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与你相约》 第782章 糖纸粘住的春信 正月的风还带着雪的凉意，小孙女却在院角的槐树下，发现了颗鼓胀的芽苞。她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忽然从糖纸册里抽出张印着迎春花的糖纸，小心翼翼地贴在芽苞旁边的树干上：“给春芽发张请帖，让它快点开花。” 陆延扛着锄头从菜园回来，裤脚沾着点冻土。他看着糖纸在风里轻轻晃，笑了：“你太奶奶当年也爱干这事，把糖纸贴在桃树杈上，说‘糖纸甜，能勾着春天来’。”他放下锄头，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去摸芽苞，“这芽比去年早冒了三天，许是真闻着糖纸的甜了。” 苏星晨正翻晒冬衣，竹竿上晾着的棉袄棉裤，被风灌得鼓鼓的，像串胖乎乎的糖人。她从樟木箱里翻出件小夹袄，是小孙女去年穿的，口袋里还塞着张揉皱的橘子糖纸，糖渍把布面染出个淡淡的黄圈。“你看，糖纸连冬天的暖都记着呢。”她把糖纸展开，夹进糖纸册的“冬尽页”，“等春天来了，让它也瞧瞧花开。” 储藏室的墙角，太爷爷的铁皮糖纸罐上，不知何时落了层细尘。小孙女踩着板凳去擦，忽然发现罐底的缝隙里，卡着张褪色的糖纸，上面印着“春耕”两个字，笔画里还沾着点当年的泥土。“太爷爷的糖纸在说要种地啦！”她把糖纸抠出来，举着跑去给陆延看。 陆延接过糖纸，指尖拂过“春耕”二字，忽然想起父亲总说的，“糖纸记着甜，锄头记着饱”。他往菜园走时，特意把这张糖纸揣在兜里，说“翻地时让它沾点新土气”。苏星晨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去把太奶奶的旧花锄找出来——那锄柄上缠着圈布，里面裹着张糖纸，说是“握着甜，干活不累”。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菜园，陆延挥着锄头翻地，冻土块被砸得粉碎，空气中漫着泥土的腥气，混着兜里糖纸的甜。小孙女跟在后面，把捡来的碎玻璃糖纸，一张张贴在刚翻过的土垄上，说“给种子铺条甜路”。阳光透过糖纸，在土里投下彩色的光斑，像撒了把碎糖。 苏星晨扛着花锄过来时，锄柄上的糖纸被风吹得哗啦响。那是张印着向日葵的糖纸，边角磨得发亮，背面用铅笔写着“种下甜，收满仓”，是太奶奶当年写的。她把花锄递给陆延，说“让新旧糖纸搭个伴”。 陆延把“春耕”糖纸和向日葵糖纸，并排压在菜园的石头下，说“给土地当个念想”。他直起身时，看见小孙女正把颗草莓糖埋进土里，糖纸剥开铺在旁边：“爷爷说种瓜得瓜，种糖是不是能长出糖果树？” 苏星晨笑得直不起腰，蹲下去帮她把糖纸压好：“等秋天收菜时，咱们就来挖挖看，说不定能长出串糖纸呢。”她忽然发现土垄上的玻璃糖纸，正映着槐树上的芽苞，彩光与绿意缠在一起，像春天在悄悄眨眼睛。 傍晚收工时，小孙女的裤脚沾满了泥，却攥着张新捡的糖纸不肯松手。那是张印着小燕子的糖纸，不知被谁丢在路边，翅膀上还沾着点雪水。“这是春燕的糖纸！”她把糖纸贴在芽苞上方的树干上，“让它陪着春芽等燕子。” 陆延把锄头靠在墙上，看着糖纸在暮色里轻轻颤，忽然说：“明天该去集市买种子了，给你的糖果树也备点‘甜肥’。”小孙女立刻蹦起来，说要把自己的橘子糖纸撕碎拌进肥里，“让肥料也带着甜”。 夜风穿过菜园，吹得土垄上的糖纸沙沙响，像种子在土里悄悄发芽。苏星晨看着窗上的糖纸灯笼，烛火已经换成了灯泡，亮堂堂的光透过糖纸，在地上投下片暖彩，把冬尽的凉都烘成了软乎乎的甜。 她忽然觉得，春天从来都不是突然来的——是太爷爷的“春耕”糖纸记着时令，是太奶奶的向日葵糖纸盼着花开，是小孙女的迎春糖纸勾着暖意，把日子一点点焐热，直到芽苞胀破了壳，燕子衔着泥来，所有的甜都顺着糖纸的纹路，渗进新翻的土里，等着长出满仓的暖。 槐树上的芽苞，在糖纸的映照下，仿佛又鼓胀了些，像藏着个随时会蹦出来的春天。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3章 糖纸裹着的新绿 春分这天的雨，下得绵密又温柔，像谁用糖纸蘸着水，轻轻往槐树上洒。小孙女举着伞蹲在树旁，看着芽苞顶破褐色的壳，冒出点嫩得发亮的绿，忽然把伞往旁边挪了挪，让雨丝落在张印着柳叶的糖纸上——那是她特意带来的，说要给新叶“当张软床”。 陆延扛着铁锹从菜窖出来，裤脚沾着点潮土。他看着糖纸被雨打湿，紧紧贴在树干上，柳叶图案与刚冒头的新叶叠在一起，竟像片真的叶子在雨里晃。“你太爷爷当年总说，新叶得沾点甜气才长得旺，”他把铁锹靠在墙上，“他在菜园种豆角时，就把糖纸撕成碎片拌进土里，说‘糖纸烂了是甜肥，能让豆角缠得更高’。” 苏星晨端着刚蒸好的青团出来，竹篮里垫着张油纸，上面却铺了层糖纸——有太奶奶的“工农兵”糖纸，有太爷爷的牡丹糖纸，还有小孙女的草莓糖纸，青团放在上面，油光透过糖纸渗出来，像给彩纸镶了圈琥珀边。“这叫‘糖纸托青’，”她捡了个青团递给小孙女，“吃了新绿，日子也能冒出甜芽。” 小孙女咬了口青团，艾草的清苦混着豆沙的甜在舌尖漫开，她忽然指着糖纸上的油印：“奶奶快看，青团把甜印在糖纸上了！”果然，糖纸被油浸过的地方，颜色变得更深，像幅被甜晕染的画。 雨停时，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槐树上的糖纸上，柳叶图案在湿漉漉的新叶上投下淡影，像谁用金线描了道边。陆延去菜园翻土，小孙女跟在后面，把柳叶糖纸剪成细条，一条条埋进土里：“给菜种子当路标，让它们顺着甜找到春天。” 苏星晨在储藏室翻出太爷爷的旧菜种袋，牛皮纸袋上印着“黄瓜”二字，袋口却缝着张糖纸，是当年太奶奶怕受潮，特意加的“甜封条”。她把种子倒出来，发现里面混着片碎糖纸，青绿色的，印着半只啃黄瓜的小兔子，像从当年的春天跑过来的。 “太爷爷的种子里藏着糖纸呢！”小孙女把碎糖纸捡起来，用清水洗干净，小心地夹在糖纸册的“新绿页”，“这样菜种子就知道，该往有糖纸的地方长。” 陆延把混着糖纸碎片的土撒在菜畦里，又埋了几粒黄瓜种。小孙女蹲在旁边，用树枝在土上画了个小小的糖纸罐，说“等黄瓜长出来，要把最弯的那条，用糖纸包着送给太爷爷太奶奶”。 午后的阳光暖起来，槐树上的新叶舒展开，糖纸被晒得半干，轻轻贴在叶面上，像片舍不得离开的影子。苏星晨搬来竹椅坐在树下，看小孙女举着糖纸册，对着新叶比对糖纸上的柳叶图案：“这张像！这张的尖儿也是弯弯的！” 陆延端来晾好的薄荷水，玻璃杯上结着层水珠，杯垫是张玻璃糖纸，阳光透过它，在石桌上投下圈碎光。“你太奶奶在春分这天，总爱用糖纸泡薄荷水，”他喝了口，凉意混着甜香滑进喉咙，“她说‘新叶带青气，得用甜压一压，才不涩’。” 小孙女学着他的样子，往薄荷水里丢了片刚摘的槐树叶，用柳叶糖纸盖住杯口：“让叶子也尝尝甜，明天长得更绿。”糖纸被水汽熏得微微发卷，却依旧牢牢粘在杯沿，像给春天盖了个甜印章。 傍晚浇菜时，陆延特意往菜畦里多浇了点薄荷水，说“让甜顺着水渗进土里”。小孙女举着水壶跟在后面，水珠落在埋着糖纸的地方，溅起的泥点沾在她裤脚上，像缀了些会发芽的甜。 苏星晨看着槐树上的糖纸被风吹得轻轻颤，新叶在糖纸后面探头探脑，忽然想起太奶奶说过的“新绿是春天的糖，得用糖纸接住才不会化”。此刻摸着糖纸册上微微发潮的柳叶糖纸，才算真正懂了——所谓春天，不过是新叶缠着旧糖纸，甜芽顶着旧念想，在雨里土里风里，一点点把日子染成绿的，浸成甜的，让每片新叶都记着，自己是从糖纸裹着的期盼里，冒出来的暖。 夜色漫进院子时，槐树叶的影子在糖纸册上晃，像谁在轻轻翻页。小孙女把今天的柳叶糖纸抚平，夹在太爷爷的牡丹糖纸旁边，说“让旧甜也看看新绿”。窗外的风带着新叶的气，混着糖纸的甜，往梦里钻，像在预告明天的枝头，又会多出几片裹着甜的绿。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4章 糖纸串起的槐香 四月的风裹着槐花，簌簌落在院心的石桌上，像撒了层碎雪。小孙女举着竹筛子跑出院，要去槐树下接最新鲜的花瓣，筛子底特意垫了张印着槐花的糖纸，说“让花瓣落在甜上，更香”。 陆延坐在廊下编竹篮，篾条在他膝间翻飞，忽然从兜里摸出张玻璃糖纸，裹住片刚落的槐花，塞进篮底的缝隙里：“给篮子藏点香，装菜时都带着甜。”他想起太爷爷编筐时，总爱往缝隙里塞糖纸，说“糖纸能吸潮气，还能让筐子记着家的味”。 苏星晨在厨房揉面团，准备做槐花饼。案板上堆着晒好的槐花，旁边摆着个铁皮盒，里面是去年晒干的槐花，被太奶奶用糖纸分层包着，每层都透着淡淡的黄。“你太奶奶说，干槐花裹着糖纸存，能留住三分春味，”她打开最上层的糖纸，里面的槐花还带着点脆，“等新饼烙好，就着旧花的香，才算吃全了春天。” 小孙女提着满筛的槐花回来，糖纸底已经沾了层白生生的瓣，像给糖纸绣了层花边。她挑出最完整的几朵，用玻璃糖纸包成小束，插在窗台上的空瓶里：“给屋子戴朵香花，糖纸能让香跑慢些。” 陆延编完竹篮，往筐沿系了串糖纸——有太爷爷的牡丹糖纸，有小孙女的草莓糖纸，还有张去年的槐花糖纸，风一吹，彩纸晃着槐花香，像个会响的香包。“等会儿去给张奶奶送槐花，就用这筐装，”他把糖纸串理了理，“让她闻着香，看着甜。” 烙饼的香气漫出厨房时，小孙女趴在案板边，学着苏星晨的样子，往面团里裹糖纸包的槐花束。“给饼子藏个惊喜，咬到的人能甜一整年，”她把面团捏成歪歪扭扭的圆，糖纸边角从饼皮里探出来，像只白蝴蝶的翅膀。 第一锅槐花饼出锅，油香混着花香扑了满脸。苏星晨先给小孙女夹了块，饼皮酥脆，咬开时，糖纸里的槐花在舌尖散开，混着糖渣的绵，比往年多了层裹着甜的香。“有太奶奶的味道！”小丫头含着饼嘟囔，嘴角沾着点糖渍，被陆延用帕子擦掉时，还不忘把饼渣喂给石桌上的蚂蚁。 午后，三人坐在槐树下分食槐花饼。陆延拿起那块裹着糖纸的饼，轻轻掰开，玻璃糖纸被油浸得半透明，槐花从里面散出来，香得人鼻子发酸。“你太爷爷当年总说，槐花是老天爷撒的糖，不用花钱买，却比任何糖都金贵，”他把半块递给苏星晨，“他还说，糖纸包着的槐花，能存到冬天，泡在茶里，像喝着春天的太阳。” 苏星晨咬了口饼，忽然想起储藏室的木箱里，有太奶奶的旧茶罐，罐口用糖纸封着，里面是前年的干槐花，被糖纸的甜浸得发润。她起身去取茶罐时，小孙女已经抱着糖纸册追了出来，册子里新添了页“槐花糖纸”，上面贴着今天的槐花糖纸，还压着片新鲜的瓣。 “太奶奶的茶罐也得尝尝新花！”小丫头踮脚把茶罐盖打开，糖纸封条上的槐花图案，与新采的瓣重叠在一起，像幅跨越两年的画。陆延往罐里撒了把新槐花，说“让新旧香缠在一起，泡出的茶才够浓”。 傍晚的风带着槐花香，吹得院角的糖纸串哗啦响。小孙女把吃剩的饼渣包在槐花糖纸里，埋进槐树下的土里：“给树根喂点甜，明年结更多花。”她拍了拍土，糖纸的边角从土里露出来，像给树系了个香铃铛。 陆延把装槐花的竹篮挂在屋檐下，糖纸串在篮沿晃着，香得招来了蜜蜂。苏星晨收拾案板时，发现缝隙里卡着片糖纸，沾着点槐花馅，像春天偷偷留下的甜吻。 夜色降临时，厨房的窗还开着条缝，让槐香混着糖纸的甜飘进来，落在晾着的槐花饼上。小孙女抱着糖纸册躺在床上，册子里的槐花糖纸在月光下泛着淡影，像谁在她梦里，撒了把裹着糖的香。 陆延和苏星晨坐在廊下，听着槐树叶的沙沙声，像太奶奶在说“今年的花甜，存着吧”。他们知道，这些裹着糖纸的槐花，会和去年的、前年的香混在一起，在时光里慢慢酿，等冬天来时，泡在茶里，依旧是满杯的春天。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5章 糖纸接住的夏蝉 入夏的第一声蝉鸣，从槐树叶缝里钻出来时，小孙女正蹲在树根下，把张透明玻璃糖纸铺在地上。蝉声撞在糖纸上，弹回来的调子带着点脆，像谁用糖纸做了个小小的扩音器。 “爷爷你听，蝉在糖纸上唱歌呢！”她举着糖纸往树上晃，阳光透过糖纸，在叶片上投下晃悠的光斑，惊得蝉鸣顿了顿，又更响亮地叫起来。 陆延坐在竹椅上编草扇，蒲草在膝间沙沙响，忽然从兜里摸出张印着蝉图案的糖纸，夹在扇骨的缝隙里：“让扇子也带着蝉的甜，扇出来的风都凉快些。”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太爷爷总把糖纸夹在草帽里，说“蝉怕甜，戴着糖纸帽，就不往头上落”。 苏星晨端着刚晾好的酸梅汤出来，玻璃杯上的水珠滴在石桌上，洇湿了张旧糖纸——是去年夏天太奶奶用的，上面还留着点梅汤的渍，像朵干缩的花。“你太奶奶说，夏天的甜得掺点酸才解渴，”她把梅汤递给小孙女，“就像这糖纸，沾过酸梅汤，再闻着都带点清清爽爽的味。” 小孙女捧着杯子，忽然发现杯底粘着片蝉蜕的碎片，是刚才蹲在树下时沾上的。她用糖纸小心翼翼地把碎片包起来，夹进糖纸册的“夏初页”：“蝉把衣服脱在糖纸上了，这样它就不会忘了夏天的甜。” 槐树上的蝉鸣越来越密，像要把整个院子都灌满声浪。陆延编完草扇，往扇柄上系了串糖纸，有风过时，糖纸与蒲草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响，竟和蝉鸣凑成了支奇怪的合唱。“你太爷爷当年也爱这么弄，”他扇了扇风，风里混着糖纸的甜和草的青，“说‘蝉鸣太吵，用糖纸的响压一压，日子能静些’。” 苏星晨翻出储藏室的旧木盒，里面装着太爷爷攒的蝉蜕，每个都用糖纸单独包着，上面写着日期：“六月初三，槐树下第三只”“七月初七，窗台上的大个儿”。“他说蝉蜕能入药，包在糖纸里，连苦味都能藏点甜，”她拿起个裹着牡丹糖纸的蝉蜕，“当年你爸生疹子，就是用这些蝉蜕煮水，糖纸的甜把药味盖了大半。” 小孙女把新捡的蝉蜕糖纸，和太爷爷的旧糖纸并排摆在石桌上，忽然指着其中两张：“这两张的蝉图案一样！”果然，太爷爷的糖纸印着只振翅的蝉，她的糖纸画着只爬树的蝉，翅膀的纹路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蝉在认亲呢。”陆延笑着说，把两张糖纸叠在一起，对着阳光看，蝉影交叠处，透出淡淡的黄，像把新旧两个夏天粘在了一起。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发困，蝉鸣也变得懒洋洋的。小孙女趴在竹椅上打盹，怀里抱着糖纸册，册页散开着，蝉蜕糖纸被风吹得轻轻颤，像在给她扇风。苏星晨往她额头上放了片浸过梅汤的糖纸，凉意混着甜，让小丫头咂了咂嘴，梦里怕是正追着蝉跑。 陆延坐在旁边补渔网，网眼的破洞处，他用糖纸剪了些小圆圈补上，说“让鱼看见糖纸，就乖乖钻进网里来”。蝉鸣落在渔网上，又被糖纸弹回去，在院子里打着转，像在为这夏天的甜，没完没了地唱着。 傍晚的霞光漫进院子时，蝉鸣渐渐歇了。小孙女醒来，发现糖纸册上多了片新的蝉蜕，是陆延悄悄放进去的，旁边还压着颗薄荷糖。“蝉把甜留给我啦！”她剥开糖纸扔进嘴里，清凉的甜混着蝉蜕的青气，像把整个夏天的滋味都含在了舌尖。 苏星晨把晾好的酸梅汤装进陶壶，壶口塞了张蝉图案的糖纸：“让凉气裹着甜，明天喝着更爽口。”陆延收起渔网，糖纸补的破洞在夕阳下闪着光，像撒了把会发光的糖粒。 夜风穿过槐树，带来远处的蛙鸣，蝉蜕糖纸在糖纸册里轻轻晃，像在说：夏天还长着呢，甜还多着呢。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6章 糖纸裹着的荷风 六月的雨刚过，池塘里的荷叶滚着水珠，像铺了层碎玉。小孙女举着片大荷叶当伞，踩着田埂往塘边跑，兜里揣着张印着荷花的糖纸，说要给刚开的荷花“送张名片”。 陆延扛着竹篮跟在后面，篮子里装着刚摘的莲蓬，绿莹莹的莲子透着脆。他忽然从兜里摸出张玻璃糖纸，裹住颗饱满的莲子，递给小孙女：“尝尝，糖纸裹着的莲子，甜能多留三分。”他想起太爷爷总说，“荷风里藏着夏天的凉，得用糖纸接住才不会跑”，当年他就在荷塘边的老槐树上，挂过串糖纸，说能引着凉风进院子。 苏星晨在厨房煮莲子羹，砂锅咕嘟咕嘟冒着泡，里面扔了把晒干的荷叶，还有张太奶奶留下的荷花糖纸——纸边都脆成了粉末，却依旧能看出被沸水浸过的痕迹。“你太奶奶煮羹时，总爱扔张糖纸进去，”她用勺子搅了搅，羹汤泛着淡淡的粉，“说‘糖纸记着荷花的香，能让羹里飘着塘边的风’。” 小孙女蹲在荷塘边，把荷花糖纸轻轻放在荷叶上，水珠推着糖纸打转，像给荷叶戴了朵会转的花。她忽然发现糖纸背面印着行小字：“采莲姑娘笑，荷风带甜来”，歪歪扭扭的，像谁在糖纸上写的诗。 “太爷爷写的吗？”她举着糖纸往回跑，田埂上的泥沾了满裤脚，却笑得比塘里的荷花还亮。陆延接过糖纸看，指尖拂过字迹，忽然想起父亲当年在荷塘边给供销社写招牌，总爱在糖纸背面练字，说“字沾了荷香，写出来都带甜”。 莲子羹煮好时，苏星晨用青瓷碗盛了，碗底垫着张新的荷花糖纸。小孙女舀了勺，莲子的粉混着糖纸的甜在舌尖漫开，忽然指着碗底：“糖纸在跳舞呢！”果然，泡软的糖纸在羹汤里轻轻晃，荷花图案与碗里的莲子影重叠，像朵在甜汤里开的花。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院子，陆延把晒好的荷叶收起来，用荷花糖纸捆成束，挂在屋檐下。风穿过糖纸，带着荷叶的青气，在院里打着转，像太奶奶说的“荷风裹着甜，能吹散夏天的燥”。小孙女搬来小马扎坐在旁边，把糖纸册摊在膝上，对着阳光翻页——太爷爷的牡丹糖纸、太奶奶的荷花糖纸、自己的草莓糖纸，在光里连成了条彩河，映得她眼睛发亮。 苏星晨翻出储藏室的旧木盒，里面装着太爷爷的采莲工具：竹制的莲蓬钩上缠着圈布，布缝里卡着张糖纸，是当年勾莲蓬时不小心勾住的，上面还沾着点荷塘的泥。“你太爷爷总说，这糖纸是荷花送他的谢礼，”她把糖纸抽出来，对着光看，泥渍在纸上晕出淡淡的圈，像幅写意的荷，“他每次采莲都带着，说能让莲蓬长得更饱满。” 小孙女把这张带泥的糖纸，小心翼翼地夹在自己的荷花糖纸旁边，糖纸册忽然变得沉甸甸的，像装了整个荷塘的夏天。她忽然想起什么，往荷塘跑时，陆延喊住她：“当心泥滑！”话音未落，小丫头已经蹲在塘边，把糖纸册举到荷花前，说“让荷花也看看自己的照片”。 傍晚收莲蓬时，陆延在荷塘边的老槐树上，挂了串新的糖纸——有小孙女的荷花糖纸，有太奶奶的旧糖纸，还有张刚拆的薄荷糖纸。风一吹，糖纸哗啦啦响，引得蜻蜓在旁边打旋，像在为这满串的甜伴舞。 苏星晨把剩下的莲子剥了，用荷花糖纸包成小袋，分给邻居家的孩子。小孙女举着袋糖纸包的莲子，跑在田埂上，笑声混着荷风，在暮色里漫开，像首唱给夏天的甜歌。 夜色降临时，荷塘的蛙鸣渐渐起了。陆延坐在廊下喝莲子羹，碗底的糖纸被月光照得半透明，荷花图案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像谁在轻轻撒糖。他忽然明白太爷爷说的“荷风带甜来”是什么意思——那些藏在糖纸里的荷塘记忆，那些混着莲香的岁月，从来都没走远，就像这荷风，年复一年，裹着甜，吹进新的日子里。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7章 蝉蜕裹着的夏声 入伏后的蝉鸣像涨潮的浪，一波叠着一波漫进院子，小孙女举着个玻璃罐蹲在槐树下，罐口蒙着层纱布，里面爬着只刚蜕了一半壳的蝉，嫩白的翅芽还卷着，像被揉皱的轻纱。 “它在换衣服呢。”她回头冲陆延喊，声音被蝉鸣泡得发脆。陆延正坐在竹椅上编竹笼，闻言抬头笑：“等它翅膀晾干，就能飞了。”手里的篾条穿过交错的缝隙，忽然想起太爷爷的话——“蝉蜕是夏天的壳，藏着整个夏天的声儿”。 苏星晨端来冰镇的酸梅汤，青瓷碗沿凝着水珠，她往碗里丢了颗用蝉形糖纸包的话梅，糖纸在汤里慢慢舒展，蝉翼的纹路浸得透亮。“你太奶奶总说，蝉鸣太吵时，就用糖纸包颗酸梅，”她搅了搅汤，“酸气混着甜，能把躁声泡软些。” 小孙女盯着罐里的蝉，忽然发现蝉蜕的壳上沾着点细碎的糖渣——是昨天掉在树下的水果糖碎。她小心地用牙签挑下来，放进嘴里，眼睛亮起来：“蝉也爱吃甜！”陆延放下竹篾走过去，看见蝉蜕的裂缝里卡着半张透明糖纸，大概是被风吹来的，正好裹在蝉的旧壳上，像给它披了件闪片披风。 “这是蝉的糖纸衣。”陆延帮她把糖纸轻轻剥下来，糖纸太薄，一扯就破了个角，他干脆把破糖纸垫在玻璃罐底，“让它住着甜滋滋的新家。” 午后的蝉鸣更盛了，像要把天空凿个洞。小孙女抱着玻璃罐坐在树荫里，看蝉慢慢展开翅膀，嫩黄的翅脉渐渐变硬，染上墨色。忽然，蝉猛地振翅飞起来，撞在纱布上发出轻响，罐底的糖纸被气流掀得翻飞，像片小小的帆。 “放它走吧。”苏星晨走过来解开纱布，蝉嗡地一声冲上树梢，鸣声瞬间汇入蝉群，陆延指着树干上留下的空壳：“你看，它把壳留下了，像把夏天的声音封在了里面。” 小孙女把空蝉蜕捡起来，用那半张破糖纸包好，塞进糖纸册里。册页上，荷花糖纸旁边多了个带着细孔的“小方子”，糖纸的甜味混着蝉蜕的草木气，像把整个夏天的热闹都收了进去。 傍晚烧晚饭时，苏星晨在灶膛边发现只蝉，正趴在柴火堆上振翅，她没惊动它，只是往灶口添了根干柴，火苗舔着木柴，噼啪声里，蝉鸣忽然拔高又落下，像在跟着节奏唱和。陆延蹲在灶前看，忽然说：“太爷爷以前总在灶膛边挂串蝉蜕，说能让烟火气里都带着夏声，煮出来的粥都更有滋味。” 小孙女跑进来，举着糖纸册给蝉看：“你看，我把你的旧衣服收起来了！”蝉像是听懂了，又鸣了一声，振翅飞进暮色里，鸣声渐远，却像在说——明年夏天，我还会带着糖纸的甜味回来。 夜渐深，蝉鸣稀疏下来，陆延把竹笼挂在屋檐下，笼门上系着那张破糖纸。风过时，糖纸拍打着竹条，发出细碎的响，像蝉在轻声应和，又像夏天在说——我走了，但甜会留下。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8章 糖纸接住的流萤 大暑的夜晚，暑气像化不开的糖稀，黏在院角的槐树叶上。小孙女举着个玻璃罐，罐口蒙着层纱布，里面飞着只萤火虫，尾端的绿光忽明忽暗，像颗会眨眼的糖粒。她蹲在葡萄架下，把张玻璃糖纸贴在罐壁上，绿光透过糖纸，在地上投下片淡淡的彩，像给黑夜撒了把碎星。 “爷爷快看，萤火虫在糖纸上跳舞呢！”她举着罐子转圈，裙摆扫过草叶，惊起更多流萤，绿光与糖纸的彩缠在一起，像条会发光的甜河。 陆延坐在竹榻上摇着蒲扇，扇面上绣着的荷花被风吹得颤，针脚里还卡着点去年的糖渣。“你太爷爷当年也爱抓流萤，”他望着罐子里的光，眼神飘得有些远，“他总把萤火虫装在糖纸糊的小灯笼里，说‘这是老天爷给的小糖灯，不用油，却能照亮夜里的甜’。” 苏星晨端着刚晾好的绿豆汤出来，陶碗里的汤泛着清绿，碗底垫着张印着萤火虫的糖纸——是小孙女白天特意找出来的，说“让流萤的甜也尝尝绿豆的凉”。“储藏室的木箱里，有太奶奶做的流萤灯笼，”她把碗放在石桌上，“竹篾骨架都松了，糖纸却还留着点绿光，像萤火虫的影子没走。” 小孙女捧着罐子跑到储藏室，果然在木箱底层翻出个巴掌大的灯笼。竹篾弯成圆圆的笼，外面糊着层泛黄的玻璃糖纸，边角被虫蛀了几个小洞，透过洞眼往里看，能看见几根干枯的草，是当年太爷爷用来垫萤火虫的。“太奶奶的灯笼里，藏着好多小光点！”她举着灯笼对着月光看，糖纸的纹路里，仿佛还晃着细碎的绿。 陆延跟进来，轻轻抚摸灯笼的竹篾：“当年你太奶奶总说，流萤是星星掉下来的糖渣，得用糖纸接住才不会化。”他从灯笼里抽出根草，草茎上还缠着半张糖纸碎片，上面印着个模糊的“甜”字，“你看，连草都记得甜呢。” 小孙女把自己罐里的萤火虫，小心地倒进太奶奶的灯笼里。绿光透过旧糖纸，在地上投下片晃动的暖，像把新萤的光与旧岁的甜融在了一起。“这样太奶奶的灯笼就亮啦！”她提着灯笼往院里跑，流萤在糖纸里飞，绿光忽明忽暗，像太爷爷太奶奶在跟着笑。 苏星晨把绿豆汤倒进粗瓷碗，分给陆延一碗，两人坐在竹榻上看着小孙女的身影。灯笼的光穿过葡萄架的缝隙，在地上拼出片碎绿，蝉鸣已经歇了，只有流萤振翅的微响，混着糖纸的轻颤，像首无声的甜歌。 “你太爷爷说，流萤的光会记着人的心事，”陆延喝了口绿豆汤，凉意混着甜滑进喉咙，“他当年在灯笼里藏过张糖纸，上面写着‘盼阿芳的咳嗽快点好’，结果那年秋天，你太奶奶的病真就轻了。” 小孙女忽然举着灯笼跑回来，把张写着“全家都甜”的字条，塞进灯笼的糖纸缝里：“让流萤把这话带给太爷爷太奶奶！”字条被绿光映得发亮，像颗浸在甜里的星。 夜深时，流萤渐渐歇了，灯笼里的绿光也淡了。小孙女把灯笼挂在葡萄架上，罐子里的萤火虫放走了，却把那张玻璃糖纸留在了罐底，说“让它记着今夜的甜”。陆延帮她把糖纸册摊开，将太奶奶的灯笼糖纸和新的萤火虫糖纸并排贴好，两张糖纸在月光下泛着光，像两个跨越时空的拥抱。 苏星晨给小孙女扇着蒲扇，看她抱着糖纸册打哈欠，嘴角还沾着点绿豆汤的甜。窗外的灯笼轻轻晃，糖纸的彩与残留的绿光缠在一起，像在说——流萤会走，但光里的甜，会被糖纸接住，留在每个夏夜的梦里。 远处传来几声蛙鸣，葡萄叶上的露珠滴落在糖纸灯笼上，溅起的水珠折射着微光，像给这满院的甜，又撒了把会发光的糖。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9章 糖纸裹着的秋信 立秋的风带着点凉意，卷着槐树叶落在院心的石桌上，像谁铺了层碎金。小孙女蹲在树下捡叶子，忽然发现片枫叶形状的糖纸，被风吹得贴在叶堆里，红得像团小小的火。她捏着糖纸站起来，阳光透过糖纸，在地上投下片暖红，惊得石缝里的蚂蚁慌忙逃窜。 “爷爷，秋天给咱们送糖纸啦！”她举着糖纸往廊下跑，裙摆扫过晾晒的玉米串，玉米粒噼里啪啦掉了几颗，滚到陆延脚边。陆延正坐在竹椅上编草垛，闻言抬头笑：“这是枫叶糖纸，专等秋天来呢。”手里的稻草穿过交错的绳结，忽然想起太爷爷说的，“秋风吹落的不只是叶子，还有藏在糖纸里的甜”。 苏星晨端来刚熬好的南瓜粥，粗瓷碗里飘着米香，她往碗边贴了张枫叶糖纸，糖纸的红与南瓜的黄映在一起，像把秋天的颜色都盛进了碗里。“你太奶奶总说，立秋得吃点甜，”她舀了勺粥吹凉，“糖纸贴着碗，连粥气都带着秋的暖。” 小孙女捧着碗喝粥，忽然指着糖纸背面：“这里有字！”枫叶糖纸的背面，用铅笔写着个歪歪扭扭的“收”字，墨迹被岁月浸得发淡，却依旧能看出落笔时的认真。陆延接过糖纸看，指尖拂过字迹，忽然想起父亲当年在粮仓门口挂的糖纸——每张糖纸背面都写着“收”，说“这是给秋天的回信，告诉它咱们等着甜呢”。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菜园，茄子紫得发亮，辣椒红得冒火。陆延提着竹篮摘菜，小孙女跟在后面，把枫叶糖纸剪成细条，系在菜畦的竹竿上：“给蔬菜挂个甜牌子，让它们长得更甜。”风过时，糖纸条在绿叶间晃，像串小小的红铃铛，引得蝴蝶在旁边打转。 苏星晨翻出储藏室的旧木盒，里面装着太爷爷的秋收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八月十五，收玉米三担，用枫叶糖纸包了颗糖，埋在粮仓角落，盼来年更丰。”账本夹着张干枯的枫叶，叶梗上系着半张糖纸，正是“收”字同款。“他总说，糖纸是给土地的谢礼，”她把枫叶糖纸放在账本上，“甜进了土里，来年才能长出更多甜。” 小孙女把这张带叶的糖纸，小心翼翼地夹在自己的枫叶糖纸旁边，糖纸册忽然变得沉甸甸的，像装了整个秋天的期盼。她忽然想起什么，往粮仓跑时，陆延喊住她：“慢着点！”话音未落，小丫头已经蹲在粮仓角落，把颗水果糖埋进土里，用枫叶糖纸盖住：“我也给土地送颗糖，让它记得明年的糖纸。” 傍晚晒谷时，陆延在谷堆边挂了串新的糖纸——有小孙女的枫叶糖纸，有太奶奶的旧糖纸，还有张刚拆的桂花糖纸。风一吹，糖纸哗啦啦响，谷粒在阳光下闪着金，像太爷爷说的“秋天的甜，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苏星晨把晒好的南瓜切成块，用枫叶糖纸包好，放进陶罐里腌着。小孙女举着包糖纸的南瓜块，跑在晒谷场上，笑声混着风声，在暮色里漫开，像首唱给秋天的甜歌。 夜色降临时，虫鸣渐渐起了。陆延坐在廊下喝南瓜粥，碗边的枫叶糖纸被月光照得半透明，“收”字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像谁在轻轻点头。他忽然明白太爷爷说的“糖纸是给秋天的回信”是什么意思——那些藏在糖纸里的期盼，那些混着谷香的岁月，从来都没走远，就像这秋风，年复一年，裹着甜，吹进新的日子里。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0章 糖纸腌着的秋味 秋分的阳光带着点薄金，斜斜落在晒谷场上的玉米堆上，玉米粒间嵌着张玻璃糖纸，是小孙女昨天玩时落下的，阳光透过它，在谷粒上投下圈碎光，像撒了把会发光的糖。 陆延正蹲在谷堆旁筛谷，竹筛子晃得玉米粒哗啦啦响，忽然从谷粒里捡出半张橘子糖纸，边角被虫蛀了几个小洞，却依旧能看出被阳光晒硬的脆感。“这是你太爷爷的糖纸，”他把糖纸递给凑过来的小孙女，“当年他总把糖纸揉碎了混在谷种里，说‘甜气能招着好收成’。” 苏星晨在厨房腌咸菜，陶瓮里码着切好的萝卜条，上面撒着层粗盐，她忽然从柜角翻出张印着菊花的糖纸，剪成细条拌进萝卜里：“你太奶奶腌菜时，总爱加张糖纸，”她用手压实萝卜条，“说‘咸里藏点甜，冬天吃着不涩’，这糖纸浸了盐，明年开春还能留着腌新菜。” 小孙女举着橘子糖纸跑到菜园，把糖纸埋在刚种下的大蒜旁边，说“让蒜也尝尝甜，长出来的瓣儿更饱满”。她蹲在地里扒拉泥土，忽然发现去年埋红薯的地方，土面上露出半张糖纸——是去年用糖纸包红薯时留下的，纸边已经烂成了丝，却依旧粘着点红薯的甜香。 “糖纸把甜传给土地啦！”她拽着陆延来看，陆延笑着拨开土，果然挖出块小半截的红薯，皮上还沾着糖纸的纤维，咬一口，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你看，”他把红薯递给小孙女，“土地记着糖纸的甜呢。” 午后的风带着桂花香漫进院子，苏星晨把晒好的桂花收进瓷罐，罐口用张菊花糖纸封着，说“让糖纸吸着花香，腌出来的桂花糖更浓”。小孙女趴在桌边看，忽然指着罐底：“太奶奶的糖纸在这儿！”罐底压着张泛黄的糖纸，上面印着“桂花酥”三个字，边角的折痕里还卡着点干桂花，像从当年的秋天钻出来的。 陆延把太爷爷的旧谷仓打开，仓底铺着层干稻草，稻草间散落着几张糖纸，有牡丹的、有橘子的，还有张印着“丰收”字样的，纸面上的糖渍早已干硬，却依旧能看出被谷粒磨出的光泽。“他说谷仓得有点甜气，粮食才存得住心，”他捡起“丰收”糖纸，对着光看，“你太奶奶总在仓角摆个糖罐，说‘粮食看着糖，就不会长霉’。” 小孙女把新的菊花糖纸，一张张塞进谷仓的缝隙里，说“给粮食当甜邻居”。她忽然发现仓梁上挂着个布包，解开一看，里面是半包炒花生，用张旧糖纸裹着，糖纸印着“红星供销社”，边缘的褶皱里还沾着点花生碎。 “太爷爷的花生还没吃完呢！”她举着布包跑出去，陆延追出来时，看见她正把花生分给院里的小鸡，糖纸被风刮到鸡笼顶上，像面小小的甜旗子。苏星晨笑着把糖纸捡回来，夹进糖纸册的“秋味页”，旁边还压着片刚摘的桂花瓣。 傍晚蒸南瓜时，苏星晨在南瓜肚里塞了张菊花糖纸，说“让甜从里往外渗”。南瓜蒸熟后，糖纸被热气泡得半透明，甜味混着南瓜的香漫出来，引得小孙女围着灶台转，鼻尖上沾着点面粉，像只偷闻甜的小老鼠。 陆延把晒好的玉米串成串，挂在屋檐下，每串都系了张糖纸——有太爷爷的“丰收”糖纸，有小孙女的橘子糖纸，风一吹，彩纸与玉米的黄晃在一起，像串会响的甜。他忽然想起太爷爷说的“秋天的甜得腌着，冬天才能慢慢嚼”，此刻看着糖纸册里层层叠叠的秋味，才算懂了——所谓日子，不过是把春的芽、夏的萤、秋的谷，都用糖纸小心腌着，等冬天冷的时候，拿出来嚼一嚼，每口都是藏了好久的暖。 夜色漫进厨房时，南瓜的甜还在空气里飘，糖纸册放在灶台上，被炉火烘得暖暖的。小孙女摸着册页上的糖纸，忽然说：“明天要把桂花糖纸埋进土里，让它长出甜甜的春天。” 窗外的月光落在谷堆上，玻璃糖纸的光与谷粒的金缠在一起，像给这满院的秋味，盖了个甜滋滋的章。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1章 糖纸藏着的冬酿 霜降这天的风，带着点清冽的甜，刮得院角的菊花开得更艳了。小孙女抱着个陶罐蹲在廊下，罐口用红布扎着，里面泡着今年新摘的桂花，她往布上压了张印着梅花的糖纸，说“让桂花酒也沾点冬的香”。 陆延坐在竹椅上翻晒柿饼，竹匾里的柿饼挂着白霜，像裹了层糖。他忽然从匾角捡出张玻璃糖纸，是晒柿饼时不小心掉进去的，糖纸被霜沾得半透明，映着柿饼的红，像片冻住的晚霞。“你太爷爷当年酿米酒，总把糖纸塞进酒坛底，”他用指尖捻起糖纸，“说‘糖纸记着四季的甜，能让酒里泡着整年的暖’。” 苏星晨在厨房煮姜茶，砂锅咕嘟咕嘟冒着泡，里面扔了块老红糖，还有张太奶奶留下的梅花糖纸——纸边都起了毛，却依旧能看出被姜汁浸过的痕迹。“你太奶奶说，冬酿得有点旧糖纸才够厚，”她用勺子搅了搅，茶汤泛着琥珀色，“就像这姜茶，辣里裹着甜，才熬得住冬天的冷。” 小孙女抱着陶罐跑到储藏室，想找太爷爷的旧酒坛。在木箱底层翻出个陶坛，坛口蒙着层厚布，布缝里卡着张糖纸，上面印着“糯米酒”三个字，墨迹被岁月晕得发淡，却依旧能看出被酒香浸过的温润。“太爷爷的酒坛里，藏着甜的脚印！”她把梅花糖纸塞进坛口的布缝里，说“让新糖纸陪旧酒坛说说话”。 陆延跟进来，轻轻拍了拍陶坛：“当年你太爷爷酿的酒，能埋在地下三年，开坛时，糖纸在酒底泡得发涨，甜气能飘满整个院子。”他从坛底摸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半包用糖纸裹着的酒曲，糖纸印着“福”字，背面用铅笔写着“1978年冬，给阿芳暖身子”。 小孙女把新做的桂花酒，小心地倒进太爷爷的陶坛里，梅花糖纸浮在酒面上，像朵在甜里开的花。“这样太爷爷的酒就有新滋味啦！”她抱着酒坛往院里跑，裙角扫过墙角的菊花，带起阵香，混着酒香漫开，像把冬酿的甜提前撒了出来。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酒窖，陆延把陶坛藏在最里面的角落，旁边摆着太奶奶的腌菜坛，坛口的糖纸被岁月染成了深黄，上面的菊花图案却依旧清晰。“让冬酿和咸菜做伴，”他往坛口压了块石头，“等明年开春开封，甜里带着点咸，才是日子的味。” 苏星晨把煮好的姜茶倒进粗瓷碗，碗底垫着张新的梅花糖纸。小孙女舀了勺，姜的辣混着糖纸的甜在舌尖漫开，忽然指着碗底：“糖纸在汤里游泳呢！”果然，泡软的糖纸在姜茶里轻轻晃，梅花图案与碗里的红糖影重叠，像朵在暖汤里开的花。 傍晚收柿饼时，陆延在竹匾边挂了串糖纸——有太爷爷的“糯米酒”糖纸，有小孙女的梅花糖纸，还有张刚拆的橘子糖纸。风一吹，糖纸哗啦啦响，柿饼的霜与糖纸的彩晃在一起，像串会甜的风铃。 小孙女把今天的梅花糖纸，小心翼翼地夹在糖纸册的“冬酿页”，旁边还压着片晒干的菊花瓣。她忽然想起什么，往酒窖跑时，陆延喊住她：“别碰坛子！”话音未落，小丫头已经蹲在坛口边，对着陶坛轻声说：“等你开封时，我要把新的糖纸也泡进去，让甜一直传下去。” 夜色漫进院子时，姜茶的暖还在空气里飘，糖纸册放在灶台上，被炉火烘得暖暖的。陆延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说：“明天该去后山采点野山楂，给你的桂花酒添点酸，甜里带点酸，才够绵长。” 小孙女立刻蹦起来，说要把自己的橘子糖纸撕碎拌进山楂里，“让酸也带着甜”。窗外的风卷着菊香，吹得廊下的糖纸串轻轻颤，像在为这冬酿的甜，哼着首慢慢发酵的歌。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2章 糖纸裹着的年根 冬至的雪落得悄无声息，把院角的柴火堆盖成了白馒头。小孙女蹲在灶台前，看着苏星晨揉面，手里攥着张印着胖娃娃的糖纸，是昨天赶集时买酥糖剩下的，糖纸边缘还沾着点没舔干净的糖霜。 “奶奶，把这糖纸揉进面里吧，”她踮脚把糖纸往面盆里递，“这样蒸出来的馒头，就带着年味儿啦。”苏星晨笑着接过糖纸，叠成小小的方块塞进面团：“你太奶奶当年蒸年馍，总爱往面里裹张糖纸，说‘糖纸记着老日子的甜，能让新馒头也带着念想’。” 陆延在堂屋糊窗户，新换的窗纸透着雪光，他忽然从抽屉里摸出张玻璃糖纸，裁成细条贴在窗棱上：“给窗户镶点彩，雪光透进来，屋里都暖乎乎的。”他想起太爷爷的话——“年根是日子的糖心，得用糖纸裹着，才不会被寒风冻硬”，当年老宅的窗纸上，总贴着太奶奶攒的糖纸，红的绿的，像把春天提前粘在了冬天。 储藏室的木箱里，藏着太爷爷的旧年历，纸页已经脆得一碰就碎，最后一页却夹着张糖纸，印着“万事如意”四个金字，边角被摩挲得发亮，背面用毛笔写着“1980年冬至，阿芳说要添个新碗柜”。小孙女把糖纸抽出来，对着雪光看，金字在白纸上闪着淡光，像太爷爷的期盼还没走远。 “太爷爷也盼着新年呢！”她举着糖纸跑到院里，雪落在糖纸上，瞬间化成了水，晕开的湿痕像给金字镶了圈银边。陆延正往门框上贴红纸，准备写春联，见她冻得鼻尖发红，忙把糖纸接过来揣进怀里：“别冻着，这糖纸得留着贴在年馍上。” 午后的雪停了，阳光透过窗上的糖纸，在炕上铺出片暖彩。苏星晨把发好的面团切成小块，每个面团里都裹了张糖纸——有太爷爷的“万事如意”糖纸，有小孙女的胖娃娃糖纸，还有张太奶奶的梅花糖纸。“这叫‘糖纸纳福’，”她把面团揉成圆馒头，“咬到不同的糖纸，就有不同的福气。” 小孙女趴在炕边看馒头在笼屉里慢慢鼓起来，蒸汽裹着面香漫出来，混着糖纸的甜，把屋里的冷都烘成了软乎乎的暖。陆延在灶膛添了把柴，火光映着他眼角的笑纹，忽然说：“你太爷爷当年总在冬至这天，把糖纸剪成小福字，贴在孩子的棉袄上，说‘糖纸沾着甜，冬天就冻不坏啦’。” 馒头出锅时，白胖的馍上沾着点糖纸的彩，像开了朵朵小甜花。小孙女抢了个最大的，咬开时，胖娃娃糖纸在舌尖散开，糖霜混着面香，甜得她直咂嘴。“我吃到娃娃福啦！”她举着馍转圈，糖纸的碎片从嘴角掉下来，被陆延用帕子接住，小心地夹进糖纸册的“年根页”。 傍晚扫雪时，小孙女把新捡的糖纸，一张张贴在院门上的红纸上——玻璃糖纸映着雪光，像块透明的宝石；梅花糖纸沾着雪粒，像枝头开了朵冻不住的花。“给门也贴点甜，财神爷来了就不想走啦。”她踩着雪堆往高处贴，陆延在下面扶着她，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却把年味儿撞得更浓了。 苏星晨在灯下缝新鞋垫，针脚里掺了点糖纸碎片，说“让鞋底也带着甜，走再远的路都暖脚”。她忽然发现针线笸箩里，有张太奶奶留下的顶针，上面缠着圈糖纸，是当年做年衣时，怕顶针扎手特意缠的，糖纸的甜气，仿佛还留在铜锈里。 夜色漫进屋里时，炕头的馒头还冒着热气，糖纸册放在枕边，被体温焐得暖暖的。小孙女摸着册页上的糖纸，忽然说：“明天要把‘万事如意’糖纸，贴在太爷爷的照片旁边，让他也看看咱们的甜。” 窗外的月光落在雪地上，亮得像铺了层糖，而屋里的暖，正裹着三代人的盼，在年冬的夜里慢慢酿，等着开春时，长出满院的甜。门上新贴的糖纸，在风里轻轻颤，像在数着日子，盼着新年的第一声鞭炮。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93章 糖纸串起的岁末 腊八的晨光带着点清寒，斜斜落在灶台上的粥碗里，红豆、绿豆、花生在稠稠的米汤里打滚，碗边贴着张印着五谷的糖纸，是小孙女特意找出来的，说“让粥也记得粮食的甜”。 陆延坐在灶前添柴，火光映着他手里的火钳，钳尖夹着张半焦的糖纸——是昨晚烧炕时不小心掉进去的，纸边卷成了黑蝴蝶，却依旧能看出牡丹的纹路。“你太爷爷烧炕时，总爱往灶膛里扔张糖纸，”他把糖纸扔进火里，火苗窜高了些，“说‘糖纸烧着是甜气，能把岁末的冷都燎成暖’。” 苏星晨往粥里撒了把红糖，勺子搅出圈圈甜涡，她忽然从柜里翻出个旧布包，里面是太奶奶攒的腊八糖，用不同的糖纸分层包着：玻璃糖纸裹着冰糖，梅花糖纸包着酥糖，最底层的牡丹糖纸里，藏着几颗裹着芝麻的麦芽糖，糖纸边角被岁月浸得发褐，却依旧粘着点芝麻香。 “太奶奶说，腊八的甜得层层裹着，”苏星晨剥开颗麦芽糖，递给小孙女，“就像日子，苦里藏着甜，甜里裹着盼，才够滋味。”小丫头含着糖咂嘴，忽然指着布包角落：“这里有张碎糖纸！”是半张印着“福”字的糖纸，被麦芽糖的黏劲儿粘在布上，像片不肯掉的甜。 小孙女把碎糖纸小心翼翼地揭下来，夹在糖纸册的“岁末页”，旁边还压着粒刚剥的花生。陆延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太爷爷的岁末账本，最后一页总贴着张糖纸，上面记着“今年余三斤糖，明年盼五斤”，字迹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糖罐，罐口飘着朵糖纸做的云。 午后的阳光暖了些，陆延搬出储藏室的旧糖纸罐，罐子上的漆皮掉了大半，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红。他往罐里添了张新的橘子糖纸，说“给旧罐子添点新甜”。小孙女趴在罐边看，发现罐底沉着片透明糖纸，上面印着半只兔子，是去年春节的糖纸，被糖渣粘在罐底，像只守着甜的小兽。 “它在看咱们攒糖呢！”她把自己的胖娃娃糖纸也塞进罐里，糖纸浮在旧糖纸上面，新的粉与旧的透明缠在一起，像两个岁末的拥抱。苏星晨端来刚炒的瓜子，用五谷糖纸包成小袋，分给街坊邻居，说“让甜气串着门，年味儿就更浓了”。 傍晚扫院子时，小孙女把捡来的糖纸，一张张串在棉线上，挂在槐树枝上。风一吹，糖纸哗啦啦响，红的、绿的、透明的，在暮色里晃成串流动的彩，引得路过的孩子仰头看，像看见棵会结糖的树。 陆延把太爷爷的旧灯笼找出来，竹架上的糖纸已经脆了，他换上新的糖纸串，往灯笼里放了盏小灯。亮起来的瞬间，糖纸的光映着雪，把院子染成了暖融融的甜，像太奶奶说的“岁末的灯，得裹着糖纸才够亮，能照见来年的路”。 小孙女抱着糖纸册坐在灯笼下，数着册里的糖纸：太爷爷的牡丹糖纸记着春，太奶奶的荷花糖纸藏着夏，自己的枫叶糖纸裹着秋，还有这岁末的五谷糖纸，串起了一整年的甜。她忽然指着灯笼里的光：“糖纸在发光呢！”果然，光透过糖纸，在地上投下片晃动的影，像把所有的甜都铺成了路。 夜色深了，灶上的粥还温着，陆延往小孙女的碗里又加了勺红糖。苏星晨把串好的糖纸挂在门楣上，说“让甜气守着家，岁末的冷就进不来了”。窗外的风卷着雪粒，打在糖纸上沙沙响，像在数着日子，盼着新年的钟声。 小孙女摸着册页上的糖纸，忽然说：“等明年，我要攒更多糖纸，给太爷爷太奶奶的糖纸册也添新页。”灯笼的光落在她脸上，映得眼睛亮闪闪的，像藏着颗会发芽的甜。 喜欢星辰与你相约请大家收藏：()星辰与你相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