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 第102章 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一旁的太子没多想,接口道:“一开始我没往皇姐你身上想,还是明川心思缜密,提醒了我! 当时在周阳府上发现了皇姐你的令牌,随后又得知这虫子是寒蛊,明川就担心,这是有心之人想借此来害皇姐你。 我本来想带太医来为你瞧瞧,巧的很,那天你也正好命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于是我便暗中叮嘱了太医,让他看看你是否真的中了寒蛊……” 安宁扯了下嘴角:“然后你就发现了?” 太子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又担忧:“皇姐,我打听了,这寒蛊非同寻常,是北疆最阴毒的蛊术之一,我担心……” 他喉间梗了梗,后面的话没忍心说出口。 安宁却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担心什么?担心我会死?” 太子脸色瞬间煞白:“皇姐不许胡说!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一旁的明川垂眸而立,眼底翻涌着心疼与不甘,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死死咬着唇,将所有的焦灼都咽进腹中。 乌洛瑾更是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的痛色几乎要凝成实质,却只是望着她,千言万语最终都堵在喉间,只剩无声的怜惜。 安宁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示意三人不必这般愁眉苦脸。 从知道自己体内有寒蛊到现在,她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只暗暗惊叹那背后搅动风云之人的狠辣。 她抬眸看向乌洛瑾,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旁人的事:“若这寒毒当真无解,我还能活多久?” 乌洛瑾薄唇翕动了数次,半晌才从喉间艰难的挤出一句:“寒毒已侵入经脉,好好养着,还有月余…” “月余…” 安宁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拖得浅浅,继而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 原主的死劫,恰好就在一个月之后。 由此可见,原主之死,并非单纯因为齐家的囚禁,而是因为囚禁,导致无人发现她身中寒蛊,错过了最佳解蛊时机,最终被这阴毒蛊虫耗尽心脉而亡。 按说原主身为长公主,身边侍女护卫成群,即便被囚禁,也不该发病时无人问津,更不该悄无声息的死去。 不知是因为原书作者想把这个角色写死而忽略了细节,还是因为另有隐情。 安宁更偏向于后者。 于看书的读者而言,其所见的内容,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 或许作者笔下会有不严谨之处,但这方真实运转的天地,自有其相应的运行法则来填补漏洞,让所有悖逆之处变得顺理成章。 是以,得知自己只剩月余寿命,安宁未有半分意外,反倒异常平静。 与其整日惶惶不安,被死亡阴影笼罩,不如奋力寻找逆天改命之法。 即便最终难逃天道安排,那也无妨。 至少这一个月,她要活得尽兴快活,不负此番穿越一场。 她端起茶杯浅啄了一口温茶,眉眼未抬,语气依旧淡然:“你们别做出这副要生要死的模样,我不乐意瞧。” 见她如此风轻云淡,太子只当她是在故作坚强,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一时间更心疼了。 倏地,他眼窝一热,八尺高的男子汉竟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肩膀一抽一抽地,“哇哇”哭出了声:“皇姐……” “诶诶诶!”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安宁一跳,手中的茶杯险些脱手,温热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衣襟上:“刚刚才说别搞这死出,安元,你要闹哪样?哭丧吗?再嚎一声,仔细我抽你!” 伴随着一声比一声高的呵斥,太子被吓得一哆嗦,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哭声憋了回去,用袖口胡乱抹着眼泪,红着眼睛嘟囔:“才不是哭丧…我就是心疼你…” 看着原主这身高八尺、却依旧稚气未脱的弟弟,安宁一阵无言。 这份毫无保留的姐弟亲情,她心中其实是感念的。 只是她更希望,太子能尽早成熟起来。 毕竟他日后要扛起整个大堰朝的江山社稷,若是一直这般稚气未脱,如何能担起重任? 他若不成器,她这个做姐姐的,迟早也会被牵连。 一旁的乌洛瑾和明川则是二脸惊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安宁的脸上看到这般生动的表情。 平日里的她,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言语间藏着戏谑与掌控,仿佛万事万物都不入她眼。 可方才,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语气里的嫌弃与急恼毫不掩饰,全然没了往日的恬淡从容。 这世上,大抵也只有太子这个亲弟弟,才能让她这般毫无顾忌地露出这样的一面。 乌洛瑾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忍俊不禁地牵了牵唇角。 他没觉得安宁这样违和,反倒觉得她更加可爱, 带着一丝人气,比平日里的疏离模样更让人心动。 他暗自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安宁在他面前也能这般毫无防备,无所顾忌的展露自己的本心,那便好了。 明川的目光痴痴的落在安宁脸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有惊艳,有心疼,更有深深的眷恋。 这一瞬,他只愿主子能一直这样鲜活下去,哪怕是愠怒呵斥人的样子,也比被寒蛊折磨得憔悴不堪要好。 他甚至疯狂地想着,若是这阴毒的寒蛊能转移到他身上就好了,哪怕让他承受千倍万倍的蚀骨之痛,只要主子能安好,便足矣。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主子所言极是,这寒蛊虽阴毒,但也并非毫无办法,太子殿下此时便哭,为时尚早。” 被姐姐呵斥,太子只当是姐弟间的亲昵,甘之如饴。 可被明川这般直白点破,他顿时坐不住了,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梗着脖子瞪向明川,愤愤地反驳:“休得胡言!我才没有哭!” 明川:“……” 安宁:“……” 乌洛瑾:“……” 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被太子这么一闹,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瞬间诡异的松弛了下来。 安宁哭笑不得地抬手扶额,指尖揉了揉眉心,无奈摇头:“好了,别闹了,咱们言归正传。” 她抬眸看向明川,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听你这意思,似是已经查到解蛊之法?” ? ?感谢小九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拿性命下注的赌局,她绝不会去碰 明川侧目看了一眼乌洛瑾,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并非全然笃定:“这两日属下查了很多医书药典,无意间在一个孤本《北疆药术》中查到了寒蛊的相关记载。 寒蛊为活蛊,以人体经脉为巢,吸食精血存活,寻常汤药只能暂时压制寒毒,缓解蚀骨之痛,却无法从根本上扼杀蛊虫。” 他缓缓道来,每一个字都透着凝重:“想要彻底解除此蛊,需走三步: 其一,取生长在火山口的赤阳朱果服用,此果性烈纯阳,能暂时压制蛊虫活性; 其二,在服下赤阳朱果后,用附子、肉桂、干姜等九味温阳药材,熬制成汤,每日辰时服用,连续七日,将体内积寒逼至一处; 其三,七日后,寻一位纯阳命格之人,取其鲜血,于每月十五日的午时,天地阳气最盛之时,以引蛊草及鲜血为媒,将体内蛊虫引出,转移至纯阳之人体内,如此,寒蛊才算彻底拔除。” 太子垂眸略一盘算,语气凝重起来:“今日正是七月十五,午时已过,所以要解蛊,只能等到下个月十五,也就是八月十五。 皇姐只剩月余的时间,所以八月十五那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还有一个月,来得及!”太子猛地站起身,侧目看向安宁,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皇姐,我这便下令,让暗卫即刻动身去寻赤阳朱果!” 一旁的乌洛瑾面沉如墨,幽幽开口:“此事,没那么简单。” 明川方才所言,似是将解蛊之法说得轻易,可其中的艰险,绝非寻常人能想象。 太子正满心炽热,骤闻此言,宛如兜头浇下一盆冷水,脸色瞬间晴转阴,急声追问:“什么意思?” 乌洛瑾抬眸看向安宁,眼底翻涌着心疼与隐忧,语气添了几分沉重:“赤阳朱果乃天地奇珍,只生长于活火山口的熔岩边缘,受炼狱之火淬炼而生,存活率十不足一,踪迹难觅至极,更遑论采摘… 那火山口烈焰冲天,熔浆翻滚,稍有不慎便会被火舌卷入,顷刻间熔浆噬骨,尸骨无存。” “那怎么了!”太子猛地拍案而起,俊脸涨得通红,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嘶哑:“再难找,我便倾举国之力去寻!再难采,我便派最精锐的死士去闯!只要皇姐能活,便是付出千军万马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乌洛瑾眼睫轻轻一颤,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是啊,只要安宁能活,莫说是千军万马,便是让他以身相殉,又有何妨? 可现实的残酷,远非一腔孤勇便能冲破。 “可……”明川在一旁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似有千钧重,说得艰难无比:“赤阳朱果的生存环境极为苛刻,离了火山口的纯阳之气,三日之内便会枯槁失活,药效尽散。 而大堰境内,离京都最近的活火山,也需六日快马方能抵达。” 太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方才的激动与豪情,被这冰冷的现实击得摇摇欲坠。 他张了张嘴,想说那就寻世上最好的良驹送药,可话到嘴边,却只剩无力的干涩。 屋内,他激动的余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死寂般的沉默。 暖炉里的熏香似乎也滞涩了,袅袅烟气都透着股压抑。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无声的窒息感在屋内蔓延开来,缠得人喘不过气。 死亡的阴影如同无形的巨手,悄然攥紧了四人的心,让原本燃起的一线生机,又被浓重的愁云笼罩。 安宁倚在软塌上,眸色沉沉。 她虽未言语,却能清晰感受到周遭的凝重。 良久,她终于抬眸,目光落在明川身上,清冽的声音打破了满室死寂:“明川,我且问你,怎样才算纯阳之人?” 明川躬身应道:“回主子,夏至为一岁阳气之巅,午时为一日阳气最盛之时,故夏至当日午时降生的童男,命格纯阴无杂,方为真正的纯阳之人。” 太子抬手一挥,眉宇间闪过一丝急切的希冀:“纯阳之人虽稀罕,但大堰疆域辽阔,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遣人四下寻访便是,不是什么难事!” 安宁捻了捻指尖,又问:“这寒蛊转移到纯阳之人身上,对他可有伤害?” “无甚大碍。”明川据实回道:“寒蛊喜阴喜寒,在纯阳之人体内难以存活,届时必会拼死反扑,此人最多承受十天半个月的蚀骨寒痛,待蛊虫被纯阳之气熬死,便没事了。” 他话音一顿,又补了一句:“只是此事有个至关紧要的前提,需得那纯阳之人心甘情愿献血,并配合引出蛊虫,若他是被迫为之,中途稍有退缩或心生怨怼,便会引得蛊虫狂性大发,反噬宿主,届时,主子……危矣。” 太子这心情,忽上忽下,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浇上一盆冷水,当即眉头紧锁,脸色沉沉:“无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我许他黄金万两、良田千亩,不信没人愿意为了富贵搏这一场!” 安宁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无半分暖意。 话虽如此,可生死关头,人心最难测。 面对素不相识之人的性命,面对那十天半个月的蚀骨之痛,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毫无惧色、始终如一? 对方一旦中途怯场退缩,死的便是她。 这般拿性命下注的赌局,她绝不会去碰。 念及至此,她眸光微转,又问:“若非纯阳之人,可否引出蛊虫?” 明川何等通透,瞬间便明白了她的顾虑,当即点头:“自然可以,只是纯阳之人引出蛊虫,所受反噬最轻,旁人虽也能为之,但体质各异,能承受的蛊虫反扑之力也天差地别。” 言外之意,非纯阳之人贸然行事,稍有不慎,便可能被蛊虫反噬,丢了性命。 安宁心中了然。 于她而言,引出蛊虫之人是否为纯阳命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是否真心愿意为她赴这趟险,能否做到万无一失,绝不中途退缩。 明川的目光在安宁脸上凝望片刻,眸中翻涌着决绝,倏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言辞恳切:“主子,属下虽非夏至午时降生,但也是六月纯阳之月所生,命格偏阳,属下可为您引出蛊虫!”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你好好活着,便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安宁眼角微眯,幽深的眸光落在明川清冷俊逸的脸上,静水深流,看不出半分情绪。 须臾,她抬手示意明川起身,语气平静:“赤阳朱果尚未有着落,此刻说这些,为时尚早。” 她抿了抿唇,眸色一沉,已然做出决断:“皇弟,调遣你麾下可用之人,沿东线山脉搜寻赤阳朱果。 明川,你从本宫死侍中挑五名干练可靠的出来,沿西线寻找,若能找到,务必想办法将果子带回京都。 至于纯阳之人,本宫自会设法去寻,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看向太子,语气轻缓了几分:“皇弟尽力便好,若我当真过不了这道坎,你也不必太过伤怀,好生辅佐父皇,守护好大堰江山。” 太子垂下头,声音闷闷的,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吸了吸泛红的鼻子,抬眼时眼底已满是坚定:“放心吧皇姐,我此生只有你这一个皇姐,拼了这条命,我也绝不会让你有事!” 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时间紧迫,皇姐,我这就去调遣人手!” 刚走到门口,安宁的声音骤然响起:“皇弟!” 太子脚步一顿,迟疑着回头,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红意。 安宁浅浅弯唇,笑意里带着几分安抚:“此事暂且瞒着父皇母后,他们年事已高,经不起半分刺激,待此事有了眉目,再告知不迟。” 望着姐姐故作轻松的笑颜,太子鼻子一酸,险些再度落泪。 他重重颔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明白!皇姐你好生休养,过两日我再来看你,定给你带来好消息!” 眼看太子离开,明川也起身:“主子,属下这就下去安排人手。” 安宁轻轻点头:“好,安排好了,来寻本宫,本宫有话问你。” “是!”明川躬身应下,转身退了出去,背影里透着一股赴死般的决绝。 屋内只剩二人,安宁的目光缓缓落在乌洛瑾身上。 她还未开口,少年便扯着嘴角,不甚好看的笑了笑:“这阴毒之物出自北疆,偏偏我还孑然一身,什么都帮不了你,多可笑…” 少年自责的模样不似作假,原本就阴郁的眉眼愈发冷冽,似淬了寒冰。 她怎么能受这样的苦呢。 她是金枝玉叶,生来便该被捧在掌心,受万人呵护,半点风霜都不该沾身,何况是这蚀骨的蛊毒。 给她下蛊的人,真是该死! 安宁望着他眼底翻涌的心疼与无力,忽然轻笑出声,笑声清软,如浸了蜜。 她素手微抬,纤指轻勾,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诱哄:“过来。” 乌洛瑾闻言,无半分迟疑,走到她面前缓缓俯身,温顺的近乎虔诚。 安宁轻轻抚上他冷玉般的脸颊,语气柔得像浸了温水的绸缎:“乌洛瑾…” 她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目光专注又认真:“你好好活着,便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一句话,如惊雷般劈碎乌洛瑾满心的自嘲与颓丧。 安宁这话说的真心。 原书里,乌洛瑾是个已死之人,能活至今日,已是逆天改命的佐证。 只要他活着,便说明天道并非无懈可击,她的死劫也未必是定数。 他活着,她便不算孤立无援,他活着,便是她对抗天道的最大底气。 所以她是真的希望,乌洛瑾能一直活着,好好活着。 少年不知她如何想,只觉得浑身如遭雷击,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他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少女眼睫纤长,瞳仁亮得像浸在水里的星辰,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 原来,在她心中,他竟这般重要。 明明她自己都身陷死劫,却还惦记着让他好好活着… 他虽是北疆王子,却是自小看人脸色长大,从未有人这般将他放在心上。 这份认知,让乌洛瑾沉寂已久的心脏疯狂跳动,震得他耳膜发疼。 心底对安宁的爱意如潮水般愈发汹涌,几乎要将他溺毙。 他喉结滚了滚,抬手握住安宁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掌心温度灼得惊人。 “安宁…”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一吻。 少年的姿态近乎虔诚,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这两个字,低哑得近乎哽咽,里面饱含着他所有的眷恋、珍视与无法言说的深情。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桃芳清脆的声音:“殿下,锦绣坊的成衣和布匹已然送到府中!” 乌洛瑾眼睫一颤,方才翻涌的热意稍稍敛去,下意识与安宁拉开半分距离。 软塌上的安宁抬眸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兴味,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来得正好。” 她扬声向外吩咐:“进来吧。” 桃芳得了话,领着四名锦绣坊的伙计鱼贯而入。 伙计们皆低着头,目不斜视,双手捧着描金漆盒,躬身行礼后,将漆盒整齐码在案几上,随即躬身退至门外,脚步轻缓,未有半分声响。 桃芳上前一步,敛衽躬身回话:“殿下,这二十件成衣,皆是锦绣坊现下最时兴的样式,用料尽是上等的云锦或软缎,其一针一线皆是绣娘精工细作而成。 掌柜的特意交代,成衣是按京都公子哥的常服尺寸裁制的,若有不合身之处,锦绣坊的绣娘可随时登门修改。 至于那些挑来的上好布匹,奴婢已让人稳妥送到质子宫中。 乌洛质子何时得空,只需知会奴婢一声,奴婢便即刻去请宫中顶尖的绣娘,上门为质子量身裁衣,保证称心如意。” 不愧是跟随长公主多年的贴身侍女,桃芳办事妥帖又周全。 她出去忙碌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便将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连盛放成衣的描金漆盒,都选得这般精致,足见是用了心思的。 安宁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赞许:“做得不错,衣裳便先搁在此处,你且退下,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叨扰。” 桃芳素来不多言多语,只恭顺地应了声“是”,便再次敛衽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带将房门轻轻阖上,隔绝了屋外的动静。 屋内重归静谧。 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缱绻绵长。 安宁侧目转头看向乌洛瑾,嘴角漫开一丝笑意:“试试吧,看看喜不喜欢。” 她顿了顿,笑意渐深,眉眼间夹杂着她惯有的恶劣神态:“就在这,一件一件,都试给我看。”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我暖好床,等你进来 乌洛瑾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方才他们还沉浸在生死攸关的凝重里,她转头便一脸玩味的要他试衣裳。 真不知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该说她洒脱不羁。 罢了,怎样都好。 她身中寒蛊,日夜受蚀骨之痛,已经够苦了。 只要能让她展颜一笑,他做什么都好。 看着安宁眼底的点点期待,乌洛瑾耳尖泛起一丝薄红,低声应了句:“好。” 他垂眸,熟稔的捻住腰间的素色玉带,轻轻一抽,系带松脱。 素色外衫滑落,露出里面干净的里衣,就这么随意站着,肩宽腰窄的身形都仿佛青竹般立在烛光里,清隽得晃眼。 暖炉熏香袅袅,氤氲出暧昧的气息。 少年随手打开一个描金漆盒,从里面拿起一件月白暗纹锦袍。 锦袍以上等云锦织就,衣襟、袖口处绣着细密的银线流云纹,在烛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微光,一动便似有寒星在衣袂间闪烁,雅致又不失华贵。 他抬手穿上,锦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月白色衬得他肤色胜雪,眉眼愈发温润,原本带着几分疏离的气质,此刻多了几分矜贵。 安宁倚在软塌上,托着腮帮子看得认真,指尖轻轻点了点:“这件不错,流云纹衬得你身姿挺拔,月白色也合你气质,可以留下。” 乌洛瑾闻言,耳尖的红意瞬间蔓延至脸颊,连脖颈都染了层薄粉。 他原以为安宁只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却未想她竟真的有在好好考量,这衣服适不适合他。 来堰朝这两年,他活得如履薄冰,被人轻贱蹉跎惯了。 随着身量渐长,从北疆带来的衣裳也大都已经穿不下,身上这件已经洗到磨边发白的素衣,还是嬷嬷裁了两身旧衣为他拼凑缝补出来的。 出于本心,他并不太想穿堰朝人的衣裳,但此刻听到安宁这样毫不吝啬的夸奖,他心底泛起别样的感觉。 似温水淌过干涸的心田,漾起别样的涟漪。 他竟隐隐生出几分期待,想再试几件,想再看她为他展露笑颜,想再听她说一句好看。 他抿了抿唇,脱下锦袍,又打开一个锦盒。 这盒子里放的是一件绯红箭袖。 箭袖剪裁利落,领口和袖口绣着暗红的雷纹,颜色热烈张扬。 乌洛瑾穿上后,褪去了几分温润,添了几分锐不可当的凌厉。 绯红与他冷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唇色也似染上了胭脂般,艳色逼人,竟生生逼退了那份惯有的阴郁,多了几分桀骜与鲜活。 安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直接从软塌上站起了身:“好看!太好看了!改明儿照这个样式,再裁几身这样的衣裳出来!” 她两步走到他面前,指尖划过他肩头的绣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你平日总穿素衣,瞧着孤傲清冷,像要拒人千里之外,如今穿上这般热烈的颜色,倒像是藏了一团滚烫的火,又艳又飒,好看得紧。” 她指尖蹭过的地方,痒痒的,勾的人心里发紧。 乌洛瑾垂眸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墨发,鼻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雅甜香,心头的悸动几乎要按捺不住。 她的夸赞直白又热烈,不像旁人的谄媚,字字都落在他心上,让他既羞涩又欢喜,只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捧到她面前。 就这样,他一件接一件地试,不厌其烦,甚至,乐此不疲。 安宁就围着他,一件跟着一件,认真的点评: “这个也好看!留下!” “太素了,太素了,我不想再看你穿素色,这件扔了!” “哇!这件超级好看!” “这件颜色暗,不喜欢,不要!” “……” 换到最后,安宁嘴巴都说干了,从一旁端起一杯温茶,浅浅润喉。 乌洛瑾更是换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脸上却始终挂着温和顺从的浅笑,眼底没有一丝不耐。 能得到安宁的这般重视,他甘之如饴。 只希望安宁不要累着才好。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都黑了。 安宁看了眼天色,估摸着厨房的晚膳想来是早就已经做好了。 她略显嫌恶的看了眼乌洛瑾放在一旁的素衣,又看向少年身上这件银灰暗绣寒梅纹锦袍,满意的点点头:“这件穿身上吧,别脱了,你之前的那件素衣,扔了吧。” 乌洛瑾看了那件素衣一眼,略一沉默后,轻点头:“好,都听你的。” …… 夜凉如水,细雨霏霏。 用过晚膳,乌洛瑾与安宁并肩走在回廊下,廊下灯影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少年刻意站在外侧,用尚未完全长开却已挺拔的身躯,将飘进回廊的冷雨寒风挡去大半,为她隔绝着夜的凉意。 行至主屋门口,安宁抬眼便瞧见那抹融入夜色的墨色身影。 明川静立在廊柱旁,眉眼低垂,周身气息一如既往的内敛沉静,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看到安宁身影的刹那,他没动,只周身的气息柔和了下来,如冰雪初融,润物无声。 安宁近前,看了眼身边的乌洛瑾:“你先进屋。” 少年鸦羽般的眼睫轻轻一颤,幽深的目光落在明川那张清隽优越的面容上,眼底看似无波无澜,周身气息却瞬间沉了下来。 须臾,他垂首,长睫如蝶翼般轻颤着覆下,抬手轻轻拢了拢安宁肩头的披风,将系带系得更紧些,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好,屋外冷,我暖好床,等你进来。” 安宁眉梢微动,目光落在少年平静沉寂的精致面容上。 暖床? 她可没说过要他暖床。 乌洛瑾是故意的。 故意说给明川听的。 心底像是被猫儿挠了一下,痒痒的。 安宁眼底蔓延开一丝兴味与兴奋。 明明前些日子,乌洛瑾还百般抗拒做她的狗,如今,讨好她的事,他却是无师自通,手到擒来。 甚至,他还敏锐的察觉到,明川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明晃晃的当着明川的面,又争又抢。 安宁抬手摸了摸乌洛瑾的墨发,眼尾微挑,浸染着一丝媚态:“真乖…” 待乌洛瑾进屋后,安宁抬手轻挥。 雪香与侍立在屋门外的几名侍女会意,悄然退至回廊尽头,远远立着…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自己竟真的为这个男人心疼了 夜风卷着细雨,廊下烛火摇曳。 安宁这才抬眸看向明川:“寒蛊一事,其实你早就已经查出来了,是你故意引着太子去发现的,对吗?” 虽是问句,字里行间却无半分迟疑。 明川并不意外安宁会这么问。 主子素来聪慧敏锐,心思通透,他这点伎俩,本就瞒不过她。 略一沉默,他抬眸直直望进她眼底。 往日里,他极少这般与她对视,在他心中,主子是不可亵渎的光,唯有低头俯首,方能表达敬畏。 可这一次,他既然做了,便没打算隐瞒,既要坦然承认,他自然不会怯懦的低着头。 他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是属下自作主张,未先禀明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安宁的目光落在他苍白憔悴的面容上,久久未发一言。 从七夕那日之后,明川一直都在奔忙,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 这几日为了她身上的寒蛊,想必他更是废寝忘食,埋首于医书药典之中,眼底的乌青重得都遮不住。 她不禁抬手,轻轻抚上男人眼下的青黑,声音微冷,却藏不住那一点怜惜:“你是该罚。” 明川眼睫一颤。 他想过主子会生气,会怪他擅作主张,可他从不后悔。 以他的身份,能直接接触到的权贵中,唯有太子是真心疼惜主子,且手中握有足够多的资源。 引太子入局,才能为她争取更多生机,哪怕要承受她的怒火,他也绝不退缩。 他语气平静无波,眼底却藏着一丝执拗:“属下认罚,一会属下便去领罚,绝无怨言。” 安宁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的愠怒:“你觉得,本宫该如何罚你才合适?” 明川唇瓣动了动。 主子要打要骂,要惩要罚,都是他应得的,哪怕此刻她要他的性命,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他还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 主子寒蛊未解,他若死了,谁来为主子引出蛊虫。 他轻轻蹭了蹭安宁的掌心,像只温顺求怜的犬,眼底竟泛起一层湿润,瞧着又纯又乖,语气带着几分卑微的祈求:“属下任凭主子责罚,只求主子留属下一命,来日为主子引出蛊虫,了此劫数。” 安宁呼吸骤然一滞。 她惯会逢场作戏、玩弄人心,可面对明川这般毫无保留的真诚与隐忍浓烈的爱意,她竟第一次生出手足无措的慌乱。 心底隐隐传来一丝闷痛,安宁惊觉,自己竟真的为这个男人心疼了。 她眉心紧蹙,浅浅吸了口气,将那份莫名的酸胀压下,语气陡然添了几分凌厉:“明川,本宫让你好好休息,你为何不听话?将本宫的话当耳边风,你是该罚!” 略一停顿,她收回抚在他脸颊的手,侧身望向廊外风雨,语气冷硬如冰:“你自己去刑房领十鞭子,领完后即刻回屋歇息,查案之事暂且搁置,明日本宫自会寻你。 若再让本宫发现你违抗命令,往后,你便不必留在本宫身边了。” 听到让他滚,明川脸上瞬间褪去血色,眼底翻涌着显而易见的慌张,本能地便要屈膝下跪,想要求情,想告诉她,他不能离开。 可嘴边的话还未出口,安宁便已察觉了他的意图。 她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直接下了逐客令:“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明川垂眸望着她攥着自己衣袖的小手,心底却又甜又涩。 他能清晰感受到主子话语里的怒意,更能感受到那份怒意之下,藏着真真切切的心疼。 区区十鞭子,于他而言,不过是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 主子哪里是真的罚他,不过是气他不听劝,气他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 这份带着怜惜的责罚,恰恰证明,主子心里是有他的。 所以他不能让主子再生气,更不能失去留在她身边的资格。 明川深深躬身,额头几乎要触到衣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顺从:“是,属下告退。” 廊下烛火摇曳,将他落寞的身影拉得很长,细雨依旧淅沥,打湿了他的衣角,却浇不灭他心头那份暖意… …… 屋内,乌洛瑾端坐床边,目光死死黏在门板上。 那里映着两道交叠的影子,安宁抬手抚上明川脸颊的姿态,哪怕只是模糊的剪影,那份毫不掩饰的怜惜,也如针般扎进他心底。 呼吸一寸寸沉了下去,胸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他放在膝上的手越收越紧,指尖掐得掌心生疼。 心底那股晦涩的酸意,如疯长的藤蔓,缠绕着心脏,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她对他好,对那个明川也好,那份温柔,并非他独有。 少年纤长的睫羽缓缓垂下,在冷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阴影,将眼底翻涌的嫉妒、委屈、不甘,尽数压进幽深的眸底,只余一片看似平静的沉寂。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安宁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一进屋,她便看见乌洛瑾衣冠整齐地坐在床边,而非…… 躺在床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听见声音,少年缓缓抬起下巴,露出藏在阴影中的面容。 烛火映在他眼尾,清绝的容颜依旧惊心动魄,只是眼底还凝着一丝未散的郁色,像蒙着薄雾的湖。 他望着她,樱粉的唇瓣浅浅勾起,语气听不出喜怒,只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黏腻:“床暖好了,随时可以安歇。” 少年不争不抢,不质问也不抱怨,就只是用那双墨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胶着在她身上。 那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易碎感,轻轻搔动着安宁心里的那点怜爱,想上前给他一些安抚。 他很聪明,深知她偏爱他何种姿态。 他越是这般隐忍的委屈,越是这般看似不争的脆弱,就越能勾起她的兴致,让她偏心他、怜惜他。 安宁眉梢微挑,眼底漫上一丝戏谑:“床暖好了?那你怎么还整整齐齐的端坐在这?” 乌洛瑾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光,快得让人抓不住,很是无辜。 须臾,他伸手,缓缓掀开锦被一角,露出底下并排放着的几个鎏金汤婆子。 随着他的动作,暖融融的热气从被褥里漫出来。 他抬眸望着安宁,唇角笑意愈深,眼底甚至带着点揶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勾人:“床的确已经暖好了,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眉梢眼角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为何我不能端坐着?莫非…你想的暖床,和我想的暖床,不太一样? ? ?下一章进入审核了,会晚点才能放出来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今晚将我伺候舒服了,便算你够格 安宁被他这明知故问的反问噎了一下,顿时气笑了。 男人还是不能太纵容。 不过是给了乌洛瑾几分好颜色,他现在都敢戏耍她了! 她睨着少年,嗤笑一声,眼底无半分真怒,反倒浸着几分骄矜:“既然床暖好了,那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滚回你的质子宫去。” 听她这话,乌洛瑾眼底漾起细碎的笑意,非但不急,反倒多了几分从容。 果然啊,做她的狗,就得温驯。 他没走,反而上前几步,伸手将安宁轻轻揽入怀中,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依赖:“生气了?” 安宁轻轻挣了一下,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恼意:“是啊,你敢耍我,我还不能生气了?” 乌洛瑾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唇瓣擦过她的耳廓,声音温柔旖旎:“是我的错…” 他环着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紧,将人抱得更紧些,脑袋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地浸在软肉里,带着几分微哑的鼻音,像只被抛弃的小兽般乞求:“安宁,别赶我走。” 少年身上清冽的气息溢满鼻尖,他的哀求恰好挠在安宁心上最软的地方。 见她不再挣扎,乌洛瑾大着胆子,唇瓣贴上她的颈侧,轻轻碾磨着细腻的肌肤,偶尔用舌尖轻舔一下,带着滚烫的温度:“安宁,你既答应了让我做你的狗,便要对我负责,不能说赶就赶。” 湿热的气息拂过颈间,麻痒的触感顺着脊椎蔓延,让安宁浑身泛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安宁呼吸渐渐变热。 她微微偏开脖子,避开那过于暧昧的触碰,声音有些喑哑:“乌洛瑾…” 少年立刻停了动作,轻喘着抬眸看向她,眼底染着点点欲色,像一簇鬼火,勾得人心尖发痒。 安宁指尖微动,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轻轻挑起他下巴,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玩味:“负责也不是不行,只是得有前提。 想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狗,总得先让我验验货,看看你到底够不够格。” 看着她眼中被自己撩拨起来的情潮,乌洛瑾眼尾勾着秾丽的艳色:“你想如何验?” 少年精准踩在安宁的喜好上,蓄意勾引,安宁如何能不心动。 她哼笑一声,指尖上移,轻轻摩擦着他柔软的唇瓣:“抱我去床上,我便告诉你,要如何验…” “好…”乌洛瑾喉结滚动,轻轻吻了下安宁的指尖,随即将人打横抱起,缓步走向床榻。 帐幔轻摇,烛光暧昧。 乌洛瑾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锦被间,大手一挥,便将那些暖被子的汤婆子悉数推开。 锦被温度微烫,甫一粘到,安宁便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她眼尾泛着浅浅的媚色,勾住乌洛瑾的脖颈,将人扣在床笫之间:“今晚将我伺候舒服了,便算你够格…” 少年幽深的眸子颤了颤,像是燃起了一簇火星,越烧越旺。 “安宁…” 他低喃,声音沙哑,带着不可遏制的悸动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看着眼前双颊泛着薄红的少女,他呼吸渐沉,温热的唇缓缓落在了少女的眉间。 这个吻绵密又珍重,沿着安宁秀气的鼻梁缓缓滑落,像春日的雨滴沿着花瓣的轮廓蜿蜒向下,最终停驻在少女微微翕动的鼻尖。 少女吐息间,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颈侧,带着独属于她的清雅甜香,诱人沉沦。 这若即若离的触碰,比任何直接的亲吻都更令人心旌摇曳。 安宁下意识地微微仰起头,像一株渴望阳光的藤蔓,发出一声如同叹息般的轻嘤,软得叫人骨头发酥。 她不甘于此,手掌缓缓抚上乌洛瑾的后脑,主动迎了上去,与他唇瓣厮磨、唇齿纠缠。 二人互相掠夺着对方的呼吸与温热,吻得又急又烈,带着几分不管不顾的沉沦。 “唔……” 不同于乌洛瑾的缠绵旖旎,安宁攻势猛烈,没有给乌洛瑾一丝反抗的余地,直吻得他头晕目眩。 唇齿短暂分离时,银丝牵连,暧昧得灼人。 安宁眼底情欲翻涌,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缓缓挑开他锦袍的衣襟。 胸膛骤然一凉,少年微微怔住。 还未及反应,下一秒,腰间的玉带又被她一把扯落。 安宁的小手带着火焰般的炙燎感,轻轻落在他肌理分明的小腹上,停顿片刻后,又缓缓上行,一路划过温热的肌肤,带着细碎的痒意,最终停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轻轻摩挲。 “安宁……” 少年下意识低呼了一声。 安宁抬眸望他,眼尾泛红,唇角弯起戏谑的弧度,尾音拖得浅浅:“嗯?” 乌洛瑾一阵沉默,喉间发紧。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唤她,明明身体叫嚣着渴望,每一寸肌肤都在贪恋她的触碰,可心口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不是害怕,不是抗拒,而是一种陌生的酸涩,还带着无与伦比的快意,堵在喉间难以宣泄,让他浑身战栗,欲罢不能。 安宁能清晰的感受到,指尖下的肌肤越来越滚烫。 她轻笑一声,俯身啄吻他的喉结,唇瓣碾磨着滚烫的肌肤,带来无边的颤栗。 乌洛瑾喉结微动,即使拼尽全力去控制呼吸,却依然略显急促。 他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盯着面带笑意的安宁,然后主动咬住了她的唇瓣。 “唔……” 安宁发出一声惊呼,似是没想到乌洛瑾会突然这般热烈。 唇瓣刚一张开,他的舌尖便急切地挤了进来,带着滚烫的温度,与她的舌尖厮磨纠缠。 短暂的惊讶后,安宁便放松了下来,任由少年满心虔诚的伺候她。 交颈缠吻间,乌洛瑾轻轻扯开了安宁的腰带丢到一边。 他的吻顺着安宁的脖颈一路来到温软中,云朵般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整个人沉溺其中。 倏地,身下的少女猛然瑟缩了一下。 衣衫半褪,微凉的空气让她下意识冷的发抖。 乌洛瑾动作立刻顿住。 一瞬间,他便反应了过来。 安宁身中寒蛊,最是怕冷,他真该死,竟一时忘形,叫她冻着。 他立刻拉起锦被,将她牢牢裹在温暖的被褥中,只露出一张泛着薄红的小脸,继而抬起氤氲着情潮的眸子,担忧地看着她:“安宁,你的身子…” 不等他说完,安宁便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乌洛瑾,别让我留遗憾 安宁抬眸看向少年,眼尾带着情欲浸染的靡丽,语气却漫着看透世事的慵懒,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寒蛊还不知能不能解,何时能解,难不成,你想让我到死都做个清心寡欲的孤魂,连与心爱之人恩爱缠绵的滋味都尝不到?” 她微微侧头,鼻尖蹭过他的耳廓,字字蛊惑人心:“乌洛瑾,别让我留遗憾…” 乌洛瑾该是开心的。 她亲口说他是她的心爱之人,想与他缠绵。 可这份喜悦,却被她话语里暗藏的自弃与悲凉狠狠压住,心口翻涌着闷痛,连呼吸都带着涩。 良久,少年都没动,只是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力道不算重,却带着沉甸甸的珍视,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正当安宁抬手,准备摸一摸少年柔软的墨发时,她肩头忽然落下一点湿意。 少年低垂着脑袋,碎发将他的神情遮的严严实实。 安宁摸索着抚上他的脸颊,触之一片湿热。 “怎么哭了?” 她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调侃:“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音未落,乌洛瑾便猛地吻了上来,唇瓣带着微凉的泪水,堵住了她后面所有的话。 “安宁…” 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不再犹豫,俯身以更温柔的力道,更缱绻的厮磨,带领她共赴云雨巫山。 纱帐不知何时已悄然垂落,将两人笼在方寸之间。 这一夜,红绡帐底卧鸳鸯。 天边泛起第一抹朦胧的鱼肚白时,帐内的喧嚣终是平息。 乌洛瑾上半身依旧赤着,冷白的肌肤覆着一层薄汗,在昏暗中泛着潋滟的水光。 少年眉眼间尚凝着未散的缱绻,面容在昏暗中更显昳丽,褪去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情潮浸染的靡丽。 他轻轻将滚作一团的锦被摊平,动作轻柔地裹住安宁娇软的身躯,随即拥她入怀,让她稳稳靠着自己温热的胸膛,炽热的掌心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摩挲,带着眷恋与珍视。 须臾,他低下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累不累?” 温热的气息撒在发间,少年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未尽的余韵。 安宁被他圈在怀里,浑身的力气像是都随方才的情潮散了去,连抬手都显得有些费力。 她轻轻蹭了蹭少年的下颌,耳畔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的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肌传来。 这声音让她想起片刻前,他是如何拥着自己埋头苦干。 她的脸颊还泛着未褪的潮红,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连小巧的耳尖都透着诱人的粉,宛若春日枝头初绽的桃花,娇嫩欲滴。 长而密的睫羽上还沾着细碎的湿意,此刻半阖着,眼神朦胧得像覆了层纱,连看过来的目光透着一丝又软又媚的香艳之态。 听见乌洛瑾问她累不累,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慵懒的猫儿,声音沙哑,裹着浓重的倦意:“累,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尾音拖得绵软轻缓,像是连说话都很费力。 乌洛瑾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笑意里满是无尽的怜惜。 他低头,在她泛着潮红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是我的错。” 说着,他掌心覆上她的小腹,滚烫的温度熨帖过来,给她带去一丝暖意,为她舒缓身体的疲惫与寒蛊带来的冷意。 窗外已晕染开点点雾白,料想天快要亮了。 乌洛瑾微微起身,小心翼翼地掖了掖被角:“我去打水,给你擦擦身子…” 安宁实在是累极了,意识早已模糊,迷迷瞪瞪应了一声,便径直蜷起身子,沉沉睡了过去。 乌洛瑾见状,忍不住俯身再次吻了吻安宁,随即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屋子。 待他端着温水回来时,安宁悠悠转醒。 见他正用温热的湿帕子,极其温柔的为她擦拭身体,她忍不住弯了弯唇,指腹轻轻抚上他脖子上的一道挠痕:“痛不痛?” 少年摇摇头,语气真诚:“不痛,你留下的,我都欢喜。” 安宁眼底笑意更深。 她从锦被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襟,将人拽得离自己更近些,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昨夜你伺候的很好,我很喜欢…”安宁轻笑,细语喃喃:“做我的男人,你很够格。” 说完,她便松开了手,旋即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卷了卷锦被,翻身继续睡去,徒留下满心震颤的少年僵在原地。 她方才说的是,我的男人,而不是,我的狗。 昏暗中,少年呆立许久,唇角倏地绽开一抹笑意。 这笑清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实… …… 这一觉安宁睡得格外沉,连梦都没做一个,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乌洛瑾的踪迹。 她浑身仍透着酸软,眼皮倦怠得掀不开,本能地偏过头,勉强睁开一条眼缝望向隔帘的外间。 朦胧光影里,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正端坐于红木靠椅上,孤高寡合的姿态清绝出尘,即便隔着厚厚的珠帘,她也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温言来了,这是已经散朝了吗? 她这是睡了多久?雪香怎么不叫她起身? “温太傅?”她清醒了几分,当即撑着锦被坐起身,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听起来又绵又柔:“可是温太傅么?” 温言素来守礼,闻言后缓缓起身,对着珠帘内的方向躬身行礼,始终垂着眼帘,未曾抬眸冒犯她半分。 他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殿下,已经午时一刻了。” 安宁恍惚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她正欲开口解释几句,外间的男人却已再度开口:“臣不知殿下昨夜在忙碌何事,以至于睡到现在,但想来今日这课业,臣是无法教授了。” 他拱了拱手,语气依旧平淡:“殿下既然劳累至此,那便好生静养歇息,臣明日再来为殿下授课,臣告退。” 话音落,温言转身便走,背影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仙品 安宁从温言无波无澜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隐忍的愠怒。 也是,她让人来授课,结果自己却睡到中午才醒。 确实是够不靠谱的。 不过,那咋了? 她开心最重要。 男人嘛,他要生闷气便生去,她才不会巴巴地去哄,哄多了,反倒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拿乔作态。 这般想着,安宁重新躺回柔软的锦被,翻了个身继续懒卧。 念及昨夜种种,安宁忍不住在心底啧啧感慨。 没想到乌洛瑾看着单薄,体力却好,那方面还无师自通。 妙!太妙了! 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仙品! 昨夜刚结束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未曾想一觉睡醒,那股子后劲竟这般汹涌,此刻她觉得自己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处处都带着细密的疼。 这般境况下,她自然是半点都不想动弹。 温言走了也好,省得她还要强撑着精神,陪他演那套尊师重道的戏码。 屋外,雪香见温言的身影远去,料想殿下该是醒了,当即轻手轻脚地快步走进屋,隔着珠帘柔声问道:“殿下,您醒了吗?奴婢已备好了热水,可要现在伺候您洗漱?” 安宁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 昨夜消耗太大,她的确该起身吃些东西了。 念及至此,她轻轻应了一声:“进来吧。” 听出殿下声音里还裹着未散的疲惫,雪香不敢耽搁,连忙掀开珠帘进来。 她从屏风后的衣架上取下干净的亵衣,转身便要上前扶安宁起身,顺带禀报温太傅方才来过的事。 可脚步刚迈到榻边,目光不经意间撞上安宁身上错落的红痕时,雪香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瞬间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昨夜她在屋外伺候,屋内的动静自然是听了个大概。 只是她未曾想到,乌洛质子竟这般生猛,把殿下给折腾成这副模样。 雪香眼底瞬间涌上心疼,声音都哑了几分:“殿下,奴婢去取药来给您擦擦。” 安宁微微一怔:“擦什么药?” 雪香小脸一红,难为情的指了指安宁身上的痕迹,支支吾吾道:“殿下您都伤成了这样,不用擦擦药吗?” 殿下对乌洛质子也太纵容了些,他将殿下伤成这样,殿下竟一点也不生气。 安宁顺着雪香的手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些暧昧的红痕错落交织,瞧着的确有些触目惊心,擦点药舒缓一下也好。 她抬眸看向雪香泛红的小脸,语气带着几分纵容:“那就取点药来擦擦吧。” 看着雪香转身取药的背影,安宁漫不经心的问道:“乌洛瑾什么时候走的?” “回殿下,”雪香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给您擦完身子,天还没亮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吩咐奴婢,让奴婢不要打搅您,让您好好歇息。” 天还未亮便走了? 倒是懂事,知道不惹人注意。 待雪香捧着药膏走近,她又问道:“那温言呢?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雪香拧开药膏盖子,指尖挑起一点冰凉的药膏,轻轻抹在安宁身上:“约摸巳时三刻就到了,到了之后先去书房等了一个多时辰,见您还未醒,便提出想来卧房瞧瞧。 奴婢引他来后,他只远远隔着珠帘看了您一眼,见您睡得沉,便没有出声打搅,只是脸色瞧着不大好看。” 雪香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后来奴婢想请他回书房等候,他却一言不发坐在了外间,说为人师长,学生言行失度,他自该管束,今日便在这儿亲自等您睡醒。 奴婢从未见过温大人那般模样,明明一句话也没多说,可那气势却逼得人头皮发麻,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叫奴婢心里憋得难受。” 安宁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唇。 似温言这样一板正经的人,遇到她这样不太正经的,会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后习惯了也就好了。 一边说着,雪香一边为她涂好了药,并穿好了衣裳。 洗漱后,桃芳端来了午膳。 安宁目光扫过满桌菜肴,却未立刻动筷,而是先让雪香去叫明川。 昨夜她命明川好好休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话。 不多时,雪香便带着明川进来了。 男人姿态一如既往的乖顺,见了安宁,膝头轻叩地面,恭敬行礼:“属下见过主子。” 安宁没立即应声,目光落在他脸上,细细打量,从眉眼到下颌,一寸寸掠过。 见他眼底的乌青较昨日淡了不少,这才对他勾了勾手:“坐本宫身边来。” 明川眸光微动,听话的起身,走到安宁身边坐下。 雪香立刻有眼力见的奉上一副碗筷。 放好后,安宁挥了挥手,示意雪香她们都退下。 房门关上,屋内只剩下安宁与明川。 暖炉的熏香混着食物的香气,氤氲出几分静谧的暧昧。 她看向明川,抬手摸了摸他的眼底,语气清浅,无波无澜:“昨夜睡了多久?” 明川微微侧头,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像只温顺的犬:“近三个时辰。” 昨夜他领了鞭子回屋后,时辰尚早,若是一觉睡到天亮,足可睡满四个时辰,甚至更久。 但他睡不着。 一躺下,他便止不住的去想主子的寒蛊,还有那个要给主子暖床的北疆质子,心口像被钝器碾过,一阵一阵的疼。 可主子说了,他若不睡,便赶他走。 他不敢不听,更怕失去留在她身边的资格。 于是他服了两颗安神丹才勉强睡着,只是天还未亮,他便又醒了。 安宁眉峰微动,没细问他为何只睡了这么短,只收回手,懒懒的支着下巴:“伺候本宫用膳。” 见她不追究,明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主子不赶他走就好。 他当即执起银筷,小心翼翼地为安宁布菜。 跟在主子身边这些日子,他早已将她的饮食喜好刻在心上,夹的几样小食,皆是她平日爱吃的清淡爽口之物。 安宁并未动筷,只慵懒的看着明川,等他喂的意思不言而喻… ? ?上一章进入了审核,删除了一些内容,有不通顺的地方,大家海涵哈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他的爱,从来都不是见不得光的 明川最是懂她心思。 他耳尖泛起薄红,连忙执起安宁的银筷,夹起一块软嫩的鹿脯递到安宁唇边,声音放得极轻:“主子请用。” 知道安宁身上有寒蛊后,明川便嘱咐了雪香,让她命膳房多准备些活血通络、温补驱寒的食材,避免食生冷寒凉之物。 这鹿脯,还是今日一早新鲜送来,特意给安宁补身子的。 只是安宁素来不喜荤腥,鹿脯刚刚入口,她便感觉淡淡的肉腥气溢满唇齿,当即不适的皱了皱眉。 明川见状,立刻夹起一片蜜渍莲藕递到她唇边,满眼关切:“主子,吃点蜜藕压压。” 男人顶着这张清绝出尘的脸,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这姿态,无比赏心悦目。 望着他这副模样,安宁觉得那鹿脯的腥气也淡了几分,竟也不是那般难以下咽了。 她忍着喉间的不适,缓缓咽下口中的鹿脯,随即张口含住明川递来的蜜藕。 清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绽开,混着蜜渍的醇厚,恰好冲淡了鹿脯残留的腥气。 她眉峰舒展,眼底的不耐褪去,转而染上几分慵懒的笑意,轻轻嚼着,声音含糊:“这蜜藕倒合胃口。” 明川见她神色缓和,微微凝着的眉峰也松动下来。 他耳尖的红意未散,又夹了几片蜜藕递过去,动作轻柔又恭敬:“主子若是喜欢,属下便嘱咐膳房每日都做。” 顿了顿,他目光落在盘中的鹿脯上,冒着明知主子会不悦的风险,真诚的规劝了一句:“主子,鹿肉性温,可排寒祛湿,纵然不喜,也该吃些。” 安宁慢里斯条地咀嚼着蜜藕,抬眸望他。 明川依旧垂着眼,长睫遮掩着眼底的情绪,只留满脸的乖顺,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随时都能牵动他的心。 她忽然想起昨夜乌洛瑾的炽热与虔诚,又看眼前明川的隐忍与珍视,心头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 一个是热烈直白的占有,一个是沉默深沉的守护,两人截然不同,但同时令人心生喜爱。 她伸出指尖,轻轻勾了勾明川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昨夜罚你的十鞭,疼不疼?” 她没有回应明川那句规劝,反而提及了其他。 明川料想她是不想吃那鹿肉,所以避而不答。 罢了,主子既不愿,那这鹿脯便不该出现在她面前,回头他再去寻些温补滋养又合主子口味的吃食献给主子便是。 他默不作声地将盛着鹿脯的白瓷碟往桌角推远了些,随即乖顺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不疼,主子赏的,都不疼。” “真乖…”安宁抚上他柔软的墨发,继而俯身,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轻触,像春风拂过湖面,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明川浑身骤然绷紧,连呼吸都险些停滞。 他不敢动,哪怕是眼睫最细微的颤动都不敢,生怕这轻微的动作会惊破这场太过奢侈的梦。 鼻尖溢满主子身上独有的清雅甜香,好闻得让他心脏狂跳得近乎发疼,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 主子吻了我… 和上一次床榻上霸道的唇齿纠缠不同,这一次,主子的吻充满了怜惜。 主子在心疼我…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他卑微的心田上轰然炸开,带来的却不是喜悦,而是近乎灭顶的惶恐与无措。 他怎么配? 他怎么敢承受? 在他心里,主子是云端之上的明月,是不染尘埃的神只。 他可以仰望她、追随她,可以做她脚下最沉默的尘土,用一生的忠诚去守护她。 但他却不能僭越身份与礼法,去亵渎他的神明。 所以,在安宁退开的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更深地低下了头。 那短暂的接触,对他而言不是寻常的亲吻,而是一次神明的垂怜,一次他无力承受的恩赐。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从中看到她清醒后的懊悔。 须臾,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将胸腔内几乎要破闸而出的汹涌爱意,重新锁回心底最黑暗的牢笼。 那些翻涌的欢喜、感激、惶恐与卑微,最终都只化作了一声缠绵又恭敬的轻唤:“主子……” 这一声轻得像叹息,里面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有震惊,有惶恐,有卑微到尘埃里的感激,更有斩断一切非分之想的克制,百转千回,却终是止于唇齿,藏于心底。 安宁望着他几乎要缩进阴影里的姿态,看着他连头都不敢抬的卑微模样,心头忽然泛起一阵细密的疼。 她全都懂。 懂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懂他那份深入骨髓的自卑,懂他将爱意不敢宣之于口的隐忍。 但她不允许。 他的爱,纯粹又炽烈,从来都不是见不得光的。 既然深爱,那便该肆无忌惮。 她看上的人,不该是只知隐藏在黑暗里的尘埃。 安宁抬起微凉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捧住了他紧绷的脸颊,强迫他将低垂的头抬起来。 下颌处的凉意,仿佛一道微弱的电流,顺着肌肤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让明川所有的克制与隐忍都在这一刻发出了濒临破碎的颤抖。 “明川,看着本宫。” 她声音不高,无甚波澜,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他被迫迎上了她的目光。 那双他视若星辰的眼眸,此刻没有怜悯,没有施舍,只有沉静的审视,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将他那点自欺欺人的壁垒、故作镇定的伪装,尽数看穿。 “低着头,还怎么伺候本宫?” 她指腹轻轻抚过他刚刚被自己亲吻过的薄唇,动作带着一丝引导,语气染着几分旖旎的暗哑:“明川,本宫说过,允你放肆。”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本宫的话,一直作数。” 四目相对,明川只觉得主子那双眸子耀眼得像太阳,刺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 她以这般强硬又直接的的方式,轻而易举的剖开了他的伪装,让他那颗卑微又炽热的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至少这一刻,她在他怀里 “主子……” 明川伸手握住安宁的手,像献祭般将额头轻轻抵在她掌心。 那触感温热而柔软,是他渴求了无数日夜的温度,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安宁清晰的感觉到掌心之上的男人在微微战栗,但很快,他便抬起头,眸光深深地看着她,声音低哑:“主子,属下放肆…” 下一秒,他抬手,轻轻捧起她的脸,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刚刚触碰到那片朝思暮想的柔软时,一滴滚烫的泪便从他眼角滑落。 他不敢动,不敢深入,只轻轻贴着她的唇,带着他全部的勇气与压抑的感情,小心翼翼,唯恐惊扰了这片刻的旖旎。 感受到他浑身的颤抖,安宁的手环上他的后颈,将他拉近,主动加深了这个虔诚的吻。 唇齿交缠的靡靡之音在房间内回响,带着彼此急促的呼吸与心跳。 安宁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吟,彻底沉溺在这份隐忍的炽热里。 良久,明川有些缺氧的松开安宁,声声轻喘,胸膛起伏,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情潮与难以置信的恍惚。 微凉的空气涌入,安宁发出一声被吻到动情的喟叹,身子软软靠在了明川胸口。 男人顺势将她拥住,用自己覆着薄茧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带着无与伦比的珍视与满足:“主子…” 倏地,他眼尾瞥见一抹淡粉,眸光骤然一凝。 主子懒懒靠在他胸口,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脖颈,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连串的暧昧红痕,蜿蜒向下,色泽鲜亮,格外刺目。 身为暗卫,他见过无数伤痕,却从未有一道像现在这样,刺得他心口生疼。 这痕迹是什么,他一眼便知。 这痕迹颜色很新,只能是昨夜那个说要为她暖床的北疆质子留下的。 乌洛瑾简直就是畜生! 明明知道主子身中寒蛊,却还这般伤害她! 明川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危险的暗芒,深不见底,指节猛地攥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什么,连拥着安宁的手臂也微微收紧。 但那翻涌的妒意与戾气不过转瞬即逝,快得像从未出现过,只剩下深潭般的沉寂。 他终究是忍了下去,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主子心里不止他一个,他一早便知道,从始至终都知道。 从她亲自去给乌洛瑾上药,从她在茶楼里与楼月白旁若无人地亲吻时,他就已经知道。 可,那又如何… 就算她心里有千个万个又如何? 至少这一刻,她在他怀里,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呼吸的人,也是他。 感受到腰间骤然一紧,那力道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滞涩,安宁微微抬头。 察觉到明川的目光,她眉梢微动:“在想什么?” 明川收回目光,恭敬的垂下眼,长睫掩去眼底翻涌的涩意与不甘,语气平静:“回主子,属下没想什么。” 安宁没戳破他的谎言,只淡淡收回目光,抬手轻轻理了理衣襟,遮住颈间暧昧的红痕。 她直起身,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方才的缠绵从未发生,话头陡然一转:“父皇交代的事情,最近可有什么线索?” 提到正事,明川神色一凛,收敛了眼底的柔情。 他微微颔首,语气严肃:“回主子,此前追查的几条关键线索都已中断,幕后之人行事极为缜密,并未留下过多痕迹,现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便只剩主子身上的寒蛊。 太子殿下已让人严查引蛊草及寒蛊相关药材的流向,封锁了几间有嫌疑的药铺,同时拘了几个涉嫌炼制蛊毒的方士,目前正在大理寺严刑审问,尚未有确切供词。” 安宁微微颔首:“用膳,用完了随本宫去那几个铺子看看。” 明川当即点头,执起银筷,继续伺候安宁… …… 用过了午膳,离开公主府时,未时已经过半。 天色依旧昏沉。 淅淅沥沥的雨丝缠绵不绝,往日里繁华的京都大街,这几日竟格外冷清,行人寥寥,只剩雨珠滴落屋檐的细碎声响。 “架!” 清脆的驭马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带着几分急促,有些突兀。 立在檐下的楼月白微微抬头。 熟悉的马车从眼前飞驰而过时,他瞳孔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下。 那日自圣安寺狼狈离开的场景历历在目,这几日他刻意的不去想,可脑海里安宁的一颦一笑却始终挥之不去,宛若藤蔓般,死死缠绕。 心不可遏制的乱了节拍,悸动与钝痛一同袭来,绞的他呼吸一滞。 这么冷的天,她还冒着雨急匆匆出门,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念头刚起,便被他强行按灭。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眼底掠过一丝涩意。 关他什么事。 她身边自有温言为她筹谋,哪轮得到他这个外人去操心。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头的酸涩,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公子!簪子取来了,您看看!” 楼月白身边的护卫,攥着一个锦盒从金玉轩内跑出来。 见自家公子望着街道尽头神色黯然,他脚步不由得一顿,迟疑着开口:“公子这是怎么了?” 明明出门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他就去取个簪子的功夫,公子就变成了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也不知道公子这几日是怎么了,每天茶饭不思的,人都瘦了一圈。 今日好不容易劝得他出门,到了这金玉轩的门口,公子也是兴致缺缺,居然嫌铺子里女人多,叽叽喳喳吵的头疼,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外面,让他自己进去取簪子。 楼月白收回思绪,神色淡淡的接过锦盒,声音平静无波:“没什么。” 他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看到原先断了的簪子已经被修好,眼睫不禁颤了一下,“啪”的一声又合上锦盒:“走吧,去药铺买些滋补的药材就回府。” 护卫见他不愿多说,便也没多问,只一脸惆怅担忧的看着自家公子。 他自小跟在公子身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便是当年姨娘出事,公子虽悲痛,却也未曾像现在这般颓废消沉。 不管发生什么了什么,只希望他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能回来…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调查 这厢,安宁与明川来到济世堂。 调查一事隐秘,太子并未大肆宣扬,所以守在济世堂门口的捕役皆身着便装,看起来就像是在檐下躲雨的寻常路人。 几人见安宁走下马车,当即躬身行礼,为安宁放行。 济世堂的掌柜早在昨日就被关入大牢审讯,此刻大堂内没了往日的药香缭绕,只剩几个伙计蜷缩在角落,双手抱膝,神色惴惴不安。 门帘被明川抬手掀开,带着湿冷的雨气涌入。 看到有人进来,几个伙计俱是浑身一颤,惊恐的抬起头看过去。 先映入眼帘的是位容貌绝丽的女子,衣袂翩跹,气质雍容,不似寻常人家的姑娘,几人不由得一怔。 可当目光落在女子身后的明川身上时,那份怔愣瞬间化为更深的恐惧。 男人面色紧绷,眉峰冷冽,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吓得伙计们纷纷低下头,将身子缩成一团,恨不得嵌进墙角,唯恐被他注意到。 只是这几个人扎堆蜷缩在一起,想不引人注意也难。 安宁缓步踏入堂内,目光先将药铺环顾了一圈。 铺子不大,靠墙立着两排朱红百子柜,抽屉上贴着泛黄起皱的药名签,字迹斑驳,透着几分年月感。 柜台上摆着铜秤、药罐与一叠油纸,铜秤的秤砣泛着暗哑的光泽,一切看起来与寻常药铺别无二致,只是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压抑。 安宁收回目光,款步走到角落,居高临下地看着缩成一团的伙计们,声音冷冽:“朝廷近日在查一桩要案,涉案药材包含寒水石(石膏),经查济世堂近月有大额采购记录,故今日特来核查。” 要案?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眼底满是茫然。 他们倒是未听闻近日有什么大案,但昨日抓走掌柜的那些人,个个腰佩长刀、气势汹汹,一看便是官家之人,所以几人虽心有疑虑,却不敢多问,只当这是桩隐秘要案,需暗中调查。 安宁抬手指向百子柜第三排左数第四个抽屉,那个抽屉上贴着寒水石的药签:“去个人,将药铺近三月与寒水石相关的进销账本悉数找来。” 几个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皆是惶恐,你推我让间,半晌才从角落里挪出个佝偻的身影。 此人是济世堂专门负责诊脉开方的李药师。 他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慌忙躬身行礼:“大人稍待,小人这便去取账本。” 安宁轻点头,并未催促,而是在铺子内的软椅上坐下。 不多时,李药师捧着一叠装订整齐的账本匆匆返回,双手递到安宁面前。 安宁抬手接过,指尖捻着泛黄的纸张,随手翻了两页,漫不经心的问道:“寒水石乃大寒之物,寻常入药,用量不过数钱,即便是治急症,一剂也难超一两,可你们济世堂对寒水石的采购量却高的惊人,这是为何?” 李药师连忙回话:“大人明察!寒水石虽性大寒,但经煅制后,药性转为甘辛涩寒,清热泻火、除烦止渴最是对症!小店平日客似云来,不乏肺热烦渴、咽喉肿痛的病患,是以用量略多些! 而且小店售卖皆按规矩登记,绝无半点异常啊!” 他说得言之凿凿,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内堂,带着几分心虚的闪烁。 安宁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唇,没有立即接话。 寻常入药,便是京都最大的药铺,一月寒水石消耗量也难超十斤,济世堂便是生意再好,一个月也不可能用掉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寒水石。 但这寒水石若是用来滋养寒蛊的蛊虫,那就不一样了。 寒蛊幼虫离开北疆腹地那种极致寒冷的环境,便难以存活,所以需要用各种大寒的药物进行供养。 一只寒蛊幼虫,一个月消耗掉几百斤的寒水石也不是什么难事。 安宁将账本掀到最后一页,抬眸看向李药师,声音微沉:“按照账本所写,半月前,济生堂刚刚采购了五百斤寒水石…” 她略一停顿,示意明川拉开装有寒水石的抽屉。 屉子里有一块保存妥善的寒水石,但其量绝没有五百斤之多,甚至连十斤都没有。 她敲了敲账本,语气愈发冷冽:“这半个月,账本上只有这一项寒水石的进账,却没有寒水石的出账,既是按规矩售卖,那想来这五百斤的寒水石还在铺子里,还烦请先生将这五百斤寒水石呈上来。” 李药师脸色一变,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冷汗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这…这…” 安宁脸上笑意愈深,眸光却冷得像浸在冰窖里的寒刃:“怎么?这是拿不出来?” 她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的嘲讽:“莫非这五百斤寒水石,济生堂已经售卖了?” 见李药师不敢吭声,她眼角微眯,指尖叩击账本,声音陡然转沉:“只是先生刚刚说,济生堂是按规矩售卖,那为何这里只有寒水石的采购记录,却不见售卖记录?” 李药师额头上冷汗越来越多,硬着头皮道:“许是…许是…账房先生一时疏忽漏记了…” “阿福!”他猛地转向角落里的小伙计,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你快去库房清点寒水石库存,把所有寒水石都呈上来!半点不许遗漏!” 缩在角落的阿福被这声厉喝吓得浑身一抖,脸瞬间哭丧下来。 他不敢耽搁,连忙起身,拖着发软的腿踉跄着走向药铺后院的库房。 一名身着便装的捕役见状,立刻紧随其后,唯恐他趁机捣鬼。 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李药师眼神死死盯着库房的方向,满心焦灼。 不多时,阿福便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筐走了出来,筐底铺着油纸,上面堆着几块大小不一的寒水石。 他走得气喘吁吁,额角满是汗珠,显然已用了全力。 只是阿福虽抬得费力,但这一筐寒水石,却绝对没有五百斤。 不等安宁开口,随行的捕役便直接回了话:“启禀长…唔…小姐,这便是济世堂库房内的所有寒水石。 卑职刚刚已经过称,这些寒水石只有一百二二斤。” “差了整整三百七十八斤。”安宁眉梢微动,看向李药师:“先生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 ?感谢小九的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楼公子还在生我的气呢 李药师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三天前,有个穿青衫的男子来买寒水石,开口就要三百斤,那男子出价极高,小人不敢擅自做主,是掌柜的亲自接待的。 他们商谈时屏退了所有人,小人不知那人买这么多寒水石做何用,更不知为何这笔账目没有记录在册啊!” 顿了顿,他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颤抖着抬手指向柜台:“小人想起来,那人结账时,荷包上的绳结不小心扯掉了! 那绳结做工奇特,上面还缀着一颗金珠,小人见它值钱,便收在了柜台的抽屉里,想着日后若有人来寻,也好归还!” 明川闻言,身形一动,已快步走向柜台。 略一翻找,他果然发现了一个缀着金珠的绳结。 那结打得规整,红绸色泽鲜亮,边缘绣着细密的如意纹,这种纹样多饰于上等衣物,寓意极好,无形印证了买主的身份不凡。 他立刻将绳结取出,递给了安宁。 后者接过绳结,放在手心里细细把玩了一下,继而抬眸看向李药师:“此乃绶带结,是官宦世家或朝廷官员礼服上的配饰,用以区分尊卑等级,绝非普通百姓能用。 老先生,你可还记得那青衫男子的身形、口音、有无随从等细节?” 李药师神色变幻不定,嘴唇嗫嚅着,迟迟未曾开口,不知是在竭力回想细节,还是在权衡利弊。 安宁语气平淡,却透着淡淡的压迫感:“此事你虽未主动参与,但账簿作假一事,你难逃包庇之罪,若你能如实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我或可念你年迈,对你从轻发落。 可你若执意知情不报,便等同于此案同谋,按律当株连妻儿,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京。” 株连妻儿?! 李药师浑身一颤,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额头的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 他已年过半百,半生行医只求安稳,如今孙儿绕膝,阖家团圆,正是享天伦之乐的年纪。 若因一时贪念或怯懦,连累妻儿老小流放边疆,受尽苦楚,他岂非成了李家的千古罪人? 沉默半晌,李药师终是瘫坐在地,交代了所有:“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大人饶过我的妻儿!”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着颤抖的声音,将细节一一吐露:“那男子中等身材,肩背挺拔,左眉尾处有半寸疤痕,说话带着岭南口音,这口音很特别,所以小人记忆深刻。 那天他是一个人来的,穿的是上等藏青蜀锦窄袖衫,腰上束着一块羊脂玉,莹润通透,玉面正中还刻着一个谢字。 还有!他左手似乎有伤,全程戴着手套,没碰铺子里任何东西,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掌柜的,让连夜把三百斤寒水石送去城西老地方。” 肩背挺拔,眉骨有疤,说明是练武之人。 衣着华贵,岭南原籍,姓谢,还左手有伤,这人有迹可循的细节实在太多,并不难查。 按幕后之人一贯缜密的行事风格,怎会放任这样一个满身破绽的人来办如此隐秘的事? 是故意留下线索引他们入局吗? 安宁捻了捻指尖,侧目看向一旁记录的捕役:“供词都写下来了吗?” 捕役连忙躬身,将写满字迹的纸笺递上:“回小姐,一字不落都记下了。” 安宁扫了一眼后,将供词还给了捕役,吩咐道:“命人誊抄一份,送去长公主府,再将这几人收监,严加看管,不许与外人接触,等候进一步审讯。” 捕役接过供词,躬身回话:“卑职遵命!” 眼看捕役开始忙起来,安宁侧目看向明川,语气缓和了几分:“走,去下一间铺子。” 明川微微颔首,恭敬的上前一步,伸出手,任由安宁将小手放在他掌心,借着他的力气起身。 刚踏出济世堂,安宁便看到国公府的马车在济世堂门口停下。 车帘轻掀,一道熟悉的少年身影弯腰下车。 还未完全踏下车辕,楼月白就察觉有一道温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抬眸,恰好与立在檐下的安宁眸光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刹那,楼月白呼吸骤然一滞,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碰到殿下? 他目光下意识落在安宁与明川相携的手上,那亲昵的姿态像根细刺,猝不及防扎进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但只一瞬,他便猛地收回目光,睫毛剧烈颤动了两下,强迫自己不再多看一眼。 那个护卫素来会勾引殿下,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那又关他什么事? 殿下与那护卫之间就算真有什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来置喙,更遑论那日圣安寺的狼狈,早已让他没了立场再靠近殿下。 楼月白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翻涌的涩意,甚至没有再与安宁对视。 他拱了拱手,动作间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淡淡道了声:“月白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话音落,他便转身要回马车 。 多待一秒,他心头的酸涩便更甚一分,不如早些离去,眼不见为净。 可脚步刚挪动半分,身后便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轻轻飘进耳中:“楼公子走那么快干嘛?” 安宁语气带着点轻嗔,和之前一样亲昵绵软,就好像那日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我还以为,你会多和我说几句话呢。” 顿了顿,她轻笑一声,语气裹着几分揶揄:“看来,楼公子还在生我的气呢…” “生气?” 一声低喃从齿间溢出,带着几分自嘲的讥诮,楼月白眼底翻涌起一阵波澜。 殿下居然还知道他在生气? 那日在圣安寺,他气得拂袖而去,她明明看在眼里,却连半句挽留、半句解释都没有,仿佛他的离去不过是枝头飞走了一只无关紧要的雀鸟。 他还以为,她从来都不在意他的情绪,从来都没将他的失态放在心上。 可知道又怎样?在意又如何? 不还是无动于衷? 在她心里,他本就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 她身边有温言,有明川,甚至还有那个已经和离却还对她念念不忘的齐云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既然如此,又何必还要用这种亲昵的语气同他说话?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那我就不强求你了 楼月白越想,心头越觉得荒谬可笑。 原本胸膛里已经压下去的酸涩又冒了出来,甚至还裹挟着一丝恼羞成怒。 他脚步猛地顿住,转身时眉峰还拧着,眼神先扫过安宁身边的明川,继而才落回安宁脸上,语气生硬:“殿下说笑了,我为何要生气?” 楼月白的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冲动。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 其实一开始他没打算语气这么冲,只是话到了嘴边,那些压抑的情绪便有些控制不住。 明明知道自己没资格质问,更没资格生气,可那些与她相关的回忆虽不多,却搅的他心里发疼,让他没法劝说自己像无事发生那样镇定。 安宁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继而嘴角勾起笑,往前半步拉开与明川的距离,语气带着点玩味:“哦?没生气吗?” 她故作无辜的盯着他的眼睛,嗔笑道:“那你为何走的这么急?我还以为你是怕再多待一秒,就忍不住质问我,那日为何撇下你去找温太傅呢。” 这话说的直白,精准地戳中了楼月白心底的在意与执拗。 雨丝落在他的发梢,带着微凉的湿意,却浇不灭他心头翻涌的醋意与委屈,脸颊不自觉地泛起薄红,是羞恼,也是被说中心事的无措。 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她是打算和他解释吗? 莫非她与温言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关系,那日她撇下他去找温言,真的是有要紧事缠身? 难道……真是他错怪了她? 一丝微弱的希冀悄然冒起,像暗夜里的星火,在他心底轻轻摇曳。 但一想到那日安宁与温言在银杏树下的亲昵姿态,他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若是没点牵绊,他们又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那般不加掩饰地相拥? 一时间,心头的希冀被瞬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浓烈的酸涩。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脸色沉了沉,却没否认,反而故作冷漠的偏开了头,语气硬邦邦的:“殿下要找谁,要与谁在一起,皆是殿下的自由,月白没资格过问。” 话虽如此,可他眼神里的醋意藏不住,甚至带着点委屈的执拗:“反正月白对您来说……”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不论殿下心里是否有他,他都不想在殿下面前表现的卑微,让殿下瞧不起他。 安宁见状,眼底笑意漫开,不依不饶的追问:“对我来说什么?” 楼月白耳尖“唰”地红透,像浸了胭脂,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看她,硬生生装作平静的模样:“没什么。” 说着,他拱了拱手,作势又要回马车,语气仓促得像在逃避:“若是没什么事,月白便先告退了,殿下莫怪。” 安宁将他这副欲盖弥彰的别扭模样看在眼里。 到底是年纪小,就是容易别扭,一点也没有成熟男人那般稳重。 她没有拆穿楼月白的欲言又止,反而恰到好处的往后退了半步,又回到了明川身侧。 她似笑非笑的弯着唇,语气放缓,带着点遗憾:“算了,你既不想和我好好说话,那我就不强求你了。” 听到这话,楼月白下意识抬起头,迅速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撞进安宁那双含笑的眸子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被她给耍了! 她的神情哪里有半分遗憾,眼底分明盛满了看他在她面前手足无措的揶揄。 楼月白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从耳尖蔓延到脖颈,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喜欢她,从见她第一面时起便难以自持,面对她时,他所有的冷静都成了空谈,根本做不到毫无波澜。 她知道这一点,所以能这般轻而易举又肆无忌惮地拿捏他的心思,看他的笑话。 心头的羞恼与委屈交织着,楼月白攥紧了拳头,正欲拂袖而去,彻底斩断这份让他难堪的牵绊时,却听到安宁轻轻叹了口气。 那声音依旧平淡,却没了方才的揶揄,眼底漫开的是不加掩饰的真诚与柔和,像雨后天晴的微光,轻轻落在他心上:“就算是大理寺卿判人刑罚,也会给人辩解的机会。 楼公子,等你气消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随时来找我,若你当真不愿,那就当我这话,从未说过。” 说完,安宁故意不再看他的反应,转头看向身侧的明川:“我们走吧。” 少年微微怔了怔,被她眼底的真诚晃得心神激荡。 那双眸子澄澈明亮,盛满了未尽的情意,不含半分虚假,硬生生望得他心头发胀。 原来……殿下心里也放不下他! 古语早就说过,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 他甚至都没有问过殿下,便在心底自顾自的认定了她与那个温言关系不纯,认定了她弃他如敝履。 的确是他不该! 方才殿下明明主动示好,想同他解释,偏偏他还不识趣地摆脸色,简直是不识好歹! 听殿下这语气,她是不是被自己气到了? 楼月白心里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下意识看向安宁,想开口挽留:“殿下……” 安宁脚步微顿,侧目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看着她眼底黯然的神色,楼月白心里一疼,立刻便想上前道歉。 可话到嘴边,少年人骨子里的傲气却让他拉不下脸,只别扭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嘴硬道:“没什么…就是提醒您,雨天路滑,注意安全,还有……”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明川:“有些人看着恭顺,未必真的靠谱,殿下您需得多多留心,莫要被一些有心之人蒙蔽了眼睛。” 少年未尽的话语里藏着满满的愧疚,更裹着掩饰不住的在乎。 他太在乎了,在乎到容不得旁人觊觎殿下,容不得那个明川一直守在她身边,对她有非分之想。 安宁闻言,唇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只轻描淡写地应了一个字:“好。” 没有多余的安抚,没有额外的解释,她在明川的搀扶下,转身踏上了长公主府的马车。 帘幕落下,隔绝了楼月白灼热的目光,也隔绝了他满心的纠结与悸动。 少年孤零零地站在雨幕中,望着安宁的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巷尽头,心绪被搅得七零八落…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江淮溃堤、百姓流离 一个下午的时间,安宁一共去了四家药铺。 一番盘问下来,四家药铺齐齐指向了同一个关键线索—— 一个原籍岭南、左眉尾带半寸疤痕的谢姓男子,常年左手戴手套,衣着华贵,出手阔绰,近期在各家药铺分批采购了大量用以炼制或供养寒蛊的大寒药材,且此人行径隐秘,每次交易都刻意避开了正常的账册记录。 眼看天色渐晚,安宁便没有即刻回府,而是寻了家临街的食肆,挑了间临窗的雅间歇脚用膳。 等上菜的间隙,她抬眸看向明川,眉心微沉:“明日你去寻太子,将今日查出的线索告诉他,不论此人是否与本宫的寒蛊有关,都必须将此人给找出来。” “属下明白。”明川微微颔首,沉声应下,眼底满是肃然。 话音刚落,窗外的街道上便骤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裹挟着传信使声嘶力竭的高喊:“江淮急报!闲杂人等速速退让!江淮急报!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马上的传信使一身风尘,衣袍沾着泥污与草屑,显然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来。 他神色严峻,双目赤红,手中紧紧攥着奏报囊,胯下骏马嘶鸣着疾驰而过,蹄声踏碎了街巷的宁静。 路上行人见状,纷纷惊呼着退至两侧屋檐下,惊疑不定的看着传信使一路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什么事情能这般着急? 上一次有这样的急报,还是三年前北疆大举进犯堰朝边陲之时。 彼时,堰朝朝野上下一片恐慌,百姓们争相囤粮囤衣,商贩趁机坐地起价,多地爆发小规模内乱。 朝廷为平动荡,不仅派出大量官兵镇压,更连发三道告急令稳定物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稳住局面。 此番再见这阵仗,沿路百姓脸上皆笼罩着一层隐隐的不安,交头接耳间,满是对未知祸事的揣测。 雅间内的安宁三人,目光亦被窗外的动静所吸引。 直到传信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巷尽头,马蹄声渐远,三人才收回目光。 安宁面色比之刚刚,更为凝重。 从江淮来的急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坝溃堤,万里泽国。 书中的剧情还是发生了,只是不知提前有了防备,这一次的洪涝灾害,对百姓的伤害会不会小一些。 安宁心底泛起一丝怅然,眸底藏着难掩的忧虑。 明川见她神色沉凝,便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主子可是在忧心方才的急报?” 安宁回过神。 她怔怔的看向明川,没立即应话,只心中暗暗思忖:虽然心知这急报极大概率就是洪灾,但她此刻迫切的想知道,这灾情究竟波及多广,堤坝溃决的范围有多大,还有已经造成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念及至此,她语气沉下来,同明川说到:“去一趟宫里,打探一下刚刚进宫的,是何急报,打探到了,立刻来回话,本宫就在这等你。” 明川向来对她的吩咐奉行不悖,且行事利落,当即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话音刚落,他便脚步一动,身形如箭般掠出雅间,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转瞬便消失在街巷尽头。 明川走后,安宁抬眸看向一旁侍立的雪香:“此前让你准备的那些东西,可都有准备好?” 雪香连忙躬身回话:“回殿下,奴婢已按您的吩咐,将所有东西筹备周全,那些东西现下都妥帖存放在京南郊的庄子上,并派了专人看守,随时可以调用。” 听闻此言,安宁紧锁的眉峰稍稍舒展。 她略一沉吟,又补了一句:“这两日,你派些人守在南上京都的几条必经之路上,一旦发现有成群流民涌入,便立刻按本宫吩咐的那样去做,不得怠慢。” 雪香连忙应声,眼底满是恭敬:“奴婢明白,回府后,奴婢便开始着手安排。” 因为惦记着急报的事情,安宁没什么胃口,所以点的菜,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好在明川回来的很快。 一进雅间,安宁便察觉到明川的神色格外凝重,当即沉声问道:“急报所为何事?” 明川拱了拱手,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回主子,连日暴雨致使江淮大堤溃决,现下洪水漫过三镇,两岸已成一片汪洋,农田尽数被淹,数以万计的百姓被迫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果然…… 安宁心下一沉,眸底掠过一丝恍惚。 她提前预警,皇上也早做部署,可终究还是没能阻止溃堤之事,难道书中的剧情,当真如此难以逆转? 不等她细想,明川话锋一转,语气渐渐透出几分松缓:“不过主子无需过度忧心,此事皇上早有防备。 早在长江水位逼近往年最高警戒线时,皇上便已下旨,命当地官府提前组织两岸百姓疏散撤离。 江淮三镇地势较高处,也早已修筑好避灾营地,囤积了大量的粮草与御寒物资,就连粮仓、货仓等重要民生据点,也都提前加固了防水疏水工事,百姓短期内都不会挨饿受冻。 更重要的是,朝廷先前修筑的几条备用疏水河道,此番尽数发挥了作用。 虽大坝溃堤凶险,但洪水并未大面积损毁城镇核心建筑,只要汛期一过,积水便能迅速排散,百姓日后仍可重返家园。” 他缓缓将后续一一禀明,眼底也多了几分亮色:“属下离宫时,朝廷派往赈灾的人马与物资已连夜出发,对沿途各州府也发出了协令,务必全力接应流民。 皇上此番部署周密,想来此次洪灾对百姓的伤害能降到最低,更不会动摇堰朝根基。” 听完这一连串的好消息,安宁紧锁的眉峰彻底舒展,唇角不自觉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缓过劲后,方才抬眸幽幽瞥了眼明川:“下次回禀消息,记得把好消息放在前面说。” 明川愣了愣,眼底满是茫然:“??” 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江淮溃堤、百姓流离,也能算是好消息吗? 明川不理解,但明川听话。 他当即点了点头,很是乖顺:“属下遵命。” 看着他一脸懵懂却依旧听话的模样,安宁忍不住低笑出声,先前因灾情而起的沉重心绪,彻底烟消云散… 喜欢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请大家收藏:()长公主太撩,满京权贵竞折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