他，我儿子我最清楚，聊聊小江。”莫诚东竟展现出连莫苟生都从未见过的温和，亲切和宽厚。 莫苟生在心里崩溃道：不是？到底我是亲生的还是他是亲生的？ “儿子啊，来厨房帮忙端汤，我在盛饭腾不出手来。” 最后一道，老参鹿茸枸杞母鸡汤上桌。 动筷开吃！ 钟文佳吃了一口饭，道：“小江，多吃点，你看你瘦的，一看就吃的少。吃这个爆炒牛肉，哎，对对，再吃点鱼，阿姨做鱼可拿手了。” 饭吃到一半，钟文佳神色飞扬，若有所思，终于开口道：“小江啊，阿姨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小莫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对象真是他的福气。” 说着，钟文佳有夹了一口菜，悬在自己的碗边：“那什么，小江啊，什么时候改口叫妈呀，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阿姨实在是喜欢。阿姨想快点有两个宝贝儿子。” 江来鹤闻言，忙咽下口里的饭菜，差点咳出来，莫苟生坐他旁边，帮他拍拍了背，他清了清嗓子，“妈。” “哎哟哎呦，哈哈哈哈，哎，儿子。” 莫诚东也放下碗筷，对江来鹤说道：“小江！叫爸。” 江来鹤也乖乖的叫了声爸。 饭吃完，收拾碗筷，江来鹤把空碗端到厨房，准备洗完，被莫妈拦住，“儿子，咱不洗，你这个新儿子我还没稀罕够你，让那个老儿子来洗。”“莫苟生，把剩菜端进冰箱，来厨房洗完。” 莫苟生一脸生无可恋，幽怨的到洗碗槽跟前乖乖洗碗。 莫妈拉着江来鹤坐到沙发上拉家常，莫诚东喝完茶也坐到江来鹤旁边，夫妻二人对着江来鹤一顿嘘寒问暖，聊聊这再聊聊那。江来鹤坐在两人中间应付自如，这边莫妈说完，那边莫爸又说。聊了将近一小时。 天都黑了。 莫爸莫妈看着时候不早了，起身说洗漱睡觉去了。 莫苟生坐在自己床边终于抱上了心爱的鹤鹤。 莫苟生的床上早已被钟文佳贴心的放上了两个个新的枕头，还有一床新被。 洗完澡后，两人躺在莫苟生那张一个人有余两个人也能睡的实木床上，莫苟生在外边，江来鹤在靠墙的床里边。 “鹤鹤~”莫苟生撒娇的抱着江来鹤，把头埋在江来鹤的颈窝里，“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真的幻想了好多次，本来还以为我爸不同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受了。” 江来鹤摸了摸莫苟生的头，继续听他呢喃，“真的好幸福哇，我算是达到人生巅峰了，哦不是，是已经到达人生巅峰很多天了。” 江来鹤感觉道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一、” 莫苟生立刻闭了声，“那就摸摸。” “还不是你手贱。” 莫苟生苦瓜着脸，窗外的夜景透过阳台的窗帘，客厅里江来鹤能看清黑暗中莫苟生的脸。 他笑了笑，亲了莫苟生嘴巴一下，又迅速离开。 莫苟生还想要亲亲，江来鹤就在不给了。“万一你兽性大发，霸王硬上弓。” “不会的，不会的，我都听鹤鹤的。我拿我以后的幸福人生发誓，鹤鹤说一，我不说二三四，鹤鹤说往东，我不说往西南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 天微微亮，莫苟生蹑手蹑脚的起身，踮着脚往厨房走去。他想简单做点早饭，趁鹤鹤还没起，爸妈一般都九点多起床，就不做二老的了。 正好鹤鹤吃了早饭，自己再开车送他去上班。 过了一会，江来鹤被莫苟生温柔的叫醒：“鹤鹤，吃早饭了。” 江来鹤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问莫苟生：“你爸妈还没起吧。” “不用管他们，他们一般都九点才起，然后去外面吃早饭。” “昂，好。我先去洗把脸。” 吃过早饭，莫苟生开着车送江来鹤去公司上班去了。 莫苟生开着奥迪到莫苟生公司楼下，有江来鹤的同事刚好和他进公司大门，好奇的问他：“小江，谁送你来的，开的车不错啊。” 江来鹤呵呵笑笑，“是我好哥们。” “哦——是嘛，你这个好哥们真不错，一大早送你来上班。”说着先行一步去打卡上班。 江来鹤想了一下，是时候得买辆车了，通勤上班，走亲访友的也方便。 回到家，江来鹤翻了翻自己的存折，好像还差两万，就给妈妈打去了电话，说要买车，钱还差两万，恳请老妈老爸资助。 江妈二话不说打来三万，说剩下的当零花。 江来鹤心道：妈，真宠儿子。 江来鹤买了之前相中的一辆国产吉利小型SUV，十万出头。 提了新车，又向物业新租了一个停车位。 “小弟！走，鹤哥带你去兜风去。”江来鹤下班刚提了新车，开回家，回来就把手搭在莫苟生肩上。 “哎呦呦，我去，我的好哥哥买新车啦！小弟恭喜恭喜啊。”莫苟生高兴道。 莫苟生坐上副驾就是一顿夸，说：“新车就是好啊，我爸给我的那辆二手奥迪就是没有你这新车气派！” 然后又贱兮兮的，还带点娇羞的问道：“那哥哥，这以后这副驾是不是就拉一个人啦。” “嗯，不一定，还有可能拉别的女人。” 莫苟生惊恐，大声道：“啊，哥哥不疼我了，是谁？！” “我妈还有你妈。” 莫苟生双手交叠捂住自己的嘴，闭了声。 夜晚的小凉风透过开了一半的车窗吹进来，轻轻的拍在身上很舒坦，他们路过市中心的那条江，走过立交大桥，又穿过市繁华区，最后回到家里，买了一堆好吃的，烧烤，小龙虾，小蛋糕等。 美美吃过，洗了澡，两人相拥而眠。 “妈咪，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江来鹤打电话给江妈。 “什么事呀，儿砸，给妈妈说说。” “我有对象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老江！老江！你快来听电话呀！咱儿子有对象啦。” “……” “儿子，好小子，什么时候带姑娘回来看看啊。我和你妈都可想你了。”江爸非常高兴。 “爸妈”，江来鹤忐忑道：“是个小伙子。” “哦，小伙子啊。你看咱儿子不仅上学时吸引大把大把小姑娘，现在连男生也被吸引啦。”江妈打趣道。 江爸在一边听着老婆的说辞，明显是非常许可的态度。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看来遗传了我的魅力啊，江子，把你对象带回家看看啊。” 江来鹤笑了笑：“没想到你们这么开放开明哇。好了有空带过来。” 挂断电话，江来鹤感到很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