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蝙蝠都在我户口本上》 第1章 第 1 章 如果能重来，奥瑞恩绝对不会选择那天去买蝙蝠侠限量玩偶。 好吧，他忏悔一秒——那个正义联盟出品的周边玩偶确实帅得惨绝人寰，金属灰的质感，仿真的微型抓钩枪，连不赞同的小眼神都做得非常可爱。他排了三个小时队才抢到，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事情就坏在他抱着玩偶回家时，路过一家精致的娃娃屋橱窗。里面挂着一条蓬蓬的、缀满细闪亮片的粉色公主裙。 他的脚步黏住了。 一个荒谬又强烈的念头击中了他：这裙子，给他怀里的小蝙蝠侠穿，一定很好看。 这个想法如同魔咒。他几乎是晕乎乎地就推开了娃娃屋的门，指着那条裙子，用尽毕生勇气对店员说：“麻烦包起来。” 五分钟后，他一手抱着酷炫的蝙蝠侠玩偶，一手提着那个与他画风截然相反的、装着粉色裙子的精致小纸袋，站在了十字路口。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反差极大的两样东西，忍不住笑了，心想：“罗宾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半夜来套我麻袋吧……” “吱嘎——！！！” 一声刺耳到极致的刹车声，混合着某种沉重物体被撞击的闷响，在他身边炸开。 世界在他眼前瞬间颠倒、翻滚。他最后的意识，是看着那个崭新的蝙蝠侠玩偶从他怀中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被一辆印着巨大“阿卡姆疯人院”标识的车精准地拍在了墙上。 玩偶滚落在地，那双不赞同的眼睛，正好对着他。 我了个蝙蝠罗宾正义联盟！奥瑞恩在昏迷的前一秒想，他只是想给蝙蝠侠穿一下小裙子而已，不用这么惩罚他吧？！ 再次恢复意识时，奥瑞恩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狭窄、潮湿、还隐隐散发着消毒水与铁锈混合气味的房间里。 冰冷的触感从身下传来——他正躺在一张硬邦邦的铁板床上。 奥瑞恩茫然地眨了眨眼，花了点时间让视线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斑驳脱皮的天花板，上面布满了可疑的污渍，其中一块的形状……像极了出现在哥谭夜空，但圆润了不少的蝙蝠标志。 奥瑞恩：“……” 他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视线缓缓下移。 橘色。一片刺目的的橘色覆盖了他的身体——一套粗糙的、印着“阿卡姆疯人院”字样的囚服。 一股寒意猛地从脚踝窜上脊梁骨。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低下头。一个冰冷的、黑色的电子脚镣，正死死地箍在他的右脚踝上，一枚小小的红灯在昏暗的牢房里规律地闪烁着，像恶魔无声的嘲笑。 囚服。脚镣。阿卡姆。 这三个词在他空白的脑海里组合、发酵，最终得出了一个他确信无比的结论—— 碰瓷！ 绝对是碰瓷！ 他，奥瑞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良民，规规矩矩地走在人行横道上，被阿卡姆的疯人院专属车辆创飞了出去，人没了，玩偶也丢了！ 结果一睁眼，他成了阿卡姆的在押人员？还戴着电子脚镣？！ 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哥谭的司法系统已经黑暗到这种地步了吗？人被撞飞了，不仅不赔钱，还要把苦主抓进来。 奥瑞恩的大脑超频运转，他迅速检索了自己短暂的一生，试图找出自己是否在无知无觉中犯下了什么罄竹难书的罪行，才配得上如此待遇。 难道是他小时候扶那位明明不需要过马路、却被他热情洋溢硬搀过去、结果差点被自行车撞到的老奶奶？抑或是他最近在哥谭河旁边故意恐吓来吃薯条的海鸥？！ 奥瑞恩瘫在铁板床上，眼神空洞。他懂了。他真的懂了。 在哥谭，尤其是涉及阿卡姆，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被抓进来，不需要理由——就像他那天突然想给蝙蝠侠穿裙子一样，不需要理由。 行吧，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平吧。 奥瑞恩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决定在精神上提前进入长眠状态，但今晚似乎注定不得安眠。 “……嘿嘿……嘻嘻嘻……” 一阵笑声像用指甲刮擦着生锈的铁皮，尖锐，断续，带着一种能逼疯圣徒的恶意，穿透厚厚的墙壁，钻进奥瑞恩耳朵里里。 紧接着，右边墙壁传来“叩叩”的敲击声，一个故作深沉的声音吟诵着：“我是开头，也是结束，是问题的源头，也是答案的归宿。我是什么？” 奥瑞恩：“……” 他默默地把薄枕头折成三折，死死捂住耳朵。 但是，没用的。那笑声和谜语像是直接在他脑仁里开了个环绕立体声频道。他尝试数羊，数到第三只时，那只羊开始发出“嘿嘿嘿”的笑声，还问他什么东西四条腿进去两条腿出来。 奥瑞恩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放在铁板上煎的牛排，四面八方的噪音就是那熊熊烈火，而他的理智正在滋滋作响，迅速焦糊。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眼布满血丝，头发被抓得像鸡窝。 一怒之下，他怒了一下。他很想叫这群人闭嘴，但理智告诉他，这堆人没一个是他能惹得。 奥瑞恩绝望地仰起头，对着那坨流泪蝙蝠水渍，发出无声的灵魂呐喊：“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买那条裙子——！！” 这声呐喊似乎触动了什么。 眼前，空气像接触不良的旧电视屏幕一样闪烁了几下，然后，一个散发着廉价网游风格、荧光色几乎要闪瞎他狗眼的悬浮屏幕，突兀地弹了出来。 屏幕中央，一个设计粗糙到令人发指的巨大红色按钮，正以一种“不按不是哥谭人”的气势疯狂跳动。旁边配着一行金光闪闪、字体浮夸的广告语： “是兄弟就来按我！一刀999，砍翻阿卡姆！” 奥瑞恩面无表情地看着。 嗯，很好。他的精神终于不堪重负，开始产生如此具象化的幻觉了。 【叮咚！检测到宿主强烈的精神波动，史上最强“阿卡姆经营系统”正式激活！恭喜你，天选之子，成为本系统的唯一宿主！】一个听起来非常不靠谱的电子音在他脑中响起。 “你……是什么？”奥瑞恩懵了。 【我是你异父异母的电子亲兄弟啊！】系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欢快，【长话短说，你，现在，是阿卡姆的准院长了！不过想转正，得先完成新手任务。】 屏幕上文字一变： 【新手任务：逃出阿卡姆】 任务描述：是男人就靠自己冲出这鬼地方！ 任务奖励：阿卡姆疯人院股权转让协议、院长专属技能x1。 阿巴阿巴阿巴，奥瑞恩呆滞的看着五颜六色屏幕。逃出去？靠什么？靠这个像病毒广告的按钮吗？他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宿主，请相信专业的判断！】系统压低声音，【我是正规系统，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新手任务已发布，奖励除了给你的那些，还包括一个实现你内心深处最渴望愿望的机会！】 实现愿望？奥瑞恩看着屏幕上那个按钮，又想起自己那未竟的给蝙蝠侠穿裙子的伟业，内心毫无波澜。 【我现在最渴望的愿望是睡觉，你能让隔壁和对面都闭嘴吗？】奥瑞恩有气无力的说。 【没问题，这个就当我赠送你的愿望！按下按钮，召唤你的专属解决方案！】系统信誓旦旦。 奥瑞恩本来是不信的，因为他打从内心觉得这系统是他的某种精神疾病。 如果他信了这系统的鬼话，没准过几天系统就会颁布让他刺杀正义联盟的任务，而他也会光荣的成为一名超级反派，爱好是用脸去亲吻蝙蝠侠的拳头。 但隔壁的小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笑得越来越大声不说，还开始唱起了情歌，那里面腻歪的歌词让奥瑞恩浑身起鸡皮疙瘩。 再这样下去他非要神经衰弱不可。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奥瑞恩生无可恋，他一边嘟囔着这破世界爱咋咋地吧，一边抬手手朝着那个散发着浓浓不靠谱气息的按钮，按了下去。 【哔嘟！召唤指令已确认！正在链接平行宇宙，筛选最佳解决方案……英雄召唤中……】 一道并不刺眼但足够引人注目的白光在牢房中央闪过。 光芒散去，一个身影显现。 来人身着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材质看起来昂贵的要命。他有一张英俊得能让哥谭所有八卦杂志销量翻倍的脸，此刻那双迷人的蓝色眼睛里却写满了真实的困惑，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个……似乎是吃了一半的小蛋糕？ 奥瑞恩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 这张脸只要是个哥谭人就绝对不会认错，这不是哥谭王子——布鲁斯·韦恩吗？！ 这位传说中的阔佬、慈善家、八卦头条的常客，此刻正站在阿卡姆疯人院一间牢房的正中央，手里还捏着半个小蛋糕，整个人像是刚从某个慈善晚宴上被空间传送过来，连发型都保持着被精心打理过的时尚感，与周围土掉渣的环境格格不入。 布鲁斯·韦恩明显愣了一下，他环顾四周，目光从冰冷的铁栅栏移到斑驳的墙壁，最后落在奥瑞恩身上那套刺眼的橘色囚服上。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盛满了不知所措。 【统哥，统哥。】奥瑞恩在心里狂敲系统，【不是说来个人帮我逃出阿卡姆吗？你怎么把布鲁斯·韦恩给我召唤过来了？他是能一拳打穿墙壁还是能催眠警卫啊？我看他比我还需要被保护！】 【除了这个傻白甜，还有哪个蝙蝠会相信你……】系统极小声说。 【嗯？】奥瑞恩没有听清楚，他绝望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求你了，统哥，我能重新抽吗？我一定好好抽！】 【不行！根据综合评估，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是本宇宙当前情况下，带您离开此地成功率最高的解决方案哦！请相信专业的判断！】系统义正言辞的说，【我们是专业团队，请相信我们的职业操守！】 就知道系统关键时刻靠不住！奥瑞恩抬头，对上布鲁斯那双写满关切的蓝眼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那个……韦恩先生，”奥瑞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试图解释这诡异的一幕，“事情是这样的，这里是阿卡姆精神病院，我叫奥瑞恩·莱特.....我也是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说能找人帮我逃出这里，让我按了个按钮……然后，您就……出现了。” 他说得磕磕巴巴，语无伦次。老天，奥瑞恩绝望的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了——而且病的还不清。 出乎意料的是，布鲁斯并没有露出什么恼怒的表情，他随手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语气温和，“是某种……求助热线，对吗？”他甚至还安慰性地补充了一句，“别担心，这不是你的问题。” 好闪耀！韦恩的笑容好闪耀！奥瑞恩被这扑面而来的甜心气息晃得一愣一愣的。这，这就是韦恩的魅力吗？比电视上看到的更加令人难以抵挡啊！ “嗯？我们有了一位新客人？”隔壁，小丑黏腻的好奇声线如同毒蛇般钻了进来，“告诉我，亲爱的邻居，是谁来探望你了？嘻嘻嘻——” 奥瑞恩瞬间僵住，紧张地看向布鲁斯。小丑可是哥谭最危险的罪犯，这位哥谭宝贝现在就像一只误入狼窝、散发着无辜气息的小羊羔！ 布鲁斯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危险。他听到小丑的问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一个标准的、仿佛面对镜头的韦恩式微笑，看样子他居然想回答！ 韦恩疯了！ 奥瑞恩目瞪口呆，脑子里警铃大作，肾上腺素在瞬间飙升——他绝不能让韦恩开口！ 几乎是本能反应，奥瑞恩一个箭步猛地上前，身体因紧张而微微有些失衡。他几乎是撞进了布鲁斯怀里，在对方即将发出第一个音节的刹那，奥瑞恩温热的手掌已经严严实实地覆盖上了他那形状优美的嘴唇。 “唔？” 一声短促而模糊的疑问被堵了回去。 掌心传来的触感柔软而温暖，带着布鲁斯微微呼出的、带着甜香的气息，痒痒地搔刮着奥瑞恩的皮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唇瓣微动的轨迹，以及那瞬间因为惊讶而略微睁大的、如同夏日晴空般的蓝眼睛。 布鲁斯似乎完全没预料到会被突然袭击，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长长的睫毛惊讶地颤动了两下。但他眼中并没有愤怒，只有纯粹的、被打断后的茫然和困惑，就那样直直地、毫无防备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奥瑞恩。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奥瑞恩能看清布鲁斯眼底映出的、自己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橘色的囚服衣料摩擦着昂贵的手工西装，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奥瑞恩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半是因为对小丑的恐惧，另一半则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过于亲密的接触。他能闻到布鲁斯身上淡淡的、像是雪松与柑橘混合的须后水味道，清冽又好闻。 “别……”奥瑞恩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气音，带着恳求，眼神紧张地瞟向隔壁。 布鲁斯眨了眨眼，似乎终于理解了奥瑞恩的意图。他眼中的困惑慢慢褪去，顺从地点了点头。 奥瑞恩这才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指尖残留的温热触感却挥之不去。 奥瑞恩支支吾吾了一会，正想开口解释点什么，但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以及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 警卫来查房了！ 第2章 第 2 章 脚步声和钥匙声在走廊上越来越近，奥瑞恩的心也怦怦直跳。 布鲁斯·韦恩，一个穿着高级西装的阔佬，出现在阿卡姆的牢房里——这画面简直是为哥谭八卦小报头条量身定做的。 标题他都想好了：《独家猛料！千金阔佬的特殊癖好曝光！布鲁斯·韦恩夜闯阿卡姆，与神秘橘衣男子激情密室独处》。 “完了完了……”奥瑞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神疯狂扫视着狭小的牢房，寻找能藏下一个大活人的地方。他甚至绝望地考虑是不是该拿头撞墙制造混乱蒙混过关。 不行，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样头条会变成：《为爱痴狂？神秘男子为拒韦恩求爱竟撞墙明志！》。 布鲁斯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脚步声已经近在门外，眼看警卫就要透过铁窗看到他们…… “嘻嘻嘻——警卫先生！”隔壁，小丑那黏腻的声音如同天籁——或者说魔音——般突然响起，带着一种故作天真的诡异，“我有个小小的……惊喜要给你哦！就在门缝下面~” 门外的脚步声猛地停顿，随即转向了小丑的牢门。 “小丑！我警告你别耍花样！”警卫呵斥道，听起来他弯腰或者靠近了门缝。 然后——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呵斥，没有打斗，甚至连一点闷响都没有。走廊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其他区域犯人的模糊叫喊。 这种寂静比任何声音都可怕。奥瑞恩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和布鲁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祥的预感。 “警卫他……他怎么了？”奥瑞恩声音干涩。 布鲁斯将他往自己身后拉了一步，低声道：“情况不对。” 他的话音刚落—— “呜——！！！！！！” 刺耳至极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阿卡姆，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将昏暗的走廊映照得如同地狱入口。 紧接着，更让奥瑞恩魂飞魄散的事情发生了—— “哐当！哐当！哐当——！” 一连串机械解锁的巨响如同死神的丧钟，此起彼伏。他们牢房那厚重的铁门，以及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牢门，都在同一时间——弹开了！ 与此同时，广播里传来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声，带着甜腻而危险的腔调： “注意啦，注意啦！阿卡姆特别嘉年华现在开始！所有游乐设施已全部解锁！！来吧，男孩们女孩们，动起来！” 是哈莉·奎茵！ 她来劫狱了！ 奥瑞恩下意识地抓住了身前布鲁斯的西装外套，声音带着颤抖：“完了完了，说话的这个是小丑的女朋友，哈莉·奎茵！她肯定是来救小丑的——他们两个都一样疯！” 走廊上已经传来了其他犯人疯狂的嚎叫和杂乱的脚步声，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自由涌去。 有人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中混杂着狞笑，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冲来。 极度的恐惧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奥瑞恩混沌的大脑。他目光飞快扫过牢房，最终定格在刚才被他嫌弃坚硬的铁床架上——床腿是几根焊接的金属管。 “帮我！”奥瑞恩喊了一声，不等布鲁斯反应，就冲到床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踹！预想中的断裂没有发生，但焊接点似乎有些松动。布鲁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这位看起来养尊处优的阔佬展现出惊人的力量和控制力，他抓住床架，利用巧劲猛地一别—— “嘎吱——哐！” 一声刺耳的金属呻吟后，一根约半米长的空心金属管被布鲁斯硬生生掰了下来，断口参差不齐。 与此同时，两个满脸狞笑的罪犯已经堵在了他们敞开的牢门口，眼神贪婪地扫视着他们，仿佛在打量两块美味的鲜肉。 “嘿！这间房有新鲜货——还有个穿西装的阔佬！” 奥瑞恩紧紧握住金属管，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这三脚猫功夫绝对打不过这些亡命之徒，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注意到门外两个罪犯的站位——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堵在前方，另一个瘦高个则猥琐地跟在侧后方。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形。 “韦恩先生！”奥瑞恩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我来引开注意力！你搞定前面那个大的！” 说完，他不等布鲁斯回应，猛地将金属管狠狠砸向门框！ “哐！”震耳欲聋的巨响让两个罪犯本能地后退半步，注意力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奥瑞恩这个主动挑衅的家伙吸引。 “小兔子还挺凶——”壮汉狞笑。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布鲁斯动了。他如猎豹般窜出，动作简洁、精准、狠辣，完全没有奥瑞恩预想的花架子，趁着壮汉分神的瞬间，一记精准的手刀劈在对方的颈侧。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布鲁斯的腿也如同鞭子般扫出，踹向瘦高个的膝盖。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惨叫同时响起，瘦高个抱着扭曲的腿倒在地上哀嚎。 奥瑞恩也没闲着，他趁机冲上前，用金属管对着倒地挣扎的瘦子肩膀又补了一下，确保对方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两个威胁已被解除。 奥瑞恩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家伙，又看看气定神闲、连发型都没怎么乱的布鲁斯，咽了口唾沫。 这……这个韦恩也太厉害了吧？！和他印象里那个只会泡模特、开派对的阔佬完全不一样！他好像能相信系统一点点了！ “走！”布鲁斯没给他太多发呆的时间，一把拉住他的手，两人迅速冲出了牢房。 走廊里一片狼藉，宛如末日。远处传来罪犯的嘶吼和隐约的爆炸声，比奥瑞恩在电视上看过的任何一次阿卡姆暴动场景都恐怖得多。 “左转！”奥瑞恩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道，反手握住布鲁斯的手，钻进一条相对安静的岔路。他的动作流畅得仿佛在这里住了十年。 布鲁斯被他带着跑，有些惊讶：“你来过？” “啊？没有啊！”奥瑞恩自己也愣了一下，刚才那瞬间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是系统赋予的院长金手指吗？“蒙的！快走！”他选择将错就错。 在一个十字路口，他们迎面撞上哼着歌、扛着棒球棍的哈莉·奎茵。 “嗨，两位小甜心跑得真快呀！”哈莉吹了个粉色的泡泡，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目光尤其在两人至今还牵着的手上停留了一秒，“手拉手，感情真好哦~私奔吗？需要伴娘吗？” 奥瑞恩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布鲁斯立刻将他往身后更深处挡了挡，眼神警惕。 幸好，哈莉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她的小布丁身上，只是对他们抛了个媚眼和飞吻，就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往核心区跑去了。“祝你们玩得开心~别忘了来参加我和布丁的复婚派对哦！” 小丑女为了救小丑，连韦恩都不放在眼里了。 奥瑞恩松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一路几乎就没松开过布鲁斯的手。对方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坚定力道，在这种混乱绝望的环境下，让人感到非常安心。 在奥瑞恩的带领下，他们七拐八绕，惊险地躲过几波混乱的人流，竟然真的看到了那扇象征着自由、此刻却大敞着的阿卡姆大门！ “到了！”奥瑞恩激动地喊着，用尽最后力气，拉着布鲁斯冲出了那扇沉重的大门，踉跄地踏入了外面冰冷的夜风中，站在了门前的绿化广场上。 夜晚的空气带着哥谭特有的潮湿和微腥，但在此刻的奥瑞恩闻来，却充满了自由的清甜。他松开布鲁斯的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滚筒洗衣机里被甩出来，浑身都在叫嚣疼痛。 【叮！新手任务“逃出阿卡姆”已完成！恭喜宿主奥瑞恩正式就任阿卡姆精神病院院长！相关权限及奖励已发放，请查收！】 奥瑞恩的那口气还没喘匀，脑子里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他僵住了，缓缓直起身，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系统，你再说一遍？你要我现在接手这家医院？？？】奥瑞恩颤颤巍巍的问。 【没错，加油吧少年！你已经一夜暴富了，目之所及，都是你的财产了！】系统回答的十分有激情。 广场上，一些逃出来的罪犯正大笑着冲向远方，围墙已经破了几个大洞。而几个追出来的警卫和医护人员，此刻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停在他面前，对着他恭敬地鞠躬： “晚上好，院长先生！” 奥瑞恩咽了下口水，还是有些不死心地指了指自己：“我？院长？” 为首的警卫队长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谄媚：“是的，院长。您刚刚身先士卒跑出来抓捕逃犯，英勇可嘉！我们都是来保护您的。事已至此，院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您的安全要紧。” 奥瑞恩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这些警卫真是会睁眼说瞎话，他现在还穿着阿卡姆的橘黄色的囚服呢，特别是为首的那个队长，刚才电棍挥舞得虎虎生风，差点就砸他背上了！ 他愁容满面，下意识看向身边最可靠的“熟人”——布鲁斯·韦恩，希望能借这位哥谭王子的面子缓解一下尴尬的处境。却发现那些警卫对布鲁斯完全视而不见，眼神里甚至带着点审视和警惕，仿佛他只是一个穿着体面的不明人士。 这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在哥谭，你可以不认识市长，但绝不可能不认识布鲁斯·韦恩！他的脸就是通行证，是移动的头条，是这座城市的名片！ “他是我朋友。”奥瑞恩试图解释，特别加重了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叫布鲁斯·韦恩——这你们总知道吧？”他几乎是在提醒了，期待着警卫们脸上露出恍然乃至惶恐的表情。 然而，警卫队长只是再次将目光扫过布鲁斯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然后依旧只对着奥瑞恩，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院长，您这位朋友……身份似乎有些不明。需要我们先安置他吗？” 不、认、识？ 他们居然不认识布鲁斯·韦恩？！ 奥瑞恩惊得差点说不出话，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赶紧摆手：“不用不用！”然后一把拉过还在好奇观察环境的布鲁斯走到一边，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韦恩先生，他们好像……不认识你？” 布鲁斯摸了摸下巴，他对此似乎并不意外。他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用一种带着些许困惑，却又理所当然的语气，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他们为什么要认识我？”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后半句， “这个世界，或许并没有韦恩集团的存在。” 第3章 第 3 章 奥瑞恩：“……啊？” 布鲁斯看着奥瑞恩这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有些失笑：“平行宇宙那么多，有一个没有韦恩的世界也很正常——我们家族也没有厉害到每个宇宙都做哥谭首富嘛！” 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奥瑞恩脑子里依然一团乱麻。他沉默着没想好怎么回答布鲁斯的话，脑子里又突然响起了系统欢快且欠揍的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当前新手任务已圆满完成！召唤服务即将结束，召唤单位将在10分钟后被遣返原宇宙。感谢您的使用，再见！】 奥瑞恩的大脑彻底空白了。 十分钟？遣返？！ 他猛地看向身旁还在好奇打量这个新世界、刚刚才和他并肩作战逃生的布鲁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涌上心头。他们才刚刚建立起一点纯洁的友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跟这位画风清奇但意外可靠的阔佬说声谢谢。 【等等！统哥！】奥瑞恩在脑子里焦急地大喊，【咱能不能打个商量？不能让韦恩多留一段时间吗？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支撑起一家破烂精神病院的人吗？！】 【召唤服务有严格规定哦，亲。】系统的声音依旧懒洋洋，【除非......】 【除非什么？！】奥瑞恩看到了希望。 【除非符合特殊条例哦亲亲！】系统的语气突然变得热烈，如同推销产品的客服【根据《跨时空系统管理及宿主权益保障条例》第6章第2条，为保障宿主心理健康与情感需求，系统支持家属随行功能。只要目标人物与宿主建立合法的家庭关系，即可申请长期停留权限！手续简便，即刻生效！】 【家、家属？！】奥瑞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这是什么不靠谱的条例？！我和布鲁斯才认识不到一小时！】 【亲，我们的选项很人性化的亲！而且不论家属在本世界停留多久，返回原宇宙时都是原来的时间点，无缝衔接，绝不耽误事！】系统热情介绍，【经过检测，目标人物与您的契合度极高，可以作为宿主的父亲、儿子，或者配偶。请问您选择哪一种？】 奥瑞恩被这一连串离谱选项砸得脑袋嗡嗡作响，他不敢看旁边的布鲁斯，只能在内心咆哮：【哪一种都不选！你这是什么破系统！能不能有点正常的选项？！比如顾问、合作伙伴之类的？！】 【抱歉呢，条例规定，只有直系亲属或配偶关系符合“家属”定义。】系统毫无通融之意，【或者，我们可以询问下当事人的意见？】 奥瑞恩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布鲁斯明显地愣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般环顾四周。他脸上露出一种极其专注的神情，微微侧头，显然是在聆听直接传入他脑海的、系统的条款说明。 奥瑞恩绝望地闭上了眼，准备接受社死。和韦恩做家属？他这辈子都没敢做过如此疯狂的梦境。 他没等多久。布鲁斯似乎听完了那套离谱的说明，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再次环顾这个混乱而新奇的哥谭，目光最后落在身旁一脸生无可恋的奥瑞恩身上。随即，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明白了。”布鲁斯开口，他对着奥瑞恩露出一个甜蜜笑容，“奥瑞恩，”他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根据系统提供的条件，以及我个人的意愿......我选择以‘配偶’的身份，申请留在这个世界。” 奥瑞恩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布鲁斯——对方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等等！】奥瑞恩在内心尖叫，【他为什么这么干脆？！就算要探索新世界，也不至于直接卖身吧？！】 仿佛是为了解答他的疑惑，布鲁斯看向他，非常好心地补充解释道：“系统说作为被召唤单位，如果我选择以‘家属’身份长期滞留，并在后续协助你真正稳固院长的权利、达成某个里程碑式的成就……我将有机会向系统提出一个‘能力范围内的愿望’。这个代价，我认为是值得的。” 能力范围内的愿望！ 奥瑞恩瞬间抓住了重点。原来不是免费的午餐——这就合理多了！系统这个奸商，果然是画了个大饼，但偏偏是这个大饼，对于某些人而言，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布鲁斯·韦恩，这个平行世界的阔佬，他内心深处有什么需要用系统这样的奇迹来实现的愿望吗？是关乎他的世界，还是关乎他自己？ 就像怕布鲁斯反悔那样，系统的提示音便欢快地响起： 【哔——！收到申请！‘配偶’关系绑定中......绑定成功！恭喜宿主奥瑞恩与布鲁斯·韦恩建立合法配偶关系！长期停留权限已开通！】系统顺手在奥瑞恩眼前放了个劈里啪啦的电子烟花，【祝二位新婚快乐，携手共创阿卡姆美好明天！】 奥瑞恩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地指向布鲁斯：“你、你......为什么选这个？！” 虽然爸爸和儿子听起来也没那么体面，但配偶这个选项是不是太暧昧了？！ 布鲁斯·韦恩，现在或许该称为阿卡姆疯人院的另一位主人，露出了一个恶作剧成功的笑容，他非常认真地回答： “首先，这个身份听起来比‘父亲’或‘儿子’更便于我们平等地合作——”他故意顿了顿，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微微前倾，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语调反问，“......还是说，你其实更想叫我‘爸爸’？” 奥瑞恩：“......不，我不想。”他拒绝去想自己叫对方爸爸的样子，那太惊悚了。 布鲁斯轻笑一声，看着奥瑞恩恼怒又窘迫的表情，这才恢复了正经的语气，但眼里的笑意未减：“我的父亲还好端端的活着，我也暂时没有想要一个这么大儿子的想法。”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奥瑞恩，“所以，配偶是目前最合理的选择。” 布鲁斯看向奥瑞恩，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了一些，“更何况，还能附赠一个接触奇迹的机会。于我而言，这是一笔非常值得的投资。” 逻辑严密，无法反驳，奥瑞恩投降了。他有点无力的说：“好吧，我们来正式认识一下吧，布鲁斯。我叫奥瑞恩·莱特，在被我那世界的阿卡姆救护车创飞之前，是哥谭韦恩企业研发部的一个普通职员。” 布鲁斯闻言歪了歪头。他姿态放松，语气温和地回应：“你好，奥瑞恩。如你所见我叫布鲁斯·韦恩。在我的世界，韦恩集团依然是我家族的企业。我正在参加庆祝我入职的家族晚宴。明天，本应是我去哥谭警局报道，成为一名警探的第一天。” “警探？！”奥瑞恩彻底麻爪了，他真没想到韦恩会做这个。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布鲁斯这身价格不菲的行头，脱口而出：“你.....居然是一名警探？警探一个月的工资能买得起你一件衣服吗？” 布鲁斯被他这清奇的关注点逗得微微弯了下嘴角，“或许？不过我想这不是我们现在要关注的重点， “院长先生！” 警卫队长不合时宜地再次上前，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外面还不安全，有很多逃犯尚未缉拿，请您先随我们返回主楼控制室，那里最安全，也需要您主持大局。” 奥瑞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刺眼的橘色囚服，感觉这身行头实在没什么“主持大局”的威严。他正想开口，脑内的系统就适时地“叮”了一声。 【系统任务：新官上任三把火】 【任务描述：身为院长，仪表威严是第一步。请先更换得体的服装，随后巡视主要关押区域，了解您的产业受损情况。】 【任务奖励：院长威信值 5，解锁简易院区地图，专属院长服饰一套。】 怎么感觉像是在打游戏，还有专属服饰？奥瑞恩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看向警卫队长：“带我去能换衣服的地方。” 队长立刻领会：“请随我来。” 布鲁斯自然跟在他身侧，奥瑞恩安心了些。在这种完全陌生的鬼地方，有个同伴实在太重要了，哪怕这个同伴的来源非常离谱。 院长办公室位于主楼三层，相对独立。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房间宽敞却压抑，暗色木质家具和金属文件柜透着冰冷的气息。最让人不适的是墙上挂着的历任院长肖像，他们无一例外表情阴郁，仿佛在诉说着这份工作的诅咒。 “院长，这是为您准备的衣服。”一位医护人员送来一套深灰色西装。这套西装很厚重，羊毛材质，但衣领下摆有一些明显泼溅上去的深色印记。 奥瑞恩拒绝去想这是什么，他抓起衣服就钻进隔壁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去疲惫，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用力抹了把脸。 “院长……阿卡姆院长……”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好吧，奥瑞恩，你现在是这座哥谭著名地标的老大了。” 当他换上合身的西装走出来时，整个人气质截然不同。布鲁斯抬眼打量，微微颔首：“很合适。” “是吗？我觉得换了身衣服也改变不了我是牛马的命运。”。奥瑞恩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他深吸一口气，对布鲁斯点点头：“我们走吧。” 于是，在警卫们的簇拥下，焕然一新的奥瑞恩和布鲁斯再次踏入阿卡姆主楼。这次奥瑞恩仔细环顾四周，心顿时凉了半截——走廊墙壁布满焦黑，地上全是恼人的碎玻璃渣，空气中则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工务人员正在紧张清理，见到奥瑞恩无不驻足问候： “院长先生。” “晚上好，院长。” 此起彼伏的问候让奥瑞恩头皮发麻，他只能僵硬地点头回应。系统贴心的弹出一个蓝色的面板上面显示着院区的破损程度，随着奥瑞恩的移动，这些数字在不断地上升。 奥瑞恩看着系统面板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与维修费用的数字同步飙升——他已经听到了钞票燃烧的噼啪声。 【请宿主保持威严，稳定人心。】系统淡定道【不就是财政赤字，我相信宿主可以很快解决的！加油！】 【统子你真的说话不腰疼......】奥瑞恩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 【系统没有腰哦，亲亲！】系统回到。 奥瑞恩撇了撇嘴，没有去理会系统。他们穿过中央大厅，走向位于建筑深处的特殊关押区——这里就是奥瑞恩和布鲁斯刚刚逃出来的地方。这里的损坏程度相对较轻，但人早已逃了个精光。 然而，当奥瑞恩走到标着 “爱德华·尼格玛” 的牢房前时，却意外地发现，这扇门紧闭着。 他凑近强化玻璃窗往里瞧。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削男人正坐在小床边，专心致志地……玩一个自己用纸片叠成的复杂立体拼图，嘴里还念念有词。 此人颇有阿卡姆传统病人的遗风啊！ “呃……他没跑？”奥瑞恩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压低声音问旁边的警卫队长。 别怪奥瑞恩起疑心，谜语人可谓是常年霸占哥谭最令人讨厌的反派榜首——另一名是小丑。 这位绿色西装爱好者，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谜题给蝙蝠侠让对方一边解密一边救人。 谜语人的谜题又古怪又神经，有好事者统计，出现在电视上的谜语人，鼻青脸肿的程度往往是一堆反派里数一数二的——就连蝙蝠侠都受不了这个疯子。 谜语人滚出哥谭市！ 队长也是一脸不解：“报告院长，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安安分分待在房间里，门锁完好。我们检查过，没有发现他有任何越狱企图。” 这不科学！ 奥瑞恩和布鲁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疯人院大门敞开，所有疯子都欢天喜地奔向自由，唯独这个以制造混乱和谜题为乐的家伙，选择留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奥瑞恩心里打鼓，但还是咬着牙玻璃窗前面站定。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好，爱德华·尼格玛先生。” 蝙蝠侠的猫耳朵，我出息了！奥瑞恩心想，我居然在和谜语人打招呼。 门外的声音让谜语人抬起头。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奥瑞恩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啊哈！”他放下手中的纸模，站起身，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一阵混乱的东风，送来了一位……嗯……崭新的掌舵人。让我猜猜，我们亲爱的、前任院长们的倒霉继任者？” 奥瑞恩：“……” 谢谢，有被内涵到。 他硬着头皮开口：“爱德华·尼格玛，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离开这个肮脏、混乱、毫无逻辑美感的地方？”谜语人抢先一步，接过了话头。他踱了一步，微微前倾身体，带着一种审视的姿态，目光饶有兴趣地盯着奥瑞恩，“因为，一场乏味的逃亡狂欢，怎能比得上一个……精心布置的谜题开场？” 他根本不给奥瑞恩反应的时间，像舞台上的演员找到了唯一的观众，用一种清晰而带着蛊惑力的声音吟诵道： “我无声无息，却能扼住尖叫的喉咙； 我并非刀剑，却能斩断信任的桥梁； 智者将我深藏，愚者因我癫狂； 我潜伏于每句低语之下，是即将加冕这片阴影的……无冕之王。” “那么，告诉我，我可爱的院长先生，”谜语人歪着头，脸上是那种猫捉老鼠般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笑容，“我是什么？” 空气瞬间安静。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奥瑞恩身上。他感觉冷汗都快浸透衬衫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上来就放大招？他只是想来走个过场啊喂！ 奥瑞恩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看向身边最可靠的熟人。布鲁斯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考，但没有开口的意思。 完了，指望不上。奥瑞恩内心泪流满面，只能靠自己蒙了。 无声无息……扼住喉咙？斩断信任？潜伏在低语下？无冕之王？这听起来不像是个具体的东西，更像是一种……概念？结合哥谭这地方的特产…… 一个词福至心灵般地闪过他脑海里。 “……是秘密？”奥瑞恩不太确定地说出了答案。说完他就想捂脸，这答案太普通了吧！肯定不对！要被嘲笑了！ 出乎意料的是，谜语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甚至还带着一丝……满意的神色？ “直觉不错。”他像老师点评差生偶然蒙对的答案，“记住这个答案，院长先生。在这座城市里，秘密……正在汇聚，流向一个值得期待的王座。” 他意味深长地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理会奥瑞恩，转身回到床边，重新拿起他的纸模，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神经病啊，奥瑞恩在心里呐喊，这真的是纯种精神病啊！ 等他们几人走出关押区，奥瑞恩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仗。他扯了扯布鲁斯的袖子，小声抱怨：“吓死我了……这家伙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我可算是理解蝙蝠侠了。” 其实他刚刚的手也痒痒的，感觉谜语人的脸很配他的拳头。 布鲁斯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特意留下，似乎就是为了对你说这个谜语。”他看向奥瑞恩，蓝眼睛里带着一点温和的鼓励，“不过，你的临场反应很好。” “蒙的，纯属蒙的！”奥瑞恩连忙摆手，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在哥谭，好像什么都跟‘秘密’有关。” “哥谭市是一位神秘的美人。”布鲁斯眨眨眼，对奥瑞恩的话深以为然。 “算了，反正他现在老老实实待在里头，比跑出去添乱强。”奥瑞恩叹了口气，随即像是要甩掉这些费脑筋的事，抬手揉了揉额角，“不过说真的，靠我们两个，想把小丑那些家伙全都抓回来，简直是在做白日梦。” 他说到这儿，脚步突然一顿，眼睛亮了起来，转头看向布鲁斯：“等等！既然系统能把你从平行世界叫来帮忙，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多叫几个专业人士？系统，我能同时召唤好几个超级英雄吗？” 他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你看，对付这些疯子，还是得让专业的来。” 【理论上，同一世界通常只能存在一位召唤而来的英雄。】系统的电子音适时响起，【但布鲁斯·韦恩先生目前已被判定为宿主的“家属”，不再占用召唤名额。因此，您可以正常召唤下一位英雄。】 “太好了太好了！”奥瑞恩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走吧，布鲁斯，咱们现在就去抽下一个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院长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暂时将外面的混乱与喧嚣隔绝开来。奥瑞恩几乎是脱力地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老天……”奥瑞恩仰头看着遍布肮脏裂纹的天花板，感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长达一个世纪的马拉松。“我现在相信阿卡姆院长折寿率高的传闻了。” 布鲁斯没有他那么夸张，但眉宇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走到办公室中央那张巨大的、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办公桌旁，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桌面，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这里的灰尘积了可不止一天两天。 “所以，”布鲁斯转向奥瑞恩，蓝色的眼睛里带着询问，“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下一步？”奥瑞恩猛地站直身体，眼睛因为之前诞生的念头而变得异常明亮，“当然是抽卡……啊不是，是召唤我们的新同事！” 希望的火苗在奥瑞恩的胸膛里熊熊燃烧起来。一个被召唤来的布鲁斯就已经如此可靠，如果能再来几个英雄，重建阿卡姆秩序、抓回那些逃逸的疯子岂不是指日可待？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绘制一幅“阿卡姆荣誉员英雄墙”的伟大蓝图了。 想到这里，奥瑞恩瞬间充满了干劲。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种极度虔诚的表情，开始在办公室里四处张望。 “你在找什么？”布鲁斯看着他像只搜寻松果的松鼠一样在书架、柜子旁边探头探脑，忍不住问道。 还挺可爱的。布鲁斯默默想着。 “仪式感！布鲁斯，仪式感你懂吗？”奥瑞恩头也不回，语气严肃，“抽卡这种玄学事件，必须要有正确的步骤加持！这就像蝙蝠侠出场打击罪犯必须要有披风特效一样重要！” 虽然正义联盟的科普说蝙蝠侠的披风是特殊材质，可以硬抗子弹。但哥谭人民普遍认为披风最重要的就是——帅！ 奥瑞恩先是跑到墙角，对着空气做了个夸张的划十字动作，嘴里胡乱念叨着：“上帝保佑，老天开眼，看在哥谭治安岌岌可危的份上，看在阿卡姆的预算已经赤字的份上……信男愿用布鲁斯一周不散发甜心光环换一张强力的神抽……” 被点名的布鲁斯：“……？” 他微微挑眉，看着奥瑞恩，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分明写着“我记下了”。 奥瑞恩对上他的视线，干笑两声，迅速转移阵地。他溜达到墙边，对着那一排眼神阴郁的历任院长肖像画，挨个点头致意：“各位前辈，行行好，看在大家都是被这座疯人院折磨的倒霉蛋的份上，保佑我手气好点，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们了！” 画像上那些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的天真。 最后，奥瑞恩回到办公室中央，开始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热身动作——扭扭脖子，抖抖手腕，晃晃屁股，甚至深蹲了两下，嘴里还配着音：“活动开，必须活动开！身体的灵活度可是关系着抽卡的好运啊！” 布鲁斯抱着手臂，安静地看着他这番操作，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做完这一套意义不明但气势十足的前置仪式，奥瑞恩才郑重其事地站定，脸上带着一种即将揭开命运谜底的壮烈表情。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用气声快速嘀咕：“蝙蝠侠保佑，正义联盟保佑，随便来个能打的、靠谱的超级英雄——最好是我熟悉的！拜托了！”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我要使用召唤功能！” 【收到宿主指令！正在为宿主开启召唤程序……】 熟悉的、花里胡哨的悬浮屏幕再次弹出，那个设计感堪忧的巨大按钮开始疯狂跳动。 奥瑞恩屏住呼吸，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他看了一眼旁边安静注视着一切的布鲁斯，对方回给他一个略带无奈却又充满鼓励的眼神。 奥瑞恩被轻轻的鼓励了一下，他眼一闭，心一横，手指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猛地按了下去！ 【哔嘟！召唤指令已确认！正在链接平行宇宙，筛选最佳解决方案……英雄召唤中……】 系统的提示音刚落，一道白光在办公室中央闪过。光芒散去，一个高大、极具压迫感的身影显现。 来人穿着一身漆黑厚重、布满战斗痕迹的猫耳装甲，上面有着暗色的污渍，还残留着硝烟与血腥气，披风无风而动不怒自威。 奥瑞恩眼睛瞬间亮了，差点欢呼出声——蝙蝠侠！真的是蝙蝠侠！看这经典的造型，这沉稳的气场！系统这次终于靠谱了！有正版蝙蝠侠坐镇，阿卡姆何愁不兴！ 然而，奥瑞文嘴角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就僵在了脸上。 这位蝙蝠侠没有任何询问的举动，几乎在身形凝实的刹那，他就如同捕食的猛兽般瞬间锁定了视野中唯二的活物——奥瑞恩和布鲁斯！他直接冲向距离更近的布鲁斯，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黑影。 被袭击的布鲁斯虽然猝不及防，但警校的训练让他本能地做出反应。他侧身试图格挡，但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技巧更是狠辣精准到极致。 “等等！我们不是敌人！”布鲁斯试图解释，同时勉强架住蝙蝠侠的一记重拳，手臂被震得发麻。 蝙蝠侠沉默不语，攻击如狂风暴雨。一记凌厉的擒拿直接扣住布鲁斯的手腕，顺势一拧，膝盖顶在他的后腰，瞬间将这位初出茅庐的警探死死地压制在地，动弹不得。 奥瑞恩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和他并肩作战、甚至刚刚成了他合法对象的甜心警探布鲁斯，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鸟一样被狠狠制住，那张漂亮的脸被迫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因疼痛和窒息而微微蹙眉。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不超过五秒。 此蝙蝠非人所能抗衡也！ 所以就在蝙蝠侠打算对付奥瑞恩的时候，奥瑞恩非常干脆利落地“噗通”一声，直接滑跪在地，双手高高举起，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高喊： “投降投降投降！我认输了，真的认输了。蝙蝠侠饶命！我们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啊啊啊！” 奥瑞恩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绝望的真诚。 系统这个混蛋也太不靠谱了！这个蝙蝠侠……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攻击布鲁斯？！布鲁斯只是个来自和平世界的、稍微能打一点的阔佬警探啊！难道这个蝙蝠侠是反派？或者他那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是个超级坏蛋？！ 蝙蝠侠似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敌人，他动作微微一顿。他维持着压制布鲁斯的姿势，那颗戴着超尖猫耳朵头盔的头颅缓缓转向奥瑞恩，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那个双手高举、跪得无比标准的年轻人身上。 而被按在地上的布鲁斯，也艰难地侧过头，看着果断滑跪的奥瑞恩，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颇有一股“你怎么跪的比我还快”的意味。 奥瑞恩给布鲁斯使了个眼色，表示向蝙蝠侠跪地求饶怎么了？！这可是哥谭反派——阿卡姆反派——的必备优秀技能之一，他现在都是阿卡姆院长了，学学传统优秀技能怎么了？ “别、别打……是我们把你请来的！系、系统！是系统把你送来的！我们是来求助的，不是敌人！”奥瑞恩举手对着蝙蝠侠行法**礼。 蝙蝠侠的目光在奥瑞恩和被他制住的布鲁斯之间扫视，似乎在判断这极其不靠谱的说辞。几分钟后，他终于开口，那低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怀疑： “……解释。” 好了，确定了。这个蝙蝠侠绝对不是奥瑞恩认识的那个，奥瑞恩认识的那个蝙蝠侠虽然也是用恐惧镇压对手，但自从当上了正义联盟的顾问之后他在大众眼前出现的次数就明显增加了。增加曝光后的一个效果是蝙蝠侠的人气显著上升的同时，他的打击罪犯的形象也柔和了不少。 咳咳，游戏界有句老话说得好。毕竟等你上了PC，你长什么样子就由不得你了。蝙蝠侠上电视了之后也差不多嘛。 奥瑞恩在心里撇嘴，脸上却挤出一个尽可能真诚无害的笑容，双手依然老老实实举着，语速飞快地解释：“好的好的！蝙蝠侠先生您别激动，事情是这样的……我叫奥瑞恩·莱特，是这个世界阿卡姆疯人院的新任院长。” “这位是布鲁斯·韦恩，一位警探。我们遇到了天大的麻烦，是通过一个……呃，‘跨宇宙求助系统’把您请来的。我们绝对不是您的敌人！” 听到“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蝙蝠侠扣住警探关节的手似乎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奥瑞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赶紧补充问道：“那个……蝙蝠侠先生，冒昧问一下，在您的世界里，有……韦恩企业吗？” “……有。”蝙蝠侠的声音依旧冰冷，但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太好了！”奥瑞恩稍微松了口气，有韦恩企业就意味着对方至少对“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有一定认知，“那您应该能理解，这位布鲁斯·韦恩，他来自一个和您、和我的世界都不同的平行宇宙。他是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警察，父母双全，是个……呃，超级甜心。” 被按在地上的布鲁斯，听到这个描述，无奈地叹了口气。 奥瑞恩继续飞快地说明现状：“总之，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没有韦恩企业、没有蝙蝠侠，阿卡姆刚被劫狱，百分之九十的超级罪犯都跑出去了！我们负债累累，实在没办法了才请您来帮忙！我们需要您帮我们把那些逃跑的犯人都给抓回来！” 他竹筒倒豆子般把困境说完，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情况就是这样……那个，您看……能不能先把布鲁斯放开？” 蝙蝠侠沉默地听着，终于松开了钳制布鲁斯的手，缓缓站直了身体。布鲁斯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也站了起来，与奥瑞恩并肩而立，警惕又好奇地看着这个他从没见过的超级英雄。 布鲁斯的世界里确实也存在着诸如超人、神奇女侠之类的超级英雄，他们都驻扎在各自的城市里。但神奇的是，哥谭似乎是一方净土。它被诸如韦恩企业、法尔科内家族、科波特工业之类的巨型集团维护着秩序，至今仍未诞生出任何一位超级英雄。 但听奥瑞恩的意思——蝙蝠侠，就是专属于哥谭的超级英雄？ 第5章 第 5 章 办公室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绷感。奥瑞恩看着依旧散发着寒气的蝙蝠侠，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确保自己和甜心警探的小命安全。 好吧，伸手不打笑脸人，蝙蝠不打好院长。 奥瑞恩转了转眼珠，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那个……蝙蝠侠先生，您请坐，请坐！”一边手脚麻利地将办公桌后那张看起来最结实的、属于院长的皮质高背椅推了过来。 他还用袖子夸张地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您站着多累啊，坐下说，坐下慢慢说！” 布鲁斯看着奥瑞恩这堪比五星级酒店前台的服务态度，以及那被殷勤推过去的、象征着房间主人地位的椅子，不禁挑了挑眉。 蝙蝠侠的目光扫过那张椅子，又落回奥瑞恩写满真诚与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示，但几秒后，他还是迈步过去，沉稳地坐了下来。只是他坐下的动作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僵硬，厚重的肩甲下沉时，脊柱部位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异响。 奥瑞恩没太在意这个，只当是战甲的正常声音。他见蝙蝠侠接受了他的好意，顿时松了口气，感觉求生之路迈进了一大步。 “稍等！我给您泡杯茶！”他一边说着，一边像只看见老虎的兔子窜到办公室角落的小茶几旁，手忙脚乱地找出茶叶罐和——谢天谢地——一个还算干净的杯子。他小心翼翼、双手捧着茶放到了蝙蝠侠面前的桌上。 “条件简陋，您多包涵！”奥瑞恩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布鲁斯表示奥瑞恩可没对他露出过这个表情，心里有一点小小的不爽。 做完这一切，奥瑞恩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位刚刚被误伤的自己人。他赶紧又扒拉过来另一张看起来还算牢固的木椅，放到布鲁斯身边，语气轻快了不少：“布鲁斯，你也坐，别站着，刚才肯定摔疼了吧？” 布鲁斯看了看那张简陋的木椅，又看了看蝙蝠侠身下舒适的高背椅，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妙，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坐下了。他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西装外套，目光好奇地落在蝙蝠侠身上，尤其是那身布满战斗痕迹的装甲。 奥瑞恩自己也拖了张椅子坐下，清了清嗓子，开始进入正题：“蝙蝠侠先生，情况是这样的……”他把这个没有蝙蝠侠、没有韦恩企业的哥谭，以及阿卡姆刚刚经历的大规模越狱和面临的财政危机，用尽可能简洁——重点是悲惨——的语言描述了一遍。 在他讲述的过程中，蝙蝠侠始终沉默着，白色的护目镜让人无法窥探他的情绪。奥瑞恩注意到，对方披风下的肩背线条异常紧绷，甚至在他提到“小丑”这个名字时，那戴着装甲手套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拢了一下。 “……所以，我们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向您这样的专业人士求助。”奥瑞恩最后总结，语气恳切。 蝙蝠侠没有立刻说话，他沉默着，似乎在斟酌是否能相信奥瑞恩。 而一直安静听着的布鲁斯，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像个对未知领域充满求知欲的学生，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光芒，问出了一个让奥瑞恩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的问题： “蝙蝠侠先生，冒昧问一下，”布鲁斯的声音温和而真诚，“作为一名守护哥谭的……嗯，‘义警’？感觉如何？我的意思是，在没有官方授权和薪酬的情况下，长期与那些……呃，极具哥谭特色的罪犯们周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奥瑞恩：“！！！” 他惊恐地看向布鲁斯，用眼神疯狂传递信息：甜心！我的警探甜心！你在问什么危险问题啊！你没看见蝙蝠侠背后都冒出黑气了啊喂！ 然而，布鲁斯似乎完全没接收到他的警告信号，依旧微笑着等待蝙蝠侠的回答。 蝙蝠侠转向布鲁斯，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钟。那沉默压得奥瑞恩几乎要窒息。就在奥瑞恩准备再次滑跪打圆场时，蝙蝠侠那低沉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体验？” 他顿了一下，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冰冷。 “就像……永远在修补一个漏水的船舱，而暴风雨从未停歇。”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布鲁斯，看向了某个遥远的过去。 “至于感觉……早已麻木了。”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开口，仿佛刚才那短短的话语已经耗尽了他与人交流的耐心。 奥瑞恩愣了一下，这个蝙蝠……为什么看起来如此了无生气？ 他印象中的蝙蝠侠，即使在最糟糕的新闻报道里，也是像一座沉默而坚定的黑暗山脉，是哥谭恐惧的化身。是那种哪怕浑身是伤，眼神里也应该燃烧着永不屈服火焰的存在。 可眼前的这位…… 他的沉默不是那种蓄势待发的沉静，而更像是一片被战火彻底焚毁、再无生机可言的焦土。虽然是异世界的蝙蝠侠，那依旧是守护哥谭人民的伟大蝙蝠侠啊！ 奥瑞恩有点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炎阳烈焰，会将这位蝙蝠侠烧灼成这样。 刚才奥瑞恩的注意力全在见到了偶像的激动上，现在回过神来近距离观瞧，才发现这位黑暗骑士的披风边缘已经磨损得起毛。那身标志性的黑色战甲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一些部位的漆色已经黯淡脱落，露出底下更深沉的金属底色。 这一套行头看上去远不如奥瑞恩记忆里蝙蝠侠战甲那样光鲜亮丽，反而像是经历了无数场恶战后勉强维持着完整。 一股混杂着担忧和巨大疑惑的情绪在奥瑞恩心里翻腾。他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面对这样一个将一切脆弱都隐藏在盔甲和沉默之下的黑暗英雄，任何形式的怜悯，可能都是一种冒犯。 奥瑞恩最终只是默默地将那份热气腾腾的茶往蝙蝠侠的方向又推了近了一点点。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无声的、笨拙的敬意。 “那个……蝙蝠侠先生，”他再次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追捕逃犯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您……您先缓口气。需要我们这边提供什么协助，比如地图、情报，或者……呃，一些基础的医疗补给？您尽管说。” 他偷偷瞥了一眼布鲁斯，拼命用眼神示意布鲁斯说点什么。布鲁斯看着奥瑞恩那副眉毛快抽筋的样子沉吟片刻，用温和的语气开口道： “阿卡姆的医疗室虽然简陋，但基础的消毒用品和绷带还是齐全的。” 他目光平静地落在蝙蝠侠磨损的战甲上，“如果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稍作休整，尽管说。” 布鲁斯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耍了个小心机，他故意柔和了自己的眉眼，用那种甜蜜的、像棉花糖一般的语调温温柔柔劝告着。 他一般都是对……嗯，比如那些特别难缠的市政厅官员、或者某些被他那张脸迷得晕头转向以至于拦着不要他回家的记者使用的。这招通常无往不利，能让冰山都融化。 然而，蝙蝠侠只是毫无波澜地转向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动摇似的。沉默在空气中凝固了几秒，然后，那沙哑的、仿佛砂纸摩擦金属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给我哥谭的地图。” 干脆利落，直奔主题，完全没有被布鲁斯那精心调配的哥谭宝贝特供嗓音影响到分毫。他甚至没有对“休息”的提议做出任何直接回应，仿佛那词语根本不在他的词库里。 奥瑞恩：“咳咳……”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尴尬。他眼睁睁看着布鲁斯的美人计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还结着冰的矿井，连个回声都没听见。 布鲁斯本人也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奥瑞恩敢用自己下一个月的可能并不存在的工资打赌，这位甜心警探肯定也没碰到过这么不给他面子的家伙。 奥瑞恩在心里默默吐槽，看来蝙蝠侠对甜心攻击是完全免疫的。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个看起来很辣的家伙吗？ 这想法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脑补。毕竟，蝙蝠侠在哥谭各种地下论坛和八卦小报里，都是竞争“哥谭最令人想入非非蒙面英雄”榜单第一名的强力选手——尽管本人可能完全不知道或者根本不在乎。 那身战甲再厚重，也挡不住某些角度下勾勒出的、充满力量感的肩背线条和紧实腰胯的惊鸿一瞥。更别提某些近距离流出的模糊影像里，那隔着面具都能脑补出的深邃眼神，以及低沉嗓音带来的那种过电般的震颤。简直是行走的、会让人腿软的费洛蒙集合体。 而另一个常年霸占“最想约会钻石王老五”榜首的，毫无疑问就是布鲁斯·韦恩。哥谭王子是阳光下的璀璨夺目，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被金钱和良好教养浸泡出来的、无死角的美貌和仿佛能融化哥谭阴霾的灿烂笑容。 当然，经常也有人为比较二者的魅力而争论不休，但在奥瑞恩看来，两者完全是不同口味的酒。布鲁斯·韦恩是那种摆在精致水晶杯里、冒着气泡的昂贵香槟，明亮、甜美，带着让人晕眩的奢华感，你知道他价格不菲，也容易让人开心，但喝多了可能会有点腻。 而蝙蝠侠……他更像是窖藏极深的、度数极高的烈性威士忌，入口灼烧，带着烟熏、皮革和一丝金属的冷冽，沉重、复杂，劲头十足，一口下去就能让你从喉咙烧到胃里，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后劲——品尝他大概率会伴随着第二天剧烈的头痛。 而现在，奥瑞恩一边将皱巴巴的地图在桌上铺开，一边想，香槟撞上了冻得结结实实的威士忌酒桶，连个气泡都没冒出来就被吸收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布鲁斯，对方已经迅速恢复了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正认真地看向地图，仿佛刚才那微小的挫败从未发生。 而那位让人沉迷的威士忌英雄，已经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张老旧的地图上，骨节分明、戴着装甲手套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了几个区域，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奥瑞恩的胡思乱想： “我会从这几个地方入手，今晚，我就会把那些犯人全部抓回来。” 第6章 第 6 章 奥瑞恩和布鲁斯并肩站在阿卡姆主楼门口的台阶上，活像两个目送孩子第一次独自远行的老父亲，只不过他们家“孩子”开的是辆破救护车，目的地是哥谭的犯罪前线。 那辆印着“阿卡姆免费接送”的救护车，以一种与其说是行驶不如说是——蠕动——的速度，晃晃悠悠地驶出大门。它的尾灯在哥谭深沉的夜色中顽强地闪烁着，最终消失在街角，被城市的黑暗所吞噬。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 当蝙蝠侠用那沙哑的嗓音提出“我需要一辆车”时，奥瑞恩内心是怀着一丝期待的。 毕竟，那可是蝙蝠侠！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酷炫的蝙蝠战车撕裂夜色、带着涡轮增压的咆哮声冲入黑暗的画面，说不定车灯还能投影出巨大的蝙蝠标志 ——好吧，他想得有点多。 奥瑞恩带着两人来到暴动后的停车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里经历了一场堪比黑门监狱年度大促销般的洗劫。在三双眼睛——双带着期待，一双带着好奇，一双隐藏在白色护目镜后——的搜寻下，最终，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场地上最“完整”的那辆车上。 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这辆黑色的救护车，仅仅是相对于其他一堆废铁而言，还算有个车样——如果忽略车头那个疑似把什么东西创飞时留下的凹痕，以及那个不翼而飞的后视镜，还有那看起来像是被鳄鱼人咬过一口的轮胎的话 “呃。”奥瑞恩感觉脸颊有点发烫，他指了指那辆车，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介绍一辆豪华跑车，“我想它.......应该是我们现在拥有的，最豪华的座驾了。” 布鲁斯微微挑眉，俊美的脸上充斥着三分薄凉、三分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他的左眼流露出“果然如此”的感叹，右眼迸发出“这也行？！”的敬佩。 奥瑞恩：去去，仗着自己脸漂亮就敢做出如此欠揍的表情？！ 蝙蝠侠沉默地走向那辆救护车，他高大的黑色身影与那辆饱经风霜的小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拉开车门，门轴发出了一声悠长而痛苦的“吱呀——”，仿佛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引擎在几声类似老人清嗓子的咳嗽后，不情不愿地启动了，排气管吐出一小股带着点委屈的黑烟。 奥瑞恩不忍直视地别开了半张脸。对不起，蝙蝠侠，我玷污了你的传说，拉低了整个蝙蝠系的逼格。万一这事传回你的宇宙，蝙蝠家族开会的时候你会被罗宾笑话的。 然后，在奥瑞恩复杂的目光和布鲁斯平静的注视下，蝙蝠侠——这位来自异世界的黑暗骑士——就真的，开着这辆神奇的“蝙蝠车”，坚定而缓慢地驶向了哥谭的犯罪前线。 直到那辆破车彻底从视野里消失，奥瑞恩才长长地、带着点灵魂出窍的感觉吐出一口气。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布鲁斯，声音虚弱： “布鲁斯……在我那个世界，蝙蝠侠的战车是能防弹、会变形、必要时还能自爆的黑色怪物，是哥谭所有□□分子的噩梦。” 他的语气充满了梦幻般的破碎感，仿佛某个美好的童年幻想啪地一声破灭了。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目光依旧望着车辆消失的方向，淡定的回答：“至少，他今天开的车也是黑色。” 奥瑞恩：“……”这一点都不好笑，甜心！ “还好这里的罪犯没见过蝙蝠侠。”奥瑞恩摸了摸鼻子，“不然，我怀疑那些犯罪分子不是因为暴力抵抗，而是因为不小心笑出声而被蝙蝠侠多打断两根肋骨。” 布鲁斯看着奥瑞恩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走吧，院长先生。在我们的骑士带着他的战利品归来之前，我们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要处理。” 他轻轻拍了拍奥瑞恩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挫的大型犬，将对方的注意力从对蝙蝠侠座驾的哀悼中拉回惨淡的现实。 奥瑞恩叹了口气，认命地点点头。两人转身走回阴森的主楼，将哥谭的夜色关在身后。 他们确实有一堆文件要看，虽然说这些文件不急于一时看完——毕竟阿卡姆的烂摊子不是一天能解决的。但要奥瑞恩在蝙蝠侠出去辛辛苦苦上班抓反派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心安理得地睡大觉，那他也干不出来这种事——他的良心会痛。 主要是怕蝙蝠侠回来后发现他在睡觉，用那种不赞同的眼神看他，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但能感觉到！ 两人很快回到了院长办公室，时间在他们翻阅文件、核对账本和思考如何用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中悄然流逝。奥瑞恩从一份关于管道老化的维修报告上抬起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目光不期然地落在了对面的布鲁斯身上。不知何时，这位年轻的警探已经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初出茅庐的年轻警探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唇角此刻微微抿着，似乎连睡梦中都在思考着如何解决阿卡姆这堆烂摊子。 看着这样的布鲁斯，奥瑞恩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一些。他想，如果系统没有出现，或者召唤来的不是布鲁斯，那么此刻，这位来自和平世界的韦恩少爷，应该正躺在他那奢华卧室的天鹅绒床铺上，为明天——不，是今天早上去哥谭警局报道的第一天而养精蓄锐。 他或许会穿着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警服，带着一点新人特有的青涩与尚未被哥谭现实磨灭的理想主义，踏入那座同样充满故事的老建筑。他可能会被某个叼着雪茄、脾气暴躁但心地不坏的老警探带着，处理一些相对温和的案子，比如调解邻里纠纷，或者追查偷轮胎的小毛贼。 凭借着他那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与韦恩这个姓氏带来的影响力，慢慢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哥谭警察。虽然肯定也会遇到挫折和这个城市特有的黑暗面，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一头栽进阿卡姆这个哥谭最深的泥潭，连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 哎，看起来很让人心疼啊！ 奥瑞恩咂了咂嘴，也对，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大少爷，一进来就面对如此高难度的工作，难怪连睡觉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奥瑞恩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他放下文件，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拿起自己之前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小心地披在布鲁斯肩上。 奥瑞恩自己也累得够呛，重新坐回位置，本想只是闭眼休息片刻，但沉重的眼皮很快耷拉下来，意识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布鲁斯安稳的睡颜，以及窗外依旧深沉的夜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像一把利刃，猛地扎破了办公室内短暂的宁静。 奥瑞恩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心脏怦怦直跳，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那个老旧的黑色电话听筒，还没完全放到耳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男高音，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莱特院长？！我是GCPD的洛根警监！你们阿卡姆搞出来的烂摊子！那些普通犯人，百分之八十都被我们的人像捡垃圾一样从下水道和贫民窟里捡回来了！” 奥瑞恩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吼弄得有点懵，下意识地把听筒拿远了些。 对方还在持续输出：“但我们没空也没人手去帮你抓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疯子！听着，市政厅不会为这次特别行动额外拨款，我们没有调动特种部队的预算去对付会喷毒气和讲冷笑话的神经病！” 洛根警监顿了顿，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狐疑和严厉：“还有，我手下好几个小队报告，说在抓捕过程中看到一个……一个穿着黑披风、戴着奇怪猫耳头盔的怪人，像幽灵一样在巷子里晃荡，动作快得不像话，还放倒了好几个我们正在追捕的逃犯……莱特，你老实告诉我，这又是你们阿卡姆搞出来的什么新花样吗？！还是哪个没登记在册的病人跑出去了？！” 奥瑞恩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了大半。他赶紧打了个哈哈，试图蒙混过关：“啊哈哈……警监先生，您说笑了，我们阿卡姆的员工一向遵纪守法……那个，可能只是某个热心市民？哥谭的时尚潮流一向比较……前卫？” 奥瑞恩一边含糊其辞，一边好不容易用“我马上就去警局办理交接手续”的承诺安抚住了暴躁的警监。他挂断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抬头，却看见布鲁斯不知何时也醒了，正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询问。 “是GCPD，”奥瑞恩揉了揉眉心，解释道，“他们说抓回了大部分普通犯人，但没能力对付那些超级罪犯。另外，他们好像注意到蝙蝠侠了……” 他的话音未落——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再次矗立在门口，如同融入阴影的黑猫。与离开时相比，他身上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更加浓重，披风好像也烧焦了一块。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奥瑞恩身上。 “日历人、萤火虫、斑马人，”沙哑的声音比离开时更加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已经关进牢房了。” 蝙蝠侠言简意赅地汇报完毕，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向前迈了半步。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晃，仿佛支撑着他的所有力量瞬间被抽空。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门框，却抓了个空。 哥谭的黑暗骑士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就那样直挺挺地、沉重地向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