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 第662章 一个月没少赚 “先前说了，卡车放到红旗生产队这边，公社那边要用，但凡有空闲的时候，就拿过去用，看来公社那边还是舍不得，想要直接开一辆过去，一直放在公社里头用着。”陈浩说道。 “肯定是这样的，公社那边用车的地方也多，尤其是还有其他的大队也有用车需求，肯定想要让公社想办法，如果车辆在公社，平常时候受公社的调派，其他大队要用的时候，马上就能安排过去，公社的领导在大队那边说话也能更好使。”陈洪兴说道。 “谁手上拿的东西多些，能指派的车辆啥的多些，谁说话就好使。” 他也琢磨出这个道理。 权力实际上就是对资源的调配，谁手上控制的资源多谁的权力就大。 这个资源可以是财力、物力以及人力。 要不在进行组织框架设计的时候，干部的工资由财政出，而不是上级出，干部的任免，也并非上级直接决定，还需要更上一层才行，尤其是领导的任免，更是如此。 “是这道理，谁手上握有资源，谁的权力就大。”陈浩点头，“5辆卡车，1辆得给王红梅那边用，1辆得要给茅台酒专卖店，还有1辆也得安排给李科成。” 李科成常年在外头，在沿海省份，搞走私家电，有了些眉目，家电方面肯定需要用到卡车，必须得留1辆才行。 “王红梅负责小卖部，她那需要卡车？”陈洪兴问道，“是小卖部的进货吗？如果只是进货，可以跟生产队这边采购一起，但听你的意思，是要给1辆卡车，她直接调派？” “是的，给她直接调派，找个司机就行。”陈浩点头，“给她1辆卡车的调派权，不是因为小卖部其它的商品，而是因为长丰烟。” “烟这个东西是暴利，越是名贵的烟，利润越大，但名贵的香烟都由国家控制，从生产到销售，一般人，一般单位，都没机会染指，能染指的就只有普通香烟了。” “长丰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长丰烟是计划外的香烟，由县里负责生产和销售，不被看好，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有利可图，才能在里头分一杯羹。 王红梅在这件事上办的不错，如今长丰烟最大的销售商就是王红梅，但王红梅虽然负责分销，利润却不是最大的，最大的受益方，其实是红旗生产队。 一条香烟，小卖部能获利5毛钱，如今通过小卖部销售出去的长丰烟，一个月有近条，单香烟，每个月就给红旗生产队带来5000块钱的利润。 真的是暴利！ “这么做犯法不？我心有点慌慌的，香烟让集体卖吗？卖的多了，会不会出问题，有人过来找麻烦？”陈洪兴问道。 每个月条香烟，通过生产队的小卖部分销出去，陈洪兴知道底细，这个量很多，他有点担心。 “不会有事，香烟是县里生产的，虽说是计划外的，可那也是县里的政府单位搞的，不也是属于国家生产？就是要找麻烦，也该先找县里的麻烦。”陈浩摇头。 他话说的很肯定，因为对于香烟生产和销售方面的政策，他比较了解，加上从生产到销售，大部分也都是集体在负责，只是最终的销售环节，是私人在负责。 “再一个，也不是长丰县一个县在生产香烟，别的县，几乎全国的县都在生产香烟，而且几乎都是计划外的。” “所谓法不责众，这情况长丰烟的问题就不是什么问题。” 这也是陈浩想掺和香烟的原因。 如今的窗口正合适！ 往前，烟草是专营的，生产和销售都有限制，私人不允许私自销售，就是集体，同样也不允许生产和销售，只有国营单位才允许做这个事。 往后，到1990年后，秩序恢复，香烟的生产和销售又恢复了原来的管理制度，生产需要许可证，销售也需要专卖许可证。 只有中间的这段时间，生产和销售比较自由，管理很松。 生产方面，全国大部分的县都有计划外的香烟厂，甚至一些公社，集体单位，私下也生产香烟，一些边角料的烟叶卖给集体单位，用于生产香烟。 而销售，这段时间内，私人也允许参与到香烟的销售中来，而不是只能成为最终端。 离着1990年还有11年的时间，长丰县的香烟厂理论上还有11年的时间可以活着，而且1990年，全国开始整顿计划外的香烟厂，也只是开始整顿，有些仍旧还在生产。 最终关停全部的计划外的香烟厂，是在2000年。 而且并非所有的都关停了，部分经营好的计划外的香烟厂，最终在整顿期间还转正，成为国营香烟厂。 这里头可以操作的地方太多了。 比方利用这个空档，用红旗生产队的身份，投资长丰香烟厂，参与到长丰烟的生产和经营中去，最为重要的是，参与分红！ 还能控制销售！ 哪怕最后关停，中间这一二十年的时间，也足够赚的盆满钵满。 如果最后能转正，而且红旗生产队又在里头占了股份，就是转正，归国家所有，不允许集体占股份，但原先的股份肯定还是要赎买回去，哪怕以市场价，不算溢价赎买回去，股份方面也能卖个好价钱。 “真要是这样，那给小卖部一辆卡车也是合适的，香烟的利润的确是高，也不愁卖，这东西在农村很受欢迎，高级的香烟买不到，价格也贵，就是次点的烟，也都有限制，长丰烟没限制，还上了报纸和新闻，卖的很好。”陈洪兴道。 他不由羡慕，“王红梅真的是走了大运，搞小卖部，又卖长丰烟，一个月没少赚。” “你们当初都不看好，觉得小卖部赚不了啥钱，不愿意搞。”陈浩道，“机会随时都能有，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 “别看王红梅平日里就知道占便宜，但也正是需要喜欢占便宜的，才有胆子去搞这事，求稳的还没她这个胆量，不敢闯一闯。” “那是，不过主要还是你，要不是你，长丰烟也不可能这么好卖，如今整个长丰县的农村，包括隔壁县市，好多人都抽这烟，就是外地来的同志，也有打听长丰烟的，回去的时候会买几条带着。”陈洪兴道。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3章 比公社强 “只要是垄断的行业，垄断的生意，往往都是赚钱的，就像食盐和铁的生意，都是垄断的。”陈浩说道。 “盐这东西其实不难得，很多途径都可以生产，像是盐湖，可以结晶产生盐，再有山崖上也可以开采出崖盐，包括海盐，井盐，池盐，岩盐，等等，有一定的技术难度，但技术难度并没有多高，甚至一些盐在自然条件下就能获取。” “垄断的目的实际上还是因为这个东西是暴利，甚至可以说是一本万利，而盐又是人体的必须品，长时间不吃盐，人的身体就没啥力气，容易疲劳，还会头晕，简单的说，就是必须得花钱买盐。” “垄断的生意，等于是有个下金鸡蛋的母鸡，不断的有收益。” 这生意，也就只有暴力机关可以做，普通人压根没希望，被抓住要命。 “烟也是一样的道理，烟叶不就是草吗？种起来也简单，但是制成香烟，价格就贵了，为啥好多县都私自开香烟厂，开香烟作坊？不就是这东西赚钱，能为当地提供额外的财政支持，所以才不顾规定，建立计划外的香烟厂，香烟作坊？”陈浩继续道。 “国家要用到钱的地方很多，财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权力，这个权力如果不握在手中，是要出大问题的。” 给人发工资，别人才会听你，不给人发工资，人为啥要听你的？ 放在古代，如果一个朝廷给底下的官员发不出工资，俸禄降低了，官员就会用别的方式获取收益，最终还是百姓承担。 如果是军队发不出军饷，那就更麻烦了。 最为有名的就是明末，士兵因为无法按时领取俸禄，生活困顿，士气低落，这就无法有效的生成战斗力。 在长期拖欠军饷的情况下，军队也无法维持正常的运转，最终导致大批的逃亡，甚至是频繁的哗变。 人吃马嚼，放在哪个行业，财权都是很重要的。 “各个县都有香烟厂，长丰烟想要向其他的县市发展，怕也是不容易，后面再想要增加销量，得要多费不少力气。”陈洪兴说道。 “多费些力气是真的，但其实也好解决，无非就是加大宣传，同时，用利益捆绑，扩大分销能力，拿下中低端市场，农村包围城市，趁着香烟还要票的这个窗口，大肆扩张，进行圈地运动。”陈浩说道。 “香烟这个行业，等到后面肯定是要整顿的，因为太赚钱了，就拿长丰烟来说，成本价才3分钱一包，卖价达到了1毛2，这是多少倍的利润？” 成本价3分钱，批发价5分，长丰烟作坊能有2分的利，卖家1毛2，其中2分钱给了分销的人员，5分钱是归红旗生产队的。 一包5分钱的利，每个月条，就是包，有5000块钱的利润。 如果继续扩大销量，利润自然也会跟着上涨。 “烟这个东西的确是赚钱，就是酒其实也赚钱的很，茅台酒要票的得要8块钱，不要票得15块钱一瓶，这个价格也贵的很。”陈洪兴点头。 一瓶茅台，能喝掉不少人大半个月的收益，甚至是一个月的。 “烟酒的利润的确很高，不过如果对比的话，还是有差距，酒类的利润跟烟草相比，还是差了许多。”陈浩道，“酒水的生产，最后多半是要放开的，不像是现在这样，只能偷偷摸摸的生产一些散酒。” “等到个体户不再是过街老鼠，私营单位被鼓励发展，酒类肯定也能生产经营，但是烟这个东西，肯定会被控制在国家手上。” “计划外的香烟厂，香烟作坊也难逃被整顿的命运，咱们得要趁着这个空档多赚些钱，这样红旗生产队的发展才能更好。” “只有资金充裕了，红旗生产队才能发展壮大，说不得等到后面整个花山公社的重心都会往红旗生产队这边倾斜，而不是在公社那边。” “甚至公社办公的地方也会挪到红旗生产队附近来。” 他这个话一点都不假。 酒类虽然也是重要的财源，但其为国家提供的财源实际上只有烟草的十分之一左右，烟草的税收约占国家财政收入的8%。 没有烟草的收益，很多地方都缺钱，烟民为国家做了贡献，这个话是不错的。 其实就是酒水，也是为国家做了贡献。 “公社办公的地方放到红旗生产队这边来？不可能吧，公社那边多少年了，干部一直在那办公，供销社，还有其他一些店铺也都在那边，要是挪到红旗生产队这边来，得多麻烦？”陈洪兴诧异的看着陈浩。 他觉得这个不太可能。 “没有啥不可能的，历朝历代，哪怕是换都城也是常有的事情，花山公社这边换个办公的场所，那也不是很正常吗？”陈浩说道，“不说别的，就说现在红旗生产队这边有好几样有优势的地方，公社那边是没有的。” “住宿的地方，红旗生产队的招待所比公社那边要强吧？” 陈洪兴点头。 这个是真的，红旗生产队这边的招待所无论是从外看，还是从里头看，都比公社那边的招待所要好的多。 干净卫生。 棉被，暖水瓶，桌椅等等之类的，用具都非常整齐，而且管理也要好的多，会统一的清洗，每天都会有人到房间里面去打扫卫生，把暖水瓶灌满热水。 这服务态度，就是好多从大单位过来，在大城市招待所待过的领导同志，都称赞，说管理好，服务好。 还有领导，说回去要整顿单位系统下面的招待所，让跟着红旗生产队这边学习。 “再一个就是食堂，咱们这边的食堂提供的饭菜也要比公社那边强，而且咱们的食堂是对外营业的，不需要票，更加方便。”陈浩说道。 “不要票的确省了很多事。”陈洪兴又点头。 红旗生产队这边的食堂优势也很明显，就近就能有粮油，有瓜果蔬菜，而且每天里头都坐满了人，好多是从外地过来的同志。 在里头吃饭不要票，饭菜的价格也不算很贵。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4章 还有2辆卡车呢？ “再就是摆摊的市场了，如今已经取代了公社那边的集，虽然说公社的集还有，但过去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数都跑到咱们这边来了，市场上还有卖早餐的，卖些炒花生，炒蚕豆的，也都有见到，比公社那里不要热闹很多，稳定很多？”陈浩说道。 “小卖部咱们这边也有，提供的东西也都比较丰富，有一些甚至连公社供销社那边也没有，但是咱们这却有。” “说不定等到后面，公社供销社那边还会主动在咱们这租个地方，卖供销社的产品，慢慢的，那边的店铺不都挪到咱们这边来了？” “最后难道就剩一个公社的办公楼在那里？肯定也会挪过来的。办公办公，总得要有人，没有人办什么公？” 办公肯定要在方便的地方才行。 “真要是那样，红旗生产队就了不得了，还没听说哪个生产队这么厉害，能让公社的办公地点发生变动。”陈洪兴笑着说道。 “所以说，王红梅这边要一辆，用来发展长丰烟，市里的茅台酒专卖店那边也要有一辆卡车。”陈浩说道。 他看着陈洪兴，“我跟你说个实话，茅台酒专卖店可以算是我私人跟茅台厂那边的合作，卡车给专卖店用，也是为了方便运输，好跟其他酒水竞争。” “别看茅台酒卖的贵，利润好像很高的样子，但实际上茅台酒厂今年才扭亏为盈，也只是有了一些利润。” “竞争还是很激烈，服务上面必须得下功夫，有一辆卡车能方便不少。” 这等于是跟陈洪兴坦白，茅台酒专卖店实际上就是陈浩个人的经营。 不只是茅台酒专卖店，包括好多其他的副业，也都是他个人在经营，或者是个人占大头。 “这都是你应得的，这5辆卡车怎么安排其实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还解释这么多，这就已经很难得了，本身这5辆卡车都是你跟省里领导要过来的，要没有你，别说5辆卡车，就是一辆卡车，一辆拖拉机，咱们生产队都不一定有。”陈洪兴说道。 “你发达的同时没忘了乡亲们，带着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起来，这就是咱们的大恩人，说句实在话，你就是自己发达了，不管我们，搬到城里去了，去端铁饭碗，去做城里人，我们又有什么可以埋怨你的？” “你没有去，相反的，还管着红旗生产队这边的事，给我们寻找出路，你这样的举动是要立长生牌的，是要供起来，当祖宗伺候，当爹妈看待。” 陈洪兴看的很通透，陈浩利用集体的身份搞一些经营，让口袋富裕起来，多赚了些钱，但同时也没忘了给乡亲们一口汤喝。 这就行了。 老想着把别人口袋里面的钱装到自己口袋里，平分，拉低对方的生活水平，拉低对方的条件，让对方跟自己处在一个水平线上，这就是见不得人好。 “很多事情红旗生产队都走在了前头，一步领先，便能步步领先。”陈浩说道，“别的不敢说，只要红旗生产队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日子肯定不会差。” “别说跟普通的生产队比，就是跟大单位，跟干部比，也就是没有干部的身份，但日子却能比大部分干部过的舒坦。” 他很自信的说出这番话。 “现在的日子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了。”陈洪兴感叹道，“顿顿都能吃上肉，还是吃的满嘴流油的那种。” “以往哪能做到这些？这都多亏了你。卡车怎么安排你说了算，我就是在旁听一听，要是有人问起来也好回话。” “你就是不想给公社那边调派卡车，我也听你的，你说啥就是啥，我没有啥大本事，但知道谁能带着我把日子过好起来，跟着你之后，我的日子才过好起来的。” “不光是我，包括红旗生产队其他的人，像是王红梅，陈东升，陈伟，李霞，包括还有许多其他人，肯定都是坚定的跟着你的。” 陈浩就是自己的财神爷，也是整个红旗生产队的财神爷。 他不敢得罪，也不会得罪。 “你刚刚说了，还有一辆卡车打算给李科成，是因为要给他用来做经营？”陈洪兴主动问道。 “没错，李科成在沿海省份找机会，那地方容易弄到一些家电，像是电视机，电风扇，洗衣机，冰箱之类的，这些东西是很受欢迎的，只要运到内地来，就不愁卖不出去，当然，这些东西不少都是大件，肯定得要有卡车，运输才更方便些。”陈浩点头。 “从沿海开卡车，把这些东西运回来卖？这太远了吧，如果这些东西很受欢迎，也不用这样长途跋涉运到这边来卖，在沿海省份应该也卖得出去吧？这么远的距离，这些东西在卡车里头颠来颠去的，说不定弄坏了，那损失可就不小。”陈洪兴有点疑惑。 “就是没颠坏，如果出点其他的状况，也都是大价钱。” 陈浩手底下有不少人。 在红旗生产队这边，有王红梅，陈传福，周柱坚，在县里有陈东升，陈伟，吕文安，在市里茅台酒专卖店那边也有人，包括孙苗苗也能算得上。 还有一些则是常年在外头跑，李科成是一个，再有一个是跑酒水的张俊。 这些人陈洪兴大多都见过，有一些比较熟，有一些不那么熟，跟李科成也见过面，只是没那么熟。 “不跑那么远，一辆卡车跑那么远，装不了多少货，还耽误时间。”陈浩摆手，“他在那边拿下的家电，会通过火车运到省里来，再从省里用卡车运到具体的地方售卖。” “卡车就是起个中转作用，不会跑那么远的长途。” 火车方面，陈浩也有了关系，再沟通沟通，这事就成了。 “那还有2辆卡车呢？”陈洪兴问道。 3辆卡车具体怎么用，陈浩已经做了安排，一些不理解的地方陈浩也做了解释，还有2辆卡车陈浩没有做安排。 “一辆放到红旗生产队这边，归你调派，还有一辆就放到公社那边，不过卡车的所有权还是要落在红旗生产队这边，只是租给公社那边用，或者说是借给公社那边用，也不能白用，得要公社帮咱们解决问题。”陈浩道，“报刊亭还没落实下来，电话线还得公社帮着协调，让邮电所安装。” 卡车的所有权在红旗生产队，往后公社那边换了领导，跟新领导彼此间有些龃龉，也能稍微的拿捏住对方，或者说是让对方有所顾忌。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5章 温黄酒 “没问题，就按照你的这个安排来，红旗生产队这边也的确需要卡车，公社那边真要不安排一辆也说不过去，给公社那边调派一辆，后面有什么事情找公社也更好些。”陈洪兴说道。 他对陈浩的这个分配安排还挺满意的。 红旗生产队这边至少有一辆卡车，而且确切的说是有两辆卡车，一辆归红旗生产队调派，一辆归王红梅调派。 王红梅平常时候如果不用，生产队这边也能用得上。 “现在就打个电话，告诉公社那边？那边应该等的很着急了。”陈洪兴问道。 陈浩正要说话，眼睛瞥到远处有人走过来。 是公社的领导，刘怀德。 陈浩笑了笑，说道，“看来是不用打电话了，刘书记过来了，这个节骨眼上面过来，多半是知道5辆卡车送过来了，特地来说这个事。” “走吧，到食堂，吃口热乎的，边吃边聊。” 不忘提醒，“不喝白酒了，搞点黄酒，热一热，喝着也舒服。” 鄂省这边并不是黄酒的主要消费区域，黄酒的核心消费区域以浙江，上海，江苏这三个地方为主。 核心产区也在这3个区域。 但食堂里头也有黄酒，几人比较熟了，也不需要搞白酒应酬，喝点黄酒暖暖身子，这么冷的天，能更舒服些。 三个人在食堂找了个角落的地方，要了一盘炸花生米，还有两道菜。 都是下酒菜。 找了个盆，里头倒了些开水，又加了点凉水，陈浩试了试水温，略微的有点烫手，再把盛黄酒的酒壶放到里头去。 “天气冷，就喝点温过的黄酒，都不是外人，喝这个能暖身子。”陈浩说道，“养身子。” 他一边忙活，一边跟刘怀德说话。 “天的确是冷。”刘怀德点头，“没看出来，你还喜欢喝黄酒，对黄酒有研究。” 他搓了搓手，看着陈浩忙活。 “研究的也不深，就是稍微的有点了解，黄酒低温的时候有点不太那么好喝，用五六十度的水稍微热一热，味道能更好，但是也不能直接用沸水烫，也不要直接煮，那样酒味也没了。”陈浩笑着说道。 “这里头还能加点辅料，像是姜丝，红糖，枸杞，话梅之类的，可以当成养生酒来喝，调理身体。” 他看着刘怀德，“刘书记也喝的少？还是要多尝试。” “说实话，老是喝白酒，我也有点喝不太习惯，这大冷的天，是得要好好的调理调理，要不然肠胃遭不住。”刘怀德点头。 他夹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嚼着，看了一眼食堂，“这食堂当初还说大了，没必要，现在看，反倒是小了，这还是大冷的天，过来的人就这么多，等到过了这个冬天，天气暖和后，分田到户的势头更猛，到时候全国对红旗生产队的了解也会更深、更多，来参观的同志也会更多，这食堂都不一定能装得下。” “那就再扩建，也能让村民开饭馆，钱不能让生产队都赚了，还得是要让村民赚些，不能够国强民穷，国家强，是为了让人民过上好日子，也不能国弱民富，国家弱了，人民有钱，会被别人惦记，得要是国强民富，既能抵御别人的觊觎，百姓的生活也有保障。”陈浩说道。 按照陈浩的规划和设想，红旗生产队肯定是要继续扩大的。 有政策支持，又能处处领先别的地方一步，甚至好几步，完全可以将红旗生产队发展的更好。 “你这个话说的好，到时村民开饭馆经营餐饮的生意，多半也是没问题的，政策应该是会越来越放开，而且红旗生产队跟别的生产队不一样，有个什么新的政策在这边能更好的实行，像是省里，对红旗生产队的支持不就挺大的吗？这才过去没多久，马上就把5辆卡车送过来了，崭新崭新的，公社连一辆好一点的卡车都没有，用的还是旧卡车。”刘怀德说道。 话题终于是扯到了刚到红旗生产队这边的5辆新卡车上头。 刘怀德来的目的的的确确就是陈浩料想到的，奔着这几辆卡车来的。 “这5辆卡车送来的的确很及时，红旗生产队的经营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多，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卡车，不过还是太少了，这5辆卡车都还不一定够用的，等后面红旗生产队这边发展起来，或者说是有新的卡车名额，还得要多买几辆，这样才能跟上需求。”陈浩道。 陈洪兴将温好的黄酒给刘怀德和陈浩倒满，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眼睛在陈浩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低着头尝了一口黄酒，温度刚好合适，“别说，这黄酒温了后喝，还真的是暖身子，喝上这一口蛮舒服的。” 他心里直呼，陈浩说话就是漂亮，就是讲究。 明明5辆卡车安排在哪些地方，怎么用，刚刚都已经谈好了，也准备给公社那边调派一辆，供公社使用。 但刘怀德过来，提到这一茬，陈浩虽然接了卡车的话头，却没有主动提给公社调配，没将刚刚的卡车安排方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是在拉扯。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自己还得多听、多学、多练。 他不插话，就听着。 有陈浩在，让陈浩跟刘怀德谈这方面的事情就行。 “才刚来5辆卡车，还嫌不够用？加上之前的2辆，红旗生产队都有7辆卡车了。”刘怀德也吓了一跳。 陈浩胃口也太大了吧。 “肯定是不够的，之前的2辆交给孙苗苗，孙苗苗那边将红旗生产队的瓜果蔬菜运到县里，运到市里去，刚开始的时候够用，因为合作的单位不多，主要就是县里的两家饭馆，再有帅府大酒店，一天跑一趟就成，还就只跑早上那一趟，余下的时间卡车都空置着。”陈浩说道。 “但现在不行了，现在这2辆卡车都有些不够用，一个是收的瓜果蔬菜不再只是红旗生产队这边，包括其他的生产队也有瓜果蔬菜，让孙苗苗收，得要跑好多地方。” “再一个就是县里一些职工食堂也从孙苗苗这里拿菜，不再只有花山饭店和兴盛酒楼这两个地方，市里也是的，帅府大酒店那边帮着介绍了其他的酒店和饭馆。” “合作的单位多了，忙起来了，2辆卡车真的不太够用，甚至还有别的地方的饭店，也打听着想要合作，让孙苗苗送瓜果蔬菜过去。” “考虑到路途稍微有点远，而且手上的卡车不太够，都婉拒了，要是卡车够用，这方面的合作肯定是要接下来的。”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6章 左右都是错 陈浩说的是实情，过来参观考察学习的，好多人都有单位食堂，有一些甚至就是酒店和饭馆的领导。 有提出过这方面的需求。 “红旗生产队的经营的确做的很大。”刘怀德点头，“就说这摆摊的市场，比公社的集也要热闹许多。” “公社的集现在小了很多，以前多热闹？照着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省里的领导给予红旗生产队这边更多的支持，调配更多的卡车过来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也不能只顾着红旗生产队的发展，还得要兼顾其他地方的发展，就拿公社来说，花山公社对于红旗生产队的支持不算小，要化肥给化肥，要塑料薄膜给塑料薄膜，要竹子给竹子，都是紧着红旗生产队这边，包括红砖、预制板等建筑材料，红旗生产队这边要盖房，需要这些材料的地方很多，砖厂的红砖，预制厂的预制板都有些不太够了，也都是优先紧着红旗生产队这边。” “但是毕竟公社不只有一个红旗生产队，还有其他的生产队，公社也不能太过偏袒，得要稍微的顾及其他的生产队。” 他看着陈浩，“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呢？” 刘怀德也拿起酒盏，喝了一口温热的黄酒，又夹了花生米，嚼着。 喝酒就得配花生米。 “书记这个话说的很有道理，手心手背都是肉，放在家庭里来说，大部分的父母肯定都是希望子女都有出息，都能出人头地，都能把日子过好，都能结婚生子，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痛，人生圆满。”陈浩点头。 “不过这是理论的情况，实际是各个子女的能力有所不同，跟父母的关系也有远近亲疏，有的子女会说话，更容易讨得父母的欢心，有的子女能力差点，更容易引起父母的同情。” “最终在子女需要帮助的时候，会因为这些不同，父母对其提供的帮助也会有所不一样。” 感情这东西没法具体计量，不像是数学，1就是1，2就是2。 一句关心的话，可能会让人感恩一辈子，少给1毛钱，也可能会让人嫉恨一辈子。 “这个话倒是真的，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放在人身上也是一样的。”刘怀德点头。 陈浩说的是实际的情况。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要厚实些，手背的肉要稍微薄点。”陈浩继续道，“如果子女众多，但是手上的资源又很有限，作为父母的，当然想要看到所有的子女都好，可实际的情况是父母的能力也有限，不可能照顾到所有子女的需求。” “那么这个时候就会产生偏袒，分配资源的时候就会有所不同，对有些子女多照顾些，对有些子女照顾的少些。” 陈浩也喝了一口黄酒，夹了口菜，嚼着，对刘怀德道，“刘书记，你觉得我说的这个对不对？” “是这么个情况。”刘怀德点头。 他也看着陈浩，“那你的意思呢？父母的资源有限，能力有限，子女又众多，资源应该怎么分配？” “要是分配不公，原本和睦的家庭可能就会发生争吵，甚至散了，老死不相往来，原本亲近的关系也变得生疏。” 这个事是真能办，作为父母的也头疼，帮这个也不是，帮那个也不是，按照这个需求帮不行，按照那个需求帮也不行。 左右都是错。 刘怀德明白，陈浩借用父母跟子女的关系，说家庭的资源的分配，其实就是用来比喻公社跟各个生产队之间的关系。 他也很好奇，陈浩是打算怎么分配，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不好，兄弟阋墙，父子之间成为仇敌，也不是没有。 这种纠纷在农村很普遍的。 尤其是多个儿子的家庭，儿子娶媳妇，要分家了，有些时候就因为少分了一个碗，多拿了一张椅子，就吵的不可开交，打得头破血流。 他是公社的领导，这种事情也处理过。 “我的意思是，保证最弱的那一个不要饿死，而后将大部分的资源都倾向于最强的那一个，让最强的那一个有更好的发展，有出息，然后再带着最弱的那几个，一起把日子过好。”陈浩说道。 “如果是平分，最终的结果是弱的也仅仅是日子稍微好过些，强的那一个资源得不到保障，没有强有力的支撑，在外部竞争的时候会落后，失去大好的机会。” “如果尽力照顾弱的那一个，觉得强的自己有本事，让他自己在外讨生活，怎么也饿不死，这也不明智，最终弱的那一个也会坐吃山空，强的那一个也会心里不平衡，与兄弟，与父母产生隔阂，出去了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将大部分的资源倾斜给强的那一个，让强的那一个竞争，把有限的资源翻倍再翻倍，这个时候只要稍微从手指头缝里面漏些资源出去，给弱的兄弟，也足以让弱的兄弟过上很好的日子。” 陈红兴不说话，见两人酒盏里面的黄酒喝完了，主动提起酒壶，给两人酒盏里面倒满温好的黄酒。 刘怀德又喝了一口黄酒，舔了舔嘴唇，看着陈浩，“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怎么说服你，结果跟你在这里喝了几口黄酒，吃了点花生米，听你这么一说，我被你给说服了。” “不得不说，你的这个分配法子的确是最好的。” “做分配的时候，不能只看内部，也得要看外部，让资源得到合理的利用，让其能翻倍，能用在刀刃上，这样的分配才能最终让所有的人都受益。”陈浩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5辆卡车都放在红旗生产队这边，集中所有的优势资源支持红旗生产队的发展，其他的生产队就暂时不管了？”刘怀德问道。 “但是红旗生产队发展的这么好，其他的生产队都看在眼里，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不舒坦的，红旗生产队的村民盖上了砖瓦房，买了自行车，买了电视机，靠着过来的参观学习的同志，给他们提供住宿，提供吃食，就是卖瓜果蔬菜也能就近，更方便。” “要说不眼热，那是假的，公社这边也面临很大的压力，每天有其他生产队的人跑到公社那边，要公社的支持。” “甚至还有人说，要把红旗生产队的东西给分了。”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7章 多多益善 “谁说要分红旗生产队的东西？我把他的嘴撕烂，非得要给他两个耳光，红旗生产队搞分田到户，搞大棚的时候，也没避着人，他们不跟着学，不跟着搞，怕担责任，现在红旗生产队得到了领导的支持，搞出了名堂，就想过来分东西了，哪有这样的道理？”陈洪兴气极了。 “要分，先把他家婆娘给分了，再来打红旗生产队的主意。” 刚刚陈浩和刘怀德说话，他一直没插嘴，就听着。 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很清楚，虽然是红旗生产队的队长，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应该由队长跟公社的领导说。 但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如陈浩，红旗生产队能有现在的成绩，也都是陈浩的功劳，所以这个事情由陈浩跟刘怀德说就行了。 现在他是真的气不过，有人居然想要分了红旗生产队的资产。 关键这种分资产的事情先前的确有过。 一平二调那会儿，公社是能调用各个生产队的物资，不用偿还。 干得好的生产队，攒下的家底被公社盯上，调走，压根没处说理去，好在一平二调被纠正，定下了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政策。 可谁也不敢保证，政策不会变，万一又变回去了呢？ 红旗生产队现在发展的这么好，副业这么多，真要被调走，那得多糟心？ “不要那么激动，有人提，不代表真的就会这么办，都分田到户了，把责任落实到家庭上，余下的粮食也能放进自家，肯定不会再发生一平二调这种事。”刘怀德说道。 “我只是跟你们说，有人有这个想法，至于是什么人，其实也用不着管，这是正常的心理，看到红旗生产队日子过的这么好，肯定是有人心里不太痛快的，羡慕，这都是正常的。” “人心里怎么想，总归是控制不了，但是这种情绪不能蔓延起来，蔓延起来，别的不说，就说公社，好多工作都不好做了。” “得要尽量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 他安抚住陈洪兴后，又看向陈浩，“你说呢，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的确是这样的，别人心里怎么想的，咱们控制不了，大多数人看到原本跟自己一样受苦受穷的人，突然富裕起来了，而且看情况，会越来越富裕，日子会越来越好，但是自己还是在原地踏步，心里肯定就会失衡，心理失衡之下，自然就口无遮拦。”陈浩点头，“生产队也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实际上，现在红旗生产队的发展，其他的生产队也是在受益的，就拿瓜果蔬菜来说，好些生产队也在搞大棚种植，大棚的覆盖面积在花山公社是越来越广，孙苗苗从其他生产队也收购瓜果蔬菜，卖到县里去，卖到市里去。” “大棚里头种植的瓜果蔬菜价格比较高，单单这方面，就让其他生产队的农民受益，增加了不少的收益。” “再有红旗生产队这边的市场，也有好多从其他生产队过来的，像是前段时间才租下棚子，搞炸货经营的赵金甲，他就不是红旗生产队的，他是其他生产队的，现在一天的收益就有好几块钱，一个月下来也能赚一两百块钱。” 陈浩说的有理有据，“将来红旗生产队的规模越来越大，周边的生产队肯定是更容易受益，机会也会更多。” 他夹了口菜，放进嘴里，看着刘怀德，“而且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那就是红旗生产队的名头越大，在全国越有名气，越是能证明花山公社的领导有方。” “毕竟红旗生产队是花山公社名下的生产队，这是绕不开的。” “如果所有的生产队都中庸，那么花山公社不会有名头，只要有一个生产队有名气，那么花山公社的名头就低不了。” “现在全国都在搞分田到户，等到明年，这个势头肯定会更猛，力度会更大，到时候别的公社的生产队肯定也有学着红旗生产队这样搞副业，有些公社比较富裕，对生产队的支持大，有些领导的背景比较深，能找到的支持多，搞不好会把红旗生产队比了下去。” “第2名总是很难让人记住的，第1名更容易让人记住，，想要维持红旗生产队第一的名头，需要更多的努力，需要更多的支持。” 陈浩的这个话又是从公社，从刘怀德的利益出发，而且说的也是实际情况。 最开始说动刘怀德对红旗生产队的支持，也是从这方面着手。 因为红旗生产队的发展，刘怀德的确得到了不少的表扬，甚至他家里地位比较高的老人，也给他打了电话，对他做的事情给予了肯定，宽慰他再接再厉，要不忘初心，要放开一些思想包袱。 暗示很明显。 政策会更放开！ 红旗生产队如果能发展的更好，能更有名头，自然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你这边还需要哪些支持？”刘怀德问道。 “需要支持的地方很多，眼下最需要支持的就是电话，现在红旗生产队就一部电话，不够用，这部电话放在招待所，原本主要是方便过来出差，考察学习的同志，如果这些同志跟单位要联络，有个电话能更方便，再一个，红旗生产队这边跟公社，跟县里，还有跟其他单位有个什么联系，有电话也更加方便，不用公社那边传话。”陈浩道。 “但现在副业多了，合作的单位多了，过来参观，考察学习的同志也多了，打电话的需求增加了不少，一部电话不行，得要更多的电话才成。” “得要在红旗生产队弄一个报刊亭，里头放些报纸，杂志之类的，然后再弄一些电话，有打电话需求的，就在里头付费打电话，有想要看报纸的，也能在里头买报纸。” “这个还得要公社的领导，跟邮电所那边联系，帮着协调。” 大部分的公社都有电话，一些大队也有电话，但是生产队有电话的很少很少。 红旗生产队有一部电话，还是因为名气的原因，但现在陈浩不满足一部电话，要更多的电话。 “你打算再安装多少部电话？”刘怀德问道。 “按照我的想法，当然是多多益善，只要是涉及到经营的地方，最好都安装一部电话，联系起来更方便。”陈浩说道。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8章 匀给公社1辆 刘怀德本来打算夹菜，听到这个话，手顿住，看着陈浩，“经营的地方可不少，你说的经营，是指生产队之外的地方？” “如果是生产队之外的地方，要安装电话，找对应的邮电所，或者是邮电局，不就行了吗？你县里的饭馆，有一家就装了电话吧？这个公社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他以为陈浩说的经营，是生产队之外的地方。 脑子还有点懵，陈浩应该知道，生产队之外的地方，至少是公社之外的地方，公社这边帮不上忙。 说话也不好使啊。 “不是生产队之外的经营，县里的经营，市里的经营，要安装电话，肯定是找相应的邮电部门，不会跟刘书记你说。”陈浩道，“我说的经营，就是红旗生产队之内的。” “比方食堂，比方队委办公室，比方小卖部，比方摆摊的市场，等等，这些地方需要跟相关同志，或者相关单位联系的需求比较高，有电话能方便不少，可以提升办事效率。” ？？？ ！！！ 这下不只是刘怀德，就是陈洪兴，也拿眼睛看着陈浩。 “你这……你这……”刘怀德‘你这’了好几声，终于组织好了措词，“这么做手笔也太大了，真要按照你的这个安装方法来，红旗生产队不到处都是电话了？那也太浪费了吧。” 别说生产队，就是好多大队都没有一部电话，陈浩却想着在生产队内装这么多电话，太夸张了。 这不是造成浪费吗？ “如果能装，费用方面生产队来出。”陈浩道，“有些时候，就是因为晚接了电话，可能会导致错过合作。” “资源没有得到利用，或者利用不到位，是浪费，资源利用到位了，产生更好的价值，有更丰厚的回报，那就不是浪费。” 放几十年后，别说做经营的地方一处一部电话，就是每个人也会人手一部电话，确切的说是一人一部手机。 甚至好几部。 人无法想象没见过的事物，就是想象出来的东西，大多也是先前看过的，就像古代农民想着皇帝过的是什么日子，因为没见过，就算是想，也是结合自身，想着皇帝肯定是用金锄头。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电话要用到交换机，交换机的容量是有限制的，好多大队都还没装电话，红旗生产队这边却想着各处装电话，肯定不行的。”刘怀德道。 “你说的报刊亭装电话，方便过来的同志，这个提议还行，但是小卖部，食堂这类地方也装电话，肯定是不行的。” “人红是非多，红旗生产队这么有名气，但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影响，不要被人抓住把柄，这样吧，我也不问你了，就3部，我去跟邮电所沟通，在红旗生产队这边再安装3部电话。” 他不再问陈浩想安装多少部电话了。 心脏都快要吓出来了。 陈浩是真的一点不客气，而且胆子大的很，胃口也大的很。 “4部吧，一部放在队委办公室，另外3部放在报刊亭。”陈浩道，“费用方面，红旗生产队出，也不需要花公社的钱。” “队委办公室才是红旗生产队干部办公的地方，有跟队委这边联系的单位和同志，打电话到队委办公室更合适，而不是打到招待所。” 刘怀德张嘴，想拒绝。 陈浩不等他话说出来，又接着道，“刘书记，你等会儿打电话给公社，让公社那边派个司机过来，开1辆卡车回公社。” ？？？ 刘怀德盯着陈浩，“啥意思？” “这5辆卡车对红旗生产队而言，是不够用的，先前也说了，公社那边如果需要用到卡车，这边但凡有空闲的，肯定会配合。”陈浩道，“但刘书记你都亲自过来了，这个面子肯定还是要给的。” “红旗生产队这边挤一挤，克服困难，匀1辆卡车给公社先用着，也算是对公社，对刘书记的回报。” 先给失望，再给希望，先拒绝，再同意。 “这太好了，我还说1辆卡车都没有，有了卡车，哪怕只是一辆，公社也能有用处，我回去也好交代。”刘怀德道。 他很高兴。 本来准备失望而归，没想到陈浩最后松了口。 他作为公社的领导，陈浩只是一个村干部，还没有编制，正常而言都不算干部，他却不敢小瞧陈浩，也不敢太过逼迫。 只能试图以理服人，但说服不了陈浩，反而被陈浩说服了，放弃了卡车的需求，陈浩的松口，对他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刘书记，那队委办公室安装电话的事？你看……”陈浩问道。 “没问题，队委办公室是需要安装电话，没有电话好多事都不方便，就像是公社那边联系红旗生产队，打到招待所那边，不少时候都占着线，耽误事，队委办公室安装电话，就队委的干部能用，能提升通话效率。”刘怀德道。 刚才陈浩说效率，他觉得浪费，但这会儿不一样了，他主动提效率。 菜吃好，黄酒喝完，事情也谈妥当了，刘怀德到招待所，打算打电话给公社，让公社找司机过来，把卡车开回公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招待所有人在打电话，还不止一个人，有四五个人在排队。 拨键电话，比手摇电话方便，也更先进，可也只是相对来说的，拨号不方便，拨了后还得要等待回弹，回位了后才能继续拨下一个号码。 拨过去后还不一定能接通。 “不等了，我直接骑自行车回公社，让公社的司机过来把卡车开回公社。”刘怀德等了半分钟，发现等下去没完，干脆不打电话，自己骑车回公社。 “我开车送你吧。”陈浩道。 “不用，这么点路，用不着开车，你还有事要忙，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刘怀德摆手，“我骑自行车过来的，你开车送我，我自行车放这也不是事。” “我开车去公社，带你和司机过来，你自行车到时放在卡车后面，你再坐卡车回公社。”陈浩道，“走吧，虽说不远，但也有5里的地，一来一回也要不短时间，开车快些。” 陈浩开车，载着刘怀德到公社，拉了一个司机，本来只要一个司机过去开卡车就行，结果公社的人听说有辆卡车要匀过来，又有2人挤进了小汽车里头。 要跟着一起看热闹，坐卡车。 载着几人到生产队，选了1辆卡车，刘怀德几人高高兴兴的把卡车开回公社。 “你放心，回公社后我就找邮电所，说电话安装的事。”走的时候，刘怀德还不忘这事，生怕陈浩着急。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9章 要招人 “等报刊亭建起来，咱们生产队就有5部电话了。”陈洪兴也在旁边。 看着卡车往公社那边开去，他对陈浩说着话，脸上的喜色掩盖不住，“招待所一部，队委办公室一部，报刊亭三部，就是公社也没这么多部电话，放在全国，也没有多少地方有这个待遇，一次放5部电话吧。” “生产队一个地方放5部电话，全国来说，应该绝无仅有，但是要说没有哪个地方放5部电话，肯定是不对的，好多单位每个办公室都有一部电话，尤其是领导办公室。”陈浩说道。 “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规则便会为你让步，为你做出改变，红旗生产队装5部电话的理由也非常正当。” “招待所要方便过去住宿的同志，队委办公室要对外联络，报刊亭则是方便其他的一些同志，就这5部电话，还不一定够用。” “等后面队委办公室装了电话后，对外留联系方式就留队委办公室的电话，不要再留招待所的电话号码了，而且队委办公室那边得要安排一个人，在队委办公室里一直待着，专门负责接听来电，做记录，搞传达工作。” 陈浩提醒道，“这个工作很重要，对工作的同志也有一定的要求，记忆力得要好，手脚灵活，脑子好使，另外还得要识字，识字量还不能低了。” “低了好多工作就做不了。” 其实就类似于各政府办公室，做文书类的工作。 “就是干部也不见得所有的人都能把字认好，要找识字多的，咱们生产队还真不好找，得要在别的地方找。”陈洪兴说道。 他看着陈浩，“接电话这个工作也算是干部吗？” “做的事情跟队委工作相关，肯定算干部，有工资，工资还是固定，每个月都会发放，别的时候也会有补贴，奖金之类的，只不过说跟其他的村干部一样，没有干部编制，只是村干部。”陈浩点头。 “人员不要局限于红旗生产队，可以在其他生产队找一找，有初中毕业，没考上中专，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的，这些都可以考虑，只要是对咱们这个工作还比较满意的，都可以招进来。” “不过得要说好了，如果干的不好，是会被辞退的，咱们是村干部，跟国家干部不一样，不是说干的不好换个岗位就行，干得不好是要被替换的。” 有编制，很难被辞退，除非是犯了重大过错，大多数情况下，即便是得罪了领导，也只是被调离岗位，被分配一些边缘的岗位工作。 但是在红旗生产队，这点肯定不行，本身就没有编制，干得不好就得要走人，让能干好的人过来做。 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没问题，那我打听打听，好多先前在大队办的学校里头教书的，文化水平也不见得差，再还有一些插队下乡的知青，原本就有初中的学历，甚至是高中的学历，在公社结婚生子，安定下来，这个工作对他们来说也是很不错的。”陈洪兴道。 “虽说比不上有编制的干部，但至少每个月都有稳定的收入，比种地要强的多了，也稳定的多。” 像童倩这样插队下乡的知青，留在农村的还挺多，虽说有一些陆陆续续的返回到城里，但也有不少在农村结婚生子，安定了下来。 已经结婚的知青，按照政策是很难再返回城里的。 考取大学，参军转业，顶替父母工作过，病退，再还有独生子女，父母双亡的，以及其它一些特殊情况，这类下乡的知青才能返回城里。 而结了婚的知青，大部分情况不允许返回城里，除非是离异、配偶死亡。 这几年，很多下乡的知青离婚，抛妻弃子，或者是抛夫弃子，就是为了好返回城里。 但很多人还是舍不得子女，舍不得一起生活多年的对象，从城里的知青，变为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这样的变故并非自身造成的，而是政策原因。 红旗生产队这边要是能提供工作岗位，这些已经成为农民的知青肯定欢欣鼓舞，非常欢迎的。 “你的这个主意不错，就从插队下乡的知青里头找，这些人好多受教育的程度比较高，让他们来做这个工作就挺好的。”陈浩点头。 “后续可能还需要更多的人，尤其是需要有知识、有学问的人，这方面的人才得要多留意。” 对知识尊重，才能有正向的回馈。 “没问题，其实先前就有人打听过，问红旗生产队这边有没有招工的岗位，好多人都想过来工作，在招待所，食堂等等之类的场所，不是所有的生产队都跟咱们红旗生产队一样，有分红，好多生产队副业很少。”陈洪兴说道，“副业少，收入就低，还不稳定。” “咱们需要用人的地方实际上也挺多的，不说别的，就说这几辆卡车，就需要会开车的人。”陈浩说道，“这方面的人也得要留意。” “开卡车是门技术活，开拖拉机的倒是能找到一些，但是开卡车的很难找，整个公社也没有几辆卡车。”陈洪兴说道，“要找到卡车司机，还真的是难办，这个比找认字的人还难。” “从公社农机站那边挖人。”陈浩说道，“王鹏飞不就是从那边挖过来的吗？现在跟着张俊在外面跑酒水市场，孙苗苗那边有两位会开卡车退伍军人，也都是王鹏飞介绍过来的，一直都干得不错。” “花山公社的农机站挖不到人，就从别的公社农机站挖人，或者是找退伍的，会驾驶技术的同志。” “这些人，他们对目前的工作不一定满意，没提升空间，跟领导不和，工资收入低，这些都是突破口，多打听打听，多询问询问，主动把工资收入报出去，自然会有人愿意过来。” 只要给草，就有马儿骑。 草给的多，给的好，骑的马还会欢快的叫起来。 “有一些想要学驾驶技术的同志，也可以安排他们跟着学，待遇给够了，不怕找不到人，无非就是多问问，多找一找。”陈浩道，“我们给司机开的工资不低。” 公社给司机开的工资是50块钱一个月，红旗生产队这边开的是70块钱。 除了工资，还有补贴，补助之类的，逢年过节还有其它福利。 待遇好的很。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0章 总算是接通了 “没问题，这个事情我记下了。”陈洪兴点头。 “分配给茅台酒专卖店的卡车，包括给李科成用的卡车，这2辆卡车的司机就不用你这边找人了，你这边找到的司机先安排给王红梅和生产队，有多的也可以留下来，工资照开，这是个技术工种，而且还是非常紧缺的技术工种，先用钱把人留下来再说。”陈浩说道。 这会儿学一门技术，多是师带徒的那种，很少有学校教技术，驾驶技术也是这样，是师带徒，而且有车辆的还多是正经单位，一般的人接触都没地方接触，更别谈找人跟着学。 “你给司机开的工资不低，一个月大几十块钱，还有另外的补助和补贴，真要找到人，就一直养着，有些浪费了吧？”陈洪兴说道，“你是担心找不到足够的司机，所以茅台酒专卖店和李科成那边才暂时不让我这边帮着找？” “要是真有多的，也不用我这边找到的司机吗？” “茅台酒专卖店在江城市，离着红旗生产队这边比较远，卡车交给茅台酒专卖店，肯定会放在茅台酒专卖店，放在江城市那边，司机的话，最好是江城市那边的户口，这样方便些，所以我打算在那边找司机。”陈浩说道。 “至于李科成那边也是一样的道理，而且李科成本身就是常年在外面跑的，认识的人比较多，找名司机不难，说不定他自己就有知根知底的，会驾驶技术的。” 就近招人肯定更方便些。 无论是住宿，吃饭，还是工作，对招到的人，对单位来说，都更好些。 “多招的司机，给他们开工资，也不是让他们在家里躺着拿工资，肯定还是要到红旗生产队这边来，平常时候跟其他人换着开卡车，或者是教教想要学卡车的人，这也都是工作，并不是真就用大几十块钱养着闲人。”陈浩道。 “开车是个技术活，工资很高，但辛苦也是真的，咱们不能拿人当牛马使，牛马那么耐苦耐劳的，可如果长久的使用，一刻不得闲，也会口吐白沫，腿脚发软。” “开卡车，好多时候都要跑长途，副驾的位置再坐一个人，两个人换着开，能轻松不少，也能安全不少。” 陈洪兴怕多招了司机，司机空闲下来，生产队这边白开工资，不划算，陈浩却是担心一辆车子才一名司机，万一出点啥事不划算。 有些苦，吃着也开心，比方孕育生命，想到生命的诞生，哪怕忍受孕吐，忍受开膛破肚，也会欣喜，对未来，对小生命充满期盼。 可有些苦，能不吃，最好还是不要吃。 跟陈洪兴说完这个事，陈浩就回了家。 他现在没啥事就喜欢往家里跑，看看老三，给童倩搭把手。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天。 刘怀德拿了卡车后，动作也挺快的，才两天的时间，就跟邮电所那边协商好，派了人过来安装电话。 “辛苦各位同志了，这么大冷的天还过来帮助安装电话。”陈浩接待的邮电所人员。 一人发了一包烟。 “干活的这段时间，几位同志就不要回去吃了，就在生产队食堂这边吃饭，来回跑太累。” 他又把几人的饮食给安排妥当了。 在红旗生产队食堂这边吃，肯定要比回去吃丰盛。 这么上路，几名邮电所的同志干起活来也很认真负责。 晚上的时候，陈传福又过来传话，县里兴盛酒楼那边，吕文安打电话过来。 陈浩马上跑到招待所，电话一直是接通的状态，他拿过了话筒喂了一声。 “总算是接通了，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没打通，现在才打通，不敢挂。”吕文安说道。 “红旗生产队现在热闹的很，打电话需求的同志多了，自然就没那么容易打通。”陈浩说道，“不过这个情况过几天会得到改善，已经有邮电所的同志过来安装新的电话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打到队委办公室那边，占线的情况就能少很多。” 花山饭店20%的利润放到红旗生产队，兴盛酒楼则没有，兴盛酒楼大头是陈浩自己的，吕文安占有10%的份额，陈东升和陈伟各占5%。 利润被几个人给瓜分了，没有红旗生产队什么事情，但是利用副业队长的职位，搞些许的特权，用一用队委办公室即将要安装好的电话，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那就好，等安装好了，把号码告诉我，现在打电话的确太难了。”吕文安说道，“我急着找浩哥你，是关于跟那几户村民签合同的事情，有点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什么情况？是原本口头谈好的地方，有村民反悔，不同意了？”陈浩问道。 “那倒不是，其他几家都已经签了合同，钱也都给了，还是按照先前口头谈妥的条件来的，没有变化，就是老头子那一家发生了变化，私底下跟他说，多给他一些钱，他也不同意，说是要给他孙女安排个工作单位，还得是要有编制的工作单位。”吕文安说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也情有可原，老人年纪大了，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撒手人寰，想给他孙女找个安定的单位，保障她身体往后的生活。”陈浩说道。 这个条件他能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陈浩还是摇头，“不过这个口子不能开，要找的话肯定能找得到，也能安排，只不过如果给他走了这个后门，先前签了合同的那几家说不得都会有别的心思，也会有样学样。” “多给个一两百块钱，这没有多大的关系，不是给不起，但都安排进有编制的工作单位，一家哪怕只安排一个人，也有好几个名额了，这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会指定单位，难度就更大了。” 后门不是不能走，但是走了之后会引发其他的问题，这个后门便不能走。 有些口子开很容易，可就是被堵着了。 就像有些朝代，明明没必要愚民，可以让人民多学些知识，多些认知，但就是不愿意把这个口子打开。 因为在一些上层的当权者眼里，百姓认知低些，眼界窄些，便只有吃饱饭，穿暖衣，讨个媳妇，嫁个好人这类需求。 如果认知高了，眼界宽了，就会有更多的需求，就会产生攀比，就会变得不知足，会寻求更多的权益。 这便不好管理了。 就像是有些穷人，贫困的时候，没有开眼界的时候，会认为帮助他的人就是上天派来的救星，就连上帝都不如帮助他的这个人，但是一旦日子稍微好过了些，开了眼界，便会生出其它的心思，兄弟不如搞钱重要。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1章 那人又来了 “陈哥，要不你明天来县里一趟，你亲自跟他谈一谈？”吕文安说道，“我看他的样子，我跟他是谈不妥了，只有你来才能跟他谈下去。” “而且这老大爷也想见见你，意思是跟你谈，不跟我谈。” 说到底，他其实就是传话的，老大爷看出来了，这才想直接跟陈浩谈。 “想要跟我谈？”陈浩顿了一下，“行，没问题，明天上午我过去一趟，找他聊一聊，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说法。” “真要是咬着非得给他孙女介绍个有编制的单位，肯定不行，就看他愿不愿意改口。” 准备新建的兴盛酒楼，规划的面积还挺大的，高度也有4层，加上装修，从动工到建成营业，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能提前把准备工作做好，肯定是好的，赶在明年过年前，如果能营业，肯定是好事。 跟需要拆迁的房子签订合同，天冷不好施工，但至少能把地面都给平整起来。 这也是好的。 老大爷估摸着有别的想法，亲自谈就亲自谈，反正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开个车没多久就到了。 “我瞧这老头子不像是没文化的样子，他还看报纸，认的字蛮多的，家里还有个收音机，喜欢听收音机，而且听的都是跟政策相关的信息，不是戏曲之类的，是个文化人。”吕文安说道。 “我觉得还是能沟通的，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但他的要求多半也不是钱那么简单。” 这年月好多人都还是文盲，虽然有扫盲班，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参加扫盲班，而且也不是所有的扫盲班都办的很好。 有些扫盲班就只是帮着认了些字，一些简单的字能认识，但是看报纸之类的还是比较难。 一个老头子，认识的字蛮多，还看报纸，听政策信息。 是知识分子？ “我知道了，明天过去见一面，谈一谈就清楚了。”陈浩点头。 电话挂了。 后面有人排队等着打电话，陈浩离了招待所。 回了家后，他从家里拿了几块糍粑，再还有两条腊肉。 “我明天要去一趟县里，跟人谈事情。”陈浩收拾好后，对童倩说道。 “你去吧，家里这边没问题，我能行的。”童倩点头。 “脏的尿布你就放着，别洗，等我回来洗就行。”陈浩说道，“要不了多久，事情谈妥了，我就回来了。” “老三他现在还是睡的多，不碍事的，家里烧了热水，暖水瓶都灌满的，我接点水，就在摇床旁边，把脏的尿布洗一洗，挂起来，又不耽误事。”童倩说道。 没过月子不能下床，不能吹风，不能干活，这都是屁话。 日子苦的时候，童倩要下地干活，挣工分，日子好了，没出月子，但她身体吃的消，也闲不住，下床，洗尿布，甚至偶尔还会洗衣服。 陈浩劝都没用。 “没那么矫情，再苦，能比十多岁就一个人到农村，插队下乡还苦？”童倩道。 这是她一辈子的疼痛，虽然是她强大了，可就像是树木受伤好了，却还是会在曾经受伤的地方留下一个疙瘩。 疙瘩很硬，却也是创伤，而且还是挥之不去的伤痕。 “带娃不轻松。”陈浩感叹了一句。 他才带了老三没多久，而且就只是帮着换尿布，洗尿布，可仍旧感到有些疲乏，刚开始的时候卯着一股劲，精神亢奋，半夜醒好几次给老三换尿布，洗屁股，也不觉得有多困，精神头很足。 但时间一长，真有点受不了，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童倩也差不多，比怀孕那会儿还要累。 刚开始冲劲十足，可后继有些乏力。 这还是两个人能互相搭把手，先前妮妮和小朵，都几乎是童倩一个人搞定的，遭的罪就更多了。 但童倩的确没有怎么喊累，带妮妮和小朵的辛苦，比不上她刚插队下乡时受的苦。 不仅是身体的，还有心灵的。 “这还是好的，等到他后面会翻身了，能坐起来了，需求多了，就更麻烦了，花费的心力更大。”童倩看了一眼在摇床里睡觉的老三。 嘴角轻笑，“都是这么个过程，没有什么累不累的，自己的娃，自己不带，指望谁？慢慢的就习惯，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小小的娃就长大了。” “妮妮和小朵就是这样的，先前那么小的娃，抱在怀里都怕用力大，伤着娃，现在都上学了，都长的这么高了，抱起来吃力的很。” “老三也是一样的，时间是过的很快的，娃也长的很快，转眼就大了。” 第2天一早，陈浩起来后，在食堂买了早餐，一家人过完早后，他开着小汽车，先把妮妮和小朵送去公社小学，然后直接去了县里。 跟吕文安会合后，带上吕文安，开小汽车往老头子家里去。 “这地方离着县里的主道有点距离，不过也不算太远，就几十米的距离，到时候把这路拓宽一些，车辆进出能方便不少，旁边还能压实了，铺上水泥，停车也方便。”吕文安坐在副驾，说着自己的想法。 “不能离大马路太近了，离得太近了，门口的位置不够，也没有转圜的余地，无论是停车，还是做其它的事情都不方便，门口也没法修的太过气派。” “是的，做饭馆生意，包括做其他的生意，表面的形象还是很重要的，这就跟人一样，穿着打扮得要搞好，这样不认识的人，哪怕刚见面，也不会把你给轻看了。”陈浩点头。 本就没有多远的路，又是开车，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位置。 车直接开到了老头子的家门口。 土坯房，有一面墙是用红砖砌的，看样子是原先的土坯墙体破损的太严重了，就用红砖重新砌了。 只不过看起来手上的钱不够，还是其它的原因，只砌了一面红砖，其他几面都还是土坯墙。 县里的农村，跟公社的农村也没太大区别。 门虚掩着，门口有几只鸡，在地上寻觅着吃食，时不时啄下，也不知道啄的是虫子，还是什么东西。 见到有生人靠近，几只鸡马上跑远了些，又停了下来，晃荡几下，低头啄了啄，然后抬着脑袋打量陈浩和吕文安。 一只鸡胆子更小些，从虚掩的门缝里钻回了屋里去。 一个10多岁的姑娘从门里露出个脑袋，朝外头看了一眼，“爷爷，那人又来了，还带了个人，看着像是他领导，比他气派。”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2章 有故事 吕文安顿住了脚步，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陈浩，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 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比陈浩派头要足，怎么这小姑娘却说陈浩比自己气派？ “10多岁的小姑娘，是怎么瞧出来的？”吕文安嘀咕道，“该不会是为了故意损我，才这么说的吧？” “亏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大把的大白兔奶糖。” 他每次过来的时候会带点东西，本想着拉近下关系，这样谈的时候更容易些，利用对方的不好意思之类的情绪达成谈判的目的。 其他几家他也用过，非常好使，只是在老头和小姑娘这里受阻。 东西对方是照收不误，但嘴巴却一点都不松。 门打开了，小姑娘的爷爷出现在门口。 陈浩看到了老头的长相，60多岁的年龄，不过脸上却没有农村人的那种苍老面色，皮肤并不黑，很有些文化气息。 还戴着一副老花镜，文质彬彬的。 这一看的确就不是干体力活的，是一个文化人。 “老同志，我领导过来了，这是陈总，兴盛酒楼，包括花山饭店都是他开的。”吕文安走了过去，主动介绍，“陈总还特地给你和孙女带了礼物过来。” “进屋坐，陈总的名字我从报纸和收音机里面知晓了，红旗生产队的副业队长，名头很响亮，真年轻，胆子也大，搞分田到户，搞副业，就不怕出事，连累了家里人？”老爷子看了一眼陈浩手里提的糍粑和腊肉，便没再多关注，而是示意两人进屋。 住的虽是土坯房，日子是难过，可这点东西对方并没有多在意。 祖上可能阔气过。 小姑娘已经泡好的茶，端了上来，递给陈浩和吕文安。 陈浩顺手将手里的糍粑和腊肉递给了小姑娘，小姑娘也大大方方的接过，找了个地方放下，回来之后，就站在老爷子旁边。 打量陈浩。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多数见到生人都是畏畏缩缩的，不会这么落落大方，甚至会跑到房间里，或者是跑到外头躲起来。 但这小姑娘瞪着一双大眼珠子，就那么打量人，一点都不害怕。 眼里只有好奇。 陈浩又看了一眼屋里的摆设，很简单。 竹椅，实木桌，再还有一些其他的家伙什，也看到了报纸和收音机，在一旁的簸箕上还放着几个葫芦，有大有小，每一个表面都油光锃亮的。 老爷子手腕上还戴着一串珠子之类的玩意儿，同样也是锃亮。 寻常人也没那个闲工夫，盘葫芦，盘珠子，玩这玩意的，多是些文化人，还不是一般的文化人。 明清的时候才慢慢流行起来，玩这个东西的也以贵族，文人雅士为主。 “怕肯定是有点怕的，不过都已经到了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境地，总归要尝试一番，所谓富贵险中求，大家疯狂的时候，自己得要冷静，大家恐惧的时候，自己得要疯狂。”陈浩说道。 “大多数的人实际上都是愚昧的，都喜欢跟风，而资源是有限的，大家伙都看好一样东西的时候，那么这个东西价值便会降低，相反的，当大家都不看好这样东西的时候，这样东西的价值反而会得到提升。” “做一些决定的时候，不能从众，想要获取大的利益，大的回报，得要跟大多数人做不一样的抉择。” “这样往往会收获更大的回报。” 一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看好，便意味着这件事情对于个人而言，能产生的回报变小了，人一多，竞争变得激烈，均摊后落到每个人头上的好处肯定会降低。 各行各业都大抵如此，刚开始的时候，形势虽然不明朗，可回报却是巨大的。 “我还以为你搞分田到户到，在县里开饭馆，搞副业，是为了村民，但听你这说法，都是为了好处？”老爷子说道。 他有点意外，没想到陈浩回答的这么直接，“我看报纸，还有听收音机里面说的，也都是红旗生产队的干部，还有领导，为了村民着想，才会分田到户，才会搞副业。” “你的这个话有些市侩了。” “老爷子你是个精明人，在你面前就不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直接敞开来说更合适些。”陈浩说道。 “有些场合，有些话，必须得要那么说，这跟市侩和圆滑没有多大的关系，就像参加白事，不能穿得花里胡哨，得要穿着庄重严肃，都是一样的道理。” 这老爷子身上有故事。 陈浩想多聊聊，多了解，要让人印象深刻，就得不走常路，不按常理出牌。 让女生念念不忘的，永远都不是对她付出最大的那个男生，而是对她爱搭不理，对她伤害最大的那个男生。 哪怕每次提起这个男生，女生都咬牙切齿，但总归忘不了，甚至会耿耿于怀，乃至怀疑自己哪个地方惹得对方不高兴了？哪个地方做的不好，才让对方对自己爱搭不理。 庸人才循规蹈矩。 跟老爷子谈，陈浩没有说些官面话，主动将一些真实的情况摆了出来。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留印象。 “怪不得你能把事做成，就这想法，跟好多人都不一样。”老爷子道，“兴盛酒楼的生意很好，这才开了没多久，就要寻新的地方搞扩建。” “位置还不小，等建成之后，在长丰县肯定没有哪一家饭馆能比得上，甚至好些年都不一定有饭馆能比得了。” 他主动提到了兴盛酒楼。 “这也是为了保持领先，保障自己的优势，跟大多数人拉开一段距离。”陈浩说道，“就像我刚刚讲的，如果一样东西好多人都看到它有好处，那么这样东西就不那么赚钱了，很难有丰厚的回报。” “政策放开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做餐饮生意，兴盛酒楼目前的场地很难一直保持优势，所以最好是再新建一处规模更大的酒楼，好始终处于领先的地位。” 陈浩喝了一口茶水，茶水味道还不错。 他看着老爷子，“先前吕文安过来跟你也有谈过，他说你想要让孙女进入有编制的单位？” “没错，这是我的意思，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我年龄大了，60多了，孙女才十多岁，我怕自己哪一天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她往后的生活没有保障，所以寻一个有编制的单位，有个安稳的地方，我能放心些。”老爷子点头。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3章 我姓富 “爷爷，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你才刚过60，还年轻的很，人姜子牙遇到周文王的时候都七八十岁了，又花了好些年才伐纣，你这岁数一点都不到。”小姑娘道。 “你不是说还想看着我结婚吗？你得多活些年，不然怎么看我结婚？” 十多岁的年纪，知道的东西不少，不仅知道姜子牙，就是姜子牙的年龄也还记得。 伶牙俐齿。 “你孙女说的不错，姜子牙七八十岁，还在等周文王，身体健朗的很，你不过才60，正当时。”陈浩点头，“看你的精气神，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两手准备，提前给孙女找个稳定的单位，跟我活的久一点不冲突，拿些浮财，不如有个稳定的工作单位，这房子就是卖给你，我们拿到钱，盖了新房后，往后的生活还是没着落，坐吃山空，不如有个稳定的工作，吃喝住都有保障，就连生病也有保障。”老爷子说道。 他看着陈浩，“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才对。” 对陈浩的情况，他有些了解。 开的条件在陈浩的承受能力范围内。 “的确不是难事，但这个口子不能开，开了其他人也会有这要求，应付不过来，再说，你孙女才十多岁，年龄不大，这么小就找单位工作，能做成啥事？”陈浩道，“就是找到单位，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事，就一定有保障。” “无论什么年月，保障都只是暂时的，别看现在一些所谓的正经单位，看起来是铁饭碗，实际也都不铁，真要出问题，该倒闭也得倒闭，职工该下岗也得下岗。” “毕竟放在古代，就是皇帝亲自赏赐的丹书铁券，说好的能免死，可那也是在感情好的时候，在功劳大的时候，在情绪没有上头的时候，如果情绪上头了，巴不得弄死对方，一张所谓的丹书铁券又能顶什么用？” 当初的承诺，不见得是假的，很可能是真心实意，可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一旦情况变糟糕了，人的心态变了，承诺自然也会被撕毁。 “你这个话说的有水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可我就想给孙女找个单位，哪怕只是暂时的，那也好。”老爷子道。 知道陈浩说的有道理，可暂时也没找到更好的办法，干脆就盯着正经的工作单位，先寻找，定下来再说。 “你姓什么？”陈浩突然问道。 “我姓富，你问这个干什么？”老爷子愣了下，回道。 “这个村大多数人都姓黄，不过也有别的姓，有不少都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这个我打听过了。”吕文安说道。 县城，包括市里，乃至市郊，这类地方，不少家庭都是战乱的时候跑过来，然后安家落户，姓氏就比较杂。 不像是红旗生产队这类地方，就是有战乱，受到的影响也没那么大，而且就是逃难，也很少有说往这类田地已经分配好的地方，多是往县城，市郊这些地方去，至少哪怕分配不了田地，但是在城里还能谋个生路。 “富姓不一样，这个姓氏很少见。”陈浩道，“富察氏也有改姓富的，老爷子，你看着像是个文化人，祖上阔过吧？” 吕文安一脸懵。 陈浩的话他都听清楚了，可要表达的意思，他却没明白过来，问姓氏，怎么突然说到了富察氏，还涉及到了祖上？ 这之间有联系？ 老爷子原本一直端着，儒雅的很，听到陈浩这个话，明显有点慌张，儒家的架子差点没端住。 “就普通老百姓，谈什么阔不阔的。”老爷子半晌之后才说道。 陈浩笑了笑，也没反驳他，而是看着吕文安，“富姓的来源，你不太清楚吧？” “有什么说法？”吕文安问道。 他挺好奇的。 “富姓有好几个来源，一个是富辰的后裔，富辰是春秋时期周襄王的大夫富辰，大夫是身份的代表，也有行政实权，公、卿、大夫、士，这是春秋时期国君之下的四个等级，大夫虽然是第三等，但却也是高级官员，拥有自己的领地和食邑。”陈浩说道，“他的封地在富邑，后代就有人以富为姓。” “再有一个来源则是鲁国公的大将富父终甥，这人的后代里头也有以富为姓氏的。” “除了这两个来源，还有一个就是富察氏，满族中的富察氏在清代道光末年，仿效汉族的文化习俗，起了富这个姓氏，当然，起富姓的满族也不止富察氏，还有别的也跟着起了富姓。” 改姓并非为了时髦，而是为了躲避灾祸。 有些话题不能深入，只能是点到为止。 陈浩这些话看似是解释给吕文安听的，实则也是在对老爷子讲的。 老爷子脸色很不好看。 “好好的改啥姓，改姓了，那不是忘了祖宗了吗？”吕文安说了句。 老爷子脸色更难看了。 “有些事情是不由人的，顺应时代的潮流，识时务者为俊杰，先留下性命才是真的。”陈浩道。 他看着老爷子，“富老爷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富泽看着陈浩，“不就是要买我这个土坯房吗？卖，我卖还不行吗？啥阔不阔，富察氏啥的，我都不知道，你说这些干啥？” “清朝都没了多少年了？现在是新中国，不要谈清朝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吕文安人都懵了。 怎么提到姓氏，对方就突然愿意卖房子了？ 这也太容易了吧？ 先前来了好多次，费了不少口舌，这老爷子一点都不愿意松口，可陈浩才来，就闲聊了几句，对方却主动开口，愿意卖了。 “你说的不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的确没必要再聊。”陈浩点头。 对方主动说要卖土坯房，陈浩反而没有急着落实签订合同的事，反而将话题又扯到了别的地方，“富老爷子，你对古董字画之类的，很了解？” “你问这个干什么？”富泽盯着陈浩。 对陈浩充满了警惕，生怕一不小心又露底，被陈浩连底裤都看的一清二楚。 而且他对陈浩的用意不清楚。 “我对古玩挺感兴趣的，但不是很了解，如果富老爷子有这方面的本事，我愿意给你开工资，帮我把关，收收这方面的玩意。”陈浩道，“你不用多想，我不是引蛇出洞，就单纯的对古玩感兴趣。” 喜欢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请大家收藏：()重生70，弥补老婆和女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4章 有兴趣拿这200块钱吗？ 不给小姑娘安排工作，愿意给富泽安排工作，发工资。 “你这路数有点怪啊，我有点搞不懂了，你不是搞副业，搞分田到户，在县里开饭馆，怎么突然就对古玩感兴趣了？”富泽道。 他盯着陈浩，很想知道陈浩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跨度也太大了些。 关键的问题是，古玩这行业，就跟个体户一般，是不受待见的，不过于个体户不一样，个体户是资本主义尾巴，而古玩则被认为是旧思想，旧文化。 就是有人喜好这个，也不敢拿出来说，胆子小的，家里有个什么老旧的东西，好些都偷偷的烧了，扔了，或者是藏起来，要不然就搜出来，少不了一顿批。 陈浩胆子这么大？ “也不是突然，是一直感兴趣，传统文化里头的确有不少糟粕，需要革除，但同样的，也有不少精华，需要保留。”陈浩道。 “我们民族历经数千年，这放在全世界都是少有的，这数千年的历史是靠什么证明呢？总不能靠一张嘴说，得要有实质的东西，需要有证据。” “古籍，字画，古玉，包括一些宫殿，老屋，等等，这些都是证据，是我们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中积累的文化，艺术，科学，思想等等方面的载体。” “要保存，要收集，要好好的珍惜爱护。” 富泽看着陈浩义正言辞的说着古玩的好，一时有些难以判断，陈浩心里到底是真的这么想的，还只是冠冕堂皇的说些好听的话？ 这人他是真的看不透。 说年轻吧，可胆识过人，说话也很老道，知识很丰富。 说圆滑吧，但讲的话却很真挚，有些话说的很直接，让人看着很实诚。 “你真是这么想的？这些东西早些年被认为是旧思想，遭到了很大的破坏，就是不少寺庙，祠堂，牌坊等也遭到了毁损，谁家要是搜出了这类东西，少不得一顿批。”富泽看着陈浩，“你不怕？还要主动去收？” “今时不同往日。”陈浩道，“要怕，分田到户就不会搞，要怕，就不会到县里开饭馆，要怕，就不会跟你说这些。” “不妨跟你说，省里的领导去找我的时候，我还跟省里的领导提议，让在红旗生产队试点，放开个体工商户的管制。” “古董字画，我是真的想收，就是出了啥问题，也是我扛着，你不是担心自己出事，孙女没保障吗？” “那你就工作，给我干活，我给你开工资，你只要过来跟我干，每个月我给你开这个数。” 陈浩比划了两根手指头。 “20块钱？”富泽问道。 “200块钱。”陈浩道，“这是固定的工资，除了这个，还有奖金和补助，啥意思？你要收到好东西，就有奖金，如果需要出差去别的地方，会给补助，住宿补助，吃饭补助，交通补助。” 200块钱一个月！ 吕文安吓了一跳。 刚他心里还想着，陈浩看样子看上了这老爷子，可一个月才开20块钱的工资，会不会太少了？ 没想到是200块钱，这比司机的工资都高了不少！ “200块钱一个月，这个工资可不低了。”富泽道，“给单位开车，是个好差事，收入不低，一个月能有大几十块钱，这就很让人羡慕了。” “你一个月给我开200块钱，这个工资抵得上50年代初大学教授的工资了，你底下的人没几个有这么高的工资吧？” 50年代初，大学教授的工资能达到两三百块钱一个月，等到六七十年代，教授的工资收入大幅度下降，只有七八十块钱一个月，虽然比其他职工的月收入要高，可跟50年代初相比，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 “如果只是算工资，没有一个达到200块钱，就是100块钱的也没有，最高的是司机，能有70块钱一个月。”陈浩道，“当然，如果算上分红，补助之类的，超过200块钱一个月的，还是有些的。” “当然，你跟着我，肯定也会有分红和补助，这点刚才也讲了。” 这会儿不仅是个体户，私营单位发展的绝好时机，还是古董字画之类收藏的绝好时机！ 才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古董字画的价值大打折扣，甚至是祸端，是烫手的山芋，一些古董字画被毁坏，或者自己主动烧毁，但还有些人则是把这些东西藏了起来。 这个时候去收，风险小，成本低，回报却是巨大的。 黄金也值钱，后面会一直涨，但黄金不好收，古董字画不一样，这个好收。 “我想知道，为啥你愿意给我开这么高的工资？”富泽问道。 他很好奇。 一旁的吕文安也很好奇，包括富泽的孙女，也瞪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陈浩。 “对知识的尊重，200块钱一个月，是对知识付费。”陈浩很认真的说道，“为什么司机能开大几十块钱一个月？是因为司机懂这个技术，但驾驶技术在我来看，还不是最难的，其实只是因为汽车难得，导致能学的人少，会的人少，司机的工资才高。” “司机能开到大几十块钱一个月，那些有知识，有学问的人，就更该获取高工资，这不仅是对他们的尊重，也是对知识，对学问的尊重。” “一个民族，只有对知识，对学问尊重，才会有健康，正向的发展，才会有未来。” 这些是一个方面，是明面上的东西，能讲出来的。 实际的情况是，富泽如果真懂古董字画，给对方开200块钱一个月，哪怕加上奖金和补助，也是非常划算的。 只要捡一个稍微大点的漏，为自己带来的价值一定是超过这点工资的！ 这买卖稳赚不赔！ “怪不得你能上报纸，能上新闻，能做成事，就你这一番话，就能看出来缘由了。”富泽道，“对知识尊重，对知识付费，这话一般人真说不出来，就是一些领导，也讲不出来这个话，好多人最恨的就是有学问的人，恨不得把有学问的人批臭，斗烂。” 有学问不一定有道德，但一定有自己的思想，有学问的人越多，思想就越不统一，就越不好控制。 “高考恢复了，知识会得到尊重，学问高的肯定也会越来越受尊重。”陈浩道，“汽车，电视机，农业器械，工业设备，军事设备，这些都是有知识，有学问的人设计出来的。”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拿这200块钱？” 第675章 那行，我跟着你干 “本来说是想给孙女找个单位，没想到最终你却是给我开200块钱的工资，要让我工作。”富泽道。 情况的发展跟他原本预想的不一样。 偏差还挺大的。 “不要想着有安稳的工作，万事万物都是在变化的，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想着通过各种制度，各种政策，各种手段，稳定自己的王朝统治，让自己的子孙能一直做皇帝，让自己的王朝一直能存在。”陈浩道。 “可是呢？秦二世而亡，就是明朝，为了防止后代子孙中出现失德，或者决策失误，而导致王朝覆灭的情况，特地制定了《皇明祖训》，希望通过制度化的祖训约束子孙的行为，巩固朱明皇权。” “结果呢？明朝还是败了。”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要求明朝以强硬的姿态维护国家的尊严，这是皇明祖训中的外交策略。 除了外交策略，还有皇帝必须亲自祭祀天地、宗庙，不许遣派官员代祭的规定，包括对皇帝的行为规范也有规定。 但即便这么周全，仍旧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 陈浩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清朝也是类似的道理，只不过清朝采取的不是祖训，而是闭关锁国的政策文件。” “顺治年间就多次颁布了禁海令，严禁沿海的居民擅自出海贸易，等到康熙年间，倒是发生了改变，实施过一段时间的对外开放，在一些地方设海关，监督贸易，可到了后面又再次闭关锁国，乃至到了乾隆年间，变得也更加严厉了，数次颁布《防范章程》，为的就是让民夷不相交，限制中西文化交流。” “结果呢？直接被老外打的鼻青脸肿，用大炮轰开了国门。” 明朝的覆灭结果很憋屈，对汉民族而言，是被外族给打败了，还是被一个体量很小的外族给打败，最后落得剃发易服的下场。 清朝的覆灭结果算不得多憋屈，大部分都叫好，但覆灭的过程却是憋屈的，偌大的国家，面对老外却一次次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就是偶有几次还手赢了，却还要赔款，签订不平等的条约。 “明妄图靠祖训就能保证朱家子孙的世代荣华富贵，世代皇权，让老朱家能一直坐稳皇位，这是刻舟求剑。”陈浩道。 “妄图凭借一部圣训之类的东西，就能永远长治久安，就能让王朝永远传下去，这哪可能？万事万物在发展变化，拿以往的东西套在不断发展变化的事物上，不合适。” 皇明祖训有不少优点，但同时也有不少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僵化，朱元璋要求后世子孙不得更改祖训，这就导致明朝后期皇帝难以根据实际的情况进行改革，谁要是轻易的改革，就会被攻讦，不尊重祖宗之法。 “至于清，则是固步自封，盲目自大，认为自己是天朝上国，物产丰富，文化优越，无需与外国通商交流。”陈浩道，“自以为闭关锁国，凭借自身的资源，能满足自身的生活需求，还能避免百姓跟老外交流，被老外的思想影响，导致自己的统治不稳。” “可结果呢？被人坚船利炮给轰开了国门。妄图做鸵鸟，只要不交流就不会影响自己，脑袋往沙土里一钻，看不见就不存在危险，就没有危机，这是自欺欺人。” 天朝无所不有，不藉外物以足用，这是清朝统治者的心态，当然，这里头除了盲目自大的因素，还有其它的一些因素，比方防止内部势力与外部势力勾结，防止沿海居民跟老外联合，等等。 最终证明，无论是想着靠一部圣训保持王朝统治，还是想固步自封，不与外界交流，保持王朝统治，都是行不通的。 “浩哥，你对历史了解的真清楚，以前一直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吕文安道。 他对历史的了解，多来自于说书。 很多问题别说思考，就是了解都不了解，陈浩刚才的一番言论，让吕文安很惊诧。 懂的真多。 就是富泽，对陈浩也是刮目相看。 “你一直说我有学问，你的学问一点都不低。”富泽道，“一般人可没有你这个思路，你说的这些的确很有道理。” 他听明白陈浩的意思了，正经单位也不一定靠的住。 就是那么强悍的王朝，皇权统治下，各种政策规定，都尚且不能保证王朝永固，何况是一些所谓的正经单位？ 也会发生变化。 “人要有忧患意识，但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握好当下，至于更远些的情况，有个大致的判断就行了，不要想着细化。”陈浩道，“200块钱的月工资，再还有奖金，你跟着我多干几年，给你孙女多存点钱，后面再多买些房子，多留些值钱的东西，比所谓的正经单位要实在的多，也更有用。” “听我的不会有错，多赚点钱，后面去大城市买些房子，比什么都靠谱。” 等过些年，上网方便了，很多知识从网上都能找到，关于明朝和清朝的这些事，稍微搜一搜就知道。 当然，很多知识存在很严重的主观论断，哪怕是一些史书资料中的记录，很多也会有相悖的地方，更遑论这里头可能在记录的时候就会有一些错误。 比方为尊者讳，这个其实只是半句话，完整的是‘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意味着在面对这些人的行为和言语时，要保持缄默，这就导致在记录的时候，很多会有删减和美化。 再有则是知识的局限性，史料大部分都是文官书写的，对一些专业的知识不了解，尤其是军事方面的知识，这就导致记录的时候很多时候完全凭借个人的臆测，动不动大军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将战兵和仆从搞混了，或者是将人次和人数搞错了。 等等。 这就要看知识，学习知识的人，也有分辨知识真假的能力。 分辨真假的最好办法就是跟不同观点的人辩论。 所以，往往会发现，在网络上对喷的人，并且是各自翻找资料，寻找证据对喷的人，其学习知识的能力会突飞猛进。 陈浩的不少知识点，都是前世，网络发达后，在网上跟人对喷，被动学习的。 “那行，我就跟着你干。”富泽道。 第676章 狗市 “欢迎老先生。”陈浩伸手。 富泽也伸出手，两人握了握。 “我对古董字画很感兴趣，但就是不太懂这里头的道道，老先生能简单说说吗？”陈浩喝了口茶水，问道。 这个其实也是考察富泽能力的意思。 对富泽初步看好，也愿意出高工资，高待遇，但得要是真才实学，真有本事，不能是草包。 “古董字画和古玩其实不是一个东西，古玩包含古董字画。”富泽首先纠正了这一点。 “古董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珍奇物品，只要是有一定年头的，有历史价值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为古董。” “而古玩的范围比较广，不需要有文化气息和社会气息，更着重艺术性和赏玩性，青铜器、瓷器、玉器、字画，这些古董，可以是古玩，竹刻牙雕、文房四宝、钱币之类的，也可以是古玩。” 简单的说，就是古玩主要是古代的就行，不一定有多高的价值，而古董字画不一样，是被人所珍视的古代器物。 古董字画值钱，而古玩不一定值钱。 “你屋里有收藏的古玩吗？”陈浩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你要是想卖，我也买，要是不想卖，直接拿了东西讲讲，更长见识。” 担心富泽误会，陈浩提前说明情况。 这么问不是要巧取豪夺，就是想让富泽现场拿古玩讲一讲，自己听一听。 “以前有，后面怕惹祸，主动上交了。”富泽道，“现在玩的葫芦，还有手串，都算不上古玩，就是闲着无聊，时不时的盘一盘，过过瘾。” “葫芦地里就能种，手串是黄杨木的，这也不是啥稀奇的木头，黄花梨木，还有沉香木，再或者是金丝楠木，这些木头做成的手串珠子，盘着才有意思，才有些价值。” 说到楠木，陈浩神色动了下，他家盖砖瓦房的时候，搞了3根楠木，这会儿还在房顶上，作为房梁，支撑着瓦片。 “这东西听着就很值钱，你交了干啥？就是担心出问题，也不用上交啊，找个地方埋了，等风头过了再去挖出来，不比交了好？”吕文安说道。 富泽脸皮子抽动了好几下。 “老先生可能觉悟高吧。”陈浩道。 富泽呼吸明显重了几分，眼中的懊丧难以掩盖。 “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交了也好，一身轻。”富泽摆摆手，尽力表现的不在意，云淡风轻。 “随便留个一两件，也比你这手痒，只能盘葫芦和不值钱的木头串子要强。”吕文安说道，“我是没古玩，要有，肯定藏起来，风头过了再拿出来。” 富泽深深的看了好几眼吕文安，想要弄清楚吕文安到底是故意往他伤口撒盐，还是无意说的这番话。 最后发现吕文安似乎的确是无意的。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在乎了，交了就交了，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富泽努力表现的不在乎。 陈浩看不透，跟着陈浩的吕文安也是个不好惹的，捅刀子厉害的很，虽说是无意的，可的确是扎到了心窝子里。 “你上交的东西不一定就到了国家的手上，可能被一些人留了下来。”陈浩道，“不过就像是你说的，交了也好，一身轻。” 富泽明显不想再提这茬，开口说道，“你要想了解古玩，也不是没有机会，过几天县里的狗市会开，到时你到县里来，我带你去狗市转一转，里头还是有些好东西的，要是觉得可以，也能买下来。” “以你现在的能耐，那点花费对你来说不是事。” 狗市不是卖狗的地方，字面上是交易狗的市场，实际是花鸟虫鱼，猫狗，包括古董、古玩这些，都有交易。 其实就是黑市，因为也会有人偷偷的交易各种票据之类的。 “狗市我去过，不少摆摊的，多是卖些花鸟虫鱼之类的，也有摆摊的卖些瓶瓶罐罐，还有碗筷之类的，看着像是些破烂玩意。”吕文安道。 他就是长丰县人，在县里住着，县里的狗市一个星期才开一次，每个星期天开始，会有不少人聚集过去，摆摊的摆摊，闲逛的闲逛。 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人群散去，也就宣告狗市结束。 定在周天，是因为这天休息，不少工作的人在这天会得空，有时间过去，狗市才能组织的起来。 “别瞧不起那些破烂，里头有些是好东西，当然，假的不少，古玩这个东西很考眼力，眼力差的玩这个肯定不行。”富泽道。 “那行，这周日，我到县里来一趟，跟你一起逛一逛狗市，涨涨知识。”陈浩道。 他看着富泽，“房屋的合同可以先签，屋里的东西收拾着，我让吕文安给你找处地方，先住着，房租算我的，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了，你再找个地方盖房子，你看怎么样？” 富泽是从别的地方搬到这个村子的，没什么亲戚，不像其它几家，就是搬出去了，也能临时找到住的地方。 “就在狗市那边找处店铺，租着住下吧，倒也不用再单独寻地方盖房子了。”富泽说道，“本身就是外来户，再重新找地方盖房子，一个是麻烦，二个也融不进去，第三个是既然要收古玩，还是在狗市那边方便些。” 外来户，这么些年了，又是爷孙，家里没一个壮劳力，很容易受欺负。 孙女十多岁了，长的还算漂亮，打主意的也多，不如搬到狗市去。 有些时候，别人对你知根知底，反倒容易让自身处于危险中，搬到一个稍微陌生的地方去，不被了解，反而还安全些。 这就跟黔驴技穷的道理一样。 老虎对驴不了解的时候，就畏手畏脚的，不敢先发动攻击，可等了解了，知道驴的底细了，马上就不怕了。 “这样吧，我在狗市那边租个店铺，面积稍微大点，最好带个后院，或者是有两层，多个房间，能住，也能弄个门面。”陈浩思索了下，有了主意，“你爷孙俩就住在里头，再打个招牌，收古玩啥的，你看怎么样？” “那感情好，就是弄个店面，会不会有人找麻烦？市面上倒是有个体户了，但都是偷偷摸摸的，就是狗市里摆摊交易的，也都是临时的，没见有坐商。”富泽道。 他有点担心合法性。 “这方面你放心，在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但是在长丰县里头，摆个店面，收些古玩啥的，还是没多大问题的。”陈浩道。 第677章 算我自己的 事情谈妥，吕文安回了趟兴盛酒楼，拿了钱，还有纸笔和印泥，过来把钱给了富泽，当场签订和房屋买卖合同，签字，摁上手印。 最后一户也搞定了。 约定好这周日去逛长丰县狗市，陈浩和吕文安这才离开了富泽家里，开着小汽车回了兴盛酒楼。 “还得是浩哥你来才行，三两下就把对方给镇住了，马上就同意签合同，价钱跟其他家的价钱一样。”吕文安说道。 他对陈浩佩服的很。 自己跑了好几趟，好话说尽，老头子一点口都不松，态度非常坚决，陈浩一来就解决了问题。 “谈判就是这样，并不是对方说什么，咱们就一定要应承什么，其实主要还是先对比一下双方的优劣势，再尽力的满足对方的需求，有些时候对方自以为的需求，可能也不是最适合他的。”陈浩说道。 “他所求的不过是稳定，是保障，我给他的这个待遇比他自己想要的更稳定，更有保障，自然就会同意签订合同，跟我们合作。” 谈判，得要在气势上不落下风，要分析双方的优劣势，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让对方跟着自己的节奏走，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浩哥，古玩这个东西真的有搞头？”吕文安问道，“长丰县的狗市我也去过，其实就是黑市，私底下还有人卖一些票证，做一些交易，甚至还有一些农民跑到里头贩卖粮食，或者用别的东西换些口粮。” “前些年管的要严些，时不时的还有便衣在里头抓人，近一年来管的明显要宽松了不少，尤其是近段时间，到处都有小摊小贩，狗市那边基本上就没啥人管了。” 对于市场，好多人都不愿意管严了，只是有政策在，不管严又不行，如今政策放松了些，好多地方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丰县这边的黑市，或者说狗市，也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管不过来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老百姓求活，想让生活更好些，换些东西，这也要管，叫人怎么活？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两样东西都挺值钱的，黄金这东西，如果能买到，就只管买，一直放着都没问题，肯定会不断上涨，当然，得要辨别真假，别买到假的了。”陈浩说道，“哪怕是从银行买的，自己也要鉴别好。” “至于古玩这东西，如果价钱合适，也可以出手，古钱币、古玉，包括一些好木料制作的家具，都可以买，尤其是好木料制作的家具，放在家里也很实用。” “至于字画这类，其实我劝你不要碰，这个东西就是专家也有看错的时候，而且价钱一般来说都不低，没必要玩这个。” 陈浩给了一些谨慎的建议。 其实都不需要是古玩，像是茅台这类比较珍贵的酒水，不少品种产量稀少，停产后，再过些年价值就升了起来。 这个价值不是它的使用价值，而是它在别人那里的心理价值，或者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炒作价值。 大部分人认可它，它就有了价值，价格自然也就提升起来了。 “没问题，我听浩哥你的，要是有合适的古玩，我也入手玩一玩。”吕文安点头。 他又问陈浩，“那老爷子的身份，是不是有点不简单，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倒也不一定见不得人，可能是为了避免麻烦，所以才不愿意让人知道底细，不愿意宣扬出来，只想生活求个安稳。”陈浩说道。 “你就看他孙女，一个10多岁的小姑娘，待人接物都落落大方，培养的很好，这样的老爷子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但还是住在那样的土坯房里，也没有个工作，咱们想要买他的房屋，他才提出来，想要给孙女找个有保障的单位。” “这运动那运动的，太多了，好多人都草木皆兵，别说是他，就是好多其他人，不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个鹌鹑，缩在角落里，好保全自身？” “都是正常的。” “随着政策的放开，这些都不是问题。” 陈浩摸出烟，给吕文安递了一根，“你尽快在狗市那边找个店铺，帮着租下来，不一定是要在最热闹的地方，环境稍微好些，偏僻点也无所谓。” “在那附近就成，能有院子最好是租有院子的店铺。” 他打算让富泽收古玩。 这经营本身就不需要在热闹的地方，主要考究的是眼力，还有运气。 眼力强了，才不会看错，不会看漏，运气好些，才能遇到好的东西，运气差点，可能就错过了。 店铺的环境稍微好点，舒适些，工作的时候也能更加安心。 古玩其实就是一个小众圈子，靠的是口耳相传，圈子内打出名气就行，跟做饭馆，还有其他的经营不同。 “没问题，这事我去做。”吕文安点头，“那地方铺子还是有一些的，好多都是空的，一些单位也有在卖花鸟虫鱼，不过经营不行，租金的价格稍微给高点，肯定能租下来。” 建国初期，在农村，地契上交，在城里，有多余房子的人群，名下的房子同样也会没收或者是赎买。 很多公房最后都交给各个单位管理。 “到时候就以兴盛酒楼的名义租下来，租之前先跟老先生打声招呼，让他过去看一看，他要是觉得没问题，再签订合同，付租金。”陈浩提醒道，“也可以先让老先生去那边转一转，先定好看中的，能租的房子，你再去谈，找关系租下来。” “里头该装修的装修，租金和装修的钱我来出，这个不要算在兴盛酒楼的账款里，算我自己的。” 以兴盛酒楼的名义租下来，但具体的钱由陈浩自己付。 “好的，没问题。”吕文安应了下来。 陈浩回了家，他也没闲着，兴盛酒楼新建的地址处，房屋问题都解决了，等于是拆迁工作都解决了，都是些土坯房，就是有砖头也少的很，一推就倒，剩下的就是找施工单位，以及新兴盛酒楼的设计图。 施工单位靠农村的泥瓦匠肯定不行，必须是有经验，有资质的单位才行，设计图方面，他则是打算自己弄个粗略的，搞个框架出来，余下的也交给施工单位去做。 烤着火盆，陈浩画图，写备注，童倩织毛线衣，时不时的踩一脚摇床。 第678章 跑，你往哪里跑？ “娃的满月要不要办？”童倩织着毛衣，小声的问道。 满月，周岁，10岁，都是比较重要的，会办酒。 就是先前家里穷，妮妮和小朵出生的时候，也办了满月，只不过说酒席很差，就是简单的弄了点菜，请稍微亲近的人过来坐一坐，就算是把满月酒给办了。 甚至是连一桌子人都凑不齐，只是生产队里头跟陈浩玩得比较好的陈东升、陈伟几人，再就是童漫也过来了。 “办吧。”陈浩说道，“先前生活困难的时候，妮妮和小朵的满月酒都办了，现在日子好过了，老三的满月酒肯定还是得要办。” 他绘制着兴盛酒楼的图纸，标注每一层的空间大小，包括楼梯在哪个位置，要有多宽，再有门窗之类的，也都做了标注。 包括水电，等等之类的，也都特意写字做了强调。 细致专业的图纸他画不出来，但这些大致的地方，他都在纸上做好标注，实际就是没有那么好看的效果图。 4层的兴盛酒楼，每一层都有用途，而且花费资金多，建的周期长，肯定得要建出合乎自己心意的才行。 “会不会有人说闲话？你现在认识好多人，真要给老三办满月酒，得要请不少人。”童倩说道。 “这有什么闲话好说的？红白喜事，这是传统习俗，是对生命的尊重，别说是我，就是领导家有娃出生了，不一样也得要摆满月酒？”陈浩说道，“不要想那么多，咱们又不是什么情况都办酒，只是办满月酒。” “后面再就是周岁，10岁，就是有人说闲话，也不用放在心上，何况这是正常的酒席，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到时就让食堂的厨子做菜，食材费用这些都出钱，又不是占生产队多大的便宜，天气好就摆在外头，天气不好就摆在食堂里头，饭菜弄好些，过硬些，有鱼有肉，别人巴不得过来参加这个酒席，哪还会说不是？” “至于请客，也就请些亲近的，远的就不请了。” 就是热闹热闹的意思，并不是为了敛财。 “爸妈那边呢？要不要跟他们说一声？”童倩问道。 “他们那边就不说了，跟小漫说一声就成，尽量把日子定在周日，这样小漫放假，也有时间过来。”陈浩说道。 这会儿也有些学生会补课，城里一些有远见的家长，会单独找老师，给自己的娃补课，但整体的情况却是很宽松。 学生轻松，老师也轻松，休息日能保证。 “到时我如果去江城市，就直接开车接她。”陈浩道。 他偶尔也要去江城市，看看经营，李科成手上负责的旧家电之类的生意，年前也要跑一跑，联系铁路系统的关系，好对接上。 “那个时候小漫差不多也要放寒假了吧，你问问她，说不定给老三办满月酒的日子，小漫放寒假，让她把衣服带着，直接过来住下。”童倩说道，“在江城市里，她跟别的人住在一个宿舍，人那么多，又是集体宿舍，肯定没有那么方便。” “吃喝啥的，也没有生产队这边好。” 很多单位发不了房，只能按照条件发房，头一个门槛就是结婚与否，先给结婚的发，结婚有娃的还会排在前头。 单身的住职工宿舍，和其他人合住。 陈浩点点头，继续绘兴盛酒楼的效果图。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天到了周日。 陈浩开车到了县里，跟富泽碰了面。 手里提了两条咸鱼，递给富泽。 “前两天你过来就提了腊肉，还有糍粑，今天过来又提了两条咸鱼，太客气了。”富泽说道，“这两天我跟吕文安一起到狗市那边转了转，看了几处店铺觉得还不错，不过具体能租下哪一处，还得要去谈，毕竟不是想租就能租的，还得要人单位同意才行，这方面吕文安在找人谈。” 吕文安办事的效率挺快，陈浩交代他的事情，隔天他就跟富泽一起，在狗市转了好几圈，选了几处比较中意的地方，排了个顺序，吕文安按照这个顺序，去找店铺所属的单位，谈租赁的事情。 “鱼是自家腌制的，味道都还不错，你孙女10多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要多吃些荤腥才行，个子可是个大事，就是将来找对象，个子高点，优势也是很大。”陈浩说道。 “店铺的位置你尽管选，就选你觉得合适的，不要想着省钱，租店铺要不了多少钱，这个钱我还是能出得起的。” “租下来后，该装修的装修，这方面你也不要想着替我省钱，得要让我看到你的水平，装修出不一样的东西，至少跟古玩行业要沾边，得要有意境。” 说着话，陈浩从兜里掏出一小沓大团结，递给富泽，“这200块钱是提前给你的工资。” “我这还没干活，你就提前发工资，不怕我跑路了？”富泽诧异的看着陈浩。 陈浩也太大方了，而且太实诚了吧，太容易相信人了。 才刚谈妥合作，自己都还没正式工作，就把一个月的工资给付了？ “跑，你往哪里跑？你跑到别的地方去，别人能给你这么好的待遇，给你2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给你奖金，给你补助，还给你安排住的地方？”陈浩笑道。 “就是给你安排的工作，也是你喜好的事，我认为你完全没有跑路的理由，不仅不应该跑路，还应该卖力气的给我干活。” “多找一些古玩，多发挥自己的优势，多跟我建立一些除了工作之外的私人感情，这样往后你真出了什么意外，我还能照拂你孙女。” “多想不开才会跑？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龄，经历的事情多，肯定不会做出明显不符合利益的举动。” “既然这样，我提前把200块钱的工资给你，又没有多大的关系。” 除了这些外，再有一个就是这200块钱即便打了水漂，对陈浩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是手上只有这点钱，陈浩肯定不会这么做，哪怕分析的再有道理，也不会掏空兜底。 有钱人赚钱是最容易的。 能承担更多的风险，风险往往也意味着机遇，不仅能抓住赚更多钱的机会，还能邀买人心。 第679章 手串和碗 “你对别人也这么大方，都是提前给工资？”富泽问道。 “有些会这么大方，有些没有这么大方，得要根据个人的情况来，如果手上急需用钱，而且我觉得这个人不错，那么会提前给他把一个月的工资结了，或者让他提前预支部分的工资，以缓解他的经济压力。”陈浩说道。 “这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于手上急需要用钱的人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能解决经济问题，缓解他的焦虑，让他能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工作，对他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而我也只不过是把本该属于他的工资，提前一段时间给他，并没有损失什么，目前来说，合作都还算愉快，没有发生跑路的情况。” 这年月想要跑路没有那么容易。 好多地方都要查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就是住招待所都不方便，住宿成问题，找工作同样也要介绍信，如果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吃喝方面就成问题。 正常有家有口的，不会为了几十块钱，上百块钱跑路。 “你是个好领导。”富泽说道。 他把20张大团结收了，揣进了兜里。 “我带着孙女一起，成不成没问题？”富泽要带着孙女一起去狗市。 “没问题，把门关好，等会儿中午就在兴盛酒楼一起吃个饭。”陈浩点头。 狗市不在附近，在稍微远点的地方，但就在长县城里头，长丰县城本就没有多大，开个小汽车，10多分钟也就到了。 接近狗市的时候，能看到不少人往狗市去。 手上也都提了些东西，有提了竹篮子，里头垫了草，上面放了一窝小狗崽的，也有提了个笼子，笼子里头关了一只小鸟的。 再或者是用一个破布，包裹着一些东西，满满当当的往狗市去的。 人挺多，车也没好往里开，直接停在了狗市外围。 三个人下车，往里头走。 “长丰县还是小了些，但来参加狗市的人仍旧不少，要是换大点的城市，狗市能更热闹，好东西更多。”富泽说道。 “你去过其它城市的狗市？应该是很早之前吧，50年代初，还有60年代初，这两个时期去的？60年代中后期，包括70年代初，狗市管理的很严格，各地应该没有什么狗市，就是有也很少，非常隐蔽。”陈浩说道。 哪怕是计划经济时期，政策也不一样。 50年代前中期，也就是56年之前，各地都是比较宽松，这时候工商业也都还比较发达，田契地契也都在农民的自己手上，包括农民进城，或者是去其它地方，没有严格限制，不需要介绍信。 迁徙是自由的。 56年之后才开始慢慢的变严格，60年代初的时候，也就是61年，62年，田契地契虽然没有了，迁徙也没有那么方便，需要开介绍信，但养鸡养鸭之类的稍微放开了，自留地也放开了。 但过后又变得越来越严厉了，到66年的时候，就直接给锁死了。 我对政策稍微了解一点，大体就能猜出来富泽说的是哪段时间发生的事。 “你对政策很清楚啊，没错，50年代初的时候，我有到处跑过，60年代初也跑了两年，在不少地方的狗市都有转悠过，也淘过一些东西，其中还有一些非常不错，算是捡了漏，好多人对古玩都不了解，尤其是乡下的地方，拿这些东西当垫桌椅脚的，或者是当鸡鸭饲料盆子，给鸡鸭喂食，再要么就是放在犄角旮旯里，落了灰。”富泽说道。 提到这一段经历，他还是挺高兴的。 看来这段时间的确是淘到了不少好货，捡了不少大漏。 “最后呢？这些东西一个都没留下来，真就没有找块地方挖点土埋起来，或者是找块井丢进去藏着？”陈浩问道，“你要是在哪个地方藏了宝贝，还是快点去找一找，时间长了，到时候忘了，或者是被别人捡了去，多可惜？” “我爷爷胆子小的很，先前家里还有两样古玩，一样是手串，好木头做的，比爷爷现在玩的手串漂亮多了，还有一样是一个碗，结果那个手串被爷爷给烧了，那个碗也被丢到了县里的渠里。”一直跟着，默默走路的小姑娘插嘴说道。 县城边有渠，还挺宽的，原本大概是护城河之类的，后面又拓宽了些，作为周边一些农业灌溉的水渠用。 “的确是留了2样东西下来，不过最后又没了。”富泽一脸肉痛，“破财消灾，破财消灾，这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吧，被人瞧见了，万一刨根问底，不是惹祸上身吗？” 他更像是宽慰自己。 “爷爷，你就嘴硬吧，你烧那个手串的时候，摸了又摸，我都看见了，你还偷偷的抹眼泪，最后手串烧成灰了，你还盯着那堆灰有半晌没懂。”小姑娘撇嘴。 富泽的底裤被他孙女亲自给扒了个干净。 60多岁，比陈浩的年龄大了一倍，本来想树立一个看透世事的形象，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那手串的材质最低也是楠木吧？”陈浩问道。 “是紫檀的，还是老木料做的。”富泽说道，肉痛的很，“被人瞧见了，认出了手串的材质，想花5毛钱买过去，我没同意，那人就说要去告发我，说我这东西是封建迷信，是旧思想。” “5毛钱卖给他，还不如给丢了，这不是明抢吗？于是我就给烧了，你别说，紫檀烧了后味道还真是挺好闻的。” 他笑了笑，“烧了紫檀闻香味，恐怕也没几个有我这个享受。” “当时应该找个地方埋起来，现在政策放开了，就是再挖出来戴在手上也不会有问题。”陈浩说道。 紫檀木的手串，放在往后，哪怕不是古玩，价格也不低，要几千块钱才能买着一串，如果是古玩，有年份的，价格就更贵了。 他看着富泽，“那碗呢？看样子应该也是个好东西，是啥来头？你丢的时候，碎了没，就没下渠里去摸一摸，把它给摸回来？” 第680章 袁大头 “这么冷的天，谁下水？那不是要命吗？扑腾两下得沉底了。”富泽摇头，“丢渠里去的时候是好的，明代成化时期的青花瓷碗。” “现在碎没碎我不知道，也不去想了，这些都是浮财，都是过眼云烟，没了就没了。” 说不想，但脸上肉痛的表情骗不了人。 陈浩对古玩不那么了解，但也稍微懂一点，明朝成化年间的瓷器是很有名气的。 谁家里要是有一个品相好的，真的吃喝不愁。 “天冷的时候是没下过渠，但天热的时候，爷爷你三天两头就去渠里游泳，我说不去，你还说要去渠里给我摸鱼吃，还老喜欢往里头扎猛子。”小姑娘又说话了。 句句都扎在了富泽的心窝子里。 “到底谁是你爷爷？你这姑娘，这还没出嫁呢，就向着外人。”富泽道。 “陈队长又不是外人，他是我们家的贵人。”小姑娘说道。 她看着陈浩，“你别看爷爷一本正经，一点都不在意，但实际在意的很，这两天晚上都没睡好觉，时不时的还会哼上一曲。” “你给他找的这个工作，他心里美的很。” 富泽吹胡子瞪眼，陈浩笑了笑，气氛融洽了不少。 也亲近了不少。 这小姑娘情商很高，故意揭富泽的底，实则是在用这种方式拉近关系。 富泽蹲在了一个摊子前。 这摊子上面放了不少东西，碗，杯盏，还有一些钱币，包括其它的物件，零零总总的，有二三十种。 其它摊位也有不少类似的物件摆着。 “看看，我这里头都是老物件。”摊主招呼着。 狗市这边，摆摊卖老物件的不少，逛的也人也多，可多是买些家里能用到的，就是买桌椅的，也比买旁的人多。 实用为主。 有闲钱买东西收藏的，很少，看的多，问的多，但出手的少。 “这是袁大头。”陈浩也蹲了下来，指着一堆硬币中的几个说道。 袁大头他最熟悉。 含银量很高，能达到90%左右，正面是袁世凯的头像，背面是稻谷的图案。 “好眼力，一看你就是懂行的，这就是袁大头，都是用银子做的，你摸摸，拿起来看，没关系的。”摊主马上就吹了起来。 “我这有好几个，你要是都要，我可以给你算便宜些。” 摊位上有3个袁大头。 富泽在看，并没有插摊主和陈浩的谈话。 “多少钱一个？”陈浩问道。 他还真不懂价，只知道这会儿古玩都比较便宜，因为才刚起步，就是一些古玩行业的大佬，也是在八九十年代才开始捡漏，而且的确捡了不少漏。 “18块钱一个，3个一起，总共是54块钱，你要的话，5张大团结，全部拿走。”摊主说道。 这会儿识字率还没那么高，就是学过乘除法的，18乘以3，也要稍微顿两三秒钟，才能算出来，摊主却一点没停顿。 显然心里早就计较好了价格，或者是不止一次出价。 “这个价格太高了吧？”陈浩真以为自己被当猪宰。 放在几十年后，一块袁大头18块钱一点都不贵，可这会儿却是人均工资几十块钱，农村还有不少人是倒挂户。 18块钱一块真不便宜。 “真不贵，这是袁大头，是银子做的。”摊主极力解释。 他还拿起两块袁大头，放在一起撞击，“听听，这声音，多清脆？我一直在这摆摊，好多人都认识我，不会作假。” “看你穿着，肯定是哪个单位的领导，18块钱一块的银元，这个钱你肯定出的起，3块一起买下去，不会吃亏的。” 陈浩看着富泽，“这银元值这个价吗？” “这个价格，这个品质的银元，不算贵，袁大头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一枚银元能买30斤的面粉和10斤猪肉。”富泽说道。 “就是在上海那样的大城市，吃一顿西餐，有牛排，有烧鸡，有火腿罗宋汤，一枚袁大头也能吃3次这样的西餐。” 摊贩听到富泽的话，很高兴。 “这老同志是懂行的，袁大头是用银子做的，肯定是值钱的，一个袁大头就能够普通人生活一个月的花销了。”摊主道，“这些袁大头离着现在有几十年，都是老物件，一般寻不到，我这3枚还是祖传的，要不是家里急着用钱，真舍不得拿出来。” “你们今天是运气好，之前我也摆摊，但没拿出来过，就今天想着拿出来卖了，换些家用的钱花。” “都拿去吧，3枚只要50块钱，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摊主还挺会说话的，故意制造焦虑，想促成这桩生意的谈成。 “你就吹吧，你这银元先前就摆着卖过，我来过狗市，瞧见了，什么才拿出来？分明就是一直没卖出去。”富泽拿过银元，看了看，“东西是真东西，是开门的玩意，也值这个价，但没有收藏的意义，这就是普通的袁大头，铸造的挺多的，存世量也多。” “手上要是没有，想买几枚，没问题，但要是想着捡漏，普通的银元没有捡漏的价值，还不如买些古币啥的，便宜。” 开门在古玩行业，就是真货的意思。 富泽也来过狗市，有逛过，摊主不认识他，但富泽却也瞧过这摊主摆的东西。 这3枚袁大头一直在手上，没卖出去过。 一边说着话，富泽一边将银元丢回到了摊位上，又在一堆古币里头翻，很随意。 摊主尴尬的笑了笑，“老同志是个行家啊，这3枚银元好歹是银子，卖相也好，买回去了吃不了亏，就是后面急着用钱，也还可以拿去换钱。” “就是铸造的再多，那也不是人人都有，你说呢？” 摊主极力的想要将3枚银元卖出去。 真要当银子卖，值不了那么多钱，只有是当古玩卖，卖给愿意收藏的人，才能卖出这个价钱。 “你别问我，我不是金主，这年轻的同志才是东家，买不买，他说了算，我就只是帮着看看。”富泽指了指陈浩。 意思是陈浩才是领导，是老板，是最终拍板的人。 拿人手短，200块钱的工资提前揣入兜里，富泽也爽快的进入了角色，就是给陈浩打工，负责掌眼的。 “这些个古币，是怎么卖的？”陈浩没急着说买不买袁大头，问了下古币的价格。 第681章 别处去看看 摊主还没说，富泽就开口道，“这些个古币，赏玩的价值比袁大头大些，但其实不值钱，卖相差的几分钱，卖相好点的几毛钱。” “再贵就没必要买了。” 差距很大！ 古币才几分钱，几毛钱。 这个价格，才符合陈浩对这会儿古玩市场的认知，古玩市场刚兴起，好多东西就不值钱！ 但过些年，这些古币的价值，肯定比大多数袁大头的价值要高！ 这会儿古玩的买卖，看的还是金属的属性，而不是收藏价值。 袁大头含有银子，所以贵，古币不含银子，价格就贱。 “你如果要买袁大头，让老板送你点古币，我帮你挑几个卖相好点的就成。”富泽道，“钱币的价值，有很重要的一点是金属的贵贱。” “袁大头是用银子做的，还有用黄金制作的，价格就更贵了，他这摊上的，多是一些用青铜，铁之类的古币，价值就低了。” 说完后，富泽就继续看古币。 “这位老同志，你这话说笑了，真要有金子做的古币，那也不会放这啊，肯定得单独拎出来卖，这些古币虽说是用铜，用铁做的，但年头比袁大头要远，也是稀罕物。”摊主还在找补。 “袁大头45块钱，3个我全要了，再送我一把古币。”陈浩看了眼富泽，琢磨了下，说道。 “行，这3个袁大头，你拿好了，古币你自己抓。”摊主丝毫犹豫都没有，立刻同意了。 陈浩愣了下。 砍了5块钱的价，本还指望摊主拉扯下，可摊主一点拉扯都没有，爽快的同意了，马上抓起3枚袁大头，塞到自己手上。 生怕自己反悔！ 刚还找补，这会儿也不找补，不还价了！ 袁大头？ 冤大头？ “老先生，你帮我挑一把吧。”陈浩对富泽道。 他从口袋里摸出4张大团结，还有一张5块钱，递给了摊主。 “就这几个吧，多了放在兜里也沉，这几个卖相稍微好点。”富泽早就挑好了。 没多拿古币，就拿了5个。 “这东西重，多了的确沉，压兜，别的东西还要不要再看看？”摊主收好45块钱，又推销起摊上其它的东西。 其它的古币，摊主压根没放在心上，几分钱的东西，就是卖10个出去，也才几毛钱，跟卖出去的3枚袁大头比，差了不少。 压在手上这么久的袁大头终于卖出去了，摊主心情很不错。 “别处去看看。”富泽摆摆手，替陈浩做了决定。 3人往别处去了。 走了几步，稍微远了些，陈浩这才对富泽小声道，“你刚挑的5枚古币有说法？” “这你都看出来了？”富泽说道。 陈浩是真机灵。 “我对古玩不太懂，但看人看事的眼力还是有的，你扫了眼那摊子，就蹲下来了，袁大头只是看了一眼，就盯着那一堆的古币，半天不走，后面又主动说古币搭着袁大头卖，这里头肯定是有猫腻的。”陈浩道。 富泽这样的人，有学问，年纪大，有经验，加上自身以往的背景也不算简单，做的事，说的话，多半是有意味的。 也就是说有深意，要多揣摩下。 这就跟平常跟人相处，一些心思浅的人，说的话不用太过揣摩，就看表面的意思，但一些心思深的人，再有地位比较高的人，说的话，做的事，一定要多思考，多揣摩，要透过表象看到真实的东西。 “你看的不错，那几个袁大头没啥稀奇的，稍微用点心就能找到，反倒是我刚刚挑的几个古币，价值更高些。”富泽拿出手里的古币，递给陈浩，“这5枚古币，有3个一般，没啥说法，价值不高，还有3个价值不错，很值得收藏。” 他指着陈浩手里的3枚古币，“这3枚就是品相好点，1个是康熙通宝，2个是乾隆通宝，这两个时期的通宝铸造的多，除了一些特殊的版别，余下的都没啥收藏价值。” 陈浩看了看富泽指的3枚古币，样式都还不错，很清晰的，也比较完整，上面的确有康熙通宝，乾隆通宝的字样。 “古币的价值，主要看3点，一个是材质，材质越贵，往往价值越高，金的往往比银的好，银的往往比铜的好。”富泽道。 “但也不能单看材质，还得看别的，第2个就是看稀有性，大量铸造的，存世多的，往往价值就不高，皇帝在位时间长，朝代越稳定，这期间铸造的古币往往就越多，大概率就不怎么稀有，没多大的收藏价值。”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对，有些还得细分，哪怕是一个皇帝，不同时期，不同铸币局铸造的古币，也是有不同的，加上一些特殊的版别，再还有错版，会导致部分古币价值很高，极具收藏意义。” 说到这里，他又拿袁大头举例，“就比方袁大头，你刚买的那3枚，都是普通的袁大头，收藏价值不是很大，跟这3枚通宝差不多。” “但是有些袁大头就很有收藏价值，袁大头是袁世凯为了统一货币，稳定经济才铸造的，请的是意大利的雕刻师，在试铸样币的时候，这名雕刻师在上面签了字，数量很少，导致签字版的袁大头量就少，这样的袁大头就很有收藏意义。” 富泽的确是个懂古玩，懂行的，不仅会看，还知道这里头的一些故事，知道古玩的背景。 “这里头道道不少，要是不了解，还真不知道价值。”陈浩道，“最后一点呢？” 有3点，富泽说了2点，还有一点没讲。 这也算是学习知识。 “最后一点就是品相。”富泽道，“这个也好理解，越是完整的古玩，价值越高，要是完整的，没有残缺，磨损，色泽，字迹等方面，越是保存的好，收藏价值越高。” “当然，古玩古玩，就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也不可能保存的完整，总会有些磨损之类的，再远些的就更是如此，稍微的有点磨损，包浆之类的，有时反而更好。” 陈浩点点头，把3枚通宝跟冤大头装在一起。 手里还有2枚古币。 一枚上面写着‘大清铜币’，一枚写着‘大汉铜币’。 虽然有繁体字，但加上别的字，陈浩勉强能认识。 “这两个铜币，一个是大清铜币，一个是大汉铜币，还都比较稀有，随便一枚就能顶好多枚袁大头的收藏价值了。”富泽道，“那人不识货，我这才过来就捡了漏。” 第682章 多捡一捡 “这两个古币又有什么说法？”陈浩问道。 他对这个还真不了解，从富泽这里多学习些相关的知识也是好的。 既买了古玩，又能听故事。 知识实际上是一个慢慢积累的过程，只不过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内心太过浮躁，不愿意慢慢积累，即便有学习知识的机会也是囫囵吞枣。 甚至别人总结个什么结论，自己就信了这个结论，然后带着结论去找原因，而不是通过各种原因，而后自己去分析得出结论。 这就是没有思考和有思考的人之间的区别。 没有思考就容易被带节奏，而有思考的人，在处理各种问题方面会更加客观。 “肯定都有说法，先说这大清铜币，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清朝铸造的，只不过是清朝末期，1900年到1911年，这10年间铸造的，跟你手上另外3枚康熙通宝和乾隆通宝离的时间还蛮长的。”富泽道。 康熙在位的时间是1661年到1722年，乾隆在位的时间是1735到1796年。 大清铜币虽说是清朝的，跟康熙和乾隆一个朝代，但离着乾隆在位的时间有100余年，而离着康熙在位的时间更是有200年左右。 离着现在反而更近，只有七八十年。 富泽左右瞧了瞧，有人要是靠近，有在旁边偷听的风险，他就停住嘴，不说话，等人走了之后，他才继续跟陈浩分析、交流。 “大清铜币是为了应对货币危机制造的铜币，以前的古币大多都是用手工翻砂的形式，但大清铜币是用机器冲压的，这是跟洋人学的经验。”富泽开口道。 陈浩点头。 清末的时候，跟洋人干仗，被洋人轰开了大门，被迫学习国外经验，搞洋务运动，这点历史课上面就有。 只不过洋务运动最终还是失败了。 铸币的技术应该也是洋务运动的其中一个内容，引进机器铸币，想要改善经济危机。 “大清铜币跟袁大头不同，袁大头是用银子制作的，这个是用铜制作的，含铜量达到百分之九十七。”富泽继续说道，“量也挺大的，普通的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比袁大头还要不如。” “袁大头好歹是银子，这个是铜，但大清铜币同样的也有一些稀缺版别，你手里拿的这一个，中间有一个鄂字，代表的就是地方造币局铸造的。” “鄂就是鄂省，这个地方造币局铸造的大清铜币比较少，你再看看背面，数一数龙的尾巴，是9条尾巴，这个跟其它地方造币局制造的大清铜币也是不一样的，看尾巴也是一个区分的办法。” 哪怕都是大清铜币，但版别会不一样，一些细节的地方也会有区分，造就价值不一样。 富泽继续讲，“大清铜币背面的这条龙，各个地方造币局制造的都不一样，其中鄂省、湘省，还有川省，这三个地方造币局制造的版别，背面的龙都有九条尾巴，但其它地方局制造的不是九条尾巴。” 陈浩将手里的大清铜币反转，背面的确有一条龙，数了数，尾巴的确是九条。 这些也都是辨别大清铜币真假的特征，有些造假铜币的非常粗糙，在这些地方就会出错，一眼就能瞧出来真假。 “那这枚大汉铜币，又有什么说法呢？我看这铸造的工艺，跟大清铜币没有太大的区别啊，不至于是汉朝的古币吧？看着还蛮新的，看样子应该也是用机器铸造出来的。”陈浩翻了翻手里的大汉铜币，问道。 大汉。 他第1个联想到的就是汉朝，但汉朝离着这会儿两千年，那会儿的古币也不可能是这种样式，也达不到这种工艺。 “大汉铜币跟汉朝没有关系，这个实际上是辛亥革命时铸造的货币，所以看起来跟大清铜币铸造的工艺类似。”富泽解释道。 “实际上好多大汉铜币就是用铸造大清铜币时留下的机器铸造的。” 他指了指，“这一枚也算是比较稀缺，留着收藏也是蛮有价值的，毫不客气的说，这两枚铜币，随便一枚的价值都比你给我开的工资要高。” “这个我信。”陈浩点头，“看来我是真的捡到了宝，还得麻烦老先生再辛苦辛苦，多走一走，在其它摊子面前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漏可以捡。” “多捡一捡，得要抓紧着些，别让其他人捡了去。” 陈浩马上催促着富泽，让他在其它摊位上面再转一转，看看其它的古玩。 三个人在狗市这边转了一上午，又收了些其它的古玩。 陈浩甚至都没敢放到车里，而是去兴盛酒楼吃中午饭的时候，交给吕文安，让吕文安在兴盛酒楼里找个抽屉，锁起来。 他回去的时候再过来拿。 吃过饭后，陈浩又迫不及待出兴盛酒楼，还要去狗市逛。 “可以了，都转了一上午，这才刚吃完饭，又跑过去转？我先前就在狗市转悠过，里头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玩意儿，该捡的漏都捡的差不多了。”富泽有点遭不住。 老胳膊老腿的，坐着喝口茶水，看看报纸，晒一下太阳，没多大的问题，有个闲情逸致的时候，在狗市里头转悠一会儿，挑一挑有把玩价值的古玩，也没有问题。 但看陈浩架势，是要把200块钱的工资使在刀刃，舍不得浪费一分钱，非得要把他榨干，抹净了才行。 “万事万物都在变化的，狗市一个星期才开一场，说不得有好东西又出现了，不多看看，万一漏过了，多可惜？”陈浩说道，“我出钱，你出力，平常时候这些古玩还是放你那看着，你想把玩就把玩，瘾让你过足，这还不好？” “既能过瘾，又能有工资赚，还能期待下奖金，这工作多少？你得要卯起劲干。” 陈浩半推着，将富泽请进了汽车里头。 又对一旁，富泽的孙女富云舒道，“等会儿你就扶着你爷爷，我看狗市那边有卖糖葫芦的，过去给你买串糖葫芦。” “她都10多岁了，又不是小娃子，吃什么糖葫芦？”富泽道。 他现在是真的体会到陈浩的热情了，“你这真的是把我当劳工使，200块钱真不好赚，我就说，开这么高的工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就上午捡的那些漏，能抵多少倍的工钱了？好些东西都是几分钱，几毛钱买过来的。” 第683章 炸米泡 话是这么说，但富泽还是坐在了汽车里头。 “我想要吃糖葫芦。”富云舒坐在他旁边，“爷爷，你平常时候不是说在家坐着都生了锈，想要走一走，想要买些古玩，手头上又没有什么钱，又怕真买了古玩，被人给告发了，招惹祸事。” “现在有人出钱，不用你花钱，还答应放在你这，给你把玩，你也不用承担风险，你就别不知足了，这么好的老板哪里去找？打着灯笼都遇不到，你得好好珍惜才是。” 云舒，云卷云舒。 富泽孙女这名字起的好，很有些来历和说法。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这话说的好，赶紧把你爷爷的本事都学了，往后跟着我，我也给你开高工资。”陈浩发动汽车，又往狗市转悠去了。 下午的人没有那么多，转悠了两三个小时，挑了些东西，陈浩就送富泽和富云舒两人回去。 留下了一把椅子。 “这椅子就放在你这，太大了，车里也不好放，等后面狗市那边租下了房子，再搬过去，其它的古玩小玩意儿，我就先带走了，还是等后面租下了房子，再放到房子里头。”陈浩道。 椅子也是从狗市上面淘的，木料是好木料，东西也是老东西，是太师椅。 听摊主说，原本是地主家的，还是祖上传下来的，有些年头，后面流转到摊主家，摆出来卖，陈浩就买了。 但太大了，带回去麻烦，干脆就放在这。 “没问题，就放这。”富泽说道。 陈浩点点头，又跟富云舒打了声招呼，这才上车，开着车离开。 富云舒手里还拿了一串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爷爷，后面你恐怕清闲不起来了，怕是要四处跑，这些天你得多锻炼锻炼，走动走动，要不然等后面恐怕吃不消。” “你还担心我吃不消，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为了一串糖葫芦把我给卖了，非要让我到狗市去再转一转，一转又是两三个小时，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好些年都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富泽说道。 “人是老板，给你一个月开200块钱的工资，还有奖金，另外还有补助，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大方，总不能养闲人，肯定是要让你干活的，你不好好表现，人家把你踹了怎么办？”富云舒说道。 “再说，我瞧着他人蛮好的，每次过来带了东西，上次是熏肉，这次是腌鱼，还提前把200块钱给你，总得要让他感受到物有所值吧？” 爷俩说话跟好多祖孙辈不一样，斗嘴。 富云舒说的还蛮有道理，反倒像是在教训富泽，晚辈在提点长辈。 “这个倒没错，要不是看他大方，做事干脆利落，我也不可能同意，就是同意将这房子卖了，也不会同意跟着他干。”富泽点头。 对于孙女说的这一点，他没有否认，非常认可。 “就是，他还说后面要把淘的那些古玩放到你手边，给你把玩，哪个老板这么大气？你都跟他说了，那些古玩很有价值，他还说这个话，那不是对你很信任嘛？”富云舒说道。 她充当起了陈浩的说客，“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就是知己，你得要好好珍惜。” “你都60多了，才遇到这么一个知己，不要放过了。” 富云舒舔了舔手上的糖葫芦，递到富泽跟前，“爷爷，你要不要尝一尝？” “太甜了，牙齿老了，咬着不利索。”富泽摆手。 他一把躺在太师椅上，晃了两晃，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忆，“想我年轻的时候，手边的玩意儿就是最次的，也比今天淘到的最好的东西要高出一大截，谁稀罕盘那些玩意儿？” “你以为这老板把这些古玩放在我这，就只单单是信任我？除了这一点，他还想着我好好的保养这些古玩，除了让我捡漏，就是平常也不让我空闲，精明的很。” 很多古玩需要保养，也需要盘玩。 陈浩的一些小心思他也瞧出来了。 “别老提以前，清都没了多少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得要往前看，这不是你告诉我的道理吗？”富云舒说道，“保养古玩，盘盘古玩，也蛮好的，总比你摸那葫芦要强。” “再说，这老板开了饭馆，还开着小汽车，又在狗市租房子给我们住，往后肯定还要去别的地方捡漏，到时总归能有大的漏让你捡到。” “说不定比你以前盘的那些玩意还要好，你仔细点，多捡点大漏。” “你说的不错。”富泽点头，“是这么个道理，长丰县的狗市到底还是小了些，而且这地方帝王将相也少，很难出什么精品。” “要捡古玩，还是得要去其它地方转一转，那才能捡到大的漏，等过完年后，到时到外头去转一转。” “真得要捡几个大漏才行，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给我开这么高的工资，总不能吃闲饭，得要做些事才好。” 他看着富云舒，“这样等后面我走了，他也会念在这些情分上，对你多照顾，我也就放心了。” 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孙女。 喜欢古玩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还是想多捡几个大漏，在陈浩这里留下好印象，关系亲近些，这样往后陈浩对孙女也会多照拂。 孙女机灵，可到底是个女流，很多地方并不方便，有人照拂，帮衬，他才安心。 “你还健朗的很，不要说这个话，我不爱听。”富云舒说道。 她把糖葫芦递给富泽，“帮我拿着，我去做饭，今天就吃腌鱼，稍微放点油，煎一煎，我早就馋了。” 她去生火做饭。 陈浩开着小汽车回了家，才停下车，妮妮和小朵就跑了过来。 “爸爸，我想吃米泡。” 米泡，就是大米放在高压的容器里头加热，打开后膨胀起来的吃食。 “哪有米泡？我没碰到啊，县里没看到有卖的。”陈浩说道。 两丫头就在车门边，他小心推开车门，绕到车的另外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上面提起一包东西。 里头装的都是古玩，用布兜着，还是两层布，怕破了，掉地上给摔坏了，里头除了古币，还有一些小的陶瓷罐啥的，易碎。 “有的，有人在炸米泡。”妮妮说道，“不是县里，就在村子里。” “要拿米过去才行，我刚刚舀了一些米，爸爸，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小朵也说道。 正说着话，生产队摆摊的地方传来一声响。 砰的一声。 闷沉闷沉的。 第684章 生意好的不得了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把东西放一下，就跟你们过去，光拿米不行，还得要拿东西装米泡，有没有干净的布面袋？拿个大点的布面袋。”陈浩说道。 他把手里的包裹放到房间里头，还特意跟童倩做了交代，“这里头都是好东西，看紧了，别让人偷偷进来拿走了，也得要小心，别磕着碰着，小心别弄碎了。” 生产队的人多了，各地来的同志都有，给红旗生产队带来了不少经营，丰裕了生产队村民的钱兜。 但是紧随而来的也有其它的麻烦，人员庞杂了后，小偷小摸的也多了起来。 原本各家各户一穷二白的，出门干活，大门敞开着都没啥影响，一个是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没有外人，知根知底，谁家手脚怎么样，干不干净，都非常清楚，再一个就是家里穷得很，也没啥可偷的。 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各家各户日子好过了起来，家具家电买了，就是抽屉里，或者是枕头底下，玻璃瓶罐里，也会放着钱。 出门了，家里没人，门得要锁起来。 “放心吧，我一直在屋里，就没出去。”童倩点头，让他尽管带着两个姑娘去炸米泡，她守在家里。 “爸爸，我找到面布袋了，是洗干净的，能装不少米泡。”妮妮找了一个干净的面布袋。 家里时常会买面粉，而且都是一包一包的买，有不少积攒下来的面布袋。 洗干净了后能装些东西。 “把米倒进面布袋里就行，拿个糖瓷缸端在手里累的慌，等会儿不小心撞一下，都洒了。”陈浩看了一眼小朵，说道。 这丫头早就迫不及待的，手里抱着一个搪瓷缸，里头装满了大米。 正和妮妮两个人等着他。 拿了面布袋，装了大米，父女三人循着声音，往炸米泡的地方去。 炸米泡的是外地过来的同志，来的晚了些，没好位置摆摊，就在市场的边缘支了个摊。 虽然偏，但很容易就瞧见了。 有个火堆，随处捡的木材，烧着火，上面架着一个铁制的容器，封闭的，有个转把，摊主正在火上转着铁质容器。 给里头的大米加热。 旁边离着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圆筒形的布罩子，一端用铁丝固定成圆形，有个口子，另外一端用绳子系了起来。 “来晚了，好多人。”妮妮说道。 “快点过去排队，要不然人更多了。”小朵催促着。 拉着陈浩，往炸米泡的地方排队，生怕迟了人更多了。 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排着队，大人带着小孩的，还有半大的孩子自己过来的。 陈浩，妮妮和小朵三人站在队伍的后面。 炸米泡的摊主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停了下来，压了下转把，把铁质的容器撬了起来，看人凑的太近了，赶紧提醒，“远着些，当心点，别绷着脸了，都别急，要吃米泡的在后面排队，没大米的，去家里拿大米过来。” “一斤大米2毛钱，要加糖精的再添5分钱。” 说着话的功夫，摊主把容器的开口对着圆形的布罩，用一根铁棍子撬了一下容器。 砰的一声，容器里头的米泡全部都飞进了布罩子里头。 摊主拿起布罩子抖了抖，把米泡全部都抖到尾部，解开系着的绳子，把炸好的米泡装进了旁边人递过来的布袋里头。 一斤大米能炸不少的米泡，这东西就是粮食放大器，大米经过这么一加工，体积增加了不少。 味道还不错。 炸米泡的确是赚钱，米不用摊主自己出，摊主就出个人工，柴火也是随手捡的，一斤能赚2毛钱。 等着炸米泡的人不少，有些人家拿过来的米多有两三斤，就排队的这些人，加起来就能给摊主提供三四块钱的毛收益。 而且还不断有人过来。 就是稍微近一点的生产队，也有跑回家，从家里拿大米过来炸米泡的。 生意好的不得了。 这东西基本上花费不了多长时间，排了一会儿队伍，就到了陈浩这。 摊主拿过面布袋掂了掂，“你这大米有2斤，4毛钱，加不加糖精？” 加糖精能有甜味。 糖精在这会儿是好东西，这会儿好多人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谈吃带有甜味的东西了，能有些东西增加甜味，可以说很难得。 健康不健康都是在其次的，甚至不在考虑范围内。 “加点吧。”陈浩说道。 他拿出5毛钱给了摊主。 摊主把米倒进容器里头，又往里面加了些糖精，盖好容器，开始加热。 “你这生意可以啊。”陈浩主动聊了起来。 “也就在这地方可以，在别的地方不行，红旗生产队还真是不一样，人真多，我在报纸上看过，也听人讲过，就过来瞅一瞅，没想到真来对地方了。”摊主也是个健谈的。 看样子也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气，“在别的地方我也炸米泡，但老是被人撵，还被罚了两次钱，就是板车也被没收了一辆，压着我批评教育。” “说我这是单干风，但不这么干不行啊，家里好多张嘴，一家老小就等着吃喝，用钱的地方多的很，单靠那点口粮压根填不饱肚子。” “大冷的天，床上垫的还是稻草，就是衣服里头塞的也不是棉花，是芦苇花，就是想往里头塞点鸡毛鸭毛也不行，养鸡养鸭那也是单干。” 收益不好的生产队，日子过的很艰难，不如搞副业赚钱，生产队集体搞副业，能行，个人搞副业，得偷摸着搞。 炸米泡也是在搞副业。 “现在分田到户了，各地的政策应该宽松不少，再炸米泡，应该没多少人追你了，也不会没收你的东西了吧？”陈浩说道，“就是县城里，也蛮多人摆摊的。” “分田到户是分田到户了，但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分田到户。”摊主说道，“政策的确是宽松不少了，养鸡养鸭的管的人也少了。” “但炸米泡不一样，在自己生产队炸，干部不怎么管，可自己生产队就那些人，得去别的地方炸米泡才行。” “还得是要看各地的领导，领导关心百姓，想让百姓多赚些钱，想让百姓吃饱饭穿暖衣，他就不管，或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口头上警告一下，不追你，也不没收你的东西，不罚你的钱。” “要是遇到难说话的，还是会撵着跑，跑慢了东西得没了，人还得遭罪，都给他们干的了。” 第685章 我要两个手捧着吃 摊主转动着加热的容器，手非常稳，看样子做炸米泡这个营生的确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非常熟练。 “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有些人他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非得要找你的茬。”摊主说道。 “我走了不少地方，炸米泡也有好些年，10多年前我就偷偷的炸米泡了，但像红旗生产队这样的地方，还真的没见过。” “这地方搞营生的真多，在这地方摆摊我不怕，心里踏实的很。” 聊着天的工夫，炸米泡的摊主也没忘记手里的活，见火候差不多了，撬起容器，整理了一下圆形的布罩。 砰的一声，容器里的米炮炸进了布罩里。 从妮妮手里接过面布袋，把米泡装了进去。 面布袋装的满满当当的。 陈浩提着面布袋，后面跟着两个娃，往家里走。 摊主又接过下一个人递过来的大米，还不忘朝陈浩的背影瞧了一眼，“这同志看着不简单，是个干部吧？” “他是咱们红旗生产队的副业队长，陈浩，你应该听说过，这市场就是他搞出来的，头一个搞分田到户的也是他。”有红旗生产队的村民笑着说道。 “分田到户第1人！他也光顾了我的米泡摊，这下我的米泡摊更出名了。”摊主高兴的说道。 找个牌子，上面写上‘分田到户第1人光顾的米泡摊’，这么一搞，既提升了名气，又等于是挂了免死金牌。 摊主眼珠子转动，心里计较了起来。 陈浩提着面布袋，口子敞开，妮妮和小朵两人伸手往里，一人抓了一把。 吃的不亦乐乎。 刚炸出来的米泡，还温热着，脆得很。 这么冷的天，吃上一口很舒服。 “我要两个手捧着吃。”小朵道。 她手太小了，嫌吃着不过瘾，干脆两只手握着，想要捧更多的米泡出来。 “爸爸，你蹲下来，我够不着，你不要走那么快，我要吃米泡。” 陈浩蹲下来，两个娃双手捧了一大捧，他这才接着往家里走，自己也伸手抓了一捧。 到家门口的时候，有几粒米泡洒了下来，本来在门口正在转悠觅食的几只鸡马上跑了过来，争抢落在地上的米泡。 甚至还打起了架。 扇动着翅膀跳到半空中。 “一边去，不给你们吃，这是我的米泡。”小朵护着手里的米泡，一脚把靠近脚边的公鸡给踢走。 这只公鸡长的挺大，有别的生产队小娃子过来，这只公鸡时不时的还会偏着脑袋追过去，追的小娃子哇哇大哭。 就是七八岁的娃子也会落荒而逃。 但面对小朵的脚，只敢灰溜溜的跑开，平日里没少遭小朵的毒手。 “不要到我这里来，我也不给你吃，一边去，我要给母鸡吃，让母鸡多下点蛋。”妮妮捏起两粒米泡，丢给一旁的母鸡。 见公鸡要过去抢，还跑过去把公鸡赶开，就因为母鸡能下蛋。 两娃最喜欢的就是放学回家，到鸡窝里掏蛋。 “炸了这么多米泡。”童倩看了一眼面布袋，鼓鼓囊囊的，都装满了。 “有两斤米，加热了就是这么多，差点就装不下了。”陈浩把面布袋放到她跟前，“还是热的，趁热吃，味道还不错，加了点糖精，有甜味。” 童倩也抓了一把，放进嘴里，点点头，“味道的确还可以。” 小朵吃的有点多了，嘴巴有点干，跑到厨房，从水缸里舀了些水，仰头就要灌。 童倩追了进来，“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么冷的天，不要喝凉水，容易感冒，肚子也容易疼，有暖水瓶，里头有水。” 这么冷的天气，大人喝凉水，从嘴巴能凉到肚子，小朵却是一点都不怕，舀起水缸里的凉水就要往嘴巴里面灌。 说了好多次，但是一点不管用。 “喝热水太麻烦了，太烫了，要等好久，我等不了，我现在就渴。”小朵说道。 “这么冷的天，稍微放一会儿，水就温了，就能喝，再说，不是有好几个暖水瓶吗？靠里头的暖水瓶里还有半瓶水，是昨天剩下的，水没有那么烫了，你倒那里面的水喝，不要喝凉水。”童倩拿起靠在门后的扫帚。 小朵这才不情不愿的拿了一个搪瓷杯，接暖水瓶里的热水。 “还是有些烫。”小朵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小孩子和大人又不一样，总是要我跟你一样。” “你吃那么多饭，也要我吃那么多饭，你吃啥菜，也要我吃啥菜，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了？你喜欢喝热水，我又不喜欢喝热水。” 还振振有词。 童倩作势又要寻扫把，小朵这才不说了。 跟公鸡一样，也识趣。 把搪瓷杯放在桌子上，小朵去抓了一捧米泡，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有一个好主意。” 她把米泡放了些到装水的搪瓷杯里。 看到米泡融化掉了，干脆将手里的米泡全部都放了进去，然后又去拿了筷子，搅拌搅拌，尝了一口泡水的米泡。 “你那是什么吃法？”唐倩说道。 “这是我做的饭，好吃。”小朵眼睛眯成了缝，吃的津津有味。 一旁的妮妮见她这个样子，也马上学着。 “可以往里头加点糖，味道更好。”陈浩把家里的糖拿了出来，给两个娃的搪瓷杯里加了些红糖。 两个娃用筷子搅拌搅拌，尝了后更喜欢了。 陈浩又看向童倩，“你要不要这么吃？我给你也弄些。” “你就惯着她俩吧，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童倩白了他一眼。 她回了房间，去看着摇床里的老三。 陈浩也跟着进去，把包裹放在床上，慢慢的打开。 里头有些古币，还有些小的瓶罐之类的。 “这些东西很值钱？”童倩问道。 “稀有的东西都值钱。”陈浩点头，“黄金和银子为啥值钱？就因为这两样东西稀有，等往后要是发现了大量的黄金或者银子，这两样东西就不值钱了。” 实际上，等过些年后，银子就不值钱了，就因为量大了。 “这是古玩，虽然不是黄金和白银，但也稀有。”陈浩继续道，“我在县里寻了个能人，是位老先生，有些本事，让他帮着收藏这些东西。” “店铺还没租好，租好了就把这些东西放那，让他帮着保养，修复，放家里不行，不好保养。” 他拿起大清铜币，“就这铜币，如果就看它的币值，也就一顿饭的价值，还是很简单的一顿饭，等过些年，就这一枚，说不定能在城里买房了。” 第686章 只要有钱就能买 “城里买房？”童倩看了眼自己男人手上的古币，“先不说有没有那么值钱，就说房子，不都是靠单位分的吗？” “再还有一点，农村的户口，没法在城里去居住吧？得要有正经的工作单位，把户口迁到城里去才成。”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她原本是城里户口，后来插队下乡，落户到红旗生产队，成为了农业户口，城乡之间就像是有道沟堑。 让农业户口的人，对城里户口的人是仰望的姿态。 而非农业户口的人，对农村户口的人，则是俯视，哪怕言语上客气，但那种傲气，自得，却是藏不住的。 “靠单位分，得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头？”陈浩摇头，“就拿你哥嫂来说，都在供销社工作，家里还有些关系，不也没分到房吗？” “好多单位效益不行，没钱建房子，或者是人多，就是建了房子，也得要论资排辈，哪有那么容易就分到房？” 分房子是好事。 可这好事也需要条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靠着单位的优势，拿到了地，不像往后的招投标那般，需要承担高额的地价，成本低了不少。 可建一栋楼也需要不少钱，单是成本价，好多单位也承担不起。 “这话倒是真的，小漫工作也有些年了，可也还没分到房，在县里的时候没分房，去了市里，也没分房，得住职工宿舍，跟其他人挤在一间屋里。”童倩点头。 她拿过陈浩手里的铜币，瞧了瞧，没看出什么名堂，塞回到陈浩手上，又看了看布兜里其它的东西。 同样都不感兴趣。 心里也纳闷，就这些东西，能在城里买房？ “她连个对象都没有，就是有房，肯定也会优先分给其他人。”陈浩道，“指望单位分房肯定不行，得自己想办法。” “不管什么时候，人得要靠自己，靠山山会塌，靠人人会跑，当然，也不是说不指望人脉关系，但不能完全指望人脉关系。” 两人聊着聊着，说到了房子的事情。 “得要让她赶紧找个对象才行，找到对象了，就是房子也能排在前面分，单位这个分法也没错，肯定要优秀照顾拖家带口的，一家人要挤在职工宿舍，多不方便？”童倩道。 “对象这事你就别劝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婚姻是大事，一旦结婚了，便是另外一段人生，过的不好真的会要人命。”陈浩道。 他看着童倩，“这点你应该清楚的，我先前没管家的时候，你日子多苦？就是有离婚的念头，可考虑到现实的问题，尤其是有了娃后，又只能忍着。” “虽说也有离婚的，可绝大部分的人结婚就不是奔着离婚去的，真到了离婚那个地步，其实也会要半条命。” “不要劝，我们这边给她留个房间，让她有个归处，这便行了，她也不是笨人，处不处对象，什么时候处，她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真要对她好，不是非得劝她找个人家，囫囵的结了婚，按部就班的生娃，而是让她有个退路，在她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提供帮助和一个住的地方。” 一些父母其实没有那么爱子女。 尤其是对待女儿的时候，从小的时候给女儿的待遇仅仅是活着，等大了，到了年龄，马上又寻觅婆家，看的也是婆家的条件。 想着在女儿身上投入越大，亏损就越多，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投入最后都会便宜了婆家。 再有些父母，则是不知道怎么去爱子女，以他们自以为好的方式去爱。 早点结婚，早点有后代，对于这些父母而言，人生才是圆满，自己完成了任务，子女也完成了任务。 其实，只需要在子女困难的时候，能给子女一个鼓励，一个住的地方，能做点好的饭菜，这便是爱了。 童倩虽说是知青，有些文化，人也年轻，三个娃年龄也不大，可一些思想，其实还是保留了惯性。 “后面城里要是有房子对外出售，就让她买一套。”陈浩道，“我们也可以买，房子这东西，最后肯定也会成为商品。” “只要有钱就能买。” 住房商品化。 这个概念其实已经有了，并且还在酝酿。 原因也很简单，靠各单位发放福利房，压根没盼头，不少单位的经济状况太差了。 全国190个城市，平均每人的居住面积才3.6个平方米，一家哪怕5口人，把小孩子算上，总的住房面积也不过才18平米。 城市户口看着光鲜，但也只是看着，而且是部分群体看着光鲜，不少人没有工作，还有部分人则是连像样的住房都没有。 “有那么多有钱的人吗？就是要买房子，恐怕也不便宜。”童倩说道，“农村才开始分田到户，一些地方甚至还没开始。” “就是分田到户，也只是解决温饱的问题，尤其是人多的地方，人均才一两亩的田地，想要靠这点田地把日子过好，除非上头种的是金子，银子，再要么是慢慢的积攒，要想买房，那得多少钱？” 她插队下乡也不是白干的，对土地的产出很清楚，花山公社这边的田地并不贫瘠，水域也多，就是干旱的时候，也不那么的缺水，哪怕河湖干了，但还有长江。 比西北那些地方要强多了。 可人口密度大，人均田地少，就是不缺水，土地肥力还行，也难以靠田地把日子过富裕。 “还是得靠副业，副业搞的好，村民的日子才能富裕起来，才能买的了自行车，买电视机，买些花销大的。”童倩说道，“红旗生产队要是没有这么多副业，单靠分田到户，村民的日子肯定也不会这么好。” “但像红旗生产队这样搞副业的生产队，怕是不会有多少，就是要搞，恐怕也搞的不如红旗生产队。” 她看着自己男人，“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对自己男人很佩服。 是真的充满了崇敬。 仰慕是一个女人对男人最大的夸耀。 第687章 就是命 “像我这样的人肯定少，但乡镇企业肯定会发展起来，这些乡镇企业会给农民提供工作岗位，虽说比不上国营单位那么正规，工资，待遇之类的，比不上国营单位，但比种地要强。”陈浩道。 “再加上市场发展起来后，各地都需要建设，各地都需要人手，城里的人力不一定够，肯定得要农民支援，去建设城市。” 农民工不是啥好词，代表着辛苦劳作的一辈人。 留下小孩，留下老人，背井离乡，到外地讨生活，可即便这样，仍旧有不少农民去外地。 没别的原因，就因为打工赚的比种地多。 “甭管是单位分房子，还是怎么样建的房子，只要能买的起，能住上，那就是好事。”童倩道，“我小时候在市里，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单位没钱建房子，房子不够，还安排职工住仓库，住在车间。” “就是现在，还有不少人几代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小不说，还不方便，冬天还好说，衣服穿的多，夏天是真尴尬。” 她说的也是实情。 好多人就只知道这会儿单位会有福利房分，但却不知道好多人是分不到福利房的，得排队，就是分到了，也只有二三十平的面积，却要三代人挤在一处。 全国城市里头，这么多非农业户口，缺房的户数有300多万户，占城市总的居住户数的将近20%。 也就是说，10户人里头，就有2户人是没房子的，或者是不方便，二户住在一间，三代住在一间。 “建的房子肯定不会原价卖给购房的人，多多少少要赚些，但房子是个硬需求，如果的确是没房，还是早买早好。”陈浩说道，“单位要是搞团购，一起买房，可以跟建房的单位谈谈价钱，把价钱压到低点，也是很划算的。” 住房商品化在这会儿已经提出来了，有一些地方也在酝酿着建商品房。 虽说是商品房，是市场化，但销售价格却没有那么离谱，不会说成本是每平米100块钱就卖到八九百。 每平100块的成本，多数时候都是卖到180块钱，200块钱这个样子。 如果有单位团购，一起买，还能更便宜，一平米150块钱左右就能拿下来。 成本价和销售价差距不大，真要能买，下手买，实际上还是非常划算的，只不过大多数人不愿意花钱买房子，就想着单位分。 最后等着等着，等到的却是取消了单位福利分房的政策。 1998年的时候，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这个文件明确停止了实物福利分房的政策，推行住房分配货币化。 陈浩知道房地产的轨迹，也知道商品房刚推出来的时候是购买的最佳时机，这会儿建的房子，主要还是以解决职工的住房问题为主。 市场化赚钱，是等到后面才开始的。 “要付钱的话，多半不少人不愿意买，尤其是有好单位的，都等着分房。”童倩道，“真要花钱买，恐怕还会被说是傻子。”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是好多人的想法，有正经单位了，能分房了，还自己出钱买房，这不是冤大头吗？ 也正是这样的心思，导致很多人错过了上车的好时机，拖着拖着，最终还是花了几倍的价钱买了商品房。 有些时候，选择真的很重要。 提前买房，能省一大笔钱。 晚点买房，也能省一大笔钱。 有些人却非常怨种的，在该拿钱出来的时候，拖拖拉拉，该捂住钱袋子的时候，却掏了出去，还是把家底都掏干净。 就像50年，有些人在卖地，卖房，卖资产，有些人却在疯狂的收这些东西，还以为占了便宜，因为低价拿下这些东西洋洋自得。 有些时候，有些事，就是命。 “别人顾不了，就只能是顾身边人，就是好心劝一劝，人还会在背后骂你，觉得你在打他的主意，不盼着他好。”陈浩道，“等后面再看吧，现在就是有房子建起来，多半也是优先卖给单位的职工，或者是华侨。” “小漫那边，她单位要是有房，可以让她买，钱不够的话，从我们这边拿就是，她有正经的单位，买房要更方便些。” “不过咱们虽然没有工作单位，也是农业户口，但想要在城镇里面有个房子也挺简单的很，有钱，很多事都不是事。” 规则是用来维护秩序的。 秩序的稳定，最终的受益者虽说有普通老百姓一份，可说到底其实还是统治者在享受，因为秩序稳定，普通人才不会动用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大招。 但是明面上的规则很美好，私底下却随处都有漏洞可以钻，这些洞不是给百姓钻的，是给有门路的人钻的。 “兴盛酒楼太小了，现在过去用餐的人很多，每天饭点的时候有不少人得排队，很拥挤，我打算扩建兴盛酒楼，面积会比现在大不少，地方就在长丰县，离着现在的兴盛酒楼也不远，就几百米的距离。”陈浩道。 “等建起来，肯定有多的房间，留个房间在里面住着，不就解决了在城镇住房的问题？” 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要不限制农民去城里，在城里解决住房的问题还是挺容易的，至少对我们来说很容易，除了这个法子，还能租房，租下来后装修装修，同样也能住，不一定非得要买。”陈浩道。 “当然，要买也是没有问题的，等后面产权的问题清晰了，把原本的产权还给房主，也能从这些房主手里买房子。” 公房是不允许买卖的。 但是不少公房都是没收而来的，公私合营那会儿，不止是经营，店铺，工厂合营了，就是多的房子也合营了。 房租的20%到40%会给房主，但66年后，这部分的租金也不给了，就是房子也不再是原房主的，而是国家的。 “产权，啥意思？”童倩没听明白，“房子不都是单位的吗？产权也在单位吧？” “我说的是那些私房，原本在城里就有多处住宅，但50年代被充公了一部分，后面这些充公的房子有部分能要回来。”陈浩道，“到时想买房，能从这些人手上着手，他们的房子大多很大，而且独门独栋的，比单位的房子要好。” 四合院就属于这类房子。 第688章 1979年了 早年间，没有控制户口，大量的农村人流向城里，导致城里住房紧张。 再到56年公私合营，出台了《关于目前城市私有房产基本情况及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意见》等文件。 国家对城市私人房屋通过采用国家租用、公私合营等方式，将私人房屋纳入统一的租赁管理。 大城市超过150平方米的面积，余下的就要收归相关部门，充当公房，对外经租，中等城市100平方米，小城市50-100平方米。 四合院很典型。 不少祖上传下来的四合院，一家人住着很舒坦，可在经租管理后，进来了不少人，原来的房租只能用一部分区域。 偌大的四合院成了大杂院，住下了好些户人家，杂乱无章。 “这些房子还能要回去？”童倩很意外，“就跟田地一样吗？原本是集体种植的，现在分到各家各户？” “不一样。”陈浩摇头，“分田到户虽然说是把田地分到了各家各户，可所有权还是在集体那，而且以前家里土地多的，这会儿也没有多分，属于他家的田地也没还给他家，以前土地少的，甚至没有土地的，也没少分，没说不给他家分。” 分田到户是按户承包，承包之前先要划分田地，而田地的划分是按照人口来的，确切的说是按照劳动力来的。 比方有100亩的田地，劳动力有50人，一个劳动力分的田地就是2亩。 如果一户人家里有3个劳动力，这户人就能承包6亩的田地。 当然，这只是粗略的分法，比较粗糙，具体涉及到田地的远近，肥力，再有老弱，烈军属，等等方面，还会有更具体的分配方式。 但不管怎么分，田地的所有权还在集体手里。 “但我说的私房产权，这些房子在公私合营的时候，被国家拿去出租了，产权的问题也比较模糊，不少文件有冲突的地方，有说产权还在原房东的手上，有说产权收归国家所有。”陈浩道。 “随着政策更加温和，这些问题肯定也会浮现出来，一些手里还握着房契的，能要回房子，一些估摸要不回来。”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肯定有害怕的，即便拿回了房子，也想早点出手卖掉，怕以后生出变故，我们就能从这些人手上买房子的产权，把他们的房契买过来。” 经租房的产权问题，是一个社会问题，或者说是一个时代的遗留问题。 很混乱。 1954年，1975年，1978年，这三年的法律里面有规定，公民合法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 社会主义改造对象为资本主义性质的生产资料私有制，而私有房屋属于生活资料，不属于改造范围。 私房改造采取国家经租方式，未办理产权变更手续，不存在所有权变更问题。 这意思就是说，经租房的房屋所有权归原房主。 但是根据1964年《关于国家经租的房屋不允许继承问题的批复》里头又明确的说：国家经租房屋的业主已丧失所有权，不允许家属继承。 这意思就是说，经租房的房屋所有权归国家。 互相之间有冲突。 最后的结果就是，有些人拿回了经租房的产权，有些人没拿回来。 “你还想着这些事，我觉着城里住着还没农村住着舒坦，走几步路就能有菜地，想吃菜了，随手就能摘，现在有大棚了，里头还有些别的地方没有的菜，就是天冷了，菜也多。”童倩道。 “分田到户了后，日子是真的轻松了不少，越来越有盼头了，就是想吃些不一样的，市场上就有卖的。” “就说这米泡吧？以前哪有，现在不也有人到市场上炸米泡？” 她的这个心态，完全符合‘有钱了，即便是农村，也是处处都是风景’。 “你这话不错，对比城市里头的筒子楼，农村的楼房还是住着舒服，尤其是有了钱后，的确比筒子楼要方便不少。”陈浩点头。 “不过城里有些房子，住着不一定比村里差，同样也能种菜，既能享受农村的风景，又能享受到城市的各种便利。” “等时候到了，买些住着，去城里也方便，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陈浩说的是四合院，包括公馆。 这些都是以往大户人家，贵族住的地方，后面收归国有，但80年代初，一些房子的产权还给了私人。 这些私人又急着变现，或者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心产权又发生变化，想着卖掉，这是个大漏。 这年月，胆子大，到处都能捡漏。 不止古玩能捡漏，就是房子，也能捡漏！ 他看上了四合院！ 这年月，四合院的价钱还不高，1万块钱就能买一处四合院，当然，这个不高也是对于他而言，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个价钱也是天价了。 时间一晃，到了1月份。 1979年了。 天气愈发的冷了，晚上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雪。 “这雪还蛮大的，等天亮的时候，地上得覆上一层厚厚的雪了，得起来，把大棚上的雪扫一扫，不然棚子得压塌了。”童倩道。 房间里的灯亮着。 夫妻俩刚给娃换好尿布，童倩缩在被窝里，侧着身子，给老三喂奶。 陈浩穿上衣服，“不能等，现在就得去把雪给扫下来，等天亮肯定得压塌了，你睡着，我出去下。” 这会儿的塑料薄膜质量很差，就薄薄的一层，勉强能挡风，但还不能是起大风，起大风一刮就破了。 就是被小树枝稍微一刮也会破，强度很低，不像是往后的塑料薄膜，人站在上面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强度大的很。 得去扫掉上面的积雪才行。 “你小心着点，下雪了地上滑，别摔着了。”童倩叮嘱道。 “嗯，娃喝饱了没？喝好了，我哄哄放到摇床里睡，你就别起来了，冷的很。”陈浩道。 他过去看了眼。 两床10斤的棉被，被窝里暖和的很，又要喂奶，童倩就穿了个薄的衣服，到底还是年轻，就是生了3个娃，身材也好的没话说。 老三眼睛半眯着。 舒服的很。 “你别管了，我来哄他，你去吧。”童倩道，“到隔壁去看看，两个娃有没有踢被子，踢了就给她俩盖上。” “这冷的天，别冻着了。” 自己男人的眼神就像是饿老虎，她有点发怵，但又很惊喜。 自己还没老，身材也没走样，能吸引自己男人呢。 第689章 下雪了 “嗯。”陈浩应了声。 他去隔壁房间，看了妮妮和小朵，两个娃睡的正香，就是睡姿不怎么好看。 小朵的一只脚丫子搭在妮妮的脸上。 可就是这样，她的脑袋却还是和妮妮一边。 帮着掖了下棉被，盖上肩膀的地方，陈浩这才出门，顺手拿起房门后的扫把，往自家大棚的地方去。 村路上，遇到了一个黑影。 “陈队长？” “明才？” 陈浩遇到的是陈明才。 “是我，这雪下的是真大，担心大棚塌了，就起来去把雪给扫下去。”陈明才道，“这天是真冷。” “这还没到冷的时候，雪化的时候才冷。”陈浩道。 往大棚去的路上，又遇到了几个人。 都是生产队的人，而且都是自家的男人，属于壮劳力。 虽说妇女顶半边天，平日里农忙的时候，妇女也下田地干活，可真到了关键的时候，自家男人还是让女人在被窝里睡着，自己出来扫大棚上的积雪。 大棚不高，踮起脚尖，把扫把一扬，就能扫掉上面的雪。 幸好是在南方，雪虽然比几十年后要大，可却也怎么比不过北方，竹子搭的大棚，虽然简易，可雪打扫的及时，也不至于坍塌。 扫过一层积雪后，众人往家里走。 路上，陈浩碰见了陈洪兴。 陈洪兴给他递了一根烟，“市场上搭的简易棚子，大部分都租出去了，只剩下几个没租出去，但看情况，年前应该都能租出去。” “尤其是这场雪过后，肯定有人还想租棚子，毕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能方便不少，多少能挡着风雪。” 市场上搭的棚子有10处，租出去了6处，还有4处没租出去。 “出来扫雪，还不忘带烟，你这烟瘾挺大的。”陈浩抽了口烟，“这是好事，很多东西明明是为他们好，但他们却觉着是想占便宜，用劝的，他们无动于衷，用强的，又会哭天抢地。”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部分人先尝到甜头，他们看着眼热，不用劝，也不用强，自己就会主动跟上，但那个时候，门槛就没那么低了。” 干了点活，出了些汗，这会儿停下来，风一吹，反倒有些冷了。 陈浩把扫帚夹在咯吱窝里，双手揣进裤袋里头，缩着脖子。 一旁的陈洪兴也有样学样，“还是你有主意，就这几个棚子，一个月都能给生产队提供大几十块钱的租金。” “等后面再多搭些棚子，租金肯定能更高，反正都是集体的地，棚子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搭个一百处，一个月的租金就能有大几百块钱了。” 这就是无本的买卖。 搭棚子的木板，还有其他的材料，压根不值啥钱。 “搭那么多干啥？”陈浩摇头，“暂时就只搭10个棚子，搭多了乱糟糟的，不好管理，虽说简单，搭建的周期也短，但还是要保证市场的秩序，不能乱搭乱建。” 两人要说话，脚步放的很慢。 后面时不时的有村民路过，跟两人打声招呼，就继续往前走。 半夜起来干活，这事对这会儿的村民而言，压根不算啥辛苦事，何况还是给自家干活，防止自家大棚被压塌。 早些年建水库，好多都是自带干粮，早上五六点就起来，一直干到晚上六七点钟。 “也是，市场好起来了，其实也能给生产队带来不少的好处，人多了，需求就多，别的地方也能得到实惠。”陈洪兴点头，“棚子的租金，就当是个添头。” “棚子最高才10块钱一个月的租金，最低5块钱，全部租出去，一个月也才几十块钱的租金，这点钱，对生产队来说，别说添头，就是零头都不算。”陈浩道。 “搞市场，肯定要从市场上直接获取收益，不然不白管理了？棚子的租期只有3个月，3个月后，租金涨价。” “啥行当有比坐地收租更方便，来利更快的？租金这个钱必须赚。” 本就没多远的路，哪怕两人放慢了脚步，还是走到了村里头，在分岔路的地方，两人站定了脚步。 雪还在下，不过小了不少。 “等3个月的租期到了，再想租棚子就没那么容易了，租的人多了，肯定得提升租金，价高的得。”陈浩道。 他看着陈洪兴，“对租了棚子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多照顾，能提供方便的地方要尽量提供，一句话，要让付了租金的人感受到宾至如归的待遇。” “要提升他们的优越性，这样才能刺激到更多的人租棚子，有竞争，租金才有提高的理由。” 陈浩又加了一句，“这个话我们知道就行，不要外传。” “那照你的估算，租金多少才合适？”陈洪兴问道。 他很好奇，租金能涨到多少。 “多少合适不是我说的，而是市场说的。”陈浩道，“也就是说，租下棚子，能产生利润，而且是非常明显的利润，那么租金就有上涨的空间。” “就拿赵金甲的那处炸货摊来说，他如今一天的利润能有七八块钱左右，一个月就算200块钱。” “租金至少60块钱才符合市场行情。” 租金的多少，实际是直接跟利润挂钩的，而不是由房东或者租客决定。 房东想高租金，但如果没有高利润，没人会租。 租客想低租金，可如果有高利润，自己不租，别人会租。 这就是市场机制的魅力所在，会自主的调节。 “60块钱一个月？”陈洪兴吓了一跳，“这个租金，怕是不会租吧？” “他不租，别人就会租。”陈浩道，“你看陈燕，她是最早搞炸货生意的，但现在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 “哪怕后面舔着脸，把炸货摊摆到赵金甲的棚子旁边，经营也是越来越差，做经营，其实讲究个回头客。” “没棚子，下雨天，下雪天，她就摆不了摊，原本想到她那买炸货的，想做她的回头客也做不了，只能去赵金甲那买，她挨着赵金甲摆摊，实际是把自己的顾客让给了赵金甲，成了赵金甲的回头客。” “炸货这经营实际门槛不高，优势是棚子，是地段，赵金甲不租，别人也会租，不信你就等租期到了后看吧。” 第690章 带火盆 租金是跟利润挂钩的。 利润越高，租金自然越高。 根据行业的不同，租金一般能达到利润的30%到50%，像是赵金甲这样的炸货摊，没有什么门槛，成本也低。 租金就是占到利润的50%，赵金甲也还是有赚的，而且还有好多人竞争，周围有心人能算出赵金甲的利润，都眼巴巴的望着。 这就会逼着赵金甲哪怕要拿出一半的利润，承担租金，他也会同意。 如果他不同意，别人就会把他这个位置占了去。 “这么高的租金，就怕到时别人会有闲话，说生产队的不是，说咱们的不是。”陈洪兴说道。 陈浩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再结合陈浩先前做的那些事情，达成的成绩，他虽然心里还是狐疑，觉着这么高的租金太吓人了，但已经相信陈浩说的这个租金可能会实现。 只不过这么高的租金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反感，会有闲言碎语，会骂红旗生产队，甚至骂红旗生产队的干部。 “租金不是咱们决定的，而是由市场决定的，或者说是由其他人决定的。”陈浩说道，“到时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再说，这个做法也不是咱们首创的，像是各种票证制度，不也是这个道理吗？物资紧缺，哪怕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东西，得要凭票，像是自行车、电视机就是如此，手头上有钱也还得要先弄到票，才有购买的资格。” “现在对外出租的棚子就这么些，很多人都想租，自然是价高者得，高价就是门槛。” “你的思想得要转变过来，再一点，这个租金也不是进入咱们干部的个人腰包，而是进入到整个红旗生产队的账户里头，用来帮助红旗生产队发展，所有的人都能受益，不单单是红旗生产队的村民，包括各地过来的同志都能受益。” “这些钱是用于整体发展，租棚子的同志承担高租金只是少赚些，并不是亏损，承担的这些租金也算是帮助红旗生产队的发展，是在做好事，到时候给他们颁发个锦旗就行了。” 陈浩能看透锦旗是精神鼓励的本质，实际就是PUA，并且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是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少吃草。 但是有些时候，这个法子真的还挺好用的。 惠而不费。 “那行吧，等租期到了后再看。”陈洪兴点头。 把最后一口烟抽完，他跟陈浩摆了摆手，往家里走。 这么冷的天还是在家里睡觉舒服，尤其是厚棉被盖在身上，暖乎乎的。 冬天也不是那么难熬。 陈浩也回了家，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然后又关上，落上栓。 把外套脱了，就放在堂屋的椅子上，上面沾了雪，有些湿了，正好晾一晾。 进了房间，才要上床，童倩就掀开被窝的一角，“快进来吧，怪冷的，被窝里面暖和。” 她往旁边挪了挪，给自己男人腾出来热乎的地方。 “你怎么没睡，娃闹腾了？”陈浩钻进了被窝。 浑身立刻就暖和了。 还有一股香味。 童倩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暖手，“没有闹腾，娃儿睡的很好，我就是睡不着。” “要我在旁边才睡的安稳些？”陈浩笑着说道。 手放在被窝里，童倩又握着，暖和了些后，他开始上下摸索。 他喜欢揉面，家里包饺子的时候，揉面是一把好手，尤其喜欢团面，不包饺子的时候，揉面同样也是一把好手。 “看把你得意的，没错，就是想跟你躺在同一个被窝里，你是我男人，不行呀？”童倩说道。 有些撒娇的味道。 这是以往少见的。 也就小时候，刚刚记事的那会儿，会跟父母撒个娇，想要吃点好吃的，过年的时候穿漂亮的衣服。 但是过后就没有撒过娇了，家里的娃多了后，日子变的艰难，年龄大了，也懂得生活的艰辛，尤其是当弟弟出生后，父母的精力几乎都在弟弟那，感受到不公，区别对待，就更是没有撒过娇。 等到插队下乡后，日子苦得很，就是睡觉做梦的时候，也是想着怎么填饱肚子，怎么挨过寒冬。 想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跟陈浩结婚生娃后，也是如此，烦心的事情，操心的地方也更多了。 也就近两年日子好了，童倩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加上夫妻感情非常契合，她在陈浩的面前时不时的会表露出小女人的姿态。 尤其是两人的交流增多，加上变化多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更如此。 别人是越活越老，童倩是相反，越活越年轻。 不只是心态年轻，就是身体方面也比前两年要更丰润。 尤其是生了娃，身材反倒更好了。 “下雪了，明天起来得要给两个娃穿上厚棉裤，不然冷。”童倩说道，“还得要提醒两个娃，上学路上不要玩雪。” “衣服要是湿了，这么冷的天没那么容易干，穿在身上不舒服，上课的时候多难受？” 她把自己男人的手放到了另外一团面上。 “这是第1场雪，两个娃早就盼着下雪了，你要让她们不玩雪，她们哪听得进去？”陈浩说道。 “让她俩带个火盆到学校去，衣服万一湿了，也能快点弄干，还能烤烤火，手脚暖和些，上课写字，做作业也能更好些。” 虽说是第一次做父母，可陈浩却做过小孩子。 小孩子就是喜欢玩。 这是天性。 “一人带一个火盆？火盆还挺重的。”童倩说道。 她也知道自己男人说的是实情，两个娃正是玩闹的年龄，到学校去要有一段路，这才是今年的第1场雪，要让她俩不玩雪，的确不可能。 “火盆的确重，小朵拿不动，也没必要拿两个，让妮妮拿一个就行，等到了学校，下课的时候，让小朵跑到妮妮的教室去暖手就行。”陈浩道。 这会儿上课不存在下了课后不让玩的情况。 别说在教室里面撒泼打滚，在地上翻滚，就是到教室外面，乃至学校外面，也没有老师管，只要上课铃声响的时候回到教室就成。 互相窜教室也是常有的事。 第691章 陈队长，吃了没？ 第2天一早，起来后，妮妮和小朵兴奋的很。 “下雪了，下雪了，太好了。” 小朵手舞足蹈。 外面的衣服都没穿，就要跑出去玩雪。 “小点声音，不要把弟弟吵醒了。”妮妮说道，“赶紧过来，穿衣服，感冒了，要是传给了弟弟，他那么小，多难受？” 小小的年纪，已经担忧起这，担忧起那了。 顾虑非常周全。 “我身体好得很，才不会感冒，我昨天做了5个俯卧撑。”小朵比划着。 扬起下巴，非常得意。 陈浩每天都会锻炼锻炼，有时候是做深蹲，有时候是做俯卧撑，有时候是做仰卧起坐，还有些时候会搬起一袋稻谷，在那里负重。 小丫头有样学样，也会做俯卧撑，或者是搬个小凳子在那里负重，再要么直接爬到陈浩的背上，让陈浩背着她做深蹲。 “快点去穿衣服，一大早上的，不要人凶你。”童倩起来了。 陈浩煮了面条，里面放了些青菜，再有几个鸡蛋，另外还弄了些瘦肉在里头，瘦肉用淀粉裹住，加上酱油蘸了蘸，非常嫩滑。 “你两个穿好衣服，去把口脸洗了，过来吃面，妮妮你拿个火盆到学校里去烤火，你俩路上不要玩雪，别人玩雪你俩不要玩，别把衣服打湿了。”陈浩道。 “上课的时候冷，火盆放在脚下烤烤脚，还能暖暖手，小朵，你下课了可以去你姐的教室烤一烤。” “对了，你俩今天穿棉鞋，袜子也穿厚一点的。” 棉鞋是布面的，里面用棉花填充，样式没那么好看，但大冬天的很暖和。 妮妮和小朵去刷牙洗脸，速度很快，弄完后又跑过来吃面条。 一边吃，小朵一边看着外面的雪，还特意提醒道，“爸爸，你不要把门口的雪扫了，我回来的时候要玩。” “你走路的时候从边上走，不要从中间走，中间给我踩。” 就喜欢踩雪。 “哪还等得的到你回来踩？人来人往的，有人过来找我，肯定会把门前的雪给踩了，你跟你姐等会儿去学校的时候，直接从中间走，先踩了再说。”陈浩说道。 生产队的人多了，就是下雪天，也有不少人，天气虽冷，却抵挡不住各地同志的热情，时不时的还有人过来找他。 门口的雪这会儿平坦的很，没有多少脚印子，但是等一个白天，肯定会踩的稀巴烂。 “那给我留点雪，我回来之后要堆雪人。”小朵又说道，“用桶装着。” “哪还用得着桶装？到处都是雪，就是门前有人踩了，旁的地方不也有雪？”童倩说道，“你俩路上的时候小心着些，到处都是雪，别滑倒了。” 两个娃吃完面条，挎上书包，出门了。 在门前平坦的雪地上转了几圈，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子，这才走。 时不时的能碰到村里一起去公社上学的娃，路上倒也不寂寞。 每天上下学，这也是一道风景，各个生产队适龄的娃往学校汇聚，很热闹。 陈浩吃了面条，拿起铁锹和扫帚，开始清扫门口的雪。 “不用管的，等会儿就踩掉了。”童倩说道。 “扫一扫，堆起来，你出门方便些。”陈浩说道。 他把门口的积雪扫到一旁堆起来，就是怕童倩到门口走动的时候摔倒了，清理干净，底下是砖头，没那么容易滑倒。 把门口的雪清理干净，又给娃换了尿布，陈浩没停歇着，又到地头看了看大棚上面堆积的雪，又清理了一遍，这才回家，把扫帚放好。 半夜清理了一次，起来又清理，雪小了很多，只有一些雪籽在飞，不下大的话，大棚那边就不用管了。 到隔壁陈小婷奶奶家，瞧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起得早，正在屋里烤着火盆，打了声招呼，陈浩这才往市场上去。 只要在家，每天陈浩都会到老太太家里瞄一眼。 老人，独居。 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意外。 就是他不做，村里旁的人也会过来瞧一瞧，看一看。 这点人情味还是有的。 尤其是陈小婷考上大学后，老太太的地位明显也提升了。 从老太太这出来后，陈浩就往市场上面转悠，到了赵金甲的炸货摊棚子前。 下了雪，但是赵金甲这还在做着经营。 生意也还不错。 前头支了几张小桌子，小椅子，除了卖炸货，还卖起了豆腐脑。 豆腐脑就着炸货，味道挺不错，过来吃早饭的很有些人。 “陈队长，吃了没？要是没吃，在我这吃点，刚出来的油条和面窝，豆腐脑也滑的很，嫩得很，加点红糖，吃了身子暖和。”看到陈浩，赵金甲主动打招呼。 陈燕的炸货摊跟他的炸货摊已经完全没法比了。 就算陈燕在旁边摆摊也抢不了他的生意，反而是他还要抢走陈燕的生意。 他的摊子前面能摆一些小的桌椅，能坐下吃喝，很方便，陈燕的不行，就这一点，好多人都舍了陈燕的炸货摊，到他这来光顾。 “在家里吃过了，你这经营怎么样？”陈浩问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或者是需要生产队这边提供便利的，尽管提。” “就是一些那看起来不合理的，你也可以提，生产队这边会综合考虑，能提供方便的地方，都会提供方便。” “咱们这是互利互惠，你给生产队这边提供租金，方便各位同志过早，咱们生产队肯定也得要为你的经营提供便利，包括其他租了棚子的同志，也都是一样的。” 时不时的，他就过来转转。 一个是了解市场的情况，再一个就是加深众人对棚子的观感，提升棚子的分量。 “我就想着，前面放桌椅的地方，能不能也搭个棚子？有个简单的屋顶，下雪下雨的时候能挡一挡。”赵金甲说道。 顾客坐下来吃喝，也要有个棚子遮挡。 “你的这个建议很好，也非常有实际意义，的确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你放心，生产队队委会认真的考虑这个建议，一旦有了结果，就会通知下来。”陈浩点头。 先应下来，至于成不成，什么时候成，过后再说。 他在赵金甲这聊了几句，又到其他棚子那，跟其他租棚子的人聊了聊，勉励了几句。 这些都是个体户，而且还是有胆量的个体户。 必须鼓励。 等到中午的时候，雪籽也没下了，陈燕终于把她的炸货摊摆了出来。 第692章 你骂我脑子笨 赵金甲旁边的位置已经被占了。 陈燕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 “过来看看，来尝一尝面窝，糯米鸡，到陈燕早餐店过早。”陈燕吆喝了起来。 先前她不好意思吆喝，但最近这段时间经营每况愈下，先前一天能有10块钱左右的营业额，利润能达到五六块，如今利润只有两三块钱。 而且不是每天都有。 下雨的天，她只能窝在家里，收入锐减。 被逼着也学着赵金甲那般，吆喝起来，不仅如此，她还在自己的摊前挂了纸牌子，给自己的炸货摊起了个名字：陈燕早餐店。 “这都中午了，你才出来。”陈浩说道。 他看了看陈燕挂在摊上的牌子，“你这不应该叫店，店都是有固定经营的地方，至少得要有个棚子，你这只能是叫摊，还是流动的。” 别说，陈燕的脑子还是有一些的。 第1个搞炸货经营，又是第1个给摊起名。 “上午那会儿雪下的大，我怎么过来？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陈燕没好气的说道，“你有事没事就在这边转悠，我看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 她很烦陈浩在自己身边转悠，觉得陈浩就是过来看她笑话的。 尤其是赵金甲租了棚子，经营好了后，她愈发觉得那些看着她笑的人不怀好意，是在嘲讽她。 “我就随处转转，了解下情况，作为生产队的干部，必须得要了解情况，不是什么制度从开始定下来后就能万无一失的，肯定得要跟随着实际的情况不断的改进。”陈浩说道。 “不要因为我们两人之间有过矛盾，就对我心存芥蒂，这样先入为主的看法是要不得的。” 比嘴皮子功夫，陈燕不是陈浩的对手。 无论怎么说，陈浩都能往大义上扯，扛起正义的大旗。 要不说好多人说话做事的时候喜欢先扛大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站在正义的制高点，甚至还会给对方扣一顶帽子。 先造成一种别人有罪，所以说的话，做的事都不对，而自己是好心，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对的，这种观感。 给人一种印象和引导，因为自己是正义的，接下来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肯定也都是对的，对方是非正义的，说的话做的事肯定都是错的。 这不是实事求是，也不客观，这是一种诡辩。 对人不对事。 “那你也不用总是往我这边跑，总是盯着我。”陈燕说道，“别想看我的笑话，我现在经营虽然不如先前了，但同样也过得去，比之前在大队里教书收入要高的多，日子也好了起来。” 先前陈浩搞棚子，让她租，她没租。 她看到陈浩就会想起这事，总觉着陈浩在嘲讽她，尤其是陈浩笑的时候，她更如此想。 “还有几个棚子没有租出去，你可以租下来的。”陈浩说道，“这样下雪下雨，就能继续摆摊卖炸货。” “要是在等后面这4个棚子租出去了，你就一点戏都没有了。” 陈燕不能说完全没有脑子，至少是有一些脑子的。 有些点子走到了前头，像是卖炸货，再有在摊前挂个牌子，只不过这些东西没有什么专利，门槛也不高，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凭借这些方式方法跟其他的经营者拉开差距，扩大自己的优势，实际上等于是给别人出主意。 “就赵金甲这个位置最好，别的地方棚子地段都不好，你当我傻啊？别的地方租不出去，想要让我租，我才没有那么傻。”陈燕道。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跑到我这边来，跟我说话，原来藏着这个心思，想要让我租那些租不出去的棚子，我才没有那么笨，别人不要的我也不要，我就要赵金甲的这个棚子，等租期到了后，我就把它租下来。” 她以最大的恶意揣摩陈浩的心思。 其实她把陈浩说的话想的复杂了。 如果陈浩跟她站在同一个高度，他们之间的矛盾的确化解不开，但实际上陈浩的高度已经比她高的要太多了。 在一些问题方面并不会跟她较劲，尤其是摆摊这个事。 就像是往后互联网上面的骂战，不同的网友就一个观点会有不同的看法，常常会导致骂战的产生，甚至达到线下约架的地步。 恨不得从物理上消灭对方。 双方是真的气。 但是如果一方是这个平台的管理者，创建者，或者说本身就是博主发表的这个议题，那么心态可能就不一样。 骂战越激烈，哪怕是对方骂自己，或者也会很开心，因为骂的越激烈，争吵的人越多，代表着流量越大，热度越高，能为自己带来更多的收益，让自己得到更大的实惠。 黑红也是红。 “等租期到了，可就没有那么容易租了，不是你想租就租得下的。”陈浩说道，“你的脑子得要多拐一道弯，不要只拐一道弯。” 这么红火的生意，而且搭棚子得到生产队的承认，能有各种便利，众人都看在眼里，等租期到了，再重新寻租的时候，哪是想租就能租的？ 到那时候，就是今时不同往日。 “你骂我脑子笨！”陈燕气道，“炸货摊是我第1个搞出来的，你见过脑子笨的人搞这个事吗？就是赵金甲，他也是学着我。” “我脑子才不笨，我不会上你的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我就要赵金甲那个棚子，那地方最好。” 陈浩没继续跟她攀谈。 到了队委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个女同志，正在整理文件。 这女同志叫舒慧芳，30岁，是一名知青，是孙苗苗介绍过来的，有高中文化，高中读到一半就插队下乡，最后在孙彭大队安家落户。 文化水平比较高，做文员这个工作，上传下达，蛮合适的。 “陈队长。”见到陈浩进来，舒慧芳连忙起身打招呼。 很拘谨。 “你坐着就行，这本来就是文员的工作，整理资料，接听电话，不用老站着，热水没了就去食堂打，这么冷的天，喝点热水身子暖和起来，也好工作。”陈浩说道。 “需要用到一些纸笔，还有其他的工具，材料之类的，只要是跟工作相关的，你列个单子，生产队会统一采购。” “就是需要用到自行车，也可以列出来。” 第693章 问这些才对啊 “做文员的工作，用不到自行车吧？”舒慧芳诧异的看着陈浩。 能有这个工作她已经非常满意了，这比务农要强多了，而且还是在红旗生产队，不仅有固定的工资，还有别的福利。 这点在她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你从家里过来，花费的时间不短，有辆自行车能省不少时间，这也是有利于工作的。”陈浩说道。 舒慧芳工作了几天，上手很快。 本身这个工作就是上传下达，负责接听电话，然后记录下来，需要找人的就通知到人，让人过来接听电话或者是拨回去。 只要认识字，稍微灵活点，就能做的来。 对于舒慧芳这样，有半个高中学历的知青来说，很简单。 “我就写些需要到的纸笔，还有其他工具，自行车就算了，好贵。”舒慧芳摇头。 她不好意思。 才过来工作没多久，如果把自行车列上去，怕人说闲话。 现在紧要的就是先保住这份工作，哪怕陈浩口头交代，让她写，她也不好意思，怕引起别的干部反感。 先搞好关系，留下好印象才成。 “自行车由你来提的确不太合适，是我考虑不周到，这样吧，我来提，让人买一辆自行车分配给你上下班。”陈浩说道，“新的自行车到之前，你就先骑我家的自行车，我等会儿把自行车推过来。” “这不合适。”舒慧芳赶忙说道。 她感动坏了，听过陈浩的大名，也见过陈浩，但是却头一次感受到陈浩的热情。 好体贴。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而且人也非常谦和。 要不是门开着，陈浩也没靠近过来，她真的会往别的地方想。 “有啥不合适的？都是为了工作，你是孙苗苗介绍过来的，我是信任孙苗苗的，所以也信任你，好好在这工作，有什么需求，或者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聊一聊，不要不好意思，往后大家就都是一起工作的同志了。”陈浩笑着说道。 这个话既能让舒慧芳感受到关心，拉近两人的关系。 同时，这个话传到孙苗苗那边去，也能让孙苗苗感受到他的尊重和看重。 说几句宽慰的话，就拉近了舒慧芳对自己的观感，同时，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和孙苗苗之间的关系。 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 “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把手头的事情做好，不给陈队长丢人，也不给孙苗苗丢人？”舒慧芳赶忙说道。 这么冷的天，但是她的心却仿佛像有一团火在剧烈的燃烧着，浑身都是干劲。 “我相信你，你学历挺高的，要是不是插队下乡，不耽误那么些年，说不定考上大学了，在城里做领导，你肯定能把事情做好。”陈浩点头，“你忙手头上面的事情，我打个电话。” 红旗生产队的电话已经安装妥当了，队委办公室这边的电话主要就是由队委干部来使用，打电话要方便了不少，几乎不用排队。 陈浩拿起话筒，给兴盛酒楼那边打过去电话，过了一会儿之后接通了，是兴盛酒楼的服务员接听的，陈浩让把吕文安找过来。 等了半分钟，吕文安过来‘喂’了一声。 这会儿打电话接通后，都流行喊一声喂，一个是测试下线路是否完整，通话是不是顺畅，再一个就是能让对面确认自己是谁。 听声音就能听出来。 “狗市那边的房子租的怎么样了？这都好些天了，也没见打个电话说一声，是租好了，还是没租好？这个事得要快点落实下来，租金稍微高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让富泽和他孙女早点搬过去，这样那边的房子也能推了，提前做些准备工作。”陈浩说道。 他打电话给吕文安就是问这个事情。 “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事了，浩哥，你这个电话来得太巧了。”吕文安说道，“先前看好的那几个地方都不租了，再另外租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个院子，而且挨着大街就有店铺，位置很好，比先前看好的几个地方都好。” 吕文安这段时间没有租下房子，是因为又重新选了一个地方。 “那也行。”陈浩点点头。 前面是店铺，后面是院子，的确非常不错。 他对店铺的位置倒没有非常严格的限制，在狗市附近就行，主要是面积要稍微大点，有院子能满足面积大这个需求。 房间，陈浩喜欢小一点的，但其它地方，陈浩喜欢大的。 “这房子原先是酱油作坊，是供销社名下的，本来是租不了的，因为一直在生产酱油，刚好最近这个酱油作坊要搬到别的地方去，就空了下来，我打听到了这个消息，还去看了这个地方，里头就是稍微有点脏，生产酱油嘛，总归是有些污迹，不过反正也是要重新装修的，影响应该不大。”吕文安说道。 “这房子以前的主人也是做酱油的，后面公私合营，这地方就归了供销社，供销社就着原先的设备，也用来做酱油。” “这都好些年了，很多东西都比较旧。” 听到这个话，陈浩心中动了一下。 他问道，“原先的主人呢，去哪了，还在长丰县待着？” 这会儿很多作坊，包括以前很多作坊，条件都非常简陋，也没有什么生产证件之类的，会门手艺就生产酱油，售卖，以此发家致富。 这倒也正常。 只不过个人的努力在时代的洪流面前，往往是不够看的。 “去国外了，听说是公私合营后就去国外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租金，但是他租金也没要。”吕文安说道，“怎么了，浩哥，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对做酱油感兴趣，想要请这人做酱油？” 他以为陈浩是打这方面的主意。 “他人走了，出国了，房契有没有留下来，或者是交给供销社那边？”陈浩问道。 “这个还真不知道。”吕文安说道，“租房子不要房契吧，直接签个合同，把租金交了就行了。” 他不知道陈浩为什么问的这么仔细，而且问的一些点好像跟租房子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更应该问院子有多大，房间有几间。 问这些才对啊。 第694章 我手脚很干净 “你打听打听，看看供销社那边有没有房契。”陈浩道。 吕文安有供销系统的背景，用心打听肯定能打听的出来。 “行，我找人问问。”吕文安应了下来，“我等会儿就带富泽过去看看，要是没问题，就直接把租赁合同给签了？” 签合同以兴盛酒楼的名义，为的就是避免一些麻烦。 私人租赁做经营，怕有人找事。 兴盛酒楼大部分的份额都在陈浩这，加上里头还给了吕文安占股，有什么事和纠纷，能有缓冲的地带。 往后，等公司制度，税收制度完善了后，好多人会以公司的名义买些东西，主要目的就是避税和降低风险。 以公司的名义采购物资，能用于增值税抵扣，以及企业所得税扣除。 同时，如果以公司的名义买了车辆，或者是别的一些设备，发生了事故，责任人会由公司承担，能进行风险规避。 陈浩以兴盛酒楼的名义租赁，不涉及税收，只是为了规避风险。 这会儿的个人所得税不叫个人所得税，而是叫薪给报酬所得税，虽然有这个税种，但一直没有征收。 随着改革开放，有些人先富裕了起来，个人税的征收才会被提起来，但一开始的时候也主要是针对老外。 因为征收的标准不低，月收入达到800块钱才征收，这个收入也就只有老外才有。 “嗯，可以，就按照你说的来，带富泽老先生过去看看，他觉着没问题了，你那边就签订租赁合同，同时打听下，问问房契的事。”陈浩点头，“该请客吃饭的请客吃饭，花销算在我头上。” 他想要那房子。 如果能拿到房契，等到经租房的产权政策出来，可以能拿房契做点文章，说不定可以凭此获得房子的所有权。 虽说经租房的产权是历史遗留问题，不一定能要的回，但是要不回的那种情况大多数时候也是因为房子已经租出去了，或者说是分给了别的人，成了大杂院，没办法将里头住的人赶出去。 买卖不破租赁。 如果房子是公家的，公家在用，或者说原本就只有自己一户住着，手里还有房契作为凭证，是有很大的概率是能拿回来的。 房契很重要。 “那成，等我带着富泽老先生过去看了，他觉着可行，就把合同签下来，再给浩哥你打个电话说下情况。”吕文安应了下来，“房契的事情我也会问的。” 陈浩交代的事情他非常用心，而且陈浩提到了好几次房契，说明对这个事情很重要，他就更加要用心了。 电话挂了。 陈浩出门，把自家的自行车推到了队委办公室外头停好，又进屋，把车锁的钥匙丢到舒慧芳的办公桌上。 “这是车锁的钥匙，你会骑自行车吧？生产队这边人多，自行车每次都上好锁，最好是放在眼皮子底下，能瞧见的地方。” “我会骑自行车，以前还没插队下乡的时候有骑过。”舒慧芳说道，“不过好长时间没骑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成不成。” 她很诧异，陈浩说将家里的自行车给她骑着，真就回去送了过来。 好多人热情，但是假热情，陈浩是真热情。 “我家里的这辆自行车比较矮，是26式的，适合女同志骑。”陈浩说道，“不太熟的话，就在外头的空地上熟练熟练。” “你列下办公用具的时候，也可以把茶叶列上，喝白开水一点味儿都没有，加点茶叶，至少嘴巴里面有点味儿。” “要是觉得茶叶没意思，也可以弄点红糖、白糖之类的，有其他的同志过来了，不喜欢喝茶叶的，可以往里头加点红糖和白糖，都是可以的，你自己偶尔也可以泡点红糖水，白糖水。” “不过自己在办公室这边喝没问题，不要带回去了，带回去了，让人瞧见了影响不好，等到逢年过节发福利的时候，会发这些东西，不要因小失大。” 这年月糖是好东西。 对小孩如此，对大人也是如此。 “我手脚很干净，不会偷拿公家的东西。”舒慧芳赶忙说道。 “不用那么紧张，我就只是给你提个醒，人的眼光得要放长远，也得要克服自己一些不好的行为习惯，你还年轻，才30岁左右，这几天我看你工作做的很好，字写得很漂亮，文件记录做的也非常工整，有条有理。”陈浩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惶恐。 “保持这样的态度，往后肯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虽说村干部没有编制，你过来工作的时候，也有跟你讲过，这个工作如果做得不好，可能会被辞退。”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做得好，工资待遇、福利之类的也会逐年增长，简单的说，红旗生产队发展的越好，村民日子越过越好，干部的日子肯定也会越过越好。” “工资会随着红旗生产队整体的收益上涨，福利待遇也会跟着上涨。” 文员的工作，看着轻松，实际不简单，事情越多，越忙。 这个位置接触的又是比较核心的地方，有孙苗苗介绍的关系，再配合谈话，陈浩就能牢牢的把舒惠芳拉到自己这边。 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对权力的掌控。 人和事，对于权力的巩固很重要。 借着谈话，聊日常，聊工作，聊生活，就很好的把关系拉近。 日常的交流很重要，就是父母和子女之间如果不交流，也会有隔阂，亲近不起来，夫妻之间也是如此。 得要交流。 白天交流，晚上交流，才能和谐。 陈浩走了后，舒惠芳握着还带有温度的车锁钥匙，出门看了眼停在队委办公室旁边的自行车，嘴唇抿的很紧。 下午的时候，吕文安那边就打过来电话。 电话是打到队委办公室，舒惠芳接听的，她马上过来喊陈浩。 陈浩拿过话筒，直接问道，“合同签了？” “签了，很顺利，房契的事情我也问了，供销社那边没有房契，酱油坊原先的主人没有给房契，说是房契不见了，反正有没有房契也不影响公私合营，供销社这边让原来的房主找了几次，一直说找不到，后面就不了了之了。”吕文安说道。 50年代，离着这会儿二十多年，当时的人大多数都还在，只要找对人就能打探到这些消息。 第695章 老房子，老木料 房契这么重要的东西。 不可能不见。 找不到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原房主不想把房契交出去。 不过对于供销社来说，有没有房契其实无所谓，因为公私合营是大势，就是没有房契，照样也把原房主的房子给占了。 而且做的还是原房主经营的买卖。 “没有就没有吧，能租下来也是不错的。”陈浩说道。 有点失望。 不过也仅仅是有点失望，毕竟如果能拿到这个房子的房契，有一定的概率能把房子拿回来，把所有权拿到自己手上。 这就是县城的别墅，占地面积比较大，比筒子楼，比商品楼要强得多了。 是独门独户。 不过拿不到也无所谓，后面还有机会，这样涉及到产权问题的房子在城市里头还有挺多的，最有名的就是四合院。 后面有机会去一趟北京市，找找能拿下产权的四合院，出手买几套，或者是去上海，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公馆。 包括江城市，同样也有独门独户的，涉及到产权问题的房子。 都可以出手。 建国前同样有不少有钱人，这些有钱人住四合院，住公馆，住小洋楼，建国后大部分都没收了，或者公私合营了。 古玩可以捡漏，这些房子同样也可以捡漏。 这些房子不说往后升值空间很大，就说实际的居住价值，也比商品房要强得多。 既能享受到城市的便利，还能有农村的独门独户。 兼具。 “浩哥，富泽老先生就在我旁边，他有些话要跟你说。”吕文安说道。 富泽就在他旁边，要跟陈浩说下情况。 “没问题，你把话筒给他。”陈浩点点头。 那边富泽接过吕文安的话筒，“陈队长，吕老板看的这处房子很不错，里头是砖瓦结构，还有些老木料，木头有些年份，包括好多其它的地方也有些年头。” “地段也好，院子面积也挺大的，临街的地方有3间店铺，都是挨着的，加起来有五六十平，后面的院子也有三四百平，不算店铺，只算能住的房间就有五六间。” 吕文安租下的这个店铺很合富泽的心意。 “你喜欢就好。”陈浩说道，“这房子本来租下来就是给你爷孙俩住的，有个落脚的地方，还能收藏一些古玩。” “原先住的那地方就别住了，搬到现在住的这个房子里去，让吕文安找些人帮你们搬，该置办的东西置办，也让吕文安去做。” “让他直接找长丰商场的吴大铁，至于装修，我这边能找到手艺人，只是现在天冷了，眼看着要过年了，忙活不了多久，等过完年后再说。” 租的这处房子再怎么邋遢，肯定也比爷孙俩先前住的房子要好，稍微的拾掇拾掇一下，搬进去住着更舒坦。 “这方面吕老板安排的都挺好的。”富泽说道。 他顿了一下，“陈队长，你明天有时间吗？要不过来瞧一瞧，这房子不错，有些年头，里头有些木料也都挺好的。” 他的话说的没有那么直白，但陈浩听出来了。 强调这个房子有年头，强调木料好。 这意思就是有老木料，有比较稀罕的木料。 “行，我明天上午过去。”陈浩点头。 这会儿比较晚了，明天白天的时候再过去，并不耽误事，就是有好木料，肯定也都是作为柱子，作为梁，放在那也不用担心有人偷了去。 挪不动的。 “那行，我等着你。”富泽应了一声。 电话挂了。 陈浩回了家。 临到过年，上学的娃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兴奋的很，学校的老师也会跟着放寒假。 空闲的人多了。 不像是几十年后，寒暑假有些老师还得要补课，延迟放假，提前工作，原本30天的寒假可能缩短到只有10多天，原本两个月的暑假也大大的减少。 补课的收入如果进到自己的荷包，还好说，至少有干劲，可好多时候都是学校要求的，大头被学校拿了去，老师拿小头。 这会儿没有这个情况，学生放假，老师顶多过个一两天也会跟着放假，就是假期结束，也只用提前一两天过去做些准备工作。 甚至当天如果没有自己的课，自己在学校里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没有其他的职务，都不用提前一两天去，甚至开学的当天都不用去，可以等有自己课的时候再过去。 放在农村，冬天的时候也是农闲，没有那么忙，如果没有挖水库、挖水渠这样的活，农民大多数时候都在家里猫冬。 只是红旗生产队的情况在这两年不一样了，就是冬天也忙活的很。 大棚里种植的瓜果蔬菜得要照料，包括后山人工种植的木耳之类的，同样也要照料，再还有市场这边，也是热闹的很。 陈浩打完电话后回了家。 童倩在家，一边烤着火盆，一边织着毛衣。 老三在摇床里睡的香甜。 小娃子不会走，不会说之前还是比较容易带的，尤其是母乳喂养，除了换尿布方面不太方便，其他时候挺容易的。 “要不要吃糍粑？我去切两条糍粑，就放在火盆上慢慢烤着？等会再沾点糖。”陈浩问道。 “行，你去吧，不要切那么厚，火盆的火小了些，太厚了得要烤半天。”童倩说道，“把门带上，风一进来，冷的很。” 陈浩关上门，去厨房切了两条糍粑。 又拿了火钳，简单的擦了擦上面的灰，把两条糍粑放在火钳上，握着火钳把，架在火盆上烤糍粑。 一边考，陈浩一边想事，梳理着各个方面已经做了，要做的事。 这是他的习惯，包括有时候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也会在脑海中梳理，还会拿下纸笔写下一些计划。 查缺补漏。 学习需要提前预习，需要对一些错的地方反复练习，好保证能更好的接受要学习的内容，以及面对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错。 日积月累，进步会很大。 做经营也是这样的道理。 “有烦心的事儿？”看到自己男人眉头紧锁，童倩问道。 “那倒没有，现在的日子蛮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工作也挺不错。”陈浩摇头，“我是在想事情。” 第696章 很贪心 “临近过年了，好多人都闲了下来，但我手头上的事情反而越来越多，茅台酒厂那边，我估摸着销售情况这么好，即便继续瞒着，恐怕也瞒不了多久，等过完年，说不定就有人想要分一杯羹。” 陈浩在琢磨开拓市场，各种捡漏的同时，还要防着有人过来抢蛋糕。 放在市场上，根据市场定价的茅台酒，利润很高。 进价12块钱，售价15块钱，一瓶有3块钱的利润，关键买的人还不少。 销量不好的时候，别人在观望，销量好的时候，观望的人肯定就想要进场。 “事情做好了，就有人过来摘桃子。”童倩说道，“这些人太可恶了，就想着占便宜。” 她不喜欢自己男人被占便宜。 “这个是正常的，这也是人性，就像是陈燕，她最开始搞炸货，赵金甲不也跟着搞炸货了？看到这个东西赚钱，肯定有人想要跟着学，这是成本最低，风险最低的一种赚钱方式。”陈浩说道。 “茅台酒这个事我早就有预料，能拖一段时间也算是不错了。” 这个世界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必须随时随刻的保持警惕，时刻进步，才能保证领先，保证不被取代。 就是皇帝也是如此。 当上了皇帝，他也不能一劳永逸，得要时刻小心着左右，就连自己的儿子也得要小心，搞不好就被儿子推翻。 失去权力，失去自由，乃至失去生命。 这种事在历史上也不少见。 “你的心倒是宽的很。”童倩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跟自己男人说的话。 火盆上烤着的糍粑，慢慢的有了变化，原本是平滑的，加热后慢慢的鼓了起来，陈浩翻了个面，继续烤着。 “除了茅台酒那边的问题，另外还有其他的酒水，也都有了联系，有了合作，这部分酒水的销售同样也得要想想办法，提升起来。”陈浩道。 他说的是张俊在跑的，中端酒水的市场，“不能只靠一种酒水，那样会让自己很被动，高端酒水，中端酒水，这些都得要有。” “说到底，其实还是要拓展自己的销售渠道，自由的渠道，像是酒水专卖店，饭馆，再还有跟其他的一些销售端的合作，像是商场，百货店，还有国营饭店之类的。” “销售渠道很重要。” 其实，除了跟酒厂合作，他还盯上了江城市酒厂，也就是老丈人所在的酒厂。 只不过这会儿还只是在布置势力，往里头掺沙子，就跟帅府大酒店一样，实际还没完全成熟，等成熟了才行。 他很贪心。 嘴巴里吃着，手里拿着，锅里还煮着，一双眼睛还盯着别人手里的。 啥都要！ “再还有李科成那边走私过来的电器，前几天他还打了电话，说联系了货源，货源还比较稳定，运输的问题得要解决，再还有准备新建的兴盛酒楼，也得找施工单位确定下来，把施工方案给定下来。”陈浩一一的说着。 “另外还有长丰烟，这个也得往外扩张，得让长丰县的领导出面，去跟其它县市的领导谈，给长丰烟开绿灯才行。” 国与国之间有贸易壁垒，有海关。 国内也有类似的情况。 各省市之间，也会壁垒，尤其是这会儿，除非是国家规定的全国性的名烟名酒，能在省市之间调配，销售。 各地方的烟酒想要走出去，很难，各地方都想要保护自己地方的品牌，好用来赚钱，增加税收，减轻财政负担。 长丰烟要走出去，不仅仅是名气，口味的问题，还得打通这种壁垒。 这点必须靠领导去谈。 “长丰烟现在卖的挺好的，我看好多同志去小卖部，都想要买长丰烟，有时候还断了货，王红梅得要跑到县里去把烟调过来。”童倩说道，“当真是稀奇，这是县里的烟，原本是给没有钱，没有票的农民抽的。” “别的人都瞧不上这个烟，这是经济烟，现在却都喜欢抽这个烟了。” 经济烟也有春天！ “只要受人追捧，这个东西就有价值。”陈浩笑着说道，“就像是黄金白银和钻石，也都是类似的道理。” “黄金和白银除了金融和装饰作用，还有别的用途，能在工业上起些作用，而且数量也的确是比较稀少。” “但是钻石的用处就几乎没有了，只是好看，量实际上也挺大的，但这个东西就是受人追捧，于是价值就高。” 黄金因为导电性，耐腐蚀性等特性，在高端的电子元件上有重要的作用，在航空航天，医疗领域，都有应用。 白银在电子电气等方面也有应有。 但钻石，除了好看，基本上就没啥作用了，而且产量实际也并不低，只是被把持了货源，利用饥饿营销的方式，人为的抬高了价格。 大部分群众实际上是盲目的。 “还是因为红旗生产队有名气，长丰烟又跟红旗生产队沾边了，所以大家都追捧长丰烟，一问抽的是什么烟，就说是红旗生产队买的，甚至说是红旗生产队产的，有面子。”陈浩道。 长丰烟跟红旗生产队绑定了。 “不管是谁，其实都爱面子，别说是大人，就是小孩子同样也爱面子。”童倩道，“妮妮和小朵这两丫头，别看年龄不大，但你要夸她们，她们就很高兴，说她们好，她们憋不住的笑，要是批评一句，马上就闷闷不乐了，这不也是面子？” “两个娃现在也知道要穿好看的衣服，要穿好看的鞋子，身上的衣服穿的多了，被人说成穿得像球一样，回来后就想着换衣服，哪怕冻得发冷，也要好看。” 长丰烟虽然是长丰县生产的，但却因为是由红旗生产队这边推广，由红旗生产队经销出去，好多人将长丰烟跟红旗生产队绑定在一起。 觉得有面子，认可这个烟。 童倩说的这个话都是实情。 陈浩又把糍粑翻了个面，继续烤着。 将火钳往上面稍微抬了一抬，糍粑外面鼓起来了，里头还有些没熟，，得要继续烤一烤才行。 “爱面子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不是好事，得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陈浩说道，“如果自身的能力能承担得起脸面，那么爱面子反倒是对这个人一些言行举止的约束。” “因为爱面子，所以他必定很在意其他人对他的评价，所以对于一些基本的社会道德方面会很在意，会严格约束自己。” “不管私底下如何，但是在公众面前，在群众面前，肯定会尽力的维护脸面，说话办事，重人，不会以大欺小，待人接物方面热情，不会咄咄逼人，不会因为你是农民，因为你没有正经的工作，就瞧不起你，不会因为你收入低就蔑视你。” “对待弱小会伸出援助之手，会帮助有困难的人，这些都是爱面子的表现，这样的爱面子是好事。” “但是如果一个人爱面子到了活受罪的那种程度，明明家里日子过得很困难，小孩子上学都有问题，吃穿都有问题，却还要在外面穷装大方，往外面借钱，请朋友吃喝，置办一身超出承受能力的行头，这就不好了。” 第697章 二进宅子 简单的说。 面子对于有权有势的人而言，是约束，对于没权没势的人而言，是包袱。 不管做啥事都需要分场合，分对象。 “你忙你的事，家里的事你不要太担心，马上就要放假了，让小漫过来，她能帮着带带娃，你有要处理的事，要出远门，你就出。”童倩道。 家里的事，她尽量不让陈浩操心。 男人忙事业，她顾好家里就成。 分工很明确。 “嗯，要不说我娶了个好媳妇，有你在，我专心搞事就行。”陈浩道。 糍粑烤的差不多了。 鼓鼓的，外面焦黄，香气都冒了出来。 放在旁边稍微凉了凉，陈浩撇开一块糍粑，往上面撒了些糖，递给童倩。 “我织完毛衣再吃，你先吃，不用管我。”童倩道。 她手里的毛衣还有一点就织好了。 洗衣做饭，喂猪养鸡，插秧耕田，缝补织毛衣，这些活童倩都会。 以前穷，想织毛衣，没钱买毛线，现在日子好了，虽说能直接买成衣，但有了空闲，她还是会织毛衣。 “凉了就不好吃了，嘴巴张开，我喂你。”陈浩吹了吹手里的糍粑，递给童倩。 他喂。 她吃。 “慢点，太多了，我吃不下。”童倩道。 自己男人喂的太多了，她嘴巴装不下。 “有啥吃不下的，你嘴巴多大，你男人还不知道？”陈浩把半个糍粑全塞她嘴里。 要不是怕烫着她，整个塞进去都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陈浩开车送妮妮和小朵到学校，车里还挤着几个同村的娃，送到学校门口，陈浩马上开车往县里去。 先是到富泽住的地方。 门开着，不过屋里就看见富云舒，没瞧见富泽。 “你爷爷呢？”陈浩问道。 他看了看，屋里空了不少，就是先前养的几只鸡也不见了，看样子是已经搬到狗市那边租的房子里头去了。 “他在狗市那边，在房子里转悠，让我在这等你。”富云舒说道。 她出了屋，跟陈浩说道，“我爷爷说你来后，就一起过去，不用再去找吕老板。” 这话又有深意。 意思就他一个人过去，再有爷孙女两人。 不用找吕文安，是怕吕文安在旁知道一些事，防着吕文安。 这老先生是个懂分寸的，主动替他考虑，一些秘密也只说给他听，防着旁的人。 “行，上车吧，屋里还有什么东西要拿的，放在车里，一起拉过去。”陈浩道。 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没了，昨天就搬过去了，本来也没啥东西，就是用的碗也是破的，干脆就不要了，棉絮棉被啥的，也都是破破烂烂的，都扔了。”富云舒道。 她上了副驾驶，跟陈浩说着，“你提前给我爷爷200块钱的工资，可把他神气的不行，好多东西直接就扔了，才半天的功夫，200块钱花的就没剩下多少。” “该换就换，有那么高的工资，吃穿住方面肯定要大方些，赚钱嘛，就是为了吃穿住行，要不然赚了钱干啥？”陈浩发动汽车。 调了个头，往狗市那边开去，“再说，你爷爷年纪大了，再不享受享受，过些年恐怕就是想享受也没那个能力了。” 富泽是活通透了。 大部分上了年龄的人，会把钱握的紧紧的，为的就是防止意外。 这跟文化也有关。 攒着等意外，攒着给后代，奉行的是勤俭持家，节约，而不是享乐。 “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趁着他牙口还能行，还能走动，得多享受享受，破碗烂被子都不要，得换好的。”富云舒道，“我让她给我留点，他说不留，他以前留的那些，全便宜了别人，让我跟着他一起吃喝。” “得趁着没人惦记，政策没变的时候，把身上的钱给花了，不然万一发生变故，自己想花都花不了，那得多憋屈？” 这是受了大变故，改变了对于人生的一些观念。 富云舒虽然才十多岁，但是嘴巴很会说，到了狗市，按照她的指引，陈浩车开到了一处房子前。 “就这了，这里先前是酱油作坊，搬了地方，吕老板就租了下来，这地方比其它几个地方的确要好，这3间店铺都是一起的，后面还有很大的一处院子。”富云舒道。 她对这个地方也挺满意的。 门前有空位置，再往里头走，是巷子，有些筒子楼，正门的地方对着狗市的街道，门还挺宽敞的，看样子，应该是后来打通的，估计是为了方便车辆进出，特意在墙壁上打通了一扇门出来。 3处店铺都关着，其中一处上面还有‘酱菜调味品批发部’的牌子留着，没有拆走。 “走吧，进去。”陈浩道。 门虚掩着，陈浩和富云舒进了门。 一入门，就是一处大院子，有一两百平，地面是泥土，但明显经过夯实了，很平整，角落的地方还有几个大陶缸，有破损。 “那几个陶缸是酿酱油用的，里头黑糊糊的，很脏，破了，供销社不要了，可以扔了。”富云舒说道。 她也来过，转了几圈，对这里头还比较熟。 “爷爷人呢，跑哪去躲起来了。”她左右看了看，没瞧见富泽。 “不急，转一转，他说不定在哪个屋里。”陈浩道。 他打量着这处地方。 设备都搬走了，就剩下一些破损的陶缸，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房屋多是砖瓦结构，有些木头柱子，房梁也是木头的。 富云舒去找富泽了。 陈浩倒也不急，就在院子里头打量。 过了一会儿，富云舒拉着富泽，从一个屋里走了出来。 “去把门关上，落上栓。”富泽吩咐他孙女。 富云舒马上跑过去，把大门给关上，从后面落上栓。 “这地方不错，那大门应该是供销社新开的，正对着大街，好方便车辆进出，三处店铺后面也有门，不过跟院子不是相通的，中间有个垂花门。”富泽道。 他指着南边的一个门，“那个就是垂花门，建这房子的人，以前肯定去过北方，要么就是北方人迁居到南方，盖了这么一处宅子。” 对这宅子，他也有些研究和看法，“这就是模仿的北方四合院建的，只不过省去了一些地方，能算是个二进的宅子。” 第698章 两个都是老狐狸 “四合院啊，我知道，红楼梦里面就有，贾府的四合院就挺大的，是五进的四合院。”富云舒关好门，跑了过来。 “有垂花门，是前院，二进有穿堂和厅房，三进是贾母的正房，四进是后院，是女眷活动的地方，再后面的五进，是休闲的地方。” 义务教育得等到1986年才会被推出来，标志着九年制义务教育在全国范围内依法实施。 但是在这会儿，好多人学历并不高，尤其是女孩子，上个几年学，就会被要求回家帮着干农活。 别说红楼梦这样的四大名著，就是普通的字，很多时候也识不全。 富云舒却知道红楼梦，还比较了解。 这就是家庭的重要性，富泽是个有学识，有知识的，连带着孙女也跟着有学识，有知识。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住得了的，贾府长宽有近180平，就是放在北京，那样的四合院也是比较少的。”富泽说道，“作为贾府花园的大观园，面积更是有360亩，就更了不得了。” “长丰县就是一个小县城，这地方名不见经传，也没出过什么名人，有个二进的宅子也算是了不得了，而且这宅子里头有些木料还不错，我昨天在这转悠了几圈，今天又转悠了几圈，发现了几根好木料，等什么时候装修了，让人偷偷的给替换了。” 富泽左右看了看，院子里就三个人，门也落了栓，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 他指着一处房间，“那里头有两根横梁，用的是楠木，店铺门口有2根柱子，用的是檀木，还挺粗的。其他的木料也都有些年头，不过价值跟这两种木料没法比，都是榆木，杉木，就用不着替换了。” 老头子坏的很。 喊陈浩过来，自己一个人在宅子里转悠，就是为了摸底。 “这不是偷东西吗？这要是被发现了，不好吧，说不定得要被抓进去坐牢。”富云舒说道。 富泽先前也没跟她说这事，这是头次说，是对着陈浩说的，没避讳着她。 “这算什么偷？这宅子本来也是别人的，又不是公家的，真说偷，那也不是我们偷。”富泽说道。 他理直气壮，“等装修的时候，找差不多粗细的木料换上去就行，神不知鬼不觉的，谁能发现？” 李代桃僵。 “什么木料不木料的，什么楠木，榆木，还有檀木，我不清楚，不都是木头吗？这些木头用了这么些年，总归有老旧的，需要替换，用些新的木料替换上，把这宅子再捯饬捯饬，是在做好事，至于换下来的木料，那也不是偷，是暂时放着，到时要是有人寻过来，非要寻根问底，还给他就是了。”陈浩说道。 富云舒目瞪口呆。 陈浩还有这样一面，她之前没瞧出来。 要不是她心思活络，差点真就被陈浩说的话给忽悠过去了，信了他的说词。 “你说的对，到时就跟工人师傅这么说。”富泽点头。 他还不忘提醒，“这些木料换下来后，时间稍微久点，到时找不到了也实属正常，不一定有人找就非得还回去。” “再一个，这几根木头放在这宅子里这么久了，好歹也有20多年，一直都还放着，肯定没有人注意，真就是丢了，换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两人一唱一和，就将这2根楠木，2根檀木的归属做了交代。 两个都是狐狸。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是一丁点没错，这宅子给供销社用了这么些年，就没有人发现里头的蹊跷，你一来就发现了这4根木料，除了这4根木料，还有没有没发现其他的一些东西？”陈浩问道。 “这宅子按说有些年头了，而且原主人也有些来头，祖上至少应该是阔过的，有点见识的，有没有一些其他的玩意是比较有价值的？” 本来只是想要租一处房子，给富泽用来收藏古玩，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如果这宅子没有啥说法，没有发现这4根木料，他也就没啥期待，但现在有说法，而且有这4根木料，陈浩期盼着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这宅子的确有些年头，用的砖就能看出来，是以前的，不过这些砖都没有什么价值，老是老，但谈不上价值。”富泽说道。 他指着角落里放的几口有破损的陶缸，“那几口陶缸也是老物件，应该也是这宅子的原主人祖上传下来的。” “不过这样的陶缸在以往也是比较常见的，虽说是有年头的物件，但已经破损了，也就不值什么钱了，没有收藏的意义，哪怕是完整的也没有收藏的意义。” 富泽跟陈浩唠起了嗑，“古玩是古玩，但并不是古代的东西就有高的价值，有些东西虽然很古老，但放在那会儿也是常见的东西，普通老百姓都能买得着，也就不值什么钱，玩一玩没有问题，要说收藏，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有价值的古玩放在当时实际上就很值钱了，而不是现在才值钱。” 富泽举了一个例子，“就拿现在来说，普通老百姓家里用的碗筷，再过个一两百年，过个三四百年，甚至过个上千年，它也不值什么钱，顶多比现在贵个几倍的价钱，但如果是比较名贵的东西，比方茅台，而且还是种类比较稀少，包装品相都非常完整的，再放个一两百年，比现在的价值多半会更高。” 陈浩点头。 富泽真是有东西的。 他是重生回来的，但富泽不是，茅台不用等一两百年，过个几十年，品相完好，稀少的茅台，价值就很高。 一些茅台甚至拍出几十万，上百万的价格。 他明白富泽的意思。 一句话描述：当时有价值的，往后也很大的概率会有价值，当时普通的，往后也只是普通东西。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有这4根木料也算是可以了。”陈浩说道，“这宅子房间挺多的，你俩挑2个房间，一人一个住着。” “我让吕文安再找些人过来打扫打扫，今年是没办法搞大的装修了，只能等到开春后找人过来捯饬捯饬。” 第699章 厕所和厨房 “我俩就住西边的厢房，那边正好有两间挨着的厢房。”富泽说道。 他指了指西边的房屋。 这宅子南边有3间店铺，做经营，东边主要是院墙，西边和北边主要是房间，住人的。 另外还有几间比较小的房子，是厨房，茅房，还有放杂物的。 “北边的房子要大点吧？”陈浩说道，“在大房间里面住着不要更舒服些？” “那边是正房，属于主人住的。”富泽说道，“西边和东边都是厢房，属于客人住，这宅子小了些，布局也简单了点，没有东厢房，只有西厢房和正房，西厢房正好有2间。” “正房留着，到时候拾掇出来，你到县里来，住在正房正合适，不能喧宾夺主，你给了我那么高的工钱，又租了房子。” “该有的规矩还得是要有。” 富泽的意思是正房留给陈浩。 这方面他很有分寸，哪怕陈浩不经常到这边来，但也得要留着。 “也行，老先生考虑的很周到。”陈浩认可了富泽的这个分配方案。 “前面的三间店铺，每一间店铺面积都不大，只有20平左右，我觉得还是将三间店铺打通，总的面积有五六十平，能摆些桌椅，放一些摆件，还有一些其他的布置，弄得更有雅致些，你觉得怎么样？”富泽问道。 这个宅子有三个店铺，挨在一起。 三间店铺原本长丰县供销社对外的门市部，有不同的经营。 “没问题，那就打通，这方面你做主就行，包括整体的装修，你也可以提意见，正好这段时间不动工，可以好好想一想，哪个地方应该怎么捯饬，等到时工人来了后，还可以亲自指导，这些都由你来做主。”陈浩说道。 富泽60岁，他这个年龄经历了不少事情，也有很多见识，要说现代化方面，他的见识不如自己，但是说到古色古香这方面，陈浩还是觉得富泽多半没太大问题。 古玩店铺肯定得要搞得高雅些，搞得古色古香些。 而且这个宅子本来就是老宅子，很多地方不用大动，就连砖头不少都可以留下来，只是被供销社拿来做酱油坊后，脏了些，把脏的地方处理处理，其他的地方拾掇拾掇就能行。 装修起来也花不了多长的时间，而且也不是要整体的推倒重建，只是做修补，人在里头住着也能搞。 “这宅子有厕所吧？”陈浩问道，“厨房也应该有的？” “都有，厕所在西南边，从店铺到垂花门的地方。”富泽指了指西南角，“厨房也有，在东南边，厨房前头还有一口水井，不过水井被填了，里头扔了不少石头。” “厕所离得还是有点远，大冷天的上厕所不方便。”陈浩说道，“尤其是上大号，还得要冒着寒风跑这么远。” 小号有夜壶，能在屋里解决，大号的话肯定不行，大号要是在屋里解决，味道太重了，人受不住。 “要不我说这宅子的主人先前在北方待过，见过四合院，就是他这宅子的厕所和厨房也是按照四合院的布局来的。”富泽笑着说道。 “一般来说，厕所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应该在四合院的凶位，用来压制煞气，西南角在八卦中属于坤位，代表地，与厕所的污秽属性正好是相克的，所以从风水的角度来说，把厕所放在这个位置是比较合适的。” 陈浩点头，听富泽说这些，能增长些见识。 这些属于迷信，但也可以说是心理安慰，或者单纯就图个心情好，就跟贴对联一样，就是个习俗。 小的地方，信一信，无所谓，比方家里桌椅，山水的摆放之类的，这个不用大动，大的地方，很麻烦的，比方改姓氏，改名字等等，这种不用信。 就跟有些人去庙里求签，如果是好签，就信，说真灵，如果不是好签，就说是封建迷信，不用信。 “这是从风水的角度，从实际的角度看，厕所远离睡觉的地方也是非常合适的，厕所很臭，离着睡觉的地方太近，味道太重了，尤其是夏天的时候，起个风，味道简直不能闻。”富泽又说道。 “远离正房，在西南角是有实际的考量，大户人家有杂役，有仆人，都是倒座房，也就是第一进的院子里头。” “这宅子的3间店铺在四合院里头，实际上是给仆人住的，这宅子的主人根据实际的需求，把这几处房子作为店铺。” 倒座房座南朝北，与正房相对，位于四合院的最南边，这也是名称的由来，倒座。 仆人住的地方比较差，所以离着厕所近，主人和客人住的地方比较好，离着厕所就稍微远一些。 “那厨房的方位也是有说法的？”陈浩说道。 他看向厨房的方向。 “没错，同样也是有说法的，厨房在风水学中属火，一般来说都是要放在四合院的吉位，家运会更加兴旺，东厢房在八卦中属于震位，震代表着雷，与厨房的火属性是相生的，因此一般认为东边是比较适合用来做厨房的，放在正房的东侧，或者是放在东厢房的地方，也都是可以的。”富泽点头。 “这个宅子是放在东南角，因为东边没有房子，是院墙。” 他抬手指了指，“走，一起到厨房那边去瞧一瞧。” 陈浩有点纳闷，厨房有什么好瞧的？ 不过他还是跟着富泽一起，到了厨房的位置。 这就是一个小房子，里头还有土灶，不过上面的铁锅已经被拿走了，周围也有烟熏的痕迹，地面没有铺瓷砖，泥土倒是夯实了，但因为是在厨房，时常有水渍的原因，有一些坑坑洼洼。 角落里面还有一些草木灰，另外还有一只小板凳，不过两条腿已经没了，带走的价值不大，就被留了下来。 跟那几口残缸一样。 厨房外面有一口水井，上面堆了些石头，还有些碎树枝之类的东西。 “供销社拿下这处宅子后，这个地方应该还是在生火的，多半是作为小灶，给酱油坊的干部单独开火。”富泽说道，“厨房里头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这口水井，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