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人间发现世界即将毁灭》
第1章 诡异诅咒?
永兴有两个远近闻名的部门:一个叫公共事务管理局,一个叫特殊案件调查局处。这两个部门前者就相当于公安局的plus版本,他的局长祁振国是一个高手,在业20多年突破许多公安都无法解决大案。后者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民间的小作坊,只是后面被收编后,才改了一个名字,存在时间不详。
前者远近闻名还情有可原,后者完全是因为民间多传那里有很多“大师”非常的灵验。可驱邪避灾,解决各类问题,无论是那些房子风水,还是迁坟择地。但迄今为止,没有人能真实地找到过这个部门,因为据说他只接受公共事务管理局转过来的事务。所以大家有什么事都是先要找公共事务管理局先解决。
市区一个偏僻的小房子中,凌晨五点的时间,四周都黑魆魆一片,只有他这点这还点着灯。一个看着一脸社会精英样的成功人士精心修整的美式前刺变成了一个鸡窝,坐在值班室打得哈切连天,连眼角都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而他身后的折叠床上,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在他身后呼噜震天,连从眉过眼的那道疤痕都在在他震天的呼噜声中发抖。
孙烨珪跟潘大路刚从事发现场回来,这几天也不知道公管所的人是不是吃错药了,总是隔三岔五打电话来通知他们去看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件,脸在墙角上找找到一串奇异的铜钱,出租屋找到个糯米埋红绸的瓷碗都要通知他们一下......今天一晚上都没个消停。他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分针已经指到6这个数字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能下班了。
其实他们上班和下班也是界限不清,总之要随叫随到。但其实他们的事务也不多,基本一周接不到一件事,有时甚至半个月一个月都只是在这吃白饭。随后就有就有传闻流出说特调处只是一些家境优越的子女干活的地方,工资高,又清闲。
虽然大家都找不到这个地方,但也不妨碍特调处成为一个代名词——本地父母指责孩子不帮忙干家务,就会说“这也不做,那也不做,就只知道躲在房间打游戏,你还以为家里是特调处的啊!”
特调处就这样成了众多“网瘾少年”的“庇护所”。
而听说这几天公管局那边出了大乱子,所以也那边的混乱也波及了他们的工作。
孙烨珪只希望接下来不要再有什么电话了。
但生活就是一个墨菲定律,越不希望什么,就约会来什么。果不奇然,在下班前的15分钟,电话打过来了。孙烨珪强称着把埋在桌面上的脸抬上起来,“您好,特殊案件调查局。”
这次一个年轻的男声:“河西路32号死人了,现场有一个诡异的血咒,麻烦快过来看一眼。”
孙烨珪一个激灵,瞬间没清醒,这可跟今晚其他电话不一样,有着明显的标识。
他挂了电话,连忙把潘大路这头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大块头叫醒:“老潘,快起来!”
“......”呼噜声戛然而止,潘大路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机械地套上外衣,过了几秒才完全清醒过来。
潘大路一脚油门,车就消失在了夜色中。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了,大雪如毛,小城市街上的人少得可怜,他们很快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年轻男子所说的事必之地。
这是老城区中一片计划拆迁整改的区域,据说没平米能给到三万的价格。入眼忘去这个房子就差没写上值钱两个字了——三层的带院自建房,少说也有个一百七八十平的占地面积。
天还没亮,附近的居民还熟睡梦中,周围一片安静,一辆警车停在院前,但连个凑热闹的人都没有。
孙烨珪跟潘大路越过院子,走进屋内。两个年轻的警员迎面走出,看样子是新来的,看着很面生。
“两位就是特殊事务调查局的同事吧。”
孙烨珪越过两位小年轻扫视在屋内的环境,敷衍的点点头。
屋内陈设极简,客厅中只有一套沙发围着木制茶几,墙上的电视也蒙尘了,就想着装饰品般挂在墙上,看来这户人家也没有看电视的习惯。
两位年轻的警员也不恼,而是径直跟他们介绍了情况:“死者二楼,两位先上二楼看看吧。”
孙烨珪根潘大路两人一同跟者两位年轻的小伙子上了二楼的客厅,一眼就看见了中年男性死者跟地上的图案,暗红的血色跟翠色的颜料交织绘制,诡异得骇人。见贯了大场面的两位也大吃一惊,这是什么诅咒吗?!
孙烨珪蹲下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地上的图案,却闻不到任何血腥的味道,看来地上红色的东西并非血液。图案周围的飘散着一些细细的翠色粉末,看样子是根图案上的翠色颜料出自一处。他拿出白色的手套带上,细细地收集着地上细碎的粉末,装入一个白色透明的密封袋中。
潘大路收回打量环境的视线,问道:“这个屋子那么大,就他一个人住?”
“现在不太清楚,我们也是才到。”
潘大路不由对这两位小同志暗暗赞许,看着刚毕业,遇到这种情况都能保持淡定。
“那报案的人呢?”孙烨珪插了一句。
“是一个入室盗窃的小偷,现在已经被送往局里了。要是你们需要,随时可以过来进行审讯。”
“好,小同志,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啊,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你么先回去休息吧。”潘大路是一个东北人,讲究一个礼数周全。他笑着分别跟两位小同志握了握手,把两位送到楼梯口又折了回来。
潘大路脸色一变,笑意瞬间消散。
“咋样了?”他着急地问。
“看不出什么,给老大看看。”孙烨珪摇头,弄好地上的东西后,掏出手机拍了张图,转手就发给了他们的老大“沈长明”。
“你得开一下你那个‘青光眼’啊!”
“啧,看了,而且老子这是天眼!”孙烨珪十分不满的瞥了那个说话不长脑的二货潘大路。
“那......那他还在吗?”潘大路表情惊恐,声音颤抖。
“不在了。”孙烨珪表情淡定也转战尸体,动了动那人的颈脖跟手,“这人都死了四个多小时了。”
一般普通人死了之后,灵体脱离身体会在原地停留两个小时后消弭于世,从此彻底在这个世界销号。意志较强的,可凝聚七个小时。而孙烨珪的‘天眼’就能看到亡者的灵魂。
特调处确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吃白饭,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端得起这碗饭,能在这里留下来的每个人都要身怀一点特殊技能,而孙烨珪的技能实在特殊,家学渊源,不仅能看见灵体或者一些邪气的东西,身上不有着祖上留下来的宝贝——罗经仪,具说能将人的灵体困于其中而不散。
这个部门性质特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处理使社会人心的非科学事件,而事件的结果则是由公安或公共事务管理局发布一个“科学”的解释,控制社会舆论。
这个光吃饭不干活的特调处的岗位招聘已经很多年不对外招聘了,而且一直存在着裁员严重的情况,基本每五年就会有一部分人“主动离职”。现在的特调处已经缩水到只剩不到20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早些年沈长明亲自挑选进来的,性格不一,学历参差,就比如潘大路,一个初中毕业就混‘帮派’的社会混混也在这个部门之中。当然其中也会有意外的情况一些意外的人员。
总得来说,家长想让孩子进入这个“吃白饭的部门”几乎都是天方夜谈。
孙烨珪:“看一下尸体吧。”
“不行,俺害怕。”潘大路试图瞥了一下尸体的脸,肩膀瞬间抖了起来,立刻别过了眼看向别处。
之前一直在那两个小警员面前强装着镇定,等他们一走,就再也控制不住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刷”地一下蹿出。
“出息!”
孙烨珪看着潘大路这个三大五粗的东北大汉,内心却胆小如鼠。忍不住碎了一口。
他掰过了死者的尸体放正,他的手还没僵硬,而外表也看不出明显的外伤,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这样在家离奇死亡了。难道这真的是什么离奇的诅咒吗?
孙烨珪细想着,但也摸不着头脑,但现场看来,没什么奇怪的东西,除了地上的图案,但他们从业多年,也并未听过一个乱七八糟的鬼画符就能要人命。
“看不出什么,让公安那边通知家长吧。”
“就这样?”潘大路不可置信。
“就这样。”
“啥都没看出?”
“能看出啥呀,这颜料很明显是两个小时左右被人画上去的。”孙烨珪伸手捻了一点,凑在鼻尖上嗅了一下,什么味道都没有。 “这很明显没怎么干。”
潘大路立刻翻脸,表示了对搭档的信任:“行,那咱可以回去交差了。”
“嗯。”孙烨珪猜测,“说不定是那位亲戚想在拆迁前顺利继承房子的谋杀,就想出这种方法转移视线......”
孙烨珪的手机传来“嗡”的一声,是他们的老大沈长明。
就一条信息:先回来吧。
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们秉着做事做全套的原则还是审问了那个别逮捕的入室盗窃的小偷。
那人神色惊恐,对自己想要盗窃的事供认不讳,但也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拿,看到那个人还报了警,自己应该也是有功劳的,表示自己应该算有功。
很快,法医得出的结果是此人于昨晚1点左右死于心梗。入室盗窃的小偷被拘留教育了15天。
而此时,房子依旧处于封禁状态。
故事纯属虚构[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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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诡异诅咒?
第2章 新局长
终于在早上九点时,他们终于盯着两个黑眼圈,筋疲力竭地拐回了部门。
“哎呦,昨天晚上什么大案呀?
一个男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那双细长的眼睛一笑起来就跟狐狸一般,不怀好意。
“神经,走开走开,老子还等着回家睡觉呢。”潘大路一掌拍开那只不怀好意的狐狸伸过来的手,整个人忙活了奔波了一夜,整个人的就像被狐狸抽干了精气一般,浑身皮软。
孙烨珪撇了那只狐狸一眼,叹气道:“也不知道公管那边怎么回事,事情都没核查清楚,就让我们东奔西跑的。”
两人赶紧麻溜地滚去了沈长明所在的办公室,不出所料,他们老大依旧没有准时上班。他们已经累到要瘫痪了,赶紧找东西放在那就要跑了。
“江衍,东西放在老大的办公室了。”孙烨珪有气无力地冲着老狐狸喊。
“去吧去吧,回去睡觉吧。”江衍朝他们挥手。
小狐狸江衍就是在特调处中的意外,特调处在刚成立之处,其实是有一大批的人,但是经过了几年的裁员筛选,现在留下的人有两个是特殊的,一个就是江衍,是从其他部门被调过来的,之前是给某部门领导写公文,最后还给他的前老大背上了黑锅,最后感念他的忠义,最后就费了大劲将他塞来了这个“盛名在外”的单位,就此,江衍的政治之路就此结束。不过他本人也是一个没什么事业心的人,觉得待在这吃白饭本很好。
而部门中,另一个特例就是季景深,姑且算部门中为数不多的985毕业的高材生,跟很多书都没读过两年就被沈长明捡回来的扔不一样,综合素质高,在部门中深得人心,为人谨慎稳重,谦虚有礼。他的特殊之处是他是由社会招聘“考”上这的。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里就跟驿站一般,只能待个几年就要么“主动”离职了,有“靠山”的就被调走了,而季景深社会背景实在一般,家庭中父母都是普通职工,但就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还在这里待了将近十年。
部门中什么奇葩都有,高材生跟二货同居一堂,大家到现在也摸不清他们老大的用人标准。
沈长明在九点半准时抵达了单位门口。
办公区一篇嘈杂,送文件的小姑娘步履匆匆,差点撞到了迎面起来的男人。
众人见到他都十分热切地跟他打招呼,奈何他们老大沈长明就是一个“逼格”十总的高岭之花,运气好的可以“荣幸”地收到沈长明敷衍的颔首,普通的则是连个眼神也没有就这样直直走过,似乎在他们老大眼里,当领导也根本没有表现亲和,稳固人心这一说法。但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依旧像个受虐狂一般非常热衷于每天感受到老大的无视。
倒也不是因为他冷漠,其实沈长明在他们眼里还是一个很温和,事很少的领导,就是话少。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大家也只当他是个孤家寡人一般尽可能地让他能在部门感受到跟家一般的温暖。
“老大,老孙他们将东西放在你的办公室了”江衍看见老大来了,连忙收起打游戏的手机,指尖一个劲地在电电脑使劲敲地噼啪作响,以表示他有多么的认真工作但其实电脑前只打开了一个word的文档,随便敲敲打打。
在正经的体制内干了那么多年,他深谙“官宦之道”,老大可以不说话,但他也不要时不时刷个存在感。
果不其然,沈长明也没吭声,就这样如同幽灵一般飘过了。
沈长明终于经过了嘈杂的办公区,关上办公室门的瞬间,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的办公室装饰根外面混乱的情况完全不同,他这里空间不算非常大,但由于“陈设极简”——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摆放整齐堆满书籍的书柜,再加之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就显得空间额外宽敞。据说沈长明从不接待外人,所以这里只有一把椅子。而部门中所有需要接待外人的工作都由江衍这个“深谙官宦之道”的狐狸代为处理。
沈长明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办公桌上的连个透明袋子,他轻飘飘地瞧了一眼,红色的是朱丹,那翠绿的东西目前不无法确定。他伸出手指,手中掐出一个火诀,将那一小簇粉末点燃了起来,青色的火焰跃然而起。一阵异香就此传出,熏得人有一丝失去神智。
沈长明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季景深抽了抽鼻子,一脚蹬地,轮椅“刷”地一下滑到了江衍身边,此时他还在用着工作配备的电脑沉默于他“攻城略地”下的王国。
“你有是不是喷香水了?”季景深凑过去嗅了嗅。
“你干嘛?变态啊,我可不喜欢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江衍视线也没转过来,满嘴跑火车说着不知所谓的混活。
“神经!”季景深一把夺过他的鼠标,把他给挤走了,顺手接管了他的江山。“你知道公管局发生了什么吗?”
“你会玩吗?要是我的地丢了,有你好果子吃!”江衍急眼了,连忙抢回鼠标,一边絮絮叨叨:“你说呗,我不听着嘛?”
“祁局长前几天离奇失踪了,前天新上任了一位没什么资历的民间‘大师’!”
“啥?老局长怎么就突然失踪了?”江衍的心终于抽离了他的社稷,转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季景深,“你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我有个朋友是在公管后勤,他跟我说的。”
“原来是群龙无首,难怪这几天那么那么混乱。”江衍突然反应过来,他之前正体制内混了几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那按理来说,接班候补的不该是熊安宝吗,还有两年祁局长要退的时候,传闻他就很大的可能上任,现在不知道空降的是何方神圣。”
“......”江衍愣住了,脑子这才反应过来,满脸不可置信:“啥?你说啥?大师?”
可是眼看着季景深一脸笃信的模样,他也只能震惊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了,那前两天这么混乱,熊安宝怎么不管?”
熊安宝是公关所的二把手,能力不存祁振国之下,在位时间只比祁振国少个七八年,之前有领导跟他提过给他调岗升迁,但是几次都被给拒绝了,明摆着想接祁振国的班。但这个职位在体系上来说也算不上很位高权重,而且每天要接触什么国际偷盗,军火倒卖这么危险的案子,没点英雄情怀都干不下去,而他就这样坚持了几十年。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
司无桀就是他们所说新上任,靠关系,没资历的大师“领导”,而这个“大师”的由来主要是他毕业之后就奔着他的康庄大道立志要成为一位开山的驱邪宗师,闻名于天下地开启了几年的摆摊算命看风水的历程。
但英雄的成就是需要历史的潮流来推动的,而这位立志成为英雄的“大师”很明显没有任何的远瞻性——他已经忘了新中国成立后,讲究科学,动物不能成精,当然民间也不能有什么封建教条。根本没有什么财主有什么大麻烦交给他,他每天做的就是给人看看掌纹,挑挑住宅风水这种小活。
所以在成为开山祖师上这条道路走得艰难险阻,一个大学教授怎么可能支持自己的儿子去干这么既丢面子,又丢里子的“事业”。
司无桀风餐露宿,饥一顿饱地混了几年。终于被现实打败了,想起父母说的考公热,但是应届生的身价已经没了很多年了。但似乎上天就是比较厚待他,在他平穷得要被房东赶出流落街头时,一个人突然出现了,一口一个“公务员待遇,住房分配”下动摇了自己伟大的初心。一开始他秉持着怀疑的态度,但他们所说的“公共事务管理局”在网页检索中确有其事,而且还不用交钱。
就这样,他“义无反顾”地转头拥抱了自己以前不屑一顾的“公务员”的待遇。
原因很最简单,吃饱饭远远要比梦想重要得多,要是人没了,梦想还算个屁——他的人生信条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来到的第一天,他就发现这个部门不是什么好部门,办公区一片混乱,行人步履匆匆。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了一个巨大的熊猫眼,打工人的怨气几乎要实体化的冲破云霄,可能甚至一只厉鬼来了都自惭不如。
他想转头就走了,但是他已经签了五年的合同,要是现在就走他也没钱赔。
所幸带他来的人比较会说话:“你是领导,这些都不用你干,你就在办公室安排就好。”
这句话说得司无桀感到甚是舒心。
他们来到会议室,部门的核心人员也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今天宣布一个事啊。”领他进来的人顿了顿,众人的眼神刷一下聚集到他们身上,只听到他继续说:“司无桀同志深得上级信赖,现在先接替祁振国老局长的位置带领大家一同办案。”
跟司无桀一起的人笑意盈盈地带头鼓掌。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众人脸上十分不自然,愤怒,尴尬,不知所措。片刻之后,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司无桀面带微笑,心中却暗付:“看来他们都不是很欢迎我啊,接下来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确实也是如此,他一没资历,二没靠山,来了这里上可能不是占了个位置,享受着局长的待遇当个吉祥物,而在座的几位都是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既然没有让二把手上位,也不能拿这样的一个人来羞辱他们。
但司无桀很明显也不是什么道德感很高的人,他真心觉得,有时候运气也是能力的一部分。所以他没有丝毫羞愧地打了电话给那位在大学教民俗学的老爹,大言不惭地告诉他们自己已是考上公了。
父母高兴了,司无桀的手头就自然宽裕了,难得大气一把给自己买了3000大洋的衣服。
第3章 探查
来到这的几天,司无桀了解到,其实这里的二把手这几天还在外地出差没有回来。所以这几天局里一直处于“熵增”的状态,但这几天已经逐渐处于混乱的稳定状态了。
其主要原因是这里还有一个“特殊事件调查处”跟这个公管局紧密相连,一些非常奇怪,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案子都会转交给他们去办。
而现在祁局长失踪,二把手不在,整个部门就如同一盘散沙。拿不定的案子都转去特调处让那边看一眼,毕竟遇事不决找爸爸这种是打工人要学习的第一课。
他在这也还没没理清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没什么人找他汇报,他闲来无事也只能翻阅了这几天的案件卷宗。什么“诡异还魂”、“夜间狗狂吠不止”的看似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案子都归由他们这边转过去。而自己所处的部门处理的是一些“走私”、“连环案”、“国际偷盗”的大案件。
而听说祁振国——前局长盯着的最后一个案子就是“博物馆的青铜器失窃”。只是还没解决,人就突然失踪了。大家都认为祁振国是被报复了,毕竟以他的铁腕手段,从业将近40年,侦破的集团犯案数起,指不定是被谁报复了,而且还是斩草除根那种——他的父母跟老婆孩子都失踪了!至今还没有下落。
而误打误撞进入到这才知道原来他这么久都没有什么“生意”的原因,竟然是背后大“特调处”这个大集团跟他这种小散户抢生意。
以他的能力,应该被安排在“特调处”才算是专业对口,只不过听说特调处确实难以进入,他们的部门从不对外招聘,而那位从不露面的沈主任也不收礼。这就让特调处像一个有结界的碉堡一般,难以攻下。
不过他的追求也并不是什么发大财,既然在自身温饱能满足的情况下,他自然是又燃气了你熊熊的斗志之火,他听说昨天给特调处转接了一个大案
“诶.....”他扫了一眼整个办公的区域,一片杂乱,每个人都面目狰狞,手中有着做不完的事。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坐在一堆杂物中,看着就像是在杂物堆里长出的一个脑袋。看着不像很忙的样子,他转身走了过去。
一个看着无比呆傻......司无桀连忙修正了自己的想法,他现在也算半个有编制的人了,不能以貌取人,要客观的看待每一同志的可取之处。就比如眼前这位长相“单纯”的同事。
“长相单纯”的小同志明显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一看到司无桀走过来,腿瞬间软得跟煮烂的面条一般,止不住的发抖,还有一阵尿意“接踵而来”。
“局长......”他看了司无桀一眼,立刻站了起来,表情有点说不出的惶恐,嘴唇也止不住地发抖,整个人局促起来。就像上课别老师点名部问题的学生,站着的时候整个人止不停的哆嗦。
“......”司无桀内心一阵无语,他看着就这么凶神恶煞吗?
“别紧张,别紧张。”司无桀挤出一抹亲和的微笑,来表情出领导的亲和力,“我听说,最近有一个半夜心梗的死者的案子转交给了特调处那边处理。”
就他所知,那是个诡咒杀人案。虽然法医最后下的定论那个人是心梗而死,但他却从没见过有什么诡咒能单靠诅咒杀死一个人,那肯定就是阴谋嫁祸于非人力,最后独吞财产。
司无桀崇高地自认为他要对得自己现在的身份,虽然才上班第一天,但是他自己决定去揭露真相。
果然那个看着刚毕业的小伙子没那么紧张了,司无桀实现状似不经意地往下秒了一点,眼睛快得快速地扫了一眼工牌,原来是个实习生,那正常了,看来贵局招人也没那么儿戏。
“啊、啊?这我也没听说啊。”但说起话来不是结结巴巴的。
没有?司无桀心中疑问重重,他分明听到有人跟他说了这件事,但是却不记得在哪里听到。
司无桀一脸亲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
接着他连问了几个人,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司无桀也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难道自己真的听错了。
河西路32号。他脑中模糊地有个印象。但司无桀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反而是那种对世界非常有探索**的人,也自认为能力不凡。所以他决定开展一下他的副业,今晚就去探探虚实。
但现在他还需要再收集更多情报。
这里看着每个人都不是很好相与,可能背地里还对自己这个空降兵有着很大的不满,司无桀虽然毕业后也没干过什么正经的工作,但是对人际关系的嗅觉不是相当敏感的。他也不敢贸然行动,不是折了回来看望一下那个结结巴巴的小兄弟。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对方身后,对方正在整理文件,上面写的几个大字他不是认识的——“青铜失窃”。
实习生刚想起身,下一秒就直接酿跄着跌回了座椅上,只因为后面突然站了一个领导。他从小就是害怕老师提问的普通学生的那一类人,没有绝高的实力,也没有顶尖的情商。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站了起来,脑子快速回想自己15分钟之内有没有玩手机。
他想表现得自然大方一点,作为一个东北人,他从小能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要大大方方的”,但很可惜,他依旧是个重度社恐,以至于在这实习了两个月了还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反倒因为他“脾气好,上手快”,很多前辈都非常“喜欢他”——喜欢把杂活安排给他,就比较现在的整理文件。
他嘴唇轻微挪动了一下:“......”
司无桀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心中却止不住地翻起了白眼,这孩子看着挺“纯良”的,也不知道咋长的。他仔细听辨别了一下,才听清楚他说的是“局长......”
“坐吧。”他轻轻地拍了拍深度社恐实习生的肩膀,“紧张啥,我又不会吃人。”
说着,他把邻近一张没人坐的椅子拖了过来,也座了下来。实习生的工作环境算不上好,这里离窗口近,有时大家爱开窗透个气,就能在这大冬天的直接冻死坐窗边的人,所以这里的位置根本没有人坐,这几张空桌子就成为大家放杯子堆杂物的首选。而这个地方,还是硬生生的在杂物堆中挤出了一点空间给小实习生做了个工位。
司无桀觉得走一下必要的交谈流程,这是他树立亲和民主的第一步,语言管理。尽管他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但他还是愿意在前期装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在这工作时间不久嘛?”
第二部,神态管理,他脸上挂着他给人看算命摆摊时的招牌笑容,自然不刻意,表现得一副可信赖好相与的模样,一般人看到他这样都会放松下来。
但凡事总有例外,就比如眼前的小结巴,“我叫李晓,是个实习生,在这工作已经有两个月了。”
讲起话来倒是不结巴了,但声音依旧小得跟蚊子“嗡嗡”一般,司无桀最讨厌的是蟑螂,其次是蚊子,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对两种生物的讨厌程度不相上下。
司无桀脸上的表情感觉都要笑僵硬了,心想着要是这人是自己的直属下属,肯定早就被他喷得唾沫横飞了。但他干了几年神算的职业素养还没有被忽如起来的大饼砸得完全丢掉。
“这样啊!看来你不是你们班级的佼佼者啊。”司无桀虚情假意地夸赞起来。
李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就是运气,拿了个省级的奖就刚好面试过这里的实习了。
“那在这实习怎么样,学到啥了,你师傅呢?”
小结巴说话又吃力了起来,似乎在考虑如何回到领导的送命题:“我师傅比较忙,就是安排一些任务给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很笼统的回答,但是司无桀不是识别到了他的潜在意思:师傅形同摆设,他现在是整个部门的奴隶。
“那也很厉害了。”司无桀继续闲谈着:“听你的口音,很像广兴人啊。”
“不是的,我是东北人。”
“哦,东北啊,我以前去过大兴安岭......”
话过三巡,眼看这这个小结巴,不!李晓说话利索了不少,司无桀终于开始可以切入正题了。
“所以你来这里两个多月,都没有一次接手过案子?”司无桀一脸遗憾故作叹息,大话信手捏来:“唉,老局长之前是我的老师,他手腕了得,侦破了很多公安都无法解决的案子,我本想着这次来能跟他一起学习,没想到......”
这可把纯良的李晓同志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偷偷的打量这个看着不怎么着调的局长,听说他是民间的那种“大师”,怎么会是祁局长的学生呢......
但奈何李晓同学毕竟不可科班出身的同学,演技这方面着实难堪。司无桀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九九。
补充道:“以前我还在广兴住的时候,祁老师是我的邻居,还是我妈的大学同学。”
这句话确实没有骗人,毕竟祁振国确实是广兴人,后面工作调遣才来到了永兴。
这句话终于让李晓放下怀疑。
他眼中闪起一丝亮晶晶的光芒,语气中满是崇拜:“是啊,祁局长是我的榜样,他在那个‘烧腊店碎尸案’中大家都素手无策的情况下,仅凭一个脚印就重新找回线索,锁定嫌疑人,真是太厉害!”
“烧腊店碎尸案”这个曾经在电视的法制栏目播出过,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报道这个事件的新闻。而祁振国这个名字也第一次走出业内范围被众人所知。而那一段时间,全国人心惶惶,烧腊店生意萧条,不少大品牌也在那时候倒闭了。
不过这小子不是搞技术侦察的吗,也不算个一线人员,怎么崇拜起祁振国了。按照专业对口性,再崇拜也该崇拜那个赵叶龙吧,毕竟那才是公安系统信息技术的大牛。
“只可惜,前一周,祁局长就意外失踪了。”李晓叹惋道,眼镜也耸拉了下来,像一只蔫蔫的小狗。
司无桀状似闲聊,眼睛有意无意地从电脑桌面的文档扫过:“怎么这么突然?”
他来接一个离奇失踪局长的位置,这不是纯纯被架上了吗,保不齐下一个没了的人就是他。只怪这件事的保密机制做得太好,他在没签合同之前就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了,他也觉得命要比前程锦绣要紧得多。司无桀瞬间觉得自己被坑了,但是穷得叮当响的他也交不起违约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听说是因为他查到那个‘青铜失窃案’牵扯到了背后的大集团,然后祁局长就被报复了。”
“原来如此。”司无桀眼神飘忽,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最后这件案子谁接的手。”
李晓乖巧得像个小孩一样有问有答:“熊队长。”
熊队长就是这里的二把手,熊安宝。
司无桀眼神不经意扫到墙上挂着的钟,还有五分钟到五点,他下班的时间要到了。
李晓:“对了,局长,刚才您总的那个心梗的死者,应该是公安那边的,昨天晚上接到报案。没什么异常情况,不用转交给特调处。而且公安那边没有权力将案子交给那边,特调处所有的案子都是我们转过去的。”
司无桀觉得这个安排十分不合理,既然特调处都是接受解决不了的案子,为什么一定要经过公管部门这道墙,反而降低了效率。他这种普通人都明白的事,那些领导能不明白?
“为什么啊?”
“这个我也不好说,我查到的资料是特调处前身本来只是个民间组织,里面的一个领头人身怀绝技,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那时候公安那边有时候也会求助那个组织。”
李晓迟疑了一会,“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那个组织收编了,成立了公管局。公安的案件只能由公管局先调查核实,才能转交给那边。听说是维护社会稳定。”
司无桀心头一动,虽然他确实不怎么着调,但在过来之前,他可对这个部门的历史做足了功课,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是说其实早期公安或者其他普通人是能接触到那个民间组织的,就是后来被收编了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李晓沉下头连思锁了几分钟:“嗯,按理说是这样的。”
那还什么维护社会稳定,这明摆着是一种监视?有这种能力的人,今天可以救人,明天转念一想,就可以杀人。谁能准许这种民间组织的存在,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地下老老实实看着。
“那边现在的领导人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听说姓沈,不过他们每一任领导人都姓沈,而且从不露面。事情都是派他身边的人解决的。”
“那这种也算是编制了吧,大家都是考上去的,其他领导应该也能调遣。怎么可能没人见过。”
李晓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表情犹豫。
司无桀一眼看出了他的担忧。
“说吧,你也知道我也是临危受命接下这个位置,祁局长是我的老师,我总得了解清楚情况才能解决问题。”司无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李晓一听到‘祁局长’这三个大字,以及司无桀的一片赤子之心,无比感动。
终于鼓起勇气谈论那个神秘的部门:“特调处早已经不对外开放招聘十几年了,所以现在普通群众都以为这个部门只是一个传闻。而你说的那些人,我听说......”
李晓再强调,“我只是听说,那边之前好几年清一波人,可能那些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司无桀理解他的意识:那些人可能早就被清没了,现在的特调处完全掌握在那个姓沈的领导人的手中。
每一代都姓沈,看来是个世袭制。王朝时代都灭亡了多少年了......
“那出来的人呢,没有问过吗?”司无桀继续追问。
“听说,只是听说。”李晓还是十分讲究表达的准确性:“那些人出来后,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在里面见过谁,做过什么事,只记得自己确实有过一段在特调处的就职经历......”
司无桀眼微微眯了起来,这是什么精神类攻击吗?这个沈主任还是有两把刷子。
司无桀扫了一眼挂在墙上时钟,都5:30了,他就这样拉了人家多聊了半个小时,但办公室的人没走几个人。是因为他这个当领导的没走吗?
他扫了一眼四周,不少人在偷偷摸摸地关注着他。他心中明了。
司无桀故作亲和的拍了拍李晓的肩膀,“快回去吧,都下班了。”
“文件还没整理完呢。”李晓腼腆一笑,心中满怀希望:“要是我表现好,说不定还能转正呢。”
司无桀见状,只能展现出领导的大气豪爽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鼓励道:“那好好干!”
李晓的眼睛一闪一闪地,充满了希望之光。
司无桀却在内心叹息道:“少年啊,别希望太高了,要是我是你的考核老师,我也不会让你过的!”
但他也不决定跟他们在这耗下去,他可没忘记他的大业。
第4章 夜袭
沈长明想起潘大路跟他的汇报,出现了这么离奇的事,公管局那边就出动了两位看起来刚毕业的年轻警员去现场,想着就十分离奇,而那个符咒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但那个燃烧出现翠绿火焰有异香的粉末......这件事看来没那么简单。
他眼睛无意识地看向右手的无名指,那三根红线就像跟他心有灵犀一样,同时浮现在指尖,萦绕着淡淡的光晕。几万年过去了,指尖的红线已不像最初那般鲜红如血,而是宛如蒙上一层细尘一般,变得暗淡无光,而其中的一条已经浅淡得几乎要消失掉。
沈长明的食指中有三根血线,三条血线连接狭口大封,狭口下封印着世间生灵欲念的极恶这物——万物生灵的欲念。
世人皆相信死后有轮回,每个生灵死后都会走过走过黄泉路,渡过忘川河,最后进入下一世的轮回。但这时间若是有周而复始的轮转,从某种程度而言,则人皆永生,那为何不会有无尽的欲念。
这世上唯有执迷不悟者,他们的虚妄伴随着他们的三魂会于世间徘徊,最后抵达北方虚无之地的狭口,在那涤荡生前的欲念。
而近数百年来,人间的恶跟欲疯长,狭口早已不堪重负,几乎已无法压制住世间的妄念了。如今的狭口,更像一座危险至极的活火山,喷发只是迟早的事。
沈长明站了起来,他的办公室外一片空阔,后面是一堆未进行修正的土地,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窗外的翠绿早已染上衰败的枯黄,很快就被大雪给覆盖起来。眼前只剩一片洁白,那是孤寂的颜色。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季景深看见没人应答,就直接开了门进来。
沈长明转身。
季景深拿了一份文件就进来了,虽然他知道沈长明不会看,但是不是要走走形式主义,“老大,昨天网上心梗的那位死者是向公安那边报案,而没有经过公管局。我们可能被人耍了。”
沈长明点点头,声音温和:“我知道。”
季景深深呼了一口气,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他们老大就是这样,永远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似乎从来不会发火,但是总让人感觉有点压力。这可能就是不怒自威。
“还有一件事,祁振国出事了,那边封锁了消息,现在上位的是一位没什么资历的民间普通人。”
沈长明倒水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镇定从容的表情:“嗯,知道了。”
季景深悄悄观察了一下沈长明的神色,毫无变化。
看来之后有得他们忙活了。
季景深汇报完之后连忙“跪安”了,顺手把门也给带上了。
祁振国出事了,熊安宝出差。公管局内战严重,看来现在各部门都不配合协调,一片混乱,那边提这么一个草包上来,到底是要让这个单位解散的意思吗。而且,这么诡异的事,竟然还是在这特殊期间连越两个单位,直接以一种拙劣的手段让他们看到。
所以对方到底在表达些什么?
————
房子门前还贴着巨大的封条,但夜光透过窗户看到屋子里有东西在微微晃动着,一阵大风袭来,窗口的帘子被掀起了一角,兀然出现了一个影子打在了墙上,像只巨大的会吃人的恶魔。
恶魔沈长明还在屋子中游荡,他很快地走到了孙烨珪他们拍摄的客厅,尸体已经被送到殡仪馆了,现在只剩下这个在别人眼中诡异,在自己眼中滑稽的“咒静悄悄地呆在这里,似乎一直在等着他前来查看。
借着窗台上幽暗的月色,他也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在明暗交织的的夜色中,“咒”显得恐怖诡异,似乎还夹带着一丝丝邪气,让人们看着不寒而栗,不由得认为死者就是与这个诡咒有关。
虽然新中国成立以后讲究科学,但人心难改,大家依旧会恐惧未知的事物。
沈长明指尖一闪,手中掐出一个火诀,一簇纯白中隐约带蓝的火苗一窜而起。客厅被照亮了些许。而那诡咒的面貌也全然暴露在了沈长明的眼前。
一向从容镇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缝,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孙烨珪拍摄的角度不对,沈长明仔细看了几眼都没看出是什么。而现在他站在窗台的角度去看,这分明是一个照猫画虎的“咒”,笔锋软弱无力,而其中还有几笔有所出入,虽然看着在沈长明的眼中看着十分滑稽。但他的心却如一块大石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难以呼吸。
那是“胎光”。
人有三魂七魄,但与世人所言有所差异,三魂七魄在死之后确实会脱离□□,世间没有轮回。就如水脱离自己的容器一般,但人的三魂七魄也如水一般,若是没有了□□作为容器的维系,那么最后也会很快的消散于混沌之中,最后再散如空中细尘一般,待下一个新的生灵出现,空中分散的灵体会随机再次组合成为三魂七魄,最后成为人体的精气。
而“胎光”则是生灵三魂中的其中的一魂,也是决定人们看待生死的一魂,若人体中的“胎光”消失,则一个人就直接表现为“死”——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寻常状态下,人的三魂七魄是为一体,同进同出。
而胎光咒现,则表明某个人献祭了自己的一魂。
虽然这个咒是认为画上,却也不知他那人到底是谁,又看见了什么。
突然,在这空旷安静得连跟针掉地都如同炸雷的房中,却猛然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似重物落地。
一阵脚突兀的步声传来。
有人!
他迅速熄灭掉火焰,身型一闪,躲了起来。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走上二楼,但却丝毫没有做贼的觉悟,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动作,似乎是料定了没有人在这屋内。
来者身形看着似曾相识,但那人带着兜帽,完全看不清脸。
他背对着沈长明,手腕一转,一张符纸出现在了指尖,下一秒便冒出了蓝色的火光。
沈长明微微一惊。
符咒施法是一种常人也能窥探天道的通天秘术,还有人修习,在当下来说也还算正常,道学本就暗合天道玄机,但现代人涉猎庞杂,心气浮躁,灵根不通,连基本的心法都无人修习,根本没有人能真正静下心来研究天地本源,最后能学会的只有一些驱邪保平安的咒术罢了。
可那人使的却是巫族的术法。
巫族是咒术的开山一族,其咒写法精妙繁杂,多一笔则生鬼魅,少一笔则损威力,催动其只需一点点灵力即可。旁人若想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修习到如此程度,简直难如登天。
可是巫族不是都已经......他也不愿多想,而他这凡间辗转千年,也不曾看见有巫族术法被流传了下来。
那人也矮身蹲了下来去探究地上的东西。
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沈长明眸光骤凛,掌中蓝光乍现,凝练的灵力带着刺骨的寒意,快如闪电般朝对方后心搓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
今天,他就要探探这虚实。
司无桀看着地上的痕迹,冷笑一声——果然罪犯总会重返案发现场,说不定此刻正藏在屋内的某个角落,死死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伸出,指尖刚要触及到地上完全干透的燃料。
身后气流猛地紊乱,一股凌厉的气息直逼后背,他抬眼望向窗台——一团蓝色的光形如凝实的刀刃带着破风朝他猛地劈来。
司无桀眼底非但没有半分慌张,反而闪过一丝冷冽的锐光,他嘴角冷笑更甚。几乎在蓝光触及衣摆的刹那,他腰身一转,身形如鬼魅般测出半尺,那道蓝光擦着他的衣角掠过,重重砸在墙面的瓷砖上,迸出一串细碎的火星,留下一道焦黑的裂痕。
“沉不住气?”司无桀转过身,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暗黑的角落,指尖已经紧扣住藏在袖口的符纸,眼神冷冽如冰,“看来,你比我更怕这这地上的东西被人发现。”
脚步声在空旷的房子中响得如同重锤般,一下下砸在鼓膜上,震得心脏也跟着剧烈搏动,完全与那节奏死死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一道身影正伴着这催命般的脚步声,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轮廓在昏暗里若隐若现,看不清面容,却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黑暗中,两人如同雕塑般对峙,呼吸都压得极轻。司无桀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针,死死锁在对面的身影上,连对方角的微动都不愿放过。
蓦地,那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骤然消失,如被黑暗凭空吞噬了般。
“不好!”司无桀心头警铃大作,还没等他思绪落地,一股寒气已然逼至眼前——那人瞬间出现在他鼻尖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符纸墨香。
这人恐怕跟他是同行!
惊悸如电流窜遍全身,司无桀下意识退两步,脚跟狠狠撞到梁柱,发出沉闷的声响。可还没等他稳住身形,一只冰冷的手已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探来,指尖几乎触到他的后颈!
他瞳孔骤缩,眼前的人竟以一次凭空消散。
司无桀心中暗骂一声:“居然敢耍老子!”怒意与惊惶交织,反手死死攥住那只袭来的手腕,同时腰身急拧,脚后跟带着劲风狠狠往后踹去!
不出所料,落空了。对方立刻松手,后撤两步。司无桀顺势转身,力道之大直接将脑袋上的兜帽甩了出去,黑发凌乱散落。
一阵狂风袭来,窗前的帘子被掀起一角,窗前漏过一线朦胧月色,刚好落在那人脸上。司无桀目光撞进那双清冷的眸子,瞳孔猛地收缩,心头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沈长明!
怎么会是他?!
沈长明目光也微微一冷。
司无桀脚步缓缓向他逼近,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打斗的锐劲。
沈长明周身的冷冽戾气却在刹那间消散无踪,方才还带着锋芒的目光须臾恢复回平日里温和有礼的模样,眼底还漾着恰到好处的浅笑,连眉宇间的疏离都显得湿润。他站在那里,身形提拔,神色平静,仿佛刚才出手狠辣、身法诡谲的人从来都不是他一样。
沈长明跟司无桀算不上认识,也只是见过几次。按理说,他本不该记住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市民,奈何这个小鬼实在太烦人,像是没什么事干一样,不去看他的风水手纹,而是哪里有诡异的命案,他就去往哪窜,三番四次碍着特调处的工作人员处理事务。
本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子不语乱神怪力的原则,特调处的工作人员都会尽量避免让普通人看见他们的乱神怪力,而这几个月每次处理案件都能碰到这小鬼,平添许多麻烦。
看来这小鬼之前也有所隐藏,而今天才阴差阳错地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司无桀脚步一顿,脸上堆砌起恰到好处的惊讶。
“沈老师,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他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脸上笑意盈盈:“距离上次见面也过了几个月了。我一直还没介绍过我自己呢,我叫司无桀。”
沈长明脸上笑意温和,颔首,语气有礼有节:“确实。”
两人心照不宣,对刚才那场生死缠斗绝口不提,仿佛只是偶遇的同僚。
沈长明一眼断定了引他来这的人并非这小鬼,看他的样子,这次似乎也是来凑热闹的。
沈长明在心底轻叹一声,这小鬼真是不知死活。
“也不知前辈看出些什么没有?”司无桀绕着“巍峨不动”的沈长明转了几圈,似乎是想把他晃晕。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质问的意味,他补充了一句:“也说出来让我学习学习。”
司无桀和颜悦色,面色如春,像个真的在讨教学习的学生。
说着,他将腕下紧扣的符纸不动声色地迅速往沈长明的背后伸去。既然被发现了,就不如让他睡一场!
“没有看出什么。”沈长明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温和回着他的话。
符纸接触到沈长明脊背的瞬间,符纸突然自燃起来,眨眼间就化为灰掉落在地。蓝白的火燎过他的指尖顺着手臂而上,连新买的衣服也被燎掉了半截袖子。司无桀皱起眉头,指尖掐诀,似乎感受不到灼意一般,手掌直接按在了被火燎烧地袖子上。
司无桀低头细细抚摸着自己刚花了3000大洋买的衣服,止不住地心疼。
“沈老师,您也太不厚道了,我可没什么恶意。”
沈长明轻笑一声:“我也没有。”
这老贼肯定是故意的!
即使道心破碎也要好好码字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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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袭
第5章 有人
司无桀刚想开口,一阵寒风裹着碎雪卷进窗棂,两人的视线瞬间被拽向窗外。
司无桀目光冰冷,沉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他伸手攥住沈长明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人往暗处拽去。
沈长明一时不察,竟然还真被他拉了过去。
他的腰几乎要贴在了沈长明的腰间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渗过来,两人间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织。
“......”
这小鬼,简直放肆!
沈长明猛地甩开司无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抬步便要往外面走。
“你干嘛?我知道你厉害,你就不能忍一时风平浪静吗,要是现在出去,我们两个都得被送去审讯。”
司无桀连忙拽着沈长明的手,凑到他的耳畔急声私语。
沈长明目光冷峻地撇了他一眼。
那“人”终于来了,只不过并非走寻常路径。而是裹挟着浓墨般的黑雾,径直从二楼窗台破窗飞掠而入。黑雾在他落地的刹那轰然散开,露出一身曳地黑袍的身影,那轮廓削瘦挺拔,若手里再握一柄镰刀,活脱脱便是冥界索命的死神降世。
沈长明与司无桀只看得见那黑袍下模糊的轮廓,竟连半分面容都瞧不真切。
只见他矮身蹲下,也细细研究起了地上的图案,似乎半分没有察觉房子里面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司无桀细细地看着“死神”在月光下的影子,似乎在轻微的晃动,似乎有生命一般地在寻找着些什么。
突然,影子动了,它直接脱离了那个人的脚底,如粘稠的液体一般,裹着寒风袭来直直向他们袭来。
此时的黑袍死神似乎才感知到房中尚有其他人,瞬间那团黑屋又缠绕回身上,似乎在可以掩盖着自己的身份,连身躯的轮廓看得也不再真切。
司无桀瞳孔骤缩,心中大为震惊——操!这是真的死神来敲门啊。
沈长明直接走了出去,但那团黑影却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害怕得直直绕开了沈长明,直奔他而来。
司无桀心头火起,这居然还是个专挑软柿子捏的玩意,一点志气都没有!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对策,只能急速后退。眼看着黑影越来越近,司无桀也来不及考虑太多,着急忙慌之中随便扣出一张符纸,一道蓝光骤然炸开,分散成数十根细如牛毛的冰针悬浮于掌心之上,他两指一沉,冰针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刺地面。
不料那影子居然还会“分裂”,直接在地上分裂开来成数个小小的黑点,灵活地躲过了他的攻击。
耳边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司无桀的背重重地靠在墙上,已经退无可退了,而沈长明那边悠哉游哉地应对着“死神”很厉的出招,根本没想管他的死活!
可这种非碳基生物,他也是第一次见,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司无桀脑中电光石火板闪过一个念头:不管了,大不了就让这房子烧了吧!他迅速从腕口摸出一张符纸,双手合十,口中飞快念动咒文,指尖结出诡异的巫印。
在黑影即将触到他的刹那,一团熊熊烈火从他掌心喷涌而出,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
“轰——”屋子瞬间被火光眼映得通红,热浪扑面而来。
沈长明眼角余光瞥见火龙窜起,脸上却不见半分波澜,依旧稳稳牵制着黑雾人影。他甚至没回头,只趁对方攻势于一滞的间隙,掌心随意一翻,一道水龙便悄然成型,迎着火龙方向轻轻一裹——“滋啦”一声,烈火瞬间被扑灭,连半点火星都没有溅到可燃物上。
这小蠢货,果真学艺不精。灵体需要用真火克制,他这巫咒召来的明火,除了烧房子,根本伤不到对方分毫。
沈长明确实没打算管司无桀的死活,他只觉得这小子毛躁冲动,只会添乱,纯属碍事。他向来面热心冷,要是那罔阆能让那小鬼消停会,倒省了他不少功夫。
至于那罔阆,本是生于狭口之下的异灵——狭口之下,浊气郁结,裹着凡人抛却的贪嗔痴念,缠上消散的三魂残魄,日积月累,才凝而成。
可能是近来狭口封印松动,它也有了机会趁机而出。
它游于人间,以人魂为食,聚灵化影,可幻作万物形态,却无半分实体。
这种虚无之躯,即便冲撞了人,也伤不了皮肉筋骨,三魂不稳的人,会被他趁虚而入,进入他造出的幻景中无法逃脱,最后慢慢被其吞噬掉那个倒霉蛋的七魄,乃至三魂,等最后一魂“胎光”被吞噬后,□□没了支撑,也进入了死亡。
不幸的是,司无桀就偏是那三魂不稳的人!
突然,那道黑雾人影发出了声音,如一个破旧的老风箱,嘶哑刺耳:“巫族人......”
似乎担心他们听不懂,特地转为普通话重新说了
司无桀的火龙攻击失效了,所幸房子也没点着。黑色的影子就这样从他的脚底环绕而上,漫过腰间,瞬间裹住了他。就这样,以天下为己任品格崇高伟大的司局长就在这第一轮对决中光荣的倒下了。
物理意义上的倒下——晕了过去。
在司无彻意识渐渐模糊。在他彻底模糊失去意识之前,他耳边如同隔着风声,模糊地听到“死神”的声音。心中暗想:可能这次真的被收了......
那道黑雾人影发出了声音,如一个破旧的老风箱,嘶哑刺耳:“巫族人......”
似乎担心沈长明听不懂,特地转为别叫的普通话重新说了一遍。
他眼前眼前一片黑暗,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身体仿佛置身在海里,正缓缓下沉,耳边连沈长明与黑雾人影的打斗声也渐渐听不清了。
脑中中浮现了“巫族人”那三个字
巫族人?巫族人是什么?是沈长明么?
一道白光晃得司无桀眼睛生疼,他眼皮微微一动,睁开眼。
白光如烟花般在他眼前炸开,司无桀一惊,连忙躲避。
他这是死了吗?
司无桀一抬眼——四周昏黄一片,天空也如蒙了一层厚厚的雾霾一般,将太阳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远处的群山下起了暴雨,整片大陆都几近被淹没。
下一秒,天地顷刻变得一片昏暗,月亮悬挂高头,一阵碧波海啸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瞳孔骤缩,自己今天肯定必死无疑了!
但那冰冷的海水没有砸向他,他似乎是悬浮在空中。
不没过几分钟,太阳当空,连厚重的雾霾也无法遮住太阳的光芒跟热气,眼前的画面被烤得变形失真。水汽在高温下不断升腾,半空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却在这惨绝人寰的世界中毫无美感,更像下一秒死神就将越过雾层将死尸残魂一并带走。
他借着日光一看,流血漂橹,尸横遍野。他已经不忍仔细看那些尸体的惨状了。
许多物种都在这恶劣的天气中灭绝。
他身边所有的物种都不断哭号着,明明是妖兽在说话,他不知是否因为自己在梦中的原因,他竟能听得懂那些妖兽在大水跟烈日之中绝望哭嚎着,“救救我族,救救我族,大祭司。”
也有怨毒的诅咒,“都是你,都是你!如题地接没有赤火,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赤火?什么赤火?他是谁?
司无桀一阵头疼,本能意识中不愿细想。
不!不!他要离开这里!
下一秒,世界似乎天旋地转,一片昏暗,万物悲号。他头痛欲裂,耳朵似乎被一层厚厚的膜堵住了,看着他们的悲号却如同看默片一般,听得不再真切。
脚下的地面倏然开裂出一个巨大深不见底的沟壑,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坠落。
瞬间一片黑暗将他吞噬。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被遏制住了,整个身体虚脱无力,似在水中缓慢下沉。
恍惚之间,一只洁白如冰的手透过无际黑暗出现在他眼前,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费尽全力握住那只手。
解脱了......
“阁下看来与我是旧识,也不知来到这里所为何事?既然来了,为何不以真面目视人。”沈长明换了一种声调,那是一种古远悠长的韵律,来自天地伊始的回响。
他嘴角勾起一模温润的笑,眼神却冰冷得如同碎冰一般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他被一团黑雾包裹着,感受不到他到底是远古时代的哪个“旧人”。
“死神”藏在黑雾之客户,破铜锣的嗓子穿透雾层发出尖锐的笑声。
“呵呵,以真面目视人?纵使我露了面,怕是巫大人也不记得有我这号人物了吧!”
沈长明听着他的话,余光迅速地扫了一眼狼狈倒地的司无桀,神色狰狞,额头还急剧地冒着冷汗,一副十分痛苦的神色。但奇怪的是他却在罔阆的包围下去感觉不到半分的衰败气息,反倒是有一种激烈的逃脱**。
若是普通人困于其中,基本都将沉溺于梦境中无可自拔,最后直至被罔阆吞噬掉七魂。
这小子是做了什么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事吗?居然意识挣扎得那么厉害。
不过倒是比寻常人意志要坚定不少。
还能懂些巫人术法的人已经不多了,死了到也怪可惜的。
沈长明这般想着,指尖蓝光凝结成刃,光仞飞快的击向黑影。
罔阆先天通灵,对灵的波动十分敏感。在即将被击中的瞬间立刻离开司无桀的身上,如光一般窜回那个黑袍人的身后,与他的影子融为一体,似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阁下若不露脸,怎知我不记得呢?”
话音非落,沈长明的身形已如鬼魅般便倏地一动——跟之前慢条斯理的的周旋不同,此时他现在出手很厉,招招致命,客厅的座椅在他的灵力波动之下瞬间移位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过沈长明并不想取他性命,他只想看看庐山真面目。
凌厉的掌风落下,黑衣人身上的黑雾如被毛笔挥洒的墨团一般四下飞散,每次几欲看见那庐山真面目时,那散开的黑雾竟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疯了似的往黑袍人周身回拢,不过眨眼,便又将他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未曾留下。
即使道心破碎也要好好码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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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人
第6章 瘦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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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第6章 瘦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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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教会
“什么真的?”司无桀追问,语气里没半分耐烦。
话音刚落,原本零星飘雪的天瞬间变脸,一阵凌冽的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从天而来。
弓腰几欲趴地的瘦猴浑身哆嗦,嘴里呼出的白气裹着颤音外往冒,“好、好冷......我换个地方,你违法逮捕,虐待罪犯的......我、我要告你!”
司无桀啧了一声,这人真是麻烦。经这聒噪的瘦猴一提醒,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上的一丝寒意。司无桀没搭话,也不知从那里拿出一副手铐,直接将人反手锁住,手肘一拧,半推半搡地把人弄进屋内。
沈长明也跟着进来隐身于黑暗中。
两人就着一张积了薄灰的实木餐桌对面落座。
但房子已经完全停电了,只有幽幽的雪光撒下点点光影,四下依旧黑得难以辨物,司无桀随手从袖口中淘出一张符纸,一簇火苗猛地蹿起,微弱的光映得瘦猴的脸忽明忽暗。
瘦猴第一次看在现实中看见这种乱神怪力,猛得后缩,椅子腿丰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音。原本就窄小的脸刺白得如浸水的纸,连舌头也不复刚才的利索,跟着打结了起来。
“你你你....你是......”
还没等瘦猴结巴完,司无桀一个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什么你!说说吧,什么‘是真的’?”
瘦猴惊魂未定,嘴唇还哆嗦得不成样子,傻傻地盯着司无桀的脸,明暗交织之中,他一时还分不清这到底是人,还是来收他的死神。
司无桀看着瘦猴傻傻的样子,继续问道:“听你的意思,彭伟森的死另有隐情?”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瘦猴心神恍惚,依旧执着于这个问题。
司无桀掀起眼皮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凉凉开口:“是鬼,要是你还不说,今天就是你的最后一天了。”
瘦猴是个胆小如鼠,吓得魂不附体:“彭伟森被大师断定今天必死,只要今天按照所教之法自行死去,就能获得永生。”
“什么大师?”
“就是那个元神教的里面的大师。”
司无桀听着这个教会的名字非常耳熟。从脑子中“翻江倒海”了一番才找检索到这个教会的信息。
“元神教”是永兴的本土教会,主要教义为庄子的一句“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本意为让人们正确看待生死,现在怎么又突然变成永生了?
因为这个教会在创始这初给了经历战争的人抚慰了心灵的创伤,在另一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给那些绝望到极致的人共同的信仰追求。只不过后来经济高速发展,人们手里的钱多了,工作也忙得起飞,怨气冲天。没有多人还会需要心灵的抚慰。
所以到后来,这个教会发展得不太行了,就该了个财大气粗的模式,只要符合条件的成员就可以入会,然后发钱,但是他们的似乎还很会做善事,招收的成员都只是那些悲痛到绝境,失去亲人,身患不治这症的孤寡老人或年轻人。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还减少了国家的财政负担。
“你也是里面的一员?”司无桀暗暗惊奇,看着这人也没多惨,精气神比他们这些年轻人还足。
“是啊。”
“那你得到永生了没?”司无桀看着瘦猴一脸白痴样,心里默默翻了白眼,这种鬼话也有人信。
“教会里的必须成为核心成员才能修习永生之法。”瘦猴一脸认真。
还修习,真当可以成神啊。
一旁静默不语的沈长明突然开口:“永生之法来源于哪?”
瘦猴根本不知道屋内还有其他人,吓得一个哆嗦,一个白眼翻到眼皮上,整个眼睛就剩下眼白,差点被吓晕过去。
“别装死,快点说。”司无桀手指蜷曲成拳,梆梆两下快速地敲桌子。
瘦猴神志又清醒了许多。
“听他们说,世界上有一个地方叫百泉。那个地方汇聚天地奥秘,天地初开知识就有了,所以要是想永生,只能先身死,因为那个地方凡胎□□是无法进入的,在哪里,可以重新幻化□□,然后达到永生。但是一般的死去是无法去到那里的,所以只能按照他们的方法,魂魄离体后,才能抵达那个地方。”
沈长明听着微微愣神,百泉......
司无桀听着忍不住嗤笑,“这种话你也信?”
瘦猴突然像是不怕了,一脸通红,激动法辩驳起来:“那个地方连秦始皇也去找过!”
“那秦始皇不是死了吗?”
“那不一样,他只是死在了路上,没有人能否认那个地方不存在!”
司无桀看着一脸激动的瘦猴,辩证法不是学得挺好的嘛。
没有人见过,当然没有人能确定他的存在,也没有人能否定他的存在。
“照你这样说,那要是不成功,岂不是白白送死,来给我们增加业绩啊?”司无桀可一刻没忘掉他鬼魂的身份。
瘦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这种事要是没有成功的案例,大家会挺而走险吗?”
什么?居然真有亡者通过这种献祭式的自杀回来了!司无桀不由皱起了眉。
沈长明听着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也泛起了点点涟漪。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回来了?是谁?”司无桀厉声逼问。
“那个西街的老刘,刘西京。”他不屑哼了一声,侧过脸不再看司无桀,一把仰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地介绍着刘西京的情况:“那人就是个老光棍,好吃懒□□赌博,还是个酒鬼。他老婆早就带着孩子跑了。后来他喝酒喝到胃穿孔,没钱治病,疼得死去活来的,最后就以这种方式重塑了肉身,回来了。”
“那你怎么就知道他死了呢,而不是躲起来一段时间再出来,诓骗了你们!”
“不可能,有人亲眼看见了。”瘦猴情绪激动,大声驳斥着司无桀的猜测。
“有人,有人是谁?”司无桀步步紧逼。
瘦猴声音倏地弱了下去,尾音发虚,半点底气都没了,却还是嘴硬地梗着脖子嚷:“这,这我也是听说......不过肯定是真!”
话音刚落,他又像是怕司无桀不信,着急的补充了一句:“但是下一个核心成员的位置是我的,等我进入到‘圣堂’,我肯定能看见他!”
沈长明轻声笑了起来,像黑暗中凭空出现的鬼魄从暗处中缓缓走出。
“凡人......”沈长明缓缓开口,却像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许差错般微微顿了一下,“普通人一生也不过百余年,刚好可以做完自己想做的事,还没感受到活着的孤寂,就这样直接死去,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但沈长明面容看着剔透琉璃一般温和清冷,瘦猴一时有点看呆了,半分没有惧怕的感觉,还以为是哪里出来的神仙。
瘦猴回过神来,也跟着沈长明似用心所学一般,绞尽脑汁说出自己所觉得最有文化的话:“人哪里有知足的,**是没有边界的,只要不能永生,就总觉得时间时间不够,总想着再活几年,再捞点东西。”
沈长明柔和地看着他笑了起来,声音温柔又缠绵:“那你呢?”
司无整个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抱胸看着沈长明的侧影,心里腹诽:这老狐狸在装什么高深,演哪出呢?。
“我......”瘦猴话还没说完,眼皮猛地一沉,“咚”地一声直直倒在了桌面上。
司无桀当即皱起眉,不满地目光射向沈长明背影,嘴上却没半分冲劲,语气温和客气:“沈老师,话都没问透呢,这鬼地方连个暖气都没有,现在把他弄晕撂在这里,几个小时就能被冻成冰棍了。”
沈长明语气不复刚才的温柔,声音淡得像浸雪的夜风,平得没有半点波澜:“一个小时后他会醒。”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
司无桀看着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的瘦猴,啧了一声,伸手薅起他的后衣领,把人蔫耸耸的脑袋从桌面上拽露出瘦猴尖嘴猴腮窄细的猴相。司无桀摸出手机,“咔嚓”一声,冷白光一晃而过,照片直接保存进了相册。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凌晨4点。再熬上几个小时,就又要去单位打卡上班。
果然,朝九晚五的班哪有自由职业来得痛快,只是自由职业难以让他活着罢了。
他跟在沈长明身后一同晃悠晃悠地出了院门,院门口赫然停着一辆车。
这里的位置偏僻,现在看见出租车的几率简直跟天上要掉陨石一般,要是想打上车,还得再走两公里到主路上才能看到车流。
司无桀风沈长明直直站在院前,心里门儿清,却还是推起虚情假意的笑,客套道:“沈长明,这深更半夜的,外头连个车影都没有,要不我送您一程?”
毕竟他还没跟沈长明这层窗户纸,还没到忍不了要捅破的时候。
沈长明没应声,只是转头意味不明撇了他一眼。
司无桀一眨眼,沈长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连半点气息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不由默默感叹片刻,有超能力就是好啊。
不过司无桀也不是一个不知足的人,他也挺好的,当上的领导,还能配上车,不然以他以前这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车。
即使道心神破碎也要好好码字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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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