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山神》 第1章 001回封家村 一辆越野车沿着河边水泥路开往人迹罕至的山村，车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骂贼老天，隔着十几米远都能听到司机的声音。 “岚岚，你要不和玉姗姐换换，喝口水歇一会儿？” 白岁禾小心翼翼地劝疑似怒路患者宴小岚，手里还往前递上一瓶矿泉水给她润润嗓子，唯恐宴岚一个不慎把车开到黑水河里。 “换个屁！老娘不累！气足着呢！”宴岚在拐弯处狂按喇叭。 “不就是不是亲生的吗？！换个屁换！他们白家不要，我们宴家要！实在不行，你嫁给我哥，我养你们一辈子！”宴岚仍旧骂骂咧咧。 “我爸爸妈妈他们没嫌弃我，没有说要换回去。是我实在搞不懂金融，也管理不好公司。” 哥哥白瀚宇脑子聪明，可是他端铁饭碗去了。 未来管理公司的重担就全压白岁禾身上。 白岁禾在金融上的出色全靠模仿宴岚，宴岚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现在封美乐被白家找回来了，白岁禾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当初我其实想选农学专业来着……你选了金融，我才选金融的……” 虽然有人私下笑话白岁禾是宴岚的小跟班，但是她们从幼儿园到大学一直都没有分开过，以至于现在宴岚的分离焦虑症比白岁禾还严重，开车途中几次想掉头把白岁禾绑回家塞进她哥被窝里。 “喜欢种地在哪里不是种啊。我在A市周边给你包几百亩地，让你爱怎么种怎么种，非得要跑到山旮旯地方来种。你搁这儿搞赎罪呢？当年抱错又不是你的错。” 谁能想到两个家庭出产的都是大眼睛高鼻梁俊男美女，连血型都一样是O型血，以至于两个孩子换错了二十二年都未曾察觉。 “没有没有。这不是我爸在C市动物园工作嘛，我就想在村里住一段时间陪陪我爸，总不能两个女儿都给白家了。” 自从妻子去世之后，封爸工作日都住在动物园员工宿舍，周六日才回村里住，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二十二年。 封家村现在的父母辈以及年轻人全都跑到C市打拼，村里就剩下七老八十的老人故土难离。 如果白岁禾不来，封爸一个人就实在太孤单了。 “再说了，玉姗姐不也在我身边嘛。你还怕我在村里受委屈啊。”白岁禾赶紧给爸爸妈妈挽回印象分。 “你还买一送一呢。” 在白岁禾和宴岚一软一硬斗着嘴的时候，保镖王玉姗不争着表现自己的武力值保持沉默坐在副驾，眼睛时刻警惕着车况路况，不掺合两闺蜜之间的吵架。 至于王玉姗旁边那位身高一米八八长相英朗帅气的男保镖同样保持沉默。 男保镖丁俊来自晏家。 按照宴岚的话来说，她担心白岁禾孤身在外被人随便用一碗白粥骗走，故而把家里那个十项全能的帅保镖同样派了过来。 有珠玉在前，外面的野男人甭想把她的傻白甜闺蜜骗走。 丁俊并不担心宴岚的车技，因为两位雇主的聊天内容太炸裂，他也只能保持沉默以防雇主嫌他太八卦把他开了。 “唉呀……岚岚你开慢点，我有点晕车了。”白岁禾眼瞅着宴岚又要开喷，抚着额侧开始装柔弱。 宴岚二话没说立刻靠边停车换丁俊开，自己开门下车绕到后座。 “怎么了？以前没见你有晕车的毛病呀？”宴岚眉头蹙起坐到白岁禾身边。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白岁禾用着平时装弱的话语茶茶解释道。 实际上白岁禾是的真虚弱。 身世大白的那天，她的脑子里就突然多了个会说话的山神系统。现在山神系统还给她播报生命倒计时，显示她只剩下三天不到的寿命。 偏偏现在的医学技术完全查不出她有什么问题，只有她能感觉得自己很难受，清楚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减少。 死到临头，白岁禾终于信了山神系统的话，老老实实回封家村当山神。 “睡会儿吧。”宴岚戳了戳白岁禾有些发白的脸颊让她躺在自己腿上。 她也不说话了，整个车厢在轻音乐中变得安静舒缓。 越野车从C市出发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封家村。 农村的房子绝大部分都是白墙黑瓦的土屋结构，封家的房子也不例外，整整一长排的砖瓦房就坐落在山脚下，远远看去炊烟袅袅十分有田园悠闲的惬意。 别看白墙黑瓦的，屋子内部却被封爸装修得十分现代舒适。 房间都装上了空调，还有新购置的双开门大冰箱，连微波炉和空气炸锅都有，每一处细节都极尽他对豪门生活的想象，唯恐白岁禾住得不舒服。 越野车还没开进村口，封爸就站在门前晒谷坪上远远眺望，就等着白岁禾到来。 “饿了吧，先吃午饭。”封爸见多了一个人不禁愣了一下，他很快恢复过来搓搓手招呼大伙儿入屋。 这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半了，不仅封爸等得饿了，白岁禾他们四人也都饿了。 “哇，好香！我又有口福了！” 白岁禾本来很难受的，闻着饭菜香气感觉又有劲儿了。 红烧鸡块，山药炖排骨汤，油爆虾，清蒸鳜鱼，蒜蓉小青菜……色香味俱全，连宴岚这样口味刁钻的人都被封爸的做饭手艺征服，很是开胃地吃了两碗饭。 白岁禾的体悟更清晰些。 鸡是村里散养的，山药是上山挖的，排骨也是土猪排骨，就连虾和鳜鱼也都是封爸昨天去黑水河边弄回来的。 可能这些食材都出自封家村地界的关系，白岁禾吃完饭之后也舒服了一些。 【系统，我以后都买这里的农产品吃会不会康复？】 白岁禾在心里问山神系统。 生命倒计时实在太过了。 【不会，那些都是镇山逸散的气。镇山不恢复生机，你还是要死。】山神系统回答。 【那我的确把气吃进肚子里了吧？我头顶上的生命倒计时能不能延长一点点？】白岁禾试图讲价。 【不能，请宿主努力恢复镇山生机。】山神系统不接受讲价。 【……】 白岁禾谈判失败，不得不借着散步消食的由头，按照山神系统的指引朝那一座据说要她养育的山找去。 封爸陪着一起散步，给白岁禾他们指哪里是他们家的菜园，哪几棵是他们的果树，哪里是他们家的田。 白岁禾一心二用，一边听着封爸说话一边在心里问山神系统她的山在哪。 然后白岁禾就在距离黑瓦排房不到百米的地方看到了一块四米长三米宽两米高的大石头。 大石头光秃秃的，一株杂草从石头缝中艰难挣扎出来，显得石头更秃了。 【这是一块石头吧？你告诉我这是一座山？】 白岁禾看到眼前这块大石头有点茫然。 她就没有见过比这还小的山。 【有的，有比这更小的山。】山神系统回答。 最小那座高度还没有一米，露出面积都不够一平方。 “这块石头也是我们家的。”封爸看见白岁禾被田边的巨石吸引就指着石头说道，还给她讲这块石头的故事。 当年曾爷爷被分到靠近山边的沙地，因为一块大石头让他平白比村里其他人少了半分地。 实在气不过村里分配不公，曾爷爷就想炸了大石头，自己把应得的半分地弄回来。结果能把石头山炸塌半边的榨药硬是只让这石头破了点皮。 封爸还指着那干枯杂草生长的缝隙告诉白岁禾那就是当年炸出来的小裂缝。 谁能想到几十年过后村里人大部分都搬到城里去了，当年争得头破血流的田地如今也荒废了大半。 等村里的老头老太都入了土，这封家村的田地估计会彻底荒废了。 【该不会是曾爷爷炸过这座山，所以是我倒了霉？】白岁禾黑人问号。 【不是。】 虽然山神系统否认了，白岁禾直觉这里头应该还是有因果关系在。 【宿主生存时长剩下67小时，请宿主尽快恢复镇山生机。】山神系统催促白岁禾。 这时候有阵山风吹过，吹得石缝里几条黄绿色枯草迎风招展，提醒白岁禾这山还没彻底死去，也很快就要死去。 【这小山上连土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恢复生机？】白岁禾感觉自己的头发也要凋零了。 【请宿主尽快恢复镇山生机。】 【行……行吧。】 白岁禾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山小点就小点吧，小才好呢，她就把它当微缩景观来经营了。A市家里的庭院还是她亲手布置的，没道理来了这里她就不行了。 既然山神系统说，合格的山必须要有草木生气动物灵气水流韵气，那她就先让这座山长出植物来吧。 在钞能力面前，这点儿还真难不倒她。 散完步回来，白岁禾就不见外地使唤丁俊，让他帮忙回C市的花鸟市场买点东西。 宴岚不懂白岁禾想要干什么，白岁禾就找借口说她嫌石头太秃了，想在上面种点花花草草。 “……你开心就好。”宴岚只想白岁禾尽快失去种田的兴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001回封家村 第2章 002人工种植苔藓 晚上八点多，白岁禾轮着给家里人打电话。 其实刚到封家村的时候她就已经给他们报过平安了，无奈爸爸妈妈他们总觉得她一日不在眼皮子底下就觉得她会出事，非得亲自确认了才安心。 白岁禾打电话的时候，封爸也在给封美乐打电话。不同的父母，同款的操心。 无意中与视频电话里的封美乐对视上，双方都默契冲彼此耸了一下肩，继续各打各的电话安慰亲人。 等打完电话，白岁禾已经累得不行，不到十点就眼皮耷拉想睡觉。 几个房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宴岚却还是与白岁禾挤在一张床上。 “你睡不着呀……”白岁禾嘟囔着眼皮都没睁开就让出半个枕头位置。 “待会儿。你属猪的呀，真能睡。”宴岚躺下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困了嘛……” 宴岚看着白岁禾嘟囔说了几句就彻底睡着了，真的酣得像一头小香猪。 本来宴岚打算让白岁禾吃点苦头好打消在封家村长久住下的念头，没想到她居然适应得挺良好的。 难道真如白岁禾自己说的那样，天生身俱种田灵根，回到乡下就浑身舒坦自在。 宴岚知道自己性格强势，所以她喜欢安排好一切。如果白岁禾真喜欢种田……那她也会安排好一切。 晚上12点半，宴岚仍旧没有睡下。 本该明天回来的丁俊连夜开着车回来了。 他办事效率很高，越野车还没开出封家村，电话就已经打到C市那边。 等他开车到了C市花鸟市场就有一辆整装完毕的小货车等着他。 丁俊亲自检查过后确认无误这才开着车领着小货车回封家村。 虚弱的白岁禾和需要早起的封爸这时候已经睡下了，丁俊刚把车停在晒谷坪上就看见宴岚站在屋子外面一边打电话一边示意他小声点。 “嗯，她睡着了。看样子像是要长住。 要不是你优柔寡断考虑这考虑那，岁岁现在都已经是我嫂子了。但凡我多一个哥哥或者弟弟，这媳妇儿都轮不到你头上。”宴岚压低嗓音埋怨自家大哥。 “我这样的情况，你是要让她嫁进来守寡？”宴时揉了揉额角。 “又不是不能找男朋友。”宴岚回道。 “你这什么婚恋观念？”宴时额角青筋跳了跳。 不是反过来用男人那套规则就能占据上位优势，他妹妹即便到了六十岁谈个十八岁的小男朋友那也是男人占便宜。 “20世纪老古板。唔……嫁进来我们晏家好像也不是太保险。哥，问你个问题啊。你还能不能那个什么？”宴岚始终没有停止想把白岁禾弄进晏家的想法。 “滚。”宴时挂断电话。 “不说就不说嘛，干什么骂人呢。我还不会去查医院记录？”宴岚看着手机界面撅了撅嘴。 白岁禾不知道她的亲亲好闺蜜为了她的富贵未来操碎了心，第二天醒来惊喜发现丁俊已经带着她要的货回来了，办事效率杠杠滴。 她揉着眼皮从房间出来，看见王玉姗和丁俊已经在摆餐桌了。 不过这早餐并不是王玉姗做的。 封爸在凌晨4点的时候就起床做好早餐放锅里保温着就开车回了C市动物园，王玉姗只需要把香喷喷的早餐端出来就好。 尽管脑袋里的那个山神系统又在播报她的生命倒计时，白岁禾也没囫囵吞枣糟蹋封爸做的爱心早餐。 肉沫萝卜干香辣下饭，鸡丝肉粥绵软，野葱煎蛋香气扑鼻，四个人美美吃完早餐之后就看白岁禾开始捣鼓货车运过来的东西。 她先是让丁俊他们帮忙在大石头上方搭建一个遮阴棚，然后用可降解的网将大石头严严实实捆住。 捆好大石头，就开始往上面扎一层厚厚的绿色苔藓。在铺苔藓的时候，白岁禾还特地把那棵快干死的野草保留了下来，就怕她刚把野草拔出来她就嗝屁了。 扎完苔藓之后又捆上一层网，这才算是完成简单的附土工程。 这真像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白岁禾看了眼充满生命力的小山感叹道。 不过白岁禾知道这只是假象，因为山神系统并没有给她播报生命值增加的通知。 【系统，行了吧。小山上有数以百万计的活苔藓植株了。】白岁禾在心里追问山神系统。 【苔藓入账激活倒计时，48:00:00……】 【又倒计时？！你是倒计时成精吗？】白岁禾被气笑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白岁禾努力平复心境了好几秒之后在水里调了生根粉，拿起水管哗啦啦往小山上将苔藓浇透。 本来这样就可以了。 但是她对外找的借口是想种花，那就不能这般敷衍让人看出破绽。 她必须十分热爱种花种田的田园生活，这样她才能有理由长久留在封家村。 “真绿。” 宴岚看着在晨光中闪闪发光的苔藓小山赞了句。 男人大概都听不得绿，丁俊在搬运箱子时下意识就往这边看了一眼。 “就是要绿才行。” 有了“土”，白岁禾就能往上面种植物了。 白岁禾在向阳那面种了多肉和卷柏，背阴那面种了石斛，360度没有一个角落被她放过，为自己的续命装上双重保险。 “种满了多肉之后还怪好看的。” 宴岚不得不说白岁禾的确挺有种植的天分。 “好看就成。”白岁禾又往小山上浇一遍生根水。 反正该做的她都做了，如果这都续不了命，那她也没有办法。 “那我回去了，不要太想我。” 宴岚抱了白岁禾一下。 “嗯。” 白岁禾差点儿脱口而出挽留宴岚。 她知道自己开口的话，宴岚工作再忙都会留下来。 不过白岁禾还是忍住了。如果后天她还是要死的话，不该让宴岚亲眼看到她死去。 至于两天后宴岚看到她留的信息会不会鞭尸，她都死了也管不着了。 送走了宴岚，白岁禾看着还未进行春耕的农田感觉有点无聊了。 乖乖等死是不可能等死的，想了想现在山上应该出野生香菇了，她想在临死前吃顿香喷喷的野生香菇土鸡汤。 “玉珊姐，丁俊哥，昨天的土鸡好吃吗？” 白岁禾问他们。 “那是相当的好吃。我在别处也吃过正宗土鸡，就是那个味道有点儿不一样。” 丁俊以前经常出任务，没少往山区农村等偏僻地方扎。加之老板嘴刁，他跟着没少吃好东西。就这样，他仍旧觉得昨天封爸做的那道红烧鸡块特别好吃。 “吃完很舒服。鸡肉一般比较燥。”王玉姗比较细腻，说的词也十分精准。 “对对，就是舒坦。”丁俊点头。 “野生香菇焖土鸡更好吃呀，我们上山采点正宗野生香菇？” 三个馋鬼一拍即合。 当然，不拍也合。王玉姗和丁俊领着高额工资陪白岁禾来封家村就是为了保护她安全和提供方便，当然是白岁禾说什么是什么，他们只需要执行就好。 就在他们兴致勃勃带上工具准备上山的时候，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白岁禾的小堂弟封成豪。 白岁禾上次来封家村就把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堂伯堂叔等远近亲戚认全了，自然记得封成豪这个不爱念书只爱搞钱的小堂弟。 他爸爸为了让他读书都抽断了好几条扫帚了，硬是没能将他赶回学校去。 “姐！你们干什么去呀！” 封成豪远远看见白岁禾这个十分大方的堂姐，背着箩筐屁颠屁颠就跑过来了。 “我们想上山摘点野生香菇吃吃。这时候山上出香菇了吗？”白岁禾问封成豪。 “出了出了，前两天我还采着了。我带你们上山去采？”封成豪侧了侧身没让他们看见背篓底零星几朵的野生香菇。 封成豪天没亮就上山找钱去了，可是他今天运气不是很好，只找到了几朵。不过他觉得堂姐运气一定很好，肯定能找到很多野生香菇。 小堂弟兴致勃勃握着柴刀带他们去爬另一座山。 不过野生香菇到底是天生天养的野生菌，想要找到它们多少要靠些经验和运气。小堂弟带白岁禾他们在林子里钻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找到一朵野生香菇。 “被人摘光了吗？还是这座山上的野生香菇没到时候？”白岁禾现在有点累，不是那么想吃野生香菇焖土鸡了。 “长出来了长出来了，这山上肯定有。你看，那儿就有一朵。”小堂弟十分惊喜地指着几米外一根枯木上那比金针菇大不了多少小菇菇惊喜道。 “这么小？” 白岁禾知道野生香菇不会像人工培育香菇那般肥厚多肉，只是这朵也太瘦小了。 “不小了，香蕈就是这样的。能找到一朵就代表能找到更多，第一朵开张菌要收好。”小堂弟郑重其事将之采下。 只是接下来半个小时他们就再没遇到第二朵野生香菇了。 “我觉得……应当还要再等几天。你看这里枯木有了，湿度有了，不出野生香菇肯定是时间还没到。”白岁禾准备给自己半途而废找借口。 “我们下那条沟子看看，沟子里一般都有野生香菇。”小堂弟再度发挥他的找菌经验，指着右边那儿的山沟说道。 白岁禾知道野生香菇喜欢沟子里湿润环境，只是她直觉这条沟子里没野生香菇，辛辛苦苦爬下去也是白费功夫，并不是她累了不想动。 但是看着小堂弟兴致勃勃又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002人工种植苔藓 第3章 003上山采野香菇 “姐，你坐这石头上歇一会儿，我找到野生香菇窝就喊你。”小堂弟特别机灵，看到白岁禾面露疲态立即找了个干燥又干净的大石头让白岁禾坐着。 白岁禾没客气，一屁股坐上去就仿佛黏在上面了一样，浑身的懒骨头只差一根根从身上拆下来平摊在大石头上晒着吹山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处山腹，白岁禾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山神系统所说的那个逸散的气。 这种感觉很玄妙，无法用言语精准描述。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有点像小时候做梦时在山林间蹬一脚飞一段蹬一脚飞一段的飘忽感觉。 很轻松。 等小堂弟和丁俊空着手从沟子里爬出来，白岁禾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精神奕奕的可以继续爬山钻林子。 看到小堂弟面露尴尬，白岁禾指了指左上方向。 “我感觉左上边那条沟子应该有。这回看看我的运气。”说完，白岁禾起身率先朝那走去。 王玉姗和丁俊瞧看白岁禾还有劲爬山颇为意外。 毕竟白岁禾之前的脸色有点发白，可是他们也没想到休息一会儿她又活蹦乱跳了，跟个小容量充电宝似的，电用得快也充得快。 白岁禾在前面带路还真带得有模有样的，仿佛她对这座山很熟悉。没遇见拦路的带刺藤条，没踩中枯枝烂叶掩盖的坑洞，一路顺顺利利往左上边那条沟子爬去。 这样好走的山路一般都比较多人造访，有什么好山货早早就被人弄走了。 令人惊喜的是，他们继续往上爬了几分钟，翻过一个岩壁还真发现了一大片野生香菇。 只见一朵朵野生香菇像小精灵一样密密麻麻生长在枯木上。恰好此时有一簇阳光自上方泄露下来，落在几朵野生香菇身上显得它们娇嫩又可爱。 “好多！姐！我们发财啦！” 小堂弟激动坏了。 要知道头茬野生香菇在镇上就能卖四五十一斤，眼前这一片野生香菇保底能采个十几二十斤了！ “是好多呀。”白岁禾感叹。 枯木上密密麻麻全是豌豆大小的小骨朵，有三分之一的伞盖半开，矮胖矮胖的像迷你褐色羊毛贝雷帽扣在树干上，一个个看起来又肥又厚十分诱人。 白岁禾完全是凭直觉随便点个方向找的，谁知道还真有。 也许其他采山人和小堂弟一样陷入了误区，以至于这个窝子的头茬野生香菇全便宜了白岁禾。 “姐，好多小骨朵啊。过两天我们还能来采第二茬第三茬。”小堂弟快要乐疯了。剩下三分之二全是小骨朵，等它们开伞了之后至少能再收获三十斤。 “赶紧摘吧，你不饿吗？”反正白岁禾已经饿了，她想马上将这些野生香菇做成菜。 这般想着，白岁禾加快了采摘的速度。她还专门挑那些又肥又嫩的野生香菇采，一通忙活下来装满她那个小背篓就停下来不采了。 小堂弟可不管野生香菇长得肥还是瘦，只要开了伞都通通摘下来放进大背篓。小骨朵则是一个都不舍得糟蹋的，他还等着过两天再来采摘一次呢。 就算如此，小堂弟光采摘那些开伞的野生香菇也足足采了一满背篓，最后十几朵被他放在了卫衣帽兜里。 正当他们满载而归准备下山的时候，白岁禾耳尖隐隐约约听到猴子的唧唧叫声。 “你们听到猴子叫了吗？” 白岁禾问他们。 这个猴子叫声很弱很小，白岁禾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没有听见。” 王玉姗和丁俊竖起耳朵听了听，特别是丁俊还仔细看了看附近并没有发现有猴子的粪便。 “小豪，这山上有猴子吗？”白岁禾又问封成豪这个小堂弟。 “深山里有猴子，要再翻两座山才能见得到。姐你想看猴子？”小堂弟两眼亮晶晶，只要堂姐开口，他立即带她去看。 “都没听见？是我听错了……”白岁禾疑惑皱了皱眉，迟疑了几秒才继续往山下走。 只是他们还没走出多远，白岁禾又听到猴子的哀哀叫从左后方传来。 这次的猴子叫比之前更大声更清晰了些，就不止白岁禾一个人听到了。 几人疑心猴子遇到了什么危险，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丁俊打头，有着白岁禾无比精准的声音定位，他们很快找到了哀哀叫的猴子。 只见一只猴子被野猪索圈套住了左手，钢丝索深深嵌入血肉里，血淋淋的腕子几乎断开了。地上散着两个被啃光的玉米棒子，一看就知道是这猴子贪嘴捡玉米棒子吃结果被陷阱里的野猪钢索套住了。 以野猪索为中心的一圈野草都被猴子薅干净了，现在只差要啃土了。 猴子看见终于来人了还哀哀叫一声，模样可怜极了。 “至少被套住有两天以上了，要马上送医看看能不能把手救回来。”丁俊仔细观察了一下猴子的伤口。 现在严禁在野外装野猪夹野猪索，这显然是有人偷猎野猪故意在山上装的陷阱。 只是没想到一向以精明出圈的猴子会中了人类的阴谋诡计。 “别咬人哦，我们来救你。”白岁禾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苹果递给猴子。 猴子小心翼翼伸出毛茸茸的小手试探地从白岁禾手里接过苹果，一抓到苹果唰地立即收了回去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还有，别急。”白岁禾又从背包里掏了个橘子出来。 猴子把苹果叼在嘴里，空出小手手来忙不迭接橘子。 白岁禾又给它递了个花生，猴子把橘子夹在胳肢窝里又空出手来接。 白岁禾就这么一个水果一个花生地投喂猴子直把它忙晕乎了，连丁俊靠近都没反应。 瞧见猴子不攻击人，丁俊和王玉姗快速配合着解野猪钢丝索套。 不用两分钟，这能把几百斤大野猪套到死的钢丝索被他们飞快解了开来。 猴子一脱困就想抱着水果离开，丁俊眼疾手快用一件外套把猴子包成襁褓里的婴儿不让它走。 因为丁俊上山之前就提前在背包里放了急救包，他拿出里头的东西先给猴子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再度确认如果要保住野生猴子的左手必须要进城。 “别怕别怕，我们带你去看医生。” 白岁禾安抚猴子。 左手是必须要保的。这只猴子是野生猴子，不是动物园里的编制猴，也不是峨眉山上的打劫猴有数不尽的游客投喂。它如果少了一只手，以后在山里就很难生存了。 猴子唧唧叫，眼睛直往地下来不及捡走的花生瞅。 白岁禾居然秒懂了猴子的意图。她哭笑不得地把花生一个个捡起来，一边走还一边剥花生喂给它吃。 因为意外救了一只受伤的猴子，白岁禾晚上吃野生香菇焖鸡的打算就泡汤了。 白岁禾干脆把所有野生香菇都给了小堂弟，准备开车回C市医治猴子。 “这些都给我呀？”小堂弟睁大眼。 他单知道堂姐大方，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么大方啊。这满满一背篓的野生香菇都能卖好几百块了。 “嗯嗯，下次我们再上山摘。” 白岁禾说完就上了车。 临开车前，小堂弟的爷爷奶奶急匆匆赶来给他们塞了满满一大袋子肉包子和一大袋橘子让他们在路上饿了吃点垫垫肚子。 堂爷爷还给了猴子两个香蕉。香蕉是城里超市卖的进口香蕉，他自己没舍得吃，倒是舍得拿给猴子吃。 白岁禾帮忙把香蕉皮剥了将香蕉喂给襁褓猴子，谁知猴子竟然不喜欢吃进口香蕉。 “在山上吃饱啦？你不吃我吃。” 白岁禾没有浪费香蕉，方向一转就送自己嘴里。 “唧唧。” 猴子闻到丁俊在啃肉包子，自己也被馋得不要不要的，圆溜溜的眼睛直往丁俊的方向瞟。 那个大肉包子闻起来好香好香，它从没闻到过如此香的食物。 便是丁俊这样的硬汉，也被猴子眼巴巴看着的馋猫眼神看得都吃不下去了，掰了一小块肉包子喂给了猴子。 “猴子能吃肉包子吗？”丁俊喂完了才想起来补问。 “能吧？都是自家包的包子，没有什么科技狠活。”白岁禾啃着香蕉。 这进口香蕉为了方便运输还没熟就摘下来了，青邦邦运到了国内又用乙烯利催熟上市。外表看着黄橙橙的，内部果肉并不怎么香甜。 与之相反，这土猪肉白菜馅的包子连白菜都是自家菜园种的，这都不健康的话那就没什么东西健康了。 “唧唧！”还要！ 猴子吃得眼睛都亮了。 不过他们到底没有给猴子多吃，而是将一个肉包掰成比羊肉泡馍还碎的小块儿，隔一会儿才给一小块，就这样一路哄它安安分分地待在车上。 等他们到达了C市，这猴子已经十分温顺地窝在白岁禾怀里，压根不需要用外套将它五花大绑了。 在路上他们就提前打电话给林业局和动物园，沟通过后决定直接将猴子送去动物园。 C市动物园开了几十年，有着完善动物医疗系统，他们在医治野生动物上面更有经验，白岁禾也可以顺便去动物园看看封爸。 第4章 004脏话鹦鹉 白爸爸是个神人，为了感激封爸几十年没有再婚全心培养抚育封美乐，他给动物园投了点钱，以至于白岁禾还没来C市就先成了动物园的一个小小股东。 白岁禾想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关系，不过这会儿确实方便了她。 顺利把猴子交给了动物园，白岁禾去了鹦鹉区找封爸。 封爸也是动物园的兽医之一，这么晚还加班是因为有只鹦鹉被游客教了脏话。 这只脏了口的鹦鹉叫金豆，它不仅自己说脏话还还传染了其他鹦鹉，导致鹦鹉区脏话连连。现在那只鹦鹉被单独关着要重新训练好才能展出。 但是这只鹦鹉是个倔种，单独关着重新训练的时候十分乖巧，“你好”“hallo”“欢迎光临”朗朗上口，一放出去就又开始脏话连连，把其他鹦鹉又教坏了，整一个害群之马。 如此循环反复几次，负责鹦鹉区的饲养员也没招了。找封爸过去看看能不能给鹦鹉做做心理辅导。 “王叔。” 白岁禾先和鹦鹉饲养员王东打了声招呼就安静站到一边不妨碍封爸干活，视线很快捕捉到了那只被单独关起来的鹦鹉。 金豆是一只很漂亮的亚马逊鹦鹉，看见饲养员王东领了个人进来鸟笼，它歪着脑袋好奇打量白岁禾。 “金豆，你好。”封爸继续逗金豆说话并观察它的情绪反应。 金豆正与白岁禾四目相对眉目传情，视线被封爸挡住，它扭头对封爸就是一句“沙币”，字正腔圆得可怕。 “你知道沙币是什么意思吗？” 封爸没有生气，语气温和问顶着一头黄毛的金豆。 “沙币！沙币！法克鱿!” 金豆还亢奋上了，一连串的脏话问候清晰嘹亮，唯恐别人听不见。 作为一只亚马逊鹦鹉，出了名的会说人话，如果只听声音有时候甚至分辨不清是鸟在说话还是人在说话，脏话字字清晰，被骂得结结实实明明白白。 “看吧，也不知道是哪些黑心游客乱教的脏话。无奈怎么纠正它都不管用，没两天就被游客投诉又关回笼子与鹦鹉群隔离了。”王东冲着封爸苦笑。 王东在这个市动物园工作二十年了，一直都是他在照顾着这些鹦鹉飞禽，自然心疼这些小家伙们。特别是金豆，金豆如果纠正不过来，它以后就只能被单独关着了。 “金豆，你还会什么？” 封爸问它。 金豆又是一连串的脏话，不仅有英文还有韩文和日文，要把来市动物园的中外游客得罪光。说完之后金豆还用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白岁禾，仿佛是在等白岁禾表扬它。 事实上金豆真的在等白岁禾表扬，眼看白岁禾久久没表扬它，它张嘴又是一串脏话。 这会儿封爸和王东才发现金豆这是在和白岁禾隔空互动呢。 “这倒霉孩子。” 王东都无语了。 封爸单独测完金豆的心理状态还没完，还要带着金豆去鹦鹉园区看看鹦鹉群体状态是怎么样的。 鹦鹉园区是一个巨大的森林笼子，游客可以隔着铁网看里头生活的鹦鹉群，也可以从一端的铁网门走进森林笼子沿着小路就近观赏鹦鹉然后从另一端铁网门出去。 金豆显然是亚马逊鹦鹉族群里地位比较高的鸟，它一出现就有许多亚马逊鹦鹉扑扑飞过来欢迎它归来。 “八嘎！八嘎！阿西吧！” 金豆声音高亢，要把新学的词教给它的族群们。 作为亚马逊鹦鹉里最聪明的崽，它身负重任，必须要让整个亚马逊族群成为所有鹦鹉当中最闪亮的。 “嘎嘎！” 亚马逊鹦鹉们学得乱七八糟，简直就像一群鸭子在叫。 “八嘎！八嘎！法克鱿！” 金豆纠正它们，一声比一声叫得洪亮。 幸好现在是晚上非营业时间，若不然这一声声的八嘎阿西吧能把来动物园游玩的外国友人得罪光。 “丑八怪。” 白岁禾耳朵尖，她在鹦鹉杂乱的叫声中听到一声不一样的。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只非洲灰鹦鹉。 “王叔，那只鹦鹉是？” 白岁禾指了指鹦鹉区仅有的一只非洲灰鹦鹉问王东。 “它叫陈大丫，以前还是个网红呢。”王东给白岁禾介绍陈大丫。 非洲灰鹦鹉是一种非常聪明的鸟，它们学习人类语言很快，能记住的词汇量极大，互动性强，非常适合养着陪伴唠嗑让生活充满趣味。 网络上有不少灰鹦鹉说话的视频，陈大丫的前主人陈剑林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与其他视频博主不一样，陈剑林在网上十分仇女，不光自己经常发表仇女言论引导话题炒作流量还故意教灰鹦鹉说一些侮辱人的脏话。 由于早期网络平台并没有明确条文规定宠物骂脏话该如何惩罚整改，以至于让陈剑林嚣张了好一段时间。 被激怒的网友气不过，坚持用各种理由各种渠道举报陈剑林，甚至还举报灰鹦鹉来源非法。 偏就那么凑巧，灰鹦鹉的来源还真的有问题，经过官方机构查证陈剑林购买灰鹦鹉的上家并不具备引进繁殖资质，所售卖鹦鹉全都是违法走私入境，于是陈剑林就成了非法饲养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上家违法售卖，下家贪图便宜购买。陈剑林法律意识浅薄，他连饲养证都没有就敢上网秀灰鹦鹉，他不仅面临拘役罚金还被没收了灰鹦鹉。 这种非法入境的野生动物放生是不可能放生的，于是陈大丫就落户到了动物园这里来，从此混上编制端起了铁饭碗。 白岁禾听完王东讲完故事后掏出手机查了一下陈剑林这个人。 半年过去了，陈剑林的账号还在更新，这次他买了一只亚马逊鹦鹉，和金豆还是同一个品种。 只不过经过被投诉和网站勒令整改处罚，陈剑林被没收了灰鹦鹉之后不敢再发表引导鹦鹉说脏话的违反社会良俗的视频，视频流量再也不复以前。 白岁禾又搜了搜陈大丫，除了陈大丫以前的视频转发，她居然还刷到了有网友去动物园逗陈大丫的新视频。 视频里，两个网友拿着手机，一个拍，一个还给陈大丫看陈剑林训练亚马逊鹦鹉的视频说他爸不要它咯。 这样逗陈大丫破防的视频还不少。 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来看，前期陈大丫确实破防了，会张嘴骂人。后来陈大丫不骂人了，只是它那滴溜溜转的眼珠子里似乎酝酿着坏主意。 因为陈大丫只骂特地奔现来逗它的网友，以至于饲养员王东没能及时发现。 再之后没多久动物园鹦鹉区就因为鹦鹉频繁说脏话被人拍上网了。 “我好像找到金豆说脏话的源头了。” 白岁禾一句话引起所有人注意。 “金豆是个勤奋好学的，勤奋是好事，不过王叔你这儿混进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白岁禾笑了，指了指不远处那只站在枝头装乖的非洲灰鹦鹉陈大丫说道。 “什么？”王东没听明白。 “嗯，幕后黑手就是陈大丫，是它教金豆说脏话，不过也不能全怪陈大丫。”白岁禾解释道。 作为一只宠物鹦鹉，陈大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了这里。看到视频里主人真的有了新鹦鹉，它就以为自己被主人抛弃了。 要知道非洲灰鹦鹉是一种非常黏主人的宠物，独占欲十分强。以它高于平均水平又不怎么高的智商，它觉得是亚马逊鹦鹉抢了它的主人。 看到鹦鹉区里的同款亚马逊小黄帽鹦鹉们，陈大丫这只心眼子贼多的灰鹦鹉就开始使坏了。 陈剑林在家里教陈大丫骂女人的时候，陈大丫能够感受到那些词汇蕴含的负面情绪，知道那些词是人类不喜欢的，说出来会被人讨厌的，它就故意将这些层出不穷的脏词教给金豆。 金豆不知道鸟心险恶，作为亚马逊鹦鹉这个品种学人说话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但是它的智商似乎稍稍比这只非洲灰鹦鹉低那么一点点，并不知道那些脏话所代表的含义，于是它时不时就会喜提单独隔离。 偏偏金豆这个傻白甜还以为自己是在和非洲灰鹦鹉比赛谁学的新词最多最快，万万没想到自己被暗害了。 白岁禾今天要是不心血来潮翻陈大丫的视频，还真不一定能及时背后真正的凶手是陈大丫，这个傻白甜金豆被投诉多了就得喜提单间从此禁止展出。 “这，这不可能吧？这个陈大丫平时挺乖巧的呀，我都没见过它捣蛋。”王东震惊了。 他从来没听陈大丫飙过脏话，平时陈大丫都是“你好！你好！hallo！hallo！欢迎光临！”叫得特别亲人，互动性特别高，完全没想到陈大丫会故意教金豆说脏话。 “喏。” 白岁禾把手机递给饲养员王东看，王东看完之后也被彻底刷新了对陈大丫的认知。 他单知道陈大丫是被没收送来动物园养老的，因为它没病没痛又表现乖巧良好，谁都没想到陈大丫以前是一个张嘴就来的网络喷子。 “大丫啊。”王东伸出手臂将陈大丫从树枝上架下来。 陈大丫被逮出来了也稳如老狗，歪着个鸟脑袋左转转右转转仿佛它什么坏事都没干。 “姥绿！姥绿！” 金豆却像个急需老师点评的学生，对着陈大丫就来了两句新学的词直接把陈大丫暴露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004脏话鹦鹉 第5章 005新山神上任 陈剑林LN不分，他教出来的陈大丫也LN不分。而亚马逊小黄帽鹦鹉又是出了名的模仿天才，听到是L就是L，听到是N就是N。 王东在三分钟前才刚看完陈大丫在网上骂姥绿呢，结果金豆就“姥绿姥绿”地叫了，连音调都不带改的。 “得了，破案了。” 封爸乐呵呵笑了，为白岁禾自豪不已。 找到了罪魁祸首，封爸接下来的任务重点就是帮陈大丫调节心理健康。 【苔藓激活倒计时37小时。生命倒计时39小时。】 恰逢晚上九点，脑袋中的倒计时整点给白岁禾报了一下她还剩余的生命和苔藓激活时间。 【好的好的，明天早上4点叫我起床。七点到村浇水刚刚好。】 白岁禾好不容易忽略快死了这件事，被山神系统这么一提醒，本来被金豆和陈大丫逗得挺乐呵的心情也灰暗下来。 见封爸要带陈大丫回医务区，白岁禾也不急着回酒店休息了，跟在封爸屁股后面要去看看猴子手术后怎么样。 白岁禾见到猴子的时候，它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左手臂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不过白岁禾能看得出来它没有被截肢，左爪爪被保留了下来。 幸亏这猴子还知道疼，被钢丝索套住了左手没有惊恐拼命挣扎到底，要不然这左手还抢救不回来。 现在猴子已经醒了，只是它暂时还没从麻痹中恢复过来，口歪眼斜的模样看起来有点惨又有点搞笑。 “唧…”猴子想起来，可是它动不了，只有眼睛能勉强咕噜转，还转得乱七八糟的，半天都没法与白岁禾对上焦。 “这猴子的左手能正常使用吗？以后还能不能放生？”白岁禾问杜医生。 “放生应该没问题。至于左爪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得看后续恢复情况。”杜医生对白岁禾很友好，特别喜欢有爱心的孩子。 “看来这小猴子没机会混编制了。”白岁禾打趣道。 “你好！” 陈大丫站在封爸肩膀上伸长脖子看玻璃里的猴子，视线与猴子对上，它歪着小脑袋对猴子说了声“你好”，看起来特别乖巧。 听到沙哑的声音，杜医生这时候才发现封爸另外一侧肩膀处有只鹦鹉：“这只鹦鹉生什么病了？” “心理创伤。”封爸摸了摸陈大丫，跟杜医生详细说了它干的好事，差点儿把整个鹦鹉区的鹦鹉群都给祸害了。 “哟，真是鸟不可貌相。”杜医生惊呆了。 他这么一个纯外科医生实在没想到一只鹦鹉也这般多心眼子，更没想到这么一只鸟类唆使犯会被白岁禾揪了出来。 杜医生连连夸赞封爸后继有人。 白岁禾谦虚俏笑，猴子的左手保住了使人高兴，她看过猴子之后就心情愉悦告别了封爸回酒店。 凌晨四点，山神系统和手机闹钟同时将白岁禾闹醒。 白岁禾迷迷糊糊醒来发现窗户外头正在哗啦啦下雨。 “……？” 白岁禾呆愣了好久才意识到下雨了。 【下雨了啊……那我不用浇水了吧？】 白岁禾傻乎乎问山神系统。 【是的。】 【哦……】 白岁禾倒头继续睡。 待到早上七点，白岁禾才真正睡醒，想起昨晚和山神系统的对话，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做梦。 【昨晚真的下雨了吗？】 白岁禾不是很确定。 【是的。】 山神系统再次肯定。 【城里下雨也能淋到封家村那儿的地头去？】白岁禾困惑。 【昨晚C市大范围下雨，包括封家村范围。】山神系统回答。下雨的时候它特地去封家村确认了。 【心想事成啊这是。】 白岁禾开心了。 她睡觉之前祈祷老天爷能下雨，没想到真下雨了。 白岁禾哼着歌儿起床洗漱，吃完早餐也没耽搁直接回村第一时间去看小山。 苔藓喜水，绿油油的小山被凌晨雨水浇过之后绿得更加喜人，让白岁禾光看着就多增了几分活命的信心。 与之相反的是多肉。 多肉这玩意儿就比较折腾人的心态。 明明是耐旱植物，水多了它就开始黑腐了。 不知道为何，白岁禾看着仍旧绿油油嫩嘟嘟的多肉，直觉就能确定哪几棵多肉会黑腐，哪几棵多肉不会。 与之相反的，卷柏耐旱也喜水，苔藓作为“泥土”蓄足了水分，给予卷柏充足滋润，使得卷柏原本卷着的叶子一片一片舒展开来，边缘黄中间绿像一朵朵绿色菊花。 总体来说，小山上的植被状况是好的，白岁禾续命有望。 “姐！” 小堂弟已经从山里回来了，屁颠屁颠地背着一箩筐的野生香菇来找白岁禾。 “给，山上的香菇又开了好多。” 小堂弟把箩筐解下来递给白岁禾。 凌晨四点那场雨不仅给了小山滋润，也滋润了山里的野生香菇。 看着朵朵饱满的野生香菇，白岁禾的馋意又被勾上来了。白岁禾很是美味地吃了顿野生香菇焖鸡，下午又被小堂弟带着上山拔笋子。 在白岁禾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宴岚已经飞到了帝都某医院。 “我哥昏睡不醒多久了？” 宴岚问医生。 “25小时。” 医生回答。 “25小时……时间又延长了。”宴岚看着宴时瘦削的睡颜，很担心他醒来的时间会越来越少，直至……再也醒不过来。 宴时这个查不出病因的昏睡症从小困住了晏家多年，宴家人已经接受了他可能随时离世，如今宴时醒来后每多活一天都是从上天那儿抢回来的团聚时光。 宴时豁达，晏家人再不舍也学会豁达。作为被迫豁达的妹妹，宴岚一面狠学猛干扛起家族重担，一面又学会了及时行乐，不给每一天留有遗憾。 “需要通知宴老爷子吗？” 医生问宴岚。 “爷爷年纪大了，不要刺激他。”宴岚摇头。 宴岚关心宴时的同时也是现场能签字的那个人，但是宴岚清楚自己永远不会签字。 现在她养着，以后她孩子养着，将来孙子也会养着。 “哥，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啊……再不醒来，我就把你快递到封家村了哈。” 她哥这么帅，不给闺蜜睡一睡可惜了。 “唉，肉都要掉没了……” 宴岚伸手轻轻捏了捏宴时薄薄的脸颊。 白岁禾还不知道闺蜜宴岚拿她来吓唬自家哥哥。 尽管自己什么都做了，只管等着镇山上的绿植成活她就能活命。然而倒计时悬于头顶，不是谁都能有那么强大的心脏泰然处之。 白岁禾让自己从惶惶不可终日中脱离的办法就是使自己忙起来。 上山采菌拔笋下水摸鱼抓虾，累极了倒头就睡，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丁俊和王玉姗陪着白岁禾玩了两天，觉得白岁禾应该是纯粹对山野田园好奇，等这阵子新鲜劲过去了，她就会回归原来的都市生活。 听完丁俊和王玉姗汇报，白家和晏家也是这般认为的，就连封爸也没觉得白岁禾会在封家村留多久。 直至第三天的早上8点，白岁禾收到了山神系统的通知。 【苔藓入账成功，0.00001*16525114=165.2灵气值。 卷柏入账成功，0.01*50=0.5灵气值。 多肉入账成功，0.005*45=0.225灵气值。 石斛入账成功，0.01*100=1灵气值。 总灵气值=167。 恭喜你成功激活山神神位，正式成为镇山山神。】 随着通知完毕，白岁禾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她甚至能清楚“看见”那一颗颗灵气粒子萦绕在小山周围。 白岁禾好奇地伸出手指触碰灵气粒子，那颗调皮的灵气粒子就咻一下进入白岁禾体内。 她自己还没感觉怎么样，灵气值就立即从167直接变出166。 【因镇山灵气值偏低，请努力增长灵气值。】山神系统提醒。 接着山神系统给她甩了一个长长的表格清单，其中包括种植什么植物能产生多少灵气，促芽催生消耗多少多少灵气，还有什么行云布雨、御使禽兽等等。 白岁禾没有依赖山神系统而是自己拿出手机开始按按按。 “种石斛卷柏多肉之类的不太划算啊。虽然单棵产生的灵气多，但是所占面积大，种植时间长，完全比不上一平方分米苔藓产生的灵气……” 白岁禾仔细算了算，就算一株石斛只占大约一平方公分的面积。可是一平方厘米就有大约80棵左右苔藓，一平方公分就是8000棵。0.01和0.08放在一起，傻子都知道选后者。 但是就算白岁禾将整座小山都种满了苔藓，日产总灵气值也不超过200，而行云布雨一次就要100000灵气值起步。 古人说得好啊，开源节流，量入为出。 白岁禾想大量用灵气，那就得多开源了。 “啊啊啊……我就说我不擅长数字嘛。” 白岁禾心算到头秃，一个不小心算错了又要重新算。 “呜呜呜……岚岚我好想你。” “哈啾！” 宴岚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喷嚏声太过响亮，以至于把昏睡中的宴时都给掐醒了。 “疼……” 宴时徐徐睁开眼皮。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不疼不疼啊。” 宴岚看到宴时脸颊上两个红得几乎滴血的指甲印赶紧轻轻扫扫，企图扫平月牙毁尸灭迹粉饰太平。 “……我不会死的，别担心。” 宴时说完又合上眼皮昏睡了过去。 第6章 006种鸡毛菜 “啊啊啊……终于完成了。” 白岁禾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将山神系统甩给她的庞大表格整理出来。 表格里的资料又多又杂还乱，从头到尾涵盖了细菌真菌甚至水流矿物等，简直把一座山分解到分子结构了。 不过白岁禾还是总结出了两个对她至关重要的规律。 规律一，镇山上的生命会给她生产出灵气。 规律二，她使用灵气会增加镇山占地面积。 这有点儿违背人类常识。正常来说应该是种植能增加占地面积，偏偏却反过来了。 白岁禾看了看刚攒到的333灵气值，小心翼翼地用了200灵气值，心里虔诚念着下雨下雨下雨。 在她成为山神的那刻，她本能就知道如何使用山神的权柄。 心随意动，万法随心。 在她排除杂念一心想着下雨的时候，随着意念值拉满，一朵比脸盆大不了多少的云凭空凝聚出来飘在小山上方，接着淅沥沥雨水就落了下来。 脸盆大的雨也是雨。 看到成功的这一刹那，白岁禾心里有种很奇特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哎呀，这雨真神奇。” 小堂弟稀奇地叫了一声，屁颠屁颠跑过来还掏出手机拍。 四周晴空万里，就这里有一小撮雨，神奇得让人心里稀罕。 “上头也没云呀，怎么就下起雨来了呢？”小堂弟举着手机拍了一圈，一边拍还一边稀奇。 “？”嗯？ 小堂弟他看不到吗？ 白岁禾抬头看距离她不到十米的那朵比卡通还卡通的脸盆白云。 脸盆白云还在，雨也在下，可是小堂弟看不见云，只看得到雨。 白岁禾又低头看小山的边边。 自从她下雨成功之后，她感觉到小山的领地范围往外扩了1厘米，在这一厘米范围内有只蚂蚁被弹了出去都能被她感知到。 这种感觉真的很稀奇。 在小山领地内，白岁禾甚至可以拒绝任何生命体进入。 比如说白岁禾不想让杂草在领地内生长，它就长不起来。 幸好这座小山是在自家地里的，她想在地里种什么都没人干涉。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灵气值基础上的。 【如果我不想让人进来我的领地也可以吗？】白岁禾问山神系统。 【拒绝一个人类的灵气值五万起步，拒绝灵性高的人类所需灵气值更高。宿主加油。】山神系统回答。 【……难怪人类是万物之灵呢。】真特么贵啊。 白岁禾数了数自己下完脸盆雨之后仅剩下的133灵气值，她这是连拒绝一个人的手指头都做不到啊。 为了快速得到更多灵气值，白岁禾立即去买了鸡毛菜种子回来。 “这是还要继续住下去的意思？”丁俊朝王玉姗递了个眼神。 “应该是吧。”王玉姗回以眼神。 丁俊和王玉姗以为白岁禾过不了多久会离开农村，没想到她居然去镇上的农贸市场买了一堆种子和肥料回来，她甚至还买了小型翻耕机。 看到白岁禾像模像样开着翻耕机把地犁好再像模像样地施上底肥架上自动浇水系统，丁俊很惊讶白岁禾真会耕田。 就是播种的时候撒得有点失水准，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大石头周围的种子密得都能发豆芽了，让人忍不住想帮她疏疏苗。 “密是密了点，也不打紧，不用疏苗。等再长高点就能拔来打瘦肉汤喝。”成豪奶奶乐呵呵地站在田边看。 农村里种秋萝卜的时候就是这般撒种子的。长到一尺高的时候就可以拔起来当青菜吃。等萝卜长出手指粗根茎还嫌密也可以拔来腌制酸菜。 在农村是饿不死的，什么时候都能有菜吃。 “就是就是。”白岁禾点头。 她种一大片田那么多的鸡毛菜就是为了打掩护。扩展出来的那一厘米领地还用来种苔藓太刻意了，白岁禾对比了一下列表清单里的各种作物，特地选种了鸡毛菜。 鸡毛菜虽然产出灵气值不高，但是它长得非常快，从播种到收获不到一个月就能吃了。而且拔了第一批还能继续种，白岁禾打算以后所有扩展出来的领地都用来种蔬菜。 果不其然，白岁禾一天天看着鸡毛菜从种子萌芽到长出真叶只花了区区五天时间，整块地绿绿的让人看着就高兴。 令白岁禾更高兴的是镇山领地又往外扩了几厘米，不枉费她偷偷定闹钟在凌晨4点钟的时候给镇山下脸盆雨。 只是白岁禾没能高兴多几天就发现鸡毛菜地上出现了白蝴蝶。 白色蝴蝶像小精灵一样翩翩起舞，在暖融融的春光下显得十分浪漫。 白岁禾还拍了视频和照片给宴岚看，然后就被小堂弟告知白色蝴蝶是菜粉蝶。 一群未婚菜粉蝶在她菜地上空飞舞求偶然后准备生下一堆菜青虫趴在菜叶子上吃免费自助大餐。 白岁禾看着手机搜索出来的菜青虫图片差点儿把手机甩出去。 她不是怕虫子，只是这虫子长得有点儿不符合她的审美。像蜘蛛甲虫这些长了脚的看起来就不瘆人。 这么丑的东西，就该滚出她的菜地才对。 白岁禾皱着眉看漫天飞舞的菜粉蝶，在心里问山神系统驱逐菜粉蝶需要多少灵气值。 当得知只需要两倍于蚂蚁的零点零零几的灵气值，白岁禾并没有太高兴。主要是她的领地还是太小了，没办法护住领地外的大面积鸡毛菜地。 白岁禾又看了看翩翩飞舞的菜粉蝶们，为了保住地里种的鸡毛菜，她开始搜索防治菜粉蝶的办法。 不种田不知道，查了才知道防治害虫的办法有好几种。农理防治的，药理防治的，生物防治的，物理防治的，有好几大类防治法。 农理防治来不及了，鸡毛菜都长出来了，总不能让她重新翻地灭杀虫卵吧。 药理的话，青虫菌喷洒杀灭菜青虫看起来就是一种很健康环保的方法。 不过白岁禾面前首先是要解决这些未婚菜粉蝶。 白岁禾查了好几种有效的物理防治法，干脆利落买了网罩在鸡毛菜地上方，将未婚菜粉蝶们物理隔绝在外。 其实白岁禾可以学其他菜农那样搭大棚来种菜，现在搭也不迟，只是搭了大棚她那脸盆大的雨云就下不进来了。 而且白岁禾直觉鸡毛菜淋了雨之后会长得更好，所以她才选择了拉网物理隔绝菜粉蝶。 “鸡毛菜能卖几个钱哦。这一大片网得好几百了吧。” 桂珍堂婶看白岁禾又是买翻耕机又是买网，算一算那钱简直是白花花的流。 “有机蔬菜在城里卖得贵。不能用化肥，不能打农药，泥土里还不能重金属超标。城里人就爱吃这样的。”白岁禾一本正经回答，主打一个诚实。 “哪能不打农药哦。就前年，村头你那四叔爷的儿子学人种什么包子什么甘蓝？那叶子都被虫啃成蚊帐了，亏了好几千块钱呢。”桂珍堂婶摇摇头走了。 白岁禾当然知道。有机蔬菜有有机蔬菜的市场，经济蔬菜有经济蔬菜的市场。菜篮子工程让大家能吃上丰富多样的蔬菜也才没多少年而已。 再说了，她种这些鸡毛菜也只是为镇山打掩护，如果能种出好吃的菜那就更好。 这可是她每天半夜三更定时下雨浇出来的菜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岁禾种出来的鸡毛菜太好，飞舞在菜地上空的菜粉蝶越来越多。以至于吸引了不少鸟雀过来捕食菜粉蝶。 然后白岁禾就看到防虫网上卡住了两只燕子。 白岁禾买的网是那种线很粗眼很小的防鸟网，就是担心会有鸟撞上来被网丝缠住。 可是她没想到都这样了，还会网到燕子。 白岁禾赶忙将两只燕子从网里救下来。 “哦，是我们家那一对不会筑巢的笨燕子啊。” 封爸周六回村第一时间就来看看白岁禾种的鸡毛菜，一眼就认出了这两只扎进网眼里的燕子是自家屋檐下的。 “爸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白岁禾小心翼翼剪开网释放两只燕子。 笨燕子受了惊，一得到自由就扑棱棱往长排瓦屋方向飞去。 “待会儿你到屋檐下认一认就知道了。整个村就这两只燕子最笨，连巢都筑不好。”封爸转身。 白岁禾疑惑跟着封爸的脚步回家，然后还真在屋檐下的电线处看到了两只羽毛凌乱的燕子。 在封爸的指示下，白岁禾也看到了两只燕子去年用泥巴筑的巢。 厉害的燕子筑出来巢是一个很完美的口袋形，只在贴近天花板处开一个小口子。燕子宝宝窝在口袋底部等着燕子夫妇从口子飞进来喂食，燕子夫妇也不怕燕子宝宝会从出口掉下来。 普通的燕子筑出来巢是一个标准的半碗形，燕子夫妇可以站在碗边缘给燕子宝宝喂食物。 他们家的则是一对笨燕子。口袋巢没有底，也不会筑碗形巢，居然将就着口袋巢剩下半边没塌的位置产下三枚蛋。 封爸担心三个燕子宝宝从高空摔下来，特地在巢下面订了一块木板拦着。要不是封爸特地指出来，她还发现不了这木板背后的破烂鸟巢。 白岁禾好奇仰着头看这另类燕子巢，然后她就听到巢内传来啾啾声。 “这不是才刚四月份吗？这么快就孵出来了？” 白岁禾正疑惑着，木板边缘伸出两只成年燕子脑袋来，其中一只还冲燕子夫妇张开嘴。 “爸，你做的燕子窝被别的燕子抢啦？” 白岁禾惊讶。 封爸眯眼仔细看了又看：“没呢……这应该是燕子父母生的其中一个崽。它谈恋爱了，要生蛋呢。” “没想到燕子也有啃老的呀……居然霸占爸妈的房子娶媳妇。”白岁禾震惊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006种鸡毛菜 第7章 007一代不如一代 不过白岁禾又仔细想了想，燕子父母本身就不会筑巢，它们生的燕子宝宝自然没能从父母身上学会如何筑巢。 可是孩子大了要谈恋爱筑巢生蛋养宝宝啊。不会筑巢，那只能住现成的了。 “爸，它们是不是在等你帮忙钉一个新窝啊？” 白岁禾看两只老燕子对封爸啾啾叫个不停就扭头问他。 自己崽抢了房子，做父母的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向更老的长辈求助了。 “哎，这两懒货哦。” 封爸无奈摇头笑笑，真动手开始锯木头钉木板做了个卡通样式的鸟巢然后将之钉在老巢旁边。 老燕子也不客气，当下就飞进去看木头鸟巢的状况，发现完全不需要它们衔泥之后就开始到处叼啄棉絮毛发等把它们的窝垫得更舒适些。 “还真是不客气。唉，我们家的燕子后代会不会一代不如一代啊？它们生的燕子也不会衔泥筑巢的话，以后可怎么办哦。”白岁禾摇头。 “给弄个不锈钢的？”封爸看白岁禾。 “一窝传三代，人走窝还在？”白岁禾回视，然后两人齐齐呵呵笑了起来。 只要这些笨燕子还带着后代飞回来他们家，他们就继续给笨燕子做窝呗。 她甚至还可以设个保护益鸟公益项目，就算她绝后了还会有人在森林里放人工鸟巢。 只是白岁禾没想到她的渔网第二天又逮着四只燕子。 看这同款笨笨的模样，应该是老燕子的另外两个孩子以及儿媳或者儿婿无疑了。 白岁禾把四只燕子从网上解下来，担忧又会有笨鸟撞上网就干脆把网给撤了。 她重新在鸡毛菜地上弄了吸虫黄板和黑光灯，这样不仅能灭杀菜粉蝶还能灭杀其他害虫。 如果再有漏网之鱼，那她再给鸡毛菜地喷点青虫菌进行生物药理杀虫。 只是白岁禾才把网撤了，那些菜粉蝶闻着味儿就朝鸡毛菜地飞来了。 被这些迫不及待交尾产卵的菜粉蝶气笑，白岁禾拿了根细竹子系上棉线和小片剪成蝴蝶形状的白纸就开始钓菜粉蝶。 原本那些菜粉蝶离白岁禾有七八米远，没一会儿就被飞舞的白纸片吸引，竟然纷纷飞了过来追在白纸片后面求偶。 “唰！” 一道黑影快速挥过，四五只雄菜粉蝶被抄网一只不落全兜在网兜里。 精虫上脑要不得，这不连蝴蝶是真是假都没分辨清楚追着像个雌性的纸片儿就性命也不顾了。 白岁禾打算把这些菜粉蝶拿去喂燕子。 “姐，我能把这个发视频网站吗？” 小堂弟对白岁禾扬了扬手机，他刚刚把白岁禾左手遛菜粉蝶右手抄兜一网打尽的过程拍下来了。 小堂弟的手机是白岁禾第一次见他时送的见面礼，这对一个只有小学学历的留守儿童来说，智能手机是他窥见更广阔世界的大门。 他用手机上网看到视频网站上有人喊着“老铁666”“家人们”就能把地里种的芋头、树上结的果子、自家做的地瓜粉丝卖光，他就很想像他们那样拍视频然后把山里的东西卖出去。 前些天他拍了神奇的脸盆雨视频，发到网站上之后很意外就爆了。 小堂弟觉得这些好运是堂姐带来的，就想着能不能继续用堂姐的视频在网上发。 “啊？你想当视频博主呀。” 白岁禾接过小堂弟的手机翻了翻他发在网上的视频。 最开始的几个视频浏览量只有几十，点赞也十分零星。脸盆雨那个视频浏览量奇迹地有十几万浏览。只是这暴涨的流量十分短暂，后面发的视频最高浏览量也只堪堪过百。 “做视频博主不能只靠运气哦。要发网友爱看的，能勾起他们继续往下看的才能持续火下去。” 白岁禾跟小堂弟说这些网红视频博主发的视频很多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故事节奏、视频构图光线等等处处都是学问。 如果小堂弟想要吃视频博主这碗饭，就要好好学学如何构思视频故事如何拍视频剪视频。 “这……这么多要学吗？”小堂弟完全不知道那些老铁666居然是剧本。 “是呀，你要学吗？”白岁禾问他。 “要！”小堂弟很肯定点头。 他想像他们那样把山货卖到全国各地，他想赚很多很多的钱。 “那行。” 于是白岁禾给小堂弟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运动相机等设备，电脑里头还塞满了一大堆视频教学让他努力学。 小堂弟不好意思收白岁禾的笔记本电脑。 “等你赚钱了还我。”白岁禾把笔记本硬塞小堂弟怀里推着他出门。难得小堂弟主动学习，那自然是要让他往死里学。 “啾啾！啾啾！” 屋檐电线上好几只燕子在啾啾叫，声音吵闹引得两人齐齐抬头然后就看到四只燕子正排排站在木板鸟巢门前叫。 很明显，这四只燕子就是白岁禾从渔网上解下来的那四只。 “完啦，啃老的燕子又多了四只。”白岁禾摇摇头。 封爸吃完午饭就开车回C市动物园了，现在没有长辈给它们钉木板鸟巢了。 【限时任务：请在48小时内为镇山开辟动物界属。】 就在此时，山神系统给白岁禾发任务了。 【哦哦，要增加领民了是吗？】白岁禾问山神系统的时候她还在仰头看着两对啃老燕子忽然就心念一动。 【我把燕子巢安在镇山上可以吗？这样算不算开辟动物界属？】 【算。】 【好嘞！】 白岁禾立即着手给两对啃老燕子做木板鸟巢。 小堂弟说他也要帮忙，白岁禾不确定小堂弟帮忙会不会影响她做任务的完成度便告诉小堂弟可以拍他们家的笨燕子。 《燕子一代不如一代》也是个很好的视频话题，不能只有他们人类被老师骂他们一代不如一代嘛。 “是哦。姐你家这窝燕子是全村最笨的，我们家的燕子就很聪明，做的窝特别结实好看。” 小堂弟听话拿出梯子爬到屋檐底下拍那个漏底的鸟巢，又拍了拍封爸做的新鸟巢进行对比。 背景音里还有四只燕子的啾啾叫声，仿佛在催促老燕子它们也要窝。 更绝的是第一对啃老的燕子夫妇还从窝里探出头来，仿佛在嘲笑弟弟妹妹来晚了一步。 “啾啾！” “啾啾啾啾！！” “啾！！！” 总之，燕子之间骂得挺脏的。 “做好了。来，你们的窝在这里。” 白岁禾头顶着木屑，端起两个做好的木板鸟巢招呼那四只啃老燕子。 “啾！” 四只燕子真从电线上飞下来了。 “姐！它们真听你的呀。” 小堂弟拿手机拍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它们精着呢，哪里会不知道这是给它们做的窝。我爸给做的那个窝，老燕子夫妇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住进去了。”白岁禾回答。 小堂弟端稳了手机，半点儿都不想错过。 镜头里，白岁禾把两个木板鸟巢安在了小山背阴处。安好之后她就对天上的四只燕子招招手，令小堂弟惊讶的是四只燕子真的两两分别钻进了两个鸟巢里。 “它们真听话呀。姐，你为什么把鸟巢安在这里？不怕蛇爬进去把燕子吃了？”小堂弟问道。 “不怕，蛇进不来。”白岁禾给了四只燕子进入领地的权利，可没给蛇进入领地的权利。 问白岁禾为什么把鸟巢安在这里，当然是让四只啃老燕子以及将来的燕子宝宝们帮她抓虫子啦。 至于每天都要预留100点拒绝蛇进入领地这种败家行为，全当是给燕子的保护费了。 【动物界属开辟完成，收纳燕科燕属雌鸟2只雄鸟2只，灵气值-400，领地向前推进1厘米。】山神系统播报白岁禾任务成功。 【真好，我的领地又往外扩了1厘米。对了，系统，我的领地扩展是以中心圆往外扩展，还是能改变扩展的方向。】白岁禾问山神系统。 【可以改变，需要扣除灵气值。】 山神系统回答。 【可以改变就好。】白岁禾舒了一口气。毕竟村里的地并不全是她们家的，方向能变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纷争。 四只燕子成为她的领民之后，白岁禾发现自己与燕子的沟通更深入了。 从燕子的啾啾声中，白岁禾得知第一个抢了老燕子夫妇泥窝的燕子是三姐妹里的老大。 老大身强体壮先一步从南边飞回来，筑巢不行就抢老母亲的窝。两个妹妹慢一步没抢到还被老大嘲笑来着，现在轮到它们嘲笑老大的老破小窝没有它们的宽敞漂亮了。 都不需要白岁禾吩咐这些燕子帮忙抓鸡毛菜地里的害虫，燕子们每天从鸟巢里出来就先在鸡毛菜地上空盘旋抓虫。抓完鸡毛菜地的虫才飞去其他地方觅食。 白岁禾看着一大片鸡毛菜在清晨的阳光中顶着露珠熠熠生光，忍不住拍了好几张照片和视频发到家族群里艾特全员观看。 白岁禾：“看我种的有机蔬菜。过两天就能寄回家给你们吃了。” 爸爸：“真好看。” 妈妈：“一看就脆嫩无渣。” 白瀚宇：“岁岁真棒。” 封美乐：“哇塞，怎么做到的？你不是种有机蔬菜吗？一个虫眼也没有啊。” 白岁禾：“噔噔噔，看这里。” 白岁禾发了燕子抓菜粉蝶吃的视频，当即惹得封美乐哇哇叫，不敢相信自家的笨燕子还有如此能干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007一代不如一代 第8章 008眼镜蛇偷袭 白岁禾见大家对燕子感兴趣便把小堂弟独家拍摄独家剪辑的燕子版《一代不如一代》视频发给他们看。 顿时大家都被笨笨的燕子家族逗乐了。 封美乐更是被笨蛋燕子勾起了淡淡的乡愁，特地抽空给这个视频做了一个计划详细的推广，让更多人看见他们家的笨燕子。 新颖的题材加上有心的推广，《一代不如一代》很快在网络上火了起来。 一代不如一代的笨燕子在老封家居然不是个例，笨笨的燕子引发天南地北网友们的共鸣，不少人跟风在网上发了自家笨燕子。 当然，最火的还是老封家的燕子。毕竟谁家燕子都没有他们家那么厚脸皮的，居然啾啾叫着要封爸做木板鸟巢，啃老啃到人类身上来了。 人类真给它们做了窝，它们居然就坦然住了进去，半点儿都没犹豫的。 “哎哟，我去。这燕子也太逗了。” “可惜我们住在城里，只有麻雀，没有燕子。” “现在城里的麻雀也不是以前农村里的麻雀了，跟老鼠一样会翻垃圾桶。” “哇，那不是很脏？浑身都是病毒细菌了吧。” “还是燕子好啊，它们吃害虫不翻垃圾桶。” “可是现在燕子都这么笨了，以后可怎么办哟。” “也许会无师自通学会杜鹃的本事鸠占鹊巢也说不定。” 老封家的笨燕子们不知道自己在网络上火了，每天清晨天刚亮就勤勤恳恳出门衔毛筑巢叼虫觅食忙得不亦乐乎。 早上八点九点，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有些凉的空气也变得暖和起来。 一条两指粗的眼镜蛇从鼠洞里爬出来，蛇信子一下一下探着空气里的信息素。 探着探着，眼镜蛇慢慢就朝小山那边悄无声息游去。 两米高的小山上燕子丝毫没有察觉有危险在靠近。它们衔着毛絮飞进木板鸟巢。因为省去了衔泥筑巢的功夫，它们有更多的时间把窝装点得更加舒适，把鸟宝宝喂养得更好。 “啾啾！” “啾啾！” 眼镜蛇越来越近，它已经瞄上了一只燕子。 天上飞的燕子不好逮，窝里蹲着的燕子那是即将到嘴的肉。 被眼镜蛇盯上的是燕子三姐妹里的老三，雄燕子从外头寻觅回来垫窝材料，它负责把窝垒好看垫舒服。 老三认认真真挑拣着最柔软的毛絮垫在肚子底下，浑然不觉灭顶危险正在降临。 眼镜蛇越来越近了，直至距离小山两米范围，它发现自己无法再前进了。 蛇信子和热感应都在告诉它食物就在前面，饥饿眼镜蛇没有放弃，贴着透明的阻拦开始找路。 眼镜蛇绕着小山爬了一圈又一圈，硬是没有找到突破进去的路口。最后，这条爬累了的眼镜蛇不得不放弃，继续找老鼠洞钻。 这条眼镜蛇走了之后没多久，又有两条眼镜蛇游了过来。都是两指粗大小的眼镜蛇，一样循着气味盯上了燕子，做了同样的无用功，同样铩羽离去。 整个白天，这座小山周围就有十几条大小差不多的眼镜蛇光顾。 白岁禾对此一无所知，直至晚上封家村微信群里热闹了起来，白岁禾翻看了99 的群聊天记录才知道阿华叔家有人被剧毒蛇咬了，现在人在曾伯爷那里急救。 曾伯爷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他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 听村里人说曾伯爷以前很厉害，曾经给首长看过病，年纪大了才落叶归根回村养老等埋。 曾伯爷已经给阿华叔的媳妇喂了蛇药暂缓蛇毒发作时间，不过曾伯爷说蛇药只是暂缓蛇毒发作恶化并不难彻底清除蛇毒，还是要用最快速度把人送去医院才行。 “镇上的卫生院条件不行，治不了毒蛇咬伤。前年牛头村的有个人被五步蛇咬了送去镇上卫生院救不了又转送C市大医院直接死在路上了。” “那赶紧送C市去！” “C市太远了，来不及了。” 封家村到C市全程走高速最快都要走上三个多小时，如果遇上堵车那速度会更慢。偏偏特别多大货车司机喜欢在晚上走这一段高速，就算是最乐观的路况那送到医院最少也得要五个小时。 “能不能找隔壁军区基地借直升飞机？我给钱，给钱。” “阿华别闹，那是军事基地。走到一百米内都得毙了。” “可那是我媳妇啊！”阿华嚎啕大哭。 “快别哭了，赶紧开车送去。” “有空中120医疗救援直升飞机，费用每小时4万。”白岁禾出声道。 其实空中120医疗救援直升飞机费用并不止四万，从C市飞到封家村来起步价就得按最高来算，飞一趟没有十几万下不来。 白岁禾知道这种情况下帮人很容易给自己惹一身骚，只是她自己本身有能力救人，良心让她没办法袖手旁观。 再说了……真被讹上了，她也赔得起。 “大侄女，你是说能弄来直升飞机？！”阿华叔急吼吼追问。 村里人看病要么自己去曾伯爷那里买点药吃，要么去镇上的卫生院，他们根本不知道有空中120这种每分钟都在烧命的救援设备。 这项政策还是近几年才推出的，也不是每一个城市都有。白岁禾确定C市去年配备上了才出声提醒阿华叔。 如果没有……她也可以找C市世伯家借私人直升飞机。 C市医院有直升飞机自然更好，私人直升飞机当然比不了医疗救援直升飞机来得稳妥，毕竟医疗救援直升飞机就相当于一个空中ICU，能尽可能稳住丽娟婶娘的生命状态。 “有的，从C市飞出来，一个小时能到我们村。”白岁禾肯定回答。 “就是说两小时能到C市医院了？” “这么快？！” “在天上飞又不堵车。” “快快快，丽娟姐有救了！” 村里人心里嘀咕着这费用也太贵了，可是人命关天，他们也不好当着阿华叔说这些丧良心的话。 “好好好！我给钱，我给钱！”阿华叔一把将银行卡塞进白岁禾手里，大手紧紧抓着白岁禾的手求她帮忙。 “大哥，别慌。你先稳着，去了医院那儿你媳妇儿还得靠着你呢。”丁俊用巧劲把阿华叔的手掰开反手握了握主动安抚他。 白岁禾双手得了自由立即用手机拨出电话，不仅自己先垫付了费用还搞定了航道确保飞机在十分钟内出发。 “我稳着，我稳着，我不慌。”阿华叔哆哆嗦嗦重复努力劝自己。 “好了，直升飞机已经往这边飞来了。我们赶紧把晒谷坪空出来给直升飞机降落。”白岁禾打完电话对阿华叔说道。 村里有三个公共晒谷坪，白岁禾家门口家的这个晒谷坪比较小，村头那边有个更大的晒谷坪，足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 封家村里彻夜沸腾，有人把堆在晒谷坪上的柴火移开，有人用拖把沾了油漆在晒谷坪中心最平坦的位置画个大大的圈。 还好些人自发把家里的摩托车开了出来，绕着晒谷坪圈成巨大的一个长方形圈圈，然后亮起灯来给天上的直升飞机作灯光方位路引。 阿华叔搓着手等得焦急，虽然白岁禾说了直升飞机肯定来，他还是被急出了满头汗。 “爸爸！还要打蛇！”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跑过来提醒阿华叔。 曾伯爷说了，去的时候最好把蛇带上，以便医生能精准对伤患用药抢救。小男孩记住了要打蛇，半点儿都不敢忘。 “对对对！要把蛇带上！”阿华叔团团转，一会儿往回走去抓蛇，一会儿又放不下媳妇折返回来，明显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什么蛇？” 晒谷场已经聚了好多人，有人一把拽住阿华叔。 “过山风！好大一条！甘蔗那么粗！” 阿华叔伸展开两条胳膊。 “妈妈说有碗口那么粗！”男孩强调，主打一个不会说谎但是会瞎说。 “没有碗口那么粗的过山风。”村民甲道。 “有的，以前村里打过一条，足足二十多斤。”村口乙说道。 “那得是蟒蛇了吧，哪里可能是过山风。” “过山风是什么？”白岁禾问。 “眼镜王蛇！很毒的！” “过山风会追人，特别凶。” 阿华叔说话乱七八糟，不过白岁禾还是确定了说看见过山风的只有丽娟婶娘她自己。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厨房，所以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是眼镜蛇还是眼镜王蛇，她甚至不能确定咬她的到底戴不戴眼镜。 然而光是被眼镜蛇咬伤和被眼镜王蛇咬伤医生用抗蛇毒血清解毒的品种就完全不一样，如果咬她的是别的蛇那就更复杂了。 为了分辨蛇毒类型，这在手术室里肯定又要浪费很多时间。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带着咬人的那条毒蛇去医院让医生精准对症入药。 “我们地界上有眼镜王蛇吗？” 白岁禾一想到有蛇进屋浑身鸡皮疙瘩又要起来了。 “有的。东南和西南都有眼镜王蛇分布。” 丁俊在野外时没少抓蛇补充蛋白质，什么眼镜蛇菜花蛇都是食物。 现在打电话叫消防员来帮忙抓蛇根本不实际，等消防员到村了那蛇都不知道钻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