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小火炉》 第1章 生日快乐 台风过境,连续几日的大雨给小城笼上了灰色的头纱。也把途经于此的聊复生暂时的困在了这里。 泥黄色的水淹了街道,出了大门就能上演加勒比海盗。 聊复生在民宿睡了一天拉开窗帘窗户,风裹挟着雨丝灌进来,沉闷的空气一下子泄出去,光撕破了房间中的黑暗,刺激得他眯了一下眼,一会才从黄蓝色块的视觉残留下缓过来。 谁知道他仿佛失心疯般跑到山沟沟里来干什么? 鬼知道。 雨水打湿了书桌。 谁管? 聊复生才不管,反正桌上什么也没放。 他倒头就睡回被窝,楼下熙熙攘攘人声成了最安定舒适的背景音。 困了就睡,人之常情。 想再睡个回笼觉,但饥饿感比困意来的更快。 或许是身处异乡,一时生出百无聊赖的滋味来。 聊复生睁着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霉斑不断扩大成黢黑黢黑的眼睛,像深渊一样,与他对视……一眨眼反应过来,付之一笑。 饿了就吃,也是人之常情。 外面下着雨,聊复生披上外套拎着把伞就出了门。 雨真大啊! 聊复生冻的吱哇乱叫。 怪,真怪,倒春寒又阴了他一把。 这种天气照常营业的不多。 街角的香味勾着馋虫,聊复生也不再纠结晚上到底吃什么这个“世界难题”,找一张小桌坐下,看起了菜单。 没犹豫多久点了单。 没一会儿,冒着热气飘香的一碗泡粉就端了上来。 地道的进贤泡粉加肥肠。 泡粉端上来的那一刻初见端倪,聊复生算是初步见证了这边的吃辣能力,这里的辣是那种直击灵魂的辣,香味像是一种关于辣警告,不是那种前摇长慢慢累积的辣,入口即巅峰,令人舌头发麻。 聊复生吃的很难看,一直在哭。 给胖老板看得one愣one愣的,隔一会就给他续上凉茶。 吃饱喝足走出店,又是一条好汉。 一脚蹚进水里,没了脚踝。 好还是拖鞋,不然就废了。 聊复生如是想。 他没有回民宿,拐向了一家酒馆——青酉酒馆。 青酉没有挂牌面,没有绚丽的霓虹,倒是有一整墙的涂鸦,别具特色地写下张扬的“青酉”,也并不在意它是否中正,周围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图案。 雨越下越大了,45度的雨避无可避,大风夹着雨吹的人脸疼,伞举着累,聊复生顺手就丢了。 聊复生大喇喇地踢着灌水的拖鞋,推开了那扇挂着暂停营业的门。 “今天没营业。”覃苔没想到这种天气还有人上门,裹着毯子蒙头躺着也没离开沙发一步。 原以为是熟人上门,可半天没点动静觉出点不对劲才掀了毯子坐起。 覃苔有点起床气,刚起迷迷蒙蒙看见聊复生的第一印象是: 讨债鬼来的。 不然这天气上门来干嘛的?谁家小姑娘离家出走了?不对……好像是男的,但台风天总不能是串门……可不认识这人,讨不了钱也讨不了情的。 脑一岔,这人就坐吧台上了。 还行,这人湿了大半没坐他沙发上,有点公德心。 覃苔回神看他,虽然雨淋的略显狼狈…额,落魄,但挡不住颜即正义,更何况是长发美男,简直是99成稀罕物。 于是覃苔假装了然:“来躲雨的是吧?”撩了一下乱糟糟的红发,也不管皮筋睡哪去了,起身离开卡座。 “喝酒吗?”覃苔这人见色起意全然忘记了刚刚说的暂停营业。 “有推荐吗?”聊复生笑着抬眼。 “教父,喝吗?我请你。”覃苔觉得这人笑起来真好看,勾了勾手,盘算着。 覃苔此人爱好男,尤其是长得好看的,毕竟自己孔雀似的爱捯饬自己,长得也不赖,自然要找匹配的上自己的。看得上眼的少,搞不到手,撩一撩也是好的,过过眼瘾和嘴瘾,覃苔对美人的包容度总是高的。 “没喝过诶,可以试试,钱我会付的。” 聊复生笑笑,侧头只是看着窗外下着雨。 嗯,不笑的时候冷冷的。 大晚上乌漆嘛黑的,有什么好看的?外面除了雨还有什么?看我啊?!我不好看吗??? 覃苔内心挣扎有点遗憾,但又释然。 出卖钱的事做多了他也会良心过意不去。 覃苔点燃肉桂熏杯,烟雾在杯中慢慢沉底,溢出。 老实说聊复生不喜欢烟味。 覃苔现凿了一个冰球,冰屑溅到手上刺激了一下神经,聊复生回神转头看,冰屑在体温的灼烧下融化成水。 威士忌的辛香和杏仁酒的柔美在杯中碰撞交织,吧勺摇晃,冰球在杯中旋起,烟雾混着冷气荡开,又下沉,加上柠檬皮的点缀,一杯教父上桌。 不喜欢,难喝。 聊复生喝了一口,这么想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你的衣服湿了,要不先换了,我这里有员工服,没穿过的。”覃苔有点懊悔自己的粗神经现在才反应过来,难怪钓不到美人。 “谢谢。”湿答答的衣服穿着不舒服虽然在可接受范围内,但聊复生恭敬不如从命。 “你的外套我拿去楼上烘干吧……哦,卫生间在那边你去那边换吧。”覃苔道。 换完衣服,两人又回到吧台,雨势未小,自然要找些话题聊。 于是聊复生“谈天说地”,从爱探险的朵拉讲到柏拉图黑塞,梦到哪句说哪句。社交牛马覃苔不懂但也稀里糊涂地没让一句话落下。 聊复生觉得覃苔有点过分热情,覃苔觉得美人可能脑袋有点毛病。 半杯下肚,胃有点不舒服,聊复生觉得自己有点微醺了,摘掉眼镜趴在桌上睁着眼看雨。 一双丹凤眼此时却显得呆呆的。 覃苔这种常年泡着酒馆的自然不可能那么快醉。 两人方才在“谈天说地”时已经交换过姓名。 覃苔还是忍不住想聊复生神经病似的台风天出来搞么子? 所以在得知聊复生是从北方来的,惊讶过后还是忍不住委婉地问:“那你来这里是来旅游的吗?那肯定没有做好攻略,这种天气可没什么好看的。” 凑近一点看,覃苔这才发现好像不太对劲……这人不会醉了吧?虽然覃苔是gay,但绝不搞一夜情那套,他没这么饥渴也没这么不道德,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灌醉拐上床。 所以覃苔第一反应就是——好麻烦。 想把聊复生手里剩下的半杯酒拿过来,谁知聊复生突然抬头。 “我不好看吗?”聊复生笑嘻嘻,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坐起把剩下半杯灌下肚,又趴下。 覃苔没看懂,“啊?好……好看的。” 完蛋,这美人真是个傻的。 聊复生的长相随了他妈妈,那种立体的美,骨相美,美人在骨也在皮。不阴柔反而锋利,不刺人但有距离。聊复生也一直知道自己好看,美貌一直是他最好的伪装。 “我想见一个人。” 覃苔不知道是不是错听了,刚想问什么,酒馆的门又开了。 风雨夜归人。 “郑乂,生日快乐啊。” 聊复生迷蒙着眼,傻呵呵趴在桌上看不清门口的人,直起身子举起空杯,说完,又倒回桌上。 2027年4月20日晚8点05分21秒。 覃苔看见门口郑新蚁错愕的神情。 覃苔:完蛋,真是讨债鬼。好消息,讨的不是我的债。坏消息,我好像成他们play的一环了,单失恋了。[小丑] 郑乂是郑新蚁改名前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生日快乐 第2章 老相好 “呜哇~” 郑新蚁背了一书包的猫回来。 哦,台风天出去乱跑的神经病还有一个。 覃苔如此腹诽。 “呦,采蘑菇的小姑娘回来了。”覃苔戏谑,“我说这天气还有人上门喝酒,原来是来找你的啊~今个儿你生日啊?” 覃苔举杯,视线从门口抱着包发怔的郑新蚁扫到趴在桌上不知表情状态的聊复生,开口率先打破了诡异的平静。 “对……”郑新蚁轻声看向聊复生,“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哈哈哈。”覃苔起身伸了个懒腰,“让我看看你带回来的小蘑菇。” 郑新蚁把拉链拉开,纠正道:“不是小蘑菇,是猫。” 覃苔附和:“嗯嗯嗯,对,不是小姑娘,是落汤鸡。别把你背包放我沙发上啊。” 郑新蚁脱下被被黄泥水泡废的白色运动鞋,沉思,背包挨着墙放下。 “嚯,郑儿你开救助站来的啊,把人家窝端了回来?” “没办法。”郑新蚁听到这有点头疼,“堤岸被淹了,大的做完检查没问题的就带回来了,小的和有问题的都在宠物医院,还有几个没找到,我看雨越来越大了,没办法只能先赶回来。”郑新蚁脱下湿透的外套甩到一边。 “你那小房间养不了那么多猫猫狗狗吧。”覃苔拎着一只狸花的后颈饶有兴致,狐狸眼滴溜溜转:“考虑扩租吗小财神爷?” “嘛嗷——嘛嗷——” 狸花张牙舞爪。 “哐当——” 高凳倒下,聊复生直挺挺滑躺在地上。 “……” “。” 呆滞几秒,没反应。 “你们喝了多少?”郑新蚁太阳穴直跳瞪了一眼覃苔,上前踢开凳子要扶。 “不是……就一杯Godfather,他酒量那么差吗?”覃苔还在和扒拉他毛衣的狸花做斗争,抽空回答着。 “没人像你一样常年泡酒瓶子里的。”郑新蚁握住聊复生的手腕感知到异常的温度头更大了,“都发烧了,还扯着人喝酒啊?覃苔你神经大条得能去当缆绳拖大船了??” “郑儿你凶我?他来酒馆不喝酒干嘛,台风天我还能赶人走啊?我又失恋了你还凶我??我讨厌你。”覃苔撒泼。 郑新蚁无语,“你又失哪门子的恋?你不乐意上班还有人能强迫你上班啊??快点过来帮忙。” 嘴欠归嘴欠,覃苔还是老实放下狸花帮忙架起人。 “我还以为我桃花运来了,原来是你相好啊?长得还不错诶,你小汁艳福不浅啊。”覃苔这时才近距离欣赏美貌,略带遗憾叹息又意味深长看郑新蚁。 郑新蚁被凳子拌了踉跄一下,“你闭嘴,别乱讲。” “哇——呕——” 大概是晃了一下胃不舒服,聊复生直直地吐覃苔身上了。 没消化完的食物残渣混着酒味挂在覃苔的Lv毛衣上。 覃苔脸一下子就绿了,急眼似的跳脚扔开聊复生又跳开,“我靠,我靠!老子的衣服,我不行了,我一眼就看出这小子讨债鬼来的!我要去洗澡,你自己看着办吧!” “哇噢~” 郑新蚁架着聊复生一只胳膊和狸花大眼瞪小眼,两只大橘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背包的束缚,摇着尾巴看热闹。 ———— 聊复生宿醉惊醒,被子蒙着头,蒙出了一身汗,一时间却不敢动。 原是留着通气的缝中,窥见微光,窥见一人。 故人重逢,一时失神,恰似近乡情怯。 雨打窗台深闭门。 郑新蚁大概是刚洗完澡,头发也没吹,犯懒稍微养长了一点的头发滴着水,晕湿了白T恤。 他也不管,就这样坐在了书桌前。 木屑簌簌落下,刻刀过木,不似大刀阔斧嘈杂,这声音荡在房中混着雨声并不突兀,甚至能打包做成挂着“解压、助眠”标签的音频。 卧室不大,书台不远。 台灯下甚至可以看见手臂上细小的绒毛。 光线投射,手臂上肌肉牵拉和手背因为用力显现的青筋光影分明。 这个时候小狸花倒是安静地窝在郑新蚁腿上了。 敲门声响起,郑新蚁偏头。 眼看着就要对视,聊复生连忙闭上眼。 门开了。 “还没睡呢?正好,我煮了面。” 是那个热情爱叽里呱啦乱叫的红毛老板。 覃苔端着碗进来,顺手捡起桌上一个已经基本成形的小火人,感慨:“果然专业的事就应该专业的人来做啊~” “这么晚还煮面?你买材料包干什么?你要玩的话,我这里有挺多边角料的。”郑新蚁放下手里的刻刀,拾掇了一下桌面。 “你没吃晚饭吧,趁没过零点吃碗长寿面凑合。没蛋糕,订也订不了,做也来不及。”覃苔耸肩,说起火人却有点心虚“这个是给柏瑛的,前几天他和我的火花又断了,我怼了他几句……就…就冷战了……” “他和你冷战?他学校好像最近忙活动吧,也可能太忙了没时间?”郑新蚁听到这有点惊讶了,但看覃苔的样子和柏瑛的性子估摸着应该是真吵了,“你和他说什么了,这么严重?” “也没什么……一个火花续不续也没关系吧,我感觉也不是多大的事。”覃苔有点烦躁挠头。 “如果是赔罪的话,应该你自己做的更有心意吧。”郑新蚁摊手,拿着差不多成型的小火人抛啊抛。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太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雕了一坨……” 覃苔难以启齿自暴自弃。 “这个我做的就我自己收着了,剩下的材料我补给你自己做吧,不会做的地方我再教你。” “这明明就是手残的问题……哄小孩真麻烦……” 不知道覃苔什么脑回路,一下子又拐郑新蚁身上。 “先不说火人了……你俩什么关系啊?人家冒着大雨都要找过来祝你生日快乐,快点从实招来!” “……高中同学,朋友。” 但覃苔十分不满这个答案。 “哟哟哟~谁信?”覃苔翻白眼,“你都没告诉我你生日。” 郑新蚁默默吃面,“你也没问。” “行。”覃苔气笑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郑新蚁听着刺耳的摩擦声面无表情:“吵。” 覃苔噎住,“那你都毕业多少年了?能找上你这个断网老年人也是不容易。” 算上今天过完生日,现年龄28岁的小郑同学,来去如风。 说此人断网老年人是一点不夸张,他前几年买的手机断电良久,不知道躺在什么位置积灰了。 唯一的通讯设备是他的电话手表,没有看到logo,不知道是因为时间久远磨损掉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什么娱乐方式都没有,覃苔在研究完他的手表后不可置信地给了“差评”。 再加上这人仿佛没有什么社交**,回消息电话一点都不积极。 旁人要找他,一般都是先找覃苔。 像聊复生这种情况……以前倒是真没有。 郑新蚁道:“10年应该有了……” “这是重点吗??!”小狐狸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离开了美人滤镜覃苔犹如开智。 不是。 聊复生心里默默回答。 “重点不应该是他怎么历经千辛万苦翻山越岭找到你的吗???” 覃苔:新几知挖一直摸你肚子…… 别学小聊同学,老老实实穿运动鞋去。 我讨厌早八[小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老相好 第3章 向日葵 “嘛啊~哇啊~” 小狸花在郑新蚁怀里打滚,仿佛把郑新蚁当成了猫抓板。 “你有病啊?”郑新蚁翻白眼。 “你就一点不好奇他怎么找过来了??!”覃苔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会知道的。” “??怎?你还有读心术啊?”这下是覃苔无语上了。 “你说有就有吧。” “我看是你才是那个有病的,抽空去医院看看脑科吧。” “它吃什么?”郑新蚁逗弄着小狸花。 “咋的?我管你饭还要管它饭啊。”覃苔看到小狸花和郑新蚁玩的不亦乐乎语气微酸,“猫粮暂时没有,鸡胸肉它吃生的熟的……算了,我自己去搜一下。” …… —— 聊复生从混沌中挣扎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虽然他不知道现在具体多少点了,但看拉上窗帘后的光亮程度也知一定不早。 醉酒加上发烧的折磨,导致他听着听着郑新蚁和覃苔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又睡昏过去了。 聊复生感觉胸闷得很,如同鬼压床一般难受,他极度不理解自己什么时候弱鸡成这样了,一场雨把自己整的那么狼狈。 想起来,发现自己被裹成“毛毛虫”,动弹不得。 平躺着俯身,和大吨位胖橘对视。 哦,原来是猫压床。 这个造成聊复生胸闷的罪魁祸首毫无悔改之意,瞪着眼看他,他也瞪着眼看它。 最后这场荒诞的“战局”以胖橘毫无形象张着大嘴打哈欠结束。 “你输了。”聊复生认真说道。 胖橘不理会,木着眼慢吞吞地挪动着自己“庞大伟岸”的身躯。 聊复生终于被解放出来,心里多了一丝慰藉:自己还没弱鸡到那种程度。 聊复生猛然坐起扫视一圈……感觉头晕晕的。 屋内除了他没有别的人了。 小狸花躺在窗台上晒太阳,大胖橘趴在地板上舔爪子。 郑新蚁不在他自己的房间内……可聊复生昨夜“鸠占鹊巢”,那他在哪里睡的呢? 聊复生不知道。 —— 郑新蚁其实还没想明白聊复生为什么会找他? 十几亿茫茫人海中,相遇不易,重逢更难,更何况是在一座陌生的小城。 覃苔走后,郑新蚁盯着那一团被子想了很久,他想不通,他想直接把人薅起来问个清楚。 为什么找他? 又是怎么找到这的? …… 所以他真的这么做了,他把被子掀了。可这人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这人真讨厌。 看着因为发烧脸通红皱眉的聊复生,郑新蚁又心软了。 汗水晕湿的头发耷拉在脸上,多了几分脆弱。 算了,也怪可怜的。 啧……那谁可怜可怜我啊? 手表摘下后,聊复生手腕上的向日葵终于露出全貌。 这个向日葵郑新蚁他见过,也画过。 他怎么纹在手腕上了? 郑新蚁握住聊复生的手腕。 向日葵在掌心发烫。 这么烫,快要把人烫化了。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 他的手贴上聊复生的额头,又贴上自己的额头,对比温度。 emmm……喝酒了不能吃药,于是郑新蚁又是给人灌蜂蜜水补水,又是把人衣服扒了温水擦浴的。 当然,还给他剩了一条内裤,否则太不道德了。 做的差不多了,又想起来覃苔那有退烧贴,大半夜的又把人薅起来找。 覃苔骂骂咧咧地把退烧贴找出来,这才送走了讨债鬼二号郑新蚁。 郑新蚁给聊复生额头和加速降温的那几个动脉处贴上退烧贴,忙完时针已经过1了。 郑新蚁叹气,脸贴着聊复生的手,擅自在向日葵上扣下一个冰凉的吻。 自律的“老年人”头一回那么晚睡,熬不住,替聊复生掖好被子后,终于还是妥协抱着一床新被子在旁边躺下。 —— 于是留下第二天清醒后的聊复生独自一人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我衣服呢??” 聊复生这下是真的有点尴尬了。 四处张望,看到了搭在椅子上已经烘干的衣服。 聊复生像只慢慢蠕动的“毛毛虫”,裹着被子一点一点挪到了床沿,终于扯到了自己的衣服套上。 聊复生看着攥在手里发烫的六七张退烧贴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这些都是在他掀完被子后发现的,本来以为只有额头上贴了,没想到身上还有这么多…… 好想逃啊…… 明明烧已经退了,脸上却泛着异样的红。 重逢后发生的事情有点太戏剧化了,酒后不能乱性但一定出丑。 低估了酒的度数,也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聊复生迷迷糊糊想,自己和郑乂说生日快乐了吗? 覃苔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看到了聊复生鬼鬼祟祟从楼梯口探头探脑出来。 “聊复生!” 聊复生被吓一跳。 覃苔心里的小人奸诈地笑,表面功夫却做的好,嘘寒问暖: “你退烧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昨天新蚁照顾了你一晚上诶。” 聊复生下楼的时候其实有点忐忑,有点害怕见到郑乂,因为那实在是……太尴尬了! 所以听到覃苔叫他的时候,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新蚁?郑新蚁……哦对他改名字了……”聊复生自言自语。 “我没事了……麻烦你们了。” “Shut Down!” 游戏界面传来声音。 “应该的,应该的。”覃苔笑眯眯回应,眼神却还盯着游戏界面。 “唉,你不等等郑新蚁吗?他快回来了。” 聊复生推门的手顿了顿,“我还有点事……” “Victory!” 覃苔抬头看门晃荡的余波,“啧……没意思,还是个小白眼狼。” 覃苔拿起手机给郑新蚁打了个电话。 “喂,郑儿。还不回啊?快到中饭点,我快饿死了~~~” 郑新蚁沉默,“你被夺舍了,想吃我做的饭?” “嘛啊~嘛嗷~” 覃苔听见电话里传来猫叫,估摸着这人还在宠物医院。 “别,您老别下厨。那什么……你相好落荒而逃了。” “……哦,我出门的时候煮了粥,应该差不多好了,帮我看一下。” “你相好跑了还管你的粥啊?不对……你什么时候进厨房了??!” …… 郑新蚁早上起来去了宠物医院,昨晚带到这的除了有病的猫猫狗狗,还有一窝刚出生的小猫。 这种天气,小猫很难活下来,所以大早上他被告知七只只剩下两只存活了下来。 钓鱼搭子老猫蹭着他的手心打呼噜,郑新蚁恍惚一下回想起昨晚那朵滚烫的向日葵。 有没有人懂一下猫语的小巧思?[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向日葵 第4章 新同桌 聊复生回到民宿,又缩回了乌龟壳里。 他一头闷进被子里继续“过载”。 昨天睡太饱,导致现在根本没有再次入睡躲避的机会。 烦死了!!! 聊复生有点死了,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 “咚咚咚——”有人在外面敲门。 谁啊? 聊复生生无可恋起来开门。 开了门愣愣地和郑新蚁对视。 相对无言。 聊复生走了有一会的灵魂被强制召回。 “嗨,早上好……”我到底在说什么??? 郑新蚁自如接话:“不早了,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 郑新蚁的手在聊复生眼前晃,“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聊复生侧身露出了乱糟糟的房间,他从到这里大致有两三天没有收拾过房间了。 “哐当——”一下,保温盒放下。 聊复生这才看到郑新蚁是提着保温盒来的。 “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这是排骨粥,比较清淡……你今天才退烧凑合吃吧。” “哦,谢谢……”聊复生干巴巴地说,“你是怎么找到这的?”问完聊复生就有点后悔了,自己问完,待会就该到郑新蚁问了。 郑新蚁拧着保温盒盖子抬眼和他对视一眼又低头继续盛粥,“我问的,我认识民宿的阿姨。” “这样啊……”曾经熟悉的人就这样陌生地聊天,聊复生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粥。 额……好咸。 聊复生笑笑,想找话题打破尴尬:“这是哪家买的粥啊?有点难喝,告诉我避雷一下呗。” 郑新蚁沉默但有自知之明,“我煮的,是没味道吗?” 有自知之明,但不多。 “那很厉害了……” 聊复生觉得自己脑子大概是瓦特了,保温盒装过来的能是外卖吗?好像更尴尬了…… “聊复生,我有问题想问你。” 来了,该来的还是跑不掉,聊复生做了点心理准备。 “你喜欢过我吗?” 看了心理准备还是没做足…… 这个问题像毫无轨迹规律的陨石,把聊复生砸的眼冒金星,一如当年。 也是,郑新蚁一向如此,聊复生应该知道的。 —— 高中的第一个寒假结束,返校的这一天,教学楼总是格外的……死感。 微死的:在和一月未见、熟悉又陌生的同桌联络感情。 中死的:再挣扎一下补作业。 死透了的:懒得挣扎补作业了,和像郑新蚁一样趴在桌上补觉睡到天昏地暗的。 郑新蚁一直认为:在学校补觉,简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总是很神经的晚自习返校。 地利:总觉得学校有奇怪的磁场加持,一进教室就开始犯困。 人和:多美妙的氛围啊!大家都死死的。 郑新蚁就这么趴在他的仙人掌桌子上出演“我不是睡神”。 半米之内除了前桌无人靠近打扰,天知道小郑同学是这么做到在课桌边上镶了3/4圈仙人掌的!! 于是在最后一排教室人员出入打闹重灾区,小郑同学凭一己之力创造一片有秩序的净土。 青春躁动的校园文简直诈骗!! 曾经的校园文狂热爱好者顾姝最有发言权:说好的我这个姓一出场就应该是主角啊?!为什么是一个勤勤恳恳奋笔疾书的高一牲啊~~~~ 半年的高中生活摧残,已经让小顾同学对形同诈骗传销的校园文“深恶痛绝”,但大抵是多年来她与校园文的羁绊,剪不断理还乱,于是小顾同学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深恶痛绝”,骂骂咧咧地看。 周杨倒是充满死感的教室中的一股清流,他的联络范围覆盖2栋3层4个教室,这大抵就是天赋吧。要不然周扬能和人机小郑“互通频道”呢?这人开朗得让郑新蚁总怀疑这人在路上撞鬼了,也能跟鬼唠两句。 晚自习铃声一响,周杨这才恋恋不舍回到座位坐下。 周杨凳子大喇喇一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心虚地觑了一眼“埋”在一圈仙人掌熟睡的后桌郑新蚁,见他没反应才安心坐下。 同桌顾姝还在奋笔疾书,但仿佛拥有变色龙的眼睛,否则周杨无法解释这人是如何一边趴在桌上勤勤恳恳补作业,一边在他开口前预判了他并甩给他一句谕旨——“闭嘴”的。 顾姝大帝的谕旨必须遵从!让我们拜读《顾姝经》:顾姝是天!顾姝是地!……(好了后面忘了) 周杨嘴痒且恭敬:“陛下,捞捞。”? 你以为周杨像花蝴蝶一样浪了一圈倚靠的资本是作业写完了吗? 不!他的背后是陛下啊!没有人可以在寒假的甜蜜攻势和一书包试卷的摧残下存活!! “不行,你小汁就认栽吧,你的背后其实空无一人。”,顾姝如是冷酷。 彳亍口巴,正如我前面说的:没有人可以在寒假的甜蜜攻势和一书包试卷的摧残下存活。 接下来是老班登场! 陈礼,一位刚入职一年却因为学历和不凡的教学能力提前带班的“Superwoman”。 没有人会不喜欢香香软软像小蛋糕的女老师,让人在一堆校服中眼前一亮,赏心悦目。 那边陈礼远远的还在和教导主任老罗边走边交谈,这边教室一下子就从花果山到了道观。 千万不要小看高中牲人均“侦察兵”的羁绊啊! 老罗进来提溜着迷迷瞪瞪的郑新蚁就出去了,陈礼满意视察一圈就施施然离开了。 警报解除,周杨继续领着他的一群孩儿们在水帘洞开party。 顾姝拿笔戳周杨“这有是咋了?” “还能怎样?光看老罗来了就知道肯定又是被拉去重考校规了。” “我记得他已经重考七八次了吧?居然还没有过吗?” “谁知道呢?我也想去考,呆在这里好无聊都不让我讲话……_(:τ」∠)_” “滚蛋,说得好像你没讲似的,作业补完了吗还有时间讲闲天……” “陛下救我!!”,“孩儿们”哀嚎。 顾姝直接退出聊天。 “我靠,我漏了一张数学试卷。” “我都没带回去……” “咋还不分科?九门科目快学死我了…… …… 郑新蚁被叫出去后,陈礼没多久又领回来一个人。 此人身形高挑,黑长直披散着,难评的墨绿色校服套在此人身上竟然令人生出了别样的滋味,远远看过去还是一个挺标志的人儿。 但是顾姝没细看,因为来不及:周杨还在隔着过道和别人聊天。 顾姝直接“友好(实际蓄意报复)”肘击同桌。 “哎呦喂!陛下又咋个了?”周杨被吓之后依旧死性不改嘴贫。 顾姝头都快埋桌里了。 周杨这个大傻个简直猪队友。 “咳咳!”陈礼笑眯眯扫视一圈,“晚自习都安静一点哈,谁被抓到扣分了我拿你是问啊。” 被觑了一眼的周杨一激灵坐直,老罗来了看到端正的周杨也要夸一句模范。 陈礼回头示意后面的人进来。 “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聊复生,大家给新同学一点掌声欢迎一下好吗?” “好!” 杂乱的掌声中混杂着周杨和他的“一丘之貉”的几声猴叫。 “大家好,我叫聊复生。”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隽秀的“聊复得此生”,“我来自江州,初来乍到,接下来的日子还要和大家一同相处学习,请同学们多多指教,谢谢!” “居然是男生吗?” “可是他好好看……” “感谢开学让我见到了真正的男高!!” “倒也不必如此……” …… 由于来的太晚,聊复生只能坐到后面,和“孤寡老人”郑新蚁成了同桌。 只是一节晚自习过去了,聊复生依旧对这位同桌“不知庐山真面目”。 他看着“仙人掌围墙”心里的好奇不断攀升:什么神人在桌边镶一圈仙人掌? 晚自习不让关后门,冷风吹进来怪冷的,让人想直接原地冬眠。 风吹开了书页,也让聊复生看到了他这位同桌的名字——郑乂。 好奇怪的名字。 课间聊复生习惯且从容地应付搭讪聊天,直到上课铃响起,聊复生才见到自己的新同桌。 初见。 没有很特别的开场,教室里吵吵嚷嚷和广播里“嘶吼着”熟悉且讨厌的全损音质上课铃声。 明明吵的很,但聊复生的声音就这么明媚清晰的传入郑新蚁耳朵。 “哈喽,郑乂同学,我叫聊复生,以后就是你的新同桌了~” 小聊同学(疯狂翻字典):“乂”怎么读啊?总不能第一面把别人名字叫错吧?那也太尴尬了…… 郑乂(yi,第四声) ps:从章开始插入回忆线了,校园篇。可能节奏怪怪的,但是我就想这么写。[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新同桌 第5章 夜谈破冰 郑乂鼻尖红红的,风吹动他的炸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聊复生看不清他的神情。 郑新蚁揉了揉眼睛。 “哦。”郑乂看上去对聊复生的到来没有太大的反应,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和聊复生桌子拉开一点距离,又闷头趴下。 看到两张桌子中间的一条缝,聊复生识趣地住嘴。 这是哭过了吗…… 聊复生随手翻着刚领的崭新的课本,中途还和碎嘴的周杨搭了几句话。 转头看郑乂还趴着,就偷偷玩他镶在桌边的仙人掌。 聊复生再抬眼时,就和侧趴着的郑乂对上视线。 双方都没有开口,偏偏好像也都不觉得尴尬。 大概几十秒后郑乂开口了。 “你有纸巾吗?” “啊……有的,有的。”聊复生自己把一包抽纸递过去,看着对方擦鼻涕,聊复生认真地问:“你刚刚是哭了吗?” 郑乂茫然:“什么?” “你的眼睛红红的。”聊复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 “睫毛进眼睛里了,我弄不出……” “你的鼻尖也红红的。” “在外面吹太久风冻红的。” “你一直在外面吗?” “应该是下课铃后吧……(?)” “那你怎么不进来?” “好多人,我进不来。” 聊复生回想起当时好多人挤在过道有偷看的,其实挺明显的……有搭话的,其实问的问题都好无聊像查户口的…… “对不起啊~”聊复生双手合十。 郑乂奇怪:“对不起什么?” 聊复生哑然,思索着如何解释为什么那么多人?难不成要说自己因为太……漂亮了?所以被当猴一样围观了?那也太自恋了…… “你觉得我好看吗?”聊复生捧脸认真问。 好的,我就是自恋。 郑乂思考,不明白怎么话题跳的那么快,检索失败,但还没忘记刚刚他问了什么,固执地问:“所以你对我干什么了?对不起什么?” 这人怎么和人机一样?给话都不顺杆爬?我应该说什么?? “额……就是…因为我所以才那么多人啊……”聊复生试图挽救美化一下自己在新同桌这里的形象。 “哦。”郑新蚁消化了一下,慢吞吞问,“你也需要在桌边镶仙人掌吗?” “啊?” “那对你挺困扰的吧……也可能构成了骚扰。” “啊?不用吧,也不至于那么严重……” “哦。” 郑乂听他拒绝完也没坚持,把抽纸还给了他。 聊复生:这对吗?虽然他确实对桌边镶仙人掌挺心动的…… “挺好看的。” 聊复生不语,只是一味地茫然。 “什么?” 漂亮?聊复生突然想起刚刚那个没有得到答案已经被他遗忘的问题。 你觉得我好看吗? 挺好看的。 一时心花怒放。丶(OuO)/ 怪,真怪,这人怎么这么好玩。 “你是哪个班的啊?”郑乂语出惊人。 “啊?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吗……”聊复生蒙了。 “哦,我以为你是被别班老师罚到这里坐的……” 聊复生不解,聊复生不在意,“你那么好……有趣,坐你旁边这怎么能是罚呢?” “哦。”郑新蚁不解但肯定了聊复生对自己的夸赞。 “诶,你为什么在桌边种仙人掌啊?”聊复生笑嘻嘻。 “坐在这里好容易被撞桌子,我种仙人掌吓一下他们,而且这个不需要怎么浇水,很好养……” “哦~这样啊,可是黄毛掌一点都不扎人。”聊复生上手捏了捏。 “它叫黄毛掌吗?”郑乂好奇。 “你不知道啊?那你还买它。”聊复生笑。 “不知道,因为它刺软啊,不扎人,吓他们又不是要扎他们……” 聊复生笑个不停,趴在桌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郑乂看着他莫名其妙,“笑什么?很好笑吗?” “你好像它啊哈哈哈。” “?”郑乂茫然,“你是在骂我吗?” “不是啦~哈哈哈……” “为什么?” 后来就是郑乂一直问,聊复生一直笑。 郑新蚁问累了,一时无言。 “那这个盆是怎么镶进去的?” “榫卯你知道吧……”郑乂拆下一个木制盆栽示意给他看“这是燕尾榫。” “哇哦,这是直接把桌子削了啊……” “本来就是破的……我修的。” “我郑哥厉害吧!你都不知道当时我们看到他从老教学楼一堆桌子里找到这个没桌板的桌子回来时有多震惊,结果第二天就看到这个镶仙人掌的桌子!”周杨加入聊天,“后来才知道,他晚上没回家把另一张没抽屉的桌子拆了,造了一个这个。”周杨指了指这个仙人掌桌子。 郑乂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前桌夸张的手部动作仿佛在做手势舞。 顾姝在试卷和周杨“手势舞”的双重攻击下被扰的眼睛疼,脑瓜子嗡嗡的。 索性她也放下笔,生无可恋地做了一套眼保健操,眼不见为净。 “阿嚏——” 郑乂预感自己不太好了,抱歉地看着聊复生“可以再借我一点纸吗?” “哦,好。”聊复生递纸。 后门灌进来的风凉飕飕的,湿冷的寒意自脚底攀蚀,饶是穿的厚厚羽绒服的聊复生也打了一个激灵。 周杨从杂乱的抽屉里翻翻翻……翻出了一包感冒药拍在郑乂桌上,似是十分熟练 “嘿嘿,还好还有,郑哥你预防一下吧。” “谢谢。” “要不要把门关上啊,这个风好冷哦。”聊复生提议。 周杨摇头:“后门不让关的,说不定还有值日老师来的还要扣分。” 聊复生感觉莫名其妙:什么破规定?? 周杨眼睛滴溜溜地转,“诶,聊复生我和你打个赌吧!我赌明天会下雨你信不信?” 郑乂冷着脸把药扔回周杨怀里,瞪他。 聊复生好奇但根本不按套路:“我信啊~” 周杨似是预料到接住药直接撕开倒进了郑乂杯子里,熟练地泡完药后还在伸出食指自信指天:“你等明天……什么什么你信?!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聊复生诚实道:“想知道啊~但不妨碍我信~” “那你和我打赌!我就告诉你。” “不要。” “为什么?!” “赌狗赌狗,赌到最后一无所有~” …… “跟他赌。”郑乂冷着的脸喝药后稍微缓和了一点,淡淡的白色水汽蕴升。 聊复生立刻乖巧∩u∩:“好哦~我和你赌。” “说话算数啊!”周杨兴奋仿佛势在必得。 “赢了我有什么奖励吗?” “赢了就算你厉害,哎呦——” 顾姝眼尖看到走廊有人,终于忍不住再次肘击同桌。 聊复生还在好奇凑近郑乂小声问:“所以为什么啊?你让我赌的我可不能输哦~” 两个人头都快挨一起了。 “喂!那边两个,说的就是你们,跟我出来!!” 巡逻的值日老师悄无声息进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周杨被顾姝肘击闭嘴后幸免于难,但顾姝来不及叫郑乂,爱莫能助。 两个人就这样灰溜溜跟着值日老师后面走。 郑乂就这样又回到了半个小时前待的地方——教务处。 “罗主任,晚自习抓到两个早恋的。”这个值日老师是刚来的实习老师,否则一定知道郑乂可是这里的“常客”。 “噗——”老罗喝着茶,一转头又看到郑乂直接喷了。 “他早恋?”老罗有袖子擦了擦嘴,似是觉得刚刚喷茶挺跌面的,又端起来,严肃道:“怎么回事?” 老罗名术科,此人才四十出头,教导主任兼教化学,既没秃头也无发福倒是稀奇。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凭好皮相当“叔圈天菜”的他,在任教导主任后愈发的装了,整天套着一身老头打扮端着一个保温杯在学校里各个角落像幽灵一样晃悠视察,完全一派老领导作风,因此他的年龄被严重高估。 “这两个同学在教室后排举止过密,在高中最重要的阶段怎么可以早恋呢?!……”值日老师解释道。 聊复生本来以为他这个新学校校规如此森严,连讲小话也要来教务处“喝茶”,结果从“早恋”开始整个人就蒙了:“那个打扰一下……虽然这位老师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我不得不解释一下……我是男生,只是留了长发而已。” 老罗和值日老师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聊复生乖巧无辜。 郑乂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雨我无瓜”。 “那个你们两个先回去……上晚自习别讲话!郑乂你校规抄完了没有就讲话?!”老罗清嗓赦免他们,还不忘督促一下郑乂。 出了门和你听见老罗的声音:“你下次搞明白再抓啊,走一路了还没看明白啊……” …… 两个人顺着来时路打道回府。 聊复生笑嘻嘻:“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明天不下雨呢?” “明天会下……” “?那你还让我和周杨赌?我输了会很难过的~” “下雪。” “?”聊复生好奇得紧了,他当然听出来了郑乂让他钻漏洞,“所以周杨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好像有点感冒了。” “啊……那是得好好休息,所以这和下雨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季节下雨前我容易感冒发烧。” “啊?你好脆皮哦~” “嗯……” “你好像**的天气预报哦~那为什么你说明天下雪啊?” “天气预报说的。” …… 回到教室,看着翻开的字典,聊复生心一动,推了推又趴回桌上的郑乂。 “忘记问你了,你为什么就郑乂啊?乂这个字好少见哦~我翻字典才找到他的读音。” 郑乂迷迷糊糊,小声:“那是一个叉……” “什么?” “一个叉。” …… 聊复生听清楚了,看人困的不行没再问。 字典上写着: 「“乂” 1、治理,安定。 2、有才能的人 “乂”是一个古老而富有生命力的汉字,虽然现在不常用,但它的含义深刻,是许多常见字的根源……」 第二天真的下雪了,虽然是小雪,但是他们在教学楼下狂奔,好兴奋。 聊复生去过好多地方,看过更大的雪,并不稀奇,但是这里的雪湿冷湿冷的化的好快。 郑乂没来,听周杨说他发烧了。 周杨拿着瓶子说要给郑乂装一瓶雪带回去,聊复生猜郑乂肯定想骂他,又不是局部下雪,郑乂一定也透着窗户和他们一起看雪呢。 郑乂:阿嚏——有种不祥的预感…… 最后周杨打开背包发现带一瓶水回来…… 周杨:我说这是一瓶化了的雪你信吗? 两小只大眼瞪小眼。[问号] ps:热烈庆祝自己破一万字了![撒花] 好了我该去睡觉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夜谈破冰