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秦建国》 第279集:收服二流子 老黑山的那场“遭遇战”,如同一块投入潭水的巨石,在秦建国周围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正面效应是显而易见的:弹药消耗的隐患被彻底“洗白”,他在公社和武装部的地位更加稳固,靠山屯村民看他的眼神里,敬畏之外,真切地多了几分依赖。就连之前似乎察觉到什么的周晓白,送来的安神药片也变成了几块用油纸包着的、自家做的粘豆包,眼神里的探究被一种复杂的、近乎怜悯的柔和取代。 但秦建国心里清楚,这暂时的平静之下,暗流更加汹涌。地窨子被不明身份的人潜入、货物失窃,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安全神经上。这意味着,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有一双甚至几双眼睛,正窥伺着他的一举一动。可能是屯里某个贪小便宜的宵小,也可能是……更麻烦的角色。 他取消了近期与李主任的交易计划,将分散藏匿的货物重新检查、加固伪装。同时,他变得更加谨慎,巡山路线更加飘忽不定,与孙老蔫、赵炮等人的接触也减少了频率,且更多选择在白天、在有人看见的公共场合,交谈内容也仅限于普通的山林见闻。 他在等,等那个潜藏的窥伺者自己露出马脚,或者,等一个能让他一举扭转被动局面的机会。而后者,与他内心对更大财富的渴望,重合在了一起——那张生活在老黑山深处峭壁上的紫貂皮。 紫貂,在这片山林里是传说中的存在。它的皮毛轻软绒密,光泽油亮,在阳光下泛着紫褐色的华光,是顶级皮草,价值连城。秦建国早年巡山时,只在最人迹罕至的悬崖石缝附近,见过几次它们如同鬼魅般一闪而过的身影和留下的独特脚印。过去,他恪守护林员的底线,从未动过念头。但现在,这张皮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美丽的生灵,而是一叠厚厚的、能让沈念秋和石头在城里过上真正“富庶”生活的钞票,是一块能让他更快实现目标的垫脚石。 猎取紫貂,难度极大。它们机警异常,行动迅捷,栖息地险峻,而且数量稀少。更重要的是,猎貂需要专门的工具和极大的耐心,开枪是不行的,会损坏皮毛,动静也太大。需要下套,或者用弩箭,但这都需要长时间在特定区域蹲守、布设,极易留下痕迹,也考验运气。 就在秦建国权衡风险,谋划如何对紫貂下手时,那个潜藏的威胁,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呼啸的北风掩盖了山林间大部分细微的声响。秦建国并没有睡踏实,地窨子被窃的阴影让他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后半夜,他隐约听到护林点外围,靠近他之前设置的一个伪装的猎物陷阱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 他瞬间清醒,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身下炕,没有点灯,摸到窗边,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向外窥视。黑暗中,一个模糊的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他那个伪装陷阱附近摸索着。那陷阱是空的,只是一个警示装置。 秦建国眼神一寒。果然来了!他没有惊动对方,而是耐心地等待着。那黑影摸索了一阵,似乎一无所获,有些焦躁,开始朝着护林点的方向,更靠近了一些,似乎在观察屋内的动静。 就在这时,秦建国猛地拉动了手边一根隐蔽的绳索。屋外屋檐下,挂着的一串空罐头盒骤然落下,发出一连串“哐啷啷”的刺耳声响! 那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秦建国低沉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他猛地推开窗户,56半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个僵在原地的身影。 他没有立刻开枪,而是迅速点亮了放在窗台上的马灯,举了起来。灯光划破黑暗,清晰地照亮了那个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身影——竟然是屯子里有名的二流子,刘三炮! 刘三炮三十多岁,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是屯子里的老麻烦。之前秦建国当支书时,没少收拾他。看来,是地窨子的那次偶然得手,让他尝到了甜头,胆子也肥了,竟然敢摸到护林点来了! “刘三炮,你好大的胆子!”秦建国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深更半夜,摸到护林点来,想干什么?偷东西?还是想搞破坏?” “建……建国哥……不,秦支书……我,我错了!我就是……就是饿急了,想看看你这有没有啥吃的……”刘三炮吓得语无伦次,噗通一声跪在雪地里,磕头如捣蒜。 “饿急了?”秦建国冷笑,“饿急了不去找赵大山要救济,跑到我这深山老林里来找吃的?上次地窨子里的狍子腿和野兔,也是你偷的吧?” 刘三炮浑身一颤,脸色更加惨白,算是默认了。 秦建国心中怒火翻腾,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怎么处理这个刘三炮?把他捆了交给赵大山?以他偷窃集体财产(虽然来源暧昧)和夜闯护林点的行为,够他喝一壶的,起码得关一阵子学习班。但这会闹得人尽皆知,地窨子的事就可能被翻出来,虽然自己可以推说不知道,但终究是个隐患。而且,难保刘三炮狗急跳墙,胡乱攀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杀了他?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在这荒山野岭,处理掉一个二流子,神不知鬼不觉……秦建国握着枪托的手指微微收紧。但他很快压下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刘三炮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而且他的失踪,必然会引起调查,到时候更麻烦。 他需要一个更有效、更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收起枪,跳出窗户,走到瘫软如泥的刘三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刀。 “刘三炮,你给我听好了。”秦建国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地窨子的事,还有今晚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刘三炮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但是,”秦建国话锋一转,语气更加森然,“从今天起,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我要你办三件事。” “您说!您说!建国哥,别说三件,三十件都行!”刘三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一,闭上你的嘴。地窨子的事,今晚的事,跟任何人提起半个字,我让你后悔生出来。” “第二,给我盯住屯子里的动静。谁在背后议论我,谁打听我的行踪,有什么生人进屯,特别是关于山货、皮子买卖的风声,都给我记下来,找机会告诉我。” “第三,”秦建国顿了顿,盯着刘三炮的眼睛,“我需要一些东西。捕兽夹,要小巧、力道足的。还有结实的麻绳、帆布。你想办法去弄,钱我可以给你,但不能让人知道是给我弄的。” 刘三炮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第三条,让他隐约感觉到秦建国要干的事不简单,但他此刻哪敢多问,只是拼命点头:“明白!明白!建国哥,我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滚吧。”秦建国厌恶地挥挥手,“记住我的话,要是让我发现你阳奉阴违……这大山里,少个把人,连狼都找不全尸骨。” 刘三炮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黑暗中,比来时速度快了数倍。 处理完刘三炮这个意外,秦建国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将刘三炮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收为己用,无异于与虎谋皮,是在刀尖上跳舞。但这也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控制局面、获取所需工具的最快方式。他需要刘三炮这样生活在阴影里的人,去处理那些他明面上不方便处理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刘三炮果然变得“老实”了很多,见到秦建国远远就绕道走,但偶尔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将一些零碎的信息塞进护林点门缝里,无非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价值不大。秦建国也不急,他在等,等刘三炮弄来他需要的东西。 同时,他开始了对紫貂的正式追踪。他利用巡山的机会,一次次深入老黑山那片险峻的峭壁区。他不再携带56半步枪(以免惊扰目标或留下明显痕迹),只带着托卡列夫手枪防身,以及干粮和水。他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老狼,耐心地寻找着紫貂活动的蛛丝马迹:石缝边的粪便,雪地上梅花状的纤细脚印,被啃食过的松子残壳……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历了数次无功而返后,他终于在一处背风向阳、布满嶙峋怪石和低矮灌木的悬崖中段,发现了一个被枯草略微遮掩的洞口。洞口附近的雪地上,有着清晰的、新鲜的紫貂足迹,而且不止一只! 找到了它们的巢穴! 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秦建国没有贸然靠近。他选择了一个距离巢穴约百米远、既能观察到洞口又足够隐蔽的狙击点,趴伏在积雪中,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他需要摸清紫貂的活动规律:何时外出觅食,何时归巢,通常从哪个方向进出。 严寒和寂静考验着他的意志。他一趴就是大半天,四肢冻得麻木,呼出的白气在眉毛和帽檐上结成了冰霜。但他如同磐石般一动不动,眼神锐利如鹰隼。 通过两天的观察,他基本掌握了规律。这群紫貂(估计有三到四只)通常在清晨和黄昏时分活动最为频繁。它们行动极其敏捷,出洞后如同几道褐色的闪电,在岩石和灌木间跳跃穿梭,瞬间便能消失不见。 是时候动手了。他需要的工具,刘三炮也终于小心翼翼地送来了——四五个制作精良、力道强劲的小型捕兽夹,还有一捆结实的细麻绳和一块厚帆布。 “建国哥,东西不好弄……我费了好大劲……”刘三炮搓着手,讨好地说。 秦建国检查了一下捕兽夹,确认没有问题,扔给刘三炮几张零钱:“嘴严点。” “放心!放心!”刘三炮揣好钱,弓着腰溜走了。 拿着这些工具,秦建国开始了最后的布设。他不敢在紫貂巢穴洞口正下方布夹,那样太明显,容易被聪明的紫貂识破。他选择了紫貂外出觅食常经过的两条路径,在它们必经的岩石缝隙和灌木根部,巧妙地设置了捕兽夹。他用细雪和枯叶精心伪装,确保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然后,他将细麻绳系在夹子的触发机关上,另一头延伸到他之前选定的那个隐蔽狙击点。他打算采用一种更稳妥、也更需要耐心的方式——远程触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需要极好的眼力和时机把握能力。他必须在自己百米外的位置,通过观察,在紫貂即将踩中陷阱的瞬间,拉动麻绳,触发机关。这比等待紫貂自己触发成功率更高,但也更难。 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秦建国再次潜伏到了狙击点。他将自己完全融入环境,连呼吸都放到最轻。严寒刺骨,但他内心却一片灼热。成败,在此一举。 天色渐亮,山林苏醒。当第一缕阳光掠过山巅,照亮那片悬崖时,巢穴洞口有了动静。一只体型较小、毛色偏灰的紫貂率先探出头来,机警地四下张望了片刻,然后轻盈地跃出洞口,朝着秦建国设伏的一条路径跑去。 秦建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轻轻搭在了麻绳上。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只紫貂跳跃的轨迹,计算着它的速度和落点。 就是现在! 就在紫貂的前爪即将落在那个伪装巧妙的捕兽夹上的瞬间,秦建国手腕猛地一抖,拉动了麻绳! “咔哒!”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 打中了! 秦建国心中狂喜,但他没有立刻冲出去。他依旧趴在原地,警惕地观察着巢穴洞口和其他方向,确认没有其他紫貂被惊动冲出来,也没有其他危险。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只被捕兽夹死死咬住后腿的紫貂,已经挣扎得精疲力尽,叫声也变得微弱。秦建国这才如同猎豹般迅捷地冲出隐蔽点,几个起落便来到了陷阱旁。 那是一只成年的紫貂,即使在剧痛和恐惧中,它的皮毛依然在晨光下泛着令人心醉的紫褐色光泽,华美非凡。秦建国没有犹豫,用一块厚布迅速包裹住它的头部和利齿,然后熟练地用匕首结果了它的痛苦。他小心地解开捕兽夹,检查皮毛——万幸,只是后腿部位有损伤,主体部分完好无损! 他迅速将紫貂尸体用帆布包好,塞进背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现场,收走了捕兽夹和麻绳,抹去一切痕迹。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十分钟。 当他背着沉甸甸的背囊,再次隐入茂密的林间时,初升的太阳才完全跃出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芒洒满雪山林海。秦建国回头望了一眼那片依旧寂静的悬崖,眼神中没有喜悦,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冰冷决绝。 这张价值不菲的紫貂皮,将是他通往“富庶”之路上的第一块真正的基石。但他知道,脚下的路,因为收服刘三炮,因为猎取这受保护的珍稀动物,已经变得更加黑暗和危险。他仿佛能听到命运的警钟在耳边敲响,但他只是将背囊系得更紧,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个有沈念秋和石头等待的未来,头也不回地走去。 山林依旧沉默,见证着一切,保守着秘密。而秦建国的狩猎,远未结束。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0集:幕后黑手 那张华美而致命的紫貂皮,被秦建国藏在护林点炕洞最深处的夹层里,与沈念秋的信和那些日渐增厚的汇款单收据放在一起。它像一团幽暗的火焰,既灼烧着他的良知,也点燃了他对财富更炽烈的渴望。手指拂过那柔软得不可思议、泛着隐隐紫光的皮毛,他仿佛能触摸到石头未来崭新的书包,沈念秋不必再缝补的衣裳,以及那个遥远城市里一个更宽敞、更明亮的家。 然而,这“第一块基石”的获取,也意味着他踏入了一个更深的泥沼。刘三炮如同一个不稳定的幽灵,在屯子里游荡,偶尔递来的信息依旧琐碎,但秦建国能感觉到,这条被迫拴住的恶犬,眼神深处除了畏惧,开始滋生一丝窥得秘密的得意与贪婪。而那张紫貂皮,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暴露,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他必须尽快将其变现,并且要找到绝对安全的渠道。王矿那条线,他信不过,这种级别的货物,王矿未必吃得下,也容易黑吃黑。李主任的招待所渠道,更不可能,这是明显违禁的物品。 他想到了老金。那个眼神如同毒蛇、提供给他第一批“黑弹”的边境黑市商人。只有老金那种游走在真正灰色地带、手眼通天的人,才有可能处理这种烫手山芋,并且给出一个符合其价值的价格。 与老金联系是极度危险的。上一次交易弹药,是迫不得已,且是通过王矿极其隐秘的牵线。如今王矿那边似乎也因为风声紧而沉寂,他必须自己想办法找到老金,或者让老金知道他手里有好货。 就在秦建国为此踌躇,一边例行公事般巡山、维持表面平静,一边暗中寻找与老金联系的契机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带来了一个既是机遇、更是巨大风险的消息。 来人是公社邮电所的老陈,一个干瘦沉默的老头,平时除了送信取包裹,几乎不与任何人多言。这次,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信件放进屯部的信箱就走,而是径直来到了护林点。 “建国,有你的信。”老陈将一封厚厚的信递给秦建国,眼神却有些游离,压低声音快速补充了一句,“送信来的时候,有个生人在邮电所外面转悠,打听靠山屯护林员的情况,问得挺细。” 秦建国心中警铃大作,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信:“谢谢陈叔。什么样的人?” “戴着狗皮帽子,遮了半张脸,听口音不是本地的,有点……像是北边过来的。”老陈含糊地说着,指了指信,“这信……也是那边来的邮票。” 秦建国低头一看,信封上的邮票,正是来自毗邻的北方邻国!他的心猛地一沉。是那些越境匪徒的同伙?还是……老金的人?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麻烦找上门了。 他不动声色地塞给老陈一包烟:“陈叔,费心了。这事……” “我懂,我没看见,也没听见。”老陈熟练地把烟揣进怀里,摆摆手,佝偻着背转身走了,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分。 秦建国关紧房门,深吸一口气,拆开了那封来自境外的信。信纸是粗糙的牛皮纸,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着几行字: “秦护林员:听闻你手眼通天,山林无宝不至。现有老朋友慕名而来,欲求‘紫气东来’之物,价格包君满意。三日后,午时,老地方,独身一人,过时不候。” 没有落款。但“紫气东来”、“老地方”,指向性已经极其明确!对方不仅知道紫貂皮在他手里,还知道他曾与老金交易的地点!这封信,像是一道冰冷的追魂符。 是谁走漏了风声?刘三炮?不可能,他根本不知道紫貂皮的存在。是自己在追踪紫貂时不够谨慎,被其他潜藏在山里的人看到了?还是……老金那边出了问题,或者这根本就是老金的一次试探与逼迫? 巨大的危机感将秦建国笼罩。去,可能是陷阱,是黑吃黑,甚至可能是官方设置的圈套。不去,等于默认了自己手里有货,而且畏惧了,对方后续的手段可能会更加激烈难测,自己在明,敌在暗,防不胜防。 他反复看着那封短信,字迹潦草,用语隐晦,带着浓重的黑市交易色彩。权衡再三,他判断这更可能是老金那边的人,或者是通过老金的渠道得知消息的买家。官方设套,不会用这种境外的信封和如此江湖气的口吻。 去!必须去!不仅要解决紫貂皮的问题,更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弄清楚消息是如何泄露的。这已不仅仅是交易,更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 他将信纸凑到煤油灯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眼神在跳动的火光中明暗不定。 接下来的三天,秦建国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做着最充分的准备。他仔细检查了56半步枪和托卡列夫手枪,将每一个零件擦拭得锃亮,压满了子弹。他挑选的,都是来自正规渠道、记录在案的弹药。他不能再留下任何“黑弹”的把柄。 他重新规划了前往“老地方”——那个位于边境线附近、废弃的猎人小屋的路线,设想了多种可能发生的意外及应对方案。他甚至提前去探查了小屋周围的地形,确认没有大队人马埋伏的痕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也没有完全相信那封信。他找到了如同惊弓之鸟的刘三炮,给了他一个简单的任务:“三天后的午时前后,你去屯子口老槐树下守着,看看有没有陌生的、戴狗皮帽子的人在附近转悠,不用跟踪,看到就行,然后告诉我。” 他要双重验证。如果刘三炮在屯子口看到了符合描述的人,而自己在老地方也遇到了,那说明对方可能人手有限,或者意在交易。如果屯子口没有,而老地方有埋伏,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三天后的清晨,秦建国早早起身。他将那张紫貂皮用油布仔细包裹好,贴身藏在棉袄内里。外面套上臃肿的旧军大衣,背上56半,腰间别着托卡列夫,怀里还揣着一把磨得锋利的匕首。他看了一眼墙上沈念秋和石头的照片,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被决绝的冰冷覆盖。 他如同幽灵般潜入山林,避开所有常规的巡山路线,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向着那个废弃的猎人小屋迂回前进。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他的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感官提升到极致,注意着林间的任何一丝异动。 距离小屋还有一里多地时,他停了下来,找了个制高点,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小屋孤零零地矗立在雪原中,烟囱没有冒烟,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风掠过树梢的呜咽声。他没有发现明显埋伏的迹象。 但他不敢大意,依旧按照预先设定的路线,从屋后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悄然接近。在距离小屋不足百米时,他听到了里面传来轻微的、来回踱步的声音,只有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举枪冲了进去,枪口对准了屋内那个被吓了一跳、骤然转身的身影! 屋里果然只有一个人。同样戴着遮住半张脸的狗皮帽子,穿着厚重的羊皮袄,身材不算高大,但眼神锐利,带着一股草莽悍气。不是老金,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对方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先是一惊,随即举起双手,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说道:“别开枪!秦护林员,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烟酒浸泡过。 秦建国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屋内,确认没有其他人埋伏。“你是谁?老金呢?” “金老板……不方便露面。你叫他‘老金’,看来是旧识。叫我‘黑狐’就行。”那人放下手,看似放松,但身体依旧保持着微妙的戒备姿态,“东西带来了吗?” “钱呢?”秦建国不答反问,枪口没有丝毫晃动。 黑狐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打开一角,里面赫然是几捆崭新的大团结(十元纸币),看样子至少有上千块!在这个年代,这是一笔令人窒息的巨款。 “五百块,现钱。”黑狐说道,“只要货好,价格还可以再商量。” 秦建国心脏狂跳,五百块!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但他强迫自己冷静。“我怎么知道这钱是不是真的?你又怎么知道我有货?” 黑狐咧嘴笑了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钱,你可以随便验。至于货……秦护林员单枪匹马端了马老五,又在老黑山跟我们的人交过火(秦建国心中一震!),这等本事,弄张紫貂皮,不算稀奇吧?实话跟你说,是北边过来的一个大哥点名要的,孝敬上面用的。金老板只是牵个线。” “我们的人?”秦建国捕捉到这个词,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危险,“老黑山那些罐头盒,是你们留下的?” 黑狐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但并未慌张,反而带着一丝挑衅:“是又怎么样?那批货被你们的人盯得太紧,只能舍卒保车。没想到碰上你这个硬茬子。不过也好,不打不相识,这不,生意就来了吗?” 秦建国明白了。这黑狐,或者他背后的人,就是上次“老黑山遇敌”事件真正的当事人!他们不仅走私普通货物,还涉足这种顶级皮草的非法交易网络。自己竟然在无意中,与这样一个危险的跨国犯罪团伙产生了交集! 危机感飙升到了顶点。他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的黑市商人,而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见秦建国沉默,黑狐以为他嫌钱少,又加码道:“六百!一口价!秦护林员,这价格,够你在城里买间小房了。交个朋友,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六百块!秦建国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这笔钱,足以让沈念秋和石头在接下来的一两年里,完全不用为生活发愁。诱惑巨大,但风险更是如同深渊。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那个油布包,放在地上,慢慢打开。阳光下,那张紫貂皮散发出如梦似幻的紫褐色光泽,美丽得令人窒息。 黑狐眼睛瞬间直了,呼吸都变得粗重,上前一步就想拿。 “站住!”秦建国低喝一声,枪口抬起,“钱,放下。你退后。” 黑狐依言将钱袋放在地上,退后几步,眼睛却死死盯着紫貂皮。 秦建国快速上前,先是用脚将钱袋拨到自己身后,然后单手捡起紫貂皮,扔给黑狐:“验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黑狐接过紫貂皮,仔细摩挲、查看,尤其是后腿受伤的部位,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好!真好!这点伤不碍事!秦护林员果然守信!” “交易完成。你们以后,不要再来靠山屯。”秦建国冷冷地说道,弯腰去捡钱袋。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黑狐眼中凶光一闪,一直垂着的右手猛地从羊皮袄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如同毒蛇出洞,直刺秦建国的后心!他竟然想黑吃黑,人货都要! 秦建国虽然弯腰,但全身的肌肉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听到身后恶风不善,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个翻滚,同时右手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托卡列夫手枪! “砰!” 枪声在狭小的废弃木屋里炸响,震耳欲聋。 黑狐的匕首刺空了,他显然没料到秦建国的反应如此之快,身手如此矫健。一愣神的功夫,秦建国已经翻滚到屋角,半蹲在地,托卡列夫手枪稳稳地指向了他,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 “你……”黑狐又惊又怒,握紧匕首,还想扑上来。 “下一枪,打穿你的脑袋。”秦建国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带着绝对的自信和杀意。 黑狐僵住了,他看着秦建国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毫不怀疑对方会开枪。他缓缓放下匕首,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兄……兄弟,误会,都是误会……开个玩笑……” 秦建国没有理会他的狡辩,慢慢站起身,枪口始终对准黑狐。他捡起地上的钱袋,塞进怀里,然后一步步后退到门口。 “告诉老金,还有你们背后的人。”秦建国一字一顿地说道,“生意,到此为止。再敢踏进靠山屯一步,或者再敢打我的主意,下次,就不是一颗子弹警告那么简单了。” 说完,他猛地转身,迅速消失在屋外的灌木丛中,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黑狐追到门口,只看到一片晃动的灌木和雪地上迅速远去的脚印,气得狠狠一拳砸在门框上,脸色铁青。他低估了这个护林员的警惕和狠辣。 秦建国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在山林里绕了一个大圈子,确认绝对没有人跟踪后,才在一个隐蔽的树洞里停了下来。他背靠着冰冷的树干,剧烈地喘息着,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生死搏杀带来的后怕与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 他摸了摸怀里那厚厚的一叠钞票,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平静。六百块。他用命换来的六百块。 这次交易,他成功地将烫手山芋变现,获得了巨款,但也彻底得罪了一个危险的跨国犯罪团伙。黑狐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今天能精准地找到他,明天就可能用更阴险的手段。 而且,老黑山的那次“交火”,真相竟然如此!自己无意中竟破坏了对方一次重要的走私行动。这笔账,对方肯定也记下了。 危机非但没有解除,反而升级了。他从需要提防内部的窥伺和官方的审查,变成了需要直面境外亡命徒的威胁。 他将钱藏好,整理了一下衣物和武器,眼神重新变得坚毅甚至带上一丝狠厉。既然退路已被堵死,那就只能迎头而上。这笔巨款,给了他更大的底气,也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无论是山林还是人间,只有变得更强、更狠,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抬起头,望向靠山屯的方向。屯子里,刘三炮应该还在老槐树下傻等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戴狗皮帽子”的人吧。想到这里,秦建国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该回去了。还有新的战斗,在等着他。这片白雪覆盖的山林,隐藏的不仅是财富,还有更深的杀机。而他,秦建国,已经做好了在这条布满荆棘和鲜血的路上,继续走下去的准备。为了那遥不可及的团聚与富庶,他愿意化身成这山林里最凶猛、最无情的猎手。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1集:报复来得如此之快 怀揣着那笔烫手的六百元巨款,秦建国如同背负着一座沉甸甸的山,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与黑狐的遭遇战,撕掉了最后一层温情的面纱,让他彻底看清了自己所处的险恶环境。这已不仅仅是利用山林资源积累财富的游戏,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存较量。 他没有直接回护林点,而是在山林里又潜伏了大半天,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才如同暗影般悄无声息地溜了回去。他没有点灯,在黑暗中仔细检查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被人潜入的痕迹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将钱分成几份,分别藏匿在炕洞、房梁缝隙以及屋外一棵老松树的树洞里,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做完这一切,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毫无睡意。黑狐那双凶戾而不甘的眼睛,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失手,下次来的,可能就是更专业、更狠辣的角色,甚至可能是武装人员。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二天,他找到了刘三炮。刘三炮一见到他,就哭丧着脸汇报:“建国哥,我昨天在槐树下蹲到日头偏西,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啊!冻得我够呛……” 这印证了秦建国的判断,黑狐是单独前来交易,但其同伙可能就在不远处的边境线外接应。他打断刘三炮的诉苦,冷冷地吩咐:“从今天起,你的眼睛给我放亮一点。屯子里来了任何生面孔,尤其是带着家伙(武器)、或者看起来不像好人的,立刻告诉我。还有,留意屯子周围,有没有陌生的脚印、车辙,或者夜里不正常的动静。” 刘三炮见他脸色比以往更加阴沉,眼神里的寒气几乎能冻死人,不敢多问,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建国哥,我一定把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 打发了刘三炮,秦建国开始着手加固他的“堡垒”。他利用巡山的掩护,在护林点周围布置了更多、更隐蔽的预警装置。不仅仅是空罐头盒,还有用细线连接的铃铛,埋在雪地下的踏板,以及利用树枝弹性制作的简易弓弩触发装置(没有箭矢,只发出声响)。他将护林点变成了一个布满无形陷阱的雷区。 同时,他检查了所有的武器弹药。56半步枪保养得油光锃亮,托卡列夫手枪子弹压满,那把磨利的匕首就藏在枕头底下。他甚至开始练习在黑暗中快速装填弹药和近身格斗技巧。护林点狭小的空间,成了他一个人的训练场。 他知道,被动防御永远是最蠢的办法。最好的防御是进攻,或者,是让对方不敢来犯。他需要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威慑力,让黑狐背后的人掂量掂量,为了一张紫貂皮或者一点面子,与他这个熟悉地形、枪法精准、且豁得出去的护林员死磕,到底值不值得。 机会,在他严阵以待的第五天夜晚,到来了。 月隐星稀,北风呼啸,正是夜袭的好天气。后半夜,护林点外围,秦建国设置在最西侧灌木丛的一个铃铛预警装置,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叮铃”声。 一直和衣而卧、保持着浅睡眠的秦建国瞬间睁开了眼睛,瞳孔在黑暗中收缩。他像一片羽毛般无声地滑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窥视。 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他看到两个模糊的黑影,正如同鬼魅般,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朝着护林点摸来。他们动作专业,避开了他之前设置的一些明显陷阱,显然是有备而来。其中一人的身形,依稀就是那个黑狐! 果然来了!而且来了两个! 秦建国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猎物踏入陷阱的冰冷兴奋。他没有立刻开枪,他在等,等他们进入最佳射击范围,也等他们触发更多的预警,制造混乱。 那两个黑影越来越近,在距离护林点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左侧那个黑影脚下一绊,“咔哒”一声轻响,触发了一个埋在雪下的踏板机关!虽然没造成伤害,但那突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两个黑影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和紧张。 就是现在! 秦建国猛地推开窗户,56半步枪探出窗口,根本没有瞄准,完全凭借肌肉记忆和多年狩猎养成的直觉,对着左侧那个因为触发机关而身形微滞的黑影,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声响起,左侧那个黑影应声倒地,在雪地上痛苦地翻滚。 右侧的黑影(正是黑狐)反应极快,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就地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棵粗壮的落叶松后面,同时举起手中的武器——竟然是一把锯短了枪管的双管猎枪!朝着护林点窗口的方向“轰”地开了一枪! 大量的铁砂喷射而出,打得窗户木屑纷飞,玻璃碴子溅了一地。 秦建国在开枪后就已经缩回了头,猎枪的铁砂对他构不成威胁。他冷静地转换位置,移动到屋子的另一个射击孔(他提前在土墙上悄悄挖的),再次举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狐依靠大树掩护,大声用蹩脚的汉语咒骂着:“秦建国!你他妈敢伤我兄弟!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回应他的,是又一发精准的点射。子弹打在树干上,溅起一片木屑,擦着黑狐的脸颊飞过,吓得他赶紧缩回头。 “黑狐!”秦建国冰冷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上次饶你一条狗命,你不知道珍惜。今天,你和你的同伙,都把命留下吧!” 他不再说话,开始用精准的点射,封锁黑狐可能移动的路线。子弹一颗接一颗,打在树干周围,溅起的雪沫和木屑让黑狐根本不敢露头。秦建国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对方,在这片他熟悉的山林里,在他的主场,他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那个受伤的同伙还在雪地里呻吟,声音越来越微弱。黑狐被困在树后,猎枪射程近,威力虽大但精度不够,在秦建国精准的步枪火力压制下,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他尝试着探头还击,但每次刚露出一点,就有一发子弹几乎贴着树皮飞过,吓得他魂飞魄散。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这个护林员。这根本不是他们平时对付的那些普通边防军或者民兵,这是一个经验丰富、枪法如神、而且心硬如铁的猎杀者! “妈的!碰上硬茬子了!”黑狐心里暗骂,萌生了退意。他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兄弟!对不住了!”黑狐冲着受伤同伴的方向喊了一声,然后猛地从树后扔出一个东西——不是手榴弹,而是一颗用来制造烟雾和混乱的土制燃烧瓶(用酒瓶和汽油制成)。 燃烧瓶落在雪地上,“轰”地燃起一团火焰,虽然很快被积雪压灭,但瞬间的光亮和烟雾还是干扰了视线。 借着这个机会,黑狐如同受惊的兔子,从树后窜出,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连滚带爬地狂奔而去,甚至连掉在地上的猎枪都顾不上捡了。 秦建国没有追击。他的目的是威慑和击退,而不是追杀到境外,那会引发不可控的国际纠纷。他冷静地对着黑狐逃跑的方向的上空,又开了两枪,子弹划破夜空,算是最后的警告。 枪声停止,护林点周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个受伤黑影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风吹过雪原的呜咽。 秦建国没有立刻出去。他耐心地在屋里等了十几分钟,确认黑狐真的逃远了,并且没有其他埋伏后,才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他先检查了那个受伤的家伙。腹部中弹,流血不少,已经奄奄一息,同样是一张陌生的、带着匪气的面孔。秦建国面无表情地搜查了他的身上,除了一些零钱、一包烟,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看着这个垂死的入侵者,眼神里没有怜悯。他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家人的残忍。他抬起枪口,对准了那人的额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晃动的灯光——屯子里的人被激烈的枪声惊动了,赵大山正带着几个民兵,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护林点跑来。 “建国!建国!怎么回事?谁在打枪?”赵大山人未到,焦急的喊声已经传了过来。 秦建国眼神一闪,迅速改变了主意。他收起枪,快速将地上那把锯短的双管猎枪踢到旁边的灌木丛里藏好,然后蹲下身,用力按压住那伤者的伤口(加速其死亡),同时大声回应:“大山哥!我在这儿!有匪徒偷袭!” 当赵大山带着民兵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秦建国半蹲在雪地里,手按在一个浑身是血、已经没了声息的陌生男人身上,护林点的窗户被打得稀烂,周围雪地上满是凌乱的脚印和弹壳。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大山看着地上的尸体,倒吸一口凉气。 秦建国站起身,脸上带着适当的疲惫和后怕(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沉声道:“半夜听到动静,发现这两个人摸过来想偷东西,被我发现了。他们直接开枪,我就还击了。打死一个,跑了一个。” 他指了指黑狐逃跑的方向。 “又是越境匪徒?”赵大山脸色铁青,蹲下检查了一下尸体,“妈的,无法无天了!竟敢直接袭击护林点!建国,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建国摇摇头,“就是吓一跳。这帮人太猖狂了。” 民兵们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再看看一脸镇定、仅凭一人一枪就击退匪徒、毙敌一名的秦建国,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敬佩。之前那些关于他“杀气重”的流言,在此刻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安全感。有这样一个猛人守在屯子边上,还有什么好怕的? “快!把尸体抬回屯部!立刻向公社和武装部报告!”赵大山迅速下达命令,然后重重拍了拍秦建国的肩膀,“建国,好样的!你又为屯子立了大功!我这就去上报,给你请功!”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靠山屯。护林员秦建国深夜独战两名武装匪徒,毙一伤一(对外宣称伤者后来也死了),自身毫发无伤!这战绩,比上次剿狼和老黑山“遇敌”更加辉煌,也更加血腥真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天还没亮,公社武装部副部长就带着人赶到了,县公安特派员也随后抵达。现场勘查,尸体检验,询问笔录……一切程序走得飞快。 秦建国的说辞滴水不漏:匪徒夜间偷袭,他被迫自卫还击。现场痕迹、弹道分析也基本支持他的说法。那具来历不明的尸体和护林点遭受的攻击,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副部长看着秦建国,眼神复杂,有赞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建国同志,你又立了大功啊!面对凶残的匪徒,临危不惧,果断处置,展现了我们边境民兵的英勇本色!我会向上级为你请功!” “谢谢部长,这是我应该做的。”秦建国立正回答,语气平静。 特派员则更关注匪徒的身份和目的:“秦建国同志,依你看,这些人三番五次潜入,到底想干什么?上次是老黑山,这次是直接袭击护林点。” 秦建国早已想好应对:“特派员,我也琢磨过。我们靠山屯靠近边境,林子又深,估计是被当成了走私或者渗透的通道。上次在老黑山可能坏了他们的好事,这次是报复,也可能是想拔掉我这个钉子。”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也将之前的“老黑山遇敌”和这次事件巧妙地联系了起来,掩盖了紫貂皮的真相。 官方调查最终定性为“护林员秦建国英勇抗击越境武装匪徒袭击,保卫国家财产和人身安全”。他再次获得了表彰,一笔额外的奖金,以及——最重要的——无人再敢质疑他持有和使用武器的正当性与必要性。他甚至被树为典型,在公社范围内进行宣传。 经此一役,秦建国在靠山屯乃至整个公社的地位,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隐藏秘密、提防冷箭的孤狼,而是成了官方认证的“战斗英雄”,一块镶了金边的招牌。黑狐背后的势力,短时间内绝不敢再轻举妄动,挑衅一个被官方高度关注和保护的“英雄”,无异于自寻死路。 危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被化解,甚至还给他带来了额外的保护层。 站在护林点外,看着民兵和公社干部们离去时留下的纷乱车辙,秦建国脸上没有任何喜悦。他抚摸着怀里那厚厚一叠来自表彰和之前交易的钞票,眼神依旧冰冷。 他知道,这场胜利是暂时的,是用鲜血和危险换来的。脚下的路依然布满荆棘,怀里的财富沾着血腥。但至少,他为自己,也为远方的念秋和石头,赢得了一段宝贵的、可以更安心积累财富的时间。 山林寂静,白雪皑皑,掩盖了昨夜的一切杀戮与阴谋。秦建国转身走回那片需要他守护,也供养着他的苍茫林海。他的狩猎,还将以更隐蔽、更高效的方式,继续下去。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2集:身份带来的便利 击毙越境匪徒的余波,在靠山屯持续荡漾。秦建国这个名字,不再仅仅与“打狼英雄”、“能干支书”联系在一起,更蒙上了一层“冷面煞神”的传奇色彩。社员们看到他,敬畏中带着感激,几乎无人再敢在背后非议。连赵大山和他说话时,语气都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商量的意味,而非以往的指令。公社颁发的奖状和一笔不算多但意义特殊的奖金,更是将他的英雄身份板上钉钉。 秦建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并且开始有意识地利用这种新获得的“势”。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完全隐藏在阴影里的孤狼,而是可以适度行走在阳光下,利用光明正大的身份,为他的隐秘计划打掩护。 他首先做的,是重新激活与县招待所李主任的渠道。这一次,他不再需要深夜徒步,而是光明正大地找到赵大山。 “大山哥,我打算去趟县城。”秦建国语气平淡,如同在说一件寻常公事,“上次剿狼和这次击毙匪徒,弹药消耗不少,得去武装部补充登记一下。另外,护林点的窗户被打坏了,也得找点材料修补。顺便……把公社发的奖金寄给念秋。” 理由充分,合情合理。赵大山自然无不应允,甚至还主动问:“要不要让王老赶套车送你?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麻烦王叔了。”秦建国婉拒,“我脚程快,自己走就行,正好路上也看看林子情况。” 他背上56半,挎上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需要补充弹药的批条、一点山货样品(作为去见李主任的由头),以及那厚厚一叠要寄给沈念秋的汇款单和一部分现金。他走在屯子里,遇到的社员无不热情地打招呼,目光中充满了敬佩。这种公开的出行,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伪装。 到达县城,他先去了邮电所,将汇款单和大部分现金寄出。看着工作人员盖上邮戳,他心中踏实了几分。这些钱,正在跨越千山万水,去往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随后,他去了武装部,办理弹药补充手续。负责登记的干事看到他,态度异常客气,流程走得飞快。那张盖着公章的批条,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领取比普通护林员多出数倍的弹药。他将新领到的黄澄澄的子弹仔细收好,这些是“干净”的,可以随时接受检查。 最后,他才绕道去了李主任指定的那个仓库。这一次,他不必再鬼鬼祟祟。 “李主任。”秦建国敲开门,神色坦然。 “哎呦!建国同志!快请进快请进!”李主任看到他,比上次更加热情,脸上堆满了笑容,“你可真是了不得啊!听说前几天又立了大功?毙了一个匪徒?” 消息传得真快。秦建国淡淡一笑:“运气好,被逼无奈,只能还手。”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李主任竖起大拇指,然后压低声音,“怎么样?这次带了好东西来?” 秦建国打开帆布包,露出里面几条风干的野兔和一小包品相上乘的椴树蜜:“最近林子不太平,巡山任务重,大的家伙没顾上弄,就这些,先应应急。” 李主任略有些失望,但依旧笑着接过:“理解理解!安全第一!这些东西也好,城里领导就喜欢这口野味和土蜂蜜。价格还按老规矩?” “嗯。”秦建国点头,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以后可能来得会勤快些,巡山、汇报工作,顺路就捎过来。” “那太好了!”李主任喜出望外,“稳定供应最好!你放心,价格绝对亏待不了你!” 交易顺利完成。秦建国揣着赚来的钱和几张新给的工业券,离开了仓库。这一次,他感觉脚步轻快了许多。公开的身份,让他这条财路的安全性大大提升。 然而,他并没有被暂时的顺利冲昏头脑。他深知,光芒之下,阴影依旧存在。官方的大力表彰,也意味着更多的关注。公社,甚至县里,会不会有人对他如此“高效”的歼敌过程产生更深层次的怀疑?那个被他击毙的匪徒,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其真实身份和目的,上面会不会继续追查? 还有周晓白。这个心思细腻的赤脚医生,似乎总能察觉到一些别人忽略的细节。上次她送来粘豆包时那复杂的眼神,让他无法完全安心。 果然,回到靠山屯的第二天,周晓白又来了护林点。这次,她背着药箱,说是例行巡诊,看看他有没有在之前的袭击中受伤。 “秦大哥,我帮你检查一下吧,虽然你说没事,但有些内伤或者惊吓,一开始是看不出来的。”周晓白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秦建国心中戒备,但面上不便拒绝,只能坐下:“那就麻烦周医生了。” 周晓白熟练地给他量了血压,听了听心肺,又看了看他的瞳孔和舌苔。她的手指冰凉,动作专业,但秦建国却能感觉到,她那看似随意的目光,偶尔会扫过他墙角那摞修补窗户剩下的新木料,以及他随手放在炕沿的、刚从武装部领回来的新子弹。 “秦大哥身体底子真好。”周晓白收起听诊器,语气轻松,像是随口闲聊,“不过,我看你心神消耗挺大的,脉象有点浮紧。是不是……晚上睡得不踏实?总惦记着那晚的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建国心中一凛,淡淡道:“还好。习惯了。” 周晓白看着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秦大哥,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现在虽然是英雄,大家都敬着你,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一个人住在这林子里,又要防着外面的匪徒,又要应对屯里屯外各种眼光,实在太难了。” 她的话,像一根柔软的针,轻轻刺中了秦建国内心最隐秘的疲惫。但他立刻绷紧了心弦,警惕地看着周晓白:“周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秦建国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好怕的。” 周晓白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眼神清澈而真诚:“秦大哥,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叔(屯支书)前几天去公社开会,回来念叨,说公社新来的张副主任,好像对靠山屯这边特别关注,尤其是……民兵建设和枪支管理这块。还特意问起了你上次剿狼和这次击毙匪徒的弹药消耗记录,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寻常。” 张副主任?秦建国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没有印象,看来是新调来的。他面上不动声色:“哦?领导关心工作,是正常的。” “也许吧。”周晓白站起身,背起药箱,“反正,你多留个心眼总没错。毕竟……你还有沈姐姐和石头要照顾。” 她最后这句话,声音很轻,却重重地敲在秦建国的心上。 送走周晓白,秦建国眉头紧锁。周晓白的提醒,绝非空穴来风。新来的张副主任,关注弹药消耗……这指向性太明确了。看来,官方层面的隐患并未完全消除,只是从之前的怀疑,转为了更隐蔽的调查。自己虽然有了英雄光环护体,但并非高枕无忧。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更加谨慎。与李主任的交易要控制频率,每次都要有完美的公开理由。狩猎行为要更加分散,更多地依靠孙老蔫、赵炮他们提供的货源,自己亲自出手必须减少,且绝不能留下任何与珍稀动物有关的痕迹。刘三炮那条线,也要适当收紧,不能让他知道太多核心信息。 同时,他需要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屯子里的群众基础。只有让大多数社员真心实意地拥护他,那些来自上面的、不怀好意的调查,才会遇到无形的阻力。 机会很快来了。屯子里王老赶家的儿子要娶媳妇,女方家要求彩礼里要有一对像样的野猪獠牙和一张好皮子,这在山里是显示男方勇武和能力的象征。可王老赶年纪大了,早已不下套不打猎,一时半会儿哪里去弄?急得嘴角起泡。 秦建国知道后,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巡山,他特意绕到之前发现野猪踪迹的那片柞树林,蹲守了大半天,终于等到那头壮硕的公猪出来觅食。他屏息凝神,一枪命中要害。他将野猪的两根弯刀似的獠牙完整取下,又剥下了最好的一块背皮,仔细鞣制干净。 晚上,他提着獠牙和皮子,来到了王老赶家。 “王叔,听说家里办喜事,我巡山正好碰上了,一点心意,给孩子们添个彩头。”秦建国说得轻描淡写。 王老赶看着那对白森森、泛着冷光的野猪獠牙和那张油光水滑的野猪皮,激动得老泪纵横,抓着秦建国的手不停道谢:“建国!这……这让我怎么谢你啊!你这可是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啊!” 这件事很快在屯子里传开。人们纷纷称赞秦建国仗义,不忘本,有能力也肯帮忙。之前他当支书时带领大家建副业、渡难关的旧事又被翻出来,与如今他英勇护屯、热心助人的新形象叠加在一起,使得他的威望达到了顶点。就连之前对他有些微词的老辈人,也不得不承认,秦建国这人,虽然性子冷了点,手段硬了点,但对靠山屯,是实实在在出了大力、有恩的。 秦建国能感觉到屯子里氛围的微妙变化。那种发自内心的拥戴,与之前的敬畏疏离截然不同。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时候,也是最有力的盾牌。 然而,就在他以为可以稍微喘息之际,刘三炮带来的一个消息,让他再次绷紧了神经。 “建国哥,”刘三炮鬼鬼祟祟地溜进护林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邀功的谄媚,“我按您的吩咐,一直留意着屯子外的动静。昨天下午,我在屯子东头的老河套那边,看到几个生人,穿着中山装,不像本地干部,也不像赶路的,拿着个本子和小旗子,在那片林子里指指画画,好像在测量什么。” “测量?”秦建国眼神一凝,“看清楚长什么样了吗?” “离得远,看不真切。但肯定不是咱们公社的人,那做派,像是……像是上面来的技术员。”刘三炮努力描述着。 技术员?测量老河套的林子?秦建国心中疑云顿起。老河套那片林子,是集体林地,不算最肥沃,但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特别的规划。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陌生的测量人员,由不得他不多想。 是正常的林业勘察?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感到,一张无形的网,似乎正在悄然收紧。来自官方的审视,来自黑狐团伙潜在的报复,以及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测量队……各种明枪暗箭,从不同方向射来。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连绵的黑色山影,目光冰冷而锐利。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在战场上时刻保持警惕的士兵,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意味着致命的危险。 他摸了摸怀里,那里除了钞票,还有沈念秋最新寄来的一封信。信中,石头用稚嫩的笔迹写道:“爸爸,我想你了。” 简单的几句话,如同最温暖的火焰,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意,也坚定了他内心的决绝。 无论来的是谁,无论打着什么旗号,只要威胁到他为家人构筑未来的道路,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撕碎。 山林寂寂,暗流涌动。秦建国的猎枪,早已擦亮,时刻准备着,迎接下一场不知会从何处袭来的风暴。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3集:怪异的勘测队,生死只在一瞬间 刘三炮带来的关于测量队的消息,像一根尖锐的木刺,扎进了秦建国看似平静的生活。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照常巡山、履职,甚至刻意减少了与李主任交易的频率,将更多收购来的普通山货通过王老赶的马车,零星夹带在屯里送往公社的物资里捎过去,钱款则由王老赶带回,最大程度降低自己的直接暴露风险。 但暗地里,他的警惕提到了最高。他利用巡山之便,多次迂回接近老河套那片区域。果然,在第三天下午,他远远看到了刘三炮描述的那几个人。三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戴着眼镜的男人,拿着水准仪和标尺,在一名本地向导的带领下,确实在那片林子里测量、记录,不时在地图上标记着什么。 他们的动作很专业,看起来确实像林业勘察人员。但秦建国注意到一个细节:他们的测量范围,似乎并不仅仅局限于林木资源的普查,偶尔还会用罗盘确定方位,测量一些看似与林木无关的地形起伏和岩石裸露点。而且,他们选择的路线,有意无意地,总是在避开屯子里人们常走的山路,更像是在进行某种隐秘的勘探。 “技术员?”秦建国伏在雪坡的灌木丛后,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心中冷笑,“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像一头经验丰富的老狼,耐心地跟踪、观察了两天,摸清了他们大致的活动规律和范围。他发现,这几人白天测量,晚上则借住在公社招待所,并未与屯子里任何人有过多接触,行事低调得近乎诡异。 就在秦建国琢磨着如何进一步探明这些人真实意图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发现,将他的注意力引向了另一个方向,一个可能蕴含更大财富,却也伴随着未知风险的方向。 那是在跟踪测量队返回的途中,他选择了一条更偏僻的山路。在一处背阴的、常年不见阳光的狭窄山谷里,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几处岩石缝隙间,有被轻微挖掘过的迹象,泥土是新鲜的,旁边散落着一些灰绿色的、带有明显金属光泽的碎石块。 秦建国捡起一块碎石,入手沉甸甸的,在阳光下,那金属光泽更加明显。他不是地质专家,但常年在山里跑,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这石头……很像是一种矿石!联想到那支行为古怪的测量队,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这些人,根本不是来测量林木的,他们是来勘探矿藏的! 如果这片山林底下真的埋藏着矿脉,无论是煤矿、铁矿还是其他什么稀有矿藏,都意味着一笔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富!但随之而来的,也将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国家肯定会介入,开矿修路,靠山屯这片宁静的山林将被机器的轰鸣打破,生态破坏,甚至整个屯子都可能面临搬迁…… 对他个人而言,这更是致命的危机。一旦开矿,他这片赖以生存和积累财富的山林将不复存在,他的护林员身份也将失去意义。更重要的是,如果官方大规模进驻,他之前的那些隐秘交易,猎取紫貂、私下贩卖山货甚至与黑狐团伙的冲突,都有可能在水落石出的大规模清查中暴露无遗! 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至少,不能在自己准备好之前发生! 强烈的危机感驱使着秦建国。他必须确认这矿藏的价值,也必须弄清楚测量队的真实目的和进度。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当天夜里,他再次找到了刘三炮。这一次,他没有绕圈子,直接扔给刘三炮一小卷钞票。 “三炮,交给你个新差事。想办法接近公社招待所的服务员,或者测量队那个本地向导,打听清楚,那几个人到底是哪个单位派来的?具体在测量什么?有什么发现?记住,要小心,不能让人起疑。” 刘三炮看到钱,眼睛一亮,但听到任务内容,又有些畏缩:“建国哥,这……打听上面来的技术员,要是被发现了……” “怎么?怕了?”秦建国眼神一冷,“别忘了,你的命是谁留下的。这件事办好了,以后有你的好处。办砸了……”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寒意让刘三炮打了个哆嗦。 “我办!我一定办好!”刘三炮赶紧把钱揣进怀里,连声保证。 打发走刘三炮,秦建国的心依旧悬着。刘三炮这种人,办事不牢靠,只能作为辅助。他需要更可靠的信息来源,也需要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如果这里真的发现了高价值矿藏,他必须在那之前,积累足够的资本,然后带着念秋和石头彻底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般疯长。离开,意味着放弃现在经营的一切,但也意味着可能获得真正的安全和自由。而实现这一切,需要更多的钱,远超他现在拥有的这几百块。 他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蕴藏着危险与财富的山林。普通山货来钱太慢,紫貂可遇不可求。他需要找到一种价值更高、相对更容易获取,并且不那么引人注目的资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想到了熊胆。 黑熊在这个季节虽然大多在冬眠,但并非完全找不到。而且,一只完整的熊胆,在黑市上的价格,甚至可能超过那张紫貂皮!猎熊风险极高,但收益也同样巨大。更重要的是,熊是大型猛兽,猎杀它们可以解释为消除兽患,比猎取紫貂这类受保护的珍稀动物,在“理由”上要稍微站得住脚一点,尽管同样违规。 猎熊的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心中盘旋。他知道这极其危险,黑熊力大无穷,皮糙肉厚,一旦被激怒,56半步枪如果打不中要害,都很难一击致命。他需要周密的计划,合适的工具,以及……一点点运气。 他开始有目的地搜寻黑熊的冬眠洞穴。这比寻找紫貂更加困难,需要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他寻找着向阳坡面上,可能有洞穴的岩石堆,留意着洞口是否有凝结的冰霜(说明内有动物呼吸),以及周围雪地上是否有模糊的进出足迹。 几天后,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冒险去更深的原始林区碰运气时,刘三炮那边终于带来了消息。 “建国哥!打听到了!”刘三炮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兴奋和后怕交织的神情,“我请招待所那个服务员喝了顿酒,灌得他迷迷糊糊的,他才漏了点口风。说那几个人,是省里什么地质勘探大队的!不是测林子,是在找……找什么‘矿’!具体的他没听清,好像是什么‘有色金属’!” 地质勘探大队!有色金属! 秦建国的心猛地一沉。最担心的事情,似乎正在变成现实。虽然不确定具体是什么矿,但“有色金属”这四个字,已经足够说明其价值和可能带来的巨变。 “还有呢?”他强迫自己冷静,追问道。 “没了,他就知道这么多。还说上面要求保密,不能对外说。”刘三炮摊摊手。 保密!这就更可疑了。秦建国感到时间前所未有的紧迫。他必须加快行动。 也许是命运的巧合,也许是他连日来的搜寻终于有了结果。就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下午,他在一片人迹罕至的白桦林边缘,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洞穴。洞口不大,被积雪和枯枝半掩着,但洞口上方没有积雪覆盖,隐约能看到一丝丝极其微弱的热气逸出(动物呼吸所致),洞口附近的雪地上,虽然痕迹很淡,但还是能辨认出几个巨大的、符合黑熊特征的掌印! 找到了! 秦建国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即将进行高风险狩猎的兴奋和对巨额财富的渴望。他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这个洞穴位于山坡中段,前面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缓坡,视野良好,便于射击和观察,后退则是茂密的灌木丛,便于撤离。 他没有贸然行动。猎熊不同于猎狍子,需要最充分的准备。他返回护林点,取出了所有的武器装备。56半步枪压满了子弹,托卡列夫手枪作为备用,磨利的匕首插在靴筒里。他还带上了一捆结实的麻绳和一把斧头——以防万一,如果一枪未能毙命,可能需要近距离搏斗或者处理庞大的熊尸。 他甚至带上了仅剩的几发威力巨大的“黑弹”,准备在关键时刻使用。 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傍晚。他知道,夜晚不是猎熊的好时机,视线受阻,危险倍增。他决定第二天清晨行动,那时熊可能刚醒,反应相对迟钝。 这一夜,秦建国几乎没有合眼。他反复推演着明天的行动步骤,设想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测量队的阴影、熊巢的险恶、对未来的焦虑、对财富的渴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潮起伏。只有当他摸出沈念秋和石头的照片,借着微弱的月光凝视时,内心才能获得片刻的宁静和无比的坚定。 天刚蒙蒙亮,他就出发了。山林笼罩在黎明前的寒意中,万籁俱寂。他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个黑熊洞穴。 他在距离洞穴约五十米外的一棵大树后埋伏下来,这个距离,既能保证射击精度,又留有足够的反应空间。他将56半步枪架在稳定的树枝上,枪口对准黑黢黢的洞口,呼吸调整到最轻微,全身的感官提升到极致,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林渐渐被晨曦照亮。洞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秦建国耐心地等待着,像一块冰冷的岩石。 突然,洞内传来一阵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噜声和窸窣声! 秦建国精神一振,手指轻轻搭上了扳机。 来了! 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黑色头颅,缓缓从洞口探了出来,警惕地四下张望。这是一头成年雄性黑熊,体型壮硕,估计有三百多斤,冬眠后略显消瘦,但依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野性力量。 黑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鼻子在空中使劲嗅了嗅,浑浊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凶光。它没有立刻出洞,而是在洞口徘徊。 秦建国屏住呼吸,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地套住了黑熊脖颈与胸部连接的要害区域。他在等待一个最佳的射击时机,确保一击必杀。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只黑熊似乎被某种更强烈的气味或声音吸引,突然人立而起,庞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洞口,朝着秦建国埋伏方向相反的一片灌木丛,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片灌木丛后面,也传来了一声惊恐的、人类的尖叫! 有人?!秦建国心中巨震!这里怎么会有人?! 电光火石之间,他来不及细想。只见那头被惊扰的黑熊,已经暴怒地朝着尖叫传来的灌木丛猛冲了过去,速度快得惊人! 不能再等了! 秦建国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巨大的枪声在山谷间回荡。 子弹精准地射入了黑熊的侧肋,爆出一团血花!但黑熊冲势太猛,这一枪并未击中 致命要害! “嗷——!”黑熊发出一声痛苦而暴怒的狂嚎,冲锋的方向猛地一变,血红的小眼睛瞬间锁定了枪声传来的方向——秦建国藏身的大树! 它放弃了灌木丛后的目标,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秦建国直扑过来! 五十米的距离,对于一头暴怒的成年黑熊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 秦建国甚至能闻到那扑面而来的腥风!他瞳孔骤缩,没有丝毫犹豫,迅速退壳上膛,再次瞄准! 生死,只在瞬息之间!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4集:获得一头黑熊!潜伏下的危机 暴怒的黑熊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五十米的距离在它疯狂的冲刺下急剧缩短。腥臭的喘息几乎喷到脸上,那双充满原始杀戮欲望的小眼睛死死锁定着树后的秦建国!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秦建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刻沸腾!多年战场和山林生涯锤炼出的本能,在此刻超越了思考。他没有试图逃跑——那只会将后背暴露给这头野兽,死得更快。他也没有慌乱地连续射击——在如此近距离和高速移动下,仓促开枪命中要害的几率渺茫。 他做了一个极其冒险,也是唯一可能生还的动作——在黑熊人立而起,挥舞着足以拍碎牛头的巨掌狠狠砸下的瞬间,他猛地向侧前方一个贴地翻滚!这不是后退,而是迎着黑熊的扑击,滚向了它相对脆弱的腹部下方! 这个动作险到了极致!黑熊带着恶风的巨掌擦着他的后背掠过,狠狠拍在刚才他藏身的大树上!“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碗口粗的树干竟被这一掌拍得木屑纷飞,剧烈摇晃! 而秦建国,已经利用这间不容发的空隙,滚到了黑熊的腹下!他甚至能感受到黑熊腹部粗糙毛发刮过脸颊的刺痛!他没有丝毫停顿,在翻滚的同时,右手已经拔出了靴筒里的匕首,凭借感觉,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上方黑熊的心脏部位猛刺进去! “噗嗤!” 匕首齐根没入!温热的熊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溅了秦建国满头满脸! “嗷——呜——!”黑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因为剧痛而猛地一僵,人立的状态无法维持,轰然向侧前方倒去! 秦建国在刺出匕首的瞬间,就已经再次发力向外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黑熊倒下的碾压!他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顾不上擦拭糊住眼睛的腥黏血液,第一时间抓起了掉落在旁边的56半步枪,单膝跪地,枪口死死对准了在地上痛苦挣扎、发出濒死嚎叫的黑熊! 黑熊的心脏被刺穿,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但它依旧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巨大的力量搅得地面积雪翻飞。秦建国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冷静地再次瞄准它的头部,扣动了扳机! “砰!” 补射的子弹结束了它的痛苦。 山林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秦建国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瘫坐在雪地上,过了好几秒,才感觉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那是刚才被熊掌边缘刮到的结果,棉袄都被撕裂了。冷汗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他的内衣,一阵阵后怕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太险了!只差一点点,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具破碎的尸体! 直到这时,他才猛地想起——刚才那声人类的尖叫! 他立刻持枪警惕地望向那片灌木丛,低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灌木丛一阵窸窣作响,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瘫软在雪地上,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看清那人的脸,秦建国瞳孔一缩——竟然是那个给测量队带路的本地向导,王老蔫的远房侄子,王小栓! “小栓?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建国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厉声问道。他心中疑窦丛生,测量队的向导,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猎熊现场? “建……建国叔……我……我……”王小栓牙齿打着颤,话都说不利索,眼神躲闪,充满了恐惧,不仅是针对刚才的黑熊,更是针对眼前这个浑身浴血、如同煞神般的秦建国。 秦建国走过去,一把将他拎起来,眼神锐利如刀:“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跟踪我?”他立刻联想到那支神秘的测量队,难道王小栓是受了指使,来监视自己的? “没有!没有跟踪您!”王小栓吓得哇一声哭出来,“是……是那几位技术员……他们……他们让我偷偷来看看,您平时巡山都走哪些路线,特别是……特别是老河套往深里走的路线……他们想知道,哪些地方您不常去……” 秦建国心中一震!果然!测量队的目的不纯!他们借口勘探,实际上是在利用护林员的巡山习惯,来推断哪些区域人迹罕至,可能隐藏着不想被人发现的秘密!他们是在找矿,而且是想找那种需要避开护林员视线的矿! “他们还让你干什么了?”秦建国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没……没了……就是让我记下路线……然后……然后我今天早上,看您往这边来了,就想……就想跟着看看……没想到……碰到这大家伙……”王小栓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显然是吓破了胆。 秦建国盯着他,判断他话里的真伪。看样子,王小栓只是个被利用的、胆小的本地人,并不知道更深的内情。但测量队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他们进展很快,甚至已经开始绕开他进行秘密勘探了! 必须尽快处理掉眼前的烂摊子,然后应对测量队的威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了一眼地上庞大的熊尸,又看了看吓瘫的王小栓,心中迅速有了决断。 “小栓,今天的事,你知我知。”秦建国语气放缓,但依旧带着威慑,“这头熊袭击人在先,我是自卫,顺便为屯子除害。至于测量队让你干的事,烂在肚子里,跟谁也别说,包括你叔王老蔫。要是走漏半点风声……”他拍了拍手里的56半,“这林子里的意外,可不止黑熊一种。明白吗?” “明白!明白!建国叔!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就是迷路了,什么都没看见!”王小栓拼命点头,指天发誓。 “很好。”秦建国从怀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王小栓手里,“拿着,压压惊。回去就跟测量队说,这边林子太密,没啥特别,我巡山也常走。别的一概不知。” 王小栓捏着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打发走王小栓,秦建国才开始处理这头黑熊。熊胆是他的主要目标,他小心翼翼地剖开熊腹,取出了那颗珍贵的、还带着体温的胆囊,用油布仔细包好,贴身收藏。熊掌、熊皮也都是值钱的东西,但他一个人根本无法运走,而且目标太大。他只能忍痛割舍,只剥下了最好的一块熊皮,连同熊胆一起藏好。巨大的熊尸,他费力地拖到一处隐蔽的沟壑,用积雪和树枝匆匆掩埋,希望能延缓被其他野兽发现的时间。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大亮。他拖着疲惫不堪、带着伤痛的身体,清理了现场大部分血迹和搏斗痕迹,这才背着那块沉重的熊掌,熊皮和珍贵的熊胆,踏上了返回护林点的路。 这一次狩猎,收获远超预期(熊胆的价值极高),但过程之凶险,以及带来的潜在麻烦(测量队的窥伺),也远超以往。 回到护林点,他封锁消息,对外只字不提猎熊之事,只说是巡山时与野猪搏斗受了点轻伤。他仔细处理了后背的刮伤,虽然不深,但火辣辣地疼。 他将熊胆和熊皮,熊掌藏好,看着那深褐色的、蕴含着巨大价值的胆囊,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沉甸甸的压力。测量队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在周围游弋。王小栓虽然暂时被唬住,但难保不会说漏嘴。黑狐团伙的威胁也并未解除…… 他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四周危机四伏。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他猎熊后的第三天,一个更坏的消息,通过周晓白之口,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周晓白这次来,脸色异常凝重,甚至没有带药箱。 “秦大哥,出事了。”她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极低,“我刚刚从公社卫生院回来,听到一个消息……县里公安局,前几天秘密逮捕了一个境外走私团伙的成员,据说……审讯的时候,那人撂出了一些线索,牵扯到了我们公社这边……好像,提到了……紫貂皮……” 紫貂皮! 秦建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黑狐!一定是黑狐那边出事了!他们被捕了,而且吐出了紫貂皮交易的事情! 尽管没有直接点名,但“靠山屯”、“护林员”、“紫貂皮”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目标指向性太强了!官方很可能已经将怀疑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他的身上!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弹药消耗疑问,而是涉嫌非法猎杀珍稀动物、与境外走私团伙交易的严重罪名! 真正的灭顶之灾,来了! 秦建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他强行控制住几乎要颤抖的身体,声音沙哑地问:“消息……准确吗?” “卫生院院长亲口跟我叔说的,他是听县里来的领导吃饭时谈起的,应该假不了。”周晓白看着他瞬间失血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焦急,“秦大哥,你……你要早做打算啊!” 打算?还能怎么打算? 逃跑?带着还没焐热的钱财,亡命天涯?那念秋和石头怎么办? 不跑?等着公安局上门调查?一旦开始深入调查,他那些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猎熊、私下交易、甚至之前击毙匪徒的细节,都可能被翻出来重新审视!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警车驶入靠山屯的鸣笛声 护林点的小屋里,空气凝固得如同冰块。窗外,阳光照射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却丝毫无法驱散秦建国心头的冰冷和黑暗。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周晓白,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有绝望,有一丝感激,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周医生,”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害怕,“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我知道了。” 他没有再说别的。 周晓白看着他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她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屋里,只剩下秦建国一人。 他慢慢坐到炕沿,拿出沈念秋和石头的照片,手指一遍遍摩挲着照片上那温暖的笑容。然后,他猛地将照片捂在胸口,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但这脆弱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眼底深处那不惜焚毁一切、与敌偕亡的疯狂火焰。 他走到墙角,掀开一块地砖,拿出了那个藏着他所有财富的木盒。里面是厚厚的钞票、各种票证,以及那颗价值连城、却也可能是催命符的熊胆。 他仔细地将它们包好,藏在一个更隐蔽、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然后,他拿起那把陪伴他多年的56半步枪,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装填子弹。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庄重与肃杀。 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可能很快就要来临了。 在公安局的人到来之前,他必须处理好一切。或许,还可以……拉上几个垫背的。 他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投向了公社的方向,投向了那未知的、却必然残酷的未来。 山林依旧沉默,但它孕育的风暴,即将以一种最猛烈的方式,降临在秦建国的头上。而他,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是彻底的毁灭。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5集:危机下的准备 周晓白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声炸雷,在秦建国耳边轰鸣。涉嫌走私珍稀动物!这罪名一旦坐实,足够他喝一壶的,之前的英雄光环也未必能完全护得住他。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但仅仅几秒钟后,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所锻炼出的强大意志力,强行将那恐慌压了下去。他猛地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迫使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黑狐那边就算咬出我,空口无凭!紫貂皮早已变成钞票,熊胆刚到手,除了我自己,无人知晓。只要找不到赃物,单凭一个走私犯的攀咬,定不了我的罪!” 他想起了自己击毙越境匪徒的功绩,想起了公社领导的表彰,想起了屯子里社员们拥戴的眼神。这些,都是他的护身符!在缺乏铁证的情况下,想要动一个刚刚立下大功的英雄,就算是县公安局,也得掂量掂量影响! “对!没有实质证据,谁也不能磨灭英雄的功绩!” 秦建国眼中重新燃起火焰,那是一种混合着偏执和顽强的光芒。恐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强烈的生存欲望。 危机并未解除,但性质变了。从可能立刻被捕的灭顶之灾,变成了需要严防死守、应对调查和潜在报复的长期斗争。 他立刻开始行动。当务之急,是加固他的“堡垒”——这个孤悬于山野的护林点,太容易被人摸进来了。黑狐团伙的报复、或者官方可能的突击搜查,都必须考虑到。 睡不好觉是个大问题。敌人若深夜突袭,闯进小屋,他躺在床上就是活靶子。 “地窖……” 秦建国目光扫过屋内夯实的泥土地面,“挖个地窖,睡在里面!”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变得无比清晰。在屋子下面挖一个隐蔽的地窖,入口做好伪装。平时睡在地窖里,就算有人半夜破门而入,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和冰冷的灶台,第一反应也会是他外出巡山未归,或者去了屯子里,绝不会想到他就在脚下。这能极大提高生存几率,尤其是应对黑狐那种亡命徒的报复。 说干就干!他没有任何犹豫。趁着天色尚早,他立刻开始了这项秘密工程。 他选择在炕沿下方,靠近墙角最不起眼的位置作为入口。这里光线昏暗,且有炕席遮挡。他用撬棍小心翼翼地撬开一块块沉重的土坯砖,露出了下面潮湿的泥土。然后,他用铁锹和镐头,开始了枯燥而艰苦的挖掘。 泥土的腥味弥漫在小小的护林点里。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后背刚刚结痂的伤口在用力时传来阵阵刺痛,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土拨鼠,一锹一锹地将泥土从坑道里运出来。挖出的泥土,他仔细地用麻袋装好,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分批运到远处的山林里分散抛弃,不留任何痕迹。 除了挖掘地窖,他还需要处理那些可能成为“证据”的东西。他翻出了厚厚一叠给沈念秋的汇款单存根。这些单据记录了他每一次汇款的金额和时间,虽然能证明他对家庭的付出,但如果落在有心人手里,结合他护林员的微薄收入,很容易推断出他有大额不明来源的收入,从而引来更深入的调查。 烧掉!必须烧掉! 他没有任何不舍。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邮政系统是极其可靠的国家机器,汇款一旦汇出,就记录在案,收款人凭身份证明即可领取,根本不存在贪污冒领的可能。这些存根,除了给他带来风险,毫无用处。 他将厚厚一叠汇款单存根,连同一些可能带有个人标记的废纸,一起塞进了灶膛,划燃火柴。橘红色的火焰升腾而起,迅速吞噬了那些带着墨迹的纸张,化作飞舞的黑灰。火光映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庞,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过去的痕迹在火焰中消失,未来,需要更干净、更谨慎。 接着,是他积累的财富。现金、票证、以及那颗烫手的熊胆。地窖还没挖好,原来的藏匿点也不够安全。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房梁之上。护林点的屋顶是榫卯结构的木梁,上面覆盖着茅草和泥土。他搬来梯子,爬上去,仔细摸索,在一根主梁与墙壁连接的隐蔽处,发现了一个天然的缝隙。他用匕首将缝隙稍稍扩大,确保不会损坏承重,然后将用油布层层包裹的钱财和熊胆塞了进去,再用泥土和灰尘仔细封好,外观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这里,除非把房子拆了,否则绝难发现。 做完这一切,夜色已深。他顾不上疲惫,继续挖掘地窖。直到后半夜,一个约莫一米五深、两米见方的简易地窖终于初具雏形。他在底部铺上干燥的麦秸和一张旧兽皮,算是一个临时的栖身之所。入口处,他用那块撬开的土坯砖原样盖回去,边缘用泥土抹平,再撒上灰尘,最后铺上炕席。除非一寸寸敲击检查,否则根本无法发现下面的玄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躺进阴冷潮湿的地窖,感受着泥土的气息,心中却莫名地安定了几分。这里,成了他最后的避难所,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绝对隐秘的空间。 连续几天,他白天照常巡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刻意去屯部转了转,和赵大山聊了聊民兵训练和边境安全,显得一切如常。晚上,则继续完善他的地窖,加固四壁,开凿了几个小小的透气孔(极其隐蔽),并且将一些应急的干粮、水和一把备用的斧头也放了进去。 他就像一头受伤后舔舐伤口、加固巢穴的野兽,默默地积蓄着力量,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袭击。 这天下午,他巡山回来,远远看到护林点外面停着一辆绿色的吉普车,车旁站着两个穿着白色公安制服的人,正在和听到动静赶来的赵大山说着什么。 来了! 秦建国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沉稳地走了过去。该来的,总会来。 “建国,你回来了。”赵大山看到他,连忙迎上来,脸色有些紧张,“这两位是县公安局的同志,有点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两个公安转过身,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严肃,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走过来的秦建国。其中一个年纪稍长、面容黝黑的公安开口,语气还算平和:“你就是秦建国同志?我们是县局刑侦队的,我姓王,这位是小李。关于前段时间你击毙越境匪徒的事情,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再跟你核实一下,另外,也顺便了解一些其他情况。” 秦建国立正,敬了一个不算标准但很用力的礼,语气不卑不亢:“王同志,李同志,你们好。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配合组织调查。” 他的镇定,让两位公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王公安拿出笔记本,开始询问那天晚上遇袭的详细经过,包括匪徒的人数、特征、使用的武器、交火过程等等。这些问题都在秦建国的预料之中,他早已将编好的说辞烂熟于心,回答得条理清晰,细节丰富,甚至能准确说出开枪的次数和大概方位,与现场勘查情况基本吻合。 问完袭击事件,王公安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秦建国同志,我们最近在侦办一起境内外勾结的走私珍稀动物皮毛的案件,抓获了一些犯罪嫌疑人。据其中一人交代,他们曾经在靠山屯这一带活动,并且……提到过你的名字。对此,你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吗?” 图穷匕见! 尽管早有准备,秦建国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困惑和一丝被污蔑的愤怒:“提到我的名字?王同志,这从何说起?我秦建国是护林员,职责就是保护山林里的动植物,怎么可能跟走私珍稀动物扯上关系?这绝对是污蔑!是那些犯罪分子打击报复!”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山里汉子特有的耿直和愤慨。 旁边的赵大山也忍不住帮腔:“是啊,公安同志!建国可是我们这的英雄,为了保护集体财产差点把命都丢了!那些坏蛋的话怎么能信?” 王公安摆了摆手,示意赵大山稍安勿躁,目光依旧盯着秦建国:“我们当然不会偏听偏信。但是,既然有线索,就必须核实清楚。秦建国同志,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在巡山过程中,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或者物品?比如,特殊的动物皮毛?或者,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找过你?” 秦建国皱起眉头,作苦思状,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除了上次那俩匪徒,我没碰到过其他可疑的人。至于珍稀动物皮毛……王同志,你也知道,我们这林子大,紫貂、猞猁这些早年还有,现在早就难得一见了,我巡山这么多年,也就远远见过几次影子,皮毛更是一张都没见过。”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王公安和小李公安交换了一个眼神。秦建国的反应,在他们意料之中,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好吧。”王公安合上笔记本,“情况我们了解了。秦建国同志,你是英雄,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也希望你提高警惕,如果发现任何与走私有关的线索,立刻向公社或者我们报告。” “请组织放心!我一定配合工作,坚决打击一切违法犯罪活动!” 秦建国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送走了公安的吉普车,赵大山松了口气,拍了拍秦建国的肩膀:“没事了,建国!清者自清,你别往心里去。” 秦建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看着吉普车卷起的烟尘消失在山路尽头,眼神深处却一片冰冷。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公安虽然没有找到证据,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而且,黑狐团伙知道他没被抓住把柄,报复的可能性更大了。 他转身回到护林点,关上门,后背靠在门板上,缓缓松了口气。第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 他走到炕边,掀开炕席,轻轻敲了敲那块伪装过的地砖,听着下面传来的空洞回响。 “任何问题,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将化成飞灰……” 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这实力,不仅仅是他精准的枪法和强悍的体能,更是这精心打造的避难所,是销毁的证据,是隐藏的财富,以及,他那颗在绝境中愈发坚硬、为了目标可以不择手段的心! 他走下地窖,在黑暗中坐下,感受着这方寸之地带来的奇异安全感。外面的风浪再大,只要这最后的堡垒不破,他就有周旋的余地,就有继续积累财富、等待与家人团聚的希望。 夜色渐浓,护林点一片寂静。但在这片寂静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和一个男人为了守护微末幸福而燃起的、不惜烧毁一切的决绝意志。他的狩猎,从未停止,只是转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6集:更大的漩涡 公安的盘问如同一次高强度的淬火,非但没有将秦建国击垮,反而让他这把“刀”磨砺得更加锋利、更加隐秘。他表面上的生活愈发规律,巡山、汇报、偶尔去屯部露个面,甚至主动配合赵大山组织了一次民兵巡逻,俨然一副扎根边疆、无私奉献的优秀护林员形象。 但暗地里,他的行动更加谨慎,也更加高效。地窖成了他真正的“家”,每晚睡在阴冷的地下,听着头顶万籁俱寂或风雪呼啸,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包裹着他。所有见不得光的财富和工具,都妥善隐藏在房梁和地窖的夹层里。他像一只潜伏在洞穴深处的蜘蛛,耐心地编织着自己的网,等待着猎物,也警惕着更大的威胁。 地质勘探队依旧在老河套一带活动,但似乎收敛了一些,不再让王小栓之流跟踪他,转而进行着更“正规”的勘探作业。然而,秦建国通过几次远距离的观察发现,他们的勘探范围,正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朝着他发现矿石碎片的那个背阴山谷方向延伸!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他必须在地质队发现那个山谷,或者说,在他被可能到来的开矿大军淹没之前,攫取到足以让他和家人远走高飞的最后一桶金! 熊胆虽然价值连城,但目标太大,短期内难以安全出手。他需要另一种价值高、体积小、更易隐藏和变现的东西。他将目光投向了这片古老山林里,除了动物和矿藏之外的另一种宝藏——珍稀药材。 大兴安岭深处,生长着一些外界难以想象的珍贵药材,比如年份久远的野山参、生长在特定崖壁上的石斛、以及一种只在最洁净的原始林下才能找到的、被称为“雪地灵芝”的稀有真菌。这些药材在黑市上的价格,有时甚至超过同等重量的黄金。 寻找这些药材,比狩猎更需要运气、知识和耐心。秦建国虽然熟悉山林,但对顶尖药材的认知有限。他不敢轻易相信外人,只能依靠自己。他翻出了早年当兵时一个老中医送给他的、已经泛黄破损的草药图谱,凭借着记忆和模糊的图片,开始了新一轮的、更为艰难的搜寻。 他不再执着于大型猎物,巡山路线开始偏向那些地形险峻、人迹罕至的区域:背阴的悬崖、清澈的山涧源头、腐殖质深厚的原始林下……他像一只寻找松露的猎犬,仔细甄别着每一种可疑的植物。 几天下来,收获寥寥。他只找到了一些普通的黄芪、五味子,虽然也能卖钱,但远达不到他的目标。疲惫和焦虑开始侵蚀他的神经。 这天,他沿着一条几乎被灌木完全掩盖的古老兽道,深入到了一片从未踏足过的山谷。这里雾气氤氲,空气潮湿,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落叶层。一种原始的、带着蛮荒气息的寂静笼罩着这里。 秦建国本能地感觉到,这里可能会有发现。他放轻脚步,拨开纠缠的藤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角落。突然,在一处背靠巨大岩石、苔藓异常丰厚的斜坡上,他看到了一小片形态奇特、颜色深紫近黑的真菌! 他的心猛地一跳!快步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这些真菌呈伞状,菌盖厚实,表面有类似云纹的图案,菌柄粗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类似檀木和泥土混合的奇异香气。 雪地灵芝?!图谱上的形象与他眼前的实物缓缓重合!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但那种独特的形态和香气,与他记忆中老中医的描述极为相似! 强忍着激动,他数了数,大大小小约有七八朵!他小心翼翼地用匕首,连同一部分腐殖土一起,将最大、品相最好的三朵挖了出来,用准备好的柔软树皮包裹好,放进怀里。他没有贪心采光,留下了小的和品相差的,这是山里人不成文的规矩,也是为了避免破坏生长环境,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怀揣着这意外之喜,他正准备离开,目光无意间扫过那块巨大的岩石底部,那里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鬼使神差地,他走过去,用匕首拨开覆盖的苔藓和枯叶—— 缝隙里,赫然躺着几块灰绿色的、带着明显金属光泽的矿石!与他之前发现的如出一辙,但这一块的金属光泽更加耀眼,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小的、黄澄澄的斑点! 是铜?还是……金?! 秦建国的心脏狂跳起来!矿石和珍稀药材,竟然在这个隐秘的山谷里同时出现了!这个发现,价值无法估量!但也意味着,这里绝对是地质队梦寐以求的宝地!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 危机感和机遇感同时爆炸开来。他必须尽快将灵芝变现,同时,也要想办法拖延或者阻止地质队的脚步! 他迅速清理了现场,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然后如同逃离危险巢穴的野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片山谷。 回到护林点,他仔细研究了那三朵“雪地灵芝”,越看越觉得不凡。他决定冒险,尽快出手。这一次,他不能再找李主任,招待所消化不了这种级别的药材。他想到了一个人——公社卫生院那个见多识广、据说有些神秘门路的老院长。周晓白曾经提过,老院长年轻时走南闯北,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选择在一个傍晚,直接去了公社卫生院。他没有找周晓白,而是径直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老院长是个干瘦清癯的老人,戴着厚厚的眼镜,正在灯下看书。看到浑身带着寒气、眼神锐利的秦建国,他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秦护林员?稀客啊,找我有事?” 秦建国关上门,没有说话,直接从怀里掏出那个用树皮包裹的小包,放在院长的书桌上,缓缓打开。 当那三朵形态优美、色泽深邃、异香扑鼻的“雪地灵芝”呈现在眼前时,老院长的眼镜片后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惊!他猛地站起身,凑近仔细观看,甚至拿出放大镜,手指微微颤抖。 “这……这是……极品紫芝啊!看这年份,起码五十年以上!你从哪里……”老院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建国。 “山里偶然碰到的。”秦建国语气平淡,“院长见多识广,认识需要这东西的人吗?价格好说。” 老院长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沉吟了片刻,低声道:“秦护林员,这东西……是救命的宝贝,也是惹祸的根苗。你确定要出手?” “确定。”秦建国毫不犹豫。 老院长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桌上的灵芝,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确实认识一个老友,在省城,家里有老人需要这东西吊命。价格……我可以帮你问问,但绝不会让你吃亏。不过,这东西来路……” “来路干净,院长放心。只是不想声张。”秦建国接口道。 “我明白。”老院长小心地包好灵芝,“你三天后的这个时间,再来找我。” 交易达成,秦建国稍微松了口气。只要这笔交易成功,他手中的现金将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足够他在任何地方安家立业。 然而,就在他等待交易的日子里,地质队的动作明显加快了。他们甚至开始动用一些小型钻探设备,在老河套边缘进行试探性钻探!机器的轰鸣声,第一次打破了山林的宁静,也像重锤一样敲在秦建国的心上。 更让他不安的是,刘三炮偷偷跑来告诉他,那个新来的张副主任,前几天特意去老河套视察了地质队的工作,待了整整一天,离开时脸色似乎很兴奋! 不能再等了!必须采取行动!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他不能明目张胆地阻止国家勘探,但他可以制造混乱,拖延时间!他要利用这片山林本身的力量,给地质队一个“警告”! 他想到了之前发现黑熊洞穴的那片白桦林,距离老河套不算太远。那里地形复杂,沟壑纵横…… 一个阴云密布的夜晚,秦建国如同暗夜里的幽灵,再次出动。他带着工具,没有去老河套,而是直奔那片白桦林。他没有去动黑熊(那头熊的尸体恐怕早已被其他野兽分食),而是找到了另一处更隐蔽的、有新鲜熊类活动痕迹的区域。 他利用带来的肉块和盐巴,精心设置了一个诱饵点,位置正好在一个陡坡的上方,下方不远处,就是地质队堆放部分设备和临时搭建的帐篷区域! 然后,他找到地质队架设的、通往钻探点的临时电线(为了给钻机供电),在一处隐蔽的树丛里,他用匕首小心地割开了电线的绝缘皮,让里面的铜丝裸露出来,但又没有完全切断,制造出一种因磨损而即将短路的假象。他计算过,一旦下雨(看天气很可能就在明后天),雨水浸湿线路,很大概率会引起短路,造成钻机停机,甚至可能引发小范围的火花……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撤离,抹去所有痕迹。 他知道,这很冒险,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这可能是他唯一能争取时间的方法。熊的威胁和电路的“意外故障”,足以让地质队手忙脚乱一阵子。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秦建国待在护林点,心神不宁地等待着。 下午,消息传来——老河套地质队的钻探点附近,昨晚似乎有黑熊活动,撞倒了一些标志旗,而且今天上午,钻机的电路果然因为雨水浸泡发生短路,烧坏了一个部件,钻探工作被迫暂停,估计要耽误好几天! 听到这个消息,秦建国表面上一脸关切,内心却长长舒了一口气。计划成功了!他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三天期限已到,他再次前往公社卫生院。 老院长看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个厚厚的、沉甸甸的信封推到他面前。 “省城那边回话了,三朵,这个数。”老院长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块?!秦建国心脏狂跳!虽然早有预期,但这个价格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加上他之前的积蓄,以及即将出手的熊胆,他拥有的财富,已经足够他和家人过上远超普通水平的富庶生活了! 他强压下激动,接过信封,看也没看就塞进怀里。“谢谢院长。” “好自为之。”老院长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怀揣着巨款,秦建国走在返回靠山屯的路上。雨后的山林格外清新,但他的心情却如同这泥泞的山路,复杂难言。财富的积累即将完成,但危机也迫在眉睫。地质队只是暂时受阻,公安的调查也并未结束。 他摸了摸怀里那厚厚的一沓钱,又想起了沈念秋和石头温暖的笑容。 快了,就快了。只要再把熊胆安全出手,他就有了足够的资本。到时候,无论是远走高飞,还是想办法彻底洗白自己,他都有了底气。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酝酿。那个被他设计短路的电线,引起的后果,远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而地质队在那片神秘山谷的勘探,也有了突破性的发现,一份关于“高品位铜锌矿伴生稀有金属”的紧急报告,正以最高密级,被送往省城…… 山林依旧沉默,但它所隐藏的秘密与杀机,正如同积雨云般层层堆积,即将以一种无人能够预料的方式,轰然爆发!秦建国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他以为自己在掌控一切,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一个更加波澜云诡的巨大漩涡中心。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7集:大额金钱入账 怀揣着售卖灵芝得来的三百元巨款,秦建国感觉自己像背着一座沉甸甸的金山。这笔钱,加上之前的积蓄和尚未出手的熊胆,足以让他在这个年代成为一个“隐形”的富翁。然而,这笔财富也像炽热的炭火,捧在手里,灼烧着他的神经,让他坐立难安。 他回到护林点,第一时间将钱藏入房梁的隐秘夹层,与之前的积蓄和那颗用油布包裹的熊胆放在一起。触摸着那颗沉甸甸、蕴含着狂暴生命精华的胆囊,他知道,这是最后,也是最危险的一步。只要将它安全变现,他就可以开始筹划离开,或者,至少拥有了应对任何风浪的坚实底气。 但熊胆不同於灵芝。灵芝虽是珍稀药材,但民间偶有发现尚可解释。熊胆,尤其是来自成年黑熊的胆,是受严格管控的药材,猎熊本身就需要极为特殊且难以获批的许可,更不用说私自售卖。一旦出事,就是铁证如山。 他再次想到了卫生院的老院长。老院长门路神秘,能处理灵芝,或许也有办法处理熊胆?但这无异于将更大的把柄送到对方手上。风险太高。 王矿那条线?自上次黑狐事件后,早已断了联系,且不可信任。 李主任?招待所绝无可能消化这种东西。 似乎只剩下一条路——通过刘三炮这类底层混混,去接触更隐秘、也更危险的黑市网络。但这意味着不可控的因素大增,很容易被黑吃黑,甚至被钓鱼执法。 就在他为此踌躇难决时,外界的变化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地质队钻探点因“熊扰”和“电路故障”暂停工作仅仅两天后,更大的动静传来了。不是来自地质队,而是来自公社和县里。 先是公社的张副主任亲自带队,组织了基干民兵,沿着老河套外围拉起了简易的警戒线,名义上是“保护国家勘探设备,防止阶级破坏”,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在划地盘,防范闲杂人等靠近。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紧接着,县武装部和公安局联合下发了一个通知,要求各公社、大队加强对边境地区和重点工程(明确提到了地质勘探区域)的巡逻警戒,严防敌特破坏和不明人员靠近。靠山屯民兵连的巡逻任务陡然加重,赵大山忙得脚不沾地,连带着秦建国这个挂名在应急分队的护林员,也被要求提高巡山频次,特别注意老河套方向的“异常情况”。 秦建国心里明白,地质队恐怕是有了重大发现!那份关于“高品位铜锌矿伴生稀有金属”的紧急报告,已经引发了上层的重视,安保级别瞬间提升。他之前制造的小混乱,在真正的国家意志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不仅没有拖延时间,反而可能加速了官方的介入和管控! 他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迅速收紧,而他,正身处网中央。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刘三炮又给他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建国哥,”刘三炮这次的神色不再是邀功,而是带着真实的惊慌,“我……我好像被公安盯上了!” “什么?”秦建国眼神一厉,“怎么回事?说清楚!” “就……就前两天,我在公社晃悠,想打听点消息,有个穿便衣的生面孔拦住我,问我靠山屯最近有没有什么生人来,有没有人私下里买卖东西,还……还特意问了问您的情况,问我跟您熟不熟……”刘三炮哭丧着脸,“我当时吓坏了,胡乱搪塞过去了,但我觉得,他肯定不信!建国哥,怎么办啊?他们是不是查到我头上了?” 秦建国的心沉了下去。公安果然没有放弃那条走私珍稀动物的线索!他们虽然在明面上没有动他,但暗地里的调查一直在进行,甚至开始从他身边的社会关系入手了!刘三炮这个软骨头,一旦被公安重点关照,很难保证不会把他供出来! 危机从四面八方涌来:地质队的进展意味着他赖以生存的山林即将不保;公安的暗中调查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而怀里的熊胆,则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他必须立刻做出决断! “慌什么!”秦建国低声喝道,强行稳住刘三炮,也稳住自己的心神,“你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公安问话?以后机灵点,不该说的别说,离我远点,别再来护林点找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刘三炮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再出现在秦建国面前。 打发走刘三炮,秦建国独自站在护林点外,望着暮色中苍茫的山林,心中一片冰冷。他知道,不能再犹豫了。熊胆必须尽快处理,然后,他必须为自己谋划退路。 他最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再通过任何中间人,亲自去一趟邻县的县城!靠山屯和公社认识他的人太多,关系网错综复杂,而在一个陌生的县城,他这张生面孔反而是一种保护。他记得老院长提到过,省城那个买家需要珍稀药材,或许在邻县的黑市,也能找到类似的渠道?至少,可以去碰碰运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个冒险的计划,但也是目前看来风险相对可控的计划。他拥有合法的身份证明和打猎证,只要不携带违禁品(熊胆需要极其小心的隐藏),长途出行并不引人怀疑。 他开始做准备。将熊胆用多层油布、蜡纸密封好,确保不会有气味渗出,然后塞进一个装满炒面的布袋最底层。他换上了一身半旧的、但还算整洁的蓝色中山装,这是他能找到的最不引人注目的便服。他将大部分现金藏在房梁,只随身携带了足够的路费和一小部分用于试探的钱款。56半步枪太显眼,不能带,他只将托卡列夫手枪贴身藏好,以防万一。 第二天一早,他向赵大山告假,借口是去邻县的林业局兄弟单位交流护林经验,顺便购买一些专业的护林工具。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赵大山并未起疑,还热心肠地帮他开了介绍信。 秦建国踏上了前往邻县的长途汽车。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与他守护的那片山林似是而非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为了“私事”远离靠山屯,感觉既陌生又有些莫名的解放感。 到达邻县县城,已是下午。这里的规模比他们公社所在县城要大一些,街道上行人匆匆,带着一种略显嘈杂的活力。秦建国没有急着寻找黑市,他像一个普通的出差干部,先找了一家便宜的招待所住下,凭介绍信办理了入住手续。 安顿下来后,他走出招待所,开始在县城里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则是在观察地形,感受这里的氛围。他留意着那些巷子深处、集市边缘可能存在的灰色交易角落,听着人们的交谈,寻找着可能的契机。 在一个相对热闹的集市末尾,他看到几个蹲在墙角、面前摆着些山货、皮子的人,眼神游离,不像正经摊贩。他心中一动,但没有立刻上前。他需要更谨慎。 他走进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国营药店,假装要买些常用药材,与售货员攀谈起来,话语间不经意地透露自己是从大兴安岭那边来的,带了些那边的“土特产”,想问问行情。 那售货员是个中年妇女,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警惕,只是含糊地说药店只收计划内的药材,其他的不清楚。 第一次试探无功而返。秦建国并不气馁,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 傍晚,他在一家顾客寥寥的小饭馆吃饭,听到邻桌两个穿着工装、像是本地工厂工人的人在喝酒聊天,话语间提到了“黑市”、“老猫”之类的字眼。他心中一动,默默记下了“老猫”这个称呼。 接下来的两天,秦建国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县城里继续游荡、观察、倾听。他通过购买香烟、吃饭时的闲聊,逐渐拼凑出一些信息:“老猫”是本地黑市一个颇有能量的掮客,什么紧俏东西都能弄到,也什么都敢收,但为人狡猾,行踪不定,通常只在夜里出现在城西的旧货市场附近。 第三天晚上,秦建国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旧货市场。这里灯光昏暗,人影绰绰,各种旧家具、破铜烂铁堆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隐秘交易的气息。他不动声色地混在人群中,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可疑的身影。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看到一个干瘦矮小、眼神却异常灵活的老头,蹲在一个卖旧收音机的摊子后面,正和摊主低声说着什么。那老头偶尔抬眼扫视四周的目光,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精明和警惕。 秦建国直觉,这就是“老猫”。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在老头旁边蹲下,假装看地上的旧收音机。 “同志,这收音机怎么卖?”他随口问道。 老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伸出五个手指。 秦建国没有还价,而是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有点山里的硬货,想找个识货的。” 老头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上下打量了秦建国一番,特别是注意了他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和带着风霜痕迹的脸庞。 “什么硬货?”老头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胆。”秦建国只吐出一个字。 老头的瞳孔微微收缩,沉吟了片刻,站起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秦建国心中一紧,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他默默起身,跟着老头离开了喧闹的旧货市场,拐进了一条漆黑无人的小巷。 巷子深处,老头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拿出来看看。” 秦建国从怀里(实际是从空间更大的内衣袋里)掏出那个炒面袋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层层包裹,露出了那颗暗绿色、散发着浓郁腥苦气味的熊胆。 老头凑近,就着远处巷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看了又看,甚至还用手指沾了点胆汁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东西不错,年份足。”老头点点头,“你想换什么?钱?还是票?” “只要钱。”秦建国言简意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开个价。” “这个数。”秦建国伸出两根手指。他打听过黑市大概的行情,二千块是一个偏高但并非离谱的价格。 老头皱了皱眉,讨价还价:“一千二。这东西风险大,不好出手。” “一千五。少一分不卖。”秦建国语气坚决,他知道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老头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是在权衡,最终点了点头:“成交!就在这儿,钱货两清。” 他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沓钱,数出一千五百块,递给秦建国。秦建国接过钱,快速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将熊胆递了过去。 交易完成,两人都松了口气。 “兄弟是生面孔,以后还有好货,可以再来找我。”老头将熊胆收好,低声道,“还是老地方,每周三、六晚上。” 秦建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有多说,转身迅速离开了小巷。 直到走出很远,混入大街上的稀疏人流,秦建国才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的交易,看似顺利,实则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他紧紧攥着怀里那一千五百块钱,感觉它比之前的几百块加起来还要沉重。 现在,他所有的“浮财”已经全部变现,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可以随身携带的钞票。下一步,就是决定如何运用这笔钱,以及,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因矿产发现而引发的巨变。 他回到招待所,反锁好房门,将所有的钱拿出来,厚厚的一沓,接近二千八百块!在这个工人月薪普遍几十元的年代,这是一笔足以让人疯狂的巨款。 他仔细将钱分成了几份,大部分缝进了一件旧棉袄的夹层里,小部分随身携带。看着这笔用风险、鲜血和算计换来的财富,他眼中没有喜悦,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和更深沉的思虑。 有了钱,下一步就是路。是立刻带着钱远走高飞,去找沈念秋和石头?还是再等等,看看靠山屯那边的形势发展?矿产的发现,对靠山屯是福是祸?对他而言,是危机,还是……隐藏着别的机会? 他躺在招待所硬邦邦的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灯泡,久久无法入眠。他知道,从他卖掉熊胆的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一个全新的岔路口。过去的护林员秦建国正在慢慢消失,一个怀揣巨款、前途未卜的“逃亡者”或者“投机者”,正在悄然成型。 远处的山林依旧沉默,但命运的齿轮,已经因为一颗熊胆的易主,而发出了细微却不可逆转的转动声。秦建国的未来,如同窗外沉沉的夜色,一片迷茫,却又似乎隐藏着无数种可能。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8集:进入风暴中心,退让未必是好事 怀揣着缝在棉袄夹层里的近二千八百元巨款,秦建国踏上了返回靠山屯的归程。邻县喧嚣的街道、昏暗小巷里的交易、招待所不眠的夜晚,都仿佛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当长途汽车再次驶入连绵的山峦,熟悉的松柏气息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时,他才有一种重新脚踏实地的感觉,尽管这“地”已然不同。 这笔钱,像一块沉重的烙铁,贴在他的胸口,既是前所未有的底气,也是无时无刻的提醒——他过去的所作所为,以及即将到来的、必须做出的抉择。 车子在公社停下,他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步行回屯。一路上,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通往老河套方向的岔路口,设立了明显的木杆和“勘探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甚至有民兵站岗。路上遇到的社员,交谈中也多了关于“开矿”、“国家大工程”的兴奋猜测和隐隐担忧。 “建国回来啦?”路上遇到王老赶,他停下马车,“工具买着了?” “看了看,不太合用。”秦建国含糊应道,顺势打听,“屯里这几天没啥事吧?我看老河套那边管得严了。” “可不嘛!”王老赶压低声音,“听说底下真有大家伙(指矿藏)!县里、地区的领导都来看过了!赵大山这两天忙得团团转,又是安排民兵,又是准备接待。这下好了,咱们靠山屯真要出名了,说不定还能招工进矿上当工人哩!” 他脸上带着朴素的憧憬。 秦建国笑了笑,没接话。出名?招工?对他而言,这更像是丧钟。他仿佛已经听到了推土机的轰鸣和矿洞挖掘的爆破声,他守护的这片山林,他赖以生存和积累财富的猎场,即将面目全非。 回到护林点,他仔细检查了屋内屋外,确认无人潜入,地窖和房梁上的隐藏点也完好无损。他将身上大部分现金取出,和之前的积蓄合并,重新藏好。只留下少量应急钱在身上。 巨大的财富在手,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紧迫。下一步,该怎么办? 立刻带着钱走?去找沈念秋和石头?这个念头极具诱惑。但他能去哪里?城里户口是铁门槛,没有单位接收,他就是盲流。这笔钱在城里能支撑多久?坐吃山空吗?而且,一旦他这个“英雄护林员”突然失踪,必然会引来调查,会不会反而暴露? 留下来?守着这片即将被开发的山林,他能做什么?护林员的工作可能很快就不复存在。利用手里的钱,在屯子里做点什么?他想起自己当支书时搞的那些副业——兔场、蜂场、砖窑……如果投入这笔钱,扩大规模,或许真能让靠山屯更富,自己也能从中分一杯羹,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收入来源?这个想法让他心动了一下,但旋即又被现实压了下去。政策风向虽然比前些年缓和,但私人搞大规模副业,性质难以界定,太扎眼,容易成为靶子。而且,地质队和随之而来的开发,会带来怎样的变数,谁也说不准。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每一种选择都似乎有路,每一种选择又都布满荆棘。 傍晚,赵大山找上门来,脸上带着兴奋和疲惫交织的红光。 “建国,你回来的正好!正要找你呢!” “大山哥,什么事?” “大事!好事!”赵大山搓着手,“地质队的初步报告出来了,咱们这底下,有丰富的铜矿,还有伴生的啥稀有金属,储量很大!省里都惊动了!马上就要成立矿山建设指挥部,大规模勘探和前期建设就要开始了!” 尽管早有预料,亲耳听到证实,秦建国的心还是猛地一沉。 “这是好事啊,为国家做贡献。”他勉强维持着平静。 “是啊!咱们靠山屯要跟着沾光了!”赵大山没察觉他的异样,继续兴奋地说,“指挥部成立,需要大量人手,保卫、后勤、向导……公社决定,抽调各大队精干力量参与。你是咱们屯的能人,又是护林员,熟悉地形,还是战斗英雄,指挥部保卫科点名要你过去帮忙!工资待遇按正式工算!” 去指挥部?保卫科?秦建国愣住了。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意味着他将从游离于边缘的护林员,直接进入这场开发风暴的中心! 去,还是不去? 去的风险显而易见:离权力和调查的中心太近,更容易暴露自己过去的那些事。而且,这意味着他要亲手参与摧毁自己守护的山林。 但不去呢?拒绝组织的“重用”?在这个节骨眼上,显得太不合时宜,反而更引人怀疑。而且,进入指挥部,或许能接触到更核心的信息,提前知晓规划和动向,甚至……能不能在混乱中,为自己谋取一些意想不到的机会?比如,矿山建设初期的物资采购、人员调配,里面会不会有油水?风险与机遇,往往并存。 电光火石间,秦建国做出了决定。 “感谢组织信任!”他挺直腰板,语气坚定,“我一定服从安排,为矿山建设贡献力量!” “好!我就知道你没问题!”赵大山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明天就去指挥部报到,地点暂设在公社大院旁边那排新盖的红砖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送走赵大山,秦建国独自站在暮色中,心情复杂难言。他没想到,命运的转折以这样一种方式突然降临。他原本计划的逃离或隐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用”打乱了节奏。 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既然无法避开,那就迎上去!利用这个机会,观察,等待,或许能找到一条更稳妥、更能将手中财富洗白的路径。他相信,在绝对的实力——无论是武力、财力还是洞察力——面前,很多问题确实可以化为飞灰。他要做的,就是隐藏好自己,运用好这“实力”。 第二天,他换上了一身最整洁的旧军装(没有领章帽徽),准时到矿山建设指挥部报到。指挥部里一片忙乱,电话声、交谈声、打字机声响成一片。来自不同单位的干部、技术人员穿梭往来。他被带到了保卫科,科长是一个面色黝黑、眼神锐利的中年转业军人,姓雷。 雷科长显然知道他的事迹,对他还算客气,简单询问了他的情况后,安排他负责指挥部外围的夜间巡逻和一部分与当地民兵的协调工作。这个岗位不算核心,但也能接触到不少信息。 秦建国沉下心来,认真履行职责。他话不多,但观察力敏锐,行动力强,很快就在保卫科站稳了脚跟。他利用巡逻和协调的机会,悄悄留意着指挥部的文件流转、人员构成,以及关于矿山规划的各种零碎信息。 他了解到,矿山建设将分阶段进行,前期主要是详勘和修路,大规模开采至少是一两年后的事情。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还有时间。 他也注意到,指挥部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来自不同单位的干部之间存在着微妙的竞争和扯皮。物资调配、人员安置等方面,已经出现了一些混乱的苗头和可以钻营的缝隙。 期间,他也遇到过之前来调查过的王公安和小李公安,他们是作为矿区安保协调小组的成员偶尔过来。双方碰面,只是公事公办地点头示意,但秦建国能感觉到,王公安看他的眼神深处,依旧带着一丝审视。 日子在表面的忙碌和内心的盘算中一天天过去。秦建国像一头潜入羊群的狼,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獠牙,观察着,等待着。 这天夜里,他独自在指挥部外围巡逻,走到一处堆放建筑材料的僻静角落时,忽然听到旁边黑黢黢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 他立刻警觉起来,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借助材料的阴影隐藏身形。 “……不行!风险太大了!被发现我们都得完蛋!”一个年轻而焦急的声音。 “怕什么!现在这么乱,谁管得过来?倒一手就是几十块的利润!干完这一票,够你娶媳妇了!”另一个声音带着蛊惑和贪婪。 秦建国屏住呼吸,听出了第二个声音——是指挥部后勤组的一个办事员,姓钱,平时看起来挺老实一个人。 他们在倒卖指挥部物资?秦建国心中冷笑,真是哪里都有蛀虫。 他正准备现身抓个现行,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停住了脚步,继续听下去。 “可是……雷科长查得很严……”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晚上,老地方,车来接应。你把仓库西边那个小门的钥匙弄出来一会儿就行……” 秦建国默默记下了时间和关键信息。他没有惊动他们,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回到巡逻岗位,他心中波澜起伏。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既能立功表现、取得信任,又能……或许能顺势解决一些自身麻烦的机会。 第二天,他没有向雷科长报告,而是选择了一个更巧妙的方式。在下午的协调会上,他借着汇报民兵布防情况的机会,“无意”中提到了发现指挥部外围堆放材料的地方,夜间似乎有不明人员活动,建议加强那一片区域的巡逻频次。 雷科长对此很重视,立刻调整了夜间的巡逻方案。 结果可想而知。当晚,当钱办事员和他的同伙鬼鬼祟祟地打开仓库小门,正准备往外搬东西时,被加强巡逻的保卫科人员抓了个正着!人赃并获! 秦建国“偶然”地也在巡逻队伍中,目睹了整个过程。雷科长对他及时的建议大为赞赏。 这件事,让秦建国在指挥部初步建立了“责任心强、观察入微”的形象,进一步赢得了信任。同时,他也清除了一个潜在的、可能在未来给他造成麻烦的内部隐患(这种贪污分子,一旦被查,很容易乱咬人)。 经此一事,秦建国更加确信,在这个即将天翻地覆的环境里,一味躲避不是办法,主动介入,利用规则和混乱,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甚至为自己铺路。 他看着指挥部里忙碌的人群,看着墙上那张巨大的、标注着未来矿区和道路的规划图,眼神深邃。 他知道,靠山屯和他个人的命运,都已经被绑在了这辆隆隆启动的矿业战车上。他无法阻止,只能顺势而为。他积累的财富,是他最大的底牌。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片新的“山林”里,找到新的“狩猎”方式,继续为他和家人的未来,积攒更多的资本和安全感。 过去的护林员秦建国正在蜕变,一个更复杂、更善于在灰色地带生存的秦建国,正在这片因矿产而沸腾的土地上,悄然成型。他的故事,翻开了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新的一页。山林的沉默即将被打破,而人心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9集:周旋于各方 钱办事员盗窃未遂事件,像一块投入池塘的石头,在矿山指挥部荡起了一圈涟漪,又很快平息下去。但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下,秦建国的位置却因此发生了一丝微妙的改变。雷科长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赏识,而不仅仅是基于他“战斗英雄”名头的客气。一些具体的、不那么核心但需要信任的事务,开始交到他手上,比如清点接收从县里运来的劳保用品,或者带队检查临时工棚的防火安全。 秦建国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做事却滴水不漏。他像一块干燥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指挥部运作的每一个细节:物资调配的流程,人员管理的漏洞,各级干部之间的亲疏关系,甚至后勤采购的报价单,他都会借着帮忙搬运或清点的机会,飞快地扫上几眼,记在心里。 他注意到,随着勘探深入和前期建设展开,指挥部的物资消耗巨大,尤其是粮油肉菜等生活物资。虽然大部分由县里统一调拨,但仍有缺口,需要本地采购补充。负责这块的是后勤股一个姓郑的副股长,是个面带笑容、眼神却有些闪烁的中年人。 秦建国还注意到,指挥部对“地方特色”的需求也在增加。上级领导、兄弟单位来人视察参观,招待餐桌上如果能摆上些山珍野味,无疑是极大的面子。这事由办公室负责,但具体采办,似乎也落到了后勤头上。 一个计划的雏形,开始在秦建国脑中形成。他不能,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亲自冒险上山狩猎。但他手里有屯子里那些猎户和采药人的资源,他有孙老蔫、赵炮这些隐蔽的渠道。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身处指挥部,能够第一时间掌握“需求”,并且拥有了一定的“合规”身份。 他需要找一个切入点,一个既能满足指挥部需求,又能让他从中合理获利,还不会引人怀疑的方式。 机会出现在一次关于改善指挥部工作人员伙食的讨论会上。郑股长抱怨县里调拨的肉类有限,尤其是新鲜肉食匮乏,大家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雷科长皱着眉:“能不能在当地想想办法?价格可以稍微灵活一点,但要保证来源清楚,手续齐全。” 郑股长面露难色:“本地农户养的都是任务猪,有定量的。黑市上的东西……来源不明,风险太大。” 就在这时,坐在角落负责记录的秦建国,似乎是不经意地抬起头,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山里人憨厚又肯定的语气说:“雷科长,郑股长,咱们靠山屯这边,林子大,社员们农闲时也会弄点野物贴补家用,像野兔、山鸡什么的,都是干干净净自己打的。要是指挥部需要,我可以回去问问,看能不能按略高于供销社的收购价,集中收一点过来,也算是给社员们增加点收入,来源也好把控。” 会议室安静了一下。所有人都看向秦建国。 雷科长眼睛一亮:“建国同志,这个办法好!既解决了伙食问题,也符合政策,帮助了社员!你看呢,老郑?” 郑股长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迅速换上笑容:“好啊!秦建国同志熟悉情况,由他出面牵线,最合适不过!价格嘛……就按供销社收购价上浮一成,你看怎么样,建国同志?” 他看向秦建国,眼神里带着试探。 秦建国心里冷笑,上浮一成?打发叫花子呢。他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郑股长,供销社收购价本来就低,社员们弄点野物也不容易,翻山越岭的……而且这东西不比家养,时有时无,量也保证不了太大。上浮一成,恐怕大家积极性不高。我看……上浮三成,可能才有人愿意长期供应。” 他报出的价格,比他私下收购价略低,但比供销社高出一大截,留有利润空间,也显得他是在为社员争取利益。 郑股长沉吟着,似乎在计算成本。三成,还在他可以灵活掌握的范围内,而且这东西属于“特需”,账目上好操作。 “行!就按建国同志说的,上浮三成!但一定要保证新鲜,来源清楚!”郑股长一拍板,这事就算定了下来。 秦建国心中一定,第一步,迈出去了。 散会后,郑股长特意叫住秦建国,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支烟:“建国啊,以后这块就多费心了。收来的东西,直接送到后勤仓库,找我签字就行。账目……你清楚,不用太细,有个大概数目,社员按手印领钱就行。” 他话语里的暗示,秦建国听得明白。 “郑股长放心,规矩我懂。”秦建国接过烟,没有点燃,别在了耳朵上。 有了指挥部的“尚方宝剑”,秦建国的行动方便了许多。他利用休息时间回到靠山屯,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分别找到了孙老蔫、赵炮和另外两个信得过的老猎户。 他没有透露指挥部的具体收购价,而是用了一个更稳妥的说法:“指挥部领导想吃点野味,我给争取了个好价钱,比你们零卖高。以后打了兔子、山鸡、狍子什么的,新鲜的,收拾干净,直接送到我这儿来,现钱结算。还是老规矩,别声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几人一听价格比黑市还好,又能现结,自然满口答应。他们只当秦建国在指挥部有关系,路子广,对他更加信服。 秦建国在护林点旁边搭了个简易的草棚,作为临时的收货点。他定期将收来的野味用麻袋装好,由王老赶的马车(现在也偶尔帮指挥部拉货)顺路捎到公社,他再亲自送到指挥部后勤仓库。郑股长果然守信,验收、签字、支取现金,流程顺畅。秦建国将大部分钱按约定付给猎户,自己留下一小部分差价。这笔钱,来得光明正大,毫无风险。 他的“副业”悄然运转起来,虽然单次利润不高,但胜在稳定、安全,细水长流。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条渠道,重新建立并加强了对屯子里部分资源的控制,也巩固了他在一些关键社员心中的地位。 然而,他并未满足于此。他知道,野味只是小打小闹。指挥部真正的“特需”,是那些上档次的、能撑场面的山珍。比如……他之前卖掉的灵芝,或者……他藏起来的熊胆那个级别的东西。 但他不敢轻易触碰。那需要更隐秘的渠道和更大的胆量。他在等待,也在观察。 指挥部的建设工作全面铺开,更多的设备、人员涌入。老河套方向,钻机的轰鸣声日夜不息,简易公路不断向深山延伸。秦建国偶尔带队巡逻到那边,看着被砍伐的树木、被翻开的地皮,心中依旧会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那丝情绪很快就会被现实的算计所取代。 他发现,随着工程推进,指挥部的需求也在不断扩大和变化。除了生活物资,一些建设用的零星材料,如铁丝、钉子、劳保手套等,也出现了管理上的混乱和损耗。郑股长似乎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大局,一些小来小去的东西,根本无人细查。 秦建国的心思活络起来。这些东西,在黑市上同样紧俏。他是否可以利用职务之便……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太危险了!这不同于倒卖山货,这是盗窃国家财产!钱办事员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不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毁掉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 他需要更安全、更高级的玩法。 转机出现在一次陪同雷科长接待省城设计院专家的晚宴上。宴席设在公社唯一像样点的饭馆,郑股长负责张罗。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但几位从大城市来的专家似乎兴致不高,只是礼貌性地动动筷子。 酒过三巡,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感慨道:“这大兴安岭真是宝库啊,听说山里好东西不少,像新鲜的蘑菇、野菜,还有那种……叫什么来着?对,蕨菜!城里现在可想这一口了,就是吃不到地道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建国心中一动。山野菜!这东西不像野味那么敏感,采集容易,成本极低,但在城里绝对是稀罕物!如果能供应给指挥部的干部食堂,或者……甚至通过某些渠道,送到更上面的招待所…… 他看了一眼郑股长,发现郑股长也正若有所思。 宴会结束后,秦建国主动找到郑股长。 “郑股长,今天专家的话提醒我了。咱们这山里,别的不多,就是山野菜多。像蕨菜、猴腿儿、黄花菜,这个季节正好是时候。这东西不占计划,社员们顺手就能采,要是能供应给食堂,换换口味,说不定领导们喜欢。” 郑股长眯着眼看着秦建国,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建国啊,你脑子是活络。这事……我看行!不过,野菜不比野味,价格可不能高了。” “这个自然,就是给社员们添个零花钱,价格您定。”秦建国姿态放得很低。 于是,秦建国的“业务范围”又扩大了。他发动屯子里的妇女小孩,在采山货的季节,大量采集各种山野菜,由他统一收购,再送到指挥部。这笔生意利润更薄,几乎就是跑腿费,但却将更多社员的利益与他捆绑在一起,也让他在指挥部后勤体系内,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可靠的“本地资源提供者”。 他的身份越发复杂:在指挥部,他是认真负责的保卫干事,是后勤采购的得力帮手;在靠山屯部分社员眼中,他是带着大家赚钱的能人;而在他自己心里,他是一个潜伏在光明与阴影交界处的狩猎者,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自己的网络,积累着资本,等待着那个能将所有财富安全洗白,与家人团聚的最终时机。 他藏在房梁里的钱,在缓慢而稳定地增加。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矿山建设的风暴眼正在形成,他必须在这风暴彻底降临之前,找到那条真正能通往“富庶”与安全的捷径。他仿佛能看到,沈念秋和石头在远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而通往他们的路上,依旧布满荆棘,需要他用更深的城府和更巧妙的手段,去一一清除。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0集:征地!未必是坏事 秦建国在矿山指挥部编织的关系网和财路,如同山涧的暗流,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悄然涌动。野味和山野菜的供应,让他每月都能稳定地获得一笔不算庞大但持续增长的“合法”收益,这些钱被他小心地混入工资,一部分寄给沈念秋,一部分悄悄加入房梁上的积蓄。他像一只精心筑巢的雨燕,一点点衔来泥草,加固着未来的窝。 然而,时代的洪流远比个人的算计更加汹涌。矿山建设的步伐不断加快,详勘阶段接近尾声,大规模施工的蓝图已经绘就。这天,指挥部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雷科长让秦建国也列席记录。会议的核心议题只有一个:征地。 一张巨大的、标注着未来矿区范围、选矿厂位置、尾矿库区域以及连接外部公路的红线图,铺在会议桌上,像一道醒目的伤疤,刻在了靠山屯的土地上。秦建国看着那条红线蜿蜒着圈走了大片的山林、草坡,甚至涉及到了屯子边缘的一部分耕地和……他目光猛地一凝,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那片区域,赫然包括了靠山屯的砖窑场和一部分蜂场! “……根据国家建设需要,红线范围内的土地、山林,包括地面附着物,都将被征用。”主持会议的指挥部副总指挥,一位来自地区行署的干部,语气严肃而不容置疑,“补偿标准,按照省里最新的文件精神执行。青苗补偿、林木补偿、地上建筑物补偿……各大队要积极配合,做好社员的思想工作,确保国家建设工程顺利推进!”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沉重的呼吸声。秦建国能感觉到身边赵大山身体的瞬间僵硬。作为屯支书,赵大山比谁都清楚,砖窑和蜂场对于刚刚看到点富裕希望的靠山屯意味着什么。那是屯集体的钱袋子,是社员们工分之外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散会后,赵大山脸色铁青,拉着秦建国走到院子角落,掏出烟袋锅,手却抖得半天没点上。 “完了……建国,这下完了……”赵大山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砖窑、蜂场……这都是咱们的心血啊!说征就征了!那点补偿款,够干啥的?往后的日子可咋整?” 秦建国默默接过火柴,帮他点上烟,自己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他担心的不仅仅是屯子的未来,更是他自己!砖窑和蜂场一旦被征,屯子里集体经济的支柱就垮了半壁江山,社员收入锐减,人心必然浮动。他那个依靠屯子资源、在指挥部搭建的野味野菜供应网络,还能维持多久?那些猎户、采药的社员,如果失去了稳定的集体工分和副业收入,会不会为了更多利益,绕过他直接去找指挥部?或者,被更苛刻的贩子压榨?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那张红线图上,未来矿区的边缘,距离他那个藏着紫貂皮交易巨款和熊胆的护林点,并不算太远!虽然暂时未被划入,但谁能保证后续扩张不会波及?他那个精心构筑的“堡垒”,在国家机器的推土机面前,不堪一击! 危机!前所未有的危机!这危机不仅关乎靠山屯的生计,更直接威胁到他隐藏的财富和未来的计划! “大山哥,光着急没用。”秦建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力量,“补偿标准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咱们得想想,怎么在这件事里,为屯子,也为咱们自己,争取最大的好处。” 赵大山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秦建国:“建国,你有办法?” “办法是人想的。”秦建国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指挥部这边,具体负责征地补偿谈判的是谁?” “好像是……后勤的郑股长,还有指挥部从县里抽调的一个什么科长。”赵大山回忆着说。 郑股长!秦建国心中一动。这个见钱眼开、善于钻营的家伙,负责具体的补偿核算和发放,这里面的操作空间……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秦建国混乱的思绪。 当天晚上,秦建国没有回护林点,而是提着一瓶从指挥部小灶弄来的“北大仓”酒和一条“大前门”香烟,敲响了郑股长在公社临时宿舍的门。 郑股长开门看到是他,有些意外,但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哟,建国啊,快请进快请进!这么晚了,有事?” “没啥大事,就是今天开会,看郑股长为征地的事操心,特意过来看看,陪您喝两盅,解解乏。”秦建国说得滴水不漏。 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络起来。秦建国看似随意地提起征地的事,替靠山屯叫苦:“郑股长,您是不知道,我们屯那砖窑和蜂场,可是全屯老少的命根子,投入了多少心血……这一征用,补偿款要是再不到位,或者算少了,社员们怕是要闹情绪,影响矿山建设大局啊。” 郑股长眯着眼,嘬了一口酒,叹气道:“建国啊,你的心情我理解。可这补偿标准是上头定的,我也就是个具体办事的,难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标准是死的,但地上附着物的估价、林木的成色认定……这里面的弹性,郑股长您比我在行。”秦建国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屯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希望能把这补偿款,算得‘实在’一点。毕竟,砖窑还能重建,蜂场也能搬迁,都需要启动资金不是?” 他特意在“实在”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郑股长放下酒杯,仔细打量着秦建国,似乎在权衡。他当然明白秦建国的意思——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尽量高估补偿价值,这里面多出来的部分,自然有操作的空间。 “建国啊,”郑股长慢悠悠地说,“为集体争取利益,是好事。不过……这核算起来,需要很多‘具体’的材料和‘证明’,工作量很大啊……” 秦建国立刻接口:“这个您放心!屯里一定把材料准备得详详细细,清清楚楚!绝不给领导添麻烦!” 他说着,将那个装着香烟和酒的网兜,往郑股长那边推了推,网兜底下,隐约露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的、方方正正的东西的轮廓——那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五十块钱。 郑股长的目光在网兜上停留了一瞬,脸上露出了更深的笑容:“好说,好说。都是为了工作嘛!你们先把材料报上来,我们一定……认真研究,实事求是!” 从郑股长宿舍出来,夜风一吹,秦建国打了个寒颤,但心里却有一股火在烧。他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更危险的钢丝。与郑股长的这种交易,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出事,就是万劫不复。 但他没有退路。他不仅要利用这次征地,为靠山屯,也为自己,攫取一笔合法的、或者说看似合法的启动资金。他看中的,不仅仅是那点补偿款的回扣,他有一个更大的图谋——他要借此机会,参与到砖窑和蜂场的“重建”或“转型”中去! 第二天,他找到赵大山,将昨晚与郑股长“沟通”的结果(隐去了行贿细节)告诉了他,强调要尽快准备详尽的材料,把砖窑的建造成本、蜂群的规模价值往高了报。 赵大山将信将疑,但看到了一丝希望,立刻组织人手去办。 与此同时,秦建国开始频繁地在屯子里走动,尤其是那些在砖窑和蜂场干活、或者家里有壮劳力的社员家。他不再仅仅是以指挥部干部的身份,更多是以老支书的姿态,与他们谈心,分析矿山建设带来的机遇。 “征地是阵痛,但也是机会!”秦建国对围拢过来的社员们说,“国家建设需要大量的砖瓦!咱们有技术,有劳力,补偿款下来,完全可以找个新地方,建一个更大、更好的砖窑!不光供应矿山,还能往外卖!” “还有蜂场,林子没了,可以往更深的山里迁,或者,咱们可以试着养更多的家蜂!矿山来了这么多人,蜂蜜还怕卖不出去?” 他描绘的蓝图,带着现实的考量和对未来的憧憬,极大地安抚了惶惑的人心。社员们觉得,这个见过世面的老支书,总能带领大家找到出路。无形中,他在屯子里的威望和影响力,借着这次危机,进一步提升。 几天后,靠山屯上报的征地补偿材料,经过郑股长“实事求是”的核算,批复下来了。补偿金额比赵大山等人预想的要高出不少!虽然依旧无法完全弥补损失,但足以让屯子缓过气来,并且有了重建副业的启动资金。 屯子里一片欢腾,赵大山对秦建国更是感激不尽。而秦建国,也如愿地从郑股长那里,得到了一笔“辛苦费”——一百块钱。这笔钱,拿得他心惊肉跳,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更重要的是,他顺势向赵大山和屯委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成立一个“靠山屯工副业生产小组”,由他牵头,利用这笔补偿款和屯里的劳力、技术,负责砖窑重建、蜂场搬迁,并尝试拓展其他为矿山服务的项目,比如组织劳力承包一些土石方工程,或者成立一个马车运输队。 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社员的拥护。大家都相信,跟着秦建国干,有钱赚,有盼头。 就这样,秦建国巧妙地利用矿山征地这场危机,不仅保住了自己的财路,化解了潜在的威胁,更成功地从一个边缘的护林员、指挥部的普通干事,转身成为了靠山屯集体工副业的实际掌舵人!他手中掌握的,不再是隐秘的黑市交易网,而是光明正大的集体经济资源! 他站在即将重建的砖窑选址上,看着忙碌的社员和远处矿山工地的尘烟,眼神深邃。他知道,一条更宽阔、也更复杂的路,在脚下铺开了。他积累财富的方式,必须随之改变。以前是偷偷摸摸的狩猎和倒卖,现在,他要堂堂正正地,利用这时代的浪潮和手中的资源,去搏一个更大的未来。 他摸了摸怀里那封刚收到的、沈念秋报告石头小家伙的信,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意。距离目标,似乎又近了一步。但前方的风浪,也必将更加汹涌。他不仅要面对市场的风险,还要应对指挥部内部可能存在的眼红和倾轧,更要时刻提防着郑股长那样的“合作伙伴”反噬,以及……公安那双或许从未远离的眼睛。 山林在轰鸣中改变着模样,而秦建国的命运之舟,已经驶入了更广阔的,却也暗礁遍布的水域。 喜欢重生秦建国请大家收藏:()重生秦建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