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穿成宝宝妹妹后全员崩坏了》 第1章 穿成宝儿姐的妹妹后只想安静地死 头痛得像是要炸开,无数尖锐的碎片在脑海中翻搅,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濒死的哀鸣。 沈砚冰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粗糙发黑的木质房梁,悬着一串干瘪的红辣椒。 沈砚冰躺在一铺坚硬的土炕上,身下垫着散发着霉味的稻草,身上盖的是一床打了几个补丁的粗布被子。 窗外,是连绵起伏的黛色群山,几缕炊烟从山坳间的村落里袅袅升起,宛如一幅年代久远的乡土水墨画。 这不是她熟悉的场景。 沈砚冰最后的记忆,是午夜十二点的写字楼,冰冷的键盘,屏幕上改了十七遍的PPT,以及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痛。 再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社畜过劳猝死,这剧本她熟。 但死后穿越到这种穷乡僻壤,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沈砚冰艰难地撑起身体,低头打量自己。 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手脚纤细却带着薄茧。 最诡异的是右手手腕,一道暗红色的繁复纹路缠绕其上,像某种古老的图腾,又像一条沉睡的龙,在她的皮肤下微微搏动,散发着不祥的生命力。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压抑的争执声,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沈砚冰耳朵。 “……你说她是阿无的女儿?凭什么?张锡林那老家伙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提过!”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像被砂纸磨过,充满了不信任和警惕。 紧接着,一个清冷又带着点天然呆的女声响起,语调平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 “哪个敢动我妹,老子就把这山头给掀了。” 那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今天中午吃米饭”,可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村子的狗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从狂吠瞬间变成呜咽,夹着尾巴死死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沈砚冰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阿无? 掀山头? 这两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像一道惊雷在沈砚冰脑中炸开。 阿无……是冯宝宝! 《一人之下》里那个强到逆天、身世成谜的女主角! 沈砚冰不是穿越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古代,而是穿进了那部现象级的国漫世界? 更离谱的是,沈砚冰不是哪个有头有脸的配角,也不是路人甲,而是……成了“冯宝宝的亲妹妹”?! 沈砚冰把原作漫画、动画翻来覆去在脑子里过了几十遍,从狗娃山到碧游村,从龙虎山到纳森岛,冯宝宝的身边除了张楚岚和哪都通的同事,什么时候凭空多出来一个妹妹? 这设定,连同人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正当沈砚冰惊疑不定、大脑宕机时,“吱呀”一声,简陋的木门被推开。 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蓝色运动外套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但一双眼睛却空茫得像是蒙着一层雾,偶尔闪过的精光又透着野兽般的凶悍。 她走到炕边,蹲下身,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沈砚冰,眼神里没有人类的复杂情绪,只有最纯粹的好奇。 “你醒啦?”宝宝开口,声音就是刚才那个清冷的女声。 “饿不饿?姐给你煮红薯。” 是冯宝宝。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冯宝宝。 沈砚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脏狂跳,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冯宝宝似乎看出了沈砚冰的紧张,歪了歪头,然后伸出手,有些笨拙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的指尖带着常年练功的薄茧,触感粗糙,动作却很轻,很温柔。 “不怕,有姐在。” 简单的一句话,配上宝宝那空洞又认真的眼神,让沈砚冰内心疯狂刷起了弹幕:“姐!我不怕你!我怕你下一秒看谁不顺眼,把这个新手村直接给我炸了啊!” 求生欲让沈砚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砚冰现在是冯宝宝认定的“妹妹”,这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在这个异人遍地走、动不动就毁天灭地的世界,和一个行走的核弹捆绑在一起,绝不是什么好事。 沈砚冰必须搞清楚状况。 “我……这是在哪儿?”沈砚冰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点。 “村里。”冯宝宝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 就在这时,一个小脑袋从窗户外面探了进来,是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扎着冲天辫,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好奇又胆怯地看着她。 “你就是宝姑姑的新妹妹吗?”男孩小声问,声音清脆,“我娘说你们是神仙,会飞还会喷火……” 沈砚冰看到这个明显是普通人的孩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沈砚冰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试图用现代人的常识进行友好交流:“我不太会飞,不过你要是作业不会写,我倒是可以帮你看看。” “咯咯咯……”一句话把小男孩逗笑了,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开了。 这次短暂的交流,让沈砚冰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至少,这个世界还有正常的逻辑和普通人存在。 然而,沈砚冰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接下来的半天,沈砚冰走出木屋,想在村里转转。 村民们远远看见沈砚冰,就像见了鬼一样,要么立刻转身绕道走,要么飞快地关上门。 就连在村头晒太阳的老母鸡,见到她走近都会“咯咯哒”地惊叫着扑腾翅膀逃窜。 他们的眼神里,混杂着敬畏、恐惧,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排斥。 沈砚冰低头,再次看向自己手腕上那道诡异的红纹。 沈砚冰意识到,村民们害怕的,或许不只是冯宝宝,还有沈砚冰自己。 这个凭空出现的“冯宝宝的妹妹”,本身就是个异类,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 这道红纹,或许就是她被整个世界排斥的证据。 “珍爱生命,远离主角团。”沈砚冰在心里默念着前世看小说时总结出的穿越生存第一法则。 沈砚冰的人生目标,就是找个机会脱离冯宝宝,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躺平,安安稳稳地苟到大结局。 然而,麻烦从不理会咸鱼的愿望。 傍晚时分,两辆印着“哪都通速运”标志的黑色越野车粗暴地停在了院子外。 车上跳下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为首的一人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屋外那个沙哑声音的主人。 他叫赵归真,哪都通华北区的监察员,一个以铁腕和无情著称的纪律执行者。 “沈砚冰!”赵归真直接闯进院子,目光如探照灯般锁定在她身上,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根据总部指令,因检测到你存在异常生命体征,且身份未经登记,现要求你立刻跟我们返回华北区总部,接受隔离审查。” 另一个一直站在屋檐下,沉默寡言、穿着道袍的男人——李慕玄,只是冷眼旁观,指尖却在袖中轻轻敲击着一个看不见的物事,似乎在测算着什么。 赵归真的话掷地有声,理由充分到无法反驳。 “一个能唤醒冯宝宝情感波动的未知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安全隐患。”赵归真补充道,眼神里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沈砚冰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沈砚冰知道,被带走意味着什么。 沈砚冰会被当成小白鼠,被切片研究,被各种手段探查秘密。 她这个“普通人”,在异人组织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沈砚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我可以配合调查。”沈砚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但我需要明确一点,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具备任何威胁。” 赵归真发出一声冷笑,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普通人?那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你昏迷的时候,方圆十里之内所有异人的‘炁’场都发生了共振?整个村子,就像一口被烧开的锅!” 这句话,让沈砚冰彻底愣住。 沈砚冰不知道什么炁场共振,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带走! 押送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在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临时搭起的一个简陋棚屋内进行初步问询。 这更像是一场下马威。 赵归真坐在桌后,两名下属分立左右,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冯宝宝被另一队人拦在了外面,沈砚冰能听到她不耐烦地在跟人讲道理,虽然她讲道理的方式通常是物理上的。 棚屋内,空气凝滞。 赵归真不再废话,双眼微阖,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向沈砚冰涌来。 这是异人运用“炁”制造的压迫感,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 沈砚冰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呼吸越来越困难,耳边嗡嗡作响,意识都开始模糊。 就在沈砚冰几乎要窒息昏厥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赵归真的左手。 他为了维持炁的稳定输出,下意识地结了一个手印,但那手印的形态似乎有些微的僵硬和颤抖。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沈砚冰的脑海——漫画里提到过,赵归真修炼的巽字诀因为急于求成,曾留下过隐患,走火入魔的前兆! 赌一把! “你……咳咳……”沈砚冰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您这功法……练岔了吧?” 赵归真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刺向她。 沈砚冰没有退缩,她盯着对方结印的左手,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左掌第三指关节处有淤青,颜色深沉,说明经脉常年在此处淤堵。而且,你是不是每次催动炁的时候,都会耳鸣三声,不多不少?” 此言一出,满场皆寂。 赵归真脸上的冷酷表情瞬间崩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骇然。 他体内的炁流因为心神剧震,瞬间失控,如脱缰的野马般逆冲经脉! “噗——” 赵归真面色骤紫,猛地后退几步,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踉跄着被下属扶住。 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竟然一语道破了一位高阶术士的致命隐疾! 就在棚屋内一片混乱之际,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棚顶被一股蛮横无匹的力量硬生生掀飞了出去! 烟尘弥漫中,冯宝宝单手扛着一根断裂的横梁,另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把目瞪口呆的沈砚冰拎了起来,随手往自己肩上一扛。 冯宝宝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木屑四溅。 那双空洞的眸子扫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哪都通的员工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哪个准你们动她的?” 冯宝宝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怒火。 “再敢碰我妹一下,我不光掀你们的山头,”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还去拆了你们快递公司的大门。” 赵归真被下属搀扶着紧急撤离,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被冯宝宝护在身后的沈砚冰,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忌惮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夜色渐浓,山风呼啸。 沈砚冰趴在姐姐宽阔又稳当的肩膀上,看着身后的一片狼藉,内心的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 “我现在申请格式化记忆,重新当个路人甲还来得及吗?我不想当团宠,我只想当个透明人啊啊啊!” 而沈砚冰自己没有察觉到,在她情绪剧烈波动时,手腕上那道暗红色的纹路,在清冷的月光下,悄然闪过了一丝龙鳞般的光泽,转瞬即逝。 第2章 姐是来拆快递的,不是来办入职的 夜风如刀,刮过老槐树破碎的枝丫,发出呜呜的悲鸣。 沈砚冰被冯宝宝扛在肩上,整个人像个麻袋一样颠簸,除了耳边呼啸的风声与远处村民惊恐的狗吠,世界再无其他声响。 沈砚冰几乎是脸贴着姐姐那身蓝色运动外套的布料,能闻到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阳光的干净味道,完全不像一个刚刚暴力拆迁完的人。 沈砚冰伏在姐姐宽阔又稳当的肩膀上,之前因惊吓和愤怒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此刻竟诡异地平复下来。 手腕上的红纹却像被点燃的烙铁,传来一阵阵隐秘的灼痛。 脑内的弹幕疯狂刷屏:“说好的穿书躺平,怎么开局就是动作片?这新手村难度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冯宝宝的脚程快得非人,没一会儿就远离了村落,钻进一片荒僻的山林。 最终,在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前停下。 庙宇极小,门歪墙斜,屋顶的瓦片掉了大半,露出黑黢黢的洞。 冯宝宝将沈砚冰轻轻放下,动作与之前的粗暴截然相反,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冯宝宝转身,吭哧吭哧地搬来几块大石头,把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冯宝宝拍了拍手上的灰,回头对沈砚冰说,语气是那种特有的、不带情绪的认真:“他们还要来抓你,得藏好。” 沈砚冰看着那张依旧空茫却写满“我很用力在保护你”的脸,心头猛地一颤。 前世今生,从未有人用如此笨拙又如此决绝的方式护着她。 这哪里是原作里那个疯批美人、天然呆杀手? 这分明是头拿命护崽的母狼。 土地庙内蛛网密布,神像的脑袋不知所踪,香炉也翻倒在地,积了厚厚一层灰。 唯有角落里铺着一堆还算干爽的稻草,像是常有人在此歇脚。 沈砚冰走过去坐下,下意识地揉着自己发烫的手腕。 沈砚冰想起昏迷前赵归真声嘶力竭的质问——“阿无的女儿”。 沈砚冰绞尽脑汁,将前世追过的漫画、动画、乃至各种番外访谈都翻了个遍,冯宝宝的身世是天大的谜团,但她从未听过她母亲叫“阿无”。 自己这个凭空出现的“妹妹”,难道是什么未曾揭露的秘术产物? 正当沈砚冰思绪纷乱之际,冯宝宝突然凑了过来,蹲在沈砚冰面前。 那张精致的脸庞离她极近,鼻尖几乎要贴上沈砚冰手腕的皮肤。 冯宝宝空洞的眸子死死盯着那道暗红色的纹路,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疼不疼?” 沈砚冰一愣,摇了摇头。 冯宝宝又盯着看了半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以前……也有个人……身上有这个。”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沈砚冰的神经。 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第一次,冯宝宝主动提及了与她遥远过去相关的碎片,而且,那平直的语调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不等沈砚冰追问,庙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道袍的身影在破败的墙外停下,正是李慕玄。 他并未靠近,手中托着一个古旧的罗盘,上面的指针正发疯似的剧烈旋转。 他隔着门板被石头堵住的缝隙朝里望,目光精准地落在沈砚冰的手腕上,随即眉头紧锁。 “她的炁场与‘八奇技’的残迹产生了共振。”李慕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进来,“这种共鸣的形态,不像人为造物,也不像是幻术。” 冯宝宝缓缓站起身,挡在了沈砚冰面前,发出一声冷笑:“那你让他们别碰我妹。” 李慕玄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赵归真背后是公司的备案流程,你当众袭杀公司监察员,还毁掉了作为关键证物的勘察现场,这不合规矩。” “证物?”冯宝宝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她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倒地的香炉,沉重的石炉在地上滚了几圈,砸得地面一震。 “我妹也是证物?行啊!”冯宝宝眯起眼,杀气四溢。 “那你现在就带她走试试。”话音未落,整座土地庙的地面都开始轻微地震动起来,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地底深处缓缓翻身。 尘土从房梁上簌簌落下,庙外的李慕玄脸色骤变,罗盘上的指针瞬间静止,直指地心! 他猛地后撤数步,骇然道:“你动用了‘阴五雷’引气入地?!冯宝宝,你是要炸了这座山?!” 冯宝宝那双空洞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哪个来,我就炸哪个脚底下。” 沈砚冰听得心惊肉跳,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沈砚冰现在终于确信,这位姐姐说要掀山头,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任由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砚冰悄悄伸手,拉住了冯宝宝运动外套的一角。 “姐!”沈砚冰的声音有些干涩,“我能说句话吗?” 冯宝宝身上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瞬间收敛,立刻回头蹲下,眼神又恢复了那种纯粹的关注:“你说。” “能不能……先别炸村?”沈砚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还想多活几年。你们这么打来打去,就算打赢了,最后要关我禁闭、把我当小白鼠研究的,还是哪都通。我跑不掉的。” 冯宝宝歪着头,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她话里的逻辑。 半晌,冯宝宝点了点头:“行。那我不炸别人,只炸想抓你的人。” “这不是重点……”沈砚冰扶额,感觉跟姐姐沟通比跟老板汇报工作还累。 但就在这一瞬间,沈砚冰脑中灵光一闪。 赵归真和哪都通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沈砚冰是个“未知的巨大变数”。 既然无法消除这个身份,那不如……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可控的、有利用价值的变量”? 至少,能为自己争取到喘息的时间和空间,而不是被直接锁进实验室。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砚冰主动要求回村。 冯宝宝一百个不同意,眼神里全是警惕。 沈砚冰没多解释,只是找了块木炭,在土地庙斑驳的内墙上,画出了一副极其简陋的人体经络图,又在旁边写下“巽位逆冲”、“三焦淤塞”、“左关脉沉迟”等几个术语。 “我去跟那个赵归真谈。”沈砚冰指着墙上的图,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就说我是个民间自学成才的医理爱好者,昨天晚上只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猜中了。” 冯宝宝盯着墙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和线条,看了很久,忽然伸出手,用袖子擦掉了一大半,只留下最关键的几个词。 沈砚冰愣住了。 冯宝宝抹完,才回头看她,淡淡地说:“太复杂,他们会不信。会以为你背后有人。” 沈砚冰心中剧震,随即涌上一阵苦笑。 原来,这位看似混沌天真的姐姐,其实比谁都懂最直接的人心。 是啊,说得越玄乎,破绽越多,越让人忌惮。 反而是最简单直白的东西,最能直击要害。 沈砚冰吸了口气,拿起木炭,在墙上重新写了一句话:“我知道你练功出了岔子,但我能帮你。” 简单,粗暴,直击痛点,又留足了想象的空间。 村口临时搭建的哨卡处,气氛凝重如铁。 赵归真面色青灰地坐在一张折叠椅上,左手手腕处缠着厚厚的黑布,显然昨夜的伤势并未得到缓解,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他身边的哪都通员工个个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沈砚冰深吸一口气,独自一人朝他走去。 在沈砚冰身后约十米远的地方,冯宝宝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嘴里慢条斯理地啃着不知从哪摸来的生红薯,那双看似空洞的眼睛,却像两把最锋利的刀,死死锁定在赵归真的后心。 “赵监察。”沈砚冰站定,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晨光中异常清晰。 赵归真抬起眼皮,目光阴鸷如鹰隼:“你还敢出现?” “我来做个交易……” 沈砚冰无视他几乎要溢出的杀气,平静地说道:“我可以帮你根治你的问题。但条件是,你必须立刻撤销对我的隔离审查令,并以你监察员的身份为我担保,向总部报备,承认我只是你登记在案的‘特殊观察对象’,而非需要被控制的‘异常体’。” 赵归真发出一声压抑的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我会信一个来历不明的黄毛丫头?” 沈砚冰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您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自己信不信——您今晚子时若不设法导通左臂的太阴肺经,明天清晨,你的耳朵就会开始不受控制地流血。第七天,神志涣散,幻觉丛生。不出一个月,必将走火入魔,气绝身亡。” 沈砚冰顿了顿,向前微倾身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补上了最后一击。 “我说的这些,和您昨晚梦里那个反复出现,让你无法安睡的雷声,有关吗?” 那一瞬间,赵归真脸上的冷笑和轻蔑彻底凝固,瞳孔在刹那间猛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陷入一片死寂。 阳光下,沈砚冰手腕上那道暗红色的纹路,悄然泛起一丝龙鳞般的光泽,仿佛有极低的鸣叫声一闪而逝。 赵归真死死盯着沈砚冰,眼中翻涌的杀意与剧烈的动摇疯狂交织。 他身为监察员,职责就是清除一切威胁公司、威胁异人社会稳定的不确定因素,眼前这个女孩,无疑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但沈砚冰的话,却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他内心最深、最黑暗的恐惧之锁。 杀掉沈砚冰,或许能一了百了,可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种日夜折磨他的痛苦,那种濒临失控的恐惧,让他第一次对自己坚守的铁律产生了怀疑。 第3章 开始谈判,徐翔出现 这道生死攸关的选择题,在赵归真脑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边是身为公司监察员、镇守一方铁律的职责,职责要求他将一切不确定因素,尤其是眼前这个能轻易窥破他心防的女孩,彻底抹除;另一边,则是女孩口中那精确到令人发指的预言,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抵在他最脆弱的命门上。 杀她,或许能一劳永逸,但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种日夜折磨他的痛苦,那种濒临失控的恐惧,让他第一次对自己坚守的铁律产生了动摇。 那不是普通的走火入魔,而是三年前,他试图强行参悟那传说中的禁忌之术时,被一道反噬的紫雷在神魂中烙下的印记。 那道撕裂天际的雷光,成了他每个午夜梦回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而这个女孩,竟能将这虚无缥缈的心魔,具象化为“耳鸣七日终癫狂”的索命判词? 赵归真死死盯着沈砚冰,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是谁教的?” 那声音里压抑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寒风,刮得沈砚冰脸颊生疼。 “百度搜‘走火入-魔症状自查’,第一条就是您这样的。”沈砚冰脸上维持着商业谈判时标准的职业微笑,仿佛在介绍一款产品,而不是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 然而,沈砚冰内心的弹幕早已炸成了一片雪花:【完了完了完了他运炁了!这股气压是怎么回事!我!我这是要直接被气化当场升天吗?!姐!救命啊姐!】 就在赵归真周身气场暴涨,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瞬间,一道蓝色的身影鬼魅般从屋顶跃下。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冯宝宝的脚精准地落在了村口一块青石台阶上,那块历经风雨的石头应声碎裂,炸开的石屑如同弹片般四射。 冯宝宝甚至没看赵归真,只是把玩着手里啃了一半的红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再问一句,我就让你也尝尝阴五雷的味道。” 赵归真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打断了蓄势,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涨得发紫,怒极反笑:“冯宝宝!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异常!总局迟早会派人来查,到时候来的,可就不是我这么好说话的了!” “您说得对。” 出乎所有人意料,开口的竟是沈砚冰。 沈砚冰抬起一只手,轻轻拦在了杀气腾腾的冯宝宝身前,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冯宝宝身上那股足以掀翻山头的气焰瞬间平息下来。 沈砚冰转向赵归真,脸上的微笑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坦诚:“与其等着上面派一个更狠、更不讲道理的人来,把我们所有人都逼到绝路,不如……我们合作。” 沈砚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昨夜在土地庙里找到的、用来包香烛的粗糙黄纸,又捡起一根烧黑的树枝,在地上蹲下,三两下勾勒出一副极其潦草的华北区地图轮廓。 “赵监察,我的提议很简单。”她用树枝在地图上一个点重重戳了一下。 “您把我,以‘特殊体质协查员’的名义登记在案,定期向总部汇报我的‘身体状况’和‘研究进展’。作为回报,我帮你调理功法隐患。” 沈砚冰说着,撩起自己的左边袖子,露出手腕上那道暗红色的纹路,它在晨光下,似乎比昨日更加鲜活,隐隐透着一丝神秘的光泽。 “顺便,我们一起研究一下,这东西——”她指着红纹。 “为什么能让整个村子的炁场,都随着我的情绪产生共鸣。” 一直沉默地站在不远处的李慕玄,此刻终于缓缓开口,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沈砚冰:“你在赌。赌他会为了自己的命,放弃原则。” 沈砚冰坦然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掩饰:“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切身利益做出妥协,尤其是像赵监察这样,自诩正义、背负着沉重责任的人,他们往往比谁都更怕失去现有的一切。” 沈砚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直视着赵归真因为震惊和挣扎而扭曲的脸,补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且,赵监察,您应该也不想让总局知道,您因为一次失败的功法突破,留下了如此致命的把柄。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您因为这个私人原因,被一个‘普通人’看破了弱点,从而延误了对‘异常目标’的调查,甚至差点造成事态失控吧?”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精准地砸在了赵归真的软肋上。 上报此事,等于向整个公司高层坦白自己的无能和隐患,他监察员的地位必将受到动摇。 而选择隐瞒,则必须依赖眼前这个女孩的配合。 沈砚冰不再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威胁,而是变成了一个他必须握在手里的、唯一的解药。 村口的风仿佛静止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赵归真终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沉重而沙哑的声音:“……观察期,三个月。这期间,你不得离开这个村子,每日必须到监察站报到。” “成交。”沈砚冰干脆利落地伸出手。 赵归真盯着她那只白皙干净的手,眼中翻涌的情绪最终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伸出手,与她象征性地轻轻一握。 指尖冰冷,一触即分。 当晚,破败的土地庙再次成为了姐妹俩的临时居所。 冯宝宝不知从哪找来一块好木头,正蹲在门口,用一把小刀专注地削着,木屑纷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香。 沈砚冰则借着月光,摊开那张画了地图的黄纸,用木炭笔在背面复盘着今天与赵归真的每一次对话,每一个微表情。 这是她前世当社畜时养成的习惯,凡事做记录,做复盘,才能在下一次的交锋中占据主动。 “姐!”沈砚冰头也不抬地忽然问道,“你知道徐翔吗?” 冯宝宝削木头的手猛地一顿,一片薄薄的木屑从刀尖飞起,打着旋儿落下。 冯宝宝歪着头想了想:“那个穿军装的老头?” “嗯。” “他来看过你三次。”冯宝宝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睡着的时候。” 沈砚冰握着木炭笔的指节瞬间收紧,心头猛地一震。 徐翔! 那个哪都通的创始人之一,与自己这个身体的“母亲”阿无关系匪浅的关键人物! 他果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前世的剧情里,徐翔对冯宝宝的过去守口如瓶,如今自己这个凭空出现的“阿无之女”,他却暗中观察……这难道是某种因果的召唤? 还是说,自己手腕上的这道红纹,本身就是他布下的一个局? 三日后,沈砚冰按照约定,独自前往村里临时搭建的监察站。 沈砚冰当然不懂什么高深的医术,但凭着前世熬夜刷过无数中医养生科普短视频的记忆,结合漫画中对“炁走经络”的零星描写,她硬是胡编乱造出了一套听上去颇为唬人的“呼吸导引配合穴位按压”的调理方案。 沈砚冰让赵归真盘坐在一个临时画出的简易阵图中央,号称是“阵眼”,自己则站在他身后的“巽位”,美其名曰“借位导气”。 实际上,这个角度正好能用身体挡住赵归真的视线,让她可以偷偷瞄一眼藏在袖子里的手机屏幕——那是沈砚冰穿越时唯一带过来的东西,此刻电量仅剩宝贵的3%。 屏幕上,是沈砚冰凭记忆画下的几张人体经络穴位图。 “气沉丹田,意守玄关……对,就是这样,想象你的炁正在顺着手臂内侧下行……” 当沈砚冰按照手机上那张模糊的耳部穴位图,用尽了排除法,在第六次尝试时,终于将手指按压在赵归真耳前的“听宫穴”上,并灌注了一丝微弱的意念时—— 赵归真猛地浑身剧震,仿佛被电流击中! 他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向前一躬,“噗”地一声,喷出一口粘稠而暗黑的血液。 那血液落在地上,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金属的腥气,正是他体内郁结多年,无法化解的浊炁! 一口浊血喷出,赵归真只觉得那股盘踞在神魂深处、日夜轰鸣不休的雷音,竟在瞬间减弱了七成。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向身后那个香汗淋漓、脸色微白的女孩:“你……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我只是比较擅长找规律。”沈砚冰擦了把额头的汗,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她没说的是,刚才那一按,其实是她试错第六次的结果,前五次差点把赵归真按得当场再走火入魔一次。 而就在沈砚冰收手的那一刹那,沈砚冰左手手腕上的那道暗红色纹路,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烫,仿佛在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又像是完成了一项既定的程序,悄然归于沉寂。 没人注意到,在村子远处最高的山巅之上,一道穿着旧式军装的笔挺身影已伫立良久。 他手中拿着一个军用望远镜,静静地望着山下村庄的方向,直到那缕黑色的浊炁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他放下望远镜,露出一张布满风霜却依旧锐利如鹰的脸庞,正是徐翔。 他低声自语,声音被山风吹散:“阿无……你当年,到底留下了什么?” 随着赵归真的妥协,一场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风波被暂时强行压下。 一周过去,沈砚冰的生活进入了一种诡异而平稳的时期:白天,她会准时去监察站,为赵归真进行那套半真半假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