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野心家被恋爱脑缠上了》 第1章 笑呵呵 待到晚上八点的闹钟刚响完最后一声，苏肴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的冰美式，指尖轻点鼠标，“直播已开启”的提示框在屏幕中央盈盈亮起，柔和的光线瞬间照亮了她含笑的脸庞。 镜头前的她穿着一件掐腰粉色露肩上衣，珍珠泪项链轻巧地搭在那一抹纤细的锁骨中央。微卷的头发用玫瑰鲨鱼夹干练扎起，手戴招财黄水晶手串。 换平时她可能就随便一件大红配大绿的就直接开播，果然是直播多年，连品牌方都看不下去她的日常丑穿搭了，干脆给她从头到脚搭配好了才把产品寄过来。 至于下装……既然镜头照不到，那自然是穿她心爱的黑白格子睡裤了，虽然经常被助理吐槽丑，但足够舒服就行了。 她的长相自然不像那些颜值博主那样美艳动人，甚至不做表情的时候都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意，早期没少因为这个原因吃瘪，今天这一套衣服正好衬得她高知又知性。 她照常在脸上挂起笑，柔和着嗓音道：“晚上好呀，屏幕前亲爱的姐妹们，我是你们的酥心小饼。” “今晚我们不聊家长里短，就好好掰扯清楚‘情感止损’这四个字背后，藏着的那些犹豫、不甘和委屈。” 话音刚落，左下角的在线人数就跟按了加速键似的往上冲，不过短短一分钟，就从开播时的几千人，眨眼涨到了三万多。 弹幕区更是瞬间热闹起来，一条接一条的留言密密麻麻地滚个不停，几乎要把屏幕下方占满： 【饼饼晚上好！我从七点五十就蹲在直播间了，就怕错过你开播】 【呜呜～终于等到今天的主题了！我跟我对象的事情我都憋在心里快半个月了，好想找你唠唠，听听你的建议呀】 【饼姐今天穿的白衬衫也太戳我了吧，显得整个人好干净好温柔，看着就很舒服】 【前面的姐妹 1！饼姐的气质真的绝了！】 苏肴对着屏幕浅笑回应，顺手调整了一下耳麦的位置，目光不自觉地扫向屏幕右上方的榜单一栏。 不出意外，那个熟悉的ID笑呵呵，依旧稳稳地挂在第一位。 这个账号特别奇怪，头像是一沓红钞票，又土又壕，简介栏是空的，连个动态都没发过，却已经连续两年多霸占她直播间的榜一，从没掉下来过。 苏肴还记得这个“笑呵呵”第一次出现的场景，那时的直播间里的人比平时要少一半。 那天她刚好分享完“怎么识别感情里的PUA”，正准备跟大家说再见，屏幕上突然闪过一串刺眼的特效，紧接着系统提示就弹了出来：“笑呵呵”为你送出宇宙之心×10。 当时苏肴都愣了，宇宙之心是平台里比较贵的礼物，一个就要五百块，十个就是五千块。她直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一出手就这么大方。 她当然是赶紧对着镜头道谢，可那个“笑呵呵”却没任何反应，既没在弹幕里说话，也没私发消息，就跟个隐形人似的，送完礼物就安安静静待在榜一的位置上。 从那以后，不管苏肴什么时候直播，“笑呵呵”总会准时出现。只要她开播，这个ID就会挂在榜一。 偶尔她分享到关键处，“笑呵呵”就会送几个礼物，要么是浪漫烟花，要么是星光火箭。这个笑呵呵除了从来没在公屏上发过一条留言，也没跟她连过麦，倒也再没别的令人困惑的点了。 “好啦，咱们言归正传~” 苏肴收回思绪，继续道：“很多姐妹都问我，怎么判断一段感情该不该继续，其实答案真的很简单。” “如果这段感情里，你哭的次数比笑的多，要你掏心又掏肺，对方却连句回应都没有，这个时候就应该停下来了。” “好了，我们随机找一个朋友连麦。” 苏肴点下连麦的瞬间，委屈声含着泪来： “饼饼救命！我和我男朋友都是大学生，我每月生活费3000，他只有800。在一起半年，他说为了我们的未来，让我把生活费全交给他统一管理，一起攒钱。” “我当时还觉得他有规划，对我认真，就、就傻乎乎全交了。他把我俩的钱凑一起，每个月只拿1000块当共同花销，说要体验苦日子、磨练感情，我俩顿顿吃食堂最便宜的菜，连喝杯奶茶都不行。” “我上个月只是想买支50块的口红，他就对着我念叨了整整一晚，说我乱花钱，不为我们的小家着想。还有前几天，我闺蜜过生日，我想用自己兼职攒的200块给她买个小蛋糕，他直接冲我大发雷霆，说我胳膊肘往外拐，还说什么‘把我们的钱’花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女孩越说越崩溃：“可那是我自己赚的钱啊！也没有找他要半分啊！” “而且我昨天查共同账户明细，发现他半个月前偷偷转了一千多，给自己买了双限量款球鞋！他嘴上让我省吃俭用，转头就用我的钱满足自己！” 女孩儿的哭声越来越显得无助：“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可我又舍不得这半年省吃俭用的付出，怕分手了就什么都没了……饼饼，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弹幕直接炸了： 【？？？这简直是软饭硬吃天花板了吧！用女朋友的钱养自己？】 【50块口红舍不得，一千多球鞋说买就买？双标男！】 【这是谈恋爱吗？！这完全就是新型诈骗吧！】 “这位同学，首先我要恭喜你。你在二十岁的年纪，就提前体验了一把精准扶贫和资金盘骗局的混合双打，这人生阅历，领先同龄人十年。” 苏肴小抿了一口冰美式，说出来的话比这还凉：“他这哪是跟你谈恋爱啊，分明是把你当提款机。还专门拿‘为了我们的未来’给你画大饼，把你3000块生活费骗到手。再拿这个大饼让你跟着他吃糠咽菜，其实就是想控制你。最后倒好，你省吃俭用，他偷偷拿你的钱买球鞋。” “你觉得舍不得半年付出？那叫沉没成本，是你已经扔出去收不回的垃圾！现在不及时止损，等你毕业工作了，他只会变本加厉。你的工资卡要上交，你的社交要报备，你的所有收入都得变成他的零花钱，而你只能永远过着省50块口红的日子。” 苏肴语气稍缓，但依旧犀利：“朋友，及时止损不是认输，是给自己留条活路。垃圾桶里的男人就该待在垃圾桶里，你非要捡回来，就别怪被熏一身臭味。” “还不想分，那我只能祝福锁死了。”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屏幕上突然炸开一片绚烂的烟花特效，紧接着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笑呵呵”为你送出浪漫烟花×10。 金色的烟花在屏幕上炸开，把整个直播间都衬得格外亮眼，弹幕瞬间又沸腾起来： 【哇！笑总又出手了！每次饼姐说金句，笑总都准时送礼物】 【笑总也太宠饼饼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默默守护吗？】 【我好奇好久了，笑总到底是谁啊？这么有钱，还天天蹲饼饼的直播】 【有没有可能是饼饼的暗恋者？不然怎么会天天来，还只给饼饼送礼物】 苏肴看着屏幕上的礼物特效，对着镜头弯了弯眉眼：“谢谢‘笑呵呵’老板的浪漫烟花，非常感谢~咱们继续聊，还有没有姐妹想分享自己的故事？”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苏肴一一连麦分析。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的直播就快结束了。 这一场下来，说得苏肴嗓子犯干，她抽空喝了一口冰美式润润喉，对着镜头说：“好啦，今天的直播差不多要收尾了，最后再抽一位姐妹连麦，帮你梳理梳理情感困惑我们就下播~” 说着，她伸手去点屏幕上的“随机抽取”按钮，可指尖刚碰到鼠标，就突然顿住了。 只见连麦申请列表的最顶端，“笑呵呵”的ID赫然在列，旁边还带着平台专属的榜一金色边框，在一众普通ID里格外扎眼。 苏肴的手不住地抖了一下，手里的冰美式没稳住，几滴凉水溅了出来，冻了手。 弹幕区更是直接炸了锅，留言刷得飞快，还有人刷起了“前方高能”的表情包： 【！！！笑总居然申请连麦了？我没看错吧，反复确认了ID】 【我的天！沉默半年的笑总终于要开口了？】 【饼饼快接！我已经搬好小板凳等着了！】 苏肴也只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沉了一口气后，便自然而然地点击了“接通”。 “小饼老师，晚上好。” 这声音模糊得完全听不出原本的音色和年龄，应该是用了变声器，看来笑呵呵本人还是很注重自己的个人**。 苏肴定了定神，问道：“晚上好呀，‘笑呵呵’老板。你今天申请连麦，是有情感问题想聊吗？” 变声器那头沉默了十几秒，直播间里的弹幕也瞬间安静下来。随后，模糊粗狂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有情感问题，只想请教一个关于物品修复的问题。” “如果一件曾被遗弃的艺术品，多年后被匠人精心修复，甚至比原来更完美，你觉得它还有重新展出的价值吗？” 苏肴愣了愣，这个问题不像平时的情感咨询，反倒带着几分有些刻意的深意。 没等她细想，屏幕上又闪过礼物特效——“笑呵呵”送出价值三千块的“为你加冕”，金色王冠虚影悬浮在她的直播画面上方。 【哇哦～笑总太大方了，问个问题都送这么贵的礼物】 【饼饼快回答！我也好奇笑总的用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苏肴瞬间理清了思绪，认真回应：“要判断它的价值，就得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修复’。如果你说的只是简单拼接破碎零件，那它就还是个残次品。如果是赋予了它新的意义，那无异于让它重获新生。” “……那什么样的修复算赋予意义？” “真诚的改变。”苏肴不假思索地回答，“只要倾注了真心，就算是身有裂痕也能成就最独一无二的美。” “我明白了，谢谢你。” 厚重的声音里瞬间吐出一道难掩的柔和。 随着连麦断开，系统里的提示音瞬间发起接连动人的声响： 【“笑呵呵”送出豪华城堡×10】 【“笑呵呵”送出星空漫游×10】 【“笑呵呵”送出宇宙之心×20】 这些礼物加起来价值两万多块，苏肴赶紧对着镜头道谢：“谢谢‘笑呵呵’老板的礼物！今天直播就到这，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见~”说完，她挥挥手点击了“结束直播”。 屏幕暗下后，苏肴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笑呵呵”的问题还在她脑海里打转：这个有钱话少事更少的笑呵呵……究竟是哪里来的大佬？ 问的问题更是深意明显……不会是他曾经的白月光把他的心给伤透了，然后才来她这里疗伤的吧……？ 她甩了甩脑袋，决定到窗边吹吹风清醒一下，免得胡思乱想。 正对着夜景发呆时，敲门声突然响起，助理泡泡糖举着平板电脑狂奔进来： “肴姐！天大的好消息！归山时品牌给你发邀请了！” “归山时？”苏肴心里一动，这是近几年很火的高端疗愈品牌，她身边不少朋友都在用。 她接过平板，指尖划过精美的电子邀请函，目光落在“归山时品牌创始人”一栏时，呼吸骤然停滞——上面赫然写着“贺宴祺”三个字。 “怎么了？”泡泡糖见她脸色不对，问道。 “哦……没什么。”苏肴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轻飘飘吐了句：“……这个创始人……怎么跟我前男友的名字一模一样啊……” “前男友？！肴姐你还有这么牛逼的前男友？！深藏不露啊！”泡泡糖眼睛瞪大如铜铃：“不会吧不会吧？！是不是我想的那种念念不忘追妻火葬场的剧本呀～” “不可能。” 苏肴斩钉截铁地否定着，像是要说服自己。 “绝对只是重名。我认识的那个贺宴祺……” 她眼前闪过少年叼着糖，斜倚在机车上的狂傲不羁的模样，语气中更显笃定，“他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吃喝玩乐，家里的大厂都不需要他去亲自继承，没钱喊妈，有事找爹。他要是能静下心来搞研发做品牌？呵……不如说白天里也能见鬼。” 话虽如此，但当苏肴坐在归山时品牌发布会后台的化妆镜前，看着镜中被打扮成出成熟温婉的自己时，心底那点被她强行压下的不安与疑虑，仍在暗搓搓地试图往上翻涌。 第2章 归途 归山时的发布会选在一座经过改造的中式庭院。外面的青砖灰瓦仍留几分古韵风情，只不过内部的空间被打通重构，形成开阔的展示区域。 入口处有枯山曲水相为伴，中间穿插着一条碎石小道，左右以百花为衬，踏着小步子走过去，不想花香还不及檀香。 苏肴身穿一件白底红玫瑰蝶尾旗袍，肩披酒红色蕾丝流苏，鬓边单别一朵红山茶花真花发饰，妆容精致妍丽，出落得雅韵又不失灵动。 她刚在嘉宾席第一排落座，助理泡泡糖就默契地举着手机开启了随行直播。镜头扫过充满禅意的空间设计，弹幕瞬间刷屏： 【是归山时的新品发布会吗？我饼今天气质绝了！】 【饼饼今天这妆容好贴归山时今天的排面呀，像民国的大小姐】 【终于等到线下直播！好奇归山时的创始人长什么样】 苏肴对着泡泡糖的手机镜头微微一笑，正要说话，会场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一束追光灯打在舞台中央，主持人款款走出，身后的模特们身着素雅长袍缓步而行，她们的身上带着不同香型的香薰气息，裙摆扫过地面，缕缕香风悄然扑面。 “有请归山时品牌创始人贺宴祺先生——” 主持人话音刚落。 追光灯下，穿着深灰色新中式西装的男人从容走上舞台。立领设计衬得他脖颈修长，衣襟处用同色丝线绣着若隐若现的竹纹。梳起的棕黑色的头发露出清晰的额角，偏左耳戴有的那枚银色竹节耳骨夹，让这人沉稳中难掩几分张扬。 “大家好，我是贺宴祺。”那人笑着道。 果然是他。 苏肴脸上挂着的笑不知何时被风刮走，即将拢起眉头之际，她瞬间反应过来，重新强牵起嘴角。 哼……这有什么…… 不料弹幕早已炸开： 【卧槽！这就是创始人？颜值和气场双杀啊！】 【我饼怎么愣住了？是不是也被创始人帅傻了哈哈哈，换我我也愣】 【救命！这身材这颜值，不去当明星可惜了，也难怪能做出这么有格调的品牌】 贺宴祺的目光在与苏肴相撞时，似乎毫不意外，甚至下意识地微扬起半边眉。 演讲结束后，主持人适时走上前，笑着宣布：“感谢贺总的分享。接下来，我们将进入第一个互动环节——‘香调融合’挑战！有请我们的品牌创始人贺宴祺先生，与我们的特邀嘉宾苏肴老师，一同移步调香台！” 追光灯应声打在了舞台一侧早已布置好的调香工作台上，上面整齐陈列着精油瓶和各种器皿。 苏肴在掌声中起身，从容地走上舞台，与贺宴祺分别站在调香台的两侧。 此时直播镜头正对着两人，主持人笑着引导：“我们准备了五种基础香料精油，需要我们的创始人和特邀嘉宾分别选择三种，叠加调配出一款新香。” “最后结合苏老师最擅长的情感专业给它命名，以及为大家阐述设计理念怎么样？” “没问题。” 贺宴祺率先应下，转头看向苏肴，眼神带着询问，却是信任更添：“既然我们的苏老师擅长情感解读，不如由你来主导方向，我负责配合选料和把控浓度？”还把“我们”这两个字故意说得很重。 苏肴稳住心神，竭力不为这个所谓的前男友干扰到。 她拿起面前的精油瓶依次凑近鼻尖轻嗅：“我想做一款能够治愈迷茫的香调。因为很多粉丝在感情里会陷入纠结，前调需要清新醒神。” “就选柑橘，酸甜的气息能快速让人从混沌中抽离。”她道。 贺宴祺听此，立刻从她身边递来一瓶雪松精油：“中调配雪松，你喜欢、我们苏老师应该会喜欢这种沉静感，刚好中和柑橘的跳脱，不会显得太浮躁。” 似乎为了掩饰刚才的结巴，他迅速又拿起檀香精油找补：“后调加檀香，能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而且这两款精油的分子结构很契合，叠加后不会串味。” 他的专业让苏肴有些意外，她接过精油瓶，倒的时候手腕有些微晃动，贺宴祺极其自然地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肘，力道轻柔声更柔：“慢一点，这款柑橘精油浓度高，三滴就够，多了会盖过雪松的温润。” 苏肴下意识缩了缩手，避开他的触碰。 这一幕被直播镜头清晰捕捉，弹幕彻底疯了： 【啊啊啊碰手了！我的天！谁看到了！肯定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 【磕到了磕到了！这默契度，啧啧啧。两个人私底下早就谈了吧】 【前面的醒醒！笑总才是正主，默默守护了这么久】 【笑总呢？快出来！有人光明正大抢你家饼饼了，再不显身手就晚了】 两人默契难藏地配合着完成调香，香气逐渐融合扩散，清新中带着沉静，让人瞬间静下心来。 “就叫‘归途’吧。” 贺宴祺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苏肴脸上，“希望大家不管在感情里有多迷茫，总能找到内心的归途。” “……” 苏肴顿了顿，不知心神飘到了哪儿半晌没说话，也没看身边的人。主持人连忙笑着上前圆场：“这‘归途’的香气也太治愈了！两位的默契真的绝了，连调香都这么合拍～” 她话锋自然一转：“既然大家都沉浸在香气里，不如我们趁热打铁，玩个特别的香气互动游戏？” “贺总作为调香师，需要盲测香薰，准确说出其中的香料成分。而我们的苏老师则要在蒙上眼睛后，通过香气来解读其中蕴含的情感主题。” “两位要互相评价对方的答案，如果都认可对方的解读，就算通关！” “如果不认可就为失败，输的一方要接受小惩罚哦～” “大家觉得，给粉丝们唱一句歌这个小惩罚怎么样？” 底下的嘉宾都配合着齐声道好。 工作人员递上黑色眼罩，贺宴祺先戴上。苏肴直接就拿着刚才两人调配的“归途”凑到他鼻尖，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口： “柑橘、雪松、檀香。” “贺总也太厉害了吧！这嗅觉也太敏锐了！”主持人惊叹道。 贺宴祺摘下眼罩，无奈地笑眼看向苏肴：“这可是刚才和我们苏老师一起调制出来的香薰，我怎么会弄错呢？” 主持人瞬间会意：“看来我们苏老师这哪里是考验，分明是给咱贺总开小灶呢！” “哦～” 台下调侃之声此起彼伏，苏肴本就是随意拿的香薰，谁知给人曲解成这样，都不敢仔细听谁说的她善解人意，谁道的她体恤人情，只想赶忙让工作人员给她蒙了眼，遮了脸红。 苏肴拿着香薰瓶，先是浅闻了一下，又凑近深吸一口，犹豫了两秒说：“前调带着雀跃的期待感，中调像是初恋时的心动，像阳光下第一次牵手带给人的欢喜。尾调是沉稳的檀香，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 她凭着直觉道：“就像在讲述一件关于初恋的故事。” “苏老师的情感解读很精准……”贺宴祺深深看着她，“这确实是我们设计的‘初恋记忆’。” 贺宴祺亲自为她摘下眼罩，让她的眼在碰得到光明之际，就能继而与他的眼相撞。 苏肴避开了他的目光，表情故作平淡，心中却万般翻涌难止息。 弹幕里的CP粉各自站队： 【贺总看饼饼的眼神好温柔啊，满满的都是宠溺，合理怀疑两人已经领证了】 【笑总快上线！你的饼饼被别人撩得不知所措了，再不出手真的要被抢走了】 【哈哈哈笑总再不出来，话语权都要被贺总抢走了，这可是你的主场啊】 【求惩罚！不管谁输谁赢，我都想听饼饼和贺总唱歌，这组合也太绝了】 【……没人在意这款香薰吗？我在意啊！……求上链接啊啊啊！！！】 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闪过一串耀眼的特效—— “笑呵呵”送出宇宙之心×15！ 紧接着，一条醒目的留言弹出： 【苏老师的情感分析，果然一直很精准】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礼物特效霸占了大半个屏幕。 贺宴祺看到留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拿起刚才苏肴调配的香薰，对着镜头说：“其实这款香薰，还有个隐藏的香调层次，需要搭配特定的温度才能显现。” 他转头看向苏肴：“苏老师，能不能帮我个忙，用手掌捂热一下香薰瓶？” 苏肴愣了一下，但还是缓缓接过香薰瓶握在掌心。贺宴祺的手状若无意般地覆了上来，包裹着她的手。 苏肴本想下意识抽回手，却不想显得刻意落了下风，又回归了镇定。 “再等三十秒。”贺宴祺道。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画面格外暧昧。弹幕瞬间刷成了一片： 【卧槽！这是公然撒糖啊！贺总也太会了，找借口拉我饼的小手】 【笑总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炸？赶紧送更多礼物压制一下啊】 【贺总好看的长长的手！还有我饼！肉肉的小藕粉条做的手！！好配呀哈哈哈！！！】 【谁能懂，我就是因为我饼的藕粉条小短手粉上的！！！】 三十秒后，苏肴立马松开手，果然闻到了一丝淡淡的玫瑰香，虽不浓烈，却也沁人心脾。 “因为有黄玫瑰精油被包裹在微胶囊里，得靠人的体温才能将它释放。”贺宴祺解释着，“就像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一样，只有尝试着去接触，才能逐渐看到彼此心底的柔软。” 第3章 合作 主持人经验老道，趁机追问：“贺总和苏老师的默契度也太高了，感觉不像是第一天认识的合作伙伴啊？能不能和我们直播间的小伙伴们分享一下，两位是什么时候结识的呢？” 这个问题带着善意的调侃，却也精准地戳中了屏幕前所有观众的好奇心。 弹幕立刻刷过一片【同问！】【感觉有故事！】 贺宴祺刚想开口，屏幕上又闪过“笑呵呵”的礼物特效——浪漫烟花×20，金色的烟花在屏幕上炸开，紧接着留言弹出： 【期待苏老师的专业解读，合作愉快。】 这条留言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妙，且又刻意。贺宴祺挑了挑眉，看不出神色，只是假中掺真道：“我和苏老师是旧识，当年就很欣赏她对情感的独到见解。” 他话语微顿，目光转向苏肴，显出一副两人很熟络的样子：“这次邀请她合作，也是因为归山时想做情感疗愈系列香薰，而苏老师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没有人比她更懂情感分析了。” “贺总过誉了，归山时的香料工艺确实让人佩服。”苏肴接过话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专业，“尤其是归途这款香薰让人真切感受到有一种温度的陪伴，这和我用情感治愈人心的理念不谋而合。” “在我看来，香薰不只是气味，更是疗愈情绪的最佳疗药，我很期待能和归山时一起，打造出真正能走进人心的产品。” 她微微侧身，正对主镜头，眼神诚恳而认真：“在这里也要特别感谢我们直播间的‘笑呵呵’老板，他一直是我非常支持我的老粉，每次开播都能看到他。非常感谢他这一路以来的默默守护与鼓励。” 贺宴祺：“……” 她刚说完，屏幕上同时闪过两道震撼的礼物特效——“笑呵呵”送出星空漫游×10，刹那间，璀璨的星河环绕屏幕。 与此同时，贺宴祺的账号竟也直接在直播间开通了最高级别的“专属守护”，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贺宴祺成为苏肴的专属守护！解锁专属弹幕颜色、专属进场特效！” 弹幕彻底炸了，在线人数瞬间突破十万，评论刷新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卧槽！双大佬争霸！这剧情我真的看傻了，太刺激了】 【我饼出息了！！！两个大佬争相给我饼送钱！！！我饼必发达！！！】 【笑总vs贺总，啧啧啧，这完全就是修罗场啊！】 【求品牌方多安排点互动！我还没看够呢，这互动越多越上头】 主持人显然也没料到场面会发展成这样，短暂的错愕后，职业素养让她立刻反应过来，赶紧笑着控场：“哇！看来我们今天的香调不仅能够治愈情感，还引来了两位神仙的慷慨打赏！直播间的小伙伴们今天真是有眼福了！” “既然两位都完美通关，不如一起满足粉丝，二位合唱一小段怎么样？就当是送给直播间所有小伙伴的福利，也为我们的归途香薰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 贺宴祺短暂思索了一会儿，目光落在苏肴身上，笑意不藏：“我选《小幸运》，曾有听人说这歌的旋律很甜，很适合我们……我们现场的氛围。” “怎么样？”他低声询问着身旁的人。 苏肴没看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只道：“好……那就就唱副歌部分吧。” 两人的声音意外契合，贺宴祺的低音有如檀香一般醇厚，苏肴的嗓音清甜比柑橘，弹幕里的争执渐渐被【好配】二字刷屏。 一曲唱完，贺宴祺突然对着镜头郑重道：“借此机会宣布个消息，归山时将与苏肴老师独家合作，推出情感疗愈香氛系列，每一款香调都源于真实的情感故事。” 苏肴突然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来不及掩饰的诧异。关于这个合作，明明还只是在初步接洽阶段，连具体的方案细节都尚未完全敲定，他竟敢在大众面前直接官宣？ 果然，时间或许可以淡化一些记忆，但很难改变一个人的本性。这人还是和当年一样，带着先斩后奏的任性。 苏肴微微底下头，眼神暗了暗，再次抬起眉眼，展示给镜头前的依旧是那副完美又温柔的笑颜。 …… 直播结束后，泡泡糖抱着手机追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饼姐、饼姐！你看到了吗？直播间峰值人数破百万了！归途香薰的预售链接刚挂上去不到五分钟，库存就被抢空了！品牌方那边都乐疯了！” 苏肴刚要回应，贺宴祺的助理快步走来：“苏老师，贺总在二楼休息室等您，关于合作的具体细节，他希望现在就能与您初步敲定一下。” “……好。” 该来的早晚躲不掉，苏肴叹了口气，对泡泡糖交代了几句，便跟着助理走向二楼的休息室。 贺宴祺正坐在临窗的茶海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少了些许在镜头前的张扬与势在必得，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气质。 见她进来，他执起小巧的白瓷壶，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桂花与乌龙茶的香气在他们两人之间酝酿，多少曾经与回忆都卷进了这片清香中。 “桂花乌龙，”贺宴祺道，“你以前熬夜写稿或者加班的时候，总喜欢泡这个，说是能提神。” 苏肴接过茶杯，语气却刻意保持着距离：“贺总倒是还记得我熬夜工作的事呢。不过，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关于合作，我要看到详细完整的方案才能进一步敲定。” “完整的合作方案，我已经让秘书发到你的工作邮箱了。”贺宴祺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克制却还是忍不住盯眼前人，“苏肴……推动这次合作，并非我一时兴起的决定。” 苏肴端起茶杯，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她避开他过于直白的注视，任由面前缓缓升腾的雾气遮掩住她的神色。 “既然不是一时兴起，那我更想知道贺总的长远规划。”她抬起眼，“除了刚才在直播间提到的情感故事系列，归山时对这个合作项目还有哪些具体期待？” 贺宴祺从茶海下方取出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推到苏肴面前。 “这是未来三年的合作规划。”他翻开扉页，指尖点在产品路线图上，“第一阶段，我们计划推出三款基础情感香氛，分别对应‘陪伴’、‘释怀’和‘勇气’。第二阶段……” 就在他详细阐述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位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士站在门口，是归山时的品牌总监陈一谨。 “贺总，抱歉打扰。”陈一谨声音温和道，“关于下个季度的品牌战略，董事会刚才来了电话，希望尽快看到调整方案。” 贺宴祺的眉头微皱，不满道：“我正在谈重要合作。” “只需要五分钟。”陈一谨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同时向苏肴礼貌颔首，“苏老师，久仰。刚才的直播效果很好，不过……”他刻意顿了顿，“品牌长期发展需要考虑更多因素。” 苏肴从容地放下茶杯：“陈总监说得对。所以我才更需要与贺总详细商讨，确保内容创作与品牌长期发展相符。” 贺宴祺看了眼文件，对陈谨说：“通知董事会，明天早会我会详细说明合作方案。” 待到陈一谨离开后，贺宴祺转向苏肴：“陈总监是公司元老，做事比较谨慎。” “看来贺总公司里，对这次合作持保守态度的人不少。” 苏肴似是不在意地继续翻阅方案，忽然在一个条款处停下：“这里提到，合作期间我需要配合品牌进行至少三场线下活动？” 贺宴祺“嗯”了一声，“第一场定在下个月，在我们的旗舰店举办粉丝见面会。” 苏肴的指尖停在那一行条款上：“这个安排，在我确认合作之前就已经定好了？” 贺宴祺顿了顿：“市场部做了多套预案。” “包括在直播间突然官宣合作？”苏肴抬眼看他，“贺总，这就是你说的诚意？” 茶室内的空气凝固了一瞬。 “……” 贺宴祺手上的小动作渐累，似是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他：“我承认今天的宣布方式有些突然，但……” “但你觉得我一定会答应。” “就像三年前一样，你总是替我做决定。” 苏肴似是无奈似的轻摇了摇头。 她站起身，拿起手包：“这份方案我会带回去研究。在看到更详细的执行方案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承诺。” “苏肴……”贺宴祺也站起身，“这次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苏肴在门口转身，“现在我们是商业合作伙伴关系，所以更应该遵守商业规则。” 她走出休息室，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机突然震动，是泡泡糖发来的消息：“肴姐，因为直播间数据爆了，有好几个品牌方来问，但贺总单方面官宣合作，是不是我们这边……” 苏肴回道：“告诉他们，一切待定，以官方公告为准。”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