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的末世生存指南》 第1章 穿越成向导了 天空中降下飘雪，一人行于山间，三尺长剑悬于腰间，茫茫白雪之中，暗色的衣袍时隐时现。 “咳咳” 墨绥猛烈咳嗽，鲜红色的血从手掌里洇出来，雪愈发大，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吞噬。 死亡距离他愈发接近了，但是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一抹唇将血擦去，继续慢慢前进。 终于，他找到一个山洞，他强撑着意志生火，随后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眼假寐。 意识随之陷入黑暗，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体恢复了。 “怎么回事？”墨绥诧异地检查自己身体，发现中的毒已经解了，不由感到不可思议。 不久前他陷入苦战，为了救人他不慎中毒，本以为命不久矣想找个地方等死，结果没想到一觉醒来完全恢复了。 甚至连衣服都换了！ 他先是把自己全身搜了个遍，墨绥发现自己的剑没了，钱袋子也没了，只有一把生锈小刀。 他走出山洞，发现此时竟不是隆冬，四周枝繁叶茂，植物根茎异常粗壮。 “这里是哪里？”墨绥呐呐自语，有些不可思议。 突然，他听到奇怪的细响，随后一条藤蔓肉眼可见地动了起来，犹如蟒蛇一般想将他困住。 墨绥反应极快，他一刀砍断了藤蔓，随后轻轻一闪，接连躲开数根藤蔓后发现自己身手不如从前。 “这是妖怪？”墨绥从没见过这种诡异的东西，无奈打算先离去。 一路上，各种诡异的植物和动物不断攻击他，墨绥一人单枪匹马杀出去。 寒光一闪，数根藤蔓被切断，随后涌过来的诡异动物被他一刀轻松解决。 奈何此地甚是诡异，想要他命的还是太多，在砍了几小时后墨绥还是力竭了。 “吼！” 一只巨型虫子想扑上去咬他，突然一阵巨响，紧接着巨虫轰然倒下，待墨绥看过去时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穿着干练的衣服站在尸体上，看着他。 “你怎么一个人？你的探险队其他人呢？”年轻男子奇怪地问。 “我……”墨绥张嘴想说什么，但突如其来的耳鸣声让他难以忍受，紧接着眼前一黑，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恶心还有头痛，这是墨绥醒来后的第一反应。 这比宿醉后的清晨还难受。 “醒了？”年轻男子递给他一个水瓶道:“喝点水。” “谢谢。”墨绥的嗓子有些哑，周围很安静，只有篝火的声音。 “不客气。”年轻男子拿回水瓶，问:“你队友都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墨绥垂眸望向篝火，道:“我醒来的时候就一个人，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的语气听起来迷茫而又孤独。 “一点不记得？”年轻男子问。 “嗯，我只记得‘墨绥’这两个字，可能是我的名字或者我重要之人的名字。墨绥假装思考了一下回答。 “纪翎。”年轻男子突然说:“我的名字叫纪翎。” “好名字。”墨绥笑了笑。 墨绥认为自己并没有失忆，只是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而已，因此打算静观其变。 “这里是哪里？”墨绥披着不知道谁的外套，问:“我醒来时在一个山洞，完全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这里的。” “这里是外部区的中部地区。”纪翎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道:“你估计是为了躲避那些混合种和变异植物的时候磕到脑袋了，等回基地去医院看看吧。” “好，我知道了，多谢。”墨绥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继续问:“混合种是什么，变异植物又是什么？” “你连这些都忘了？”纪翎不可思议反问:“你不会磕成傻子了吧？” “大概吧。”墨绥可怜兮兮道:“你可以替我讲解一下吗？” “……”纪翎大概没想到有人失忆会把基本常识都忘记，因此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解释:“混合种是被感染的动物和人类，他们大多混合了某种未知生物的细胞，因此被称为混合种。变异植物则是在不断进化中形成的，为了得到养分主动出击寻找食物。” “原来如此，多谢。”墨绥手指摩擦着手环，金属异常冰冷。 “我们队伍接下来打算继续前进，你一个人能回去吗？”纪翎把烟点上，淡淡的烟味散开，墨绥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可以跟着你们吗？”墨绥无奈摊开手，道:“我身上只有一把锈掉的小刀，没有干粮和水，并且我连路都不认识。” “……” 纪翎没有开口，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墨绥，无奈叹口气道:“向导就好好待在塔里学习，你偷跑出来的吧？” 墨绥愣了一下，他有些没太听懂纪翎的话，于是他决定忽略这个问题，继续说:“我忘记了很多事情，至少我觉得你们是好人，我可以跟着你们吗？我不会拖后腿。” 纪翎啧一声，道:“你这三脚猫功夫赶紧回去吧，你找塔方救援，最多被骂一顿写点检讨，总比丢了小命强。” “如果我能证明自己不会拖后腿，你就愿意让我加入吗？”墨绥反问。 “行，在我手下过三招，怎么样？”纪翎轻笑一声，道:“你过了三招，不仅可以留下来，到时候我的物资分你一半。” “成交。”墨绥歪头笑了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行啊。”纪翎也跟着笑了笑。 “呼。”墨绥轻吐一口气，带着些许笑意道:“那开始吧。” 墨绥先下手为强，扫腿将尘土扬起，接着寒光一闪，只听一阵金属碰撞声响起。 纪翎的力量强的可怕，墨绥反应极快，在对方抓住自己之前率先一蹬，远离了纪翎。 随后，墨绥察觉到危险迫近，他毫不犹豫地将锈掉的小刀掷出，纪翎为了躲闪侧了一下身子，而墨绥也趁机躲开，他感到自己汗毛立起。 “还不错。”纪翎笑盈盈地点评，道:“看得出来，你确实有偷溜来外部区的本事。” “多谢夸奖。”墨绥笑了一下，随后周身气息一变，毫不含糊地拽住纪翎的手臂，一个摔跤将他撂倒。 纪翎挑眉，他没想到墨绥的战斗本能竟然会如此强悍，身手丝毫看不出塔内那种理论派的痕迹。 “行，算你过了。”纪翎单手接住了墨绥本打算一脚踩下去的脚，问:“身手不错，你去黑市打过比赛？” “没有。”墨绥老老实实回答:“平时经常碰到看我不顺眼的，一般都和他们打架。” 纪翎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笑着说:“确实，你看着挺傲的，是挺欠揍。” “……” 墨绥懒得理他。 因为被留了下来，墨绥放松地环顾四周，这是个山洞，很干燥。 “其他人去哪里了，我记得你们至少有二十人。”墨绥百般无聊地抛了抛手里的石子，轻轻一捏便粉碎了。 纪翎伸了个懒腰，起身道:“天色暗下来了，晚上外部区很危险，他们去外面布置感受器了。” 墨绥点了点头，完全没懂。 又过了一段时间，接连进来一些人，看到墨绥还在不由有些惊讶。 “他身手不错，留下来也能帮上忙。”纪翎指了指安静坐在旁边吃东西的墨绥道:“他的食物和水我来解决，我的物资分他一半。” “啥？”其中一个红发男子不可思议问:“你疯了？” “不服你和他比比。”纪翎从包里翻了一瓶水出来喝了一大口，继续说:“反正我同意了。” 听到这些，墨绥转头看向那群人，朝红发男子笑了笑道:“想试试看吗？我不介意。” “切，行啊。”红发男子随手脱下外套，露出结实的肌肉，不屑道:“你要是能把我打倒，我收集的物资全给你。” 墨绥挑眉，有些诧异:“给那么多？” “那么大口气，先赢过我再说吧。” 墨绥似是有意无意地叹口气，随后将手中的石子轻轻弹飞，红发男子用手挡下，结果却感到有些疼，他低头看到被石子打中的地方早已红肿。 这几秒的停顿给了墨绥极大的发挥空间，等红发男子反应过来时墨绥早已闪致他身后，本想一掌将他击倒但没想到那人身体素质竟然意外的好，一击竟然无法撼动他。 “啧，有些棘手。”墨绥没有慌张，毫不恋战往后一仰，劲瘦的腰意外有力量，只见他一个后空翻躲过攻击，在空中射出小刀将人定住。 红发男子毫不在意地扯出布料，但就慢了这么两秒，墨绥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一拳打中他。 墨绥这次力量用了六成，终于对红发男子造成伤害，紧接着又是一脚将人踹飞。 “这样够格了吗？”墨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含笑问:“我可以留下来了吗？” “行啊，你以前跟谁的？”又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女子勾住墨绥脖子，道:“叫我阿言就行，那个红毛叫星樾。” “我不记得了。”墨绥简单讲述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没事，回头让纪翎帮你查查，人官大。”阿言拍了拍墨绥的后背，从包里掏出一个肉罐头道:“叫啥还记得吗？” “墨绥。”墨绥笑了笑，回答。 第2章 莫名被啧了 晚上，墨绥抱臂靠在石头旁，阿言给了他一把普通铁剑，说是在一片废墟里捡到的，反正也没用干脆送给他了。 篝火依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多数人已经躺进睡袋里熟睡，甚至还有鼾声。 墨绥闭眼假寐，感受体内的内力，他初步猜测自己是和这具身体的主人交换了灵魂。 内力不断汇集，他可以感受到那股暖流流遍全身，聚集于丹田。 他听到了鼾声，还有外面稀碎的声音，混合种的吼叫，变异植物移动发出的悉悉索索。 声音不断接近，他不由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于是他更专注，随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可以看到了。 这是很神奇的体验，他从高空俯视，感受到了各种生物的异动，它们的动作在他眼里如此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看不见了，紧接着感到有些发虚，仿佛什么东西抽干了他的精力一般。 墨绥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纪翎正看着他。 “你怎么不睡？”墨绥有些担心自己的异常被发现，下意识开口。 “我还想问你，大半夜不睡觉用精神力把自己干虚脱干嘛？”纪翎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又翻包扔给他一支烟道:“补充精神力的，抽一根。” “我不喜欢抽烟。”墨绥婉拒。 纪翎叹口气，无奈从包里找了一罐补充剂道:“喝了，能恢复。” “谢谢。”墨绥接过，研究了一下补充剂怎么打开，发现严丝缝密。 墨绥和纪翎睡在角落，旁边一个人是个普通人，睡的很死，他们俩的声音没有吵醒其他人。 “你没用过？”纪翎不可思议。 “嗯。”墨绥点了点头，道:“我……以前没有碰到过……这种事。” “算了，你们学院派纯理论没有实践挺正常。”纪翎帮他打开补充剂道:“你先喝一半，剩下的留着。” “好。”墨绥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 没有味道，很奇怪的口感，不是很好喝。 “现在难受吗？”纪翎躺在睡袋里，打了一个哈欠。 墨绥摇了摇头，道:“谢谢，你先睡吧，我刚才发出声音吵醒你了吗？” 纪翎耸肩说没有，继续闭上眼睛睡觉了。 刚才墨绥使用精神力的时候，莫名跟他产生了共振，这是极高匹配度才能产生的，所以一下子让他惊醒。 后半夜墨绥老老实实盘腿打坐，他的内力一点点积累，一直到清晨。 简单整理完行李，墨绥跟着队伍向前走，一路上他在队伍里面辅助其他人解决了袭击的混合种和变异植物，一时间队员对他的评价又提高不少。 “我们要去哪里？”墨绥望着茂密的树林，试图从中找出自己曾经熟悉的景色。 “深处是一家化工厂，我们任务是从里面取出资料，要是找到一些其他能卖钱的就自己收着。”星樾被墨绥打服了，他素来崇拜强者，因此很快就和墨绥关系好了起来。 墨绥点了点头，道:“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兄弟。”星樾揽住墨绥肩膀，问:“你以前该不会也是黑市的吧？” “也？”墨绥诧异:“你是黑市的？” 星樾笑了笑，道:“我从小被父母抛弃，黑市养我，给我口饭吃，我就去打比赛赚钱回报黑市，纪老大在那里认识我的。” “抱歉。”墨绥道歉很快。 星樾哈哈笑着，拍了拍墨绥后背毫不在意:“不用道歉，反正他们把我丢了的时候我也还小，不记事呢！” 很快，化工厂逐渐近了。 队伍四个人一组，墨绥因为是新人便被分给了纪翎，同队另外两人是队双胞胎，哥哥叫伊夏，弟弟叫伊布。 他们一起搜查二楼，两人一组搜查每个房间，双胞胎一组，墨绥和纪翎一组。 墨绥望着巨大的机器感到惊奇与好奇，他没想到化工厂居然长这样。 锈迹斑斑的机器，各种化学物品摆放在角落里，可以看到打翻的瓶罐旁留下深色的印记。 “别看了，赶紧干活吧。”纪翎又叼了一根烟，撩起袖子露出臂膀，一条长疤吸引了墨绥的目光。 纪翎熟练地开始翻东西，大概感受到墨绥的目光，他无奈开口解释:“这疤我第一次出外部区，不小心被混合种抓的。” “痛吗？”墨绥问。 “忘了。”纪翎耸耸肩，继续翻东西。 “你很小的时候就到外部区找物资吗？”墨绥翻着东西，向纪翎有样学样。 “我那时候成年了，十八岁。”纪翎解释:“哨兵都这样，也就你们向导被保护的好好的了。” 墨绥没说话，他在翻看一些资料。 虽然字都缺胳膊少腿，好在他还是可以大概看懂一些。 “看什么呢？”纪翎东西拿的差不多了，凑到墨绥旁边看。 “青春期哨兵和向导的……相处手册？”纪翎不解，问:“你看这个干什么？你们课上没教？” “没有，我没有上过学。”墨绥合上书，把它放回原处道:“我们走吧。” “你没上过学？”纪翎诧异，问:“你精神力那么高，塔没有找过你吗？” 墨绥摇了摇头。 纪翎无奈，道:“那需要我帮你推荐一下吗？你的精神力真的很高。” 墨绥又摇了摇头，拒绝:“不用，我这样挺好的。” 虽不理解墨绥的想法，纪翎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耸肩道:“行吧，随便你。” 两人在各个房间都仔细搜查了一遍，墨绥简单了解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知识。 比如哨兵和向导是人类进化的成果，他们拥有精神向导，平时精神向导都在精神图景里。 他在一间书房漫无目的地四处翻看，突然看到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书名叫《楚史》 墨绥伸手拿下书，翻开一页，发现上面写着“楚宁王，叶栩”。 这个名字对他很熟悉，因为当初就是他钦点自己为探花。 据说当时本想将他点为状元，但是看他长的甚是好看，便干脆点成探花了。 “喂，这时候是看书的时候吗？”纪翎拿了一堆东西走过来看墨绥，看到他手里的书随口感叹:“哟，这么厚还完整的书？你去黑市能高价卖给那些学院派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墨绥把书放进自己包里，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我这里翻完了，走吧。” 纪翎虽然不至于和向导一样拥有细腻的情绪感知，但是他感觉墨绥看起来不太开心。 作为一个好队友，纪翎并没有去追问。 四人集合的时候都拿了很多东西，回到大门口，资料已经拿好，一群人简单分配物资，墨绥的物资意外多。 不仅是他自己拿的，还有纪翎和星樾的物资。 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物资，将它们全部收进背包，跟着队伍一起回基地。 墨绥跟着队伍回到昨晚睡的地方，一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散开了。 纪翎脱了外套，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小麦色的皮肤。 “他们去干什么？”墨绥坐在纪翎旁边，看着他挑挑拣拣修理从化工厂带出来的小机器人。 “开车去了，回基地的路还有一段呢，总不能走回去。”纪翎看了他一眼，手加快了速度，修好机器人抛给墨绥。 “这是……什么？”墨绥好奇打量机器人。 这个机器人很小，是个球型。 纪翎点上烟，到:“就是个复读机，你说什么他就说什么，说话前按住那个凸起来的按钮。” 墨绥按住按钮，说:“谢谢。” 机器人便开始反复说谢谢，墨绥笑着举给纪翎看，道:“机器人也在向你道谢哦！” “你……是不是傻？”纪翎感觉有些好笑，揉了揉墨绥头发道:“行李收拾收拾，准备走人。” “好。”墨绥笑着看向纪翎。 纪翎看到这个笑容，心莫名一悸，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头发，转身离开。 很快一群人开着几辆车回来，墨绥跟着纪翎上车。 一路上，墨绥坐在角落里，默默听着一群人的谈笑，默默记着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 纪翎叼着烟，车窗大开，不耐烦地看着窗外，时不时看向墨绥，愈发觉得此人莫名有些格格不入。 他就像来自异乡的过客，不属于此地，对这里没有眷恋也没有归属感，就如夜晚的雪，太阳一出来就化了，无人再能找到存在过的痕迹。 想完这些他又觉得好笑，这个时候哪里来的归属感，能活着就不错了。 纪翎啧一声，闭上眼睛休息，车内逐渐安静下来，墨绥看了眼满脸不爽的纪翎，感莫名其妙。 干嘛瞥他一眼后啧一声？ 第3章 欢迎来到人类基地 人类在百年内建立了钢铁堡垒，他们顽强而不屈服，恢宏的建筑在黯淡的天幕之下显得冰冷。 这里是人类基地。 墨绥跟着队伍一路进基地，到达佣兵基地大厅后便一哄而散，只剩下纪翎一个人。 “你怎么还在？”纪翎刚准备离开，便看到墨绥一个人背着一个巨大的包独自站在中央。 墨绥低头摆弄着金属环，听到声音抬头解释:“我不知道家在哪里了。” 多么离谱且扯淡的理由，但是碍于对方失忆，不是没有可能，纪翎也不放心墨绥一个人，怕他被人忽悠了。 “需要我帮你查一下地址吗？”纪翎解释:“我可以偷偷黑进数据库帮你简单查一下。” “可以吗？”墨绥虽然没太懂“黑进数据库”的含义，但是听懂了此人要帮他查一下家在哪里，便欣然同意:“那麻烦你了。” 纪翎打开虚拟屏，熟练地黑进数据库帮忙查地址。 “探梅街3号楼304。”纪翎关上虚拟屏，道:“你知道怎么走吧？” 墨绥学着纪翎打开虚拟屏，捣鼓了一会儿道:“我知道怎么走了，谢谢。” “不客气。”纪翎一手插兜，一手晃了晃道:“走了，再见，记得去医院看看脑子。” 知道自己家在哪里了，墨绥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出门左拐去了一个集市。 他打算先赚点钱买吃的，这些天吃的都是罐头让他有点难以忍受，以前再怎么穷，吃的东西味道也没有那么差。 那肉罐头连肉味都没有，一股子怪味还咸，难吃。 集市上人很多，墨绥干脆直接把东西平铺在地上，双腿盘着坐下，拿着《楚史》慢慢看，顺便等客人来。 这次化工厂的东西都很好，墨绥很快卖了大半，赚了钱便收拾收拾进一家餐厅吃饭。 因为他刚从外部区回来，因此一身血腥味，但墨绥压根没发现问题，直接进了一家店。 店里的客人对他指指点点，墨绥视若无睹，一路走向柜台问:“你这里一坛酒和一盘肉多少钱？” 服务员愣了一下，道:“一坛酒的话三千八，至于肉……普通肉大概八十九。” 墨绥被价格震撼了一下，看了眼账户里的余额转头就走。 饿死算了。 最后他到佣兵基地旁边的餐馆吃了碗面，花费十七。 吃完饭，他又去买了一些趁手的武器和工具才回家。 导航很细致贴心，墨绥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到家了，一进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这里似乎很久没人居住了。 墨绥先翻了翻柜子，试图寻找原主留下的痕迹，只找到几个身份证件，意外发现这具身体也叫墨绥。 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墨绥叹口气开始收拾屋子，门窗打开，边搜索使用方法边打扫。 打扫完已经凌晨，墨绥躺在客厅沙发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一直到第二日中午，墨绥才醒来，全身酸痛，他揉了揉肩膀，打开虚拟屏随意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一只外卖机器人敲响了门，墨绥起身开门将外卖拿进来。 他的适应能力很强，最穷的时候啃树皮就够他活了，无论身处哪个环境，他都能活下去。 黑市的环境嘈杂，墨绥游刃有余地穿梭其中，他蒙着脸走到一个吧台。 “想喝点什么？”酒保笑眯眯询问。 “你们这儿提供搭线服务？”墨绥食指敲击桌面，声音轻而缓。 酒保笑了起来，道:“当然，客人是接单还是挂单？” “接单，一次三万。”墨绥翘着二郎腿，语气没有多少浮动:“只接前往外部区的任务。” “没问题，请留下一种联系方式。”酒保微笑递出一张纸，耸耸肩:“你知道的，这里的交易上不得台面。” 墨绥毫不犹豫写下“墨简兮”三个字，随后留下一串刚从其他人手里买下的号码。 他的字在还是小少爷的时候练过，当时一度被人夸赞飘逸潇洒，颇有仙人之姿。 做完这些后他便离开了，黑市的物价太贵，他打算去买点营养液凑合，顺便把水电费补交了，下一次赚钱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下意识想攒点钱。 回到家的时候还早，墨绥继续翻《楚史》，里面的人全部都很熟悉，在过去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只能在史书中寻找他们的身影。 这里就是未来。 墨绥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内心有些莫名的落寂，又有些怅然若失。 过去已经被埋葬，他本就不该存在了。 窗外突然传来骂声，不知是谁家熊孩子干了坏事，吵吵嚷嚷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志。 “算了，先好好活着吧。”墨绥伸了个懒腰，拿了一支营养液。 他打算学习这个时代的一些基础知识，顺便学习作为向导的基本技能。 之前他打坐的时候意外运用了自己的精神力，将自己的精神触手延生，让自己看到外面的情况。 后来他又尝试了几次，五次能成功三次，成功率还不错。 随着对精神力的熟悉，他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向导的出现和消失了。 因为一开始他与身体主人交换灵魂，所以精神向导也随之改变，期间一直在重新塑造，他一直找不到自己的精神向导。 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精神向导是只山雀。 窗外，霓虹灯将城市渲染的异常华丽，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在街上，在一家杂货店门口，纪翎压低帽沿走了进去。 “阿言。”纪翎熟门熟路地绕过各种杂活走进最里面的地下室，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边看虚拟屏边说:“最近你查的怎么样了？” 阿言先警告道:“别在我这里抽烟，哪怕是你们特异人种的烟，我讨厌烟味。” “行行行。”纪翎把掏口袋的手拿出来，道:“现在能说了吧？” “元帅太谨慎了，哪怕我去问老师也得不到太多资料，但是我搞到了你的基因报告。”阿言递给他一份报告，喝了口水继续说:“你的基因只有一个地方有缺陷，那就是精神力。” 纪翎看着报告没说话，半晌才问:“所以我的精神力难以存住是吗？” “是。”阿言补充:“不过这对哨兵来说不算太致命，找个厉害的向导平衡一下就成。” “我上哪里找向导？”纪翎还是没忍住，叼着烟没点。 阿言拿了一支营养液一口喝完，继续坐在实验桌前实验，顺嘴说:“你这身价往白塔随便投，绝对有向导来找你。” 纪翎轻啧一声，道:“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况且……” 阿言一直等纪翎的下文，结果一转头发现他人已经起身准备出去了，她忍不住叫住:“不是，你况且什么呢？话说一半。” “不告诉你。”纪翎边点烟边出门，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白烟飘渺，歌舞町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尖叫声混合着刺耳的音乐，街边霓虹灯逐渐变得刺眼，不断走过的行人逐渐模糊。 “生命体征稳定，可以开始手术了。” 冰冷的铁链将他捆绑，猩红色的液体一点一点注入体内，他的五感早已被封闭。 “基因改造完成，精神爆发力强，可是无法存下精神力，失败了。” 手术室里刺眼的灯光与霓虹灯逐渐重合，纪翎一拳打向旁边的墙壁，一个小坑赫然出现。 周围路过的行人吓了一跳，默契地与他保持距离，纪翎摁灭烟头，吹了会儿风等味道散了才上车扬长而去。 现在虽已经有些晚了，但依旧有很多店开着，墨绥慢慢悠悠走在街道上东看看西看看，对一切都很新奇。 穿梭在黑暗的巷子里，墨绥看到几只野猫在争抢食物，野狗互相撕咬，恶臭的垃圾散落在四周，几个乞丐披着破烂的衣服睡在地上。 突然一则招募信息吸引了他注意，广告是用纸打印的，在这个时代很少见了。 内容很简单，是一则民间探险队的成员招收，上面有详细地址。 墨绥查了查地址，发现就在不远处，坐上磁悬列车几分钟就能到，再加上他身上也没有存款，这则广告便看着有些诱人了。 撕下广告，墨绥转身上了一辆磁悬列车，前往目的地。 地址在一个小巷子里，没有灯光与人流，地上的积水浑浊不堪，一路上只能看到零星几个人，全都空洞无神。 “卯区，黑鳞路……”墨绥四处张望着，这里的发展程度低，智能机器人在这里很少见。 一路走到尽头，他才找到一个废弃的维修铺，墨绥低头看了看地址确认了信息才敲门。 “晚上不开张。”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墨绥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三分，感觉并不晚。 “我看到你发布的招募广告，我想加入你们的民间探险队。”墨绥解释:“我有些缺钱，身手不错，能加入吗？” 门咔哒一声开了。 “进来说。” 第4章 想赚钱 “你好。”墨绥没有经历过这种面试，最后挑了一个比较常见的打招呼方式。 房间很凌乱，金属零件散落在各个地方，到处都是油漆和汽油的痕迹，廉价的营养液被堆放在角落里。 “我叫齐放，这里的老板。”齐放摁下遥控器按钮，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两张脸，无一例外都很年轻，一男一女。 “干什么齐放，大晚上打电话？”女生看起来有些不满，梳理了一下自己炸毛的头发。 齐放指了指身后的墨绥道:“有新人加入咱，找你们一起面试呢。” “什么新人？”年轻男生凑到屏幕上，看到墨绥后吹了声口哨:“长的不赖。” 墨绥笑了笑，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墨绥，是一名向导，我的身手不错，只要不是太强的哨兵我都可以打过。” “小少爷来体验生活？”女生语气略带嘲讽:“我们这种普通探险队去的可是外部区，没保镖，不是让你过过家家的游戏。” 墨绥依旧微笑:“首先我不是少爷，算是孤儿，其次我去过外部区，前几天刚回来。” 齐放挑眉:“怎么不和老队伍一起去？” “他们死了，只有我回来了，因为我们碰到混合种的老巢了。”墨绥面不改色继续编:“当时情况危机，我好不容易逃脱，碰上了佣兵队才回来的。” 女生依旧不信，问:“那些佣兵精的很，你花多少回来的？” “我和他们的老大打了一架，我险胜。”墨绥观察了三个人的表情，继续说:“后来有人不服，我打服了，所以他们还给了我一些物资。” “吹牛谁不会。”年轻男子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墨绥打开虚拟屏，划出最新的账户交易记录以及出入记录，道:“不信可以看看，这些是我的物资和出入记录。” 齐放慢悠悠看完记录，有些吃惊:“你那么强？塔内的学生吗？” “不是，我一直都一个人生活，没有上过学。”墨绥回答。 “我叫越星，一名哨兵。”女生笑了一下自我介绍，“既然如此，我同意你加入我们了。” “楠清，也是哨兵。”年轻男生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道:“我是塔内的学生，精神力s，体力s ，感兴趣可以和我聊聊。” 齐放则耸耸肩，道:“我是无能力者，但能帮你们制作装备，而且我身手不错，不过我一般远程沟通。” “算我加入了？”墨绥问。 “没错。”齐放笑了笑，道:“我们的目标是寻找古遗迹并且研究，越星对这些很感兴趣，并且在塔内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墨绥挑眉。 “我精神力不高，平平无奇，况且我对那些打打杀杀不感兴趣，不如研究考古有意思。”越星毫不避讳道:“我精神力只有D，体力A。” “原来如此，那么很巧了。”墨绥歪头笑了笑，道:“我也对历史很感兴趣，下次见面我们可以聊一聊。” 墨绥笑起来人畜无害，看起来意外真诚，越星愣了一下看向墨绥，半晌才笑着回答:“行。” 挂断通话，齐放打开虚拟屏道:“加个好友。” “好。”墨绥也打开虚拟屏，两个人加上好友后，齐放把他拉入一个群聊。 “这是我们的交流群，以后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事就发这个群里。”齐放从抽屉里找到一个金属腰带道:“这个可以屏蔽一分钟的精神力扫描，拿着先。” “谢谢。”墨绥默默记下这些，点头道谢。 “明天下午两点，来这里开会。”齐放敲着键盘，四周的迷你机器人帮他端茶倒水。 “我知道了。”墨绥微一点头，转身离开:“明天见。” 离开时已经将近九点，墨绥双手插兜慢悠悠上了一辆磁悬列车，望向窗外，看到一辆车飞驰而过，里面传来熟悉的精神波动。 是纪翎，他叼着烟，开着窗，一路开向子区，根据墨绥多日的学习，子区是军区，那里只有军部。 墨绥微微眯起眼睛，普通佣兵或者探索队员不可能大晚上跑军部，那么说明这人和军部有关系。 但是根据这几日对军部与佣兵基地的了解，它们属于对立阵营，那么纪翎的立场倒是有些令人好奇了。 一直回到家，墨绥才不再去思考这些问题，他随意洗了个澡，头发好几日没有打理，墨发有些稍长，前额的碎发盖过了墨绥漆黑的眼眸。 卯区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天空常年被灰烟笼罩。 墨绥叼了根棒棒糖，一路走到齐放的店门口，此时时间虽还早，但店铺已经关上了。 他敲了敲铁门，过了两三分钟齐放才打开门放他进去。 越星和楠清已经到了，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着虚拟屏，齐放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既然人到齐了，那么我们开始吧。”越星坐起身子道:“我收集了一些资料，你们可以看看。” 墨绥低头看了一下群里的文件，点进去看了一下发现是一所废弃实验室的背景介绍以及坐标。 “实验基地？”墨绥仔细翻看资料，一张张图片划过，介绍着这个实验基地的由来，以及实验状况。 “据说这个实验基地到现在都没人进去过，咱们进去绝对能拿到大量资料。”齐放指了指地图坐标，道:“这里是最佳入口，变异植物混合种相对比较少，但是可能会很强，我们最好小心些，而且……” 越星冷不零丁插嘴道:“到时候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直接跑，不要硬抗，总之生命第一其次是资料最后是物资。” 齐放点头赞同，继续补充:“我会在外面放哨，一旦有风吹草动，无论做什么必须撤离，听我指挥。” 沉默许久的楠清突然问:“墨绥，你不是向导吗？你的精神力如何？” “一般吧。”墨绥耸耸肩，坐在单人沙发上，放松地斜靠着，“我没有测过精神力。” “那就很可惜了，我还挺好奇的呢。”楠清夸张地叹口气，问:“那你能用精神触手攻击或者探查吗？” “勉强可以。”墨绥微点一下头，回答。 齐放一边敲代码一边说:“那到时候你链接楠清和越星，有向导在安全系数可以提升不少。” 墨绥点头同意了。 简单敲定方案计划，楠清伸了个懒腰道:“走，出去吃一顿，明天得好好休息准备去外部区，再不吃就没机会了。” “行啊，那你请客。”越星拿起外套随意一批，笑着说:“大少，请不请？” 楠清吊儿郎当吹了声口哨，笑道:“有美人我就请，如何？”他说完还看着墨绥，等他回答。 墨绥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楠清，道:“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去吃顿饭吧，还可以顺便熟悉熟悉。” 齐放一把勾住楠清脖子，笑着冲墨绥说:“那咱们狠狠宰一顿，光挑贵的吃。” “去你的，太贵我可不付钱。”楠清捶了一下齐放后背，随后对墨绥说:“但是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多贵我都掏的起。” 越星笑骂一声。 四个人最后选择了一个街边的小摊子坐下，老板在煎蘑菇和一些不知名的肉。 “蘑菇煎肉，便宜好吃。”楠清向墨绥热情介绍道:“不知道你吃过没，蘑菇的鲜味混合着肉的焦香，我能吃十盘。” 墨绥浅浅笑了一下，道:“我平时都喝营养液，这种没试过。” “那你以后可以多吃吃，蘑菇不算稀罕物，合成肉成本渐渐降低，这种廉价量还大。”齐放递了双筷子给墨绥道:“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吃别的，不要吃太多。” “好。”墨绥悠闲地环顾四周，感受着末世里的烟火气。 虽然这个世界的明天飘忽不定，但是至少这一刻他还是放松下来，感受到了些许的安心。 天已经完全暗下，街道愈发热闹，越星在各个摊子停下挑选，楠清骂骂咧咧地跟在她后面付钱。 吃饱喝足，墨绥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挥了挥手道别:“后天见。” 四人在此分别，墨绥先走了一段路，先去买了一些简单的刀具，随后买了一些食物补给。 买的差不多了他才从店里慢悠悠走出来，碰巧看到了在这里抽烟的纪翎。 “纪翎？”墨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看朋友。”纪翎丢掉烟头，用鞋碾了碾，随后才看向墨绥:“你又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家附近不是也有这种店吗？” “我也和朋友见面，顺便买买东西。”墨绥耸耸肩。 纪翎诧异:“你记忆恢复了？” “还没，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过段时间没准就恢复了。”墨绥随口扯谎。 “那你哪里来的朋友？”纪翎笑了一声反问。 墨绥一时间没想到这个问题，顿了一下才说:“刚认识的。” 纪翎啧一声，道:“小心被骗了，长点心吧。” “谢谢，但我觉得他们是好人。”墨绥思考了一秒决定维护一下自己的新伙伴。 “懒得管你。”纪翎靠在墙上，看了眼墨绥，最后还是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问:“加个好友？以后有事情可以问我。” 墨绥惊讶地看了一眼，随后笑眯眯:“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不客气。”纪翎点了几下虚拟屏，确认加上好友后挥挥手离开:“我接下来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墨绥也挥了挥手。 第5章 爬山 坐在越野车上，发动机的轰鸣震耳欲聋，墨绥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抿了抿嘴，闭眼假寐。 “我说，你该不会晕车吧？”越星看到墨绥的样子，挑眉问。 墨绥睁开眼，看着稀疏的植被逐渐茂密，天空被枝条藤蔓遮挡，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些许轻快:“没有，只是突然发现外面……有更多生命。” 原本在开车的楠清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那肯定啊，全是混合种和变异植物，随处可见。” 齐放坐在副驾驶上，翘着腿研究资料，听他们吵闹，忍不住道:“你给我安心开车，别又开沟里去了。” 墨绥挑眉看向楠清。 “那是意外！”楠清瞪了眼齐放解释，“当时我们被一群混合种追，我当时又不太会开车，一时紧张就开沟里去了……” 墨绥没忍住笑了起来，问:“那你们怎么躲过混合种的？” 越星翻了个白眼，无奈:“那沟贼臭，我们摔进去后又担心被混合种弄死，就在里面泡着没敢出来，结果臭味直接盖过人类的味道骗了那些混合种。” “那运气还算不错？”墨绥忍笑评价了一句。 “好个屁啊，我们差点没被熏晕过去。”越星瘫在后座，手上玩着一把小刀，嘴也不停，“当时我们回城之后，所有人离我们八百开外，好像我们会吃人一样。” 一群人就这么插科打诨了一路，直到山脚下，研究所在山顶上，他们逐渐安静下来。 齐放打开虚拟屏，一张巨大的地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们绕到后方，那里似乎以前是大门，没有种植太多植物同时安保系统我也会替你们解决。”齐放指了指地图，继续讲解，“这次我会在研究所外围巡查，你们全都小心些，里面具体什么样无人知道。” “知道了。”楠清一改之前懒散的样子，利索地穿上防护服戴上装备。 越星则给自己塞了数十个一次性防护罩，顺便带上检测仪道:“墨绥，一会儿进去后你在我们俩中间，千万不要走散。” 墨绥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动用自己的精神力，很快他便链接上了楠清和越星。 “汪！” 一只巨型猎狗突然出现，墨绥惊讶看了过去，紧接着一条巨型蟒蛇环绕在几人身边。 “我的精神体是狗，楠清的是蛇。”越星组装好枪械，道，“我们人少，精神体也可以帮忙，再加上你辅助我们，精神力的运用会更加精准高效。” 墨绥了然，随后放出自己的山雀，好不容易从精神图景里出来，小鸟绕着他们飞了一圈。 “很可爱啊。”楠清在前面打头阵，还不忘对墨绥说，“我很喜欢你的精神体，我感觉我们很相配。” “谢谢夸奖。”墨绥的回答模棱两可。 “小心点，前面可能有变异植物。”越星看着扫描仪提醒。 楠清点了点头，一手握枪小心查看，眼前一片平和，没有变异植物也没有混合种。 墨绥皱着眉头环顾四周，他闭上眼睛将精神领域扩大试图寻找。 突然，土地似乎松动了一下，墨绥意识到问题的下一秒，这段意识便传送给了另外两个哨兵。 “后退！”楠清二话不说，对着松动的土连开数枪，随后数根飞舞的藤蔓打破平静。 墨绥看着四周，愈发感觉不对劲，紧接着土地振动，他猛一愣。 藤条飞舞，墨绥拽着越星后领东躲西藏，时不时一刀将它们砍下，藤蔓被砍后甚至还会动，直接生根于土中。 “不行，这样子越砍越多。”墨绥的效率极高，一刀便能将数根藤蔓砍断。 “那怎么办？”越星一枪解决一只虫类混合种，尖锐刺耳的声音令她不堪忍受。 墨绥抽空注意了一下俩哨兵，调整了他们的听觉，同时精神领域不断扩大，方便他掌控全局。 “该死，怎么那么多？”楠清摸了把脸，一炮轰碎藤蔓，看着那些藤蔓融入土地。 剧烈晃动，墨绥轻轻一点脚，跳到高高的大门上，皱了皱眉，感到有些不安。 “你们有没有感觉不太对劲？”墨绥环顾四周，问，“这里为什么只有藤蔓和虫子？” “啧，那是藤蔓吗？”越星忍不住吐槽，“怎么直接就自己长根了！是干细胞吧？” “这里的变异程度太高了吧？怎么看都不对劲吧！”楠清忍不住骂道，“齐放，你难道没发现吗？” 耳麦里没有传来齐放的声音，墨绥愣了一秒，随后猛意识到现在他们压根没有进去，应该离齐放不远，为什么他扩张了精神领域却还是看不到齐放？ 墨绥惊出一身冷汗，望着不断振动的土地，精神触手向下去探测，突然山雀发出惊恐的叫声。 随后，墨绥也猛一战栗。 “我们在混合种的身上，快跑！” 耳麦里传出齐放的声音，墨绥瞳孔骤缩，他的情绪与想法也在瞬间传递到楠清和越星的脑海中。 三人没敢拖沓，墨绥一边掩护一边用精神触手探查脚下的混合种，试图渗透进里面，奈何对面精神力太强他没有机会。 一路跑回越野车附近，却没有看到齐放的身影。 “草，他该不会自己跑了吧？”楠清没忍住骂了一声。 越星拽住情绪上头的楠清，冷静分析:“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们再找找。”墨绥让山雀去找齐放，而他则往反方向走。 楠清一把拽住墨绥的胳膊，厉声道:“你现在单独行动就是找死，我们一起。” “好。”墨绥并不恼，点头答应。 三人一路慢慢寻找，猎狗在前面到处闻气味，却始终没有进展。 “为什么会没有气味？”越星看着手里的检测仪，百思不得其解。 墨绥抬头，随后低头环顾四周，猜测:“会不会因为甩飞了？” 两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 “不可能吧，越野车可不轻。”越星迟疑道，“而且……这附近也不太像有那么……” 墨绥摇了摇头，示意越星别说话。 远处一辆越野车由远及近，楠清下意识挡在两人面前查看，哨兵极好的视力让他看清楚了，是齐放。 “你去哪里了？”一直到齐放停车，越星看了眼破损的车忍不住问，“怎么破那么厉害？” 齐放松了口气，道:“你们走后没多久，突然一阵剧烈震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甩飞了，后面我发现是地里面的尾巴。” “尾巴？”楠清皱眉。 “对，尾巴。”齐放继续说，“我被甩飞的时候从车窗外看了过去，发现地里面出现了尾巴，还能看到混合种的头，他被埋了，正在挣扎。” “那你得飞多高？”越星不可思议道，“你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齐放摸了把汗，没好气道:“我可谢谢你，幸好我出发前改装了一下车子，防摔效果很好，再加上我带了巨大气垫，稍微保护了一下车子，然后我用备用零件修了一下，所以还能开车。” “呦吼，靠谱。”越星朝齐放比了个大拇指。 “没事就好。”墨绥拍了拍齐放的肩膀。 楠清则已经开始收拾东西，道:“我们先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齐放坐上副驾驶，越星打开驾驶座道:“我来开，楠清你清点一下东西，顺便好好休息。” “得嘞。”楠清接住背包，坐上后座开始清点。 墨绥坐到一旁，斜斜靠在车门上，长时间的使用精神力让他感到疲惫。 车子一路开的横冲直撞，墨绥忍着不适睁开眼睛，发现窗外依旧被茂密的藤蔓笼罩。 “我们现在在哪里？”墨绥问。 越星声音有些气急败坏，道:“根本没开多少，到处是藤蔓，我们往哪里逃？” 齐放不断计算路线，声音焦躁:“找不到，我找不到路。” “那里有个洞口，要不去那里看看。”墨绥的精神触手探查到了一个地下的洞口。 “去看看。”楠清毫不犹豫道，“被绞死和在洞里不知道怎么死，总之先去洞里看看。” 越星猛打方向盘，一个漂移转弯，直冲洞口。 一接近洞口，四人看准时机从车里跳出，接二连三地跳入洞中。 “怎么那么高！”齐放不可思议的喊声中夹杂着些许恐惧，“我踏马会摔死吧！谁来救救我！” 楠清一手拽住枯死的藤蔓，一手拎着齐放的后领，双脚一蹬，顺着藤蔓慢慢下去。 墨绥和越星则更简单粗暴，直接跳了下去，一个卸力翻滚安稳落地，最先到达底部。 “这里是佛寺？”越星对历史古迹很感兴趣，这里的样貌与她看的书中对寺庙的描写很相似。 墨绥最先走了进去，望向远处最显眼的佛堂，院中的菩提树早已枯死，但是高大的树干和粗壮的枝丫依旧存在着。 “这里就是……寺庙。”墨绥直接肯定了越星的问题，他的眼底闪过莫名的怀念。 “好大。”齐放不由感叹，“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寺庙，我们进去看看。” “因为这座寺庙存在的时间远比你想象的更久。”墨绥走在队伍前面，边走边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第6章 一起探险吧 一步一步慢慢走上石梯，走入庭院看到菩提树上原本挂着的木条早已腐朽，红线断裂掉落。 他望向石桌，继续向前是佛堂，跨过门槛，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抬头便看到崩坏的佛像，黯淡无光，好似在这不见天日的时日里被磨灭了光。 供奉在这里的贡品早已不见，墨绥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买营养液时老板送的烟，他用打火机点了三根立在香火上，拜了拜。 离开空旷的佛堂，他又慢悠悠走到后面的住处，池塘早已浑浊不堪，石头上雕刻的字也已经无法辨认。 “哟，你刚去哪里了？”越星到处晃了一遍，很多东西她只从书上见过，第一次看到实物很兴奋。 墨绥浅笑一下，道:“我就到处转转，去藏书阁吧，那里应该有很多东西。” 越星跑在前面，后面跟着收集资料和寻找物资的齐放和楠清。 “好大，全是放书的吗？”楠清走进门，一股独属于书的霉味铺面而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墨绥望向身旁的书架，想抽一本书出来却被越星挡住，她解释:“我们这么随意去挪动可能会破坏书籍，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谢谢。”墨绥收回手，转身决定四处逛逛。 经过千万年的时间，人来人往，再逐渐门可罗雀，它早已变了，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几乎没有过去的痕迹。 墨绥摸了摸腰间的铁剑，那是阿言送给他的，一把普通的剑。 这个时代大多数普通佣兵士兵擅长使用热武器，因为方便且好上手，而那些真正的精英却会选择冷兵器。 因为冷兵器一旦上手了，在实战里能够发挥巨大的作用。 轻轻一挥，数根藤蔓掉落，墨绥担心是变异植物特意用剑挑了几下，发现这里没有变异植物和混合种。 原本被遮挡住的井重新出现，墨绥从高处往下看，一片漆黑，不知深浅。 “墨绥。”齐放从远处走近，低声说，“有人来了。” 墨绥感受到熟悉的精神波动，不同于以往的平静，这次暴躁了许多，甚至仿佛有些失控。 “过去看看。”墨绥将剑插入剑鞘，跟上齐放。 到洞底下时楠清已经在那里了，越星估计在藏书阁没有出来，纪翎被围在中间，看起来是受伤了。 “这里怎么了？”齐放走到楠清旁边，看了看四周，全是佣兵，他们打不过。 墨绥低头看着眉头紧锁的人，他能感受到那股汹涌的精神力在不断衰竭，速度极快。 “他的精神图景受伤严重。”一个哨兵语气焦急，“这里又没有向导，怎么办啊？” “我来吧。”墨绥挤入人群，道:“我是向导。” “你是向导？”阿言惊讶，“你一个向导为什么要来外部区？” 墨绥言简意赅:“因为穷。” 阿言:“……” 随后，墨绥又放出山雀，闭上眼睛试图模仿不久前从书上学到的方法修复纪翎的精神图景。 纪翎的精神图景很荒凉，墨绥进去后看着大片烧焦的草原，什么也没有。 继续往前走，他看到了一个山洞，在一片荒芜的草原上，意外显眼。 墨绥走了进去，看到了纪翎以及他的精神向导，一只黑狼。 山雀似是好奇，凑到黑狼身边查看，而纪翎则蜷缩在山洞里，一条伤疤横在他肩胛骨上异常显眼。 “纪翎？”墨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但没反应。 …… 无奈下只能上手，墨绥先是拍了拍纪翎，没有反应，随后释放了自己的精神触手，看他反应。 精神触手末端传来精神力波动，山雀在黑狼身上扑腾，不知过去了多久，黑狼睁开了双眼，金色的竖瞳寒气逼人。 此时墨绥还在专心安抚四周狂躁的精神力，顺便给他传送精神力，丝毫没有发现。 犹如流水般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在此汇集，又犹如风一般吹过草原，原本的荒凉之地又重新恢复生机。 接着，墨绥又眼前一黑。 等再次醒来时周围已经没有人了，首先入目的是黑漆漆的屋顶，墨绥坐起身子看到纪翎斜靠在他身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看到他醒来，纪翎自责道，“抱歉，我吸收了太多你的精神力。” “没关系。”墨绥摇了摇头道，“我是自愿的，你不需要道歉。” 墨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佛堂里面，金身佛像表情各异。 “这些雕像还挺逼真。”纪翎走到他旁边，弯腰看了几个小佛像评价道。 墨绥则笑着解说:“这里是佛寺，这些都是佛像，在以前的信仰当中，你若做好人好事便能升入天堂享福，倘若是恶人那么会下地狱遭受刑罚。” “为什么要去信这些？”纪翎又看了几个佛像后评价，“样式还挺多的。” “或许是为了心理安慰吧。”墨绥漫步走向外面，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假如你的日子过得很苦，但是告诉你，现在好好做事，并且做好事便能在死后享福，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纪翎掏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含糊道:“还好吧，反正生前死后我都无所谓。” 墨绥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依旧继续向前走。 一直走到井边，墨绥找了块石头向下扔，纪翎则好奇地探头望向里面，一片漆黑。 “这是什么东西？”纪翎指着井问，“干什么用的？” “你一点不去看历史科普读物吗？”墨绥忍不住吐槽，随后解释，“这是井，很久以前这里应该有水，看到旁边腐烂的木头了吗，那里本来是抽水的工具。” “原来如此。”纪翎拍了拍墨绥的肩，笑道，“你知道的挺多啊。” 墨绥笑眯眯道:“我只是单纯爱看书。” 纪翎耸了耸肩，并没有再说什么。 突然，远处传来钟声，万籁俱寂，悠远古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墨绥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居住的小院。 当初他被师父捡到，在一个佛寺旁边定居生活，他每日习剑读书，只有在傍晚钟声响起时会得到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他记得每当钟声响起，就会有很多穷苦人家带着一家老小跑到寺庙门下，拿着破碗排队盛粥。 后来，他离开了小院，参加科举被皇帝点为探花，再后来师父去世，这世间只剩下他一人，自那以后，他再没回过小院，也许久没有听见钟声了。 “发什么呆呢？”纪翎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你打算干嘛？” “我就是有点想家人了，不干嘛。”墨绥揉了揉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看向纪翎问，“你们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那样子。” “外面全是变异植物，我们用炮轰了半天依旧突破不了。”纪翎点了烟，看到墨绥在旁边，顿了一下，掐灭了继续说，“后来没炮了，子弹什么的也见底了我们就拿刀砍，结果越砍越多，混合种也来凑热闹，后来我们被精神攻击了，我比较特殊所以更严重一些。” 墨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说:“你可以先在这里吸烟，我去别的地方逛逛。” 纪翎挑眉，笑了一下道:“我不是烟瘾，这是提升精神力的，这种最便宜也更方便多带。” “我知道。”墨绥转头朝他，笑了一下。 纪翎看着逐渐远去的墨绥，鬼使神差间他跟了上去。 墨绥四处转了一圈继续回到佛堂，高大的佛像一如既往地矗立，静谧的环境内，任何细微的声音都很容易捕捉。 “喂，你有没有听到风声？”纪翎突然问。 墨绥摇了摇头，反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这里没有变异植物和混合种？” “大概因为在另一个巨大混合种身下？还有一堆变异藤蔓在，没有生存条件吧。”纪翎踢了一下石块。 “也许吧。”墨绥用脚踏了两下地砖，猛然意识到下面是空的，或许有通道。 他转身跑去室外，纪翎跟在他后面，一处破损的地面吸引他了注意力，上面是一块巨石。 “豁，这估计是被那个巨型混合种埋身下的时候意外砸坏的。”纪翎转头询问，“你打算从这里下去？” 墨绥点头道:“应该还有路，但是我们找不到，这里暂时最薄弱。” “那确实。”纪翎摸了摸下巴，随后走上前道，“那我试试。” “不用。”墨绥轻轻一跃，随后凝聚内力汇集于脚，使用千斤顶震碎了破损的石板。 他一路掉入地下通道，抬头看到探出脑袋的纪翎。 “下面似乎没东西。”墨绥喊道，“你也可以去叫其他人一起来。” 下一秒，纪翎直接跳下来，安稳落地，道:“没事，我跟着你，咱们一个哨兵一个向导足够了。” 一匹黑狼出现在两人面前，随后墨绥也放出山雀。 通道很暗，不过好在纪翎是哨兵，五感极强，可以看清黑暗中的东西，墨绥干脆链接上纪翎将他看到的东西传入自己的意识。 再往里面，他们感受到莫名的炎热，转弯前一秒纪翎一把拽住墨绥的后领道:“前面好像有机关。” 墨绥眯了眯眼睛，找了块石头随便扔过去，在石头掉在石板上时机关猛喷火。 “有点麻烦啊。”纪翎摸了摸墙壁，笑着说，“幸好我反应快，不然就变成烤鸟了。” 说完，手还贱兮兮地戳了戳山雀，差点被啄手。 墨绥懒得理他，又拿石头砸了几下墙面，确认墙上没有机关后跃起，踩了几下墙面便飞到了对面。 “你会飞啊？”纪翎不可思议。 “身手好而已，你打算怎么过来？”墨绥四处打量了一下，试图找到可以关掉机关的办法。 纪翎也用石头砸了几下地板，随后自信道:“我来了。” 哨兵的身体素质极强，纪翎高高跃起跳在一块地砖上，随后一个前扑躲过火焰，紧接着一滚顺利来到对面。 “还不错。”墨绥评价。 第7章 白高兴一场 接下来的一路上没有任何机关，墨绥从墙上拿下一根火把点燃，眼前很快便又亮堂起来。 “这一路上……为何没有机关？”墨绥皱眉嘟囔。 纪翎走在前面，诧异道:“没有机关不是更好，而且这里看着也不像藏着什么好东西的样子。” 说完还踢了一脚旁边的陶罐子，清脆的碎裂声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异常清晰。 墨绥摇了摇头，跟上他的步伐，叹口气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没有变异植物没有混合种，什么都没有，就普通的一个机关……” “这里很奇怪，你是向导感受不到，但是我可以。”纪翎扭头对墨绥道，“这里有股很奇怪的气息环绕，但是我用仪器检测过，对我们无害反而能够对变异植物和混合种造成伤害。” 墨绥愣了一下，看到纪翎手里的仪器，忍不住低笑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背，道:“既然如此，那咱们继续走。” 纪翎摸了一下被他拍到的地方，道:“别动手动脚的。” 很快，通道开阔起来，入目是一座佛像，全身用石头雕刻而成，一条供桌摆放面前。 “这里怎么也有佛像？”纪翎走上前查看，又端详了一下佛像，道，“在这种地方看它笑还怪阴森的。” 墨绥跃上高处的一根断柱，俯视看过去看到佛像身后还有个狭窄的小口。 “看到什么了？”纪翎抬头看向墨绥大喊。 墨绥跳下来，道:“那里有暗道，我们走。” “暗道？不是，一共就走了这么几步路，怎么还有暗道？”纪翎不可思议。 走到暗道口，墨绥踢了几下门，没有动静，他又摸索了几下没有找到机关。 墨绥想了几秒，从腰间拔出铁剑转身出去走向雕像。 纪翎看着他的样子，不可思议道:“你该不会要用那把破剑砍这巨石吧？” “没错。”墨绥挽了个剑花，虚虚后退一步，道，“你往后躲躲，否则可能会伤到你。” “哈？”纪翎仿佛看着一个神经病。 墨绥也没管他，跃起，周身气息一凝，调动内力用力往下一劈，瞬间巨像破碎，碎石四溅，划破了墨绥的衣袖，留下一块活石板。 “你究竟是谁？”纪翎在墨绥劈开的前一秒就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看着眼前人还是没忍住问。 墨绥走向活石板，一剑插穿，淡淡道:“大概是个……未亡人？” 暗道被打开，石灰被震动下来，刺鼻的味道汹涌而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尸臭味瞬间弥漫。 “握草，这是……什么味！”纪翎本就是哨兵，五感敏锐，这种味道普通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哨兵，要不是他意志比较坚强，他差点昏厥，原本在他身侧的黑狼直接躲回精神图景里面去了。 墨绥迅速封闭了他的嗅觉，随后转头看向纪翎道:“我下去看看。” 纪翎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犹豫跳下去，大惊失色道:“下面万一有什么东西怎么办？刚刚不是还很警惕吗？” 但是人已经下去，纪翎用力锤了一下地，也紧跟其后。 眼前先是一片漆黑，他卸力一滚，抬头便看到通道内被火把照亮，墨绥正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墨绥歪头道，“这里的气味刺鼻，你可以先离开。” 纪翎一把勾住墨绥的脖子，没好气道:“反正你已经封闭我的嗅觉了，我没事了，而且来都来了，我也好奇接下来又有什么东西。” 墨绥耸耸肩，道:“好吧，那你跟过来吧。” 两人并肩向前，很快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环绕于他们四周，纪翎皱眉看向周围。 墨绥捏了捏纪翎的后颈，笑眯眯安抚道:“没关系，害怕可以牵我手。” 纪翎翻了个白眼，打掉墨绥的手道:“用不着。” 两人一直走到尽头，一道黑色的巨门矗立在他们眼前，墨绥抬手推了一下门没有反应。 “你打算劈开它？”纪翎抬脚踹了上去，发现纹丝不动。 墨绥摇了摇头，看了眼门锁，浅笑道:“有锁，撬开就行。” 纪翎:“？” 墨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找了一根别头发的别针，随意扭动了两下，弯腰开始撬锁。 “我说……”纪翎看着眼前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一直听到门发出咔哒一声，才反应过来。 墨绥推开门，拍了纪翎一下道:“走了，别傻愣着。” 门内是破烂的一幅画像，墨绥走了过去，捡起来发现下面还有一层，密密麻麻全是尸骨，埋在这个昏暗无光的地方。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纪翎望着密密麻麻的尸骨，头皮发麻。 墨绥没有说话，他将画卷扔了下去，白色的画飘落在尸骨间，寂静无声，随后他跳了下去。 纪翎压根没想到他会直接跳下去，甚至没反应过来拉住他。 尸骨早已变得脆弱不堪，墨绥小心走在其中，看着一件件早已无法看清原样的衣服，一件件不知其用途的物件，慢慢往前。 他看到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便看到一本小册子躺在里面，字迹工整清秀。 “这是……日记吗？”纪翎已经走到他身后，看到他手上的本子问。 墨绥粗略看了一些，半晌才道:“嗯，这里是灾变后建造的，很多人躲在这里，但是……这里的特殊气体似乎本身就存在。” “他们怎么死的？”纪翎看着那些尸骨。 “灾难始终不结束，这里没有食物与水，没有任何生物的生存条件，而外面危险重重。”墨绥将小册子放回盒子里，叹息道，“他们多半一直在等待死亡。” 纪翎没有说话，灾难降临在两百年前。 在这期间里，人类在百年内建造了基地又同时进化出精神力，出现哨兵与向导两种特殊人种，幸存者还在挣扎求生。 墨绥轻轻跃起，回到上面，低头朝纪翎喊:“你能自己上来吗？” “自然。”纪翎一个助跑跃起，抓住墙面边缘，轻松爬了上去。 这里的空间很大，墨绥继续往前面的侧门走，两人用力推开又看到了几具尸体。 纪翎看着全身被破布包裹的尸体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虽然都是白骨但还是有些瘆人。 “这些衣服……”墨绥蹲下身子用小刀挑了一下，道，“他们估计是几千年前死在这里的人。” “什么！”纪翎看着这些尸骨，有的躺在地上，有的靠在门边，他们的包袱早已在历史洪流的包裹下逐渐破碎腐烂。 “估计……也是一些难民，这里的寺庙收留了他们。”墨绥看到滚落在一旁的竹笛，还有几张模糊不清的曲谱，顿了一下继续说，“或许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没有办法出去，最后全死在这里。” 似乎是发现了纪翎的情绪有些低落，墨绥笑着拍了拍纪翎肩膀道:“我们走吧，前面应该还有。” 两人走出房间，看到一座摇摇欲坠的木桥，墨绥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路了。 “你先过去，我垫后。”墨绥朝纪翎道，“这个桥太脆弱了，可能只能走一个人。” “我过去了，那你怎么办？”纪翎不愿过去。 墨绥笑了笑，解释:“我自有办法，你先过去再说。” 听到墨绥这样说，纪翎也便不再说什么，小心翼翼走到了对面。 随后，墨绥跃起跳到桥中间，轻轻落下，脚尖点了一下桥面又跃起，跳到了对面，而木桥则不堪重负嘎吱一声落了下去。 “走吧。”墨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道，“前面可能会设一些机关，小心行事。” 山雀飞在前面开路，墨绥和纪翎并肩走在一起，一路上机关频频，而通道也愈发狭窄。 “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墨绥皱了皱眉头，四处闻了闻。 纪翎无奈:“你封闭了我的嗅觉，我闻不到。” “那算了，先继续向前走吧。”墨绥继续向前，他看着墙壁上的刻字沉默不语。 很快，又一扇大门出现，只是这次不再是上锁的大门，而是机关。 墨绥对机关术并不熟悉，他摸索了半天只看到一堆小佛像，再无其他。 “你说，那些小石像放这个洞里面怎么样？”纪翎看了看脚边的洞问墨绥，“你不觉得这洞怪空的吗？” “试试看。”墨绥拿了几个石像放上去，很快门便有了松动的迹象。 纪翎也拿了几个石像放过去，颇有些自豪道:“看来我猜的没错。” “嗯。”墨绥笑了笑，放了最后一个佛像上去，道，“你很挺厉害。” 门訇然中开，尘土落下来有些呛鼻，墨绥眯着眼睛挥了挥，待看清时才发现里面坐着一具尸骨，看样子是盘腿坐着，浓郁的气味在此环绕。 “那是什么味？”墨绥走了过去，猛然醒悟过来这里多半是坟墓，而眼前的尸骨估计是某位大师圆寂后而形成的。 纪翎走了过去，问:“你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混合种和变异植物了吗？” “因为……这里混合了太多药草。”墨绥在周围地上找到几十种药材，一一小心收入袋中道，“可能是药材混在一起产生了某些物质造成的，只能说幸好对人体无害。” “你知道是哪些药材吗？如果我们分析出来岂不是可以解决混合种和变异植物了？”纪翎语气兴奋道，“等回去后可以再带些人来。” 墨绥摇了摇头，道:“我们打开了这里的通道，气味早已散去，外面的寺庙里我们全部踏足，而进来的洞也被我们炸开，过不了多久这里也会充满变异植物和混合种。” 纪翎一愣，半天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