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风过境》
1. chapter 1
第一章
“还跑吗?”
“你逃多久我做多久。”
男人轻飘飘两句话,俞璨原本冷淡的眉眼一下子眼神就清澈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气得唇都在颤抖,她张口明显想要说话,却忌惮着什么,硬生生咽了回去。
见她不说话,男人像只慵懒的大猫,黏人缠上来。
阳光下泛金棕色的柔软头发,贴在她的肩头,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亲昵蹭了蹭。
紧接着深吸一口,闻到独属她身上好闻的味道,片刻,一脸餍足。
空气凝滞,偌大的房间安静到清楚听到彼此呼吸。
“好甜心,你理理我嘛!”维利托高挺的鼻梁戳着她漂亮的锁骨,嘴上说着撒娇的话,一双幽深的深蓝双眸,深不见底,藏在她的肩头轻眨。
俞璨猛然挣脱开他的束缚,冷冰冰道:“别烦我。”
“你怎么能这样狠心,我心碎了。”维利托口中的中文发音非常标准。
他被她推了个踉跄,苍白的脸上隐隐有几分受伤,眉头轻皱,漂亮的脸蛋满是哀伤看着她,好似她是个负心汉般,凶他骂他如今又不要他。
俞璨实在忍不了他这个样子,愤愤一把夺门而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去。
独留维利托一人在房间里,不理不睬他。
他们正位于南法乡下的某个小镇,港口沿海,常年空气燥热湿咸。
这里人口不是很多,空气中都能闻到自由海风的海咸味,无尽蔚蓝的海和天形成一线。
天比海水蓝的更甚,海岸风景线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环海路边种满棕榈树,地中海松,地面绿植夹杂粉白红等未命名花朵,成为南法独特的滨海景观,风景美如画。
俞璨没有任何智能通讯工具,在这儿呆了三周,语言不通不认识任何人,无聊到要吃人了。
好不容易和一个路边街头弹吉他,是个长发自由者用英文讨论了两三句,恰好被维利托逮住了,那场面,叫一个惊悚。
维利托上去两拳把人打得鼻梁骨折,鼻孔冒血,同时用法语狠恶威胁,几拉呱啦,俞璨根本听不懂,迷茫了两秒钟后,只见那吉他手一直道歉。
俞璨惊觉这人愈发癫狂,快步远离他,察觉到他在身后跟着她后,更是狂奔想要逃离他。
她就不应该去意大利拍戏、法国领奖、更不应该主动搭讪维利托,里昂斯的家族全是疯子,这句话在这段时间她终于体会到是什么意思了。
“求你放过我吧。”
对方轻笑,似是在怜爱她的天真:“不可能。”
海风狂吹乱她的头发,白色浪花拍打在岸边,海边的风稍微冷些,不过在这儿暖和的地方,这点冷倒是如空调般凉爽,吹得她失智的脑袋渐渐恢复清醒。
这里她来过,在三年前。
她和维利托在这儿住了一段短暂的时间,那段时光是最轻松的日子,不用想任何人,每天睁眼是彼此,亲昵的喊对方宝贝甜心,出门一起逛水果集市。
教堂的钟声会在每个十二点准时响起,路边演唱的流浪歌手她会随手塞几个硬币,放声跟着对方哼唱,放肆摇摆着协调的肢体。
维利托会配合的站在旁边纵容观赏她,好似从未见过她这种生物,像对待一只外星宠物一样好奇着观察她。
那时候的维利托还算是个正常人,会开着古董车带着她绕环海公路超过一辆辆自行车的人们,在豪车上许诺给她一辈子自由。
好说话的时候脸上也有几分笑意。
两人对视久了,他会掐灭薄唇边的烟,来吻她的唇……
而三年过去的现在,俞璨脸色一垮,她烦躁的拧眉,喃语:“怎么变得如此难缠。”
简直跟个神经病一样,发嗲撒娇无所不用其极想到某处她耳尖一红,明明以前没有这么重谷欠的。
现在每天跟个打桩机似的,一言不发就想要,嘴上说着要包容他禁锢他可怜他,实则逼人的、强迫的、用蛮力的人是他。
完全是要把她吞入腹中,那架势恨不得让她融入他骨血中,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貌美的脸蛋儿,汗水浸透他的发丝,鼻尖细微的汗珠,红透了的唇,情到深处时足以腻死人的视线,他就这样盯着她的脸。
完全不顾她害羞到变粉羞耻的反应。
总在她耳边重复上百遍:“你是我的。”
且不安感极重,只要有半分钟没见到她人,就会发癫。一早上看不见她躺在身边,会像家被偷了大肆在满屋子找人,院内找出她,询问邻居他的妻子是否出门了。
直到看见她人影,才会消停。
“嘿朋友们,来这边儿。”一男孩手里抱球,高举手朝着同伴们招呼。
不多时,海边沙滩上,不知道何时来了群少年少女们。手里拿着排球,站在沙地里,长条身高意气风发的眉眼。
一个个最好的年纪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每个人脸上洋溢着青春自由。
这时是下午三点,他们刚好放学,欢笑声萦绕在耳边,少年高挑的身影跳起来一掌把排球拍过网,跃起来的瞬间,像极了动漫里的帅气姿势,动作快又帅。
对面一小伙子脸上星点雀斑,看起来像美剧里的人物,在球落地之前,一个滑跪,匍匐在地面,硬是用身体接住了球。
两队人马数量不均等,显然是一场临时起义的玩乐游戏。
俞璨看着渐渐入了神。
“想玩?”突然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她腰敏.感的一颤,接着一道好听的男声低沉在耳边响起,无声无息骤然出现,如幽魂来索命般吓人。
俞璨被他吓得一颤,大掌贴着的腰背如同过电似的酥麻。她强忍想要一巴掌推开他的冲动,拼命忍住内心烦躁,不爽地看着他,“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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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做什么?”
实话实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帅脸,俞璨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帅。
在这一众年轻男孩子的对比下,他这张脸帅得更是惨无人寰。
高耸眉骨挺直的鼻背,阳光照射下碧蓝淡漠的双眼,浑身贵气的像是十八世纪复活的王室贵族,钱权堆积出来的无欲无求感,如同橱窗里的漂亮的洋娃娃。
“想你了。”维利托面无表情的贴着她,小声埋怨:“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俞璨内心八百个腹诽,内心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哦忘了。”
维利托静静地盯着她的侧脸,自言自语,哄孩子似的口吻:“别闹脾气。”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知道我会不开心。”
俞璨闻言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他一点,眯眼看着他这张帅脸,极其轻的笑了一声,调情似的暧昧语调,说出来的话是如此冰冷:“是么,你不开心,那我就高兴了。”
维利托猛然掐住她的腰,“你别惹我。”
她的尾椎骨猛地发麻,腿下意识的发软,脊背瞬间爬满过电似的电流。
刹那间,俞璨审视夺度的闭上了嘴。
这几日她应该学乖了,不再和他唱反调,一开始刚被他逮住时,她装乖卖傻哭着哼着想要粉饰太平,谁知道这家伙根本不吃她从前那一套了。
无论她怎么求饶,哭喊,他都不会皱一下眉,依然自顾自做。
俞璨实在装不下去,露出厌恶的真面目,骂得他从早到晚没一个字是重复的,可惜对方依旧不为所动,反而不知从哪学会了死皮赖脸,见她骂得口干舌燥,顺势递上一杯红茶,心疼地说:“喝口水,唇都干了。”
那一刻,她的无力感彻底达到顶峰。
杀他也不杀,整日让她提心吊胆,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报复,作为意大利显赫家族的掌权人,他一生杀伐果断,无论是谁背叛他,欺骗他,得到的下场都极其惨烈。
作为在他身边待过一段时间的人,俞璨对他很是了解,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维利托身高近一米九,宽肩窄腰,此时搂着骨架小的她,恰好能把她完整契合在怀中,体型差巨大。
以往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人,不知道被他遣散站在哪个角落,竟然隐藏的极好,俞璨环视周围多天,竟丝毫没察觉。
俞璨肩膀挣了挣,想离他远些,却被他死死揽入怀中,动弹不得。
她忍不住提高音量,“你要拦我多久?”
目前看来他爱她,不知道几分真假。她得在他耐心耗完之前,寻求到脱身之策,她得为自己早做打算,等待时机,等他松懈好说话一举拿下。
维利托目光放在远处的海平面,语气寻常:“宝贝,你得知道,你是背叛者。”
俞璨心下一凉,头皮发麻。
靠,就知道这外鬼佬没安好心!死去吧他。
2. chapter 2
第二章
夕阳西下,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身高差使得男人需要时不时俯身,唇贴在她耳边耳语,说完蹭了蹭白玉似的耳尖。
一次两次更甚多次,俞璨不厌其烦。
她捂住面向他的那只耳朵。
“不要拒绝我。”维利托又继续蹭着她的手背,黏黏糊糊。
她痛恨自己当初没有去学拳击——打架打不过,吵架他不听,喊停他不停。
她受够了!早知道当初落入绑匪手中,也比现在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好。
好似铁锅愈发烧红透亮,无处落脚,烦躁焦虑厌恶,火星四溅令她焦躁的心快要被烫死了。
又一次感到耳边温热的触碰,对方落下一句听不懂的意大利语,温柔蜜语。
洋鬼子,说话她一句听不懂。
俞璨蓄力猛地推开他,哒哒快步跑上前,跟他一前一后,像个闹脾气的可爱妻子,拒绝跟他并排交流。
实在是他的亲昵行为太过频繁,如同病入膏肓皮肤饥渴症患者,不停地高需求触摸。
明明一开始他不是这样的病情。
当年见到他的第一眼,他非常冷淡,对她的生死毫不在意,若不是她腆着脸求着他帮忙,恐怕他俩现在早已有缘无份。
认识之后他们也没有很亲密,前期多天见不到彼此是常态,后来他在意大利倒是没怎么再出差,可也不像现在这般,跟个粘人的大狗,时时刻刻要舔她黏她见到她。
俞璨冷着脸心想,难道他把自己当成肉骨头了?
还是她给他下蛊了?
维利托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黑暗粘稠几欲化为实质,宛如潜伏中的剧毒奎蟒,一个不注意就要把人一口咬死,紧紧缠住,拖入湿黏阴暗的腹中永不分离。
他的双眼在晴天照耀时是透明的碧蓝玻璃珠,一到暗处,那双幽暗的双眸令人心惊,像是掀起万丈波澜的深海,一不小心就溺死。
刚刚他用意大利语说,语意残酷:“除非死亡,别想逃离我。”
他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疯子。
他们在南法这个小镇上,买下了这座带院子复古房子,有着超大的阳光房,院子里是前主人种满花草的花园,主卧面朝大海,坐在窗台上靠着正好能欣赏到美景。
这里节奏很慢,人们大量时间都是在休息。
蔚蓝的海岸边,人们在相继跳水。教堂门口,无数信徒在跪拜。
离这儿不远的环海公路,路上的年迈银发夫妻搀扶着彼此,在慢慢散步,笑声和幸福传遍每户人家。
“Hey,俞。”一头金发的邻居阿姨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和你丈夫看起来很甜蜜。”
俞璨笑了一下,只不过笑得很勉强,她同样用英文回答:“不,他不是……”
身后的维利托适时开口:“谢谢。”
维利托喜怒于色,此时他心情很好,猫似的舒服眯起双眼,跟邻居说:“我的妻子很乖。”
说着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俞璨面无表情用袖子擦了下额头。
邻居一脸甜蜜的的笑着祝福他们,“你们看上去非常般配。”
金发大婶送了她们新鲜瓜果,刚从地里采摘,还带着些许自然的泥泞,“希望你们能在这儿多住段时日。”
俞璨正准备接过,她知道维利托的洁癖,三年前就领教过。以前她被翻来覆去的洗唰,外带物品不能进卧室,任何脏的干净的东西他都不接受。
为此两人还争辩过,俞璨拿着属于她的角色外套,第二天要穿去剧组,随手放在了床边,维利托回来看见,直接把外套丢了。丢到八百米远处的垃圾桶。
俞璨知道后非常的抓马,她狠狠挠着头发,气得说不出话。
憋了一会儿,她质问:“为什么丢了??”
维利托淡淡道:“很脏的。”觑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又继续补充一句:“我可以再给你买,很多件。”
俞璨心口无力,她不能理解,“这是干洗好的,怎么脏了呢?”
维利托一本正经反驳:“干洗不代表干净,且放在床上会有细菌,外带的物品不要放在卧室,尤其是床上。”
这时候的俞璨还在装模作样的演戏阶段,并没有暴露出真实面目。硬生生忍下,很快原谅了他,并且甜甜的给他一个亲吻,告诉他做得很好,无脑夸赞后,询问他:“你是有强迫症,特别爱干净吗?”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俞璨确信,他有着严重洁癖,重度晚期,根据聊天可知,他一般从不让其他人进家门。
俞璨是例外。
而现在邻居把瓜果递给他们时,维利托竟然先一步拿起这堆,他的手在接触到泥的刹那间,极短的顿了下,不适的皱眉。
“Byebye,明天见。”邻居向两人再见,这时候临近傍晚,她要为一家五口人制作晚餐,接着就看见她拉开隔壁小院子的门,笑着朝她们点头进去。
俞璨认真瞅了会儿他的神色,憋不住笑了出声。
他现在跟个非常爱干净的大猫一样,爪子占上了泥,想处理又无法处理,面色不爽,又没法发脾气,只好忍着肮脏,想要去前找水源。
维利托挑眉,“你终于笑了。”
话音刚落,俞璨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推开小院门,让维利托进门,她帮他分担了一半的水果,抱在怀中,衣服也染上了泥。不过她没洁癖,毫不在意,进门直接把东西放在水池篮子里,拍拍灰,洗干净手指。
“宝贝,你脏了。”
维利托看着她衣服上的污迹,那臭脸像别人欠了他一百亿美金
俞璨低头一看,确实,衣服上沾了一大块污渍,不过好在没有成块的泥在上面,她心想没事,等会儿洗澡直接丢洗衣机里搅了。
谁成想,维利托直接扒了她的上衣,一言不发拿去洗漱间。高大的身躯挤在狭小逼仄的洗漱台,认真低头搓衣服。
他的侧脸线条很帅,成熟的那种男人感,眉眼低垂,鼻背流畅,大手搓着她的短小上衣,额前几缕碎发垂落,增添了几分随性。
俞璨坐在沙发上,侧目频频望他。
听着他倒水换水再搓,哗啦啦的水声,惹得她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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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
不知放了几遍水后,俞璨再也忍不住,腾地一下站起来走过去,看着衣服上的污迹越来越大,盯着他的动作:“你难道不知道洗衣服要放洗衣液?”
……
里昂斯家族的大少爷真的不知道。
从小他的衣服有专人洗护,更多是穿了一次就丢,从来没有洗过脏衣服,这是第一次,给别人洗。
而面前这人毫不感恩戴德,反而趾高气扬的吩咐。若是让助理看见,定然会被惊到说不出话来。
维利托反而好脾气应下,又找到洗衣液放了一大堆,搓呀搓。
一堆泡泡,快要漫过到地面。
场面愈发超出意料之外,俞璨咬牙切齿,她一巴掌把人赶去做饭,自己则把那件上衣丢了。
夜晚,两人躺在床上,安静无声中,维利托突然道:“你今天拒绝我十五次。”
俞璨:“……”
“哦,然后呢。”
维利托小声:“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俞璨心中暗道这个傻子,以前她是利用他在意大利活着,现在她不需要他了,自然不会哄着他,只想让他有多远爬多远,最好这辈子都不见面。
“大晚上的,别想那么多,快睡吧。”俞璨冷冷讥讽他,“如果你放我回去,我会让你高兴点,至少能像以前那样对你。”
那人沉默了很久。
直到俞璨昏昏欲睡,才听到身旁男人拒绝,他声音在黑暗中很突兀,低沉着:“不,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死都不会放开你。”
俞璨装作没听见,彻底闭上眼睛,装出睡着的模样。
她现在很烦,不知道经纪人那边有没有报警,很多合作的商务她还没履行合约,刚在法国领完奖,她就人间失踪,这放到国内也是一大新闻。
但她深刻知晓,在欧洲,维利托·里昂斯是权威的代表,只有他想,没人能阻止他。
睡得迷迷糊糊,她感到脖子一痛,维利托亲吻她咬着她。俞璨被他烦得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咒骂:“滚呐,你怎么跟个狗一样。”
漆黑一片,被骂了,男人呼吸急促,用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深重呼吸,头埋在她的肩膀,嗅着亲着甜着,不时轻咬重咬一口。
他逐渐往下,抓住她的脚裸,缓缓分开。
一片黏腻声中,他开口:“继续骂,我喜欢。”
俞璨浑身绯红滚烫到快要烧着了,她面色红透了,耳尖脖颈粉红水淋淋泛着光,她哼着哭着,对方迟迟不作为,她真的要恨死他这种毫不羞耻的行为了。
“恨死你了……恨你,我讨厌你,你能不能离开我……”
俞璨被逼得精神崩溃,口中的话越发狠毒,身体愈发红晕,昏昏沉沉,不知道在说什么,倒是把真心话吐露个全,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过真的爱他,“我恨你……”
维利托一顿,继而更疯狂。
最后,他温柔亲着她的额头,“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我,我爱你。”
“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
俞璨已然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3. chapter 3
第三章
“佛罗伦萨那边已经派去马克奇,目前正在接管当地的产业和外贸出口,进度正常,只是有一点……”
维利托点了根烟,“说。”
“那边的人很不配合,当地的刺头和苏西里家族联合,还有菲克·里昂斯也参与了这件事。马克奇问需要向菲克问好吗,他带去的人不多,需要从本部调人。”
静默两秒,他伸手,下属接过烟头,看着面前的老板,等待着他的发话。
窗外的月光照进庭院,照在男人的身上,皎洁的月光下竟显得他面容阴森,身上的光晕幽幽泛着冷意,他思考了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菲克是谁,这个人好像在家族里没什么存在感。
怎么会在佛罗伦萨跟苏西里家族的人扯上关系?
真是找死。
良久,维利托没什么表情的吩咐。
“别把菲克玩废了,人带回去审问。去找当地商贸利润互分,把苏西里那一帮人困在那边,破产自取灭亡。”
属下登时心惊,应声说是,走之前特意把烟头带走,走时摸黑特意小心没踩倒任何花草,小心谨慎进来,提心吊胆出去。
如今的苏西里家族,根本不足畏惧。两家是世仇,后来苏西里他们把本部迁离意大利,才稍微没有那么你死我活。
他们的关系水生活热,一个不顺就会被对方找准时机,一口咬住大动脉,狠狠撕碎。
三年前,因为苏西里,他差点吃了个大亏。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剿灭他们的残余,本来已经掀不起波澜,居然搭上了那帮不偿命的人,他倒要看看,这群人的负隅顽抗到底有多好笑。
竖日,太阳顶在头顶,阳光照耀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不少人在近处海面飙飞艇,如一条游蛇似的迅速在海面形成白色浪花,蹿到没影,年轻人们兴奋大叫。
近处是个暗礁,白天是完全显露出来,供人们在上休憩跳水,夜晚则水涨上来悉数淹没,很是危险。
俞璨睡到中午,她揉着腰起床,意外地没在房间看到维利托,她心情好了不少。
她想最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这样她就能立马搭上港口的船,归心似箭回到国内,美美开始她的影后生涯。
掀开门帘,她发现桌上给她留的早餐,没有留只言片语,她把三明治塞进嘴里嚼。
这边的房子很有特色,保留了十八世纪的风格,壁画吊灯,同时又很复古外墙是石碓堆砌,坠在枝头的颜色鲜艳的花门。房间毫无保留充满阳光,乡村庄园像电影里普罗旺田园风,与世隔绝的静谧地。
“俞,你在吗?”风铃被拨动,下一秒门被轻轻敲响,邻居家的金发碧眼的妹子,站在门前脸上带着期冀的表情。
她长得很美,皮肤健康牙齿洁白,金棕的卷发,穿着吊带热裤,手里拿着刚出炉的面包,焦黄色的面包烤得刚好,香味溢出四散。
“是的我在,你可以推门进来。”
俞璨把吃了两口的三明治放在桌面,而后走进正厅,看到了美丽的萨库密尔。
萨库密尔是邻居的大女儿,目前上高中,是个热心肠直爽的女孩。她一眼看见她手中端着她的托盘,她手上还戴着烤箱手套。
她帮忙把萨库密尔手中的托盘放在厨房,那黄油面包热腾腾散发着香气,她道谢:“哦天呐,萨库密尔,这是你烤得小面包吗?它们看起来太棒了。”
“是的,我准备即将开个面包小店,到时候欢迎你来。”
俞璨拿起一块焦香小面包,咬了一口,真诚夸赞:“天,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黄油面包。”
萨库密尔笑得眯眼,很是开心。
她把手套摘了,邀请俞璨去玩,她不止一次邀请过她,但都被她的丈夫简单拒绝了。
今天没看见那个讨厌的男人,她大胆再次邀约。
她认为俞是个很可爱的亚裔女性,皮肤白皙黑眼睛又亮又大,说话也很好听,还经常帮忙她处理她无法解决的难题。
俞璨咬着面包的动作滞了下,不知想到什么,而后露出同样的微笑,“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去你家先打扮一下,可以吗?”
萨库密尔惊喜地捂着嘴巴,压抑着尖叫,“当然当然可以!”
维利托是下午两点左右到家,他出门去买了一些渔具,准备带俞璨去海钓。
但是不确定杆子到底是否合适她,特意去岛上的渔具店选择一番,杆身要轻不要太脆,长线和鱼钩都需要匹配成套,试甩之后才能精准确定。
他把整个小镇跑了个遍,无一能看中,不是太重就是质量太差。
他实在是太追求完美,最后是个大叔把珍藏的轻便海钓杆卖给了他,他挑剔的眼光来看,稍微满意。
付钱拿货,顺路买了俞璨爱吃的柠檬,他回到家,推开院子门。
他想着俞璨应该刚起床,或许还没吃饭,他正好给她做一杯蜂蜜柠檬茶,这时喝刚好清爽,她不会想见到他,但对一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便利不会拒绝。
“宝宝,你起床了吗?”
“醒醒。”
门没关,主卧杂乱的床铺,原本应该甜美睡在床上的人儿,消失不见,衣柜一件衣服都没少。
四间卧室,空空荡荡。以往她爱坐在前院的葡萄藤下晒太阳,如今也无人。
风吹过前厅拂过每间房间穿过后院,微风带着湿咸的海意,和淡淡的水果香气。
昨夜摆在篮子里的水果已被洗净,没人动。
好似一切只是他一场梦境。
维利托站在院中,抬眼看了圈周围,他眉眼阴沉,拨打了通电话,“她人呢?”
“报告老板,她正在隔壁邻居家,萨库密尔带着面包来找她说了几句话,她们一起进了家中,十二点钟到现在她一直在隔壁没出来。”
维利托挂断电话,他伪装的礼貌敲响隔壁的门。“你好,我想我的妻子应该在这儿。”
邻居幼儿开的门,他大约七八岁,他看着高大的人几乎把门堵住,流利的法语好奇问他:“你妻子是谁啊?”
“俞璨。”
“不在哦。”
维利托没心情跟个小鬼耗时间,他再度按响门铃,很快邻居出来了。
“哦是你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维利托毫不客气,一双充满压迫感的双眼直视她,“让我的妻子出来。”
谁料,邻居阿姨挠头看他,迷茫的不似作假,“嗯?她已经跟我的女儿出去很久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回来。”
维利托面色瞬间如冬月寒冰,冰冷刺骨,寒意冻人,那神色一下子变了。他慢慢重复着:“很久一段时间……”
她又逃跑了?她怎么敢得。
脑袋爆炸般的疼痛,胸口起伏严重,一股怒意直冲心头,熊熊烈火燃烧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移位疼痛,眼见他的情绪不是很好,邻居双手在衣摆搓了搓:“我给萨库密尔打电话,你稍等。”
“你在哪?”
“我在港口妈妈,可能要晚上再回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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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俞她的丈夫在找她。”
萨库密尔那头欢乐呐喊声穿破传声筒,声音时有时无,“好的,她说知道了。”
维利托得知俞璨的下落,不再叨扰,他很快离开,大步流星,阴翳的脸色像是要去现杀人。
港口,透明的海水席卷着贝壳翻涌上金色沙滩,闪闪发光,一群人欢声笑语。
萨库密尔聚集一堆好友,年轻男女中间夹着一个黑头发的亚裔,她们在海上轮流开着游艇,入门级甩尾烧油,是从贝利家里的借来的一辆,专门游玩的简单两人座。
他们衣着清凉,原本戴着的金色假发,被俞璨甩到一边,不知踪迹。
她去了萨库密尔家中,问她借了一顶假发,穿着她的衣服,从她家后门溜走,俞璨知道肯定会有人蹲守她,这一招金蝉脱壳,已经被她玩过无数次。
俞璨坐在驾驶位,旁边一人教她开游艇,“首先,你需要放松。接着,握着把手,拧开油门……”
她笑着认真听这小孩说话,没两下她就弄懂了原理,一拧油门,嗡嗡嗡声吓到了小伙子,扯着安全绳,反应过来他朝她比大拇指,“你真棒,做得很好。”
“坐好了。”她猛拧油门,游艇随之在海上轰然飞了出去,黑发被飞溅上来的水汽打湿,她一张脸上充斥着肆意,非常爽,尤其是看着无边际的海,感觉能开到尽头。
风吹在脸上,心情很好。
“你是我见过最快上手的女孩子。”
“是吗,那我真厉害。”海风太大,两人说话几乎靠吼。
她刚开了没两圈,返程时,看见那个黑色身影出现在沙滩边。
俞璨无语,脸上笑容消失。她知道他会找到她,谁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这让她太没有逃离成就感。
小男孩解开安全绳,想夸赞她很有天赋。
就见男人走过来,把靠在岸边的俞璨从船上牵下来,像牵皇室公主般的优雅,如葱的指尖,搭在男人手心,轻轻一借力,占有欲极强的把人搂在怀里宣誓主权。
维利托把人带到车上,用一张大大的白色浴巾,从头到尾包住了她。
俞璨一言不发的擦头发,不看他,也不理睬他。
“你喜欢他,那种瘦猴子?”那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长相丑身材瘦人跟个猴子成精了一样,维利托搞不懂她为什么抛下他,凭什么。
俞璨疑惑:“谁?”
他俩的脑回路又断联了,她根本没明白他问的是谁。
维利托把车停在路边,那双眼里冒着妒火有如实质,幽蓝的眸子愈发深邃可怖,“你又想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待在我身边。”
火气一下子上头,俞璨一把甩开浴巾,甩到他脸上,她脖子上的青青紫紫暴露在空气中,“你把我当人吗?嗯?我是宠物所以你这样圈养我?”
见他不说话,她又继续说,一针扎心:“你总是在寻找以前的我,有意思吗?”
“我不是陈小溪,我叫俞璨,你知道吗!”
说着她崩溃道:“我们回不去的!以前我是在骗你!骗你懂吗!你个傻x!”
“放我走!我要离开这儿!我要回国我恨你!!”
她歇斯底里,他冷眼以对,心像被剜了蚀骨之痛在一滴滴淌血。
良久,他态度逐渐克制,恢复理智,语气软了下来。
“你不应该这样对我,你不是我的小溪……我想她了。”维利托一把抱住她,死死搂住,在她耳边恶狠狠亲一口:“离开我?除非我死。”
4. chapter 4
第四章
第四周的某天下午,这天阳光不是很晒,维利托提议他们去果园采摘。
这反倒是让俞璨刮目相看,今天难道不洁癖了。
总是待在房间,就算周围风景太美,也闷得喘不过来气。果园采摘,她来到这儿的第一天就想做的一件事,只因为身边人是维利托,她迟迟没去。
她穿着长袖长裤,喷了蚊虫药水,防止叮咬,手里只拿了个轻便的提筐,她早早准备好,站在门口等屋内的人出来。
她无聊望天,直到听到门帘响动,她回头望去,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你在搞什么?”
维利托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严实,他戴着帽子,穿着深色长款风衣外套,手上戴着手套,脚上蹬着长靴,看上去不像是采摘,像是去杀人前的伪装。
“久等我们出发吧。”维利托接过她手中的篮子,凑过来看她嫌弃的表情。
他盯了一会儿,莫名笑了。
俞璨被他这一连串反应惊得鸡皮疙瘩爬满背,该死,这人该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
分别三年,他越来越诡异了。
刚进去,果园一股水果成熟的清香气,扑面而来。俞璨动了动鼻子轻嗅,这里是小镇上最大品种最多的一处采摘园,最出名的是柠檬和葡萄。
园主很友好的告诉他们:“采摘时间不限制,最后以筐的数量为价钱。”
说着等他们了解后,就打开了园门,让她们拿着工具自由漫步在果园中,俞璨拿了把小刀,用来割葡萄藤,采摘新鲜葡萄。
维利托对脚面的泥,随处攀爬的枝桠,和偶尔的小飞虫,避之不及。
如果不是俞璨继续往里走,尊贵的维利托先生肯定会掉头就走,丝毫不会犹豫。
俞璨感到手中一热,一只布满青筋骨节分明的大手,此刻正娇羞的往她手中硬挤,非要牵在一块。
她狠狠甩开,却又被再次缠上,她不再管他的动作,寻找自己满意的果实,他不依不饶,非得把手指挤进她的每个指缝,滑腻粗糙的感觉并存,两人十指相扣。
他对这样的腻歪很是满意。
紫藤花缀满枝头远远看去非常震撼,无数花藤交缠成紫色花海。纤长的藤蔓垂落,层层叠叠的花瓣堆叠在上空,花苞根茎密麻缠绕。
微风的一吹,片片紫色花瓣四散飘零,形成一场浪漫的花雨。
维利托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在这花海下慢慢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恰到好处闲适。
飞舞中的一片花瓣,轻巧落到她的发间,维利托心中微微一动。
前方是葡萄藤架,不同品种颜色分区,缀满了各色葡萄,俞璨一心往前走,没发现牵着的男人越走越慢。
忽地,她感到头顶一沉。
她抬头一看,只见始作俑者低头,唇上印了片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花瓣,鼻尖贴着她,试探地蹭了蹭。不待她反应,用衔着紫色薄花瓣的唇,侧头,隔着一片花瓣吻上了她的唇。
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的脸颊,唇上传来的热意。
俞璨猛地面上一热,那热度顺着唇腾升,蔓延到整个面颊,羞到面红耳赤。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别人的果园就这么亲热,她登时有种骨子里国人的害羞,偏生这洋鬼子脸皮厚不停,吮着蹭,黏糊亲昵。
紫藤花瓣苦涩的味道传入口舌,她下意识想要抵出来,却交缠愈发舌尖涩,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点涩味终于回甘,泛着点儿甜味。
“甜心,你好甜。”他搂着她的腰。
走到葡萄藤园下,维利托的手机铃声震动响了。
听到这声音,瞬间俞璨没给他好脸色甩开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心里骂他,他自己揣着手机,把她的没收了这么多天。
她真的很焦躁,无数事情等着她处理。
她不想在这跟他找共同回忆,她想逃离,想回去演戏,最近她正在对接的一个剧本,女主人设她非常满意,她想回去拍电影……而不是被困在这儿,整天陪他玩过家家。
“宝贝,我接个电话。”说着他走远。
“什么事。”维利托声音不怒自威,他吩咐过,白天不要给他打电话,除非是火烧眉毛的急事,显然,公司那边出了麻烦。
“先生,马克奇死了。”
维利托眉头一皱,马克奇是跟他时间最长的助理,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佛罗伦萨的烂摊子处理了,那个地方有谁如此大胆,能把他杀了。
对面汇报:“是菲克·里昂斯。他伙同苏西里家族,把马克奇骗出来和解,马克奇带了人去,但对方人手太多,完全是场有预谋的屠杀。”
维利托眉头不动,眼神冰冷,他口中吐出:“联系菲克,让他给我打电话,他如果拒绝,直接让人做了他。”
他不相信菲克这个人,会蠢到动他。动他的人,相当于同他开战,维利托认为,那些人还没有这个资本,除非他们是想下地狱前最后一搏。
对面支吾了下,又道:“公司这边需要您回来亲自面见一人,先生你的好友,他有事需要您的帮助。”
维利托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知道了。”
等他处理好事情,俞璨那边已经结束,她拎着篮子就往出口走,不顾及身后的男人是否跟上,她心情不好,非常悔恨当初认识维利托。
从在出席法国红毯到现在,她记着数,已经过了四周,快一月有余。然而没有一人能找到她,她试过想拿朋友萨库密尔的手机,发个消息给经纪人,但下一刻就被男人发现,让她彻底心死。
她同样好奇,她这么个大活人,长时间不在社交媒体活跃,难道粉丝不会疑惑吗,维利托是插手这件事情了,还是放任经纪人管着。
俞璨心中跟猫爪似的痒,无比的想要知道事情经过和结果。
好歹她也算个公众人物,不会没有一点儿影响力吧。
维利托从身后赶了两步过来,帮她拎着手上东西,身体也挨着她走,两人像连体娃娃般亲密,一步挨着一步。
俞璨给了他一手肘,身子扭向一边,躲避他的触碰:“烦死了。”
“你跟我回意大利结婚,我保你自由。”维利托突然来了一句这样的话,那双在阳光下透蓝的双眸,非常认真的盯着她看。
他那腻死人的双眸里充满真挚,好似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俞璨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睛,对这个提议可耻的心动一秒。
结婚而已,到时候可以离嘛。
但是她对此男的了解,知道他是商场上博弈的好手,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对她,俞璨良好的演技再次发挥,她装作不感兴趣,摆摆手:“再说,我考虑吧。”
维利托没有再强求,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笨蛋,给你自由你不要。”
他没有提起这事,反倒俞璨心猿意马起来,若是两人结婚,他真的信守承诺放走她,那这一张薄薄的结婚证倒是大有用处。
这句话像个鱼饵,成功把她勾住了,只是她对他的怀疑加深,认为他肯定不会这么好心为她着想,他必然有着什么不可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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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秘密,等着给她挖坑。
这么一想,思绪就停不下来。
该不会是想把结婚照发到国内,大肆曝光她恋爱结婚事实,让她混不下去内娱,转而把她职业搞黄。
她只用了一秒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以维利托的身份,想要让她混不下去,一句话的事情,不需要绞尽脑汁这么麻烦。
俞璨冷漠地伸手,问他要:“我的手机。”
维利托装作听不懂,歪头看她,一双暗沉的双眼深漆漆的,面无表情有点吓人,看上去就一肚子坏水,心机深沉,搁古代就是个土皇帝。
俞璨非常痛恨他这幅模样,心想装聋作哑给谁看。
她内心愈发讨厌,明面上表现的愈加明显,恨不得把讨厌他这三个大字贴在脑门,不仅不理他,现在直接把他当成空气,吃饭不跟他一起,散步总是离他远远的。
就连睡觉……好吧这个她没办法逃离,门上没锁,男人总是贴心的把床铺好,等她入睡。
俞璨只要不在主卧睡觉,沙发上就会长出两个人。
一次半夜,沙发里,俞璨被挤醒。
Duang大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差点把她压骨折,他长手长脚搂着她,把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委屈的不行。埋怨着她从头到尾,诉说她当天一点一滴的过错。
情到深处,还会咬她唇瓣两下,当讲故事助兴。
她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气死,话说如果不是他把她关在这里,不给手机,不给上网,不能离开,她至于这样对待他吗。
“别贴着我。”俞璨毫不客气推搡他,想把他重重推到在地。
可惜男人如菟丝子紧紧缠着她,好不容易推开一点儿缝隙,瞬间又黏上了,跟个癞皮狗一样,一来一回,一晃一压,他忽然顿住了。
黑暗中,他露出危险的表情。
“宝宝,你勾.引我。”
俞璨:???她一头问号,满脸雾水没懂他又在发什么癫。
下一秒,他贴着她慢慢贴上来,俞璨忽地懂了。
该死的,这个随时能发疯的野狗。
如打铁的滚烫炙热,接触的瞬间,火花四溅,根本停不下来。
维利托低头观看了下她的状态,“你现在对我越发冷淡了,明明之前很主动,我看到你就觉得心生欢喜,你难道不是吗?”
俞璨不说话,心累不想动,没有力气。
她面色红晕脸颊汗湿,额头的发丝黏在脸上,静静地躺着装死,他就算是说破了天,喊裂了地,他俩也绝不可能在一起了。
维利托掐了她一下,俞璨浑身过电似的,猛地一抖,一阵酥麻,还有点疼。
他低低道:“你之前说想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还算数吗?”
俞璨怒极反笑,反唇相讥:“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骗你的。”
一开始她真的很害怕维利托会杀了她,当年在他身边那段时间,赌场码头外贸每个地方,他在意大利的威名远扬,只要搬出里昂斯家族,没人敢动。
被逮住这么久了,他这模样,让她怎么害怕?
俞璨有时候真的求他,实在不行给她个痛快。她一脸冷漠,不配合,她只有一个诉求,放了她,或者把她丢在海中自生自灭。
维利托轻笑:“你认为以死能威胁到我?”
……
俞璨因为这件事睡不着,半夜看着身边身价万亿的男人,细细地琢磨。
她摸了把他的小脸蛋,瞅着他睫毛长而卷翘,喃喃:“真好看。”也是真烦人。
5. chapter 5
第五章
米尔太太最近意识到,隔壁的空房子搬来一对年轻的夫妻。
这间屋子之前的房主是位中年主妇,丧夫有一子,她经常看她一人养育孩子可怜,为此经常送些食物,希望能给到她一点微末的补贴。
记不清是哪天,那天下午她恰好看见,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来帮她搬家。
邻居脸上洋溢着高兴的微笑,似是生活有了盼头,当天她和她的儿子搬家了。
米尔太太好奇问她,“你是要搬走了吗?”
对方忙着装箱却依旧友善的笑着回道:“是的我亲爱的朋友,我要搬去加州了。”
“祝你好运。”
很快,隔天便入住了新的邻居。
米尔太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确信他们不是小镇上的人。
黑发黑眼的女孩,整日郁闷沉寂,好似无数烦恼在缠绕着她。偶然见过几次男主人,黏在女孩身边他的口吻放软,声音和动作若有似无的偏向她,像个犯错的大狗在不知所措的讨好主人。
而女孩不在身边时,他冷脸漠然忽视一切,气场强大一看就非池中之物,反差极大。
眼睛和皮肤以及举手投足展现的细节,都说明他是成功的上流社会人士。
两人住在这儿的时间,维利托只问过她三次,次次关于他的妻子。
“请问我的妻子在你家中吗?”
男人长得实在帅气,她还用谷歌搜过他,可惜网上没有流传他信息,这让米尔太太失落,她原以为周边住了一个超级明星,想着八卦,现在却八卦不成。
女孩经常向他发脾气,听不懂说什么,好像是中文或东南亚语言。
高大的身躯总是会弯腰听她一一倾诉发怒,等着女孩捶他,撕扯他,发泄完之后用力的把她抱入怀中,亲亲她的头顶,温声解释着什么。
米尔太太知道男人一向没什么好东西,她的哭泣,她的郁闷难过,和歇斯底里她都看在眼中。
所以她对这个可怜的东方女孩,十分在意,向对待之前的邻居一样,会时不时给她送点事物,照顾她,希望食物能给她带来些慰藉。
上帝保佑。
这天,隔壁房间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音很大,静谧安静的午后,米尔太太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明白其中意思,她有些在意,一直趴在墙边听着。
俞璨心中堵着气,她早上看见海边远远有辆路过的轮渡,便好奇多看了几眼。
谁知道维利托突然脑子抽风,精神不正常的问她是不是想要逃走。
俞璨骂他精神病,也跟着恼怒了,讥讽:“对!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离开你!逃走!想着永远见不到你!你满意了?”
这么多天把她放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给她断网,没有外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口稀少到半夜出门都看不见光亮。
小镇中心只有个教堂,人流量很少,美食更少,这儿的食物难吃,白人饭她要吃吐了。
维利托竟然不愿意请个厨师,美名其曰不想让她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坚持亲自给她下厨,每次跟开盲盒似的,三餐有一餐总是不合口味。
控制社交,控制自由。
只要她跟哪个男人多说的一句,这个人的病情立马加重,不是朝着她发疯,就是朝着陌生人发癫,占有欲强到俞璨已经彻底缄默。
是个正常人都快要憋疯了。
她受不了了。
维利托额头青筋暴起,他忍得眼睛发红,怒不可遏,“你还嫌逃了三年不够?”
他一字一顿,“这次想逃几年。”
俞璨以一种陌生的表情看着他,从被捉住到现在,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痛苦愤怒的表情,然而这对她来说,丝毫不为所动,根本撼动不了她想要自由的心。
“一辈子。”
她从认识他开始就知道,她们是两艘船上的人,像两个平行线,只会短暂的想交,不会有任何后续。
身份地位和家庭,他们之间的鸿沟巨大,况且他的爱有多少呢。
俞璨心中无比冷静,她知道像他这种天龙人,对待感情只是消遣的玩意儿,跟资本金钱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维利托这么激烈,是因为接受不了有人愚弄他,骗他。
她想,他必定是要报复她的。
维利托心脏如针扎似的,头痛到眼前身影有些模糊,“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
俞璨猛地站起身:“以前是以前,你总是提,你就当以前的陈小溪死了吧。”
她又道:“你以前给我花得每一份钱我都还给你,我们两清。”
维利托沉默了一下,俞璨有点害怕他现在的神色,隐隐接近从前第一面那时的漠然。他往前迈了一步,俞璨下意识后退,小腿抵上了沙发。
他安静了会儿,以一种平静的语调询问:“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
俞璨毫不犹豫,一丝一毫没有停顿,她盯着他的神色,“是的。”
“好,那我们就来清算吧。”
俞璨稍微有点不安,她感觉身后空空荡荡,想要攥住些什么东西,却什么都没有握住。
“你三年前说的每句话,都要为此付出报应。”
“……”俞璨真的慌了。
三年前见到他时,她确实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说出的无数承诺,简直是脱口而出,不费吹灰之力。
临走时,她还在骗人,“亲爱的,等你处理完事情回来,就能尝到我给你做的中餐了。”
当时两人接吻,维利托前脚刚出门,后脚她就坐上飞机远赴千里之外。
以前的男人情绪单一,喜怒写在脸上。现在的维利托性情大变,时不时装乖骗她,怒极了反倒笑了起来。
她开始害怕,这个男人会以什么方式报复她。她心虚到不行,第一次做亏心事,报应果然来了。
维利托以一种谈判的姿态,坐在椅子上,两人隔着饭桌相对而坐。
“你说你要陪我去佛罗伦萨,去经过阿诺德河水上的每一座桥梁,你说的要和我去那儿的政治广场中心,两座历史建筑主导的巨大宫殿前跳舞,去欣赏街道里的每一座雕像……”
“你该履行承诺了。”
俞璨:……
她立刻慌了:“不,那只是随口一提。”
维利托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从未有过如此的压迫感,俞璨感到呼吸困难,不能喘气了。
他靠近她,用那双怒意要溢出来的深沉双眸,盯着她看。他的眼睛犹如即将要降下天雷的天空,黑压压一片,狂风暴雨。
闪电乍然一现照亮整个阴霾天空,噼里啪啦打下,轰隆巨大声响,天雷犹如数十米的广场石柱般粗,骤然降落,劈得人间寸草不生。
他审视着她,鼻尖贴着她的脸,几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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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粘着一起,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细微的痒意传来。
她想退,接受不了这么亲密,害怕这样的亲昵,歪头想要避开。
维利托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脖颈,死死按紧,无法动弹,逃离不了他的掌心。
她颤抖着睫毛,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又交缠在一起,一个滚烫一个急促,身上是熟悉的好闻味道,唇一搭就能亲上。
可是两人都没动。
维利托用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命令,露出他冷漠的真面目。
“从现在起,你要一言一行履行你当初说过的每一句话。”
“直到完成。”
很快有人进来,把他们的行李全部收拾好。在俞璨茫然的视线下,保镖问女主人还有需要带的,这次的保镖她一个也不认识。
她摇头,知道这下局面无法改变。
就跟当初她强行被带到南法这座小镇上一样,只能妥协,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全然做过,只是这人好似了解她透了,对她这种演技毫无兴趣观看。
维利托在院子里打电话,她瞅了一眼。
她找机会问保镖,“诶你知道杰夫吗?他在吗?”
杰夫是之前维利托的保镖,若是说她熟悉他身边的谁,杰夫算得上是一个。
保镖摇头,“抱歉,这我不知道。”
俞璨实在好奇,只不过她现在不想跟维利托说话,她心想去佛罗伦萨也是个好机会,人多且繁华的地方,她更好脱身。
临走之前,维利托还是带着她去海钓了。两人站在船甲边,有教练把他们的鱼竿调整好,教了一遍姿势。俞璨刚学会一点,教练就离开了。
她又拉不下脸问他,只好自己栓鱼钩。
但显然生手很不熟练,且鱼钩非常锋利,她有点怕刮到手,这要是勾住,得疼个半个月。
船很快开到海洋中间,此时遥望小岛,距离很远,只能零星看到那边的房子,恰好这个位置能看见他们的屋子。
船随着浪晃,海水打在船身,不时飞溅上半空。
俞璨在这边慢慢处理,另一边的维利托已经顺利抛竿,他没有站在原地等着鱼上钩,而是径直走向她这边。
一言不发的接过她手中的鱼线鱼竿,给她栓好,把鱼饵装上,再递给她。
自从两人大吵一架之后,维利托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不在用那张会欺骗人的脸撒娇,而是恢复到之前脑子正常的阶段,话也少了很多。
他们现在零交流。
钓鱼是件枯燥的事情,俞璨好奇问他:“为什么带我来钓鱼?”
维利托面色平淡的拉上来一条秋刀鱼,取钩扔桶挂饵又重新抛线入海中,一气呵成。
做完之后他才回答道:“你有次跟我说过,这辈子想尝试一下海钓。”
俞璨瞬间冷脸,把鱼竿一甩,甩进大海,尸骨无存。
他一辈子忘不掉那段过去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俞璨一直以来人生的信条。
可偏偏当年她事情做的太绝对,一晃两三年过去,她也无法面对。
维利托太过强制,终于把她的手机交换给她。俞璨上了飞机,目的地佛罗伦萨。
飞机起飞时轰鸣,令她精神衰弱,实在是入睡难安。戴着眼罩,眼前一片漆黑,意识越发清晰,她却忽然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件事。
6. chapter 6
第六章
俞璨在意大利拍戏时,亲眼目睹当地势力火拼。
在逼仄的缝隙里,她拽住一个路过男人衣角。他身上有薄荷与硝烟的味道,眼神比黑洞洞的武器还冷。
她吓得哆嗦,用尽毕生演技,眨着无辜的眼:“Help……”
“P…please。”
——后来她才知道,她拽住的是当地最不能惹的人。
“砰砰砰——”
别墅满地是血,到处是横尸。
俞璨藏在一旁角落缝隙,这是个死角。逼仄窄小,只能容下一人侧身站在里面。
她紧张的心脏跳猛跳,也不敢贸然打电话。
手机握在手里,只能静音发了个消息,结果无一人回。
她的手指按了国外报警电话,但始终没敢按下去,她怕她一开口,就会被杀死。
俞璨高中毕业,家里实在太穷,没等录取通知书到,她就去外地打工。因为长相好看,被当时星探好说歹说,让她去演戏。
她就走上了演艺这条道路。
一直在横店从跑龙套混起来,对镜头和闪光灯有非常强的直觉,只不过因为年纪稍小,加上没有签约任何娱乐公司,导致她跑了将近四年龙套。
大雪天躺在地里演死尸,给女演员当武打替身,甚至因为长相颇好,在剧中和女主角同画面,而被扇了巴掌。
诸如此事,很多,数都数不完。
她从18岁开始跑龙套,一直在娱乐圈跑了4年的龙套,直到一天,李民泽李导,在招女主角,他忽然想起当年在他剧组里跑龙套的一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忘记了。
那一双眼睛可真水汪汪的灵。
他当即让自己的助理去找人,一定要把她找来试戏。
助理一脸苦相:“李导,你这让我去哪里找人啊,名字都没有,有小姑娘照片吗?”
李导摆手,“这我哪有。”
助理说:“哪部戏有她,您告诉我,我去帮你问人。”
“嘶,好像是忘河川,对!就是这个,当时是何斐的替身,你去帮我找来!”
李导一拍大腿,脑袋忽然一下福至心灵,想起了这回事。
助理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就去打电话联系中间人。
俞璨接到通知,她兴奋地手指颤抖,极力保持呼吸稳定。
这犹如天降彩票。
她拿着这份上天给的奖励,无以言表,不知道向谁分享。
紧接着她熟悉剧本,在开机的前几天进组,因为剧情角色需要,他们一行人来到意大利,进行拍摄取景。
一幢古老哥特式风格的庄园映入眼帘,墙壁上攀满了绿藤和鲜花,黑色与暖色形成撞色,极繁主义,像是穿越回了十七世纪,如同画卷徐徐在眼前展现。导演李民泽指了指眼前恢宏的别墅,笑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取景。”
市中心竟然有这样占地几百亩的私人别墅,在场无一不惊叹。
许导身旁,站着位丹宁风帅哥,“许导这是下血本了,这么豪华的别墅,整租下来一天岂不是要一万美金。”
许导被他们这群小崽子夸得脸上笑容就没下来过。
他摆手,透露实情,“最近这别墅在租给有钱人开派对,我跟他们协商了一下,租了个旁厅,一天只需要一千美金。”
“那不会打扰到我们拍摄吧?”
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许导斩钉截铁,“绝对不会。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他们不到旁厅这边来,我们也不过去。并且别墅隔音很好,关上门,就算外面进行枪战,也影响不到我们。”
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众人笑作一团。
俞璨也跟着笑了。
夜幕降临,许导把场地布置好,灯光摄影道具以及替身场务,杂七杂八的人员都齐了,落地的白炽灯,打在主演两人身上把黄一白,硬生生打光成顶级反光白皮。
“天呐,小俞,你穿这身红裙太美了。”
与此同时,别墅内的大厅,正在举行觥筹交错的宴会。
高大英俊西装革履的男士们,挽着金色长发的优雅女士,正在跟随者音乐交换跳舞。
这是个秘密的私人派对,邀请的是当地有声望有钱有权的贵族人士。这场宴会的目的不仅仅是吃喝玩乐,更是有重要的会议要商谈。
华丽的舞裙,大多女性又高又美,鲜艳的裙摆在灯光下翩翩飞舞,高挺的鼻梁,碧蓝的双眼,金色的长发像电影中的完美理想女友。
一帧帧如同黑白电影里的画面。餐桌上排成长队的菜肴,刀叉放置整齐,本地葡萄庄园的特供酒水……人人脸上的笑容明亮耀眼。
一个年纪约莫四五十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身着棕色的西装,他脸上隐隐约约的老人斑,那双略有些浑浊眸子扫视着在座众人。
他名为迪卡·约萨满,是意泰混血,这次宴会便是由他举办。
见人落座齐了,他开口,“前来的朋友们,祝您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鼓掌声如雷。
迪卡没有过多说什么,大手一挥就让他们吃饭。
大家齐齐举杯,笑着与旁人碰杯。
宴席上摆满色香俱全的牛排,意大利红肠,颜色红的刚好的帝王蟹,调色诱人的炸猪排,意大利薄饼和意面是必不可少的,肉酱芝士融合在一起,浓郁的肉香散发开来。
旁边摆着一溜的小甜品,水果如同集市堆成小山,琳琅满目。
这样的场面,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第八场,第一镜,action!”
“砰砰砰——”
尖叫声骤然响起,无数人当场逃窜,不少人立刻蹲下抱头,堆砌起的香槟塔被随意推到在地,酒水溅了不少人一身,当下却没人在意。
别墅大门被暴力撞开,一群黑压压的覆面武装恐怖分子,头盔防弹衣,人手手枪加AK,子弹像是不要命似的,看见人群翁乱,进来就扫射。
子弹弹壳飞溅,哒哒哒声不停。
不少人睁着眼就倒在血泊中,停止了呼吸。
突如其来的意外,这群财富大亨彻底被吓傻了眼,一个个蹲在地面上抱头,一动不敢动。
舞会的曲子依旧在响,维也纳经典的圆舞曲,轻快的调子,成了死亡歌调。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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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砰!
“啊啊——”
其中一个恐怖分子,黑漆漆的枪口指着受害者的脑袋,用着当地的意大利语,不急不慢地说道:“不想死就拿赎金,每人一千万。”
“现在开始,举起一只手,带走一个。”
显然这群人知道他们的身价,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而不是浑水摸鱼的意外。
在旁厅的他们也听见了房间砰砰砰的声音。
只不过没人在意。
而此时,电影正在演最精彩的一部分,这是男主单人表演的巅峰,情感堆积到最浓,他伸出一只手,即将碰到女主肩膀。
“砰——”得一声,门被踹开了。
沉浸在表演中的工作人员及导演,甚至男主本人,都被吓了一跳。
李导从监视器里转头,怒气冲冲要骂人,f开头的字词在嘴里滚了一圈,见到来人又咽了下去。
他瞬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蹲下,抱头。”
不是很标准的英文,枪口指着他们,在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见这群亚裔人完全没反应。
绑匪们放了一枪,直接把李导面前的监视器打了报废,人群骚动。
李导当即试图沟通,他用英文,“我们是中国人,在这里进行拍摄,不具备危害,能放我们走……”
“蹲下。”
絮叨的导演被打断,绑匪上前很不耐烦直接一枪磕在他的头上,把他甩得额头瞬间流血,当场晕死过去。
演员男主以及前面红裙子女主替身,所有在场工作人员,被这一幕惊到了,害怕的大气不敢喘,蹲着双手抱头,脑子里完全空白。
连拿手机都不敢。
这一幕比他们拍电影还像电影,只不过更多了些真实的火药味。
两个绑匪其中一个下去禀告领头人,另一个举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会落下一枪。
当即,有人选择逃跑,不少人中了枪,不少人不知逃走去了哪。
喊叫声四起,如同人间炼狱。
俞璨上厕所回来,在走廊拐角,远远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所有人被绑了起来,前后站着几个捂得严实的绑匪,用枪指着他们,正在把他们运送出去。
导演的额头上在滴血,他被拖着,血滴在地板上,像是死了。
俞璨的脸惨白。
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心慌得难受,攥紧手中的包倒退了两步。
剧组的人四散,跑得没了踪影,不知道是被恐怖分子捉去做人质,还是被流弹打死了。
她真是觉得老天像是在跟她开玩笑,来国外拍戏,第一部人生女主戏,居然遇上了枪战,excuseme。
枪响的时候,俞璨以为是导演道具发出的声音……
俞璨立马从偏门要移出去,但门口被堵得死死的。她看到门口有很多恐怖分子堵住,这个正厅几乎没人。
本来热闹的大厅,觥筹艳丽的舞会,一瞬间戛然而止。地下流了血,不知道是谁的看不见尸体。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
热闹的别墅,一瞬间成了地狱,她彻底没了主意。
7. chapter 7
第七章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俞璨紧绷的精神疲惫,她几乎快要昏睡过去。
在这狭小的地方,不能动,也转不了身,她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浑身发麻。
她集中注意力去听周围声音,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快要出现在她面前。
她僵直了背,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惊恐。
忽然,俞璨的视线被一人吸引了。
楼上走下来三四个人,为首的男人很高,近乎一米九。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也是巧,阴暗处,女孩湿漉漉的双眸,与男人至高临下淡漠的眼神,闪电砰火花般,在半空中恰好碰撞上。
女孩明显呼吸一滞。
维利托一顿。
他恰好注意到了藏在缝隙里的亚裔女孩,娇小,柔弱,像只小老鼠一般,挤在窄小的空间,被吓得花容失色。
男人利落的背头,高耸的眉骨下是深邃的眼窝,冷白没有血色的皮肤,约莫一米九的身高。
像极了西方壁画里古老的吸血鬼。
他身边跟了三四个保镖,保镖接一身黑西装。其中一个利落光头很像电影里的杀手党。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他们随时把手右手紧紧的揣着口袋,下一秒就能掏枪杀人。
她定睛一看,神色陡然清晰。
她不仅第一眼看到了那张帅脸,还瞥见了他腕口的袖扣,她眼睛一亮。
前段时间她才看了这场高奢品牌宣发,原本是想看这个代言花落谁家,所以对此格外关注。
几乎每一个新品她都浏览过一遍。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这颗袖口,是品牌方主位主推,第一眼看上去那颗幽蓝的宝石无比吸睛,珠宝火彩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旁边的点缀是黑钻雕刻鹤鸟。
一件精美的袖扣,达到上百万的价格。
这不仅是有钱就能买到,刚出的孤品,这才两天就能戴上,男人的身份相当有实力。
俞璨当场就得出这个结论,此人有钱有权。
俞璨看到这儿,仿佛见了一道生机。
她紧张地手都在抖,她知道等会被绑匪找到,不是死就是被绑走,多半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她咬紧牙关,用尽平生最大的勇气,在男人彻底离去时——
她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掌,抓住的瞬间,她脊背绷直,身体僵硬。
不是因为感到尴尬或者害羞,而是冰冷的枪口抵在她的后脑勺,生命垂危,只要她再稍微动弹一下,顷刻间就能客死他乡。
她察觉到最纯粹的杀意。
刚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俞璨出乎意料,这人居然这么帅。
好在俞璨不是个颜控的人,她伪装了下自己的神色情绪,可怜兮兮。
原本一切计划都很顺利,只不过俞璨感觉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抵在了她的后脑袋,仿佛下一秒就会听见砰得一声,她的脑浆四溅在周围。
她被抵着的后脑勺,隐隐作痛。
俞璨慌了神,她意识到,她可能随时会死。
身边的保镖叫杰夫,几乎没有他不会的技能,泰拳拳击跆拳道武术冷兵器,上到开私人飞机下到游艇,他无一不精通。
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主人,没有任何人能没经过允许,到他的身边,他要杜绝一切的危害。这是他们家族世代保护里昂斯家族的荣耀。
杰夫会一点点中文,他先用英文命令:“退后。”
见她没反应,又用中文说了一遍。
俞璨绝不可能错失这次机会,天知道那个绑匪会把她怎样,她必须抱保证自己活下去。
关于这样的事情在大家眼中,
她焦急恐慌,不敢大声,恐怕惊扰到其他人,她用那双湿淋淋像小鹿一样的双眸,紧紧盯着维利托,娇软的唇吐出不安的恳求。
“help……”
杰夫见这女孩根本不听他的话,正愤怒的要把她打晕。
他知道这人对主人来说没什么伤害兴致,所以他只需要在基本范围内处理掉她就行。
维利托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冷然升起一面隔阂的墙,把俞璨隔绝在外。
俞璨摇了摇头,眼泪跟着甩,她鼻尖和眼眶哭得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像是小麋鹿,惹人恋爱。杰夫不由得想到,快过圣诞节了,在他记忆里,里昂斯家族女性好像一直都很喜欢圣诞老人和麋鹿。
俞璨深吸一口气,男人的脚步因她而停下,她没办法再想别的,用细小的气声,仰头祈求,“helpme。”
维利托没动。
他很冷漠的注视着,一个年轻的东方亚裔。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人。
时间凝滞在这一刻,俞璨感到她的眼眶渗出了泪水,她哽咽,“p…please。”
身后的保镖只等着他一身令下,立刻扣动扳机。
维利托动了下,又没动了。
下一刻,女孩柔若无骨的又缠了上来。死皮赖脸的贴着他,令他寸步难行,他能感觉到,女孩颤抖不停的躯体。
“Fine。”男人无奈地口吻,低沉悦耳的声音。
女孩牵着他的手,亦步亦趋的像只雏鸡跟着母鸡,一步不敢乱动,一眼不敢乱看。
他让女孩跟着,他带她出去。
而杰夫看着这个笨女孩呆呆的,一直牵着主人的手,也不松开,呆滞的脸上充满了茫然,一个劲的垂头,恨不得整个人都躺在主人的怀里。
若是平时,他肯定就直接把这种上赶着的女人扯开。
但实在是因为亚洲人长得十分显小,看着像个小妹妹,看着主人没说什么的份上,杰夫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维利托的大衣很暖和,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是薄荷味,还有点烟味,是全然陌生的男人的味道。
俞璨意识到后,又轻微的屏住呼吸,她想,他们的距离好像过近了。
门口的绑匪自然看到他们一行人,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掏枪。
男人身上薄荷和淡淡烟味,以及他那双滚烫有力的大手顿了下,俞璨假装害怕的依偎在手臂边,娇俏可人。
绑匪头领笑着用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句。
维利托语气淡淡。
俞璨心脏提到嗓子眼,犹如走在刀尖上。她走路,甚至不敢在地面上发出声音。
这一瞬间,仿佛电光火石般,像是过了很久,一个世纪那么长。
俞璨的冷汗从额头流下来了。
接着男人不再开口,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的手一直搭在他的手心,黏黏的汗传递到男主干净干燥炙热的手掌。
此刻,她脑袋一片空白。
路过那群人绑匪的时候,那把AK枪,就在眼前,枪口像是随时会爆了她的头,要了她的命。
她走马灯一样,看到了,她的生命结束在这异国他乡,她没有实现理想,也没有实现目标,年仅22岁,死在了异国他乡,这好像是她的结局。
她如行尸走肉,走出了别墅大门,远离了这场炼狱,活了下来。
夜晚路边,维利托绅士地放开女士的手。
彼时没人说话,俞璨用手揪着裙子,低着头沉默。男人站在黑夜中,点燃一根烟,猩红的光亮忽明忽暗。
一阵无言。
半根烟的功夫,显然女孩想好了。
她冲着维利托深深鞠躬,一个劲的道谢:“多亏了您,您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我会报答您。”
维利托摆摆手,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烟头,随着他的手摆动。
他举手之劳,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总归绅士风度是有的,保护弱小。
他站在晚风中,微风吹动他的衣摆,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尽数显现。
属下车子停稳在路边,俞璨一眼认出,这车千万级别。这个男人一看就很有钱,也很有势力。
眼见两人就要别离。
俞璨想到了什么,掏出她的手机,拨打出一通电话。
嘟嘟嘟声音,听筒的机械音,伴随着她心脏的鼓声,凑成一段不同的旋律。大约有十几秒钟,即将自动挂段。
她不抱希望时,那头突然接通了。
俞璨心提到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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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对面没人开口说话。
她试探性地说了声:“喂?”
电话那头嗤嗤滋滋的电流声,半响过去,直到她以为不会有人回答了,一道声音在扩音器炸响:“whereareyou?”
沙哑男人的声音出乎意料。
倏地,也在她脑海中炸开。
这嗓音,非常熟悉,令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手持枪械的恐怖分子,血腥的场面,被绑架的人群。
俞璨吓得冷汗直飙,手一抖直接挂了电话。
这个疯子,怎么会是他接的电话,怎么会,他刚刚是在威胁她吗,他知道电话这头她的身份吗?
一瞬间,心头涌上无数的担忧,后怕后知后觉缠上了身。
明明是给助理打的电话,电话怎么会在他手里,她躲起来时听到过他跟下属交流的声音,出门路过他时也听见了他的声音,绝对没错,是他。
维利托属下给他开门,他抬腿上车。
俞璨猛地转身,她突然猛跑过去,“等一下。”
俞璨小心翼翼伸腿,坐进了这辆一千多万的车内。
她完全没敢靠着椅背,屁股只坐一半,整个人局促的靠在车门边,留男人留下三室一厅的空间。
当了这么多年演员,她拍戏都没坐过这么豪华的车。
说实话跟电视剧里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刚刚,上车前——俞璨眼眶含泪,可怜道:“先生能否收留我一段时间,我很害怕,我身上没有钱,证件也都不在这边。”
杰夫恶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女孩,想着说送她去大使馆,可主人不说话,他也不敢乱开口。
无人开口,一阵安静的风吹动凝滞气氛。
俞璨见他不同意,掉了两滴泪,“抱歉,打扰了,我再去找找能留宿的地方。”
东亚人很瘦小,她皮肤很白,随便弄两下就红了。
眼睛肿肿的泛红,长得又这么可爱,倘若没人管她。这一个晚上,她就能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很多人会争相抢着收留的她,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恐怕她也拒绝不了。
……
她心情低落的踢着路边的石子,走出去一段距离。
车子缓缓停在她身边。
驾驶位的车窗缓缓降下,是杰夫那张粗鲁的脸,他咬着牙,很不情愿:“上车。”
没人知道他乱七八糟的心情,刚才听到主人吩咐的时候,他惊讶地连问两遍。
他不明白。
俞璨默不作声观察,开车司机正是用武器顶着她的罪魁祸首,车上氛围很安静,静到能听见彼此呼吸声。
她把呼吸又放轻了些。
她余光瞥向维利托,这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在专业的文字上面勾画,俞璨是一点看不懂,她又把目光从手上移开,缓缓向上。
说实话,刚见到他的时候,只感觉他好帅像皇室贵族。
没留下什么仔细印象。
虽然现在很紧张,却不妨碍她忙里偷闲,欣赏一下帅哥的容颜。
维利托棕黑色头发在黑暗中看起来与亚洲人发色无疑,在灯光下就呈现出淡淡的棕,挺直的鼻,略显冷漠的薄唇,五官完美。
俞璨不由感叹,上帝捏人的技术确实好。
尤其是他垂眸看手中的文献,睫毛在眼底投落一片阴影,给他冷冽的帅气中,增添了点忧郁,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优势。
“看什么?””一句语气很淡话,突然打破安静。
俞璨一抖。
维利托好似只是寻常一问,并没有要她答话的意思,他的语气很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上位者气势。
俞璨这低眉垂眼,没敢再乱看。
杰夫停稳车,为先生拉开车门,见主人出来她居然还没出来,又凶神恶煞道:“猴子,快出来。”
他连吼了两遍,车内人依旧是没反应。
他只好绕车一周,一把拽开另一侧车门,正准备发脾气却一下子偃旗息鼓。
她正闭着眼,呼吸均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脸红扑扑的,已经睡得天昏地暗。
8. chapter 8
第八章
车停了,维利托让杰夫把女孩处理了。
杰夫问:“那需要给她准备什么吗?”是的他以为自家的老板想要睡这个亚裔女孩,酒店听起来多么的暧昧。
他想,这么多年有洁癖不近女色的主人,终于要开一回荤了。
维利托睨了他一眼,冰冷的视线很快打消他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要做多余的事。”
说着他就迈步进了电梯,维利托见人在车上睡着,他拿着平板,按开电梯门,自顾自就走了。半点只言片语没给杰夫留下。
徒留保镖看着自己老板无情的背影,在原地站着尴尬,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醒的迹象。
杰夫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中了麻药昏死过去了。
他骂道:“fk,干脆把她丢到河里去算了。”省得他在这为难。
杰夫第一次见有人能睡这么熟。老板走了,剩下他在原地抓耳挠腮。这该怎么处理啊。杰夫喜欢丰满类型的意大利女人。勾人心魄,令他着迷。
让他打架他可以,让他对付女人他真的对付不来。
他四肢发达,脑袋空空,他对这种体型瘦小的亚裔女人不感兴趣。
杰夫推了推女人。“嘿,醒醒。”
可这小猴子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熟睡的像电影里的丈夫。
“可恶。”他伸手捞起女孩,像架着醉酒的人那样。
他按开电梯门,一人一睡着人,共同步入电梯。为了老板的生命安全,他决定把这个女人送到老板家里。
是的,一切见鬼的怪事,让老板去处理吧。
维利托从浴室出来,下半身裹着浴巾,身上沾着未擦干净的水珠,缓缓下落。
宽肩窄腰大长腿,腹肌人鱼线皮肤白到青紫色血管,肉眼可见,甚至能感觉到在跳动。
水珠最后没入浴巾中,彻底消失。
他头发潮湿,垂在两侧,像是日本最新时尚杂志模特造型,帅得令人屏住呼吸。
他径直走向餐厅,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手磨了杯咖啡。
意大利出名的大多是意式浓缩,他偏爱手冲。
黑皮沙发高大的靠背挡住了娇小的女人。以至于等维利托看到她时,躺着的俞璨刚好睁开眼,二人又不期而遇,对上了眼。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站在沙发边,几乎把女人整个笼罩。
男性的清淡沐浴露香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湿意。
很好闻,这是俞璨的第一反应。
皮肤又白又粉,身材又特别有男性的魅力,这要是去拍女性向该多好。
俞璨心底一阵惋惜。
他们离得很近,约莫一个手臂的距离。
幽幽的清淡香味,男人的喉结,布满青筋的手臂,以及胸口的一颗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幽深蓝眸,简直可以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
像大海里的会歌唱的鲛人,面容姣好,肤白貌美,不分男女的勾人。
女人皮肤白皙,在黑皮沙发的衬托下尤为明显。
她脸上的妆容显得更艳丽,黑发红唇,典型的东方美人。
不过维利托却没有半点想要欣赏的意思,他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而且,他有极其严重的洁癖。
他厌恶一切外来者进入家门,包括下属。
甚至为此他没有请保姆,打扫阿姨都是按照时间来跟他错开,他在家的时候不能看到活人,不然他的心情会非常的烦躁。
譬如现在。
“你怎么在这?”
维利托冷冷的问她。
俞璨试图把自己缩成个丸子,她露出一个抱歉的可怜表情。“对不起,我也不太清楚……我睡醒就看见你了。”
言下之意,难道不是你运过来的吗?
维利托皱了皱眉,想到了是谁,杰夫,那个办事不利的废物。
他盯着俞璨看了几秒,俞璨感觉脖子毛毛的,有一种即将要被严刑逼供的感觉。
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什么都没问,端着那杯咖啡上了楼,那张帅脸和完美身材随着他走上楼,缓缓消失在视线里。
俞璨松了一口气。
客厅只开了玄关一盏灯,光线昏暗,黑色系简约装修的风格,显得家里非常空荡。
他刚背着光站在她面前属实是把她吓到了。
好在是张帅脸,她0.01秒就反应过来这是哪位。并以成功的演戏骗过了这位大佬。
是的,她一直没有睡着,在装睡。
为的就是能成功留下来,她知道这种身份的人肯定是不愿意把外人带回家里,躺在车上的时候她一直心慌。
保镖长得凶神恶煞,用英文驱赶她的时候语气特别凶。
她真的很害怕,会被拖下来打一顿。
俞璨在赌,赌一个能留下来的机会,这样她至少不能再担忧会被绑匪逮住。
不然她要一直生活在水生活热,煎熬自己小命随时会丢。
现在,她能稍微放松一点了,她安全了。
她从沙发上坐起身,没敢乱动。
身为一个外来者她还是有一定的自觉,她不知道维利托人在哪间房间。
但她此刻很想去卸妆洗澡,应该是时差问题,国内现在估计是白天,她一点儿也不困,就是身心有点疲惫,毕竟刚经过那样的大场面。
差点就被一枪爆头了。
她当时真的是强忍泪水,看见男人时她哭出来,三分是演技,七分是气氛烘托的,她真的很害怕死亡,和平时代第一次遇见这种,她真的很怕很怕。
幸好,她暂时存活下来了。
一楼空间很大,落地灯却只亮了一两盏,视野不是很清晰。
她小心的起身,环视一圈,在客厅找到了一个客用的卫浴,好像没怎么有人使用过。
该有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全都没有拆封。
像这种私人别墅,一般是主卧有单独卫浴,楼下有客用。
俞璨躺在偌大的浴缸里,心情稍微舒适了些,人在吃饭和洗澡的时候,都会感觉放松。
沐浴露是个外国牌子,应该是专属定制的香味,俞璨并没有在任何大牌中闻过如此好闻的味道,和维利托身上是同一个香味。
浴缸里满是泡泡,她闭上眼,热气上蒸。
她身上今天不少青紫的地方,现在一经热水过身,痛意也渐渐袭来。
她用了一次性浴巾,包裹住自己,蜷缩在沙发上。
幸好屋里有恒温空调,不是很冷,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叮咚——”
第二天清晨,门铃的响声惊醒了俞璨。
她睡眼惺忪感觉还没睡就已经天亮,她光脚过去开门,丝毫忘了这不是自己的家。
熬夜熬的脑袋浆糊一片。
助理按点来接老板上班,顺带送早餐。
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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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和杰夫轮流做这个工作,外出时杰夫接送,上班是换他来。
他叫马克奇,是专门为维利托·里昂斯一人服务。
除此之外,谁的命令他都可以不听。
生活兼工作全职助理,上到公司各流程汇总,下到买早餐,给老板提供他最爱的冰美式等等,他一应俱全,得心应手。
他拥有高学历,高智商高情商,年薪超百万,是在维利托身边最长时间的一个助理。
他今天和往常一样,在早上九点,准时按响门铃。
等下老板会用智能遥控把门打开,他则需要把早餐放进餐厅,接着出去等老板整理完毕,他们一同上车,开车到公司。
这个流程他闭着眼都熟悉。
然而,此时却出现了一点意外。
马克奇惊呆了。
门开了,一位娇小的亚裔女性伸出她的头,用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不太聪明的看着他。
她脸上的情绪很好懂,只有三个单词,你是谁?
马克奇简直想要爆头尖叫,what???
这亚裔女孩看着约莫十四五岁,素白的脸上干干净净,白嫩的能掐出水来。
她裹着浴巾,头发发尾还有点湿漉漉的,应该是昨晚洗澡没吹干。
她眼眸里没有任何对他的惊讶,只有疑问。
像一只刚被吵醒的家猫,又点想发脾气,又忍住了。
天呐。
可怜的女孩。
马克奇仿佛被一道天雷给劈开了。
老板原来喜欢这种幼态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几岁。一直没有女朋友的因为他是个变1态,喜欢乱搞未成年。
以往老板精明的形象,在此刻的助理脑海中,荡然无存。
作为一个专业的助理,他能平静的面对任何突发情况。
比如现在的场面,虽然很失控,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甚至露出一个友好微笑。
“你好,请问维利托先生在家吗?”
俞璨脑袋反应过来,维利托应当就是昨晚这个男人。
她点了点头,“在的。”
马克奇确认,这确实是老板的情妇,于是他把手中的简单早餐递给了她,“好的,这份早餐放在餐桌上就行。”
他又问:“您喜欢吃什么?”
作为一个有专业素养的助理,他非常理所应当的问情妇要吃什么。
俞璨觉得这个下属人还蛮好,长相清秀,戴着眼镜,还会询问她想吃什么。
确实她饿了。
她已经很久没进食了,不仅饿还渴。
她也友好的笑了,不好意思地小声道:“麻烦你了,我想吃小笼包和豆浆。”
马克奇点头,“好的,稍等马上为您送来。”
他闻到了老板身上同款香味。
他转身的那一刻,心想,果然这个东方女性是老板情人,老板的审美果然一如既往的奇特。
维利托下楼时,只见两人相谈甚欢。
女人一口一个小笼包,塞得腮帮子鼓鼓的,眼睛笑眯眯的,跟昨天那个可怜蛋完全相反。
而自己的助理则是满脸探究的询问:“你昨天的夜晚度过的美妙吗?”
他见女孩身上青紫,尤其腿上,淤青很多。
女人歪头想了想,诚实回答:“简直糟糕到不行。”
马克奇在心里给老板评判为,粗暴型。
维利托看着这画面:……
9. chapter 9
第九章
俞璨住在别墅内,一连两天没有见到维利托,不知道他人哪儿去了。
好在冰箱内有剩下的吐司,她一日三餐吃着烤吐司,干净的冰箱只有不同颜色酒水,其余空空荡荡,连根菜叶子也没有。
咖啡机俞璨研究了一下,发现不怎么会用。
以防万一把它弄坏,她暂时放过了这个机器。
她表情愤愤的抚摸过每一样值钱的东西,一个冰箱,她上网搜了一下,竟然要几十万。
说实话,俞璨真的有点破防了。
这人是个妥妥的资本家,有钱到壕无人性。
她这时躺在的沙发上,冷漠的想着,她应该和他商量一下,让他施舍点钱,把她冷冰冰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暖暖。
时间流逝的异常快速,等她想起来联系同事们时,已经离那场枪战过去了三天。
“嘟嘟嘟——”
这个手机是专门用来联系剧组人的,这次俞璨留了个心眼,她没有拨打助理的账号,直接打了李导的手机号码。
她想问问他们现在是否安全。
网络上对此半点相关信息都没有,不知道是警方把消息暂时压制,还是绑匪们太过有实力,导致半点消息没有流露出去。
电话毫无例外,没有人接。
俞璨听着电话内的提示音,内心是说不出来的烦躁。
天,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她暂时不敢离开这里,又联系不上剧组,异国他乡她甚至连护照都不在身上。
俞璨决定等到维利托回来时,她要央求他帮忙去酒店拿一下她的东西。
至少,先能回国再说。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俞璨一人,她简直开心死了。
从小她的梦想是出人头地,拥有一栋别墅,不用上班,天天躺在家里吃喝玩乐。
现如今她的目标实现了百分之一。
成功的躺在大别墅内,吃完一躺,躺着就睡。
喝着免费的热水,因为实在太过无聊,她把客厅的投屏给打开了,现在正跷着腿坐躺在沙发上,看外国电影。
不知道维利托是不是遗忘了她,总之,她现在表面上过得其实不错。
只是体重稍微又减轻了点。
为了小时候的梦想,她一直在娱乐圈混到现在。
就算是被千人骂,她也从未想过放弃,没有停止脚步。
马克奇整理接下来会议要用的资料,他抽空问道:“先生,今晚六点的飞机飞回家,需要提前给您准备什么吗?”
维利托:“不用。”
“好的。”其实马克奇的言下之意,是需要给您的小妻子准备点什么礼物吗。
很可惜,没有浪漫细胞的男主人并没有听懂这句话。
马克奇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小别胜新婚,他应该主动为先生准备点必备用品。
轻薄0.01,型号他看着大号和最大号犹豫了下,在相信老板和询问老板的两条路上,他选择了两种都买。
考虑到老板这两天工作劳累,可能会状态不佳,他甚至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药丸。
他贴心的放在老板出行手拎包里。
马克奇认为他是最完美的助理,没人比他更懂老板。
维利托最近嗓子开会太多,不怎么舒服,他让助理买了药。
这两天时不时会吃一颗。
落地意大利。
马克奇在驾驶位专注的开车,丝毫没注意到事情开始不对劲起来。
车上有水,维利托手一按,车内的小冰箱里放置在两瓶冰水。
他拧开一瓶,扣了一颗药丸,扔进口中,在水的顺滑下成功服用完毕。
维利托捏了捏眉心,他最近因为家族里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原本有个长期合作的元老级股东,最近突然说要撤股份,他没有明说原因,只说后辈想要拿钱去创业。
这样的借口维利托自然不接受。
他私下联系人在查,不查倒好,一查竟然查出这人与苏西里家族有密切往来。
苏西里家族曾经背刺过里昂斯家族,从上上届领袖人开始,他们的关系一直水生火热,意大利无人不知晓,两家是敌对。
同时,他们之间的商业也重叠,同样是出口贸易到国外,一样在意大利占有地皮,矿物质资源等。
只不过苏西里家族逐渐在走下坡路,不成气候。
而由维利托所带领的里昂斯商业,蒸蒸日上,近几年时间,连续把不动资产与商业贸易利润翻了几番。
他准备暂时不打草惊蛇,看看这条潜伏蟒蛇到底想要做什么。
马克奇把车停进地下车库,很贴心道:“先生,明天白天没有出行安排,晚上需要去参加一个晚宴。”
维利托感觉有点燥热,他扯了扯领带,没察觉到他的脖子已经开始泛红。
马克奇一无所知,驶车离开。
路上还美滋滋的吹起的口哨,祝他的老板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维利托一进家门,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他皱眉,蓦地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他顿时很不爽。
他把电脑包甩在一旁的茶几上,他现在觉得口干舌燥,需要冰水来拯救他。
一杯冰水下肚,他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在找酒气来源,黑暗中,视线受阻。
一眼便看见了地毯上躺着许多空了的红酒瓶。一瓶开口的威士忌,只剩下一半的酒水。
凌乱的地面,瘫坐在地上,一半身体趴在沙发上。
女人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露出光滑的肩膀,她埋头在沙发内,听见他发出动响也毫无反应。
维利托附身,想看女人是否是喝死了。
他翻开她软软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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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素净的面颊两抹酡红,嘴唇微肿,她浑身上下只有件简单的浴袍,在腰间打了个结,一股浓烈的酒气袭来。
维利托嫌弃的皱眉。
下一刻,却又闻到她身上隐约传来的阵阵熟悉的香味。
这香味,跟他的沐浴露是同款。
他面色越来越黑沉,想着这个女人不识好歹,竟然把他的家弄成这番脏乱模样,这几天太忙没时间管她,他简直想把她现在就扔进垃圾堆里。
“醒醒。”维利托冷声提醒她道。
一双光溜溜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令他一颤。
她的浴袍很大,是从维利托的一次性浴袍,此时因为手仰着勾人,所以袖口滑落,到大臂。软肉贴着他滚烫的皮肤,给与了些微凉的慰藉。
他眯了眯眼。
俞璨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她身子重心不稳,双手自然缠住了一个粗壮的树干,努力攀附。
两人几乎贴在一块,彼此距离很近,呼吸喷洒在耳边。
她躺在窄小的单人沙发,身上是白色毛毯,白玉似的耳尖绯红。
她盯着男人的脸,眼神迷离,不自觉移动到他中间跪着,仰起头,唇瓣贴上去,蹭了蹭他的唇角。
柔软又眷恋,黏人地亲了又亲。
她用中文喃喃自语:“好帅。”
维利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只觉得一阵难耐的热意腾地一下升起,瞬间被点燃,克制不住眼眶猩红,眼尾都忍出红意,但依然维持着冷脸毫无表情。
外面忽然下起暴雨,雨势猛烈。粉红蔷薇被击打的更加盛开,红艳绯靡,花瓣承受不住向下坠落,却中途又被叶子撑起,无情的雨水不曾怜惜娇花,雨势持续狂猛,溅起点点水珠。
俞璨眼泪汪汪,她竭力的想要贴着他,却被他大手制止。
男人以俯视的角度,看着她,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见她眼眶泛红,又要渗出眼泪,他冷眼看着,问:“怎么这么多?”
俞璨摇了摇头,泪眼汪汪,喝醉酒的她特别缠人,非常没有安全感,想要让人抱着她,渴求亲密接触,难耐的令人发疯。
花瓣在雨水的滋养下,不仅没有垂落,反而变得更加嫣红。
盛开的更香,缀在枝头更加迷人,欲落不坠。
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动作间碰撞翻包,一盒包装掉了出来,维利托拿起来。
偏生俞璨一直在无言催促,酒瓶滚烫,相触的一瞬间,浑身激灵,电流似的酥麻从后背直接爬满全身。
俞璨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哭着哼着,泪珠一串串的,比拍戏时落的还要好看。
天空一道白光,骤然降下一道闪电,雷声如虎啸,乍然消失。
“Mysweet。”维利托在她耳边轻声耳语。
激得她一抖。
10. chapter 10 你叫什么名字
第十章
一夜无眠。
痛,浑身痛,尤其是脑袋嗡嗡作痛。
俞璨可怜的睁开眼,懵懵地躺在床上,眼神甚是不清明。
她茫然地环视一圈这个陌生的房间,从紧闭的遮光窗帘,到随手放在床头的一杯水,这是个极大的卧室,除了床空空荡荡。
俞璨低头掀开被子,她身上的浴袍被裹得紧紧的,她颤抖着手掀开衣领,看了一眼。
又把眼闭上了。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半响,骂了一声:“畜生。”
她从床上爬起来,刚用左脚踩到地面,腿一软到根本站不住。
啪地一声又跌坐回床上。
她嗓子疼头疼眼睛痛身体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尤其腰酸得要命。
俞璨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能想起来的只有耳边的轻哼声,偶尔的英文、和根本听不懂的其他语言。
罪魁祸首是谁,她用不在线的空脑壳想,也能想到是——维利托·里昂斯。
两天不见,一见面就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真是让她丝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话说,他人呢?
维利托嗓音沙哑,有种事后的慵懒,他吩咐:“准备些女士服装,和贴身衣物。”
对面好像在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吗。
他顿了下,想起什么似的,沉默两秒,说出:“再买一点膏药。”
马克奇立马懂了老板的意思,作为一个贴心的助理,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回答:“好的。”
电话挂断,他忍不住啧啧两声。
可怜的东方女孩,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这个小别胜新婚的夜晚。
完全不敢想。
主卧浴室内,俞璨看着镜子里微红肿的眼睛,和脖子上的青紫,她勃然大怒。
她这时记忆好像复苏了些,记起自己好像一直在哭,祈求着对方。
但那人像是耳朵聋了般,身体滚烫,一言不发,只留她一人声音在独奏,时有时急。
慢慢回想起一点画面,她不免有些面红耳赤。
两人都不太清醒,互相主动,期间她昏死过去,醒来后发现天色稍微亮了点,男人还在一言不发,甚是过分。
越想越是满脑子全是,她咬着牙,羞涩又尴尬,把自己沉浸在浴缸里,水漫过膝盖她咕嘟咕嘟在水里冒泡也不肯抬头。
她洗漱完后身体稍微好了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恐怖了。
俞璨洗漱完没有衣服穿,她只好拿起浴室里摆在一旁的浴袍,小心拿起。
她盯着手里的男士浴袍看了会儿,面上满是纠结。这是干净的吗?万一是被他穿过的……
她缓缓抬手,把手中捧着的浴袍凑近鼻尖,轻嗅了嗅。
以防这件衣服不干净,她还特意多嗅了几下,几乎整张脸都埋在里面了。
门忽然被推开。
维利托在卧室没找到人,一推开浴室门就看了这一幕。
女孩身上围着湿透了的浴巾,乌黑头发丝正滴水,身旁是她换下来堆在一起的衣物,而她正在捧着明显属于他的浴袍在闻。
维利托沉默了下。
俞璨脸色唰地红透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痴汉,手中捧着的浴袍此刻像烫手山芋,拿着不是扔也不是。
在维利托开口前,她赶忙说:“等等,我是在找新的换洗衣物。”
此时她的辩解开起来有些苍白。
俞璨尴尬又羞涩,恨不得立马跑开,天呐,怎么总是遇到这种尴尬场面。
她根本不敢抬眼望他,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自然不知道,那双视线里的暗沉,如同夜里一般,炙热滚烫。
她只感觉到了火辣辣的面色烧红。
维利托盯着她嫩红的耳尖看了一会儿,淡淡道:“衣服给你放在卧室了,晚饭在楼下。”
他像个机器人,简单的交代完后,就关上房门,消失在俞璨的眼前。
听到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俞璨才松了一口气。
她把浴袍扔回原处。
抱头无声尖叫了几秒,啊啊啊啊。
等俞璨整理好心情,她从浴室里赤脚出来,接着眼前的一幕,令她久久没有回过神。
无数挂着新吊牌套着防尘袋的各种款式衣服,把空荡荡的房间快要填满。
每一套衣服不同搭配,甚至贴心的备好干净的鞋袜。
那些人动作轻的,她丝毫没听见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运进来的。
她走上前,左手拿起一件衣服吊牌,果不其然,上面是某件奢侈品品牌,全新一季的衣服,她连赞助都没穿过这么多件。
现在摆着的任由她挑。
一时间,俞璨看着这么多漂亮衣服,乱花了眼。
等她看见旁边摆放的盒子时,看着包装她心下就有了几分知晓。
一打开,不出意外,各色蕾丝款贴身衣物。
俞璨拿着轻薄布料的手微微颤抖,她止不住的脸红。
男人的细心超过她的想象。
等她换完衣服下楼,餐桌上给她留了各色晚餐。
从意式法式到中式一应俱全。
她却第一眼注意到其他的东西,本该出现在酒柜上满满当当的酒,此刻空空荡荡,连一瓶也没有。
她不由得想起昨晚醉酒一事。
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把酒撤走了?
没见到维利托人在哪,她坐在餐桌侧边,没有先动刀叉。虽然她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眼睛盯着一块肉,不住地咽口水。
心中祈祷男人快点出现。
福至心灵,等了一会儿,维利托从楼上走下来。
俞璨主动开口,用着商量的口吻,仰着小脸,看他脸色,“现在我们可以吃饭吗?”
维利托脚步一顿,原本要去拐去其他地方的步子,自然的转向餐厅。
他坐在她不远处,绅士地点头,“当然。”
维利托拿起叉子,饭桌上的菜肴依旧留有热意,他叉了一块,放进口中。
俞璨见状才动起叉子,看着桌上的菜肴,随意的用叉子叉了一块,吃到的瞬间她眼睛一亮。
她又尝了尝其他的菜肴,眼睛又是一亮。
面上是快要溢出来的愉悦感。
俞璨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以往吃过的食物跟这比起,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一道简单的素菜也能让她恨不得连舌尖都吞下去。
她吃着吃着就忘记害怕眼前人了,边吃边自然同他搭话,“这是哪家店的,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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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璨想着等下次跟朋友一起去。
维利托用餐布优雅的擦了擦唇,“这是莱格五星级餐厅的厨师,如果你需要,我会为你聘请。”
她突然想到红楼梦里,一个素菜都要用几十种荤菜调料等作陪,该不会她吃的,也是这样奢靡的做法吧。
她往嘴里塞了一口,嚼嚼嚼,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是想象不到的快乐。
维利托手机响动,他看了眼屏幕。
马克奇提醒他今夜的晚宴,该到时间出发了。
他回了几个字,对面不再回了。
维利托见她吃得开心,看似不经意见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咳咳咳。”俞璨正在咽食物,闻言顿时一噎,她拍着胸脯狂咳嗽,眼睛渗出泪水,被呛得难受。
维利托大掌拍了拍她的脊背,把桌边的玻璃水杯递给她,“别急,慢点。”
俞璨心脏吓得要跳出来了。
她自然知道这位不是什么好人,但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况且她还有任务在身上,压力如同一座小山,陡然袭来。
差点把她压得喘不过来气。
她急促的喝着水,擦着脸上溢出来的泪水。
正想着怎么办,要不要说出她的身份,告诉他是从国内来的一名演员,还是……
电光火石间,犹如天授,她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维利托重新坐下,两人像在谈判桌上谈判,桌上的残羹剩菜成了最精密的商业数据,彼此都想争抢占上风,距离很近,心隔得很远。
男人从怀里拿出烟盒,他问:“介意吗?”
俞璨摇头。
他点了根烟,吐出烟雾,他抽烟有特别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自带男人成熟优雅感。
“你叫什么,多大?”
俞璨眼睛一眨不眨,谎话脱口而出:“哥哥,我叫陈小溪,今年十九岁。”
说完她笑了笑,笑得甜美可爱。眼尾的泪水都没擦干净,模样惹人怜惜。
听见她的年龄后,维利托明显眉头一松。
亚裔人长相都偏年轻,她素颜看起来白净,完全猜不出年龄。
陈小溪是这次国外拍摄的剧本女主角,她是在英国出身,父母丢弃了她,她一路辗转,先后跟着亲戚去法国,又来到意大利被丢弃。
她一路上都在寻找自己的根,为了生存而拼命。
最后回到国内,找寻到她出生的地方,一路上收获了金钱名利和爱人,是部能引起观众共鸣的剧本。
她把陈小溪的身份,凭借着自己的好记性,一句不落的告诉了他。
说完,她落寞的垂眼。
“哥哥,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今年被丢弃,又要被枪杀,差点就死了。”
她眼泪汪汪,撇嘴随时要哭。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满是对他的信任和憧憬,完全是一副菟丝子模样。
恰好,维利托指尖的烟抽完。
他按灭烟头,面上表情看不出情绪。真是个可怜蛋。
但他天生就没有可怜人的软心,他看着她,似是在估量她的价值:“你待在我身边,一个月十万欧。”
他一语定下两人的关系。
与此同时,俞璨也松了一口气。
“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
11. chapter 11
第十一章
一天,维利托出门去公司上班。
俞璨在家接到了一通未知号码。
按照年轻人的习惯,这种未知一看就是诈骗电话,平时直接就挂了。
但这在国外,她以为是谁找她,思索了一会儿也没觉得能又有人找她,毕竟在意大利她每次出门都是跟维利托一起出去,还是决定接通。
“喂,你好,这里是小溪。”
“hello,你最近过得好像很好。”
这声音,俞璨耳朵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背就紧绷了起来。
见不得她过得如此悠闲,对面便开门见山直接问她,“你那边事情办的如何了?”
俞璨沉默了一下,她摸着鼻子,“嗯,还行,已经初步取得信任,估计再过段时间就能完成。”
沙哑的男声在耳边像毒蛇,嘶哑:“你记住,你的朋友们还在等你。”
电话挂了,她久久回不过神。
她环抱住自己的身体,窝成一团,试图给与一些温暖。
枪响的那一刻,她被捉住了。
别墅内有很多单独房间,俞璨双手被捆着,脸上被用透明胶带裹住嘴,她被携枪的恶魔暴力的推进一间房内。
这间房看上去像是客房,只有一张简单的床和衣柜,一把椅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能自救。窗户是锁起来的,且不说外面有他们同伙,就是跳下去也得要她半条命。
俞璨长叹一口气,自觉倒霉。
一直没有人来,她越呆着越是心烦意乱。
她慌了下,这剧情的走向该不会是,一男的进来跟她ooxx?
靠,这么黄暴。
在等待的过程中,俞璨把这辈子最想干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来增加存活动力。
不过,等一下真进来一个男的怎么办。
她扭动身体想要在这件房内找生存机会。
斯尔顿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画面——
矮小的女孩正艰难的往衣柜里挤,她目前进去了一半身子,另一半是被绑住的手,她无法用来关柜门。
所以,她被卡住了。
一进来就看到她这么蠢的样子,斯尔顿瞬间转头想走。
俞璨那双小鹿般的双眸就这么水灵灵的看向他。
一米八几身高,一身黑色作战服。男人的脸被戴着覆面的布遮挡,他戴着作战的头盔,身穿防弹甲,他脚蹬一双长靴。
全身上下包裹的严实,连眼睛都看不到,他手里拿着把枪,懒散的靠在门口。
没说话,就这样看着俞璨在这出丑。
俞璨:……
她又顶着他的视线,面色尴尬的从柜子里爬出来。
还好心的用身体把柜门关上了。
斯尔顿脚一踢,把门嘭得一声带上。
这间不算大的客房,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俞璨腿有点软,她开始哆嗦。
她今年22岁,此前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亡命之徒,说杀人就杀人。
她真看到人被杀的时候,一瞬间是非常惊恐的。
斯尔顿闲庭散步般的在她身边绕了一圈,而后坐在了那把唯一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他说:“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俞璨点点头。
斯尔顿用英文跟他交流:“跟人做过爱吗?”
摇头。
“呵。”
“会骗男人吗?”
摇头又点头。
他一阵无语,他突然暴躁,“fk,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生死攸关,她不知道自己该会,还是不该会。
关键她根本看不到这人的脸色,不然还能看眼色回答,这简直是在难为她。
斯尔顿也没了心情再跟她磨蹭下去。
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抵着她的太阳穴猛地磕了一下,阵痛袭来。
冰冷的枪口指着她的脑袋,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给她强烈的压迫感。
她那一瞬间感觉自己要被杀了。
眼泪克制不住地往外流,哗哗的,小脸全是泪水,实在是疼的生理反应。
俞璨心头一紧,哭得浑身颤抖,又不敢发出声音。
他低头看着她,“我需要一个能混入维利托·里昂斯信任的人,你只要做到了,我就放你一条命,明白?”
俞璨泪眼婆娑,疯狂点头,头发被泪水糊了满脸。
斯尔顿笑了,“乖女孩,早这样就没那么多痛苦了。”
他递给她一个装有定位器的手机,让她随身携带,他威胁道:“如果你有想跑的意图,你的朋友们都会变成烟花,砰砰砰。”
“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你了。”
冰冷的话语,击溃了俞璨的心灵。
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下,斯尔顿摸狗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乖孩子。”
俞璨压力很大,她从一开始接触维利托就是因为他的威胁。
从始至终,她一直在骗他。
而他毫不知情,从头到尾对她很好。
俞璨内心的自责感,愧疚感已经压爆她了,无数个日夜她都会惊恐醒来。
甚至会梦见维利托发现这件事情,用枪口指着她,把她杀了。
她夜晚经常失眠,只能装着闭着眼睛,等维利托睡着了再偷偷睁开至天明。
俞璨精神快要崩溃了。
近日,她最近爱上了烹饪。
维利托不喜欢和别人待在一起,保姆只是中午和晚上来做一顿饭就走。
这天保姆来时,俞璨刚好睡醒。
她看见这位华人阿姨,问她道:“阿姨,你今天要做什么菜啊?”
维利托不怎么习惯中餐,他还是习惯吃白人饭,每次阿姨会做两份食物,放进冰箱,他俩放到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阿姨人小小的,手脚勤快,看着有五六十的年纪,干起活来非常麻利。
摘切炒,迅速搞定,甚至还在俞璨面前表演了颠勺。
俞璨震惊,“阿姨,你居然还会这个。”
她穿着睡衣,闲着无事站在厨房门口,捧场的惊叹。
保姆笑了一下,“做饭做久了,就会了。”
说着又颠锅两下。
俞璨看着阿姨利索的炒好菜,正准备要给维利托做白人饭。
她凑过去跟她商量,“这简单的西餐我来给他做,阿姨你教我一道菜行吗?”
阿姨闻言放下手中的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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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利托回到家中闻到一阵香味。
他站在玄关,解开大衣,目光望向厨房,眉宇间轻皱。
这个点保姆居然还在他家,这令他有些难以难受,他换了拖鞋准备上楼,路过厨房时,里面的背影使得他脚步一顿。
“你在做什么?”
俞璨正专心致志研究手下的小蛋糕,焦黄色的小蛋糕配上简单的甜浆加水果,看着非常令人有食欲。
根本没听见身后人的脚步声,维利托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俞璨转头,看见维利托穿着黑色衬衫,正在挽袖口,向着她走来。
她拿着手中的小蛋糕碟子,捧着上前给他看这精致的模样,主动询问他:“看我做的,好看吗?”
蛋糕被做成一个小兔子形状,上面淋了蜂蜜,加了些简单的水果切片做装饰,甚至小兔子还有两个小眼睛。
维利托毫不吝啬夸赞她,“好看。”
他问道:“你之前就会做?很厉害。”
俞璨面上忽然有一阵心虚,她端着碟子,示意他跟她一起往外走,去客厅。
聪明如维利托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看向她身后。
一堆小山立在那儿。
俞璨立马垫脚捂住他的眼,同时命令他:“牵着我的衣角,我带你出去。”
维利托很轻地笑了下。
跟着照做,一只布满青筋的大手,乖乖牵着她的厨裙,像只小狗被牵出去。
为了彻底杜杜绝他看到厨房的画面,俞璨甚至让他坐在最远处的餐桌上,而后一脸郑重的把手中碟盘交给他。
“交给你个艰巨任务,把它完好无损放在餐桌上等我。”
若是杰夫在这,肯定会大惊失色,谁人不知里昂斯家族的小少爷,从来不吃甜品,无论是餐厅米其林大厨,还是手工制作的精美蛋糕。
他看都不看。
而且他最讨厌的一点是过生日,生日从来不买蛋糕。
杰夫曾经问过大少爷为什么讨厌。
维利托站在河边,神色淡淡,手里夹着根烟,“不喜欢。”
对于这个少爷的想法,没人能改变。
而现在,他面不改色的吃下一口带着甜浆的软糯鸡蛋糕,正经的夸赞:“好吃。”
“是吗!”俞璨眼睛瞬间亮起来。
“我就说肯定好吃。”
维利托把剩下的一边叉给她,喂到她唇边,“你吃一口。”
视线隐秘的观察下对面坐着的男人,发现他脸上没什么奇怪的表情,她缓缓张口吞了进去。
这口感怎么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先是太甜,嚼着嚼着好像有点嚼不烂。
俞璨:……6
看到她的面色瞬间大变,维利托轻笑了一声。
而后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令她无法动弹,唇贴住了她。
这一突袭举动,令俞璨没有任何思考空间,她只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浅浅的薄荷味,一股男性的压迫感袭来。
男人厚实的胸膛,软软的撬开她。
缠人又眷恋。
回过神来后,俞璨发现口腔里的非牛顿固体不见了,不知道他俩是谁吞走。
她又有点心虚了。
该死,该不会吃出问题来吧。
12. chapter 12
第十二章
意大利是个极具风土人情的城市,当季风穿过这片土地,电影中的黑手党,美丽的佛罗伦萨,蔚蓝的海,是无数人心中的旅游度假圣地。
俞璨用平板刷到小红书有人推荐意大利集市,她立马联想到了小时候过年爷爷带她去的赶集,同样的是热闹,不一样的是地点。
一刷到这个,她吃饭也想,做梦也想,连在床上的时候也想。
维利托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手掐着她的腰,用那双充满欲沙哑的声音:“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请现在,专心点。”
听到这话,俞璨瞬间星星眼,“亲爱的,我简直要爱你了。”
她抱着对方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于是,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的里昂斯家族公子,跟一个亚裔女人手牵手,一同在逛集市。
身后保镖三三两两散开,杰夫磨磨牙,因为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使用魅惑手段,朝着维利托撒娇,“宝贝,人太多了商贩会害怕,我们只是简单的逛一逛好嘛?”
维利托一摆手,让他们都滚到看不见的地方待着。
主人的命令不能不听,但他的安危也必须时刻保障。他们就形成现在这种局面,前面一对情侣走走停停,后面几个壮汉,跟着走走停停。
大街小巷各种商品琳琅满目,集市的每个分区也各不相同,俞璨他们正处于手工制作的一些小饰品区域,商贩们都是些大妈或者大叔,还有带着小孩在摊边,进行吆喝售卖。
基本上都是意大利语,夹杂着些英语。
俞璨忽然停住脚步,她拉着维利托走进了一家中古陶瓷店。
杰夫快步上前,跟其他几人用眼神沟通,他们迅速成包围状,假装在店门口附近闲逛买东西,而杰夫作为重要安保之一,他跟在先生身后,前后分开进去这家窄小的店铺。
俞璨一眼就被这里吸引了。
这里堆满了上世纪的物品,绚烂的彩绘水杯,不同模样的小猫图案绘画在杯子上,特别的可爱。
还有许多颜色丰富看起来像十八世纪的瓷器,琳琳散散的堆在架子上,这里像书店改编版的瓷器店,还有一些像是中国的青瓷器,颜色稍微泛黄,看上去历史悠久。
“哇你看。”
俞璨指着一个可爱的杯子,那是个彩绘的简约猫杯,与寻常杯子不同的是,它杯口处有两个凸起的猫耳朵,杯身用暖黄色的颜色涂绘,正中间是像缩小版狮子的可爱橘黄色猫咪,每一根线条画得都很逼真。
商贩是个和蔼的老人,他见俞璨盯着彩绘的陶瓷杯,友好询问:“你们需要什么?”
这老人用的是意大利语,俞璨懵懵的,下意识求助身旁的男人。
“亲爱的,他说的什么意思?”
女孩依偎在他身边,面上满是依赖。
男人低头盯着她这张脸看了一会儿。
用意大利语回复:“中间的黄色杯子,我买了。”
老人家露出笑容,他去拿包装袋,告诉他价格:“120欧。”
他正在包装杯子,同时又问:“还有其他需要吗?或者凑成一对情侣杯子好像也是个不错选择。”
俞璨没听懂两人对话,但是他见这老人把她刚才喜欢的杯子包了起来,她仰头看着维利托。
忽地垫脚,轻轻亲了一口他的下巴。
微不可察的接触,软绵绵的触感,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皮肤上,一触而分。
伴随着女孩的亲吻,还有一句可爱的道谢:“谢谢宝贝。”
杰夫瞪大了眼。
他记得,维利托不仅洁癖严重,从未在大庭广众下进行过如此亲密举动,只有家族聚餐时,他会给面子和亲人简单做贴面礼。
这在这,怎么可能。他赶忙上前从胸口掏出手帕,递给先生。
俞璨没注意到这个插曲。
她伸手去接老人包装好的杯子,用纸袋子包起来,并用绳子系上,很好看像个礼物盒。
她用英文说了句谢谢。
维利托看也没看杰夫,更没动他手中的手帕,丢下一句话,“结账。”
他们走出这间小屋,身后的杰夫歪了歪头,一脸没想明白。
在绑匪不断催促下,俞璨特意找了个日子,趁着维利托不在家,站在书房门口纠结半天。
除了她没有别人,中午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映照一地暖光。
绑匪怒急而威胁她道:“如果这周末前,你没查出任何有用信息,那你的朋友们,恐怕……”
后半句他没说完,却让俞璨心惊肉跳。
她答应,说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给他传达出来。
绑匪那边很快挂了电话,俞璨这几天都没睡好,眼睛下面的淤青愈发明显。
每晚等到维利托上楼睡着后,她才从楼下沙发上楼,站在书房门口静默了会儿,再去床上躺下装睡。
一向睡眠很好她,这段时间总是睁眼到天明,在维利托起床上班前堪堪睡着。
这天,维利托下班后,两人坐在一块儿,俞璨食不下咽的嚼着饭。
吃着吃着,忽然一道强烈的目光,让她不得不注意到。
俞璨咀嚼速度放慢,她与男人对视,内心有几分心虚,面上没有显现。
没等她疑惑。
维利托已经放下刀叉,看着她,脸色不太好。
俞璨心中凉凉,僵硬挤出一个微笑,“怎么不吃了?”
男人凑近看着她的脸,尤其是眼下青黑,这段时间两人的时差较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回到家,两人吃着烛光晚餐,灯光不明显。
维利托准时起床了,她开始睡觉呼呼大睡,两人实际面对面的时间减少很多,所以他没有发现她的面部状态糟糕到了这个地步。维利托休息,她还在楼下看影片。
他用委婉的语气问:“是最近有不顺心的地方吗?”
俞璨非常想把事情全盘托出,可她不敢,万一对方生气,自己的下场只会比死还惨。
她摇摇头,装乖,“只是最近看电影太晚了,梦里全是电影情节,有点害怕,想要哥哥陪我一起睡。”
维利托拍了拍大腿。
俞璨动身,坐在他腿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以一种拥抱的姿态亲密。
男人大掌摸着她的后脑勺,温柔安慰:“放轻松,电影都是剧本虚构。”
他想了想,“这边有安神香薰,我让人去买点。”
他把她当小孩宠,任何要求都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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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俞璨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俞璨拧开了那扇门。
她看见了往常维利托坐的位置,电脑关闭着,旁边的文件只是简单的合起来。她小心转身关上房门。
这堆文件上面几乎都有签名,很多俞璨看不懂,意大利文占了全部,英文的文件很少,且有大段的专业名次,她全篇下来只能看懂,维利托的签名。
英文签名龙飞凤舞,占据一半纸张,看字迹就觉得这人的气场很霸道。
她掏出专用手机,这手机上只有绑匪一人,她把文件简单拍到相册里,接着把它们一一复原。
俞璨看了眼电脑,眼中痛苦的闪过几分纠结。
此刻的内心简直要紧张炸了,只怕维利托回来,她到时候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她坐在维利托的位置上,打开了电脑,却发现需要密码,看到这个页面,她倏然松了一口气。
她把这个页面也拍下来存在手机上,而后把电脑关了,恢复成原样。
若无其事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俞璨同绑匪交易第一笔,她打字,「我可以给你发送你想要的东西,前提是,你必须放了我的朋友们。」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但她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离开。
那边很快传来一条匿名消息。
“不行。”
「那我就不交易了,随你吧。」
俞璨颤抖着打下这段文字,她不敢想象对面的人会暴怒成什么样,但她知道,这时不占据上风,以后可能都没这个机会了。
对面沉默了很久,“我得确认你是不是在骗我。”
俞璨思考了下,给对方发了一张带有维利托签名的合同页面,只有一张纸。
她附赠一句话:「放了他们,他们对你来说没用,反而白白增添麻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睛看屏幕看得酸疼。
终于传来一个单词,“OK。”
俞璨长吐出一口气,「现在你定个时间,把他们放在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我这边的文件会准时发给你。」
对面:“nono,交易不是你这样做的。把柄全放走了,谁来给我干活。”
俞璨讪讪,她确实是这样打算。
她把问题反抛回去,加上要求「我需要他们的人生安全,以及全部放走,其余要求你可以先提提看。」
“别跟我耍聪明,他们的死活我只需要一句话。”
「到底做不做交易?」手里有筹码的俞璨,说话的语气比之前硬气不少。
“这样,我把他们放了,我在你手机里放个炸弹,只要超出我规定范围,就会爆炸,砰——”
俞璨深吸一口气,不同意这个决定,「不,万一维利托带我去国外旅游,那你把我炸了,我岂不是白死了。」
“你没有可选择的权利。”
他又发来一句话:“你做每件事前,离开地点,都需要向我汇报。”
俞璨没办法只得同意了。
约定时间到来,她跟维利托说今天想要出去逛一逛。
维利托递给她一张黑卡,吻了吻她的额头,“玩得开心。”
并且让自己的两个随行保镖跟着她。
13. chapter 13
第十三章
这场晚宴开设在热闹繁华的中央大街,穿过热闹的人群,走入一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子,一推门,内里乾坤便展示出来。
维利托手拿着手帕,放在鼻下,他面不改色的路过浑身颤抖、跟丧尸似的人群。男男女女嗨疯了,空气中弥漫着淫1乱的味道。
这里更像个酒吧改造的秘密基地,舞台上舞动的美人,身着亮片短裙羽毛流苏帽,背对观众抖动热臀舞。
音响大声放送上世纪复古歌曲,酒味烟味等的乱七八糟的味道,一齐涌入鼻腔。
维利托抬手捂得更严实,他面色不爽。
来这儿的年轻人穿着特色,各种风格,波西米亚风,高街风废土风千金风还有裤子掉在膝盖风。
这儿,显得维利托正常的有点突兀了。他西装革履,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眉眼冷淡,那高贵的气质仿佛误入红灯|区的上流人士。
他几乎是全场的焦点,吸引了不少清醒人的视线。
都在观望,谁到底会是第一个先搭讪的人。此时的他,像走进盘丝洞的白净唐僧,谁都想要上去啃一口看看,好奇心使得她们膨胀欲增大。
维利托来到主场,宴会正趋近于尾声。一见到他出现,举办这场宴会的主人立马走过来打招呼。
“里昂斯,你终于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他带着女伴一同走来。
这位主人公的关系是维利托屈指可数的好友,他在大学曾经跟维利托当过校友,彼此家族间联系密切,两人商业上互有往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塔利抱怨道,“我准备给你介绍一个漂亮妹子,人家都走了,你太晚了。”塔利对各国的女人他都有兴趣,只要他看对眼,就会勾搭上手,并且他热衷与给好朋友介绍对象。
维利托毫无兴趣,打断他的话,“过来。”
塔利拍了拍女人的腰,在她耳边耳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人娇羞一笑离开他们身边。
“最近关注下苏西里家族。”
塔利不解,“他们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维利托简单总结,“他们在接触公司老股东,已经成功挖走一个,应该是有专门针对计划,只不过暂时没查出来。”
塔利面色凝重,他点头,“需要我出手调查吗?”
他在意大利调查方面很权威,很多灰色产业跟他有合作。
维利托摇头,“目前他们不在意大利,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等他们露出马脚。”
两人站在一边,看着远处漆黑的夜,塔利感慨,“你真是太难做了,不仅要管理公司,还要处理家族这些毒瘤。”
维利托没说话。
塔利不正经道:“压力这么大,需要找个美女泻火吗?”
破天荒的,维利托表情稍微有点不自在。
眼尖的塔利瞬间捕捉到,惊讶了,“不会吧,到底是谁能拿下你?”
他想到了传说中的联姻对象,卡莎一直非常喜欢维利托,从小到大告白过无数次,只是次次被他冷淡拒绝,就连两人家族都很看好他们。
维利托一直没有松口,加上他是家族掌权人,所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催婚。
塔利用手肘碰了碰他,“嘿,该不会真是卡莎吧,你被她搞定了?”
男人掀开眼皮,看着他,“如果你对她有感情,就应该早早去追,而不是看着她走进别人的怀抱。”
塔利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跟刚才嘲笑维利托的那副样子简直翻天覆地。他缄默很久,过了一会儿忍无可忍。
塔利朝着好兄弟抱怨:“我能怎么办,给她送礼物她以为是别人不要的,和她约会去餐厅她只吃饭不怎么搭理我,还总是问我的绯闻女友。好不容易跟她调情,她却丝毫不羞涩,一个劲问我是不是把她当成替身了……”
诸如此类的话,他一个劲抱怨不完。
维利托没有兴致听下去,他对他的情感史毫不感兴趣,冷淡拒绝他:“或许你需要直接开口。”
他抛下塔利,谁知刚走出没有两步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穿着清凉打扮妖艳的女人,她晃了晃身体,举着杯透明的酒液,递给他一杯,“帅哥,一个人来?巧了我跟塔利也是好友。”
维利托看都没看,在她的手即将碰到他衣摆时,淡淡警告:“哪只手碰到我,砍哪只。”
杰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肌肉快要从衣服里爆出来的身躯,比野生大猩猩还要恐怖,他只是站在旁边,凶神恶煞的看了她一眼。
女人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咽了咽唾沫,她不敢乱动。内心知道他说得话是真的。
正骑虎难下,一道调笑声打破凝滞氛围,“维利托先生来光临此地,真是我的荣幸。”
他轻飘飘的掀起眼皮,看着来人,这是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维利托目光在他灿烂的笑容下停滞了一秒,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不愉快,快到没人能捕捉。
维利托看着他,“好不不见,斯尔顿·苏西里。”
真是巧了,刚提到他们苏西里家族,就冒头了一个,天注定商量好似的。
斯尔顿闲庭散步般从不远处走过来,这是他的地盘,正好端起女人手中的酒杯,他点头示意,“聊一聊?”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不知道维利托想到什么,他话锋一转,“当然。”
两人共同走进其中一间包厢。
维利托其实没见过斯尔顿几面,他更多的是从身边人口中听到他。无一不是在说,他是个恶魔,疯子,典型的精神病患者。
自从他掌管苏西里家族后,做出无数超出人道主义的事情。
譬如火烧教堂,又转回地面下和□□交易,不断地狂揽丧心病狂极端人群,只要能在他手下发挥利益的,他通通收入囊中,全然不怕会被反噬。
维利托对于这种疯子般行径的人,一向是不与之合作交流。
一方面是觉得这种人智商有问题谈不来,另一方面这种人是个巨大的隐形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身边就会砰得一声爆炸。
这两点足以他厌恶。
这是个单向玻璃房间,像是商k的改良版,沙发酒水巨大屏幕。
维利托不说话,杰夫专心站在他身后,一只手揣在兜里。而斯尔顿那边,身边只有个倒酒的服务员,他拍了拍服务员屁1股,“不懂事,去给里昂斯大少爷倒一杯。”
她小心翼翼跪在地面,询问他喝什么。
“不需要。”维利托话锋一转,毫不客气问道:“你最近是想做什么?跟里昂斯家族开战?”
斯尔顿灌了杯酒,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落,他突然癫狂发笑,把这几人吓了一跳。
他笑了半天,眼泪都快笑出来。
良久,见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冷淡的看着他,他笑意缓缓消失,他盯着维利托看了很久,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哥哥是不是死的很惨?”
……
杰夫从口袋掏出了抢,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指着他的脑袋。
维利托丝毫没动容,他甚至更从容开口:“你想激怒我,怕我太理智套不出话是吗。”
斯尔顿面色愈发浓郁阴沉,他那双如毒蛇般的双眼死死盯着维利托,口中蛇信子乱动,“看来你如传言般,真的很聪明呢。”
“不愧是十八岁就接受里昂斯家族的人。”
维利托点头,自若接下夸赞,“多谢。”
斯尔顿:……
“关于对外出口我们可以合作。”他话锋一转,又端起酒杯,给酒杯里倒了五分之一。
维利托点了根烟,夹在手里没抽。
他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他的话纯属是无稽之谈。苏西里要是想合作,还用得着私下联系人撤股份,想搞釜底抽薪?更何况是元老级股东,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维利托装作有兴致,总算是正眼看他,“哦?如何合作。”
斯尔顿一口咽下喉口的酒,用神秘的语气道:“关于出口各国的机械运输设备,我们五五开,你方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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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出生产。”
维利托笑了下,看着对方逐渐放大的瞳孔,没什么兴趣的站起身,用一种近乎残忍的语调嘲讽,“你们也配。”
说完他阔步离开。
包厢内,斯尔顿一把砸了手中的玻璃杯,砰得一声,碎片溅飞,划伤他的下巴,留出一道血痕。
他怒骂:“f*k。”
维利托回到家中已然是夜深,他推开门看见客厅亮着一束暖色的灯光。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微微一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温暖的细流穿过五脏六腑,来到心脏,盘旋停留着,非常令人舒适。
他走过去,俞璨躺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维利托拿了件厚重的毛毯,盖在她身上,他洗漱完后,把她抱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他盯着她的睡颜,她脸色红扑扑的,胳膊横在脸上,随着呼吸声胸膛微微起伏,睡得很香,气息绵长,她那张粉嘟嘟的脸蛋,只露出了好看的鼻尖和柔软的唇。
维利托生平第一次,盯着一个人的睡颜看了很久。
久到俞璨快要装不下去了。
俞璨:……演戏也没演过这么长时间的死尸啊。
她不知道该不该装作意外的醒来,然后看见维利托在面前,被吓到娇娇的扑进他的怀中,而后两人甜腻,她再说一些他喜欢听的话……
俞璨脑袋里正在拍着戏,已经想好后续发展了。然而,一道柔软并且具有侵略性的吻,贴在她的唇瓣,软舌入!侵她的口腔。
她闻到了好闻的清爽味道,她不自觉的应和,交缠中,对方一顿,接着更加用力。
好紧,快要被抱得喘不过来气了,俞璨因为一个绵长的吻,和一个深情的拥抱,即将要死在沙发上了。
太令人感到恐怖。
她被憋得睁开眼,双眼湿润看着他,被汗浸湿的发丝贴在他的侧脸边。
俞璨睡眼惺忪的问道:“维利托,你回来了?”
维利托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着她,两人体型差完全能把她拥入怀中,“是的宝贝,我想你了。”
外国人说起情话叫起肉麻甜腻的昵称,总是毫不羞涩,直白大胆到令俞璨心惊。
俞璨伪装羞涩,也甜甜一笑,“我也是。”
这个洋鬼子不会说中文,两人一直都用英文沟通,这天晚上他竟然突发奇想,要教她学意大利语,“你不是想学意语吗,我教你。”
俞璨看了两人现在的状态,直觉他的教学应该不会很正经。
果不其然,他亲吻她的每一处地方,就会吐出一个完全听不懂的意大利单词。
那铺天盖地的轻啄,调情般呢喃,俞璨不好意思的面红耳赤,她推拒他,他反手拉住她,一把将她搂得更紧,那双如夜空般闪光的暗夜蓝双眸,陡然幽深。
他的吻落在她的鼻尖眼皮面颊唇角耳垂,雪白的耳垂可怜的亲一下抖一下。
维利托得了趣,知道这儿弱点,坏心眼的不停亲昵,一遍遍在她耳边说着听不懂的洋鬼子话。
俞璨浑身滚烫,要被点燃了似的,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软软的触感,黏糊的吻,只觉得落下的吻太过炙热,令她头脑发昏,不自觉的想要祈求他结束这场游戏。
然而维利托拖着她柔软的身体,捧着她的脸,虔诚的一下下亲吻,轻啄她的唇。
又黏糊的蹭着她的脸颊,贴了上去,把人放在怀里抱着,口中还恶意的询问:“听明白了吗,重复一遍。”
回答不出来,又要被狠狠亲。
俞璨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她被轻柔放肆的对待,这场游戏里,她无法主动结束。
眼角溢出泪水,被人舔舐,她哭得一抽一抽。
维利托温柔道:“好可怜。”
把人仔细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哄她,使她的情绪逐渐平稳,精疲力尽后渐渐昏睡过去。
维利托没有叨扰她的睡眠,亲吻着她的额头,两人就此进入了睡眠。
14. chapter 14
第十四章
维利托出门前床上的女人还在熟睡。
他单手漫不经心打领带,弯腰亲吻她的额头,说了句祝福话。
而后吩咐马克奇:“派给她几个保镖保护她,还有,最近她去了哪些地方,汇报给我。”
实在是她最近太过不对劲,神色黯淡,好似正经历特别苦恼的事情。
按理来说,以她现在的待遇,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绪。
他们短短相处的这些时日,维利托已经把她大概的性格摸透了,她为人乖巧,从小被抛弃所以不安感极重,很会撒娇,是个很难独立自主的人。
他想,这样的陈小溪刚好,处于他不讨厌和喜欢中间,不会太多吸引他注意,是个可爱的玩物,适合放在家中当个宠物养。
马克奇是印尼人,他神色有些犹豫,问了杰夫,知道这女孩的来历后,他不太放心这个人。恰好他站在门口听见老板的吩咐后。
他主动问了一句,“需要把她的来历调查一下吗?”
毕竟这人跟在老板身边,已有一段时间,如果是真的单纯那刚好放在身上,但要是有其他目的,这可不是件小事。
比如商场对家派来的间谍,再或者是杀手,想要割走里昂斯家族的掌权人的项上头颅,如同当年的事情一般,未必不可能。
维利托顿了顿,他道:“查一下她什么时候来的意大利。”
听听看她是否说谎,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应该需要查一下,走个简单流程。
马克作为一个眼色极强的助理,他当然知道先生如今对她的喜爱,他不能上赶着触霉头,得赶快查清她的身份,不然第一个倒霉的是他。
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入醒着的俞璨耳中。她吓得心脏怦怦跳,站在房门口,楼下的言语完全传入她的耳中,马克奇日常用英文交流,她听得一清二楚,清楚知道她的身份要暴露了……
她完全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儿,万一留下些什么麻烦,这儿的人再度找上她,她逃都来不及。
马克奇站在门口,下意识看了一眼楼上,没看见有人。他把老板的随身东西准备好,两人离开家。
门砰得一声被关上,俞璨躲在卧室房门后,深呼吸了两口气,她背靠房门满脸紧张,双手捂着心慌乱跳的心脏,焦虑到有些窒息。
她没想到对方会调查这点。
怎么办,会被他查到身份。在他的地盘上,查出她的谎言,如果再深挖,查到她在他身边是有计谋的,那岂不是更要命,她会死的,一定会。
俞璨慌不择乱,她飞速的动脑,想着现在能有谁能够救她,谁呢。
这日俞璨已早早醒来,在餐厅吃过早餐后,便收拾了下准备出门。
前一天晚上维利托告诉她,这段时间他会处理事情比较忙,具体去做什么他没有说,她也没问,心想正好,他去忙,她正好可以处理自己的事情。
保镖开车把她带到指定咖啡厅,位于市中心最热闹的繁华地段。
这边俞璨从来没来参观过,当时她刚下飞机,就跟着剧组一起去到别墅那儿拍摄,繁华的罗马,古老的建筑,每一处都是风景。
俞璨发消息给斯尔顿,“我到了,你把人放了。”
她等了很久,对方没有回消息,日头逐渐升高,等待时间越长她越是不放心。
在太阳到最高处时,她远远在街头看见了李导,多日不见,他沧桑了许多,以至于第一眼看见他时,她完全不敢认。
俞璨竭力克制自己,故作镇定端起意式咖啡抿了一口。她学着维利托的派头,冷淡的吩咐其中一个保镖,“去街尾的1002号面包店买一个牛角包。”
“好的。”
她坐在车上路过哪儿时刚好看到,门前排满长队,约莫得等半个小时。
她看着剩下两个保镖,朝他们招手。
她朝着保镖们说:“我去卫生间,你们在这看着不要让人把咖啡收走。”
保镖点头。
俞璨装作去卫生间,片刻,她跻身从后厨跑了,她把衣服外套反穿,飞快把头发扎起来,飞快戴上帽子墨镜,腰间围了件随手拿的围裙,短短十几秒,完全认不出刚才坐在咖啡厅的是她。
李导在街头茫然,他被从一个黑暗的房间放出来,直接带来这边,那人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他对他说:“站在街头,有人会来找你。别想着离开,我在暗处看着你。”
他不知道是谁来找他,也不明白让他做什么,如今他只能等,满腹疑问等一个人来为他解答。
他感到肩膀一沉,一声熟悉的清脆女声在他耳边轻响,“你还好吗?”
李导转头,看到的是一个带着墨镜和帽子的女人,他略微疑惑。看他没反应,俞璨想到什么似的,把墨镜一摘,朝他眨了眨眼。
看着这张明艳的脸,李导心唰地就放松了。他舒了一口气,“我们大家没看见你人……还以为你……”
俞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经过,她现在时机宝贵,只能简单跟他说。
她把人拉到墙角的某处,两人非常神秘,路过的游客太多,完全没人注意到他们。
俞璨简单说了下经过,而后道:“我现在很安全,他们答应放出你们,但是要证明我们不会报警并且要在他们监控下进行拍摄。”
剧组被耽误的进度每一天都是钱在燃烧,李导愁得头发要掉光。
听到这儿,他眼睛发光,“意思是我们可以开机?”
作为一个导演他最先想到的是他的作品,对于这段经历,幸好他们一行人无人死亡,他可以暂时隐瞒在肚子里,况且在他人的地盘上,他想把这部坎坷的作品完成。
俞璨点头,她作为女主,但现在——她迟疑了下,说道:“我们大概要拍摄多久?”
李导思考了下,“最快半个月。”
除去ng和天气原因,这部分的戏差不多半个月能完成,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回国,接着拍摄剩下部分。
俞璨点头,“好的,你们还是在那个酒店是吧,你让我助理联系我这个手机号。”
她把号码先让李导存上,李导手机丢失暂时还没去买,只得先记下。
两人简单的会面,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匆匆道:“我得先走了,等下联系。”
看着李导的背影她有些发愁,这时候出来一戴口罩男子,他走到她面前,把另一部手机交给了俞璨,没有说任何话。
但她知道,是那群人来兑现诺言了,这手机里面有定位和炸弹,一不小心她就会死。
俞璨没同那人废话,她急速跑回去,绕路从另一边回到后厨,悄然钻进旁边的卫生间,把浑身上下重新恢复成原状,动作简洁快速,只不过手略微颤抖。
保镖见人半天没从厕所出来,有点想要上去查看情况,但又想着万一是在厕所,他总不好推门而入。纠结之下,见东方亚裔美人正擦拭着手掌从卫生间方向回来,分散在四周的两人,不免稍微松懈。
俞璨给联系人发了条信息:帮我弄个身份,名字叫陈小溪,年龄十九岁……
这次对面回复:可以。
她知道这种事情这些人肯定能办到,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马克奇速度很快,隔日就传送给老板信息文件。
资料上显示确实如她所说,分毫不差,至于那天她出现在宴会上,是因为她当群演误入,才会撞见这场面。
这下,马克奇放心了。
他道:“老板,这位确实身份如实。”
保镖向维利托报告今天发生的事情,主要是上午出门在咖啡厅,等待牛角包等了很久,下午回家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饭按时吃,吃得正常甚至多了些。
维利托沉思了会儿,“把那家面包店收购了。”
有钱人总是要掌握一些特权,他不忍心她为面包等待太长时间。
维利托参加完会议,坐在车上,突然想看看宠物一人在家做什么。
他拿起手机,输号码的手却一顿。良久,他吩咐开车的马克奇,沉吟:“打电话让杰夫送去一个平板给小溪。”准备拨号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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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他才想到,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杰夫大半夜被从被窝里叫起来满脸怨气,他去买了个最新版的iPad,驾车来到别墅,按响门铃,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下来,他又按了两下。
好在,在他耐心耗尽前,亚裔女人姗姗来迟开门,她用浴帽包裹着头发,一蹦一跳的来开门,她慌忙中跑掉了一只拖鞋。
俞璨以为是维利托,没想太多,她拉开门探头。
抬头仰望是个将近两米的小山,肌肉如拳击选手般壮硕,看起来撑得外套要裂开,再往上,是杰夫那张粗鲁的脸蛋,充满愤怒的眼神。
杰夫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人来给他开门。门被拉开,如仓鼠般的头伸出来,惊讶地打量着他,似是在好奇怎么是她。
杰夫把设置好的平板放在她手中,用一种近乎耐心的口吻,“从今天起只要你在家就要随时带着这个平板。”
俞璨:?
杰夫慢吞吞的把剩下的话说完,“老板会随时找你。”
俞璨点头,哦了一声,下一秒iPad就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正是维利托打来的电话,备注就是他的名字。她朝着杰夫点头,关上门点击接听。
“嗨,亲爱的,这个点你还在工作吗?太辛苦了。”
iPad的屏幕放大维利托的帅气,那张鬼斧神雕的脸,光线昏暗,车内只有悠扬的大提琴曲。
他盯着她微红的脸蛋,露出的白皙锁骨,脖子上有水珠滑落,隐入深处,眼神逐渐幽暗,他道:“我结束了工作,正在赶往酒店的路上。刚洗了澡?”
“对呀。”俞璨凑近看着屏幕,想确认他是否喝醉,怎么感觉他的声音哑涩,她盘腿坐下,抱着平板看他,发呆了一会儿。
两人第一次打视频,很安静没人再开口,气氛却渐然加深。
他那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像有温度似的,明明两人才不到一天没见。
俞璨却有一种不敢看他的尴尬感,好像在她那双炙热温度的眼中,已经把她全然扒光。
她尴尬的佯装擦头发,一头乌黑如缎面般光滑的头发,已经不再滴水,擦着擦着她把领口逐渐合上。
两人彼此看过对方的好身材,可在视频内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的眼神透露着兽性,如多日没吃上肉的鬣狗,此时恶狠盯着猎物,让人感到害怕。
俞璨垂下视线,睫毛颤抖,看着他,“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有点想你了。”
情话她是顺口而来,比演戏还要简单。
她长着一张素颜美丽无辜的脸,说出来的话呢喃道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自觉的撒娇,好似不期待对方回答只是单纯表达想念。
维利托看着客厅亮灯下,她单薄的身影坐在地上,望着他。
隔着屏幕,两人在异地,听着耳边的话语声。
蓦然,他望着那双眸子,想到,她确实很像杰夫口中说的那样,她是个可爱的麋鹿。黑葡萄似的双眼,闪亮,会说话般,一眨一眨,如夜空最明亮的那颗星星,她比其他人都要不同,这是维利托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维利托哑声,声音如醇厚的低沉钢琴声,非常好听,“你回房间。”
俞璨不理解但是照做,猜测他接下来的指令是什么。
她乖乖上楼打开房门坐在床上,她随手把平板靠在一个地方,支架固定好,正好能照着她。下一秒,他说出的话让她彻底脸色爆红。
她颤抖着手想要挂断电话,他拒绝。俞璨咬着唇纠结半响,“我有点紧张,会不会有人看见。”
“不会的。”维利托换了个姿势。
俞璨随着他的指令一步步做着相应动作,身体粉红羞涩的蜷起腿,眼神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镜头,气氛逐渐升温。
俞璨看着屏幕,哭泣道:“不要了。”
维利托用那双暗色的眼睛,蛊惑似的慢慢道:“你做的很好,很漂亮,很美。”
他那诱惑的语调,如钩子似的眼神,俞璨被成功迷惑,任由他指令。
唇越发被自己咬红,身体逐渐无力。
15. chapter 15
第十五章
俞璨现在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前后两段是灼热的火焰,那腾升的烈焰泛着青紫色光芒,触碰到物体的一瞬间,便能使得其灰飞烟灭。
电影在意大利正式开机,俞璨聪明的选择一个迂回套路,她进入一家奢侈品店,让保镖站在门口。
而她则是拿着黑卡递给服务员,霎时间,店被清场,只有她一人在里挑选。
她单独在vip包间,让柜姐帮忙选出一些款式。而后她让她的工作助理待在这里,充当顾客,她则溜了,赶去片场拍戏。
甚至坐车的钱是从助理那里暂时借的,她怕只要刷卡能查到她的行踪轨迹。在如此谨慎的情况下,进展很是顺利。
电影是个现代片,所以服侍妆造不用像古装那么难,演技飙升的她,把来到意大利的茫然和害怕演了个十足,像是真情泄露。
片场导演在看到她如此符合人物的演技下,不免感叹了一句,“好事多磨啊。”
这场戏,好似量身为他们打造,一路的辛酸苦辣,倒是真和陈小溪经历相仿。
只要是哭戏,俞璨必定能从头哭到尾。
她这段日子实在是被那批绑匪逼到不行,自从上次给他们当发了张空白的签名页面,她再也没有理他们。
只是简单的汇报了些维利托百无聊赖的日常。
对面骂她是废物,她连连点头,附和三连对没错你说的都对。
当斯尔顿要求,她去把电脑里的机密文件拷贝一份,俞璨假装应和,从手机相册里掏出了当时拍得那张——电脑有密码的照片。
隔了两天,发送给他。
成功的把对方惹怒了,这天正在着急忙慌的拍戏,突然片场窜出一些大汉,数十人又壮又高,看着他们正在拍戏就是一顿砸。
把刚搭建好的场景,全部砸了个稀碎。
在俞璨没有反应过来时,对她拳打脚踢,那力气比这辈子遭受过的毒打都要狠,太痛了,她想跑却又被逮住,她被人死死按在地下。
反抗不了不敢动,只能死死捂着脸不被伤到,剧组有人想要过来帮忙,脑袋瞬间被重击,头昏直接倒地。
在场二三十人立马不敢动,他们知道在外国这种地方死了都没人管,刚经历过一场枪战绑架,他们不敢再冒风险被绑第二次。
俞璨痛地头皮发麻,沙包似的拳头打到她的身上,那一刻她不受控制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那股痛意比铁锤狠狠重击还要痛,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肋骨断了,小腿也被狠狠报复似的重提,剧烈的疼痛传入骨髓,她痛地大叫了一声,脸色立刻变白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惨无人寰的殴打终于停止。
这群人一言不发,用一种蔑视的姿态,其中一个打手小混混踩着她的手一点点碾压,用力。
口中是不标准的英文:“你最好识相,这只是个警告,不然下次可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愤愤踢她一脚,“走。”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来,耀武扬威的走。拍戏的地方相对比较偏远,这儿路上没什么人,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本地人都见怪不怪。
俞璨趴在地面上,侧脸,缓缓吸了一口气,觉得呼吸道都在刺痛。
她跟导演申请现在接着拍,机器只损坏了一台,还有其他可以使用,女主陈小溪在意大利时,就因为偷东西被人逮住打了一顿,正好可以拍这场戏。
导演一听,人也愣住,似乎没想到她是这个提议。
很快有人回过神上前扶起她,他们这次报了警,警察却因为这个地方摄像头坏了,而推诿道需要调查一段时间,导演很生气,他从包里拿出几千殴,塞给他们,却被他们拒绝。
俞璨在化妆师的妆造下,脸上化了青紫被殴打后的妆效,她现在走路都需要有人搀扶,真的她感到小腿骨折。
在艰难下,她成功拍完这场戏。
她看了眼天色,临走前,她跟导演说:“我请假几天,这段时间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导演搓了搓手指,脸色满是忧愁,他道:“我不是不批假,你受伤确实很严重,但我最多只能给你空出两三天时间,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多拖一天,就有一天危险,还有是多燃烧一份经费。
俞璨也知道,他们本身就陷入一场混战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早走才是最保险的,她点头同意,气如游丝,“好的,谢谢李导。”
等她再次返回到店内,已经天黑,她买了条围巾和大衣,为了抱歉占用一下午的时间,她买了很多家具配货,会配送上门,她新买的帽子围巾大衣裹在身上,脸色除了有点儿苍白,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
上车时她的脚还能抬上去,临下车,好了,彻底动弹不了,一动就疼得钻心,眼泪又飙出来了,她只好让保镖扶着自己,一瘸一拐的进家门。
这一幕正好被出差回家的维利托看见,他下意识的皱眉,问她:“怎么了?”
俞璨故作镇定回答,上车好像没站稳磕了一下腿有点痛。
维利托走过来把她按坐在沙发,此刻表情显然以见的在克制发怒前兆,相处这么多天,她从未看见过维利托有任何对她暴怒的时候,今天,看见了。
很快,家庭医生到来,检查了一遍她的腿骨,期间摸小腿哪儿的骨头她都疼。
医生用意大利语跟他交流,“小腿骨头受损,具体是哪种程度需要去医院拍ct检查。”
维利托面色沉沉吩咐:“去医院,瞬间检查一下全身。”
在俞璨的惊慌下,她被人安全抬上担架,送往私人医院。保镖一问三不知,维利托怒道:“你们不用干了。”
杰夫很快又从家中赶来,成功胜任这个职位,他站在医院手术室门口照顾俞璨安全。
经检查,俞璨身体多处损伤,肋骨断了一根,软组织受损,身上多处被殴打出的淤青,小腿骨骨裂,需要修复静养。
躺在病房的俞璨,治疗完后元气大伤,她拒绝打石膏建议,声称不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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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看着面无表情的维利托,感觉到了害怕。
她咽了咽口水,只听他冷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俞璨不敢乱说也不敢全说,只说出门想要自己转一转,路上遇到了强盗想要抢走她的东西,她不给,挣扎之下,对方几人打了她一顿。
这话的可实行有百分之六十,这边抢劫犯很多,基本上手机提包等贵重物品,只要没放好,立刻就会被抢走。
而维利托的注意力在另一个字眼上,他坐在她床边,用手轻柔的摸她的头发,明明是很温馨的动作,此刻俞璨只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他开口:“第几次这样做了?”
这句话让俞璨心一凉,本身维利托是个商人不太好的糊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肯定先会发现谎言里的漏洞,俞璨根本没想好怎么应对,她紧张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俞璨垂眼,“因为你不在,我实在太无聊了,不想被保镖看着,就一个人在路上逛,我保证,这是第一次。”
维利托不知道信还是没信,那只大手就在她的头上来回抚摸,令她的心猫爪挠似的又慌又痒,恨不得立马制止他的动作。
维利托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对待她,“你很不乖,我想给你点惩罚,看见你这样我又不忍心了。”
这话一出,俞璨当即求生欲极强的用头蹭他掌心,试图用大大眼睛来求饶,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用前所未有的嗲声,撒娇:“宝宝,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了。我伤口好痛。”
他看着她黑亮亮的眼睛,心里有些气得好笑,不知痛,不记打。
维利托冷冷看着她,站起身,告诉门口杰夫:“看好了,别让她乱动。”
这一去,俞璨被迫在病床上躺尸整整两天,她没见到维利托的身影。
整日送来的餐食全部是营养高钙膳食,包括但不限牛奶鸡蛋羊骨头牛骨头,本身她就焦虑胃口不好,在这样的大荤大油的食物下,她彻底吐了个昏天暗地。
维利托是傍晚来看她的,一推开门,就看见她躺在病床上,眼圈红红的,小脸越发尖细,活生生的像是被虐待了般。
他第一次叹了口气,坐过去,用温和的声音同她商量,“不要对自己的身体不好,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人去买来。”
俞璨眼泪巴巴,要掉不掉:“我要回家呜呜呜呜。”
说着强忍身体痛意,一头钻进他的怀里,“亲爱的,在这带着闻着消毒水和药味,我感觉天要塌了。”
维利托大掌摸了摸她的脸蛋,轻柔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对这件事情妥协,“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俞璨猛地坐起身神色高兴,忽地她脸色一变,痛得难以吸气。
维利托紧张地去按呼叫铃声,却被俞璨制止,她凑过来,软软的亲了他一口,她身上淡淡的药味也传来,维利托感觉脸颊一热,旋即消失。
医生紧赶着跑过来,只见两人歪着头,拥抱着,亲昵接吻。
……
16. chapter 16
第十六章
俞璨被转送回市中心,那儿平层里的一间公寓。那里不用上下楼梯,且同样阳光充足,比在远郊的别墅好养伤些,能让她少走动。
这天刚转进来,俞璨忽然觉得这里空落落,好似第一次来到维利托家中。
“宝贝,这有点素雅。”
维利托站在客厅,看着这间公寓,竟也第一反应是同样空落。
沙发应该多几个可爱鲜艳的抱枕,给她随时靠着抱着,地面上永远有许多可爱的地毯。
黄色水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就连每一处都会有可爱的标签做标记,因为她看不懂意大利文。
而现在不过是换了个房子居住,竟然惹得两人都已感觉到深深不同。
“你需要把东西搬过来吗?”
维利托坐在她身边,给她慢慢的扒橘子皮,一边随意的问。
她真的认真思考了几秒钟,而后婉拒,“还是不要了,搬来搬去的麻烦。”
俞璨想到,万一她走了,这人还要重新搬走,看着这些东西胀气多不好,为了给他避免麻烦,她还是当一回好人吧。
俞璨坐在沙发上,一条腿翘着不被碰,她看着落地窗外极好的采光,在市中心的风景和其他地方是完全不同的。
这儿始终热闹,从高处往下看,能看到每家店门口排队的人群,街道上走动的人们,卖唱的歌手,以及摆摊的不同种族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高空能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譬如她现在看着脚下渺小的人类,一瞬间也会有种不一样的满足感,心底的愉悦加强,会有种抽离视角的心里释放,烦恼消失不见。
很快,杰夫拿来一个平板,在俞璨的面前点开播放。
俞璨一脸莫名其妙,这是要给她看什么。
杰夫拿着平板,上面是小混混们跪地求饶,他问:“是谁指派你们来伤害她的?”
小混混说,有人网上发消息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做事,钱则是钞票放在固定位置,她的位置也是那群人透露的。
他们就跪地求饶,一直在哭,一直在喊说错了,对不起,这段视频很快播放完。
俞璨愣住,她愣愣的看着熄灭的平板。俞璨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维利托把橘子剥好,正在认真挑上面的白丝,他经常签合同的手很少用来剥水果,他挑得很仔细,每一瓣上面的丝他都仔细扯了,力求完美。
“本来想让你自己亲自动手的,但我又不愿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把橘子掰开,掰成小瓣,递给她,“你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希望你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俞璨沉默了,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立刻说出任何感谢的话语。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从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偏爱,从出社会到现在一直在演戏,无论是大雪天给人下跪,或者是拍戏时被人扇脸。
亦或者是在这么痛苦腿断了的时候,她都第一时间想着完成演戏,完成工作,她也没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她知道,没人会为她争取。她什么都没有,只能坚强一个人往前走。
但是今天,在刚刚,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她也会被偏爱,第一回体会到这种情绪,她忽地觉得很感动,无言以对,真挚感情流露时,是完全没办法张口骗人。
俞璨又内心很羞愧,她垂下头,睫毛轻颤,她觉得不应该骗他,自从认识他开始,她得到的都是好运,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他带来的,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
倘若我真的是陈小溪呢?
她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她看着手中剥好的橘子,塞了一瓣在口中,酸涩,甜蜜,两种感觉交织,如同她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如果她真的是陈小溪,那么此刻至少,她得到的关心是真的。
俞璨笑着眯着眼,终于说话了,她这次很认真的感谢,“维利托,谢谢你,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她顿了顿,又问了一句,开玩笑似的,“如果我不是陈小溪,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话说完,她紧张的等待着回复。
维利托回复,“你可以是任何人,也是我的陈小溪。”
俞璨眨了眨眼,缓缓倒在他身上,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男人高大的肩膀,她靠在他怀里,捧着本书,两人依偎在一起。一杯咖啡,一杯热美式,在静谧的下午,就这么美好的度过。
隔日,俞璨一早就开始闹维利托,从起床开始,到早餐,再到他即将出门。她来来回回重复着那些话,“宝贝,我认识了一个亚裔朋友。我很想念她,她约我今天出去吃饭,可以吗?”
“宝贝,我真的在家快要待到发霉了,我保证这次可以让杰夫一步步跟着我不会离开,求求你了,好不好?”
“真的求求你了,我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俊脸上轻啄,小鸡啄米般一下下亲吻。
维利托真的被她磨得毫无办法,跟杰夫说:“看好她,让她坐轮椅出门,别乱跑,出门时间不能太长。”
于是俞璨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坐上轮椅,顺利出门,看到剧组的助理,她朝她打招呼,两人重蹈覆辙,进了家奢侈品店包场,而后调转身份,俞璨再度偷溜出去,强忍着骨裂的痛,尽量不拍些奔跑的动作。
她问导演:“剧烈动作我暂时不能做,可以回国后补拍吗?”
李导在这方面倒是没有为难她,说这些跑步特写可以找人来完成,后期她再稍微补拍一下镜头就行。
俞璨放下心来,原本这天进展顺利,俞璨本人快要收工的时候,天空突然开始下雨,她心道不好。下雨了,杰夫肯定会催她回去。
她连忙拍完今天的最后一个镜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披着剧组的外套衣服就回去了。
在赶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了一家空中花园餐厅,隔着玻璃窗,她看见熟人。
维利托对面坐着一位金色头发的漂亮女士,看起来也是意大利人。
两人好像在约会,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不知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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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停下脚步,在意大利街头,街上多数戴着帽子男女,在人行道来回,雨势逐渐加大,变成哗啦啦的小雨。
俞璨把外套顶着头上,看着两人,盯得太久眼睛有些酸涩,她不知道如何形容内心的情感,嫉妒愤恨疑惑,各种负面的情绪如同阴暗粘稠的黏液,完全包裹了她那颗鲜红色跳动的心。
更多的是酸涩,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
这一角度能看到女人那美丽的脸庞,她一直在笑着,很漂亮,她伸手帮他倒酒,两人时不时说话,气氛看着很温馨。
俞璨跟他共同吃过无数顿晚餐,自然知道他若是想照顾一人时,会千方百计的对你好,不想吃东西时也会陪你坐着,喜欢吃的会为你切好,放在你面前,绅士礼仪在他身上淋漓尽致,没人能不爱上一个这么完美的人。
她站在屋檐下,雨滴把她的外套滴湿透,隔着雨幕,她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了。
雨水好似糊住了她的视线。
俞璨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手机轻微响动,拉得她回了神,“俞姐,快回来,你的保镖催你,我说你去厕所了。”
“好的。”
她简单回复,站在原地闭了闭眼。
感觉心脏被一只大手骤然捏紧,疼得让人难以呼吸,她快要窒息而亡了。
理智占了上风,她不知道是怎么迈动步子的,已经感觉不到肢体,好似麻木,走回去时,坐在沙发上,也没什么高兴的情绪。
杰夫看到她从门内出来,见她脸上都是水,问她:“怎么了?”
俞璨刚顺便卸过妆,她回道:“没什么,只是没知道她们家的纸巾,好了今天在这很愉快,把我使用过的东西都包起来吧。”
她兴致不高的回家,整个人沉浸在浴缸中,把头埋进水里,憋气。
俞璨有心想问他,他是在约会吗,对方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关系,却发现她好像没有这个资格。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她一人的独角戏,原本两人的关系就很透明,只不过,是一场交易。
这一夜,维利托没有回家,俞璨始终数不着,翻来覆去。
她认为她没有资格打扰他,但还是发去一则消息,用那个她专属的平板。
「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没有回,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在忙着和别人聊天。
俞璨忽然感到一阵无趣,她放下了平板,手机传来一条信息,来自那群人。
“两天后,维利托会参加一个会议,想办法得知地点在哪,时间。”
捧着手机看了半天,为了不惹到他,回了个好的。
对于这个任务,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做到,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被维利托猜到,只要行踪泄露,而她恰好问过类似的话,以对方的警惕性必然会怀疑到她头上。
一时间,她陷入了纠结。
她闭上眼,脑海中是无数件事情,她打开电子剧本,在昏黄的灯光下细细研读,夜深,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手中的电子设备被抽走,她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