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和蜘蛛预言》 第1章 第1章 凯恩一直很了解，纽约总是夜风喧嚣，带着一丝特属于这座城市的寒意。尽管他后来离开了纽约，但他的灵魂就像仍扎根在那儿一样，对它熟悉得令人生厌。 用灵魂这说法其实有些讽刺，凯恩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存在灵魂。况且真要说有谁的灵魂扎根在纽约，那一定是那个叫做彼得·帕克的男人——或者叫他蜘蛛侠，兴许自己也只是受到了他的影响。 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凯恩努力对彼得的名字避而不谈，仿佛那就能带来什么改变。但当一个人完全地介入了你的生命，甚至从源头都存在他的影子时，“避而不谈”和“掩耳盗铃”也就没了什么区别。 至于介入的理由也很简单，甚至不是对方自愿的，可能在彼得看来反而是自己入侵了他的生活，因为凯恩是胡狼创造出的彼得·帕克失败克隆体。 彼得·帕克才是和纽约相生相伴的那个，那里有彼得的家人和朋友，与凯恩·帕克无关。 他的确和彼得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作为猩红蜘蛛，开始独自摸索自己生存下去的方式。 不过这些旧事说起来就没个完了，都暂放一边。 凯恩现在感受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和纽约相似的夜风，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睁开眼睛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而在他闭着眼睛试图感受一些别的什么的时候，他察觉到房间里似乎还有另一个人。 黑暗中传来一声不经意地轻咳，以及声音的主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这原本该让他警钟大作，只是…… ——有时候你可以确信，当你过分熟悉一个人的时候，哪怕他脚步声很难听清，你也依然能够一下子认出来。 凯恩确认了那人的身份，忍不住睁开眼，黑暗里那人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沉默，凯恩偶尔怀疑他就是喜欢这样，突然一反常态陷入沉默，来向身边人宣告他沉重的心情。他坐起身来，出声向那人确认身份：“彼得，是你吗？” 察觉到凯恩的动静，一直在屋子里踱步来回的蜘蛛侠也停下了他的动作，显然他现在十分焦躁，连察觉凯恩的动作都晚了些。听了凯恩的呼唤，他轻点了下头，幅度小得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是我，凯恩。” 彼得此刻穿着蜘蛛侠的制服，面罩下的声音含混不清，即使是最熟悉他的人也听不出是他来，这就是他瞒过大多数人的把戏。 而凯恩从刚才起也发现了，就连自己也穿着猩红蜘蛛的制服，但他清楚记得睡前将它换了下来，当然更记得自己今晚没有睡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除此之外，他手上还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腕表。 房间里空旷得要命，除了他睡得这张床，几乎没有别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正在施工似的。 这里的一切，除了彼得，都实在诡异地过了头。还不等他对此表达出什么意见，彼得就率先坐到了他身边叹了一口气，即使隔着面罩也能想象他皱起眉头的样子。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记得我睡着前还在我的地盘，而这里他妈的是……纽约吗？”凯恩对现状感到一头雾水，但他不想在彼得面前说一些太过于难听的脏话，这已经是他忍耐过后的结果了。 彼得没有像往常一样说些玩笑来活跃气氛，只是严肃地摇了摇头：“我也希望是纽约，但这里恐怕连我们的宇宙都不是。” “……可以料想。” “说实话，我还没弄清楚更进一步的情况，不过在你醒来前我和小猪在城里——” “等等，蜘猪侠也在？” 凯恩认识他，这也是个老熟人……用这个词形容一只猪很奇怪。他来自地球-8311，那个宇宙没有人类只有会说话的动物，是一个近似于卡通的纬度。尽管他很明显是那个纬度上的彼得，但由于蜘猪侠做事太过于脱线，彼得并不太愿意承认这件事。 “对，小猪现在正在门外和……呃，这个城市的守护者对话，我们在城市里寻找线索的时候遇到了他。我觉得我们得在小猪把他烦透之前赶紧告诉他们你醒了。” 凯恩对此毫不怀疑，尽管自己挺喜欢他的，但蜘猪侠的确有烦透每一个人的本事。 为了节省时间，彼得尽可能简洁地像凯恩解释了前因后果。简单来说，他们睁开眼时就不知缘由地被送到这个叫哥谭的地方，在一条暗巷里醒来。在彼得和小猪想办法安置昏迷的凯恩、顺带找寻线索的途中，又遇到了这座城市的守护者，一个自称蝙蝠侠的男人。 中间的口舌省去，总之他们最后得到了蝙蝠侠的协助，但显然蝙蝠侠还没有那么信任他们，只是带他们来了这个看起来荒废了很久的小屋里等待凯恩醒来。 这就是全部，唯一的线索只有一个，就是他们手腕上突然出现的科技手表。 在彼得解说到这里时，凯恩伸手触碰了自己戴着的那一个，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显示出了一张地图、一个蓝点和其余的许多红点。 “这个蓝色的点就是你的位置，凯恩。而旁边这两个红点就是我和小猪。”黑暗中，彼得借着屏幕的微光打量过来，伸手点了一下属于他的那个红点，信息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蜘蛛侠，彼得·帕克，来自地球–616。 凯恩顺手点完了其他几个红点，名字都依次显示：杰西卡·德鲁、辛迪·沐恩、安雅·柯拉松、米圭尔·奥哈拉、迈尔斯·莫拉莱斯、本·莱利、格温·斯黛西、奥托·奥克塔维斯。 凯恩看着最后一个名字眯了眯眼，并不作评价：“几乎是地球–616的常驻大合集，但蜘猪侠为什么会在这里？” 彼得尴尬地解释道：“来之前小猪正和我在一起，也许当时所有正在地球–616的蜘蛛都被送到了这里。” 也只能这么理解了。凯恩点点头，确认自己都了解了所有已知情况，彼得站起身伸手拉了他一把。 拉开房间的门，里外都是一片夜色，黑暗中突然有什么东西被划亮了什么，凯恩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极具压迫感。 烛火的光亮摇曳地照在那人的面具上，如果不是小猪此刻坐在这个黑色身影的肩上，他几乎以为眼前这个人是死神一类的没有呼吸的生物。 那太不相称了，他几乎不知道以小猪的胆子怎么敢坐在上面。 蝙蝠侠沉默着注视了他一眼，然后以异常低沉地嗓音向他身后的人询问：“现在能介绍一下身份了吗？” 彼得在凯恩身后关上了门：“他是猩红蜘蛛。”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彼得当然很清楚，他想知道的是他们真实的身份，自己不过是在装糊涂。 蝙蝠侠的语气冷淡，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而且彼得并不善于进行威胁以外的谈判，尽管他常常试着这么做。这让凯恩感到烦躁。 凯恩看着黑暗中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和蝙蝠对视而立的彼得，似乎并没受对方态度的影响。兴许是因为蜘蛛和蝙蝠都习惯于隐匿在暗处，这黑暗并没给他过多的压迫感。 “别这样，蝙蝠。连小猪都没把秘密身份抖给你，你应该知道这对我们来讲有多重要。”彼得说些瞟了一眼坐在对方肩头上的小猪，看他低下头的样子，心想但愿他真的没说出去。 但对方出乎意料地放过了他一马，几乎可以说是通情达理，远超他们的预料：“这个据点荒废很久了，可以暂时借给你们。找到回去的办法，然后尽快离开哥谭。” 男人将肩头上的小猪放了下来，在还没把半弓着的腰直起来前，身高只有他一半左右的小猪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拥抱，男人并没拒绝，直到小猪放开他才沉默着转过身准备离开。 小猪似乎有点舍不得他，扭捏道：“大蝙蝠，你知道我还挺喜欢你的，对吗？” 蝙蝠侠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作答：“我会再来确认你们的情况。” 彼得和凯恩都隐约意识到，虽然蝙蝠侠对人态度冷淡，但似乎并不是真正看上去那样肃穆无情，至少能确定他对小猪还挺有好感的，这让人忍不住对他生出了很多好感。 “那我可以当作我们是盟友了？击个掌吧蝙蝠！” 彼得抬起手，似乎真的在等他的回应。然而蝙蝠侠只是转身又沉入黑暗之中，无声无息地灭掉了烛火，留下黑暗中一个人抬着手站在原地的彼得。 “我猜他喜欢蜘猪侠，但不喜欢你。”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凯恩如此评价道。 彼得是个好人，一个好到不能更好的人，是个真正的英雄。但这并不妨碍他有时候显得很烦人，比如他超烂的冷笑话，又比如他那强过头的责任心。 他耸了耸肩，把举着的手放了下来：“也许他只是讨厌击掌。” 他们花了大概十分钟收拾了一下这个看上去普通废墟的据点，虽然大多数时候小猪只是在偷懒和帮倒忙，被彼得严肃地花去了三分钟进行说教。 他们从据点里找出了一个除了蒙灰几乎全新的冰箱，一台电视，一些可食用的食品罐头和压缩饼干，以及几箱瓶装水。其实凯恩原本希望能找到几个多余的睡袋，一张床实在是不够他们三个挤在一起睡一晚的，但最终也只翻出了几个折叠椅。 最终是彼得从身上翻出了更长时间才会溶解的蛛网液，替自己织了一张吊床出来。 小猪拒绝吃肉类罐头，随便吃了几块饼干，喝了些水就在床上睡了下来，发出不轻不重的呼噜声。彼得确认哄着他入睡后，才拎着一瓶水走到了阳台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突然摘下了面罩，风一下子吹散了他的棕色发丝。 凯恩走到他身边，发现这据点就在城市中央的一栋高楼里，离地的高度看起来大概有二三十楼，甚至不用担心会被步行道突然抬头的行人看清样子。 而且即使已经是深夜，地面上仍旧不断传来警车的鸣笛和其他轿车的喇叭声，在高楼上也能隐约听见。 彼得伸手拧开了瓶盖，吞咽了几口水，借着下面的探照灯灯光，凯恩看清了他的脸，以及上下滚动了两次的喉结。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他的确要和彼得生活一段时间的实感。 彼得距离他一直都不是那么近，他偶尔会觉得彼得对他不算差、却也不像对其他人那样热切，兴许是在有意和他划开界限。 所以现在这份距离难得。 “他……蝙蝠侠是个好人。”一片静谧中，彼得先打破了沉默，“但即使得到了他的帮助，我们现在的处境还是很糟糕。” 彼得伸手打开腕表里的地图，哪怕距离他们最近的其他蜘蛛成员也还是有上百公里之远。除此之外，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他们对如何回到属于自己的宇宙一无所知。 “你急着回去？”凯恩不动声色地问他。 其实凯恩并没有认为现状非常糟糕，尤其彼得就在他身边，他有种事件迟早会完美结束的预感，但彼得似乎不这么想。 “我当然急着回去，凯恩。如果我耽搁地太久，也许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纽约又会发生很多事故，又会有很多人丧命。” 又来了，那一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理论。扪心自问，不论彼得怎么看待他，凯恩对彼得的感情都很深，但他却没法连着彼得的那份过于强烈的责任心一起理解。 他认为彼得早该明白这个道理，彼得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得救。但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自责和内疚后，彼得·帕克竟然仍然坚持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凯恩偶尔觉得尽管自己有着和他几乎一样的脸，但却又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他不想多谈，转移了话题：“小猪呢，你打算怎么办，他原本不应该被牵扯到这件事里来。” “他是和我一起被送过来的，我当然会照应他，照应你们每一个。但他有时候太脱线了，我担心他到路上去会吓到行人……”彼得顿了顿，忍不住轻笑起来，“一只会说话的猪，在旁人看来实在太诡异了，蝙蝠刚看到他的时候好像还以为这是什么魔法。”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猪，走回了屋内，似乎刻意中断了和凯恩的对话：“快睡吧，明天起来事情就要多起来了。今晚你和小猪挤一挤可以吗？” 凯恩看了一眼躺上蛛网吊床的彼得，又看了看睡梦中直流口水，把床单弄脏了的小猪，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想都别想。” 【本章注释】 漫威相关： ※地球-616：漫威漫画的主宇宙世界，大多数故事发生的舞台，本文大多数蜘蛛成员也都是地球-616的常驻角色。 ※彼得·帕克(Peter Parker)：即地球-616的蜘蛛侠(Spider-Man)，另外衍生电影、动画等都是单独的宇宙，并不是地球-616蜘蛛侠本人。已经成年多年，加入过漫威许多著名团队，也是漫威年轻超英们的前辈。 ※凯恩·帕克(Kaine Parker)：即地球-616的现任猩红蜘蛛(Scarlet Spider)，彼得·帕克的失败克隆人。凯恩单从能力上讲甚至强于彼得本人。 ※彼得·波克(Peter Porker)：即地球-8311的蜘猪侠(Spider-Ham)。 ※杰西卡·德鲁(Jessica Drew)：即地球-616的蜘蛛女侠(Spider-Woman)。 ※辛迪·沐恩(Cindy Moon)：即地球-616的蛛丝(Silk)，和彼得被同一只蜘蛛所咬。 ※安雅·柯拉松(Anya Corazon）：即地球-616的现任蜘蛛女孩(Spider-Girl)。 ※米圭尔·奥哈拉(MiguelO''Hara)：即地球-928的现任蜘蛛侠(Spider-Man)，生活在2099年的纽约，很长一段时间被困地球-616的现代。 ※迈尔斯·莫拉莱斯(Miles Morales)：即地球-1610的蜘蛛侠(Spider-Man)，地球-1610被毁后常驻地球-616。 ※本·莱利(Ben Reily)：即地球-616的一代猩红蜘蛛(Scarlet Spider)，也是蜘蛛侠(Spider-Man)，彼得·帕克的完美克隆体。 ※格温·斯黛西(Gwen Stacy)：即地球-65的幽灵蜘蛛(Ghost Spider)，在地球-616上学。 ※奥托·奥克塔维斯(Otto Octavius)：即地球-616的章鱼博士，原本是彼得·帕克的死敌之一，占据彼得·帕克身体后担任究极蜘蛛侠(Superior Spider-Man)，目前彼得和奥托已经两清。 DC相关： ※蝙蝠侠(Batman)：即布鲁斯·韦恩(Bruce Wayne)，因为大家都很熟悉，不多做介绍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1章 第2章 第2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阳台外面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响，但由于昨晚实在累得不轻，小猪和彼得根本没有被这点动静吵醒。只有凯恩被吵得心烦，独自从自己织的吊网床里坐了起来。 整整一夜只有小猪一个睡在床上，彼得原本好心将床留给了剩下两个人，但凯恩直到最后也拒绝和小猪睡在一起，在他旁边织了另一张吊床。 他走到阳台上向下看去，发现下方的街道上堵满了人和车，并且中间还穿插着几辆警车，大概是被堵在了执行任务的路上，这让清晨也蒙上了难以理解的迷雾，让人心烦意乱。 如果这座城市不是每天都这样，那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几乎没有任何顾忌，他转身回屋摸出了昨晚彼得从床下翻出来的遥控器，咬着一块刚开封的压缩饼干打开了电视。 电视屏幕闪烁的光和新闻早报里烦人的音效终于吵醒了另外两人，但是小猪翻个身又陷入了沉眠，只有彼得明白了凯恩的意图，从吊床上探出头开始仔细听新闻里的消息。 不凑巧的是，新闻已经播放到了最后。 “……目前城市边界已全面封锁，我们目前只能等待情况出现转机。”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陈述，但仅凭借这一小段播报已经足够让醒着的两人都感到惊讶。 他们刚到这里来才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封城？更别提他们今天原本该想办法和其他成员汇合，这样一来计划几乎被全盘打乱。尽管蜘蛛们的生活一贯霉运不断，但要倒霉到这个程度已经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今天最好是这地方一年一度的愚人节。”彼得心情沉重，但仍对此评价道。 “没见过有人会在新闻节目上开玩笑，而且我可以确定，所有宇宙都在4月1日过愚人节。”凯恩阴沉着说完后，听到从上方传来向下攀爬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有人来了。” 其实在他提醒之前彼得就已经意识到这点，从床上摸出了自己昨夜摘下的面罩，把它重新戴回了脸上。 一个黑色的身影落下，短暂地遮住了清晨的阳光，并稳当着陆在阳台上。如果要给这阳台的实用程度打分，彼得大概会给九分，一分扣在……总之就是要扣一分，彼得曾是老师，很少有老师会给人满分。 看到来人走了进来，彼得从系在天花板的吊网床上翻了个身，将脚后跟和后背紧紧贴在墙上：“蝙蝠，我猜你刚过了一晚就开始想我们了。” 然而对方看上去心情很差，对他缓和气氛的玩笑不予理睬，开始直入主题：“城郊被封锁和你们有关吗？” 这是意料之外的发言，将彼得搞得一头雾水，但又似乎早该料到。只要他在某座城市里，只要这座城市出了什么问题，好像最后总有人会认为是他的问题。 尽管他弄不明白蝙蝠侠是否真的在怀疑他们，但辩驳总是要做一下的，他已经受够了被人误会的感觉：“虽然看上去的确很凑巧……凑巧地有点过头了，能理解你会这么想。但无论你信不信，实话是我们连发生了什么都还不清楚。” 蝙蝠侠沉默着盯了他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是否有所隐瞒，如果不是一边小猪还打着呼噜，并且又翻了个身，这一切看起来原本应该更紧迫些。 而彼得也用视线回敬着蝙蝠侠，两人对峙不下时，他再次补充了一句：“蝙蝠，你帮了我们，我不想和你闹得不愉快。所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彼得·帕克对人的语气一向友善，顶多就是有点儿毒舌——不怎么侮辱人的那种，但固执起来一样难以应付。但事实上，蝙蝠侠也并没有真正怪罪他们的意思，开始解释道：“今早凌晨开始，城市边境全都出现了一种特殊的现象，开始有大量蜘蛛啃食人类。警局还在调查原因，暂时没有正式公开这件事。” 彼得的面罩下的瞳孔忍不住放大，蝙蝠侠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他其实已经猜到事情会很严重，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认为这事和‘蜘蛛们’脱不了干系，所以才找上门来？” “……时间也很凑巧，但我还没有实际的证据。而且不止哥谭，其他城市也陆续传出了这样的事件，网络上消息已经传开，人群现在都在往城市中心迁移。” 凯恩听到这里，忍不住心想：难怪会堵车，这还只是早上这一会儿，到了中午情况可能会更糟。他和彼得不同，原本还希望尽量少管这些事，但事关蜘蛛恐怕就很难置身事外了，毕竟他是他们之中唯一能和普通蜘蛛进行对话的人。 在他还心怀疑虑的同时，蝙蝠侠最后做出结语：“我已经派我的家族去城市边境调查这件事了，但我们需要更了解蜘蛛的人，这也许不是你们主动做的，但或许有无意中带来的影响。” 这话倒的确无可辩驳，彼得贴在墙上沉思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们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亲近蜘蛛，就像你的家族恐怕也不是一堆真正的蝙蝠……但愿不是。不过，我们会尽力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凯恩，没有发现对方有否认的意思，然后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会尽力的。” 哥谭边境的小屋内，青年戴着几层医用手套，最后一次对只剩下骨架和一滩血迹的尸体进行查验，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伴随着恶臭的气味，一呼一吸间都是死亡的气息。一旁的女孩选择靠在门框上背过身去，似乎在强忍着作呕的冲动等待着青年处理完一切。 不知过去了多久，青年终于站起了身，开始熟练地收纳起工具，将剩下的事务交接给了驻守的警察和专业的法医，转身离开了屋子，而女孩快步跟上了他。 “你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你不觉得刚才那一切都很令人……”女孩原本想顺从本心的说出反胃两个字，但又觉得那似乎太不尊重逝者，把话咽了回去。 青年早有预料，叹了口气，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女孩，便例行公事道：“最初我也觉得那很恶心，但总有一天你也会习惯这一切的，搅局者。” 搅局者脸上明显显露出了对这点很嫌恶的眼神，如果不是脸上戴着面罩，也许她会表现得更外露一些。她还想说些什么来质疑青年的“经验”，但属于青年的通讯器同时响了起来，让她不得不打断了计划。 青年抬手接通了对话，通讯器那边传来了属于他的导师、属于蝙蝠侠的声音：“罗宾，汇报情况。” “根据残留的蜘蛛残骸来看，排除是变异蜘蛛的可能性。”被称作罗宾的青年顿了顿，补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认为那应该就是一堆普通的蜘蛛。” “足够了。蜘蛛侠已经在向你们那边赶去了，你们在原地等待他们达到。”蝙蝠侠语气平稳、几乎可以说波澜不惊，罗宾无法从中得知他究竟在想着什么，对这件事是什么样的态度。 怀揣着不安，他迟疑问道：“蝙蝠侠，我很抱歉没能帮上更多忙，也许我的知识储备还是有限。” 通讯器那边是一阵难熬的沉默，如果不是罗宾了解蝙蝠侠，也许会以为是他忘记挂断通讯。但过去了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间隔后，通讯器那里终于传来了最后的话语：“不，你已经帮了足够多，感谢你这个时候留在哥谭，提姆。” 他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只能顺着内心唯一的想法回答道：“我也是，谢谢你布鲁斯。” 而提姆知道，这一次通讯是真的中断了。 一直站在一边旁听的斯蒂芬妮忍不住挑了挑眉头：“我猜你们煽完情了？” “我还以为你永远没有耐心听完我和蝙蝠侠说话，斯蒂芬。”提姆说话间笑了起来，斯蒂芬妮知道，他一这样自己就没法再怪他什么，只好耸耸肩默认了提姆对她的揶揄。 彼得和凯恩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尽快和蝙蝠侠所说的罗宾跟搅局者汇合。 他们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荡丝了，甚至忽略了下面传来的民众的惊呼和警察的大声警告，但速度还是达不到最快，更糟的是彼得差点撞上一辆试图拦截他们的直升机。 这座城市的确不是纽约，太过于陌生了，他们光是找准方向都需要花去不少精力和时间。 “每到这种时候，我就忍不住怀念起我的蜘蛛车来，如果你见到也会爱上它。”在又一次荡到最高处时，彼得忍不住说道。 凯恩眯起眼睛，对此不置可否：“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开车。” “你对我的知识更新地太落后了，凯恩。我现在去报名参加F1赛事也能拿到好名次，我也许是驾驶天才！你明白吗？” 无论有没有夸大，凯恩都觉得这话题有些乏味了，没有接话。但彼得一向很有自娱自乐的精神，开始哼起了自己随口现编的歌：“Spider-Man,Spider-Man,Does whatever a racer can……” “彼得，拜托你……” 他停下了哼唱：“怎么了？” “别唱了，就当和我扮演一会儿冷酷版的帕克兄弟。”凯恩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很难想象他竟然为了阻止彼得散发他的冷幽默，强迫自己也说出类似的无聊台词来。 但这异常有效，似乎彼得的心情真的好了不少，听从凯恩的意愿安静了下来。如果了解他的人当然明白，刚才他的心情一直算不上好，所以才更频繁地开着玩笑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现在终于能问点正事了，凯恩开口：“所以你刚才究竟在想什么，才让蜘猪侠跟着蝙蝠侠走？” “我们要去看的现场恐怕……应该说是肯定很糟，小猪的世界一直很单纯，也许承受不了这些。更何况他喜欢和蝙蝠一起玩儿，就让他们多相处一会儿也挺好。” 凯恩对此做出了冷淡地评价：“等到我们离开时，他只会更舍不得离开这个朋友。” “我明白，凯恩。”彼得·帕克忍不住微笑，可惜带着面具，几乎没人看到他微笑了，“但有时候回忆也很重要。” 凯恩愣了愣，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的确如此，回忆和记忆也许是人类最珍贵的东西之一，所以他分外渴望，所以他视若珍宝，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懂这种感觉。 他叹了一口气，加快了自己前行的速度：“好吧，这次你说得对。” 【本章注释】 漫威： ※和蜘蛛沟通：猩红蜘蛛凯恩·帕克有和蜘蛛交流的能力。 ※蜘蛛车(Spider-Mobile)：最初由蜘蛛侠和他的朋友，神奇四侠之一的霹雳火(Human Torch)共同制造。后来的帕克工业时期，他又重新为自己开发了新的一辆蜘蛛车。 ※学会开车：蜘蛛侠早期不会驾车，在帕克工业时期通过私人课程学会。顺带一提，他的中文也是在同时学会的。 ※蜘蛛侠哼的歌：改词自上世纪六十年代经典蜘蛛侠动画主题曲的第一句：Spider-Man,Spider-Man,Does whatever a spider can。 DC： ※罗宾(Robin)：即提姆·德雷克(Tim Drake)，P52时期曾任红罗宾(Red Robin)，蝙蝠侠助手，领导过少年正义联盟与少年泰坦。 ※搅局者(Spoiler)：即斯蒂芬妮·布朗(Stephanie Brown)，P52时期曾任蝙蝠女(Batgirl)、罗宾(Robin)。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2章 第3章 第3章 小猪刚上蝙蝠车时一直惴惴不安，倒没其他缘由，他还是第一次感受这么特别的车，以前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见过的都是……卡通式的那种，按彼得的话来讲，小猪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很卡通的。 但无论他被安全带绑在副驾上时如何脸色发青，他都忍着没有惊叫出声，甚至车子开起来以后他竟然还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魅力，不再觉得恐惧，反倒吹了几声很畅快的口哨。 而且没有堵车烦恼，他们走的是一条无人知晓的僻静小道，他有点怀疑那是蝙蝠侠自己修出来的。 不过小猪的热情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刚习惯几分钟后就睡了过去，一直等到抵达蝙蝠洞后布鲁斯才终于把他叫醒，而前者没有多等，转身向深处走去。 小猪甩了甩头，赶紧打开布鲁斯给他系上的安全带，跳下车跟了上去。他忍不住张望这高大又黑暗的洞内，一眼看到洞顶依附着许多蝙蝠。这感觉不太好，因为……虽然他们叫蜘蛛，但他们并不和蜘蛛待在一起，他甚至怀疑彼得是家里出现一只蜘蛛就要开始做大扫除的那种人，而蝙蝠侠竟然真的和蝙蝠待在一起。 除了蝙蝠，这里还摆着很多像纪念品一样的东西，在他四处打量的时候一头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刚想抬头抱怨，就看到上方一张巨大的恐龙脸像要生吞了他，他尖叫一声赶紧向前冲去，躲到了蝙蝠侠的披风里。 “我、我不知道你竟然还养恐龙，也许你应该改名叫蝙龙侠之类的……”小猪一面发颤一面紧紧揪着布鲁斯的披风不放，让披风的主人不得不暂停脚步。 布鲁斯解释道：“那不是活物。” 小猪回头看了看，发现那恐龙的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才终于松下一口气，从披风里走了出来，他忍不住抱怨道：“我在蜘蛛们聚集在一起时的表现是非常英勇的，你能想象到最英勇的那种……因为我能感觉到我是主角。但最近我遇上的稀奇事实在太多了。” 布鲁斯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揶揄还是随口敷衍，继续向前走去并对此留下了一句评价：“可以想见。” “你不是在笑话我吧？其他人总把我当成一个笑柄，我讨厌那样。”他像是焉了气劲一样低下了头，踉跄地不再努力跟上前面的人。 “我不擅长讲笑话。”虽然这么说着，布鲁斯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笑意，在小猪看向他时又突然消失了。他走到计算机前，开始查看其他人传来的信息。 小猪似乎被他的话鼓舞，在他研究时开始观赏起刚才那只恐龙和其他收藏品打发时间。 在斯蒂芬妮无聊到第二次来回走动，提姆不得不再次确认时间的时候，彼得和凯恩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城郊的建筑物都很矮，让他们不能在高空荡丝，这又一次拖慢了他们的速度，不过好在也不算太迟。 “我猜你们就是罗宾和搅局者了？”彼得稳稳落地，凯恩接着在他身后停下，依然一句话也没说。 提姆记得蝙蝠侠向他叮嘱过，这两人的嫌疑并没完全洗清，但他隐约能感觉到布鲁斯几乎没有在真正怀疑他们，无论出于直觉还是什么，顶多就是还留了点心眼。这代表他也没有必要太戒备他们，出于基本礼节，他试图对方表达自己友善的态度：“是我们。欢迎来到哥谭，蜘蛛侠。” 彼得愣了愣，而后做出一副很受宠若惊的样子，面罩上眼睛的部分也像他的眼睛一样瞪大：“来到这里半天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句话，我欣赏你，罗宾！如果我城市里的人都能和你一样友好，我想我的生活会好过很多。” 他夸张地演出显然让凯恩觉得很没面子，干咳了一声，向站在原地直愣愣盯着蜘蛛侠看的提姆和斯蒂芬妮解释道：“他喜欢做一些夸张的事来拉进关系。” 彼得对凯恩的话不置可否，向前打量了一下四周：“我猜前面那个警察驻守着的农庄就是事发点了，能请你带路吗，搅局者小姐？” 突如其来的点名让斯蒂芬妮很意外，因为大多数人会选择找提姆而不是她。但这简单任务的突然到来她倒并不讨厌，她走到警察面前开始沟通解释起来，尽管警察对她的态度并不如对提姆那样信服，但还是点头接受了她的说法。 “来吧，两位蜘蛛先生。”她靠着门做出一副有请的样子，看着三个人走了进去，这次她不打算进去了，里面的样子实在让人受不了。 还犯不着走进去，仅仅是站在门口就已经闻到一股古怪的腥臭味，凯恩皱起眉明显地反感起这种感觉，而彼得则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一点没有了要开玩笑的样子。 里面仍然是刚才离开时的样子，狰狞的尸骨被警察用警戒线圈了起来，但也没有更多东西可以被破坏了。提姆走到跟前，再次确认尸骨没有变动，站在了跟前等着彼得和凯恩来查看情况。 老实说，这对彼得而言并不算什么无法接受的场景，他早就见过各种各样的死亡，这甚至排不进恐怖程度的前十位。但是看到那残缺的骨架，他心里仍然涌上了一种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痛苦。 他蹲下身，也发觉了那骨头中央存在一些死亡的蜘蛛残骸。不过对他而言也仅是如此了，他是个科学天才——物理方面的，如果说要讨论量子力学一类的东西对他来说还算得心应手，但要调查这些就没有办法了。 提姆适时地递了一些蜘蛛残骸的样本给他，但他看不出什么蹊跷的，似乎就是一般的蜘蛛。他倒希望在这里的人是米圭尔，他更了解这些，也许能调查出更多的东西来，而自己只能将样本转手交给凯恩。 凯恩接过样本只是看了一眼，没多说话，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在他沉默间，突然有蜘蛛从这个农庄小屋四周的缝隙里爬了进来，看上去和死去的蜘蛛们样子似乎是一致的。那些蜘蛛顺着他的身体爬到他手中，这幅样子被正巧往里看的斯蒂芬妮瞧见，忍不住“恶”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那些蜘蛛又散去了，一直沉默看着着一切的彼得终于出声：“怎么样？” “都是普通的蜘蛛，被控制了，它们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凯恩的解释很简短，并且能明显听出他的不满，“去他妈的。” 彼得也明白他不快的原因，连蜘蛛自己都不知道原因，这就是最难缠的地方。这证明这一切并不是普通的蜘蛛失控，或是信息素问题之类的，而是有比他们更具能力的人在操控这件事。 这件事背后还有更大的阴霾，而他们对此还一无所知，根据彼得的经验而言，不会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而且特意借蜘蛛来做这些事，这事说不定真的同他们有关系，也许这些人是为他们而白死。这种猜想在他脑内不断重复，让他几乎无法做到冷静思考。 而在负罪感再次涂满他内心的同时，提姆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我们先把这件事告诉蝙蝠侠。” 昏暗的蝙蝠洞内，小猪已经看腻了收藏品，正坐在布鲁斯一旁的地上，开始玩自己的鼻子打发时间。 而布鲁斯则正在和屏幕上的人对话。 “他们的身份都确认了吗？” 屏幕上显示着一位带着面目的男人样貌，这是布鲁斯最初的搭档，也是布鲁德海文的义警夜翼。夜翼点了点头：“和哥谭的情况一样，被蜘蛛啃食的都是曾经杀过人的前罪犯，或是没被逮捕的犯罪者，这简直像是……神罚。” “我们和神打过很多次交道了，迪克。这不是神会做的，永远不是。”布鲁斯立刻否认了这种可能性。 他和迪克都见识过神明，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迪克也默认了这点，转而思考道：“我从不怀疑你的判断，布鲁斯，但是你为何确信那几只蜘蛛没有问题，也许从多元宇宙那个说法开始他们就是在说谎。” 这话还没说完，小猪就立刻蹦起来抗议道：“嘿，我们光明磊落！你这人可真没眼力和礼貌，任何人都知道蜘蛛们绝对是好人，除了……号角日报！” 似乎没想到有一只蜘蛛就在现场，迪克的神情显然出现了惊讶和差异，当然比起这只会说话的蜘猪本身，更多是因为布鲁斯竟然把他带进了蝙蝠洞。 像是为了安慰这只气鼓鼓的小猪，布鲁斯否认道：“我认为他们没有说谎。” “理由是什么？” “他们并不是聪明人。” 迪克听完后不知道布鲁斯这话究竟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轻笑道：“很有说服力。” “听我说完，迪克。昨晚我在暗巷里发现了他们，因为敌我不明，我选择在暗中观察他们的行踪。”布鲁斯说道，“在我出面之前，他们拖着昏迷的猩红蜘蛛阻止了所有他们能看到的犯罪。” 迪克皱了皱眉，提出他的意见：“真是一群好人，但你不觉得像他们这样……嫉恶如仇的人，更容易做出这种事吗？” “不，他们不是那种聪明人。在一个抢劫犯错把酒瓶砸到自己同伙头上前，我看到蜘蛛侠替他挡下了那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语气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后，迪克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迪克抬起头，笑了笑：“所以，他们是我们的同类？” “不，”布鲁斯再次做出了否认，“我们是蝙蝠，而他们是蜘蛛……只是恰巧都喜欢黑暗罢了。” 【本章注释】 漫威： ※蜘蛛们聚集在一起：各个宇宙的蜘蛛系角色们曾为了对抗继承者家族集结在一起。 ※如果米圭尔在这里：米圭尔·奥哈拉和彼得·帕克一样，同样是一位天才科学家，不过和彼得擅长物理方向不同，米圭尔擅长的领域是基因方面。 ※号角日报：彼得曾在这家报社担任摄影师，而他的上司、编辑J·乔纳·詹姆森(简称**J)则非常讨厌蜘蛛侠，导致号角日报时常登载抹黑蜘蛛侠的新闻。目前连载中**J已经知道蜘蛛侠就是彼得，并与之和解。 DC： ※蝙蝠车：蝙蝠侠的战车，经典的角色元素之一。 ※蝙蝠洞内的收藏品：蝙蝠洞内放着众多早期事件的战利品，文中的机械恐龙也是其中之一。 ※迪克·格雷森(Dick Grayson)：即夜翼(Nightwing)，蝙蝠侠的第一任助手，后守护哥谭邻城布鲁德海文。曾任罗宾(Robin)、蝙蝠侠(Batman)、诛网特工，领导过少年泰坦、泰坦、局外人等组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3章 第4章 第4章 按照蝙蝠侠的指令，提姆和斯蒂芬妮也来到了蜘蛛们的临时住处等待他的到来。至于来的过程……尽管他再三强调他们可以自己过来，但蜘蛛侠坚持要让他们搭顺风车，更糟的是连斯蒂芬妮也觉得这很好玩，甚至反过来劝说他接受这个意见。 总之，在他接受这个提议后的下场就是被蜘蛛侠背着一路在高空穿行，偶尔还能听到身后同样被猩红蜘蛛背着的斯蒂芬妮发出畅快的欢呼声。但不得不说，这虽然有些危险，甚至有点快过头了，却真的是绝无仅有的特殊体验。 在空中他忍不住问道：“蜘蛛侠，你最快的速度能超过跑车吗？” 蜘蛛侠没有回头，仍然看着前方的道路，不过那样子看上去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想比较困难，但追上普通的逃逸汽车倒没什么问题。” 超强的体能，迅捷的速度，这听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普通人能获得的，除非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科技设备。他再一次开口打探道：“蝙蝠侠说你们是从其他多元宇宙过来的，你们那个宇宙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吗？”似乎觉得这话有些古怪，他补充了一句，有蜘蛛能力的人。 “不，孩子，我们那里大多数人和你们这里的人一样，都是普通人。”彼得顺便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我们这些蜘蛛的确有点太多了，但……你们蝙蝠在我看来也不少了。” 提姆没再说话，实际上他们这些“蝙蝠”并没有特殊异能，但在布鲁斯确认可以把这些说出去之前，他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达到目的地后，彼得从阳台降落，将背后的提姆放了下来。当然，还有向凯恩感谢给她这趟奇特体验的斯蒂芬妮也稳稳着陆，不过她张望了一下这个房间，脸上的喜悦就消失了不少。 这屋子几乎还是他们离开前的样子，一张不大不小的床，一台电视，一台冰箱，除此之外几乎可以说一句家徒四壁。原本结成吊床的蛛丝现在也已经溶解消失了，不然那感觉可能还要更诡异一些。 斯蒂芬妮摊手问道：“……认真的，大哥？你们打算就住在这种地方。” 彼得伸手又织了一张吊床，将提姆和斯蒂芬妮放上去坐着，笑道：“还不算太糟，好消息是这种房间犯不着担心打扫的事。” 斯蒂芬妮发现这吊床能当作秋千，便开始晃来晃去，提姆有种会被甩下去的预感，警惕地紧紧握住了一边的蛛丝。在彼得打开电视，并试图用压缩饼干和瓶装水招待他们的同时，被察觉到的提姆制止了：“我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吃过早餐了。” 斯蒂芬妮倒是轻巧地从吊床上跳了下来，拿了一块压缩饼干开始咀嚼，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太喜欢那味道。她跳下来时的晃动太大，差点让吊床翻转一圈，凯恩伸手扶住了提姆的背，才免于他不得不被迫从上面一起跳下来。 彼得开始拿起遥控板，换起上面的频道来：“蝙蝠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过来，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吗？”虽然这么说，一连几个频道都在播报关于封城的事，不过据报道所说，现在城市边境的人都已经转移到城市中央来，也许算是个喜讯。 他再一次按到下一个频道时，电视上正播着小马宝莉，他干脆地放下了遥控器，开始招呼凯恩：“不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吗？” 正看向窗外的凯恩回头看了一眼电视，叹了口气：“你最好别是认真的。” 基本没有反对意见，不如说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四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看起电视节目打发时间。在又一个节目结束后，电视里响起了哥谭学院的公益广告。 看到广告，大家几乎都兴致索然，只有彼得突然很认真地听完了一切，然后转头看向两位原住民——罗宾和搅局者。提姆不想承认，但是彼得看向他的时候，他内心的确有种预感，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差，而彼得说出的话也证实了他的预感没错。 “在你们这里，平行宇宙的人可以通过正当程序弄到社安号吗？”彼得曾经靠人际关系替幽灵蜘蛛格温弄到了在地球-616上学的身份证明，现在他认为自己在这里也需要一份类似的东西。不过倒不是在这里上学，而是继续他并不陌生的职业，当一名老师。 目前的种种似乎都说明他恐怕要在这个宇宙待上不短的一段时间了，如果没有一份稳当的职业，别提和其他蜘蛛汇合，连吃完存粮后该怎么办都没了着落。 斯蒂芬妮对此所知甚少，只好摊了摊手表达自己的爱莫能助，而提姆则态度为难地从脑内搜索起自己知道的线索：“按理说没有这种公开程序，但通过一些特殊手段也可以得到。如果蝙蝠侠同意的话，这事会轻松更多。” “我的确可以。”窗外再次传来了冷淡地声音，又是一次阳台降落。说实话，连几乎不从正门回家的彼得都已经开始想正门是不是用来做摆设的了。 蝙蝠侠走进来的时候，罗宾自动走到了他身边，而搅局者则站起身，叉着腰看向蝙蝠侠。不得不说，看到他斗篷里走出一只蜘猪这件事让斯蒂芬妮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意。 小猪看到彼得和凯恩后，又跑回了他们身边，似乎在等着他们谈完后再向两人炫耀自己看到的惊奇景象。 “蝙蝠，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吗？”彼得知道这事不会这么容易，抬头向他确认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来。 然而和他想得不同，蝙蝠侠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掀开了自己的面具。 这一下把提姆和斯蒂芬妮都惊着了，他们的秘密身份虽然也的确有一些人知道，但如此大胆而直接地透露给三个刚认识的蒙面者，这实在不像是布鲁斯会做的事。他们本以为布鲁斯可能已经做好了易容之类的招数，没想到那底下的的确确就是布鲁斯·韦恩的脸。 如果这三只蜘蛛在这里生活的时间再长一些，也许就能一眼认出这是谁了，而现在他们只是愣在原地，神色诧异地看着蝙蝠侠。 “呃，”彼得是最为尴尬地那个，他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谢谢，你长得比我想象中帅多了？” 然而这明显不是布鲁斯的本意，他只好说些什么来解释他的行为：“这就是我的要求，身份交换。” 这句话说完后，似乎触犯到了警戒线似的，彼得的眼神明显凌厉了起来。但他没有急着立刻拒绝，只是语气骤然冷漠了许多：“告诉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 “这件事我已经得到了一些眉目。它很可能是场拉锯战，我们需要彼此照应，那么就要全心信任。” “很合理的解释，但如果我拒绝呢？”彼得面罩下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凯恩感觉到很不妙，那也许是惹怒了彼得的前兆。你能从身边人听到的关于彼得·帕克所有的评价，几乎都是“他人实在太好了”，然而如果去打听其他人关于蜘蛛侠的评价，也许评价就会变得两极分化。见识过他动怒的人，大概绝不想再见识第二次他那样子，所以凯恩期望这场谈话不会导向那样的结局，而且他确信蝙蝠侠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针对彼得的询问，布鲁斯做出了判决：“暂时不会做什么，但是如果你透露了我的身份，一定会得到不止于此的代价。” 又是片刻对视，彼得笑了起来，一点也没了刚才的尖锐样子：“你知道吗，蝙蝠，我曾经做出过一个错误的判断，让我宇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但那代价很惨痛，我牺牲了很多才将那补救回来。” 他没说完，只是这次的语气又变得很悲伤：“而且，我有一群很可怕的敌人，非常可怕。如果有一天他们跨越平行宇宙来逼问你我的身份，那也没什么奇怪的。知道我的身份就意味着需要承担这些，这太沉重了，而且太糟糕了。” 布鲁斯听完了彼得的陈述，神色多了一份理解，但他却难得地勾起了嘴角：“他们不会想遇到我。” “很自信，我喜欢你这点，蝙蝠。”彼得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伸手扯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头棕发和他清秀的眉目，向对面的人伸出手，“也许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但……我叫彼得·帕克。” 布鲁斯握住了他的手，同样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布鲁斯·韦恩。” 当然，斯蒂芬妮在看到彼得真实面目的时候倒真的被惊住了，悄悄靠到提姆耳边说自己以为他面具下真的是一张蜘蛛的脸，她一开始还认为那很酷。而小猪揭下面罩时，底下真的是一张小猪的脸，这多少让斯蒂芬妮感到了一些安慰……尽管提姆认为他戴上面罩时就已经够明显了。 而到了猩红蜘蛛时，大家看到他真实面庞时都陷入了沉默。几乎和彼得·帕克一样的脸，只是多了些许沧桑和伤痕。 “你也姓帕克，所以，你们是双胞胎？”斯蒂芬妮抢先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然而气氛又多凝固了一些。 彼得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随口敷衍道：“是你能想象的……克隆人一类的事，这不是关键。”彼得这态度多少刺伤了凯恩，他原本希望彼得至少能说出兄弟一类的词汇，然而在这话一完后，他沉默着将头罩又套了回去。 他并不是不能理解，彼得也不过是克隆灾祸的受害者之一，他也是，现在不在他们身边的莱利也是。彼得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照顾他的情绪，他将心中的复杂感情压了下去。 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在提姆和斯蒂芬妮也依次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彼得开始对这场互通身份的会议做出了最后总结： “现在我们达成一致了？那么，蝙蝠和蜘蛛们，让我们来分享一下手上的所有情报。” 【本章注释】 漫威： ※关于当老师：彼得曾在母校担任过老师、被蜥蜴博士邀请作助教、也在琴葛蕾学院担任过老师。 ※克隆事件：彼得、凯恩、本之间牵扯的故事很长，后文会慢慢提到。 DC： ※哥谭学院：韦恩夫妇曾赞助过的学校，达米安·韦恩也曾在这里短暂就学，不过很快就被辞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4章 第5章 第5章 彼得坚持命名为的这场“蜘蛛和蝙蝠会议”，最后也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结果，这让大家心情都更为沉重。 最初彼得和布鲁斯详细交换了一下情报，简单来说，凯恩和蜘蛛交流后得到的结果是蜘蛛被人操纵了，而布鲁斯则是确定了目前为止的几起事件受害者原本就是罪犯。 现在的事件都还只发生在郊外，并且像是暂时停止了，但这并不是能够松口气的时候，事件的幕后者还藏匿在暗处，他们现在的状态依然非常被动，布鲁斯认为这件事也许是一场“自认正义”的新能力者首秀。然而尽管凯恩觉得死去的人全是罪人，没有必须要为他们太过难过，这劝慰却没能让彼得心中的阴霾减少更多。 至于蜘蛛们这边的其他情况，也不过是能看到定位的腕表、目前散落在各个城市现状不明的成员、还有毫无回到自己宇宙的头绪罢了，至少蝙蝠侠拿到的死亡通报里并不包含其他蜘蛛们，在真正走到那一步之前，也不会更糟了。 情报交换结束后，布鲁斯提出在他们解决生活问题前可以搬到韦恩庄园暂住，但除了小猪没有说话，彼得和凯恩都拒绝了这件事。准确来说，主要是凯恩，他讨厌那种拘束的感觉，而彼得也觉得这个据点就挺好，只是需要再布置一些东西。 布鲁斯听完后似乎开始思考什么，让他们尽快换上他带来的普通休闲服，在短暂的作结后就带着提姆和斯蒂芬妮离开了。 而在这场情报交换结束后不久，就有人敲上门来安装必要的家具——全是最新的昂贵款式，彼得上网查了一下，发现价格都高昂地令人惊讶，这让蜘蛛们受宠若惊。安装家具的人离开前留下了一封信件，彼得打开后发现那是两封哥谭学院的入职邀请，属于彼得和凯恩的，以及一笔预付工资。 他通过蝙蝠侠留下的通讯器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时，对面只是让他好好准备一下。比起现在的封城状态，更糟的是交通停运，这意味着就算他们能躲过警方的耳目通过城市边境，也只能独自跑上上百公里前往其他城市前去汇合。就算他们的体能再好，也没好到这个份上，所以汇合的时机只能安排到在哥谭安定下来之后了。 但不得不说这位大蝙蝠实在是慷慨地过头了，彼得带着凯恩干脆地到楼下热狗店里消费了一顿，当然还给小猪带回来了他的那一份。他们在四处乱逛置备物资时，发现哥谭的公益机构在路边搭起了很多临时帐篷提供给迁移到市中心来的人们。尽管知道目前为止事件已经暂告一段落，而且幕后者也许只会找上有罪之人，但要解释并让人相信这件事本身也足够困难，在恐慌的情绪下，谁都不敢轻信他人，连他自己也不认为这能够冒险，彼得只能接受这点沉默着离开。 在路过面包店时，那老板正掀开门准备营业，刚烘烤过面包的香味从朴实的店内溢出，这让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彼得很心动。结果就是，他们回家前还带了一些味道香甜的新鲜面包，顺便分给了他们在路上看到的斑点流浪狗一点。 那斑点狗可能真的爱上了那味道，竟然一路跟着他们回到据点公寓门口。彼得虽然喜欢小动物，但也没有喜欢到每一个都要往家里带，凯恩则态度中立。不过在他们打开门的一瞬间，那小狗就窜了进去，并围绕着屋内的小猪转圈摇尾巴。 小猪先是很无奈地跟这只小狗说教，说它不能这样毫无理由地钻进别人家来，实在太没有礼貌了。那小狗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扑到他身上用头蹭他，这让小猪一下子就没了怨气。这一幕倒改变了彼得的主意，在他们去往哥谭学院做教师时，小猪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许会很孤单，留下这只小狗陪他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总之，彼得和凯恩替这只小狗好好洗了个澡，在洗掉了他身上所有污泥后，一只白净地小狗开始绕着他们跳来跳去，精力好得出奇。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感觉还不赖？”彼得伸手去揉了揉它的头，那小狗轻轻地咬住了他的指尖，但仅仅只是咬着，一点也不疼……至少比被蜘蛛咬轻松多了。“我有点爱上这小家伙了。” 凯恩似乎也开始觉得这很有趣，蹲下身来，比划着手势似乎在给这小狗下指令：“蹲下。” 然而小狗只是以为他要揍自己，放开了咬着彼得的手，向后猛然缩了缩，被小猪抱了起来。小猪实在有些受不了凯恩和宠物玩耍的方式，但鉴于他刚刚也试图和小狗沟通，只好换个话题：“我们得给它起个名字。” “本·莱利？”凯恩几乎不假思索，立刻吐出了这个名字，赢得了彼得诧异的眼神。凯恩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过来不满，“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好的。” 彼得只好叹了口气，对他的想法不置可否：“你对本的恩怨先放到一边去，凯恩。我们得给它起一个正常点，不会有争议和恶意的名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给他起名叫彼得·帕克也免谈。” 凯恩眯了眯眼：“奥托·奥克塔维斯？闪电·汤普森？米圭尔·奥哈拉？” “所以你现在是上瘾了？” “事实上没有，那就由你来给它起个名字好了。” 彼得接受了这个提议，但关于起名品位这件事他并没那么有自信，在脑内思索了很久以后，他磕磕绊绊道：“杰夫？” 这一次凯恩和小猪两个人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向了他。 “我们会被格温侍和死侍告侵权的。” “嘿！”彼得不满道，“他们又不在这里，再者，谁说了一只陆行鲨叫了杰夫，就不能让另一只小狗叫这个名字了。” “我可不想这样。”小猪再次反驳，转而放弃了求助于彼得和凯恩，自己思考了起来，“我想叫他强尼。” 彼得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迟疑地问他：“小猪，你知道霹雳火就叫强尼对吗？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让我多了不少好感。就像，你知道，就像我最好的朋友陪在我身边一样。” “就像你对着一只斑点狗叫他的名字一样，但我也认为这个名字不错。”凯恩直接中肯地评价道。 彼得没在意他的讽刺，从小猪手里接过了小狗，将它举了起来：“三票通过，那以后你就叫强尼了，小不点。”强尼这次似乎终于听懂了这句话，高声叫了两声，尾巴开始摇个不停。这让彼得突然心一软，把这傻里傻气地小狗抱到怀里，用自己的头去蹭它：“你这个呆瓜，强尼，你实在太像我认识的那个强尼了，都一样不怎么动脑子，但又真的蠢得很可爱。” 小猪瞟了一眼凯恩，低声问他：“你确信他现在不是在趁机吐槽霹雳火吗？” 凯恩再多看了彼得两次，肯定地回答道：“我确信他就是在趁机吐槽。” 到了晚上，由于大量的人都住在外面的临时帐篷里，下面依旧是灯火通明的样子。彼得和凯恩明天得去哥谭学院赴职，早早准备好了明天的着装。在这里犯不着他们每天四处巡逻，不如说他们并不喜欢插手蝙蝠的事，这算是给他们的尊重，也为自己省下了不少的休息时间。 而就在他们和强尼挤在一起，还看着电视里播的无聊泡沫剧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彼得猜想大概是布鲁斯想确认一下他们是否准备好了明天的应职，然而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却属于一个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米圭尔·奥哈拉。 “彼得，是你吗？”米圭尔依然带有一份特属于他的冷静，尽管冷静，却又富有感情。 彼得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欣喜冲得有些回不过神来：“米圭尔？老天，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联系方式的。” “说来话长，但是我能尽量总结一下。”米圭尔语气很轻松，听上去比彼得所担心地好多了，他很有精神地开始描述自己的经历，彼得甚至怀疑中途几次停顿是他停下来在喝咖啡。 米圭尔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锲石城，而锲石城的英雄——闪电侠沃利·韦斯特几乎是在同时发现了他，并担心他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还不等他多解释一句话就自顾自地拉着他去医院检查了全套身体。据米圭尔说，他觉得全程他的头脑都还在发晕，但是这位闪电侠实在太过热情了，他重新反应过来这没必要时，检查就已经做完了。 事实是他也没什么问题，然后这位急性子的英雄才停下来好好询问他的身份。他发誓，一开始他是真的不想说出来的，但蜘蛛啃食的事件后他不得不全盘托出来自证清白，锲石城的这位超级英雄很好心，但性格也很强势，他实在受不了他的一次次质疑。 总之在互相说明情况后，这位好心的年轻丈夫兼父亲，让米圭尔住进了自己的家里，至少米圭尔觉得自己和他的家人们相处地还算愉快，尤其是他家里的那两个孩子，他们总是试图和他的智能AI莱拉聊天，不过由于孩子们说得太快，莱拉总是没听清，被绕得团团转。 锲石城的情况和哥谭差不远，只是有沃利的能力协助，居民转移地快了不少。沃利还替他联系了其他城市的超英，可惜大多都没有其他蜘蛛的消息，唯独在蝙蝠侠这里得到了彼得三人的消息，取得联系方式后就赶紧打了过来。沃利也考虑过带着米圭尔赶来哥谭，但是作为锲石城的英雄，现在要忙的事太多了，也不好主动破坏规矩，既然确认了没事也就够了。 说到这里时，彼得听到电话那头换了人，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青年的声音，他嘴里好像还嚼着饼干，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就是沃利·韦斯特，不用谢，我会照顾好米圭尔的，顺便帮我向布鲁斯问好。” 然后下一刻，听筒又重新转接到了米圭尔的手上，米圭尔只好再次强调：“他真的很热情。” 在交换情况又寒暄了几句后，彼得又挂断了电话。小猪很喜欢米圭尔，针对他没让自己和米圭尔说上话这件事上产生了意见，所以彼得把电话又交给了他，让他重新拨回去，开始和米圭尔煲起了电话粥。 这一通电话让彼得突然安心了很多，至少让他知道现在不止他们安全了下来。米圭尔和他的交情一直很好，这对他而言很重要。 一直在看电视的凯恩看着彼得骤然温暖起来的神情，又拉开了一听汽水，一言不发地喝了下去。 【本章注释】 ※陆行鲨杰夫：格温侍的宠物。 ※霹雳火(Human Torch)：乔纳森·斯通(Jonathan Storm)，神奇四侠之一，蜘蛛侠的最好的朋友之一，两人相识多年。 ※莱拉(Lyla)：米圭尔的人工智能AI，可调节外形和声线，人物的经典元素之一。 DC： ※沃利·韦斯特(Wally West)：即闪电侠(The Flash)，上世纪八十年代重启前曾任闪电小子(Kid Flash)，妻子为琳达·帕克(Linda Park)，有一对双胞胎儿女。需要注意的是cw闪电侠电视剧中的黑人沃利·韦斯特并不是漫画中的白人沃利·韦斯特本人，目前沃利无真人形象。而动画少年正义联盟中沃利·韦斯特的设定和故事则跟漫画有较大差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5章 第6章 第6章 彼得和凯恩出门前认真叮嘱小猪看家，结果当然是很快就被小猪推出了门，强尼则在一旁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旁观了一切。 “什么意思，因为他是成年猪，不喜欢被当成孩子？”凯恩抱着臂考虑要不要再回去敲门的事，但这看上去是彼得不倡导的。 “我想他是嫌我们太啰嗦。” 于是很可能刚被一只吵闹的小猪嫌弃太啰嗦的两位男士只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和公文包，向任职的学校前去。不仅交通停运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现在市中心还到处都是人，他们不希望才到这里来几天就有被撞破秘密身份的可能，只能规规矩矩像平常人一样走过去。 好在哥谭学院离他们的公寓不算太远，即使一路徒步过来，他们到学院的时间也还算早。这趟步行对经常穿西装的彼得来讲这倒还不错，但对凯恩来讲，他一路上早就想把领带拽掉了。 学院门口有办公人员早等着他们的到来，看到两个人一走近就靠了过来，看样子布鲁斯将他们描述为一对长相几乎一致的双胞胎兄弟，所以相当好认。接待的人将他们一路领到校长室，途中很多学生们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被彼得回以一个微笑和招手，凯恩则不怎么搭理。 推开校长室的大门，里面正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刻薄的老先生，神色狐疑地反复观察他们，上司这不友好的态度让彼得感觉不太好。 “请坐吧，两位帕克先生。”校长招呼他们坐到办公桌前，接待人员则退出去关掉了门，像所有老片子一样，关门声既大又沉重，漆黑的大门把孩子们好奇的视线挡在了门外，如果是拍电影，彼得会忍不住评价这表现手法太复古了。 而且感觉像是在被审讯，他们只能听话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对方的问话，毕竟这种时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好时机。 好在校长的态度虽然严肃，但也不像是要为难他们的样子，虽然彼得认为他这样的校长自己在看电影里已经见过不下两位数了。在向他们讲了学校的规矩和制度后，校长就差不多放过了他们，开始试图和他们闲聊起来：“你们两位谁是更年长的那个？” 彼得和凯恩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彼得干咳了一声：“是我，校长先生。” 校长忍不住挑了挑眉：“你的名字是？” “我叫彼得，彼得·帕克。” “……彼得。”校长说着开始翻起了资料，这让彼得有种被人问罪的感觉。很多年前，在他自己也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一直都是班里的尖子生，但在做老师时却不那么尽如人意，让他感到坐立难安。 “由你来教授自然科学，而凯恩……由你来管理班级？” 这话一说完凯恩脸色突然一沉，差点吐出脏话来，被彼得干咳提醒后才收住了不雅的词汇：“我管理……什么？” “是韦恩先生说你擅长这个，”凯恩的态度反而让校长一头雾水，“他向我举荐你们两位，他说你们有足够的能力……但老实说，尽管我们的确受惠于他，我也不会光听他的一面之词，你们的能力需要靠自己来证明。” 凯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心里涂满了一团黑线的情绪，也一时想不到更适合他的职位，只好放弃了辩驳，一直到从校长室出来前他都觉得自己也许是被蝙蝠侠给讨厌了。尽管彼得心里的确有点忍不住幸灾乐祸，但他的确觉得这会对凯恩有帮助，尽量表现得像哥哥那样成熟：“凯恩，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也会帮你的。” 说真的，凯恩的头已经痛到极点了，如果不是在学校里，他真的很想马上找蝙蝠侠问原因。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两个被分到了同一间办公的地方，可以少去很多麻烦。 走出校长室后，他们伸手再次拉上了高大又厚重的门，只是低头才发现，刚才接待的人换成了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孩儿。这男孩儿看起来很有特色，他身上有种古怪又独特的气质，那并不是这个年龄的普通男孩能拥有的。可以称之为孤僻，也可以称之为领袖气质，或者干脆说是难以掌控的。 少年看了他们一眼，眼睛深处像藏着什么尖锐的利器，然而仅仅只是藏着，并不露出锋芒。他穿着一身短款的西装，靠在墙边，手插在口袋里，似乎已经等了他们好一会儿了。 注视了片刻，他整理了一下领结，直起了身，向两个人简短说道：“我带你们熟悉学院。” “呃……好。你是这个学院的学生吗？”彼得跟了上去，而凯恩依旧默不作声，只是走在彼得身边。 “今天开始，是的。” 今天开始？什么意思？彼得觉得这个孩子比自己想象中更古怪，而且总让他联想到……狄伦和诺米，那些虽然他很喜欢，但好像天生就看上去亦正亦邪的孩子。但不同的是，眼前这个孩子显然更加训练有素，看上去也更成熟。 见他没有回应，男孩站住了脚，转过身看着他们：“我叫达米安·韦恩，是父亲让我来的。” 那种违和感一下子对上了号，他的确有布鲁斯·韦恩身上的那种感觉，而且还带有一种特别的野性，彼得一时还摸不清楚。如果是这样倒能理解了，毕竟是那个蝙蝠侠的儿子，什么样也不奇怪。除了蝙蝠侠有儿子这件事以外。 “原来他还有儿子？”在彼得还不知道怎么委婉表达自己的疑惑时，凯恩把这话直白而抢先的说了出来。 这话多少有些冒犯，但达米安看起来并没放在心上，反而很直接地看了眼走廊上的摆钟，继续向前走去：“我们还有二十分钟逛完校园，再浪费时间就来不及了。” 彼得和凯恩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心里都多少感这小子和他父亲的确很像。 “你父亲为什么让我管理班级？”不大在意其他问题，凯恩把心里最大的疑惑抖了出来。 达米安思考了一下：“父亲不知道你教什么比较合适，他第一个考虑的其实是家政，但他不想冒险。” 也许是自己根本不适合当老师，凯恩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彼得在意的倒是另一个问题：“你是布鲁斯派过来的接线员？” “差不多是那样，我曾经就读过这所学院，至少比你们了解得更多。” “冒昧地问一句，所以你是来引导我们的？” “对。”达米安这次答得很快。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上次是怎么离开这里的？你的年纪看起来上这所学校刚刚好。” 达米安突然顿了顿，像是不愿意被人握住把柄，他轻巧地敷衍了过去：“因为一些我们这行的原因，我只在这里上了一天学。” 他心里绝对有什么不可告知的原因，他这试图糊弄过去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是个普通的、试图糊弄大人的孩子了，彼得看到达米安这样子，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被达米安瞪了一眼。 “帕克，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可能怕被人握住把柄，显得有些紧张，比刚才更像个虚张声势的普通小孩儿了。彼得不想第一天就让自己的学生产生不好的印象，赶紧把笑容收了起来。 凯恩则注意到了别的地方：“你不能直接叫他帕克，我也是帕克，我们不知道你究竟在叫哪一个。” “我对着谁的时候就是在叫谁，这很难区分吗？” “哦，好啊。下次你和你爸都在场的时候我也都叫你们韦恩好了。” 几乎演变成两个小孩子斗嘴……彼得都快忘了，凯恩虽然是他的复制人，实际上也只诞生了几年而已，那这就是一场名副其实的闹剧了。 他只好干咳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但他确信以后凯恩管理班级的大麻烦之一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在彼得算不上劝架的劝架结束后，他们又开始在校园里乱逛。 其实哥谭学院也算不上特别大，除去宿舍楼，礼堂等几个地方，占地最多的地方其实是几栋楼后方的树林。这地方就像哥谭本身一样，有种神秘色彩，让人疑惑于现代都市怎么会依然存在这样的布满秘密的阴郁地带。 在跟随达米安粗略逛完一圈后，学校的钟楼里传来了响声，似乎是上一堂课结课了。达米安终于停下了脚步：“现在该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了。” 他们通过只有零星几个人的走廊到达了教室门口，拉开门后甚至没有商量顺序，三个人都不假思索走了进去，而屋子里刚刚还在吵闹的孩子们一下子全静了下来，直直盯着他们，好像他们是什么不速之客。 虽然他们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称得上是蝙蝠和蜘蛛，但从没听说过动物园有专门的展馆展览这个的，何况他们现在看上去就是活生生的普通人——最多就是长得好看了那么一点，这是彼得认为的。 所以，这些孩子干嘛像见了鬼一样地看他们？ 实在受不了这份尴尬，彼得干咳了两声，招呼到：“嘿！小朋友们，我是你们的新任自然科学教师，彼得·帕克。”他转身随便抓了根粉笔，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好像根本没人在听他讲话，只是突然有个女学生站起来指着达米安喊到：“达米安·韦恩！”然后教室里就突然炸开了锅，胆子大的学生甚至围了上来试图和他对话，但人多嘴杂，他反倒一个也听不清了，只能向后退两步试图离他的同学们远一点。 “……还有人在听我说话吗？”彼得忍不住问了一声，但是很快就被声浪淹没，只有凯恩表达了一下他的意见：“我想可能只有我。” 彼得叹了口气，试图在帮助达米安分离这群学生时听清这些孩子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然而声音实在太杂，他只能从其中听到一些词。 他拼凑了一下，大概是你和米娅的故事很酷，自上次后我们都很崇拜你一类的话。彼得想，大概这就是他那个只上了一天学的故事，听上去好像真的比他想象中要有意思…… 但是，米娅又是谁？ 【本章注释】 漫威： ※狄伦和诺米：狄伦·布洛克，毒液艾迪布洛克之子。诺米·奥斯本，小绿魔哈利·奥斯本之子。 DC： ※达米安·韦恩(Damian Wayne)：即罗宾(Robin)，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之子。 ※米娅：即沟口米娅。想知道她和达米安的故事，可以看Gotham Academy #7。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6章 第7章 第7章 在达米安几乎要发怒的前一刻，彼得也被这群孩子缠得受不了，及时找回了他从前做教师时的架子。他皱着眉大声宣布：“好了，孩子们！现在都坐回你们的位置上去，否则你们就要从帕克老师这里领到第一个教训了。” 这群学生毕竟还是孩子，当见到这位看起来好脾气的新任自然科学老师有了严厉的神色后，他们都及时将自己那八卦的心思收敛了起来，老实地坐回了座位上。虽然他们也时常笑话那些性格软弱的新老师，但看来彼得·帕克并不是如此。 彼得听到还有几个学生爱窃窃私语，忍不住用粉笔在黑板上敲了两下作提示，直到整个教室彻底安静下来，他面上的表情才从微恼变作平静。他扫视了安静的教室一圈，总算满意下来，指着后排唯一一个空闲座位，轻松道：“既然你们都认识达米安，那介绍应该也就免了？现在，小伙子……希望你对那个位置满意。” 明白了他的意思，达米安却为他如此适应教师身份感到有些好笑，忍不住“嗤”了一声，才坐到了那位置上。 终于一切都回归正轨，凯恩看着彼得那如鱼得水的模样，心里再一次质疑起蝙蝠侠的安排。由他这位哥哥来管理班级，难道不比他要合适一千倍、一万倍不止么？除了艾瑞斯丽，他讨厌和任何青少年相处，光是他们那样吵吵嚷嚷就让他想吐。 也许他现在还来得及反悔—— “然后，这是你们的管理老师，凯恩·帕克先生。”下一刻，彼得的声音不适时地响起。“凯恩，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如何？” 好吧，看来是来不及了。凯恩看着彼得摊着手，做出接下来话题由他交接的模样，只觉得这场介绍要是再不快点结束，自己头上的青筋快要爆出来了。 他要再次重申，他讨厌青少年，非常讨厌。“我没什么多余想说的，我的要求只有一条。在我面前你们都要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就——” “等等！还是我来说吧。”彼得听出他想说什么，看着台下孩子们惊恐的表情，忍不住及时打断了他。彼得现在深知他这个弟弟有多么厌烦任职管理老师了，凯恩自己就是个极度不服管教的人，指望他能捡起耐心管好别人的确更不容易。 这件事恐怕得慢慢来，彼得只能自己照本宣科地说了下去，并看到台下的达米安露出了一个讥讽的表情。 达米安的嘴唇开开合合说了什么，他们这一行的人多多少少都懂得一些唇语，彼得看清了，他在说：“我就知道。” 第一天的课程可以称得上很不顺利，彼得深刻体会到哥谭是个多么古怪的地方。达米安也就罢了，奥丽芙、凯尔……还有孩子们先前嘴里的那个米娅，原来是个小个子的黑发女孩。光是要记住这些孩子的特征就不太容易，尽管他已努力表现得风趣，可惜这些沉闷阴郁的孩子们都不太接招。 这简直就是他教师生涯的滑铁卢，青少年应该更单纯天真一些才对。 他回到家时，扔下公文包立刻倒在了沙发上，任由那只被起名强尼的小狗用鼻子拱着他。小猪站在一边，把强尼抱了过来，看着他这幅没干劲的样子深表谴责：“你是去当老师的，怎么能这么颓废？孩子们又该怎么办？” 彼得心里知道小猪说的不错，但是看到一旁事不关己喝着啤酒的凯恩，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这话你该对着凯恩说，他甚至还在喝酒。” 被点名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又灌了一口，完全没将彼得的话放在心上。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学生来找他，他只用处理那些校长交给他的文书工作，尽管那也不是他喜欢的，但比起彼得倒也乐得自在。 看来对方也没什么悔改的意思，彼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智能手机取了出来，打向了里面为数不多存着的几个号码之一。 通话接通的一刻，听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嗓音，语气依旧冷淡：“有什么事？” “布鲁斯，城里的情况如何了？”他现在已经习惯直呼布鲁斯的名字，还未入夜，此时还犯不着用他们这一行的代号来作称呼。虽然那蜘蛛食人的怪异事件短时间没有再发生，但市里的恐慌似乎仍未减少，他开门见山地询问起来。 电话那头的回答也很干脆：“哥谭警局仍在集中调查这件事，不过还没找到任何头绪。” 彼得只能耸肩笑了笑，将自己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鉴于我们也找不到，这并不奇怪。说起来，你的儿子……达米安，他还适应重新上学吗？” “这算是家访？” 看来冷酷的蝙蝠侠也不是一点都不懂得如何调侃人，彼得默认了他的话：“他毕竟是你的孩子，我可不希望好友的孩子在学校里过得不好，尤其在我的班级里。” 对面沉默了一阵，踌躇着是否要对“好友”这个身份表达出抵触。不过很快，布鲁斯就放弃评判这点：“他说你教得还不错，但装成好叔叔的样子很可笑。” 真是毫不出乎意料的回答，彼得扶着额头，叹气道：“让他下回至少叫我哥哥吧，我知道自己不年轻了，但还没有那么不年轻。” 布鲁斯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叮嘱他记得和锲石城保持联系，随后就挂掉了电话，大概是要开始准备夜巡了。彼得也联系了一次米圭尔，后者很是享受当下脱离超英事务的日子，听说已经逛了锲石城的好几处著名标识地，听上去完全不需要他担心。 他放心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起身准备明日讲课要用的文件。这一过程里，小猪早已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睡去，而凯恩一直在漫不经心地喝着啤酒，只是时不时抬眼看他。他并没有察觉到凯恩那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并在准备时走了神，一直在想着什么。 “你还在着急回去？”过了很久，凯恩开了口，并移开了眼神，显然不想因为这个疑问和彼得对视。 彼得听到了这问题，回过了神来，他勉强将手里的钢笔盖了起来，也不去看凯恩：“当然，凯恩，当然。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他强调了两遍，让凯恩的心情变得更差，这些话落到凯恩耳中无非只有一种意思，就是他看重责任远胜于他们之间的情分。凯恩几乎不能不怨他是这样一个令人发恼的滥好人，更怨他也许爱任何一个陌生人都更甚他自己。 彼得·帕克在这世上爱的人太多了，即便有特例……凯恩也知道，自己并不在那特例行列之中。也许比起前面说的那些，他最恨的就是这一条。 “你以为纽约不能少了你吗？拜托，别那么把自己当回事。”凯恩终于忍无可忍，突然站了起来，恼怒地盯着彼得。自从到这个宇宙，凯恩已经压抑了太久心里的不快，先前他为了彼得一直在忍受，但现在他明白了这并没能让彼得多在意他一些，看来装乖一点也不适合他。“纽约的超级英雄比他妈地上的蚂蚁都多，还有一整个复仇者大厦杵在那儿呢，不需要你成天当保姆！忘了它吧！”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不公平，谁都明白蜘蛛侠之于纽约的意义，可他此刻已气昏了头，顾不上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公道话了。他知道彼得也不是什么完全的好好先生，他只希望此刻惹怒了彼得，能跟他吵上一架，或者干脆打上一架，才能发泄他心底的痛苦和不肯承认的惧意。 他害怕正视彼得有自己人生的事实，而且那个人生和他毫无关系。 可彼得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生气，什么也没说。也许彼得只是不想和他置气，但这包容的举动，就好像他的大吵大闹都像是那些无知青少年的小把戏，不需要成年人为之上心。 小猪却被他的声音吵醒了，从沙发上突然抖了一下，坐起来安抚同样被惊醒的强尼，还不忘疑惑地打量两人：“怎么了？我睡着的时候错过了什么？” 凯恩在屋里待不下去，直直走向了天台去透气，小猪只能茫然地看着彼得。 “没什么，抱歉吵醒了你……”话说到一半，彼得突然沉默起来，随后改了口，“不，大概的确有什么，等他冷静下来以后我会和他谈谈的。” 彼得是那样打算的，可往后几天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凯恩有意避开了所有两人交谈的机会，沉默着不允许人亲近，小猪光是靠近都被他身上的寒意冻得发抖。 在学校里，彼得的工作倒变得顺利了，自从他认全了自己的学生以后，授课就变得得心应手起来，连达米安上课时的神色里都多了几分认可。但与之相对的，凯恩陷入了困境中，因为无法和学生正常相处，几乎每天他都要硬着头皮到校长室挨训。 “现在出去吧，帕克先生，希望明天你能有所长进。”校长说完一切后，凯恩头疼地推着门走了出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彼得一起接受这份工作，天知道在听校长说话时他有多想一拳打到对方脸上。 “看来今天过得不错，帕克。”达米安倚靠在门框上，面上难得带了几分笑，尽管讥讽之意已很明显。 凯恩瞪了他一眼，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根本不想和此刻神情傲慢的少年有任何对话。达米安倒不在意，快步跟了上去，低声道：“你和另一个帕克吵架了？你们好几天没说话了。” “……你在观察我们？给你那个蝙蝠爹报信吗？”凯恩没有停下脚步，但是转头看向了达米安，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戒的审视。 “别想太多，父亲忙着和警局查那些蜘蛛的事情，没空关心你们的私事。” 这话并没让凯恩放松多少，他还没忘记刚才达米安的取笑，回敬道：“所以是你自己关心，看来你比你父亲闲得多。” 达米安毕竟还是少年，听着他没好气说出这番话，眉头已经压低了一些，不再拐弯抹角：“我也没兴趣。我是有事要找你帮忙，你好歹也算是管理老师。” 凯恩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神色里少见地带了几分惊讶。 “……什么？” 【本章注释】 漫威： ※艾瑞斯丽：即蜂鸟，凯恩某一时期的搭档，如亲人一般。 DC： ※奥丽芙、凯尔：都是哥谭学院的学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7章 第8章 第8章 凯恩一进这布局陈旧而又古典的图书室就咳嗽了两声，忍不住抬手挥开空气中的粉尘。这地方的空气实在有些沉闷，只有几盏油灯照明。学院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不可思议，哥谭是座无奇不有的城市，现在他多少有所了解了。 “你们怎么才来，我都等急了！”一个样貌可爱的黑发女孩站在最深处高高的书架下，朝着他们招手，撇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这女孩看来很活泼，头上还别着一朵小花，如果凯恩和彼得一样熟识自己的学生，就会认出她叫沟口米娅。 可惜他连达米安的脸都记不清楚，且是个一点不爱注意自己言辞的人：“这是你的女朋友？你才多大，你爸同意吗？” 达米安冷冷看了凯恩一眼，没回答这个他认为很无聊的揣测。他把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快步走到了米娅身边，沉声问道：“怎么样，它还在吗？” 女孩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踮起脚附耳过来跟达米安轻声说话，也许本意是为了不给凯恩听到，但对于凯恩的听力来说，这是件多余而无效的行为。 那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了他耳朵里：“你为什么把这个帕克教授叫过来了？我们不应该叫常笑的、看起来比较温柔的那一位吗，他看起来很吓人……” 凯恩挑了挑眉头，觉得这女孩说人坏话真是毫不避讳，好在他并不讨厌被人评价为“吓人”，听起来倒是威风又有威慑力。他意外的是，达米安这样的性格，竟然允许这小姑娘做出如此亲近的行为，看来女孩的确是这位少年人的朋友。 “他比较闲。”达米安并没有像米娅一样压低声音，直盯着他说出了这句话。 好的……虽然他不介意别人说自己吓人，可被说是闲人听起来就令人不爽太多了。凯恩希望这两个青少年把自己叫到这种看起来会闹鬼的地方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而不是真要他处理什么喂养小猫或是帮助家庭作业的琐事。 他走近了几步，但又并不像少年少女站的那样近，隔着几个人的距离停了下来，靠在一旁的墙上：“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米娅和达米安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许可了她的行为。于是女孩看着他，小声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把一本书递到了他跟前。凯恩沉默了一下，将书接了过来，这书的装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表层上一点灰尘也不沾，和这图书室一样奇怪。 “阿拉克涅预言。”凯恩把书上的一行字念了出来，并没有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神话中的纺织女“阿拉克涅”，因为被降罚变成了蜘蛛，和他们这些“蜘蛛”某种意义上关系匪浅。他没记错的话，茱莉亚也用这个名字做过代号，她是个聪明又可靠，且可靠这点上不输彼得的女人，如果她在这里的话，也许事情会变得顺利不少。 但在聪明这点上，不光茱莉亚，他们大多数人都比不上彼得。即便凯恩和彼得有着一样的智力，可有时也不得不被现实打击得正视这件事——阅历同样是构成彼得那聪明脑子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现在就在面对现实，凯恩连续翻了好几页这书，一点头绪也找不到。这书上一点文字也没有，只有乱七八糟的图画，他也不能看懂其中的意思，直到最后一页才终于出现了一段文字。 很不幸，这文字并不像封面一样由英文书写，歪歪扭扭的画符像是极为古老时代留下的信息。这究竟是什么？ 凯恩长叹了一口气，勉强揉着太阳穴，才舒缓了一些紧皱的眉头：“你们真的应该找彼得来，我完全看不懂。” 他原以为达米安面上会露出嫌弃或不屑的神色，但对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开了口。 “负罪者需要永生永世赎罪，心怀欲念者将在炼狱中受难。” ……这就是那最后一行文字吗？凯恩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也移到了达米安身上，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询问少年。 达米安低声回应：“是埃特鲁斯坎文字。比起预言，听起来倒更像诅咒。” 关于这个说法，凯恩倒深表赞同，尤其达米安的语调阴沉，他听到少年念出这句话时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尽管他到现在还是不能明白，这两个青少年叫他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他工作并不像彼得那样认真，但时间也不应该这样被耽搁吧？ 米娅认真地看着他，解释道：“我们觉得这本书一定和现在这场灾难有关系，它很古怪，比方说……”女孩张望四周，走到旁边拿了个烛台过来，试图点燃那本书，可是火苗全都飘开了，无论如何也烧不到书身上去。 “万一它贴了防火膜呢？”凯恩仍觉得他们在小题大做。 “那这样呢？”达米安说完抽出了一把蝙蝠镖，用他能做到最快的速度插上了那书封，可这本书就像一块顽石，连一道划痕也未出现。 这也能用很多理由搪塞过去，但凯恩不得不承认，事情的确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至少不像两个孩子一时无聊拿他捉弄。他端着那本书，突然有些烦闷，如果他有彼得那样的蜘蛛感应，也许就能凭借直觉解释这件事。 这也许是本预言之书，可彼得本身就是一位预言者。 凯恩紧紧攥着这本《阿拉克涅预言》，下定决心做了个选择：“我知道了，我去告诉彼得。” 话虽然是这样答应了下来，可他已单方面与彼得冷战了好几天，要再次跟他开口始终不是件容易事。凯恩回到走廊时，正看到彼得在跟凯尔说话。 凯尔是每个学院都会有的那种完美好学生，彼得一直对这样的学生颇有好感，凯恩看到两人说话时彼得脸上那种惬意轻松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异样。他几乎都快忘了，在很多年前彼得也是这样一个学生，但那时自己还未诞生，一切故事都还沉浸在开幕的混沌中。 而下一刻，刚才那个活泼的小姑娘米娅从他身后钻了出来，对他眨了眨眼，小声道：“那是我哥哥。他很关心我，就是管我管得太严了。” 凯恩愣了愣，又看向那两个人，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凯尔。原来米娅是凯尔的妹妹，这倒是很有趣，鉴于凯尔是彼得目前最喜欢的学生，他不得不感慨世上的巧合有许多。 “……我和彼得也是兄弟。”他头一回从嘴里说出了这句话，不管彼得心里究竟怎么想，至少他一直认定他们是兄弟，不可分割的兄弟。 米娅早就知道这两位新来的教授都姓帕克，听到凯恩这样说就像终于确定了这件事，对凯恩笑了起来。凯恩心情好了不少，他开始觉得当老师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了。 “我也有。”达米安跟了上来，从阴影处漫步走了出来。不过提起哥哥，他的神情倒显得有些不满，“自从格雷森回到布鲁德海文，我已经有一阵没见到他了。但愿这次事情结束后，他能记得来探望我和父亲。” 哥哥，令人又爱又恨的哥哥，好像对大家而言都是一样的。当然，凯恩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蝙蝠侠竟然还有一个儿子。 他跨步朝彼得走去。凯尔听到脚步声，看出凯恩是来寻找彼得的，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停下了对话：“帕克教授，那就说到这里，请恕我先离开了。” 彼得点了点头，在凯尔离开后回头看着凯恩，眼神停留在了他手中的书上：“……你还好吗？”彼得问得有些谨慎，担心自己会错了凯恩前来的意思。 经过这几天，彼得也想了不少事，虽然不能明白凯恩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气，但他知道对方需要的是他真挚的态度。彼得承认，他很讨厌被卷入这些让他几乎发疯的克隆事件里，但是凯恩是他的责任，也是已经诞生于世的、他的亲人。至少他不应该总是敷衍凯恩，如果凯恩向他问罪什么，他也已做好了好好倾听的打算。 但凯恩只是举起了手里那本书，想要交到他手上，开口的语气也有些别扭，像个急于求和的孩子：“没什么，忘了先前的事吧。这个是那小子……达米安给我的，我想你应该看看。” 这倒是出乎意料，彼得看到了那标题，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伸出手去接，而就在他指尖碰到书本的这一刻—— 突然，两人注意到走廊上的学生的谈话声全部终止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将时间拉伸，令它变得无比漫长，几乎停止流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彼得立刻警戒起来，眼睛忍不住环视四周观察情况，凯恩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书就这样从两人手中滑落，在落地发出响声的一刻，走廊里原本的谈话声瞬时被抽了回来，两人顿觉像被从海水中拉了出来，终于想起了要如何呼吸，在原地两眼出神地粗喘起来。 都意识到了严重的不对劲，彼得和凯恩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远处的达米安看到两人刚才的奇怪举动，觉得其中一定有古怪，撇下了米娅走了过来，将书从地上捡了起来，低声询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彼得刚想组阻止他，却发现达米安拿着一点事也没有。他回想起凯恩拿着书走过来时同样没有发生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碰了那本书？ 叮—— 这时学院响起了铃声，学生们鱼贯般涌入了教室，连米娅也惊觉该回去了，慌慌忙忙地跟随在大家后面。走廊里变得空空荡荡，除去三人，只有打扫的职工还在拖着地板。 除了达米安和凯恩，没人注意到这位新任的自然科学教授的脸色如此苍白。彼得抬起头，勉强平复下他急促的呼吸，只问了一句话：“这书是哪里来的？” 【本章注释】 漫威： ※茱莉亚：即茱莉亚·卡朋特，曾任二代蜘蛛女侠，登场于初次秘密战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8章 第9章 第9章 “所以说，你们在学院图书室看见了这本书漂浮在空中，还发现它几乎无坚不摧？”彼得在狭小的厨房准备着今天的饭菜，正往蔬菜上抹着沙拉酱，有些无奈地瞟了一眼放学后跟来这个临时小家的达米安。虽然这个屋子实际上的所有人是达米安的父亲，但留不熟悉的孩子吃饭这件事还是很古怪。 达米安倒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外人，坐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另一只手揉着强尼的头。看得出来这少年很喜欢这些小动物，他刚提到韦恩家中也有养狗，不过比强尼要能干很多。 彼得倒是并不介意他对那只名为王牌的宠物狗的吹捧，自己的确见过许多有能力的狗狗，例如银河护卫队的科斯莫，例如异人族的锁齿。看来无论是他们的宇宙还是这个宇宙，超级英雄身边的动物同伴仍不在少数。 “没错。虽然我见过很多怪事，但……” “但刚好与蜘蛛有关还是太过巧合了，对吧？”彼得笑了笑，把菜品都端到了餐桌。 达米安扔下遥控器，和凯恩与小猪一起坐上了餐桌。他看了一桌的菜式，竟然连一道肉食也没有，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神情：“你们就打算吃这些，连一块肉都没有？父亲不是给你们预支了工资吗。” 他说完，一桌人都看向了他。凯恩指了指小猪，忍不住讥讽道：“我们这里还有他在呢，小子。你还想吃什么肉？” 小猪左右打量了一桌人，觉得自己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不对劲，他可不想真的被当成一种备用粮看待。见大家都没开始吃，他索性自己先用刀叉开始切割蔬菜，大口吃了起来。 为了小猪这理由算是有理有据，达米安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吃起那些朴素的食物。好在彼得的厨艺并不算糟糕，吃下去的味道还不错，让他忍住了抱怨。 想起今天在学院的事，他又接着说道：“之前你们说，帕克碰到书之后时间静止了一会儿。但我当时并没察觉到任何异样，所以这恐怕……是仅限于你们两人之间的现象。” 达米安优雅地将一块用刀叉切下的面包放进嘴，咽了下去，继续分析道：“还记得我提到那本书最后一页的话吗？那是在说两个人，只有一个人也不行。” 这番分析很有建设性，彼得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也就是说，需要我和凯恩两个人同时触碰，这本书才会施展它那诡异的魔法。” 少年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眼前这个以蜘蛛侠作代号的人虽然看起来并不是为人精明的类型，却远比他预想中要聪明敏锐，免去了许多他解释的时间，这让他很满意。 “我觉得你们可以再试一次，毕竟那只是一瞬间，什么都还来不及发生。”达米安理性地建议着。 彼得却没有直接回答，再触碰一次并不是难事，只是他无法确定他们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还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灾厄。 “……你在害怕？”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达米安心里生出了不快，对他追问了一句。 在害怕吗？也许的确是在害怕，彼得觉得自己这辈子做过后悔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承担再一次错误选择。不过当前的死局来看，怎么样都比原地踏步要好了，毕竟他还急着回到自己的宇宙、自己所在的那个纽约。 也许和凯恩想象地有些不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只是他急着回去的其中一个理由，尽管占比不小，但也不完全为了这点。 即使当下此刻，他心里也仍然担心着梅婶，担心着很多原本宇宙的朋友，也担心散落在这个宇宙的同伴们。他看重每一条生命，但他无法说谎，这些人在他心里的确比陌生人的分量要重很多。 而其中还有一个特别的人，他需要尽快再见到这个人，这就是他隐瞒的私心。 彼得没有否认达米安的话，只是吃完了自己盘子中的东西，故作轻松道：“如果凯恩没意见，那我觉得……可以一试。” 凯恩没有意见，就算告诉他这是必死的局面，他也会去试一试，只要那是彼得所希望的。就算所有人都说他对彼得的看重已到了有些盲目奇怪的程度，他也不认为这是值得“悔改”的事。 他讨厌别人将他和蜘蛛侠紧紧联系在一起，但……他也讨厌做违背彼得意愿的事，听起来很矛盾，但却是他的真心想法。因为他自认是彼得的兄弟，同时对克隆体的身份感到痛恨，可惜这是他无法选择的诞生。 现在他们正围着方桌坐成一圈，将那本书摆在正中间，确认彼此都做好准备后，彼得和凯恩伸手触摸了那本书。 就在两人的指尖都抵上书封的那一刻，先前的感觉又席卷而来了，这一次更加明显，两人能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如定格一般静止下来，寂静无声。 楼下喧闹的汽车鸣笛消失了，而达米安和小猪的身形定在原地，连强尼总是摇摆的尾巴也停了下来。时间静止了，他们现在终于能确信这本书的确有这样的效果。 然后，远远出乎两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手上的腕表突然亮了起来，像是在读取数据，而那本乍一看平淡无奇的书突然泛起了光亮，漂浮到了空中，自己缓缓展开了书页。即便两人的手已没有放在书上，时间似乎也并未开始重新流逝。 这太奇怪了，奇怪到让他们脊背开始发凉。 “等——这是在搞什么？！”凯恩沉不住气，盯着那书页，神色诧异地叫了起来。 “织网者已到位。” 那书页中骤然传出了女人说话的声音，语调听起来几乎没有感情，但那声音又空灵地如同在宣读神谕。彼得和凯恩都不得不冷静下来，听她说完接下去的话。 “现在，开始宣读游戏规则。” “什么他妈的游戏？没人答应要参加过！”凯恩伸手想要把那本书抓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在碰到之前就传来一阵剧痛，他发出了嘶声，不得已将手收了回来。 彼得也冷静不下来，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被稳稳固定在了椅子上，他尝试了好几次无果后才放弃，紧紧皱起了眉头：“可能有受伤的风险，我们还是不要乱动了，听听看这所谓的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 “第一，当前宇宙已被选定为沙盒地图，在场景任务完成前，不可离开当前区域，否则将再次触发降罚事件。” 那女声继续宣读了下去，两人现在无比肯定，他们迄今为止所遭遇的一切都和这个该死的游戏脱不开关系。 凯恩恼怒道：“她说的降罚不会就是让蜘蛛出来吃人吧？” 彼得想起先前看到的小屋惨状，阴沉地点了点头：“我想恐怕是的。” 无视了两人的交谈，女声没有做出任何评判，就像听不到似的，自顾自地说着：“第二，每个区域可选取两名临时玩家协助游戏。” 听上去像模像样的，好像真是什么游戏似的。彼得虽然想开口调侃几句，但是心情太过沉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静静观察着这本书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第三，场景任务结束后，即可解锁新区域，与区域玩家汇合。当收集完所有玩家，系统将判定预言走向。” “以上三条为全部游戏规则。现在，公布当前场景任务。” 话音落下后，书上第一页原本的样貌改变了，变成了一副古怪的墓碑图画，下面写着一行字： 找出哥谭学院的幽灵。 “看来我们运气不好，进了一所闹鬼的学校。”彼得满心焦躁，但仍然调侃了一句。 那三条规则他大概明白了，听起来是要他们完成几件任务，每完成一件就可以找回蜘蛛同伴。他草草地瞧了一眼腕表上的地图分布，相近的成员点位应该代表他们正在同一座城市里，都是两两一组，那么就是…… “四个区域，四件任务。至少还不算太多，希望我们还来得及回去过圣诞节。”这话说得有些像苦中作乐，彼得刚说完，凯恩就开口冷笑。 “我要提前把愿望塞在袜子里，让圣诞老人把搞出这游戏的随便什么人给杀了。” 彼得警告道：“别这么说话，凯恩，我们不能杀人。” 凯恩刚想不服气地顶两句嘴，就听到女声再度响起。 “请选取临时玩家。” 半小时前，蝙蝠洞内，布鲁斯已经换上了蝙蝠侠的制服，一张张翻看着警署交给他的调查报告。临走时，有几个警员还告诉了他一件奇怪的事，明明事情已经过去有一阵子了，可各大城市仍旧没有解除警戒，他们的解禁申请都被高层驳回了。 哥谭这座城市由他们这些家族把控着命脉，要调查起来也不奇怪，所以他交给了提姆去调查。 青年风尘仆仆地折返回来时，神色有些愧疚：“我没能套到更多话，那些官员的态度都很坚决。一旦我触及到这个话题，他们就会立刻岔开话题。” 布鲁斯放下了手中的档案，低声猜测：“是为了借机垄断物资，从中大赚一笔吗？” “不是这样。他们并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才那样说话，而是……”提姆陷入了沉默，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选出了一个贴切的词，“像是被编了程序，一旦触及红线就自动做出反应。” “程序？”这个形容听起来很怪异，布鲁斯念了一遍，思索了起来。 提姆点了点头：“对，就像某种指令，要求他们把所有人都困在城中，所以他们就那样做了。没有其他理由。” 布鲁斯看着桌上那些被普通蜘蛛啃食的死亡报告，陷入了沉思。 第10章 第10章 女声的提示落下后，彼得看见书忽然合上，一阵光芒闪烁，从书页中滑出了几张古怪的卡牌，整齐地排列在桌上，一排停留在他面前，一排停留在凯恩面前。 每张卡牌上都画着标记，有些是几个字母，有些是一个图案，根据他对自己友人们的了解，这些卡牌毫无疑问代表着他所在宇宙的那些朋友。 有几张他甚至能看出是谁来，所以他皱眉不语。这简直像某种桌游，而这本书与那个女声充当了主持人。 “选定临时玩家后，请将指定卡牌放回书中。” 随着女声的再次提醒，彼得和凯恩对视一眼，都开始看起那些卡牌上的信息。 凯恩突然瞧见了什么，拿起一张画着盾牌的卡牌用称得上诧异的声音说道：“这是美国队长？” “毫无疑问是的，虽然究竟是史蒂夫还是其他人还有待商榷……呃，我们最好别选这张。”彼得做出了判断，但他心里希望凯恩能尽快把那张卡牌放下，理由也很简单，他担心凯恩误选上史蒂夫。 史蒂夫是个值得尊敬的朋友和英雄，同时给人无限的安全感，但是有时候显得太过固执了。他想对方并不是一个选过来的好选择，尤其“主持人”颁布的任务听起来不像是宇宙级的难题。 彼得不得不接受了这本书所提出的游戏规则，至少这是当前他们回归自己宇宙最明确的一条路线了。他扫视了一圈，有些信息明确，有些他心里有好几个可能人选。那是托尼，那是卡罗尔，那是罗根，那是里德……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张卡牌上，那上面画着一束火炬。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个。彼得伸手把卡牌抽了过来，低声道：“我选他，霹雳火。”他的多年好友，他能叫到的，最好用的手电筒。 “强尼·斯通？他比孔雀都能开屏！”凯恩忍不住抗议，若不是被固定在座位上，他恐怕已经站起来了。 “而且很傻，非常傻。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想他不会介意我把他叫过来。”彼得解释了几句，这话凯恩却不能否认，尽管他觉得选择神奇四侠里其他任何一个人都好过霹雳火。 他知道，彼得其实不喜欢团队作战，这并不是在选择最好的队友、或是组建什么队伍，彼得仅仅是选定了他自己希望来到这里的人。 “好吧，你最好别后悔。”凯恩妥协了，并瞥了一眼还静止在一旁的另一位“强尼”。 没听出凯恩的话外之音，彼得像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兄弟，再度开了口：“接下来轮到你选择了，凯恩。”鉴于彼得·帕克对事情的掌控欲来说，他能干脆地说出这话的确已经做了不少让步。 但是凯恩却并不算高兴，他没有太多朋友。彼得说完这话时，他第一个想起了艾瑞斯丽，可那些卡牌中并没有任何一张指向这位姑娘。于是他从那些他几乎认不出代表着谁的卡牌中，抽出了一张至少他认得的。 卡牌上的信息很简单，由两个大写的红“D”组成。 夜魔侠，马特·默多克。 在看到他抽出卡牌的一刻，彼得愣住了，他没想过……他会在那里，在凯恩那一行卡牌里。看来这些卡牌的出现都是随机排列的，与选定者之间的亲疏无关。 彼得庆幸于凯恩选了那一张，却又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他原以为要一切结束后才能见到他，原以为还需要很久，原来还有这样的机遇。 对面的凯恩看着他面上精彩的表情变化，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选择。据他所知，夜魔侠也称得上彼得最好的朋友之一了，并不输于霹雳火，但为何彼得此时却显得如此不知所措？ “你不想让他过来吗？”凯恩挑了挑眉头问道。 “什么？当然不是。”这问题让彼得回了神，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只是我先前和马特吵了一架，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依靠他的时候。” 这倒稀奇了。凯恩颇有兴致地看着他，难得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看来错在你了？”接下去的话凯恩没说出来，大多数时候彼得都很温和，但遇上争执就完全不同了。他当然愿意承认错误，但是仅限于这件事他错得格外明显上，否则就没有这么干脆了。 彼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别拿我打趣。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但还没到绝交的程度，我想他……不会介意太久的。”话说到后面显然没了底气，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凯恩却没戳穿他。 两人决定下来后，都将卡牌放到了书封上，卡牌立刻融入了书中。这本书古怪地像从奇异博士那儿拿来的，彼得无奈地想着，但愿并不真的是博士遇上了什么问题才导致了这一系列事情，史蒂芬已经够倒霉了。 “选定成功。临时玩家数据读取中……”女声再度响起，并伴随着机器滴答声，好像真有个什么系统在读取人物数据。 一声确认的提示音响起，书猛然落回了原处。 “读取完毕，开始传送临时玩家。” 下一刻，那种被从海水中抽离的感觉再度袭来。两人这次习惯了不少，喘息也不再那样急促，但依然很不适应这种重新感受时间流逝的感觉。 注意到两人的反应，达米安先是伸手牢牢扶住了身旁凯恩，又瞧了一眼彼得。彼得也在扶着桌子，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结束了？”少年问道。 彼得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 “神啊！只是一瞬间而已，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猪凑了过来，他没有经历上一次的体验，对这些事感到十分惊奇，忍不住如此评价。 他刚凑过来，就感觉自己身后一阵凉意，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比起凉意，更可怕的是还有一阵潮湿，简直就像水鬼趴在他身上。 “——啊！啊！什么东西！”他害怕地挥动着他的爪子，试图拍开身后出现的怪异东西，无论那是什么。 他的手的确碰到一个湿湿的东西，忍不住拉了拉，甚至还挺有弹性的。 “喂，让你的手远离我的泳裤。”他听到了一段话，身后那个东西竟然还会说话，发出了男人的声音，甚至嗓音还挺动听性感的。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小猪害怕地把手抽了回来，害怕地回头后退了几步，牢牢撞上了桌腿。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金发带着太阳镜的男人俯下身来，抬起镜身，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直直盯着他。这男人可以说身材“火辣”，浑身就穿了一件蓝色泳裤，腰间还挂着一个泳圈，显然是才从水里出来。 “哇啊！”虽然男人有些眼熟，但是小猪还是大叫了出来，声音大到屋子里每个人都捂上了耳朵，靠得最近的男人更是往后退了几步。 “搞什么？！被吓到的应该是我吧。”男人塞着耳朵，觉得莫名其妙地扫视了一周，眼神停留在了彼得身上，终于有了一丝了然。 “所以，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让我不为这件事生气吗？我是指，我原本在泳池享受我难得的休息……然后又被你卷进麻烦里这件事。” 彼得听完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干咳了一声：“强尼，这就说来话长了——” “很好，那就慢慢解释吧，因为我也很好奇。”彼得的话很快被打断，这次声音的主人站在他身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对方。 “马特，好久不见。”他说得更加勉强。 “我没有说过想见你，而且我‘见’不到任何东西。”红发男人此刻穿着一身西装，手里杵着导盲棍，极力保持着冷静克制，“加上我，一共五个人，还有一只狗……剩下一个是什么？” 彼得看了一眼小猪，叹了口气。 “卡通猪，是只卡通猪。” 彼得用了半个小时跟他们解释了当下的情况，其实原本用不了那么久，只是整个过程中强尼都在用毛巾毛毛躁躁地擦着身上的水，故意弄出了很大动静，他不得不停下来等对方停下再继续。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你甚至把我弄来了一个连你也不知道是哪儿的鬼地方。”强尼得出了结论，“你得请我看十次电影这事才算完。” 一如既往的急躁，但也一如既往对他很宽容，彼得忍不住笑了：“就十次？你该趁机敲诈我一笔。” “好像你还不够穷似的，我可比你有钱多了。行了，我都知道了。”强尼往椅背上一靠，结束了他的问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直是交给他的姐姐和姐夫来听懂的，现在他们不在这儿，他只打算听彼得接下来如何安排。 但马特恐怕就没有这么好应付了。彼得的眼神有些试探地瞟了马特一眼，后者戴着墨镜端坐在位置上，看起来波澜不惊。 诚然，无畏之人本该如此冷静，但对方越冷静，彼得就觉得自己心里越打鼓。 “你在紧张，心跳得很快。”马特开口了，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此刻的状态，让他不禁叹了口气。 “我真希望你也能迟钝几次，最好和强尼一样像个大脑空空的呆子。”他说完，强尼盯了他一眼，表达着对他说法的不满。 彼得不知道马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对方一定也没有忘记此前两人的争吵。既然马特佯装不在意，他也把戏演了下去：“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话说到了点上，马特开口道：“介绍一下其他几位。” 此刻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凯恩和达米安听到这话，都转过了头来。尤其是达米安，少年认为彼得根本不了解他：“我叫达米安·韦恩，是我的父亲蝙蝠侠让我来的。”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就不能多说几句？”凯恩做出了评价。 “闭嘴，帕克。” 这个称呼令马特和强尼都面露惊讶，彼得不得不开口解释起来：“你们听说过的，凯恩·帕克……关于克隆事件。” “哦，你的那个克隆人。我和夜魔侠倒是见过另一个，我刚才还以为是他呢。”强尼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马特也默认下来，他们口中的另一个是本·莱利。尽管这一切落在凯恩眼里都变得很伤人，但他只是咽了回去，什么也没说。 达米安察觉到他情绪低落，用余光瞧了他一眼。 听到众人开始自我介绍，小猪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到他们跟前鞠躬行了一个礼：“先生们，为您介绍，我是蜘猪侠。” “猪版的蛛网头？我好像听里德说过你。”强尼并不客气，伸出手捏了捏小猪的鼻子，小猪开始觉得自己有点不喜欢这个人了。他探头去看马特，这个人倒是像极了自己认识的那个夜鹿侠。 还不等大家再说些什么，屋中那只小狗扑了上来，开始吐着舌头抱住强尼的腿，瞧上去很兴奋。 “这小东西倒挺可爱的。”强尼把它抱了起来放在怀中，笑着问，“嘿，它叫什么？” “……呃。”彼得沉默了起来，他现在好像明白过来凯恩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了。 “我们暂时……叫它……” “你说话能不能大点声？” “叫它强尼。” “真不错，听起来是个好名字，强——”强尼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你说它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